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面 第九十一章

  見到我喪魂落魄的樣子,唐輝連忙彎下腰扶住了我的肩膀,想要將我攙扶起來。偏偏就在這時,守在右邊洞口的謝征南似乎發現了什麼,猛然側身將槍口指向洞口裡面,跟著連續扣動了數下扳機。

  之前謝征南也曾開槍阻喝過那邊山洞試圖突入過來的武裝分子,當時還沒覺得如何。而此刻,我方寸大亂的情況下,猛的聽到這巨大的槍聲,瞬間震的我暈頭轉向。我剛想在唐輝的協助下支撐著站起身來。卻猛然見到謝征南的背後突然現出了一個陌生的人影。

  我大吃一驚,連忙叫喊起來。「小心!」

  謝征南自己似乎也發覺了背後有人,向前跨步的同時扭身揮舞著槍托便朝身後砸了過去。那人影體型頗為纖細,提前彎腰避開了謝征南的攻擊,跟著我便看見他身體前撲的同時將手中反射著光芒的銳器刺入了謝征南的腹部。

  謝征南悶哼了一聲,跟著連連後退。

  唐輝此刻也反應了過來。很顯然,他也不明白對方為何能瞞過謝征南,衝過山洞通道並出現在我方一側。不過即便是意外的情況下,他依舊保持了冷靜的心態。開口大聲招呼道:「別亂開槍,會傷到自己人!」

  尚未進入左邊通道的人員也被這突如起來的侵入者弄的一片混亂。好幾個人在慌亂中撞到了一起。

  陌生人影在刺傷了謝征南後,右邊洞口另一側的僱傭兵撲了上去,這名僱傭兵估計是害怕誤傷謝征南,因此並未開槍,而同樣試圖用槍托攻擊襲擊者。卻不曾想到這襲擊者的動作狀如鬼魅一般。竟然憑空從他眼前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在他瞠目結舌,不明白發生了什麼情況的時候,襲擊者突然的又出現在了他的身後,輕易的將銳器狠狠的插進了他的脖頸之中。

  當襲擊者將銳器拔出時,鮮血從被刺者的脖子和身體連接處噴湧而出,四散飛濺……

  我此刻腦子裡一片混亂。閃避不及,直接被鮮血濺入了眼眶。在視線猛然被遮的情況下,我本能的揮舞著雙手連連後退,同時聽到唐輝大聲叫喊道:「都速度進洞、我攔住他……」

  等我再次睜開雙眼時,一張陌生漂亮的女性面龐猛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看著對方的穿著,我猛然意識到,眼前的女人便是那名突如起來的襲擊者。就在我剛想揮拳攻擊她的時候,這女人竟然後發先至,手中的銳器直接插進了我的左肩。

  我慘叫一聲,再次後退。女人刺傷我的同時,抬起一腳直接蹬到了我的臉上。我感覺天旋地轉。接著,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跟著昏了過去。

  在徹底昏迷前,我隱約聽到金屬的碰撞聲和唐輝明顯帶有震驚的喊叫:「你、你竟然是茶娜……」

  「茶娜?是那女人的名字麼?這名字還真是奇怪……記憶中好像沒聽說過有姓茶的啊?要是姓查的話,發音應該是眨這個音,也不能發茶啊?唐先生是北方人,普通話挺標準的,怎麼會發錯音呢?」

  我居然帶著這種莫名其妙的疑問,徹底喪失了意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進入了睡眠狀態,而且開始做夢!至於我為什麼這麼肯定,是因為,多次夢見的夏姬此時,竟然又一次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站在夏禹城中央廣場石台的正東面,夏姬背對著我站在石台前。夏南的屍體一絲不掛的平躺在石台之上。廣場四周,站立著數十名頂盔帶甲的古代武士……

  我歪著頭,注視著眼前的一切。感覺上是如此的熟悉。

  除了人不同之外,眼前的一切同上午路昭惠試圖想要拯救李老闆時的場景何其的相似。在石台一側,那名在幻象中出現過的高冠寬袍的中年男人便如同趙中原一般,拿著一根樹枝,蘸著某種紅色的顏料在地面、石台甚至夏南的屍體上不停的刻畫著符號。

