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分了那麼多年了,這女人兒子都這麼大了……關我屁事啊?」
我對自己提醒著,同時掏出一根香煙塞到嘴裡,拿出打火機正準備點,接著又放了下去。三樓太安靜了,我確定即便是打火這樣微小的聲響,估計也能輕易的傳到隔壁。被隔壁的那對母子兩人所察覺。
照理,那對母子察覺到男用衛生間這邊有人,極有可能會立刻轉移到其他她們確認無人的區域交談,這對我在這裡等待嚴靜的決定更方便。但我卻不知道為什麼,產生了嚴重的窺私心理。十分期待能夠偷聽到一些對方隱私的東西……
對於這種心理,我歸結於等待下的無聊亦或者是對郭玲之前某種推測的一種驗證。
面對張露已經帶有幾分哀求語氣的詢問,小睿卻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連續發出了欲言又止般的嗯、嗯聲。
張露似乎是有些著急了,我聽到她高跟鞋在地面來回篤步而發出的聲響。
過了好一會,小睿才用他那剛剛開始變聲沒多久,類似於公鴨嗓子般的聲音輕聲開了口,但卻並非是直接回答母親的之前的詢問,相反,卻說起了另一件彷彿與現在他和母親之間問題毫無關聯的另一件事。
「……上個月去外公家,外公叫我幫他一塊收拾那邊的舊書。裡面除了書之外,我還看到了媽媽你過去用過的作業本,筆記本那些東西……」說到這裡,小睿居然賣起了關子,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
但張露卻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一般,突然急切的追問了起來。「……除了筆記本、作業本你還看到了什麼?」
「……還有、還有媽媽你上學時候以及剛剛上班時候的日記。」
「咚……」這是身體碰撞木質隔板的聲響。
我翹著二郎腿,坐在抽水馬桶的蓋子上,側過頭下意識的瞟了一眼身後的牆壁。從聲響推測,碰撞的聲音應該正好就是我背後這堵牆後的位置。同時無意識的來回搓動著右手的食指和拇指……
隔壁女性的呼吸聲逐漸濃重了起來,過了一陣,張露方才再一次的開了口,聲音當中居然帶著幾分顫抖。
「……你、你偷看了媽媽的日記?」
小睿沒有回答,但應該通過點頭或者是其他方式確認了這一事實,因此,張露接下來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你、你都看了些什麼?」
「我全看完了,全部!看完了,我才知道……我不是爸爸的兒子!」處於變聲期男孩的聲音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再配合上語言的內容,對於張露而言,幾乎同地獄之中傳來的鎖魂聲響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再次傳來的隔板於身體的碰撞聲充分的說明了張露此刻的心理狀態。
而作為子女的小睿,卻全然沒有體諒母親此刻心理的自覺,接著,幾乎是近乎於冷酷般的說了下去。
「……媽媽嫁給爸爸的時候,已經懷上我了!而且媽媽你自己也在日記裡寫的很清楚,你和爸爸結婚,就是想給我找個爸爸而已。你其實一點都不愛爸爸!」
「……夠了!夠了!別說了!」張露用顫抖的聲音試圖制止兒子的講述。但小睿卻沒有停止的任何意思。
「媽媽你那個時候和包括爸爸在內同時跟幾個男人都在交往。那個時候,除了林叔叔,你最喜歡的是一個叫嚴平的男人……」
隔壁的我聽到自己名字之後下意識的極其小聲的吹了聲口哨,心裡自嘲道:「還不算太差,至少排第二……」右手兩個指頭摩擦的速度在不知不覺當中加快了。
「所以,發現沒來月經之後,你一開始想找那個叫嚴平的結婚的。但你很快發現難度太大了!因為那個叫嚴平的似乎非常喜歡你,因為喜歡,所以為了能夠將來給你更好的物質條件,在一段時間內,都在拚命跑外勤。你在日記裡說你因此非常感動,但也因為這個原因,你反而無法跟他結婚了。因此從懷孕時間上看,他那段時間正好跑去參加了一個大型考古工作的跟隨採訪任務。而且你也說他很聰明,從時間上無法瞞過他,所以才退而求次,找了老爸。因為老爸在你懷我的那個月和之前一個月,跟你上過床。雖然都帶了套,但是都是先做了一陣後才戴的,男人有的時候,再未射精之前,也會有精液流出。所以老爸就無法確定不是他的種……」
「……小睿,你、你、你知道你現在都在說些什麼嘛?你、你才十三歲啊?你怎麼會懂這些的!」隔壁張露的聲音已經近乎於恐懼了。
