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的法師第一時間喪失戰力。中毒的武士怒急中斬殺偷襲的殺手。這些人不習鬥氣,僅會幾招刺殺術。在未遭偷襲的武士全力攻擊下,沒兩回合就死傷殆盡。
繞是如此,光明一方也損失慘重,尤其是刺殺的首要目標法師。對方所用劇毒非常霸道,法師根本無從對抗。幾息後就有數名倒地者眼見不活。幸虧傭兵常備有通用解毒劑,雖不能真正解毒,但能稍稍延緩毒素發作。跟來的木系法師幸運得未被襲擊。他拚命釋放「解毒」法術,盡量挽救中毒者的生命,總算救回大部。不然大意的代價將無比慘重。這幾十人可都是真正的精英。
光明一方陣腳大亂時,黑暗一方並未放過機會。先前敗退的武士再次衝出,他們身後多了一大群身著城衛團制服的軍人。看數量不亞於光明一方的武士。不用說黑暗一方開始隱藏了戰力。如今作為光明一方最大優勢的法師不是中毒就是在救人,戰力大減。剩餘的武士除去中毒者,還有部分散開包圍城堡,集中在正門的有限,僅有黑暗一方的半數。
埃爾登一方面急召武士回援,一方面不得不令眼前未中毒者迎敵,以保護中毒的幾十人。
「真不讓人消停啊!」
趙無恤歎著氣拔出鈦鋼長刀。眼前的戰局不容他不出手。想不到什維利為讓平民殺手發揮最大威力,不惜損失十幾名手下詐敗。不過換來的戰果確實輝煌。沒有各系強力法師幫助,光明一方明顯沒優勢。
那些身著城衛團制服的軍人個個鬥氣外放,戰力不弱。他們明顯是中高等武士,而非真正的城衛團士兵。這些人或許是什維利用來控制城衛團的人,恰好用在這裡。
烏合之眾能打勝仗不能打敗仗。與抱成一團的黑暗一方相比,臨時集結的光明一方更像烏合之眾。去迎擊明顯多於自己的對手使不少人戰意大減。
這個時候未中毒的三位光明武士發揮出領頭作用。他們的實力在眾武士中拔尖。他們的戰意不受逆境的阻礙。埃爾登此刻也從救人中解脫出來,親自唱起「光之戰歌」三名光明武士在聖光環繞中衝入黑暗一方。他們飆升的戰力立刻吸引住最重的壓力。其餘光明一方的武士受影響亦調動起情緒。
趙無恤此時決定動身。他對勒布道:「你自己選擇怎麼做。」
勒布見光明一方不利。正心思萌動時被趙無恤的話驚醒。他想開口,只見眼前一花,已失去趙無恤的蹤影。他再次想起某人的偉業,先前的心思又被壓下。
趙無恤如猛虎下山般衝入羊群。他不求擊殺,只要擊潰。每個照面的黑暗一方武士都或被長刀劈飛,或被拳腳擊退。有厲害者,也撐不過三招。這些人雖未全被擊殺,但個個身負重傷,自有投機的光明一方武士纏上再戰。
這樣一個超級破壞王撞入戰場,立刻攪亂黑暗一方的陣勢。後方監視的什維利立刻發現異樣。可惜趙無恤行動太快,隨時和己方人纏鬥在一起。他空有超強黑暗法術卻幫不上忙。加上適才已經消耗不少魔力,光明一方的法師又不見行動。他還要留下魔力做最後一搏。現下能做的就是指揮黑暗一方武士中的高手重點圍剿趙無恤。
很可惜,趙無恤對任何一人都不戀戰。黑暗一方武士更沒有超級高手能粘住他,他們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包圍城堡的武士很快回援,再加上以一敵百的趙無恤,戰局再次向光明一方傾斜。
從大勝到慘敗,再到戰局大定,光明一方的武士鬥志逐漸高昂。他們越來越佔據主動。黑暗一方雖回天乏力,但依舊死戰不退。
埃爾登的注意力再次放回城堡和黑暗法師。
什維利此刻已和兩名直屬手下決定了未來。他以絕對無情的聲音道:「我們沒有機會了,但也不能讓他們好過。」
「讓這麼多人陪葬也不錯啊。」
一名黑暗法師桀桀直笑。
「是讓他們見識我們黑暗魔法的厲害了!」
另一黑暗法師很亢奮地道。