  我瞇著眼睛,忍不住走到了石台旁邊,觀察起了這名中年人,湊近看了一看後,我不得不承認。這個中年人長的極為英俊,用最簡單的詞彙形容,便是「朗眉俊目」。配上三縷長髯,讓人一看,便會產生某種信賴的好感。另外,他用樹枝刻畫符號和法陣的原因我也反應了過來。在印象中,毛筆這東西,是到戰國末期才出現的。蔡倫改進造紙術前,古代書寫多用竹簡和刻刀。韓哲一開始教夏姜寫字的時候,那丫頭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握筆。夏姬是春秋時期的人物,夢境中的這個時刻,毛筆估計都還沒被發明出來,這中年人畫符佈陣只能用樹枝了……

  夏姬此時的表情有些奇特。眉宇間雖然能看出幾分悲切和憂慮,但更多的,則是某種期待和信賴。

  中年男子畫完了符號和法陣,走到夏姬身邊,微笑著將伸手夏姬攬入了懷中,在夏姬耳邊輕聲說著什麼,同時另一隻手則按在了夏姬的胸前肆意揉捏著。夏姬對於男子的行為似乎頗為享受,同男子彼此談笑。過了半天,中年男子方才戀戀不捨般離開了夏姬身邊,跟著來到石台旁,開始做法。

  我饒有興致的觀看起了中年男子的施法過程。

  之前我已經觀看過了趙老頭對李老闆施展那個什麼「定魂大法」的大體過程。趙老頭的儀式似乎是利用夏禹城的八卦陣吸引來了周邊區域的所謂「天地生氣」,運用天地生氣的力量對李老闆的身體進行治療和恢復。

  眼前這中年人進行的儀式看起來,比趙老頭的那個儀式更為困難和玄妙了。趙老頭救治的對象是李老闆那樣瀕臨死亡,但終究還有一口氣的垂死之人。而中年人將要救治的夏南則徹徹底底是一具屍體……

  如果說趙老頭的儀式叫「定魂儀式」的話,那復活死人的儀式便應該稱為「還魂儀式」了。雖然沙馬和蔡勇都明確的說過,死人是絕對無法復活的。但見到了眼前中年人的儀式之後,我不禁對他們兩人的這種說法產生了懷疑。因為,中年人的種種動作看上去並不像是表演。而在他的吟唱和舞蹈之下,夏南的身體似乎也開始了微微的動作……

  「嗯,看上去,夏南真的是要復活了!如此看來,沙馬和蔡勇的說法應該不對了!想必古代確實擁有能讓人死而復生的方法。只是這方法到現在已經失傳了而已。韓哲也說過,因為戰亂和其他一些原因,古代那些道門術法流傳至今的十不存一。這中年男人施展的還魂術,想必便是已經失傳了的某種術法了……咦……不對!」

