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一路掙扎,但終究年紀不大,被張露硬拽到了樓上拐角的位置,我和郭玲所在包廂正是樓梯口的第一間。張露並未繼續前行,或者覺得拐角這裡足夠清淨了,也沒注意到比鄰的包廂內有人便在這裡同男孩交談了起來。她們交談的內容則一句不落的被我聽在了耳中……
「小睿,誰讓你來這裡的?你怎麼進來的?」張露此刻的語氣當中充滿了氣急敗壞和意外。
「哼……」男孩也不回應,只是重重的哼了一聲。雖然看不到,但我卻可以想像這孩子此刻的表情和態度。
見到男孩不回答,張露的呼吸變的濃重起來,接著我聽到了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張露壓低了聲音,但卻是用近乎於咆哮般的語氣衝著男孩訓斥了起來:「你是不是在偷偷跟蹤媽媽?誰讓你這麼做的?說,你說啊?」
男孩顯然極為倔強,即便被張露抽了一個耳光,也始終咬牙,一言不發!
面對男孩的表現,張露則有些束手無策。她喘息了半天,似乎是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後,換上了稍稍平和一些的語氣。
「小睿,你才多大啊?能到這種地方來麼?媽媽和劉阿姨是成年人,工作累了,來這裡娛樂放鬆一下。這地方真的不是你這個年齡的孩子能來的。你看看你……剛才多危險啊?要不是劉阿姨過去替你解釋,這裡的保安沒準就把你送到派出所去了……派出所啊!你難道不怕麼?」
張露這連哄帶騙的說詞終於起到了一定的效果。男孩似乎也擔心自己真的會被送進派出所去面對警察,發出了帶有委屈性質的哽咽聲……
聽到這裡,我和郭玲彼此對視了一眼,但卻都不約而同的繼續維持了安靜。
男孩醒了一下鼻子,嗚咽的說道:「媽媽你騙我……你還騙爸爸!你說你今天在單位加班的,其實你是和劉阿姨出來找男人的!」
聽到男孩的這句話,我不知道張露現在具體是怎樣一種表情,不過我對面的郭玲倒是神情瀟灑的揚了揚眉毛,嘴角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男孩的話,顯然讓張露陷入了極度尷尬的境地,她半天都沒有說一句話,隔了良久,方才開口問道:「你跟蹤媽媽,爸爸知道麼?」
「爸爸晚飯後被單位喊過去加班了……我出門本來要去體育場踢球,看見你和劉阿姨,所以跟過來的……」
「呼……」
我聽到張露發出代表著某種放鬆意味的喘息聲。
「好了小睿,媽媽對不起,媽媽給你道歉,媽媽不該動手打你的……你能答應媽媽一件事麼?」
「嗯……」
「你今天看到的,回去了,千萬別跟你爸爸說好麼?你要答應了,媽媽就幫你買你上次看上的遊戲機!」
郭玲在對面,用手遮著嘴,壓低了聲音對我說道:「還以為自己兒子是小孩子啊?居然打算用遊戲機收買?」
我則不置可否的攤了攤雙手。不過接下來的情況似乎應正了郭玲的推測。雖然不知道男孩具體給了母親怎樣的表情回復。但很顯然,這個叫小睿男孩似乎是拒絕了……
張露的呼吸又一次濃重了起來,很顯然,她在思考著這一次究竟該如何才能把兒子拉到自己一邊,以避免自己的所作所為被丈夫知曉。
「小睿……嗯、嗯……你除了那台遊戲機之外,還有什麼想要的麼?告訴媽媽,媽媽會設法都滿足你。」終於,她開始嘗試著加碼了。
小睿沉默了片刻後,開口說道:「媽……我知道,你想收買我!我跟你說,你瞞著爸爸和我在外面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和林叔叔也……」
就在此時,那名出面同保安協商,拉回了小睿的張露女伴也趕過來,走上了樓梯。張露也不知道用什麼方法,當即阻止了小睿未說出口的話。而那名女伴則主動開口對張露招呼了起來。
「好啦,我已經在客房部哪裡開了房間。我們去哪裡和小睿說吧……這裡上上下下經過的人不少……」
「嗯……你帶路,小睿……跟媽媽走!」
跟著,我便看到張露同她的女伴,牽著小睿,從樓梯走了下去,並進入了位於我所在包廂對面,通往上層建築的通道入口。
在確認三人進入通道之後,我還沒開口,對面的郭玲皮笑肉不笑冷冷的說了句:「切,這小子現在就這樣了,張大了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壞種!不過有這樣的媽,生出這樣的小雜種也不奇怪了……」
我楞了楞,我不明白郭玲怎麼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隨即嘗試著問道:「你指誰?那孩子?」
「你說對了……」郭玲舉起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後說道:「你是男人,觀察的不仔細。你沒注意到麼?那小雜種跟著他媽還有那個女的下樓一路走過去的時候,那小眼睛就一直在他媽和那個女人的屁股上亂瞄……」
我眨了眨眼睛,雖然郭玲沒明說,但話語中隱含的所指卻是明白無誤的。
「你在開玩笑麼?那孩子看上去頂多不超過十四歲啊……」
「現在的孩子都早熟……你還以為都像你那時候,一個個營養不良發育遲緩啊?嗯……告訴你好像也沒什麼了!我跟你說……我第一次破處你猜多大年齡?」郭玲表情懶散的朝我望了過來。
我有些懵懂的搖了搖頭,這我怎麼猜的出來?