「呼……現在的小孩子真是不得了!看來,郭玲的推測真的很有幾分道理了……這是一個兒子對母親能說的話麼?」我用舌頭攪拌著嘴裡的香煙過濾嘴,對這個叫小睿的男孩的早熟感到了難以置信。
「……媽,我其實也不是太懂。但這些不都是你自己日記裡寫的內容麼?我只是把它們都記下來了而已。我記得,你在日記裡也挺後悔的……按照你自己的說法,你後悔懷我那次太不小心了。否則的話,你沒準就能順利的跟那個嚴平在一塊了……你在日記裡不是寫的很清楚麼?那個叫嚴平的雞巴,是你身邊男人中間最大的,也是最硬的,而且他是退伍兵,體力好,可以連續一個小時不帶休息的,弄的你每次都非常的享受……」
「……啪!」清脆的耳光聲打斷了男孩的講述。同時張露的嗚咽聲也傳了過來。
「小睿、你、你說這些什麼意思?你到底想媽媽怎麼樣?我是你媽媽啊……你究竟要幹什麼?」
被抽了一個耳光的男孩似乎退後了兩步,對於母親此刻的失態,他似乎毫不在乎,反而更加變本加厲的開口繼續了下去。
「……媽,你打我沒用的!你就算打死我,也改變不了我不是爸爸的孩子這個事實!你在日記裡除了確定我不是那個叫嚴平的人的種之外,甚至都弄不清我究竟是誰的孩子。因為你在推測懷上我的那幾天裡,跟至少五個男人上過床!林叔叔當然是最有可能的,因為他和你的次數最多,但就算這樣,你也都不能確定我就是林叔叔的孩子。媽……你知道我看到這一段日記的時候,我是怎麼難過的麼?我才發現,我是一個野種!」
男孩一開始還維持著之前那種略帶膽怯的語調,但之後,卻是越說越有力度!最後的那句話,更是像尖刀一樣,深深的重創了張露。張露這一刻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徹底失去了作為母親的尊嚴,她竟然抽泣了起來。
「小睿,媽媽求你,媽媽求你了……你別說了好麼?媽媽現在只想知道你跟媽媽說這些,你要什麼?你要什麼?」
我瞇著眼睛,注視著自己下意識間反覆摩擦著的兩根手指,在持續的摩擦之中,我右手食指和拇指的指尖皮膚顏色開始了變化,從肉色向紅色轉變,接著顏色加深,並開始逐漸向赤紅靠攏……
「……我什麼都不要。我只想告訴媽媽你,我知道這些而已。」男孩的話顯得模稜兩可。不僅是我,張露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
「你、你不會把這些告訴爸爸對吧?你跟媽媽說,你是不是這麼想的?」
男孩遲疑了一陣之後回應道。「不……我不會說的。我怎麼會告訴爸爸……他要知道了,一定會跟媽媽你離婚的,我們這個家就分了。我也不想這樣。」
「呼」張露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接著發出了劫後餘生般連續的濃重呼吸。
隔壁衛生間出了張露的呼吸聲外,暫時陷入了一片平靜。
我則如同發呆一般的觀察著自己兩個手指的顏色變換,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了同張露分手前後的一些細節。
「……原來和我分手的真實原因是懷孕啊?呵呵……你這個傻瓜!居然一直都還對她存了一絲愧疚和自責的心理!我就說當時怎麼搞的……我是曝光了她們單位的一起違法行政的事情。可類似她們單位那種情況,那家政府機關和事業單位沒有了?別的不說,公安局、工商局、城管大隊違法行政的行為一年被媒體曝光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也沒見同事裡頭和那幾個單位耍朋友的那幾對立刻就吵吵著鬧分手啊?感情是因為覺得瞞不住我,所以乾脆來了個一刀兩斷!張露啊張露,你比我想像的有心計的多啊。也對啊……和她最後一次滾床單,是在我和她分手前三個月。當時我以為我和她應該是成了,所以想著在集團公司那邊掙表現,爭取能在婚後盡早混個行政職務什麼的,所以連續參與了幾次大型採訪任務。那幾個任務,都沒人願意去,也就只有我覺得齊家有望,接著該努力修身奔事業所以去了。現在看來,那一步居然無意中走對了。要沒參與那幾次外勤,我估計在她意外懷孕前後也會跟她發生關係的,她要說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我沒準就真信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現在看來,她和我分是好事了。否則如今該頭疼的就不是她現在的丈夫,而該是我了。嗯……她老公叫什麼來著?對了,上次在瑜伽會館裡好像聽到過,叫劉遠洲什麼的……那這個叫小睿的孩子,大名應該是叫劉睿了。」