  我忽然發現,正在石台前吟唱舞蹈的中年男子臉上隱約流露出了某種別有用心且不懷好意般的神情。他背後的夏姬當然是看不到到他此刻表情的……

  男子吟唱舞蹈完畢後,逕直走上了石台西面的那座金字塔狀的祭壇,跟著,往金字塔頂端的那座奇特石鼎放入了某些東西,跟著便同趙老頭一般,盤坐祈禱起來。

  緊跟著,石台四周的法陣冒起了陣陣黑霧……

  「怎麼是黑色的?趙老頭施法的時候,霧氣是灰白色的……周圍飄過來的氣息怎麼是也是黑色的!難道還魂儀式吸引的不是天地生氣麼?」

  我狐疑不定的望著夢境中出現的這一幕,比對著之前李老闆儀式中的一些細節,感覺到了奇怪。

  中途,中年男子站起轉身向夏姬做了某個手勢。夏姬見到後,跟著步入了被黑霧籠罩的石台當中……

  當黑霧逐漸散去時,我見到夏姬衣衫不整、疲憊不堪的趴伏在夏南的身上,呼吸急促。

  「不、不會吧?難道夏姬對夏南做了路昭惠對李老闆一樣的事情?這倒有些意外了!記得前幾次夢境裡頭,夏姬因為陰妖上身的原因,放蕩是放蕩,但好像沒見到她和兒子夏南之間發生過關係啊……嗯,對了,我在夢境中見到的都只是一幕幕的片段而已,或許她早就和夏南之間發生了母子亂倫。只是我沒見到那個場景而已罷了……一定是這樣!如此一來,中年男人的這套還魂術和趙老頭的在過程上似乎也差不多了。需要最親近的人用讓受法者最刻骨銘心的方法來喚醒記憶……沒錯……看上去夏南似乎真的復活、清醒過來了……這太不可思議了!」

  我眨著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的場景。跟著不自覺的走到了石台旁邊,側頭朝夏南望去。這年青人雖然我之前在夢境中見過他幾次了,但還沒真正湊近觀察過。

  結果我扭頭一看,跟著便連連倒退了幾步……

  復活後的夏南臉上帶著某種詭異的笑容,雙眼中閃現著血紅般的光芒。這血紅色對我而言並非第一次見到……雲霄山洞窟中的林美美當時眼中便是這種顏色!

  「不、不對!復活後的夏南怎麼成了這樣樣子?難、難道他和林美美一樣,變成妖魔了?」

  驚駭之餘,我忽然感覺到了一陣難以忍受的疼痛。在劇痛的刺激下,我禁不住慘叫著睜開眼睛清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此刻正平躺在地上,有人用腳狠狠的踩在了我肩膀的傷口處來回碾壓著。踩踏者見我睜開眼後,彎下腰,用手中的匕首拍打著我的臉頰嘿嘿的笑道:「小子,沒想到吧?咱們又見面了……」

  「程、程子龍?」

  看清了對方的摸樣之後,我立刻便想掙扎著站起身來。結果身體一動,三、四根冰冷的槍口便頂到了我的腦袋上,同時幾隻腳踩到了我的身上!我意識反抗根本是徒勞的,歎了口氣後,放鬆身體,放棄了抵抗。

  程子龍揚了揚眉毛,似乎對我此刻的反應頗為滿意。鬆開了踩著我傷口的腳後,蹲在我的面前冷冷的說道:「小子。你在洞口耍了我一次還不算完。進山谷的山洞裡你還又跟我玩了一次。你知道不?那岔道裡頭有個怪物,弄死了我了一個兄弟!你說,這帳我該怎麼跟你算?」

  我強忍著肩膀上傷口傳來的劇痛,在程子龍面前笑了笑。「我怎麼知道怎麼算?看我不順眼,一槍打死我唄!」此刻的我,還真希望他立刻開槍!要知道他沒殺我,天知道接下來會打算用什麼惡毒的方法來折磨我了……

  見到我居然沒有求饒。程子龍楞了一楞,但站起來後,跟著就在我的肚子上狠狠的踩了一腳。我咬著牙,硬是沒有喊出聲來。程子龍看見後,臉上淡淡的笑了笑!

  「我本來是想一槍崩了你的,不過你小子運氣還真不錯!你從我們這裡拐了三個人走。少的那個男人,我們需要找人替補!你雖然受了傷,不過應該可以用來替代。所以,你終於可以多活一點時間。弄跟繩子,把他給捆上。他和那些個軟蛋不一樣!得提防著點!」

  程子龍說完,旁邊幾名武裝分子當即擁上來,死死將我按在地上,跟著用一根繩索將我的雙手反綁到了背後。把我從地上拖了起來後,將我推到了一旁。我收不住腳,跟著直接撞進了人堆,引發了幾個女性的驚聲尖叫。

  緩過氣抬頭望了望,身邊的男女都見過,正是劉晉他們幾個人。

  看到我,劉晉等人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的挪動著身體,給我騰出了一塊可以坐下來的位置。從他們鼻青臉腫的樣子上可以看出,同我、周靜宜還有董傑他們三個分開後,他們幾個人沒少遭受皮肉之苦……