「十二歲……」郭玲輕佻的瞟了我一眼,在我尚未從震驚當中反應過來時拋出了更讓我吃驚的話。「我是被強姦的……強姦我的是我表哥!他只比我大一歲,十三歲!」說完,郭玲顯然是想起了令她不願回憶的往事。整個人都立刻消沉了下去……
過了半天,注意到我依舊處於震驚的狀態當中後,自嘲般的笑了笑。「……其實你沒必要驚訝什麼?現在這事情常見的很……有些女孩子十二、三歲發育的跟十五、六歲的一樣。男孩子十三、四歲就追女孩的也到處都是。我一個遠房表弟,今年才十五,人長的帥,女孩子跟蒼蠅一樣圍著他轉,他自己說,兩年前就和女的做過了,到現在,女朋友都換了七、八個了……」
郭玲的這番講解,讓我徹底無語了。
我想起我十六歲,在經歷家中巨變之前,都還只知道和朋友瘋玩……雖然多少產生了一些懵懵懂懂生理上的衝動,但實際上卻壓根就沒有太多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那種意識。直到那天……
不知不覺當中,我又想起了那個夜晚,我躲在床下看到的那具渾身血污,但卻散發著無窮魅力的女性裸體……於此同時,我的下身跟著也產生了某種反應。我連忙伸手按住了自己的額頭,竭力的壓制著腦海中的記憶。
「……那個時候因為躲在床下,就只看到了身體,沒看到那個女人究竟長什麼樣子!操……要當時我膽子大點,把頭朝外探出一些的話,估計就什麼都看到了……」
郭玲自然是不知道我此刻真正在想的東西,不過卻從我比之前濃郁的呼吸聲中注意到了我生理上的變化,隨即吃吃的笑了起來。
「不會吧?你這麼敏感?這麼聊了幾句,就有反應了?」很顯然,她過去也是在風塵中摸爬滾打的人物。談到這方面,倒是絲毫沒有顧忌。
「……要不我陪你在這開個房?費用我出,畢竟我來這本來就是找男人的……不過先說清楚,只打炮,事後別糾纏我。」郭玲對我調戲般說道。
我清楚她此刻這話玩笑成份居多。何況我很清楚我來這裡的真正目的是什麼,隨即苦笑著回應道:「妹子……你別拿我開心成不?我來這是找人的。何況你可是武爺的女人,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碰你啊!」跟著立刻轉移話題……
「不過你之前說那孩子在打他媽那方面的主意……我可是真不感相信。要那孩子真有那種想法……那可是母子亂倫啊!這事能隨便猜的麼?」
郭玲當即揚了楊眉毛,語氣頗為自信的肯定道:「不信?不信你走著瞧……那小雜種看上去聰明的很。我估計他打這主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次跟蹤他媽到這種地方來,目的就是為了給給他媽製造心理壓力,同時掌握他媽的把柄。我大學是學心理學的……從那小子的一言一行就能推測出他腦子裡打的什麼鬼主意!」
「你、你上過大學?」我有些難以置信。
「怎麼了?我上過大學很奇怪麼?」郭玲皺了皺眉頭。「當初我就是不想和村裡其他女人那樣,一輩子都在老家被男人欺負。所以拚命讀書……想著上了大學就能改變自己的人生!可是呢……大學畢業後才知道,這社會靠的是出身,是關係。就算我讀了大學,沒有那些,也找不到什麼好的工作。最後沒辦法,還是操了皮肉生意,不過總算運氣好,碰上了武爺……看來,你心裡面還是看不起我的……」
「沒、沒那回事……你好歹上過大學,我他媽的連大學都沒上呢!真的,我現在的本科都是工作後自修的,跟你沒的比,你應該是正規全日制吧!那可比我硬氣多了。」
郭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正準備擠兌我幾句的時候,大廳中的燈光猛然黯淡了許多,之前一直在播放的藍調音樂也突然停止了。