就在此時,隔壁忽然傳來了張露略顯驚慌的輕聲呼喊。「……小、小睿,你、你要幹什麼?」
接著傳了的是輕微的肢體碰撞聲,對方雖然再一次刻意的壓低了聲響,但我如今的聽力遠超常人,所以輕易的聽到了那個叫劉睿的男孩,估計是在自己母親耳邊小聲嘀咕的話語。
「媽媽……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就是想親親你!我記得小時候,你經常親我的,也叫我親你,為什麼現在我親你,你要躲呢?」
我快速摩擦的手指此刻發生了驚人的變化,赤紅色的指尖在交錯中隱隱的閃現出了一絲絲的火花,一開始只是一點兩點的零星出現,但隨著動作的不斷持續,摩擦中一次產生的火花數量逐漸增加……
「……小睿,難、難道你是想?」張露此刻顯然已經徹底陷入了驚慌失措的狀態當中了。
「啪」背部身體撞擊隔板的聲響再次傳來。劉睿那孩子的呼吸也變得劇烈和濃重了起來。
「媽媽、媽媽……求求你,求求你了……你不知道我多愛你。一次……就一次,你答應了。今天的事,還有你日記裡的事,我永遠都不會告訴爸爸的。」
相互肢體間扭動,撞擊的聲響雖然輕微,但我卻聽的一清二楚。不過我卻沒有任何想要現身出去阻止的想法和念頭。
這一時刻,我已經完全沉浸在對自己手指的觀察以及對體內某種力量的感悟當中去了。隱隱約約中,我似乎覺得自己即將抓住什麼,只需要繼續下去,再一會兒,我就能夠徹底的掌握某種東西。
其實我的腦子此刻異常的清醒,隔壁男孩在對自己的母親做些什麼,我一清二楚。但冷漠的情緒卻完全佔據了我的全部思維。對此刻的我而言,周邊發生的一切事件以及後果都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的眼中就只有自己的兩根手指以及那不斷躥出閃耀著的火花。
「別這樣……小睿,我是你媽媽……我是你媽媽啊。」作為成年人,張露的力量和體能原本在劉睿之上。但很顯然,此刻的她已經陷入了徹底的心慌意亂之中,完全沒有意識到自身原本擁有的絕對優勢。而女人的天性則讓她在面對眼前超乎其思維範疇的事實面前選擇了不斷的躲避和退讓。
「媽……求求你。你不是問我要什麼麼?我什麼都不要,我就要媽媽……」
抽水馬桶隔間擋板的開閉聲,身體撞擊牆壁和碰撞其他物體的聲響逐次傳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回去我就把日記,還有你和林叔叔,還有劉阿姨來這裡的這些事情都告訴爸爸。」
男孩進行了連續的努力和嘗試,但都失敗了。男孩終於氣急敗壞的開始了對母親的威脅。而這對於張露而言,無疑是致命的!
「……不要啊!小睿,不要……唔、唔。」母親露出了破綻,男孩顯然抓住了這一破綻,最終成功堵住了母親的嘴。
拉扯衣物的聲響隨即傳出。過了一會,支支吾吾的聲響漸漸變成了帶有某種互動性質的咂舌聲。伴隨著這種聲音的,則是急促的男女喘息聲。這一刻,誰還分的出發出聲音的男女具體的年齡,以及彼此的關係?
「媽媽……我發誓,爸爸絕對不會知道的,以後你做什麼,我都幫著你。你叫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男孩呼哧呼哧的在母親面前賭咒發誓。
而母親對此只有沉默,不過同樣急促和濃重的喘息聲則從某種程度上表明了母親對此實際的態度了。
「答應媽媽,就一次,就這一次好嗎?我們是母子……這樣是亂倫。」在喘息聲中,母親有氣無力般的最終做出了回應。
「我答應、我答應……」男孩語氣中的興奮之意表露無疑。「媽媽,你摸這,你摸摸……已經很硬了。」
「嗯……」母親的聲音細微的如同蚊子一般。
雖然注意力都在手指上,但當隔壁的聲響傳入我耳膜當中後,我還是下意識的咕噥了一句:「……有一次就有二次,這事兒能控制的住麼?」
「媽媽……我想看你下面……你腿張開,抬起來……」
「對、對……就這樣……」
「……內褲脫了!」
男孩不斷的向母親提出著自己的要求,而母親顯然都照做了……
片刻之後,男孩的喘息聲陡然加重,很顯然,他看到了他夢寐以求想要看到的東西。緊跟著,一陣激烈的,呼哧呼哧的舔舐、吸允的聲響傳了過來。
「別、別……哪裡髒。嗚、嗚……」母親的反對僅僅只是口頭上的,而接下來發出的嗚咽聲恐怕才是她此刻對於身體感受的真實反應。
也就在這一時刻,一連串飛濺的火花在我兩指摩擦中快速的碰撞和融合,一縷指頭粗細,暗紅色的火苗陡然出現在了我的食指指尖!