佩賈男爵愕然地望著三人,想不到他們居然如此瘋狂。他大叫道:「我們敗了,就該投降。我可不想陪你們去死!」
說完推開椅子,往外狂奔。
什維利望著佩賈的背影,舉起手中法杖。早用魔晶石準備好的法術「腐蝕彈」即刻釋放。
佩賈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胸部,只見心窩處有一個圓形大洞,兩邊通透。他帶著悔恨與惱怒,頹然倒地。
「你還沒有資格陪我們。」
什維利最後掃了佩賈的屍體一眼。
趙無恤退出戰揚時,已經變成一個血人。當然都是敵人的鮮血,他毫髮未傷。戰場上黑暗一方的武士只剩十幾個高手死撐。不再需要他幫忙。天空中的異象令他戒備起來。他要找埃爾登問個清楚。
這時城堡的上空,一片黑霧越聚越多,滑落天際的落日完全被烏雲籠罩。天色變得灰暗。所有人的心都不由低沉。
只聽埃爾登大叫著指揮眾武士:「快進城堡去殺黑暗法師,他們在召喚惡魔!」
趙無恤聞言心中一緊,轉身就往城堡大門沖。
三個不要命的黑暗一方武士死命來擋。他們根本不顧忌背後襲來的武器。
趙無恤沒有理會他們,利用幻魔身法毫未停頓地掠過。
三名黑暗武士的大劍都或砍或刺在趙無恤的殘影上。他們不及攻出第二招已被緊跟著的光明一方武士擊殺。
趙無恤一拳重重擊在緊閉的大門上。木製門扇瞬間被震碎,亂飛出去。
城堡大廳。三名黑暗法師戰成一條直線,一人居中面對大門,另兩入分居兩側面對中間著。他們腳下是閃爍著黑色魔法光芒的魔法陣。三人個個顯露著極端痛苦的表情,其扭曲的面容恐怕比遭受分筋錯骨手地懲罰的人還要誇張。
趙無恤不敢遲疑,探手摸出三把飛刀。情勢很古怪,他不打算近身,黑暗法術太詭秘了。
就在他攻擊時,中間的黑暗法師,突然雙手舉天,念出急促的咒語,接著一股黑光直衝天際,擊穿城堡數層地板,射到那團已經籠罩住城堡的黑霧上。
趙無恤的飛刀終於擲出。三把刀在灰暗的城堡內無影無形,眨眼間插入三名黑暗法師的胸口。
刀齊根而沒,幾乎洞穿人身。
趙無恤沒有高興。三名黑暗法師毫無反應,彷彿刀插的不是他們的身體。
這時黑光在黑霧上漸漸變粗,形成一個像黑洞一般的空間裂縫。
「來不及了,大家準備戰鬥!」
埃爾登在後方大叫道。雖然明知前途凶險,但是不得不戰,身為主教,豈能面對惡魔降臨不戰而退呢。
僅存的黑暗一方武士已經被深知巨變在即的光明一方武士絞殺乾淨。勝利的武士們來不及喘口氣,忙著把受傷的武士和法師往後轉移。這些人已經失去戰力,盡快離開這裡比較好。
趙無恤此時陷入猶豫,不知該進還是退。三名法師不懼刀槍,顯然已無攻擊價值。他最終選擇原地等待,看三名黑暗法師到底召喚來什麼惡魔。
天空中空間裂縫闊到三尺寬時自動停止。很快一股詭秘的黑光回射進中間的法師,也就是什維利的頭上。接著就見什維利的身體開始扭曲變形,然後皮膚腫脹變大。他的身體就這樣如同泡沫一般被吹大,直到抵達天花板。
什維利這時候早不成人形,看上去更像一個擁有人類大模樣的肉堆。肉堆停止生長後,又生異樣。它像一層皮囊裹住了什麼東西,這東西像個生物掙扎欲出。
趙無恤真是大開眼界了。他喘口氣的功夫,又生變故。
什維利身體裡的東西急速變大,他鼓成的皮囊漸漸包裹不住。終於伴隨皮肉崩裂,一個莫名的生物現出身影。
它高有三到四米,全身黝黑,處處是透著黑光的肌肉。和人一樣有雙足和雙手,卻像猛獸般是長指利爪,背後有一對巨大的肉翅,位於肩後的翅骨尖利凸出,似能輕易刺穿一切。它有一副類人的面龐,不過口中是長長的獠牙。雙目更火紅如燈籠。這怪物自然是埃爾登嘴裡的惡魔無疑,其形象到有幾分惡鬼的風範。
「難道就是你令我的僕人把我請出來嗎?」
惡魔忽然口吐人言。
趙無恤真得被嚇一大跳。他可想不到惡魔也能說人話。
