誘紅樓 第十章 後宮遊戲

  紙牌遊戲順利統治皇后寢宮,寶玉的計劃可謂大獲成功。

  在李芷兒的撒嬌聲與眾多宮女的歡笑聲中,皇后的目光終於被紙牌吸引,也加入斗壞蛋的行列中。

  能打動皇后,北靜王王妃功不可沒,寶玉自然不會放過這等感激的好機會。

  「王妃姐姐,你真好。」

  四下無人之時,寶玉情不自禁握住北靜王王妃的玉手,眼中光芒灼熱無比,如有實質般。

  「我這只是為了姐姐。」

  北靜王王妃芳心亂跳,急忙冷聲掩飾慌亂,還欲蓋彌彰補充道:「這可不是為了你,你不要胡思亂想。」

  「我明白,這與我沒有半點關係,呵呵……」

  最初兩天的平靜後,寶玉的侵略性又恢復原形,他緊抓北靜王王妃柔若無骨的玉手久久不放,指尖在掌心上暗自滑動。

  「寶兄弟,你……鬆手,芷兒與姐姐要來啦。」

  北靜王王妃的聲音嬌羞窘迫,但掙扎卻很微弱,潛意識裡,她很怕看到寶玉前幾日那一本正經的表情,她已經掉進陷阱卻不自知。

  李芷兒終於出現,皇后也進入涼亭,一場歡快的戰爭隨即拉開序幕。

  「一個小三。」

  寶玉抓了底牌,做了「壞蛋」首先出牌。

  「嘻嘻……我一個四。」

  李芷兒出牌之際,還偷偷瞄了寶玉的牌面一下,果然是個打牌的高手。

  「姐姐,出大牌,不能讓壞蛋順利出牌。」

  北靜王王妃陪坐於皇后身旁,姐妹倆齊心協力與「壞蛋」殊死戰鬥,更熟練一些的北靜王王妃則充當智囊的角色。

  無形的硝煙在歡聲中升騰,牌局變化來去,等到皇后在反覆失敗中熟練過後,北靜王王妃更主動將寶玉趕下寶座,自己親自上陣。

  沒有外人存在,皇后玩得更歡欣,寶玉則站在皇后身邊三尺之處,代替北靜王王妃當起智囊。

  「一對王,咯咯……我贏了!」

  皇后終於成功大勝一局,在北靜王王妃與李芷兒的苦臉下,她少有地發出沒有絲毫壓抑的歡笑聲,並側首誇獎道:「小寶子,你指點得好,咱們繼續。」

  上下尊卑在同一陣線中模糊不清,男女界線在有趣遊戲裡開始淡化,皇后玩牌越來越投入,就連寶玉越過三尺界線她也沒有反應過來。

  寶玉的身形雖然縮了水,但居高臨下,他依然能看到皇后的秀髮之頂,目光一動,不由自主滑向皇后的領口內。

  李芷兒的興致比皇后更高,當然無暇注意寶玉的舉動,唯有北靜王王妃的眼角不時閃爍,寶玉神色的變化令她芳心一跳,一縷不安在心房若隱若現:寶兄弟這般盯視姐姐,真的只是為了觀察病症嗎?他會不會有什麼不軌企圖?

  「二姑姑,你怎麼這樣出牌?又讓大姑姑贏了一局。」

  李芷兒的嬌嗔驚醒走神的北靜王王妃,皇后這幾局時來運轉,不僅把把抓牌,更局局大勝,連連敗北的李芷兒開始怪起北靜王王妃。

  「我……」

  北靜王妃遠揚的思緒回歸識海,玉臉一紅,趁機提議道:「我有點累,所以打不好,這樣吧,讓小寶子來玩,我休息一會兒再上場。」

  不論是為皇后的「安全」著想,還是為了拉近寶玉與皇后的距離,北靜王王妃都覺得自己的決定很正確。

  對北靜王王妃的命令,寶玉當然不敢違背,悄然緊挨皇后香肩的身子不捨離去,轉身之際,衣袖輕輕擦過皇后後頸的肌膚。

  「格登!」

  牌局正在停頓之時,皇后娘娘的心緒急速恢復冷靜,寶玉的衣袖可謂冒犯天顏,換作平時,絕對可以砍掉他的腦袋,好在皇后本性雖冷,卻不凶殘,只是柳眉微蹙,玉手虛揮道:「我也有點累了,散了吧。」