  不過除了劉晉這九個「自駕車旅遊團」成員外,這堆人當中還出現了兩個陌生的女性,從她們年輕的面龐和穿著打扮來看,很像是兩名外出遠足青年女驢友。

  兩名女驢友中的一人注意到了我肩膀上的傷口,主動湊過來查看了一下,跟著從外衣內的絲質襯衣上撕下了一條布條,替我將傷口包紮了起來。

  青年女人包紮時,我向她感激的勉強笑了笑。同時觀察了一下這女人的外貌……

  女人一張圓臉,容貌清秀,算不上美女,但卻給人一種溫柔的感覺。看上去二十歲上下,頗為年青。

  「你也是被他們騙過來的?」我瞟了瞟周圍劉晉他們那幾個人,覺得同他們也無話可說,便開口朝眼前的女人詢問起來。

  「嗯……」女人嗯了一聲,接著臉就擰了起來,眼角滲出了淚水。顯出了痛苦和悔恨的表情。

  「怎麼被騙的?」我看了看站在一旁說話抽煙的幾名武裝分子,他們似乎對我們這幾個人交談說話並不在意,隨即開口問了起來。

  「我和我朋友本來是應徵陪游來中甸旅行的。結果……」女人說到這裡忍不住抽泣了起來,再也說不下去了。

  女人說不下去了。但我也明白了這女人出現在這裡的具體原因了。想必她和另一個女人是現在所謂的「窮游」一族,到一個地方,就在網絡上發佈陪游信息,然後找人花錢支付她們在當地的旅遊費用。而她們則陪著花錢的人白天旅遊、晚上陪睡了。

  我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如何出言安慰她,畢竟,我和她都成了對方砧板上的魚肉。任何話語都毫無意義了。

  武裝分子在我們這些「俘虜」面前來回走動。遠處洞穴岔道那邊,時不時的會傳來一聲或者連續的幾聲槍響。由此我推測到,雖然被這些武裝分子突破了右邊的這一段洞穴。但在左邊洞穴那邊的出口位置,趙中原那些人又一次利用有利地形成功堵住這邊這些武裝分子前進的腳步。

  「……學宗大人已經拒絕了嗎?他真不再讓春日聖女向剛才一樣過去幫我們開路了?」一個清冷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朵裡。一名身材頗為肥胖的男子和另一名中等身材,體型勻稱,而且相貌頗為英俊的男人從我們面前走了過去。在距離我所在位置五、六米的位置停下來,抽起了香煙。

  「不是拒絕,而是沒法再上了!姓唐的在華北橫行了二十多年,名頭雖然比不上他師兄趙中原,可也不是浪得虛名!你也看見了,他那身斷金毒血,把春日聖女手臂上的肉腐蝕掉了大半,連骨頭都露出來了。這樣,你還打算請學宗把聖女再派上去?李勇啊……不是我說你,下次這種事情你別再找我去學宗面前說項了。剛才你是沒看見學宗大人那眼神,當場殺了我都是可能的!聖女受傷,他沒怪罪咱們,咱們幾個就該燒高香了。你怎麼還想著請聖女再次出手啊!」胖子搖著頭,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煙。

  「馮師傅,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別的不說,原來是你負責找人的,結果讓人帶跑了三個!你臨時通知我設法再給你弄兩個女人過來,我就給你弄來了。你也不想想,王烈那幫人正攆在我屁股後面追。換成別人,誰他媽的會幫你解決這破事了!」英俊男子朝地上啐了一口。顯然對胖子的說法極為不滿!

  「成、成、成。你有理!我馮某人欠你這個人情!可你不也沒幫我徹底把人找齊啊!那還少個男的。要不是聖女剛才正好弄昏了一個活口,學宗大人就會把肖天那小子給頂上去了。肖天那可是我遠房外甥。你不知道他剛才嚇成什麼樣子!」胖子搖了搖頭。

  「少跟我說這些沒用的屁話。你外甥是死是活關我屁事了,而且還是他媽遠房的!現在的情況是,要聖女不出手,他們堵在那邊開槍,程子龍他們要敢過去,那就是個死!王烈那些人要再殺進來了,我們可就要被夾擊了!」