「不對,外面還有很多卑微的人類。不錯,有這麼多食糧,不枉我加德蘇利奇基損失能力降臨。」
惡魔自言自語道。
「加德蘇利奇基,你哪裡來的燒雞,怎麼黑不溜秋的?」
趙無恤忽然生出調戲的興趣。
惡魔加德蘇利奇基顯然清楚聽懂了趙無恤的話,紅目一瞪,突然出擊。它的腿極長,步速極快,瞬間已直趙無恤身前。
趙無恤始終全力戒備著,惡魔行動的剎那,本能聚起全身功力劈出一刀。
加德蘇利奇基突至的身體彷彿成了送上門的羔羊,不過在趙無恤劈上它前,惡魔的大手先接住刀。
「咦!」
它驚訝地瞧著自己的右手,鈦鋼長刀正砍在兩指之間。它本來很有信心捏住長刀,想不到長刀速度太多,竟然失算,而更令其驚異得是刀砍中的地方明顯流出黑血。
趙無恤比惡魔更驚訝,想不到信心滿滿的一刀製造出來的成果僅是一個小傷口,這還是刀芒的功效。
「居然能令我流血,你是百年來第一個,不愧是能驚動我的人。」
加德蘇利奇基自傲地道。
趙無恤可沒心為成為百年第一人高興。他心中正在吐血,這惡魔如此強悍還怎麼打。
一人一惡魔同時試過對方的能力後,趙無恤知敵太強,率先收刀後退。加德蘇利奇基反應不慢。兩指即刻夾住長刀,左手擊向趙無恤。他比趙無恤高一米多,手臂也長許多,像打球般由後往前直掄。
趙無恤運功無法抽出長刀。即刻放棄,反正也無法真正傷到加德蘇利奇基。他舉臂格擋,想借勢脫離惡魔的攻擊範圍。
加德蘇利奇基看到渺小的人類居然硬擋它的攻擊,禁不住桀桀直笑。
拳臂相交,趙無恤只覺一股從未碰到的奇大力量襲來,他只來得及卸掉七分氣力,加德蘇利奇基的爪子已擊到實處。他胸口一痛,整個人倒飛出去,落到幾十米外。
就這三分氣力已令他受了不小的傷。這是他得到能量光核後首次受傷。不過,人在空中時,他已急速運轉真氣,身上傷勢眨眼好過九成。他最後落地時,直接輕飄飄地站住。
加德蘇利奇基又是一驚,想不到眼前渺小的人類一而再地給它驚奇。它丟掉鈦鋼長刀,急切地撞碎狹小的大門衝了出來,跳落在眾人面前。
武士和法師們不由後退一步。他們詫異地瞧著不存在於人間的惡魔。他們被其瞋目的外形震住,更驚訝其剽悍的戰力。趙無恤的本事適才大伙都看到了,想不到這惡魔輕輕揮手間就把趙無恤打飛出去。
埃爾登沒有時間驚訝。他和一名光明法師早早預備好光明法術,惡魔落地的同時放出。
往日對付黑暗生物無敵的聖光,被加德蘇利奇基揮揮手擋住。它不耐煩地道:「居然又是神系奴僕。」
說著忽然張開雙翅,猛撲向埃爾登。
趙無恤見機,提前竄出。他把速度發揮到極致,比加德蘇利奇基更快一步掠到埃爾登身前,挾住主教和光明法師,帶離惡魔的攻擊範圍。
加德蘇利奇基此回利用雙翅行動,短距離的速度和靈活性遠遠不如趙無恤,眼見這渺小的人類行動超級快速。它大怒著落地,邁開大步要追。
三位光明武士不管惡魔有多強悍,眼見它去追擊主教,不顧性命地衝向加德蘇利奇基。他們雖然無法奈何惡魔,但是也微微阻礙了片刻。
趙無恤用這點時間已經把主教帶到較遠處。他沒功夫問安,急道:「這惡魔有什麼弱點?」
「沒有,這是低階加德惡魔。在魔界也是有名的鋼鐵身體,打不死的角色。它比高階惡魔還麻煩。其肉體強度不會受空間移動折損,能力損失也最小。它戰鬥是憑強悍的身體,所以找不到弱點。」
埃爾登詳細地解釋道。
「那大伙不是死定了。」
趙無恤心道:「這下大條了。」
「不,只要能撐一個小時,也許半個小時就夠。那黑暗法師經過劇戰,魔力肯定有限。他本來應該請不來加德惡魔,恐怕是以犧牲自己靈魂的代價才成功。」
埃爾登思索著分析。
「好了,廢話以後再說,是不是一個小時內惡魔肯定自動消失?」
趙無恤眼見攔截的武士死傷慘重,急問。
「那當然,它本來就不屬於人間,是利用黑暗法師強行召喚而來,它。」
埃爾登說起來沒完。