  寶玉剛要坐下的身子瞬間僵硬,愣了半秒,他這才乖乖退下去。

  皇后金口一開,北靜王王妃只能無可奈何答應,李芷兒雖然還未玩夠,但另有所想的她不惱反喜,一把抓住寶玉的衣袖。

  「小寶子,吃過午膳,你隨我回太子宮,咱們下午再繼續玩,咯咯……」

  敢情李芷兒還未忘記最初的目的,對「太監」的秘密依然無比好奇。

  北靜王王妃禁不住長歎一聲,正要開口解圍,不料一向冷漠淡然的皇后突然有了多管閒事的心情。

  「小寶子,你陪太子妃玩吧,多玩幾日,時候到了,本宮自會派人傳喚。」

  不待寶玉應答,皇后已經看向北靜王王妃,柔聲問道:「妹妹,你看這樣可好?」

  皇后此舉等於將寶玉趕出她的寢宮,北靜王王妃頓時心慌意亂,但在皇后探究的目光凝視下,她不得不假裝平靜,點頭同意道:「既然芷兒喜歡這個小太監,就讓他去吧。」

  「大姑姑、二姑姑,你們真好,咯咯……」

  寶玉很苦惱,李芷兒則很快樂,不等午膳時間來到,她已經帶著寶玉回到太子宮,而且中途還故意繞了一圈從公主府門前走過。

  天意公主氣得直跳腳,若不是迎春、天長與地久的用力阻攔,她早已經殺出去與李芷兒殺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太子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畢竟只是未來的皇帝,位於行宮外城的太子宮相比內城自是差了一截,尤其落入寶玉眼中,他更覺得這兒一片陰柔,沒有絲毫王者之氣。

  「參見太子妃!」

  「給太子妃請安!」

  李芷兒從府門走到後院,一路已有十幾批下人跪地請安,弄得寶玉大是鬱悶,忍不住低聲問道:「太子妃,你怎麼不廢掉這些規矩?」

  「唉……」

  一向率真的李芷兒卻變得多愁善感、悶悶不樂,隨手摘下一片樹葉甩出去,道:「你以為我不想呀!可是太子這人就是講究這一套,煩死人了!」

  「哦!」

  寶玉的歎息有同情,更多的則是戲諕流轉,他從沒有想過原來李芷兒還有這種苦惱。

  這時,寶玉曾經見過的兩名宮女迎面跑過來,氣喘吁吁的稟報道:「太子回……回來了,正四處……找你呢。」

  「嗯,知道啦。」

  李芷兒並無多大喜意,反而追問道:「那兩個死太監是不是也回來了?」

  宮女瞬間臉色一變,低頭怯聲道:「他們與太子一起回來,此刻正為太子……捶腿。」

  「哼!」

  李芷兒的冷哼聲又響又亮,突然重重一腳踢在花叢中,踢得花葉紛飛仍不解氣,還恨聲咒罵道:「死太監、死太監……」

  咦,這是怎麼一回事?見李芷兒竟然如此憎恨太監,寶玉這受寵的「小太監」不由得無比納悶,不免開始胡思亂想:她如此恨太監,怎麼又強要自己陪她玩?

  難道她要將自己當作洩憤的對像,用十大酷刑把自己玩殘玩死不成?