  「哎呦,你擔個什麼心啊!王烈再猛,要沒十六圖譜當貢品,他想打開上面城裡通往這下面的機關那就是做夢。咱們搜集十六圖譜,可搜集了整整十多年。王烈他們又不知道這十六圖譜的真正用處。又哪裡想得到我們已經進到這城下頭來了……這夏禹城來過的人成百上千。懷疑城下面有東西的也大有人在,可除了咱們,誰真正能下來過?」

  「那趙中原他們怎麼進來的?」英俊男子顯然被胖子此刻的說法激怒了。我甚至能看見他脖子上隱約冒出的青筋。

  「這、這我哪裡知道!」胖子對英俊男子此刻的話語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但隨後,胖子又開口道。「不、不過真不用擔心王烈那幫人!學宗進來的時候早做好了妥善的安排。在地道和夏禹水道連接的哪裡給王烈他們設了個圈套。要王烈他們真找到了機關入口衝進來了。學宗大人事先安排在哪裡的人手自然會出手對付他們的。不過也是這個原因,弄的我們有些進退維谷呢!」

  此刻的我已經將眼前的胖子和英俊男子在大腦裡對上了號!這胖子想必就是蔡勇和德國佬之前跟蹤的馮遠風了,而且他的聲音我在山谷外面的通道入口附近也聽到過。此刻已經確認了他的身份。而英俊男子想必就是我之前多次聽王烈、韓哲等人提到過的李勇了。

  「為什麼這麼說?」李勇皺著眉盯著馮遠風道。

  「學宗身邊的五大聖女你是知道的。現在就只有春日跟著,另外四個都去埋伏提防著準備對付王烈那些人去了。要那四位聖女也在這邊,突破這山洞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馮遠風嘀咕道。

  「那現在究竟該怎麼辦?難道就這樣乾等著?」李勇甩頭,吐掉了嘴裡的煙蒂,臉上露出了極不甘心的表情。

  「看來也只能如此了。趙中原他們應該知道鬥不過我們的。現在攔在那邊,應該只是在為找尋退路拖延時間而已。」馮遠風分析道。

  「那邊有個屁的退路。你和我都清楚,那條道最後的地點可是玄女的陵寢!要不徹底把趙中原和那些個僱傭兵都幹掉。我們到得了才怪了。」李勇冷冷的說道。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們根本就不需要最後到達玄女陵寢的。從十六圖譜裡看到的路線顯示。過了眼前的這段山洞,前面就是獻祭之地了。趙中原他們可不明白這些,堵我們一陣,我估計他們就會像之前一樣,朝著更裡面的通道撤退。然後把前面這洞穴和後面的獻祭之地讓給我們。我們只要佔了獻祭之地,並開始獻祭儀式,自然能達成我們的目的!說實話,我倒是挺同情趙中原和姓唐的那些人。他們還以為那條路能逃出去,卻不知道,那條道越朝裡走,死的越快!」

  說到這裡,馮遠風嘿嘿的笑了起來。

  「你說什麼?你說的這些,我怎麼都不知道?你他媽的還有什麼瞞著我的?」李勇忽然伸手扯住了馮遠風的衣領子。「你們不是要召喚十二墮天的麼?難道玄女才是學宗真正的目標?」

  馮遠風被李勇勒的有些透不過氣來,連續咳嗽了起來。李勇意識到自己過於衝動了,隨即放開了馮遠風的衣領。

  馮遠風彎腰又咳了好幾聲後,方才站直了身子望著李勇道:「李老弟,你別衝動啊!你加入的時間比我晚的多了。很多事情不知道也不奇怪了!我原本就是要藉著機會告訴你的。你現在問了,我也就跟你直說了吧!十二墮天肯定是要召喚的,不召喚十二墮天,又怎麼能召喚玄女?你也不想想這個道理。」

  「召喚玄女做什麼?對我們能有什麼幫助?傳說中,她和黃帝可很親近的,而王烈那傢伙可是擁有和黃帝一樣的兩儀之力!」李勇似乎是認可了馮遠風的解釋,臉上的表情稍稍緩和了一些。

