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軍 第四章 越來越近

  弗雷德絕對有理由得意。武師在武士心中是絕對崇拜的存在。這是所有武者都嚮往的層次。就算是法師,對武師也心懷敬畏。頂級的法師雖然擁有毀天滅地的魔法,但是卻無法改變體質普通的事實。這讓他們面對武師時處於絕對下風。

  外星人趙無恤可以不在意邁克裡,其餘四女不能。即使像克裡斯蒂娜,已經完全信服夫君的能力,但八大武師的威名,實在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在崇尚武力的伽瑪大陸,他們的威懾力根本無法形容。四女不能不對未來心憂。

  這一切都讓弗雷德看在眼裡。他既滿意四女的震驚,又惱怒趙無恤的無謂。

  「不管你們想要做什麼,目的都該已經達到,現在放了我,我絕對不會追究。」

  他決定還是先保證腦袋的安全,再論其他。

  趙無恤斜眼瞧弗雷德,看其不似玩笑。顯然,這鳥人平素自大慣了,估計不是第一次拿武師邁克裡的名頭玩恐嚇。對這類人,他真懶得理。眼下時間緊張,他不再廢話,對雪莉爾道:「這裡既然有黑暗法師,弄不好也是復興同盟的秘密基地。梅琳在屋裡找到一些女孩,你去看看,是否有黑暗魔法禁制。」

  他剛才就感覺忽略了什麼,弗雷德搬出師傅,令他考慮起有威脅的敵人。邁克裡再強,只是一人,且在明處。復興同盟實力深不可測,又隱匿在暗處,才真正難以對付。他由此想到艾蜜麗、小孩殺手和菋莉,也想到屋裡找到的女孩和黑暗法師有可能產生聯繫。

  雪莉爾聞言和梅琳再度返回。

  「凱瑟琳,外面情況如何?」

  趙無恤問道。

  「沒有動靜。」

  凱瑟琳答道。

  外院當然不可能沒動靜。他們早聽到內院激烈的打鬥和刺耳的慘叫,然而除報官卻什麼也做不了。這對凱瑟琳來講,又確實等同沒動靜。

  「你去外面多搞兩輛馬車。弄不好我們要多點累贅。」

  趙無恤說道。

  凱瑟琳應聲而去。當她拉開鐵門時,外面的人呼啦全躲進屋裡。弱者天生的怕事心理讓這些人首先選擇退縮。

  「你們找到的那些小姑娘?」

  克裡斯蒂娜聽出趙無恤地意思,問道。

  「對,她們應該是要被訓練成女奴。現在有黑暗法師插手,她們有可能見不得光。」

  趙無恤道。

  「什麼意思?」

  克裡斯蒂娜不解地道。

  「科裡夫頓肯定有問題,有他這個城主在,那些小姑娘很危險。」

  趙無恤道。

  「這傢伙甚可惡,宰掉他不就得了。」

  克裡斯蒂娜不客氣地道。

  「沒時間,艾蜜麗還不知道情況如何,我們要繼續追查。」

  趙無恤道。

  「還有教會嘛。此事既然牽涉黑暗法師,可以找他們出手。」

  克裡斯蒂娜提出解決辦法。五人要去救艾蜜麗,不能帶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

  「找是要找,不過這些小姑娘牽涉很多,復興同盟應該不會放過,就算有教會保護,也很難安全。此事還有那三王子參與啊。」

  趙無恤無奈道。

  「只要你們放了我。三王子是不會追究的。」

  弗雷德見師傅的名頭不管用,顧不得對方從何知道三王子,又搬出這主子。

  趙無恤這回有點欣賞弗雷德,此人真是個稀有動物。不知是腦子壞掉,還是真傻,居然一而再。再二三的提出這等條件。這傢伙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啊。