  噫……好可怕,她不會真是變態吧!想到這裡,寶玉身子一抖,本已瘦小的身軀更憑空縮小几分。

  小宮女也許是年齡甚小,對表面上與自己年歲相若的寶玉十分注意,見他如今情狀,聰明地猜到幾分,善心大發的嬌聲道:「主子,您看您將小寶子嚇成什麼樣了,真好玩,嘻嘻……」

  「小寶子,你別怕,本太子妃不是恨你,只是恨那兩個死太監!」

  李芷兒從憤怒中恢復清醒,急忙連聲保證道:「你放心,你與那兩個死太監不同,我怎麼會恨你呢?」

  「好了,走吧,我去見一見太子,看他要說什麼。」

  李芷兒又重重跺了跺腳,這才極不情願走向書房。

  「小姐姐,這到底怎麼回事?嚇死我啦。」

  寶玉故意放緩腳步,拉著小宮女的小手,輕聲詢問道:「你們說的太監是誰呀?太子妃怎麼會這麼恨他們?」

  小宮女從來都被喊作小妹妹,還是首次被稱作小姐姐,此刻自是興奮無比、談興大開,連平日不敢說的「胡言亂語」也衝口而出:「小寶子,我跟你說了,你可別到處亂講,否則我會受罰。」

  未待寶玉答應,小宮女已自行將太子宮人人知道的「秘密」說出來。

  原來太子為人不喜爭強好勝,更喜歡逗鳥遛狗,與兩個貼身太監整日形影不離,甚至夜間也不回到寢宮。

  對如此情形,李芷兒尚能勉強忍受,因為京城裡不務正業的世家子弟多如過江之鯽,並不稀奇,夫妻倆只是怨懟暗生,表面上還相安無事。

  直到有一次李芷兒怒火爆發責罰那兩名太監,不料一向軟弱的太子竟像瘋了般與李芷兒爭吵,從此夫妻倆的關係惡化到極點。

  這……難道……不會吧!寶玉又開始胡思亂想,想到噁心之處,更是差點吐出來。

  「到了,小聲一點。」

  小宮女壓低聲音的話語將寶玉失控的心神召回來,並好心提醒道:「你可千萬別得罪小金、小銀,否則太子妃也保不了你。」

  「嗯,小姐姐,謝謝你!」

  寶玉下意識加快步伐走向門內,他倒要看看這「金銀」兩人到底是何許人物。

  「臣妾見過太子。」

  書房花廳中,李芷兒站在捲簾之外,彷彿變了一個人,氣度大方,嫻靜平和,可是落入寶玉眼中,總覺得那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太子睡著了,太子妃請回吧,待太子醒後,小人自會告知。」

  尖細的嗓音引起寶玉的注意,他偷偷抬頭一看,不由得在心中大吼一聲:我的媽呀,人妖!

  房間裡,一個小太監傲慢而立,此人描眉畫目、頰染腮紅,還翹著蘭花指。

  「小銀子,你怎麼能這樣對太子妃說話?」

  捲簾一動,又一個小太監出現,嬌滴滴的聲調幾乎打散寶玉的魂魄。

  小金子目光一瞟,夾著屁股向李芷兒行了一禮,補充道:「太子真的剛睡著,太子妃您還是先回吧。」

  也許是李芷兒早已習慣這等場面,也許是她已對太子死心,在兩名太監的奚落下,她也懶得生氣,臉一轉,邁步就走。

  大、小宮女自是亦步亦趨跟出去,心中翻江倒海的寶玉更恨不得飛離此處。

  當他走出房門轉角之時,剛想呼一口氣,不料卻被可怕的「流彈」擊中。

  「嘻嘻……太子,人走了,你起來吧,真好玩。」

  「嘿嘿……小寶貝兒,做得好!」

  一個陌生的陰柔男音,不用猜便知是太子的聲音。

  「太子,太子妃身邊多了一個小太監,長得還不錯,要不要小人弄來讓您享受享受?」

  小銀子的話語已不是流彈,完全就是導彈、原子彈。

  長長的迴廊上,寶玉再也忍受不了,就此一個急衝,俯身欄杆外大口大口吐了起來。

  他媽的,太噁心了!去死吧!哇……寶玉一邊嘔吐,一邊狠狠彈出一指。片刻後,慘叫聲突然從太子書房傳出,肚子痛如刀絞的小銀子瞬間昏厥,就此在床上躺了一個月,直到寶玉忘記此事,他才又過上與太子的「恩愛」日子。