發覺到這點,郭玲當即把椅子轉了個方向,表情興奮的望向了一樓大廳。「不跟你說了……趕緊看,紋面樂隊要出場了!」
「紋面樂隊?」我楞了楞,疑惑的四下張望了起來。我發現,原本吵雜的各個包廂以及樓下那些卡座上的賓客們此時都安靜了下來,並不約而同的將視線集中到了舞池中央,原本在舞池內輕歌曼舞的賓客們也都紛紛的離開了舞池,返回了自己的位置。
郭玲意識到了我的茫然,隨即向我解釋了起來。「我跟你講……這地方過去的生意也就一般般而已,哪裡有現在這麼多的客人。不過幾個月前,他們找來了一個叫做紋面的搖滾樂隊!這個樂隊非常有特色,這幾個月在這裡火的不得了。只要有演出通知,很多人都會趕過來捧場……我也是這個樂隊的粉絲呢!今天過來這,就是因為看到會員圈發了演出通知。實話實說,我來這,看樂隊演出是第一位的,找男人都排在後面呢……」
郭玲話沒說完,現場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大鼓敲擊聲,在聚光燈的照射下,舞池邊緣出現了一面足有兩三人高的蒙皮大鼓!一名上身赤裸,並有紋身的男子手持鼓槌,動作剛勁的快速敲打著鼓面。當一段激烈的鼓點聲結束後,男子面向四周觀眾轉身一圈舉手示意!隨後便是現場觀眾一陣狂熱的歡呼……
「看見那個男人臉上的花紋了麼?這個樂隊的每個成員登場前都會在臉上描繪紋面,所以叫紋面樂隊!」郭玲顯得格外興奮,在同其他觀眾一樣起身歡呼後,坐下來熱情的向我解釋著樂隊名稱的由來。
對觀眾示意結束後,紋面男子再次轉身,先是緩慢,接著速度逐漸加快,最後用一連串激昂的鼓點節奏引出了之後的旋律樂章……一名貝斯手和一名吉他手從場地邊緣一邊演奏,一邊快步的衝入了舞池中央,演奏的旋律與鼓聲進行了完美的結合……
不少觀眾隨著音樂節奏狂熱的跳動起來,同時發出了各式各樣的尖叫聲。
望著身邊郭玲同樣的姿態,我卻在這一刻陷入了異常的冷靜當中!
「……粉紅色的煙氣……惑心之術!」
整個現場在我紅蓮之眼的視線之中,瀰漫起了一股普通人肉眼根本無法察覺的淡淡紅色煙霧。這煙霧與我在達耶。仁波切那個法會上見到的煙霧幾乎如出一轍!只是相比之下,這煙氣要淡了許多……不過從現場觀眾狂熱的情形來看,即便淡,卻也充分發揮出了效能!
這一刻,我的眉毛擰到了一塊。我萬萬沒有想到……在這種場合中,竟然也能碰到有人使用這種控制他人意識的邪法!
大廳中央,一縷縷聚光燈先後亮起……位於舞池內的架子鼓、電子琴紛紛亮相……
伴隨著舞池周圍一圈發煙設備的煙火齊放,樂隊主唱從舞池正中央的位置由鋼絲牽引著「從天而降」!
主唱背負著一把吉他,上身裹著短披風,短披風連帶的頭罩蓋住了除臉之外的其餘頭部。主唱臉的上半部分戴著半截式面具,暴露的下半張臉的兩側臉頰和樂隊其他成員一樣,刻畫著紋面花紋。
當我看清主唱的這身行頭之後,我一時間幾乎呆滯了!
因為主唱的這一身打扮和裝束,幾乎同我在夏禹城地下溶洞中見到的那個紋面女妖如出一轍!要說不同,女妖沒有戴那半截面具,僅僅只是把披風帽簷壓的很低,遮蔽了自己大半張臉。此外也沒有背負吉他,最後我發現,主唱臉上顯露出來的花紋似乎和我當初從女妖臉上看見的花紋有所不同。若非如此……在見到主唱出現的瞬間,我幾乎都會以為那個紋面女妖公開在我面前現身了!
主唱落地,當即擺了一個半跪的POSS!做動作的同時也摘掉了掛在背後的鋼絲吊鉤,並將原本後置的吉他轉到了身前。這一系列動作,連我都不得不承認,非常瀟灑,非常剛勁,讓人產生了一種力與美般的既視感!