  「追究?」

  他輕蔑地道:「宰了你,誰來追究!」

  弗雷德立時變色。

  趙無恤沒再給他機會說話。出手點上其啞穴。這傢伙要好好審問,確定艾蜜麗的情況。只不過此時此地不適合。

  克裡斯蒂娜緊緊皺眉,黑暗法師和王子湊到一起,想想讓人無法安心。

  「麻煩大了。」

  梅琳重現身影,老遠叫道。

  「怎麼回事,情況如何?」

  趙無恤忙問。

  「這些小姑娘都有黑暗魔法禁制,雪莉爾一時處理不過來。」

  梅琳道。

  「雪莉爾現在幹什麼呢,解除禁制嗎?」

  趙無恤問道。

  「沒有,只是照顧孩子們。這兒不適合做。」

  梅琳道。

  「那就好。我們帶孩子們一起走。」

  趙無恤道。

  梅琳還想再問,凱瑟琳回來了。

  「車好了,整了三輛。」

  「事不宜遲,趕緊走,先離開這裡再說。」

  趙無恤急切地道。他領頭奔回屋中。

  雪莉爾此時正安慰小女孩。她們雖失去以前的記憶,但本能討厭被訓練的艱苦生活。小姑娘們對解救者非常歡迎。

  趙無恤一句帶她們離開,立刻得到熱烈響應。五大十二小迅速上了馬車。趙無恤沒忘稍上不能言不能行的弗雷德。

  車剛剛出發,遠處傳來嘈雜的聲音。官軍終於趕來辦正事。

  「你們先回去,我去解決後顧之憂。」

  趙無恤逸下馬車。他雖沒時間去宰科裡夫頓,但也要讓他們老實一些。血就是最好地名片。

  諸女忙趕馬車跑路。

  趙無恤掠上道旁大樹。隱身於枝葉下。

  官軍很快趕到,然而馬車已從相反的方向逃離。看士兵衣衫不整。氣喘吁吁的模樣,恐怕提前趕到也沒用。他們看上去,戰力實在有限。

  趙無恤在人群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昨夜的俘虜,科沃爾。看態勢,似是前來辦事的負責人。這到不奇怪。慈善堂絕對見不得人。當然要派信得過並知情的手下來處理。

  「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他心中美滋滋地讚歎。正愁沒時間找這傢伙算賬呢。

  科沃爾抵達大門外,不及下馬,大手一揮就要令眾兵衝進去。

  趙無恤不想浪費時間,腳下使勁,蹭的躥出。他的真氣運至巔峰,化成一道黑色閃電直刺科沃爾後腦。

  科沃爾能得科裡夫頓信任,自然有兩把刷子。他輕鬆昨夜被擒。只因大意和偷襲。如今再遇偷襲,早已有所戒備,在感覺到後面銳利的殺氣後,他嗖地鑽到馬腹下,同時拔劍,從下方繞過來,直刺襲擊者。

  兩個人速度一快一慢。科沃爾的速度雖趕不上施展出幻影身法的趙無恤,但繞過馬腹地距離要比趙無恤長距離刺殺近許多。當趙無恤抵達駿馬上空時,科沃爾地劍正好扎過來。

  趙無恤未曾料到科沃爾反應如此敏捷,應招如此之妙。他一擊致命的計劃即刻落空。

  不過科沃爾地成功僅此一次。趙無恤以刀擋過反擊後。後來居上,再度發起攻擊。他的速度面對這些層次低至少一級的人,優勢不是一星半點。

  當科沃爾準備連續攻擊時,對方一沾既退,不待他反應,沿著先前的道路鑽進馬腹下,從後追擊。他不得不翻上馬背。反追擊趙無恤。

  科沃爾的策略本來沒有錯,只可惜面對擁有變態速度的趙無恤,這就是找死了。他被偷襲時,背對趙無恤。他若親眼看到趙無恤來襲的速度,絕對不會採用此戰術。

  僅僅轉了一圈,趙無恤已從後攆上。科沃爾倉促間回劍防守。趙無恤抓住機會。磕開科沃爾地劍,一掌擊中其胸口。科沃爾鬥氣雖然雄厚。深紅色氣罩看起來也很強。可惜與趙無恤霸道的真氣一比,便什麼都不是了。

  只聽微弱地卡嚓一聲,科沃爾胸骨盡碎,即時斃命。

  領兵官大人飛落在數米外的屍體,把所有士兵嚇傻了。他們只看到一條黑影偷襲領兵官,然後在呼吸間,領兵官葬送性命。

  沒有領導者者,下面的小兵成了沒頭蒼蠅。他們眼中的強者科沃爾如此輕鬆斃命,更使這些人退縮。

  趙無恤沒有放過這些雜魚。他提起速度。撞入隊伍。伴隨手中鋼長刀翻飛,殘肢斷臂橫飛,漫天鮮血中,倖存者怕了。眼前的人簡直是一個殺神,沒有人能撐過他一招。

  此種情形下,很多人首先想到退。有了帶頭者,就會群起倣傚。隊伍很快陷入崩潰。

  「給科裡夫頓帶個話,昨夜地朋友會再來拜訪,索取說謊的代價。」

  趙無恤揚長而去前,以內力說出令逃跑者不敢忘記的話。他現在不準備找科裡夫頓算賬。但是也不能讓其過的安穩。明知有危險來臨,卻總等不來。這會讓人很疲憊。

  這回的集合點還是那片荒地。趙無恤抵達地時候。諸女已經把波西和迪梅特拉接來。墮落地修士伊德加命如螳螂,在經歷梅琳如此重地懲罰後,竟然還活著。這恰好滿足趙無恤地另一計劃。