  李芷兒回到自己院子,再沒有玩耍的心情,寶玉來到此處的第一個下午就在鬱悶中度過。

  傍晚,小銀子發病的消息傳來,李芷兒這才眉開眼笑恢復活潑本性。

  「小寶子,你真是我的福星,今兒才進府就讓我遇到好事。走,本太子妃給你好吃的。」

  李芷兒的獎賞果然與眾不同,寶玉看著眼前大堆零食正在發愁之際,那噁心的聲音突然在他耳旁響起。

  「喂,那個誰,給我過來。」

  寶玉抬頭望去,立刻看到小金子濃妝黯抹的臉頰,他的胃部再次翻騰起來。

  「望什麼望?咱家說的就是你!」

  小金子狐假虎威,根本不將李芷兒放在眼裡,手指著寶玉,驕橫地道:「從今兒起,你就代替小銀子服侍太子。」

  「什麼?小寶子可是本太子妃的人,你憑什麼在這兒指手劃腳!」

  李芷兒氣得渾身發抖,但上次的教訓卻讓她怒火不能爆發。

  「回太子妃,這可是太子的命令,咱家只是傳達而已。」

  有太子這「愛人」撐腰,小金子對李芷兒這「黃臉婆」一點也不放在眼裡,畢竟太子妃再大,又怎能大過未來的皇帝?

  「你……」

  不出所料,心有顧忌的李芷兒淚水在眼眶打轉,她本是天之驕女,又貴為太子妃,如今卻要受太監的氣,說來雖是荒謬絕倫,但事實卻是如此。

  李芷兒無數次向娘家哭訴,換來的卻是要她忍辱負重的要求,還要她用心討好太子,為家族換來更多利益。

  皇后雖然很疼李芷兒,但太子不是她親生,皇帝又只有這個子嗣,她對此也無能為力。

  「啪、啪、啪!」

  淚珠即將湧出李芷兒眼眶的剎那,突然響起一連串的耳光聲。

  寶玉巴掌過處,打得小金子腫如豬頭,身子若風車打轉。

  小金子暈眩一會兒這才明白過來,他被打了,被一個新來的小太監打了。

  「反了、反了,你這小雜種,竟敢打咱家。」

  大感恥辱的小金子猛然跳起來,尖厲的嗓音足以撕破虛空:「咱家要讓太子砍你的……」

  「啪!」

  小金子話音未完,不料寶玉反手又是一記耳光,外加狠狠一腳,將他踢飛。

  「來人啊,給我抓住他!」

  慘嚎聲中,小金子一臉血痕密佈,淒厲的吼聲讓豬頭臉顯得分外猙獰。

  「住手,誰敢?」

  關鍵時刻,李芷兒不假思索站出來,芳心的思緒遠比玉容更波瀾洶湧。寶玉那一連串耳光令李芷兒芳心大開、情懷震盪,即使用盡全心全神也不能恢復平靜,所有的委屈與怨懟都在這耳光聲中得到撫慰:天啊,竟然有人為自己打抱不平!