在聚光燈的照射下,主唱快速的彈撥起了手中吉他,完成了吉他旋律同其他樂器的協同。跟著張嘴發出了一種近乎於中性的聲線演唱了起來。
一開始我只注意著主唱的一舉一動,直到郭玲在我身邊尖叫道:「哇,這是新歌!歌詞好狂野!」之後,我方才注意到主唱此時演唱歌曲的歌詞。細聽之下……我差點沒把椅子坐歪,栽到地面上去。
「……烈焰升起東方,光芒照耀西方,紅蓮之炎灼四方!焚燒所有罪孽,燃盡一切邪惡,冥府惡魔在歌唱!從太平洋的西岸,到大西洋的東岸,靈魂在飛揚!上帝也會畏懼,真主也會退避,無人可抵擋。你的力量,毀滅一切,你的威光,震懾八方……你就是哪,你就是哪……毀天滅地的地獄之光……」
我拚命的眨著眼睛,難以置信般的望著舞池中央又蹦又跳的主唱。這一刻,我真的是傻眼了……
「這、這是什麼歌?這唱的都是什麼玩意兒啊!」
我其實算多多少少懂些音樂的,畢竟從小受奶奶熏陶。成年後尤其對歐洲古典樂曲特別的熱衷,甚至抽時間專門學會了小提琴演奏。拉的不好,但基本上能完成幾首簡單的基礎曲目。不過對於搖滾樂,我是真的一竅不通,而且也不喜歡,不僅不喜歡,甚至還有些反感!因此,對於搖滾樂具體的樂曲旋律以及演唱歌詞等等這些,我是不知道的!對我而言,搖滾樂,尤其是眼下這種重金屬搖滾樂太嘈雜了,已經失去了旋律本身的美感。
盯著主唱看了半天,接著我又用火苗圖譜確認了一遍之後,終於反應過來了!
「操你媽逼……嚴靜你個死丫頭!我說你怎麼會跑這種地方來,而且進來之後看不到你!原來你他媽的就是這個什麼狗屁紋面樂隊的主唱啊!」
「這他媽的什麼歌?你小子唱的這玩意兒,是在拿你大哥開涮是麼?你給我等著……一會你唱完了,老子就去後台堵你!我他媽的看你小子這次往那跑?」
我最終通過紅蓮圖譜以及主唱的身型確認了嚴靜的身份,同時被她這胡編亂造的什麼狗屁搖滾歌詞給氣的渾身發抖!
她說過,她和媽媽一直都在暗中關注著我的情況!她和媽媽顯然都不是普通人,想必如今早也應該知道了我是紅蓮的這個事實。但這個傢伙,居然編了這麼一首跟紅蓮有關的歌曲,還得意洋洋的在這種場合肆意的演唱。我這一刻,是真的想要發火了!
不過,我總算維持了幾分理智,現在這種場合,可不是我發飆的合適地點。惹來這裡的保安什麼的都是小事,關鍵是打草驚蛇讓嚴靜這傢伙從我手上溜走才得不償失。
「……我忍!」我竭力壓制住了火氣。同時開口向郭玲詢問了起來。
「這主唱是從上面下來的……莫非上面是演員更衣室什麼的?」
郭玲在樂曲以及那淡淡的惑心術法的影響下正陷入狂熱之中,但總算嚴靜這些人搞的術法似乎僅僅只是為了增強音樂對聽眾的感染力而已,並非是真的要控制他人心神,所以在我連著問了兩遍之後,郭玲方才反應了過來。不過很明顯,她對於我影響她加入這場「旋律狂歡」頗為不滿,不耐煩的回答道:「舞池頂上的三樓就是演員休息室,地板上有個可以開閉的閘口就是專門為需要這種效果的演出準備的。」說完,轉過頭,再次狂熱的搖擺、跳躍、尖叫起來。
之前郭玲給我留下了一種「知性麗人」的印象,但此刻,卻又徹底顛覆了我剛剛對她建立起的這種認知。我隨之無奈的搖了搖頭……
望著整座大廳之中近乎於癲狂的人群,我皺起了眉頭。我是紅蓮之身,惑心之術對我沒有任何效果,加之我對搖滾音樂興趣缺失,音樂自身的感染力此刻也對我沒有任何作用。整座大廳之中,也就只有我一個人維持著一種冷眼旁觀般的態度觀察著舞池中央的這只「紋面樂隊」。片刻之後……我忽然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不僅僅是現場的觀眾,原本分佈在場地四周的那些安保人員此刻似乎也受到了嚴靜施展的惑心之術的影響,幾乎忘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也隨著激烈的節奏在熱情的舞動。
「……有意思,這也許是個機會!」
我望了望對面一樓通往上層的通道口,原本一直守候在哪裡的兩名保安雖然依舊還在通道口附近站立,但卻已經走到了舞池邊緣最後排那些觀眾的背後,而且全部的注意力和集中力也都被正在表演的嚴靜等人所吸引。確定這種狀況之後,我隨即悄悄的離開了包廂,接著下樓來到一層,貼著場地的邊緣繞道了通道口邊,跟著無聲無息的爬上了樓梯。一度曾經是我搜索這座建築最大障礙的這些保安,根本就沒人注意到我的行動。
走上樓梯之後,我冷笑了一聲。「死丫頭……自作孽,不可活!我現在就去休息室等著你,等你表演完了,回來換衣服的時候,我看你往哪跑?」
當我繞過樓梯拐角時,大廳中的旋律進入了尾聲,走上這邊二樓時,音樂聲逐漸停止。接著,我聽到了嚴靜刻意裝出的那種中性聲音!