  此時此刻,弗雷德倒霉的日子終於來臨。亦如伊德加所受,他也品嚐到分筋錯骨手的滋味。這傢伙腦子雖然有點秀逗,但是忍耐力和口風都很出色。不管他多能熬,終究無法一直熬下去。小半個時辰後,他投降求饒了。當他開口說話後,趙無恤終於清楚艾蜜麗的情況。

  她此次有難,正因美貌而起。三王子看上了她,先有伊德加出面,以各種許諾誘惑。結果,完全失敗。艾蜜麗躲開,回家。三王子遂改變主意,採取最直接的辦法。這就有了弗雷德隨官軍抓捕波西一家。三王子只要隨便捏個罪名,不怕城主不幫忙。

  波西和迪梅特拉被抓後,直接被丟給科沃爾,最終被關進地牢。艾蜜麗則被抓來慈善堂。

  「艾蜜麗人呢。」

  梅琳急問。

  「已經被送往國都。」

  弗雷德道。

  眾人聽到這,心中都有不詳的預感。艾蜜麗雖然落入三王子手中沒幾天,但是恐怕難保萬全啊。

  「如果艾蜜麗受到一丁點傷害,我剝了你的皮!」

  梅琳咬牙切齒的道。

  「你最好祈禱艾蜜麗沒事,不然神仙都救不了你。」

  趙無恤亦恨恨地道。

  「如果艾蜜麗沒事,你們能不能饒我一命。」

  弗雷德眼中迸發出一絲希望,主動提議道。

  「你有把握嗎?」

  趙無恤聞言急問。

  「三王子確實急色,如果在以前,肯定沒機會。不過這次不一樣。」

  弗雷德道。

  「快說,怎麼回事。」

  趙無恤忙問。

  「你能保證不殺我嗎?」

  弗雷德謹慎地道。

  「你是願意被剁掉手腳活著,還是痛快去死!」

  趙無恤陰狠狠地道。

  「我說,」

  弗雷德忙道:「抓回艾蜜麗的當晚,三王子收到國王病重地情報,連夜趕回國都。艾蜜麗之後才被送走。」

  「你的意思是三王子急趕回去,艾蜜麗卻是慢慢走。」

  趙無恤明白過來。

  「艾蜜麗坐馬車,要慢許多。三王子回國都後,還有很多大事,艾蜜麗應該沒事。」

  弗雷德道。

  五人聞言。精神一陣。只要弗雷德沒說謊,確實大有可能。

  「國王病重,諸王子在爭奪王位?」

  趙無恤問道。

  「是的,老國王一直沒定下繼承人。」

  弗雷德道。

  「如果真地這樣,我們還有機會。」

  趙無恤對梅琳道。

  「我們趕緊動身去國都吧。」

  梅琳急不可耐地道。

  「先善後,再連夜趕路。」

  趙無恤說完,又問弗雷德道:「慈善堂的黑暗法師怎麼回事?」

  「我不清楚。」

  弗雷德道。

  趙無恤又問了一些情況。收穫有限。

  弗雷德對慈善堂基本沒有瞭解,只是跟著三王子前來。他留在慈善堂,等著接收一批即將完成訓練的女奴。這是用來收買、賄賂、控制大臣的奇貨。

  趙無恤得到所知後,點暈弗雷德。當到了比斯特國都,還需要此人指明路徑,所以不能殺。

  「這些女奴怎麼辦?」

  他轉而問諸女道。

  「帶肯定不行。我們要連夜趕往國都,而且哪裡很危險。」

  梅琳首先道。

  「也不能留在本城。」

  克裡斯蒂娜講了先前和趙無恤所談。

  「我想只能送往峽谷。那裡與世隔絕,最安全。」

  趙無恤想出最穩妥的辦法。

  「是啊,這些孩子挺可憐的。幸虧只是受訓練,沒有真的被污辱。」

  克裡斯蒂娜感歎道。

  「純潔之身才有價值。」

  趙無恤道出小姑娘們完好無損地根由。

  「救艾蜜麗是頭等大事,但我們也不能任這些小姑娘處於危險。」

  雪莉爾仍保持原則。

  「那只有分兵,一夥去國都,一夥護送小姑娘們走塞維林回峽谷。」

  趙無恤提出設想。

  四女面面相覷,沒人願意就此回去。

  「我一定要去。」

  梅琳很乾脆地道。她的決心勿庸置疑。

  眾人這些天都看到她心急乾妹妹,無人提出異議。

  「我這個全能法師應該還有點用。」

  克裡斯蒂娜接著道。

  這也不錯。當初在塞維林大戰時,虧克裡斯蒂娜方才逃離禁錮。趙無恤和梅琳都沒有異議。他們齊看往凱瑟琳和雪莉爾。眼下她們姐妹是最合適地分兵人選。

  「我要去。」

  凱瑟琳最終很堅決地道:「我也是家庭一員。」

  「我一個人回去,那還不如跟著你們安全。」

  雪莉爾道。一個單獨地光明法師確實沒多少戰力。

  五人都去,誰送人回家。趙無恤很想凱瑟琳和雪莉爾回去,這樣能減少此行的負擔。不過凱瑟琳的理由很好。他也想讓她完全溶入家庭,唯有同意。他又想起來波西和迪梅特拉。他們的行程還未決定。此次去國都,已經用不上他們。