  雖然「小寶子」只是一個不是男人的男人,但這不是男人的男人在李芷兒的眼中、心中,可比世間任何男人更男人。

  在這一剎那,李芷兒臉上佈滿淚痕,但不是悲涼的淚水,而是喜極而泣。情絲來得無比突然,李芷兒腦海一蕩,深藏心底的情弦人生第一次被撥動了。此時此刻,李芷兒只有一個意念——無論如何一定要保住小寶子,就是與太子翻臉也在所不惜,與李家背道而馳也義無返顧。哼,事情鬧大,最多自己不做這太子妃就是。

  「抓住他,太子重重有賞!」

  小金子歇斯底里吼叫道,還亮出太子的令牌。

  一群護衛微微一愣,隨即在小金子威逼的目光下,如狼似虎撲向寶玉。

  寶玉在皇家之地玩得不亦樂乎,已經忘記時日。

  而今天,對天下人來說是個普通的日子,在賈家卻是無比重要的祭祖之日。

  就在寶玉上午與皇后、北靜王王妃玩牌的時候,賈家兩府鼓樂喧天、鍾缽齊鳴,幡旗招展中,長長的隊伍走出城門。

  賈珍走在人群之首,走出寧國府府門的剎那,他眼底閃過一縷得意的陰笑,一切正如他計劃那般順利發展。

  祭祖可是世家大族的頭等大事,賈家上下不僅主子走了一乾二淨,就連下人也沒剩下幾個,而且按規矩,他們還要在鐵檻寺耽擱好幾日。

  寧國府客院中,身為外人的尤夫人與尤二姐單獨留下來。

  「啊,終於清淨了。」

  尤二姐斜躺在熱炕上,一邊磕著桌炕上的瓜仁,一邊伸展著她火辣的嬌軀,舒暢無比。

  尤二姐如此一說,既是因為耳中不再有整日不斷的哀怨鼓樂,也是因為賈珍的離去讓她緊繃的心弦得到放鬆。

  「女兒,你昨兒怎麼收下賈珍送的錢財?」

  一向勢利的尤夫人也有戰勝虛榮心的時候,很擔心地道:「你不會被這些黃金打動了吧?賈珍可不是人,他的東西要不得。」

  「咯咯……」

  尤二姐隨意歡笑,瞥了那盤金子一眼,不屑道:「賈珍想用這些勾引姑奶奶,瞎了他的狗眼。娘親放心,我只是不想讓他起疑。」

  話語一頓,尤二姐指尖一彈,將瓜子殼彈到擺滿金錠的盤子裡,語調略帶歡欣道:「大姐最近的心情已經好了許多,她已經答應了,這次祭祖回來,就與我們一起返回老家,再不沾染這賈家的人。」

  「好啊。」

  尤夫人為尤氏開心,但笑容卻有點尷尬,因為尤二姐與賈家人沒有瓜葛,反而是她這母親與寶玉不清不楚,她又怎能不為之羞愧?

  夜色初顯,辛苦一天的賈家眾人無不長出一口大氣,紛紛走向家廟鐵檻寺,而以王熙鳳為主的一干女眷則住進水月庵。

  「大奶奶,叔叔正四處尋你,請你盡快回府一趟,老夫人身子不適,可能是舊疾復發。」

  賈芹滿面大汗,從鐵檻寺找到水月庵,留下那句話語後,他又假裝匆忙向別方跑去,根本不給尤氏仔細詢問的機會。

  「珍大嫂子,你還是別回去,小心有詐。」

  稻香村一段時間的相處,王熙鳳與尤氏的關係親近許多,眼見尤氏滿臉慌亂,她眉心一皺,下意識伸手拉住尤氏的衣袖。

  「鳳妹子說得對,如今寶玉不在家中,千萬不要聽賈珍安排。」

  李紈也走過來急聲勸說神色焦急的尤氏。

  「我母親確有宿疾,我去去就回。賈珍人在鐵檻寺裡,你們不用為我擔心。」

  尤氏感激得回握王熙鳳的手腕,又對李執點了點頭,隨即上車離去。

  尤氏的馬車離開水月庵的一刻,一道陰森的幻影飛出寧國府。

  「王熙鳳,還我命來,嘎嘎……」

  刺耳的怪笑掀動夜空浮雲,凶殘的殺氣直向水月庵飛去。

  此時此刻,寶玉正在太子府裡發威惹禍,絲毫不知家中即將出現大變!

  請續看《誘紅樓》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