望著茁壯燃燒著的這縷火苗,我努著嘴,把在嘴裡含了良久的香煙湊了上去……火苗迅速點燃了香煙。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瞇著眼,盡情享受著煙氣順著氣管在我體內蔓延而產生的滿足感。接著自言自語道:「嗯,將來買打火機的錢可以省下來了。」
隔壁衛生間不斷傳來女人輕微的呻吟聲。男孩格外的賣力,哧溜的吸氣聲以及呼吸不暢的哼聲也是不絕於耳。
我靠著後背抽水馬桶的儲水箱,瞳孔上翻,注視著天花板……
「是現在母子亂倫這情況很常見?還是我他媽的和這種事犯沖?這已經是我碰上的第三對兒了……關鍵是,這三對兒母子,還他奶奶的都能跟我扯上點關係!林美美母子是我鐵哥們兒的老婆和兒子。何艷秋那對,母親何艷秋我也早都認識。現在又是張露……居然還是我過去的馬子!現在看情況,和她自己兒子搞上看來已經是無法避免了……」
「要過去阻止她們麼?」我從鼻孔裡噴出了一股煙氣,煙氣升騰起來,模糊了我雙眼的視線。「切,關我屁事……張露她媽的就是一婊子!老子當初瞎了眼,怎麼就看上她了?現在她被自己兒子搞了,和我有毛關係。而且隔壁這對和林美美還有何艷秋那兩對還不一樣,那兩對是有人教唆,引誘,而且最終妖化的結果。這對,我倒沒發覺有任何妖異的現象。要有,我或者需要出面干涉一下,既然不是,我何苦操那份心。我自己身邊還一堆事情,一屁股屎沒擦乾淨呢!胥悅那邊我該如何面對人家?還有一會兒下面表演結束了……我怎麼才能把嚴靜那丫頭給逮住?」
女用衛生間那邊的聲音發生了變化,張露的呼吸聲忽然消失,或者說變的極其微弱了。那個男孩發出的聲音則陡然清晰了許多,夾雜著男孩濃重的呼吸與喘息聲,我能聽到他正在不停「媽媽、媽媽、哦、哦」的輕聲叫喚著。
「……話說回來了……男人一生之中,好像或多或少都會對自己的母親產生一定程度的非分之想吧?只不過絕大多數因為種種原因,根本無法實現而已。隔壁這小子膽夠大,心思也夠陰險,現在看來居然得手了!郭玲說的沒錯,這才多大年齡就能算計自己老媽,而且還真就上了,將來長大了,不知道能禍害多少女人……哼哼,比我厲害,我好像從來都是被女人算計……對了,我過去有沒有過對媽媽的那種想法呢?心理學上好像叫,叫戀母情結?」
「應該沒有吧……我倒現在為止,連老媽長啥樣子都不知道呢!對哦……我是奶奶帶大的,奶奶一直以來,在我心目中都是溫柔、慈祥的樣子。她一老太太,年輕時候固然是美女,不過從我有那方面衝動的年齡開始,也不可能對她老人家產生任何那方面的念頭……而對老媽,我一直以為她早都死掉了,自然也從未產生過任何那方面的想法……現在總算知道老媽還活著……一會等把嚴靜那丫頭給堵住,怎麼都得從她嘴裡把老媽現在的情況給撬出來……等等!」
這一刻,我忽然意識到了自己之前剛剛忽略掉的一個關鍵問題。
「嚴靜那傢伙出來表演唱歌,穿的那身衣服怎麼跟那個女妖在夏禹城地下溶洞裡穿的幾乎一模一樣?還有,她是樂隊主唱……一般來說,樂隊主唱不出意外,往往都是樂隊的靈魂人物或者擁有實際決定權的人物也就是樂隊的老大!她的這個樂隊叫紋面樂隊……難道真的僅僅是因為她們表演的時候在臉上畫花紋?我記得那個女妖的臉上,也有紋面,而且她在皮革廠搶走那些珠寶首飾時候說的話……難、難道說……」
就在我腦子裡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煙頭上長長的煙灰掉落了下來,我的身體本能的做出了扭動閃避的反應。這一動,便撞到了隔間的側面擋板,並發出了一聲明顯的撞擊聲響。原本在隔壁呻吟,動作著的那對母子在聽到聲響之後,當即停止了正在進行的一切行動,並陷入了極度的安靜當中……