趙無恤可沒空理會主教大人,已經有數名武士被加德蘇利奇基撕碎身體。他邊跑過來邊大叫道:「你們都不是它的對手,快躲開。」
武士們見唯一在惡魔手下逃生的高手出面,紛紛四散逃離。
加德蘇利奇基放棄弱小的其他人,把目光放到那個最討厭的人類強者上。
「燒雞,幹什麼呢,大爺在這裡呢。」
趙無恤見加德蘇利奇基看過來,囂張地挑釁。
加德蘇利奇基豈能受弱小人類的氣。它立刻調轉目標,急速奔來。
四散的武士只看到一個黑影飄過,再看惡魔已經降臨趙無恤身邊。
趙無恤不是善茬,提至巔峰的真氣全面催動。加德蘇利奇基來到前,他已扭扭身消失。既然惡魔最多只能待一個小時。他完全可以耗過去。適才的戰鬥已經表明,他的速度並不弱於惡魔加德蘇利奇基。他又傷不到它,只能陪它玩玩。
一人一惡魔很快開始追逐遊戲。趙無恤不僅速度快,而且精妙的身法使他總出其不意地消失。加德蘇利奇基個大,步子快,騰挪起來反而不如趙無恤靈活。何況,趙無恤盡量避免與惡魔交手,甚至連碰都不碰,一心放在速度和閃避上。
結果折騰了十多分鐘,惡魔加德蘇利奇基愣是連趙無恤的衣角都沒摸到。它完全被氣到了,最後停止追擊,飛到天空中。
趙無恤從惡魔紅極的雙目中感覺到怒意。他抱著手笑道:「幹嘛,燒雞。跑不動了?」
「卑微的人類,我要把你的靈魂永遠禁錮起來!」
加德蘇利奇基揮舞著肉翅浮在空中大叫。
「我還想把你這只黑燒雞烤吃了呢!」
趙無恤毫不客氣地曬道。他不介意多說點廢話。
加德蘇利奇基卻不給機會。它沒有落地,直接凌空襲來。
趙無恤心中冷笑:「你以為這樣就行了,可惜卻更失靈活性。」
他一動不動,只在惡魔利爪襲來前,嗖地橫移到四步外。
加德蘇利奇基加速前衝,勢能很強,很難及時停住。它不得不繞個大圈再來攻擊。可惜在空中飛行距離過短,得不到長距離加速。速度還不及陸上,更別說趕上趙無恤。
趙無恤躲起來輕鬆無比。他時而左移,時而右移,令惡魔無法預做判斷。
加德蘇利奇基飛了幾個來回,立刻覺察問題,也馬上想到解決辦法。它降低飛行速度,慢慢地來到趙無恤的上空。這樣一來趙無恤往哪裡走,它都能輕鬆調轉方向去追。
趙無恤從惡魔飛來的速度已經覺察其心思。他冷笑道:「燒雞就是燒雞,根本就沒腦子!」
說完猛向前方加速。
加德蘇利奇基又被刺到,急揮動肉翅去追。
趙無恤竄出五十餘米,猛地止步。他面對急速飛來的惡魔,再次故伎重施,橫移到三四步外。
加德蘇利奇基靠身體吃飯,肉多體重,只能徒歎奈何地從趙無恤身邊滑過。它真是恨極這個渺小的人類,居然擁有不亞於它的速度。
「哎。我說,燒雞同志。我們沒事坐下來喝喝茶多好,跑來跑去有什麼意思嘛。」
趙無恤衝著惡魔的背影大放厥詞。
加德蘇利奇基氣得差點吐出黑血。它大叫著又向趙無恤衝來。
同樣的節目又上演數遍。趙無恤說是說,行動起來極為謹慎。他也沒有露出一點不耐煩。
加德蘇利奇基卻受不了,終於主動停止沒用的攻擊。
「這樣才對嗎,你看現在陽光明媚風和日麗,打打殺殺多煞風景,」
趙無恤喋喋不休地道:「不如我們找家酒館,好好喝上兩杯,如何?」
加德蘇利奇基氣到極點,破口大罵道:「什麼陽光明媚風和日麗,太陽早他媽下山了,現在是晚上,你當我不知道人間的時間!」
「消氣,消消氣,不要忘記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惡魔在人間的形象啊。」
趙無恤氣死惡魔不償命地繼續騷擾。他樂得整整這個強悍的生物,不老實待在魔界,居然跑人間囂張。
加德蘇利奇基氣過頭,反倒清醒過來。那對紅目掃到遠處圍觀的武士身上。
趙無恤觀察著惡魔的一舉一動,看到這,心叫不好。
此時距惡魔降臨已經過去半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