  「我們決定去峽谷。」

  迪梅特拉道。她聽克裡斯蒂娜簡單說過峽谷的事情,早跟波西商量好。他們不僅是通緝犯,更得罪了三王子。比斯特沒法待。與其去其他國,不如到克裡斯蒂娜說的塞外王國。雖然聽起來不太可能。但是有活生生的例子在,應該不假。波西雖然不太想去。但是無法違逆老婆。迪梅特拉做過傭兵,冒險精神未退,是以選擇最自由地未來。

  「這些小姑娘?」

  趙無恤話到半截,不言自明。

  「我們送回去沒問題,就是怕安全。」

  迪梅特拉皺眉道。

  「這不是問題,可以僱傭兵保護,錢不是問題。」

  趙無恤高興地道。

  「還可以讓無恤給你們易容,保證此行順利。」

  克裡斯蒂娜補充道。

  此時連波西也放下心。有傭兵保護,再改頭換面,此行應該安全。等到塞維林,他再決定去不去塞外。

  事情就這樣定下。那些被解救出來的小女奴此時完全惟恩人馬首是瞻。她們很聽話。

  當趙無恤幫波西和迪梅特拉易容完畢後,兩人根本認不出自己。他們非常滿意,乾脆以新身份去僱用傭兵。

  雪莉爾藉著這段時間,決定為小姑娘們解除禁制。如果現在不解,等再回峽谷,不知要幾個月後。為了她們的安全,早早解去比較好。當然,後遺症是要睡幾天。反正要趕路,慢慢在車上睡。以車廂為床,她開始施法。

  趙無恤藉著這段時間,去處理伊德加。他不是簡單地把墮落修士殺死,而是讓其發揮餘熱。慈善堂既然有黑暗法師,就有理由去找教會。慈善堂經過此事必倒。它為裝門面養活的大批流浪者需要新出路。最好的地方自然是教會。

  他把伊德加裝進箱子,帶到教堂。

  一位神官狐疑地看著蒙面而來的陌生人,想知道要求地密室做何用處。

  趙無恤沒多言,打開箱子,亮給神官看。

  「伊德加!」

  神官大驚失色,再瞧到伊德加已失雙臂,憤怒至極地瞧著趙無恤。

  「他這是罪有應得。」

  趙無恤解釋道。

  「什麼!」

  神官失聲驚呼,滿臉不信。

  「事情是這樣的。」

  趙無恤簡單把事情講明,「身為光明法師,卻為黑暗法師賣命,身為神地代言人,卻把無辜的幼女推進火坑,您說他是不是罪有應得!」

  「這是你一面之詞。」

  神官相當心虛地道。

  「事實不會說謊,你可以派人去慈善堂內院看看。」

  趙無恤非常坦然地道。

  「我會的。」

  神官肯定地道。

  「還有此人,」

  趙無恤指著伊德加,「我審問過,他現在應該會老實地把自己做過的一切都交待。」

  神官滿臉嚴肅地掃了眼伊德加。光明法師為黑暗法師工作,這可是大事啊。

  「慈善堂的無辜者就拜託教會照顧了。」

  趙無恤沒有多耽擱,很快回來。

  此時雪莉爾已經完成施法。十二個小姑娘都躺在馬車裡,安然入睡。等她們再次醒來後,一切噩夢都將過去。

  「可惜不能即刻知道慈善堂對她們做了什麼。」

  克裡斯蒂娜道。

  「等以後回去再問吧。」

  趙無恤道。

  有趙無恤提供的大量金幣,迪梅特拉很快請來實力超強的傭兵。她雖然退休多年,但是依舊熟悉此行。她從大型傭兵團裡挑了一隊精英傭兵。既保證安全,又有職業道德,不會半路傭兵變強盜。

  眾人瞧著傭兵們英氣勃發的模樣,相當放心。

  送走迪梅特拉的時候,費捨爾跟著一起走了。他要選擇新生活,要跟著艾蜜麗姐姐。

  趙無恤五人騎上風吼獸,光明正大地離開布勒意拉城,前往比斯特王國首都曼蘇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