「謝謝……謝謝大家!這首《紅蓮之炎》是我昨天才完成的新歌,希望大家喜歡……這首歌,其實是我送給我大哥的禮物!因為我是從他的身上得到的靈感,才寫出這歌!不過麼……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機會唱給他聽,你們是我這首歌的首批聽眾了!」
樓梯外的現場隨即傳來了一片鼓噪聲,跟著現場聽眾齊聲有節奏的喊叫了起來:「SKY……SKY……SKY……SKY……」
「SKY?天空?是嚴靜這丫頭的藝名麼?奶奶的……我好像有個朋友家裡養的哈士奇也叫這個名字了!」我在心裡惡意的貶低著嚴靜。
「謝謝、謝謝……接下來我將帶給大家帶來一首來自德國,經過我們樂隊改編的歌曲:《水晶之夜》……」
新的旋律,新的曲目,迅速再一次的將現場全體人員的注意力吸引到了正在表演的樂隊身上,我也因此,得以輕鬆的通過了這邊二樓注意力同樣被樂隊所吸引的幾名保安身後,爬上了前往三樓的樓梯。
這座建築物各層之間的隔音效果非常好,轉過二樓階梯來到三樓之後,下方原本震耳欲聾的搖滾樂曲聲迅速安靜了下去。我意識到這點後,刻意的壓制了自己行走產生的聲響,步入了三樓的走廊過道當中。
或者因為嚴靜的這個「紋面樂隊」對於這裡的賓客具有極大吸引力的原因。作為留宿客房以及演員休息、準備室所在地的三樓此刻幾乎空無一人。我在拐過了一個拐角之後,便望見了樓層中央過道位置,懸掛著「演出人員休息室」銘牌的大門。
來到休息室緊閉的門外,可能因為休息室地板那個專門用於演藝人員「從天而降」設計的閘門並未關閉且處於工作狀態的原因,我又聽到了從下方一層傳上來的一些隱約樂聲。
「看來沒有錯,就是這裡了!行……你哥哥就在這等著你小子演出完畢之後出來!」我隨即雙臂一抱,背靠在了門口的牆上。
等了幾分鐘後,過道拐角的那一頭忽然傳來了開門聲。我心裡禁不住咯登了一下,看來我之前認為三樓沒人的推測是錯誤的。我無法判斷開門進入過道的人員是房客還是這裡的工作人員,要是房客,我倒無需顧慮什麼,但要出現的是這裡的工作人員的話,沒有會員卡的我沒準會惹來節外生枝的麻煩,意識到這點之後,我迅速的觀察了一下過道情況,結果發現休息室斜對面就是這層的公共衛生間。看見衛生間的標記,我隨即起身,快步走進了男用衛生間。鑽進了抽水馬桶的專用隔間,反扣上了門板。
很快,我聽到了高跟鞋踩擊地面以及運動鞋膠底摩擦地面發出的兩種不同的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竟然直接進入到了對面的女用衛生間當中。
「好了……媽媽按你的要求出來了。這裡就只有你和我……劉阿姨她在房間裡等我們!你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要媽媽怎麼做才肯原諒媽媽?小睿……你說啊……你告訴媽媽?」
儘管對方竭力壓低了聲響,但在這幾乎極度安靜的三樓之中,對面女用衛生間的聲音還是清晰無誤的傳到了隔壁我的耳朵裡。
聽到這熟悉聲音的同時,我反應過來了。
「是張露?還有她那個叫小睿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