過了一會兒,悉悉索索整理衣物的聲音傳了過來。隨後,衛生間隔間的擋板被推開,高跟鞋以及膠底運動鞋接觸地面的凌亂聲響飛快的從衛生間這裡延伸到了外面的過道,最終減弱,消失在了不遠處拐角的盡頭。
而我對聽到的動靜毫不在意,因為我此刻已經深深的陷入了我腦子裡突然冒出的一個連我自己都難以置信的設想當中。但若是這個設想真的成立的話……我忽然發現,清源鎮老宅二十年前發生的可怕且詭異的家中悲劇,還有近期發生在我身邊讓我莫名其妙的部分人和事,這一切的一切在這個設想成立為前提條件之下的話,就都能夠得到合理的解釋了!
我低著頭思考著,目光呆滯的凝視著自己攤開的雙手。在思考的同時感受著身體中不知何時突然冒出的某種感覺。這感覺是從我之前摩擦手指,並成功在手指間觸發紅蓮火焰的那一刻而出現的。
在我雙眼的注視下,我雙手的的皮膚顏色同之前手指指尖的顏色一樣開始發生變化,先是發紅,跟著呈現出如同燒紅烙鐵般的深紅色,甚至於散發出了扭曲周圍視覺效果的灼熱蒸汽以及黯淡的紅光……
伴隨著一股突如其來的無名悸動,我攤開的雙手猛的抖動了一下,一層肉眼便可以看見的,薄薄的紅蓮火焰瞬間從我的手掌四處冒了出來,圍繞著手掌劇烈的燃燒著。
我輕輕的來回翻轉著雙手,開始嘗試著控制依附於手部的火焰。火焰剛剛冒出時,直接把我左手部分衣袖袖口燒出了幾個缺口。不過很快的我便摸索出了控制火焰範圍,防止其過渡升騰和延伸的方法。
「……原來如此。情緒的波動,還有我自己的主觀意識是控制紅蓮之力的關鍵!紅蓮擁有的各種不同能力,是需要在不同的情緒狀態下才會觸發,並接受我內心實際的主觀意識控制的。嗯,不僅僅是明面上的意識思維,真正起作用的恐怕應該是我自己之前都沒有留意過的我內心深處絕對真實的潛層意識。」
「操,要這樣的話,想要發揮出各種不同的紅蓮技能,不是需要我不停的轉換自己的情緒?熹、怒、哀、樂……這讓其他人看見了,還不得把我當成瘋子和神經病?」
「唉……基本的方式方法應該是這樣沒錯的。不過實際運用當中估計應該不需要太大的情緒轉換和波動吧?從王烈他們講述的過去那些紅蓮的事跡來看,好像並沒有一個紅蓮給人留下喜怒無常或者情緒波動大的相關記錄……嗯,應該是了,我才剛剛發覺到這其中的基本方法,細節、熟悉程度這些還無從談起。王烈也說過,歷史上的紅蓮們幾乎都會選擇一種修身養氣的心法,其中道家子弟是最多的,唐朝中期有一個昄依了佛門……那傢伙也是所有紅蓮中最奇葩的,一個光頭和尚,帶了一群女人到處斬妖除魔,關鍵是,那和尚所屬的宗派好像還是律宗,也不知道那個時候的那些律宗高僧們是怎麼想的,居然會允許一個根本不守色戒的和尚留在自己的宗派當中?清初時期,也就是我之前最後的那個紅蓮則成了心學弟子。從感覺來看,王守仁知行合一的理論倒是跟我現在身上的紅蓮之力極為相宜了。也對,將來有空,可以多看看陽明學派的相關書籍了……」
之前在夏禹城下面掌握了紅蓮火苗這種能力的我一度非常的興奮,即便是在受制於人的情況下,也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開心。但是現在,當我意識到自己已經真正摸索到了掌控紅蓮之力的奧秘和竅門之後,我反倒沒有了和那個時候一樣的心境了。
究其原因,便是在掌握紅蓮竅門的同時,我腦子裡冒出的那種幾近於天方夜譚般的設想。那種設想的可能性,直接沖淡了我對於自身能力成功發掘之後的喜悅心情。
「要真是她的話……她的很多行為,也就可以解釋的通了!不過……她發給我的那些短信又該怎麼解釋?最初的那些短信可都稱得上是赤裸裸的挑逗啊?」