  「和黃帝親近?哈哈……李老弟!你在這行裡的時間也不算短了。那些狗屁說法你還真信啊?」馮遠風吐了一口氣,似乎此刻才真正緩過了氣來。

  「狗屁說法?哼,那你倒給我解釋解釋。玄女和黃帝究竟什麼關係?」李勇死死的盯著馮遠風道。

  我低著頭,裝著萎靡不振的樣子,張大耳朵仔細的聆聽的李勇和馮遠風兩人之間的對話。此刻李勇的問題,毫無疑問引起了我巨大的好奇。

  「玄女」在我的記憶當中,似乎就是指傳說中的「九天玄女」。在古代神話中,九天玄女可是軒轅黃帝的老師。傳授了黃帝「玄法」,並協助黃帝擊敗了蚩尤。但此刻從馮遠風的說法看來。現實同傳說似乎存在很大差異了……

  「玄女其實是妖了!」馮遠風望著李勇說出了令李勇,同時也令我不敢相信的一句話。

  「當然,說她是神也可以!那個時候,神和妖又有什麼區別呢?反正都擁有強大的力量就是了。黃帝和蚩尤打仗,兩邊為了打贏,都是不惜代價。蚩尤借用了妖魔之力,黃帝當然也依葫蘆畫瓢,找到了玄女幫忙對抗。說玄女傳授黃帝玄法,那純屬扯淡。對於黃帝而言,玄女不過就是一個幫手而已。黃帝為人厚道,玄女幫了忙,他就照約定把玄女捧到了神的位置上,讓自己的部族加以供奉。不過玄女終究是妖,是要拿人命來養活的!養了幾百年,到夏禹那個時候,夏禹看不過去了。就利用修建夏禹城治理水患的機會把玄女還有另一個妖魔應龍找來,借口請他們一塊治理水患的機會給封印在了這夏禹城下頭。其實,城上面的那個八卦陣之所以比普通的八卦陣威力強大的多,也是因為借用了這兩隻妖魔的力量而已……」

  「原來如此,不過召喚玄女跟十二墮天又有什麼關係?」李勇瞇著眼睛問道。

  「關係大著了。之前那些想要召喚十二墮天的傢伙們就是沒有搞清楚十二墮天死在這裡的真實原因所以才全都死於非命了!」馮遠風說到這裡朝我們這些「俘虜」瞧了一眼,發覺有幾個人正睜大了眼睛盯著,同時明顯在聆聽他的話語後變了臉色。不過他似乎因為性格的原因,倒沒有開口叫罵,而是朝另一邊幾名武裝分子使了個眼色後,將李勇拉到了更遠的地方說話去了。而那幾名武裝分子在得到了他明顯「眼神指示」後,便過來對之前抬頭觀望的幾個男女動手毆打了起來。

  我因為一直低著頭,加之肩膀有傷,反倒幸運的免去了這一場皮肉之苦。

  武裝分子離開後,我注意到替我包紮的女孩一臉怨恨的望著遠處的李勇。隨即小聲開口試探道:「把你騙過來的,就是那個男人?」

  聽了我的話,女孩抿著嘴,又一次低聲抽泣了起來。雖然她沒回答,但我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李勇很英俊,也很帥。放在外面絕對是女人倒貼的主。眼前這女孩和她的夥伴顯然社會閱歷淺薄,看人只看一張臉。輕易的就被李勇發佈的陪游信息給吸引了。如此看來,她和她的女伴也活該遭此劫難了。我歎了口氣,不自覺的再次認真觀察起了遠處的李勇。並在不知不覺中對李勇產生了深深的仇恨。

  這次的事情不算。這傢伙從某種程度上恐怕才是林美美殺害盧志航真正意義上的元兇了。原本之前唐輝告訴我周靜宜不見了的時候,我甚至一度產生了輕生的念頭。不過此刻當確認李勇出現在我面前後,我不知不覺又產生了求生的慾望。

  「要死,也要設法先把這雜種弄死!絕對不能老盧家裡的悲劇再發生在其他人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