就在此時,我聽到了三樓樓梯口那邊傳來了相對嘈雜的腳步聲,伴隨著腳步聲的還有行走者的彼此交談……
「……沒想到啊,SKY的那首《紅蓮之炎》效果那麼好,最後居然被要求重唱了兩次!」
「你沒想到而已了!我昨天看到譜子和歌詞的時候就預料到了,我們的原創本來就少,一直以來都是靠她一個人在創作,要不就是改編,布魯斯,你也該加把油了,上次你那首寫了一半就沒了。我們紋面不能只靠著SKY一個人的努力啊!咱們可都是男人,要別人知道我們樂隊裡SKY作為唯一的女性,同時也是我們唯一能進行原創創作的成員的話,咱們恐怕都不好意思再跟她搭檔下去了。」
「……話不能這麼說了!BEYOND裡面不也只有黃家駒一個人才是真正的靈魂麼?我們寫不寫的出來倒是其次,關鍵是要配合好SKY!高斌……SKY覺得剛才收尾階段你貝斯的旋律還不夠完美,到我身邊的時候,跟我說了一聲,讓我抽空提醒你一下了。」
「知道了,畢竟這首歌我們就練了一個白天而已,下次演出前,我會抓緊練習的……」
「……都快點,SKY應該返回休息室了,趕緊過去幫忙搬東西。每次都讓她一個女孩子拿那麼多,你們幾個難道都不覺得不好意思?」
上樓的這些顯然都是「紋面樂隊」的成員!我眉毛一揚,雙手一握,縈繞在手掌四周的紅蓮火焰瞬間熄滅。接著從蓋著的抽水馬桶上站了起來,推開了隔間的門板,從男用衛生間裡走了出來……
在我走出衛生間的同時,休息室的大門也同時被人推了開來。嚴靜摘掉了臉上的半截面具,手上拿著電話貼在耳邊,同時伸手站在門邊招呼著正向休息室走來的那幾名同伴。嘴裡不耐煩的對著電話裡說道:「媽……我知道了!你別嘮叨了好不?我才想跟你說呢……你不是說哥這些天你會盯著的麼?怎麼我之前去買水晶肘子的時候會在熟食店門口撞上他啊?還好我反應快,轉身跑掉了……否則的話,沒準就被他給堵在哪了……」
嚴靜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通話中,視線當中也只注意到了樓梯口那邊過來的樂隊夥伴。完全不知道從另一個方向的側面衛生間內走出來的我。
我當即快速的衝到了她的左側身後,跟著伸手用力把她往休息室內一推。嚴靜猝不及防之下,趔趄著被我推回了房間!
「幹什麼?誰啊?」嚴靜在後退著調整自己身體平衡的同時,張嘴就叫了起來!
地板上的翻蓋隔板已經關閉;房間其他三面牆壁沒有窗戶或者是任何通往其他房間的門徑;房間內除了幾排衣架,便只有若干樂器和其他演出道具……我快速的確認了此刻房間內的情況!
「你是誰?想對SKY幹什麼?」
樂隊成員中走在最前方,身材最為高大也最為強壯的那名鼓手見狀,大喊著朝我撲了過來。我側身閃開了此人的撲擊,在他剛剛止住身形的同時,伸出右手拍擊到了他頭側的牆壁上,出手的同時,手上紅光閃動,在我收回右手之後,牆壁上現出了一個黑乎乎凹陷下去的明顯掌印!
我當然沒有那麼大的力量能夠在包裹了壁紙的磚牆上拍出這樣的痕跡,而是在出手的瞬間朝掌上加諸了紅蓮之炎,依靠著紅蓮火焰的溫度,強行在牆上瞬間燒出的痕跡。
鼓手斜著眼睛瞟了一眼掌印後,整張臉上的肌肉都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
我朝他歪了歪脖子,說了句「滾!」後,立刻轉身斜靠在了休息室大門的門框上,望著室內呆若木雞般的嚴靜擠出了一絲笑容。
「跑啊?接著跑啊?怎麼不跑了?這次,我看你能跑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