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神領域 第八集 蛻變 第二章 靜炎重現

  地為本,本破紅塵盡,紅塵渺渺,絕滅虛空。剛成山,山滅冥境現,冥境無相,盡滅渾沌。柔化澤,澤消穹蒼盡,蒼穹無意,天下不存。山澤相合,水火共濟,冰消藍雪化三日,炎滅紅蓮盡飄零。水從風,狂龍無影風難從,滅殺風痕雖無道。火生雷,逆盡驚雷殘天力,斬卻雷動盡非常。風雷天,日月齊滅破天時,荒天無道,唯我獨尊。

  ──「荒天八道」心法總訣

  無光千蓮皆滅,七彩平地獨生,黑火燒卻紅塵。以力制力,以火熄火,逆寫五行,退盡因果。七彩如幻盡成空,一恍冰心鏡碎夢。黑火炎吞蒼穹滅,欲消無影去隨風。

  ──「荒天靜炎勁」心法口訣

  我心中絕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身體越發失控。陷入漆黑世界的我只覺身處千年深淵中,無助、彷徨、迷茫,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似乎很久,又似乎只是那麼一剎那,體內竟然湧現一股熟悉又陌生的神秘力量,那是一種從骨子裡面滲透出來,讓人驚悸,強大而冰冷的力量。

  而對自己失望、絕望的感覺,也不知道為什麼發生了奇怪的改變,似乎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擴張,讓我從那不斷對自己自責的情緒中跳了出來。

  難道這種力量能影響人的心情嗎?那真的很奇妙。

  冷靜,對,此刻我的心情就是冷靜,被擴張到極限之後的絕望,是絕對的冷靜,因為已經沒有什麼在乎的嗎?還是因為絕望而開啟了新的一道門?

  我正高站在雲層之上,看著腳下蜷曲在地上的另外一個自己,周圍,是一股活躍非常,不斷向我傳達著各種信息的力量,久違了十幾萬年,從我身體分離出去的力量,終於又回到我的身邊了。

  是嗎?那個就是雷正呀……就是將擁有我的人嗎?我的腦海中忽然浮現一段莫名其妙的感歎。

  嗯?我不就是雷正,怎麼我會看著地面上那個自己說出這麼古怪的話?

  不對,我不是雷正,我是……看了看自己那雙滿是傷痕又充滿著強壯感的手,記憶中,我的手不是這樣的,這雙手的主人是……孤獨?

  此刻的我,莫非是在孤獨的身軀內嗎?

  察覺到我的驚訝,周圍的力量發出一陣嬉笑,然後,我就被混入這股力量之中,衝進地上那個我的體內。

  啊──

  意識一陣混亂,然後就是痛徹心腑的疼,那種疼痛感就如同當日阿灰以荒天炎獄勁強轟在我背脊上的感覺一樣。只不過這次是自內而外,那是幾乎構成身體的每一個原子都在承受分裂的痛苦一般。

  神秘冰冷的力量從左手手背處的六芒星紋身處開始蔓延,不一會兒就充斥全身,然後再從身體各處八萬四千個毛孔向外噴發,那能量的顏色是絢麗奪目的鮮紅,紅的耀眼,紅的詭異,紅的像血一樣可怕。

  血紅的力量向四面八方擴散,很奇妙的,這股力量並沒有排斥其他弱小的生命,反而把它們都包裹在裡面,瞬間我就察覺到無數的生命能量湧現在我的感應範圍內,從來沒有如此清晰的感受過其他生命的能量。

  因我的領域而出現的特別能力──魔法世界,此刻有了一個質的飛躍,我甚至能在魔法世界裡描繪出白虎和八歧的能量範圍,可怕,他們的能量範圍完全籠罩著整個希望島,那是何等龐大的能量。

  果然他們還留有一手,他們展示的力量按照魔法世界的計算,只不過是其中的百分之十而已。是嗎?完全體的八尊是這麼強大的嗎?那麼青龍、黃龍這兩個傢伙也應該和他們相差不遠,也就是說,我必須趁他們沒有恢復完全力量之前幹掉他們,否則憑我目前的功力,一定會很麻煩的。

  看來我要到月球一次,和玄武談談,就讓那兩條臭龍留在那裡回不來。月球是一個不錯的墳墓,好風水。

  我的心態在不知不覺中改變,身處絕對冷靜心態的我,再也沒有感到害怕。

  紅色的能量還在鼓動著,對於有生命物體,它並不可怕。但對於非生命物體,這股能量就顯然可怕的不能以言語來形容了。

  地面劇烈的顫抖著,天空也在悲鳴著,因為這股能量的覺醒聚集而來的漫天烏雲彷彿被一雙看不見的巨手硬生生的撕裂一般,露出中間一個巨大的空洞。紅色能量以我為中心形成頂天立地的巨柱,散發著浩然澎湃的迫人氣勢。

  風開始鼓噪不安,圍繞著我形成一個個聲勢懾人的龍捲風。

  雖然這股紅色能量氣勢懾人,表面上看起來也的確蠻像那麼一回事,只不過身為這股能量主人的我卻清楚明白的知道,這股力量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磅礡渾厚,最起碼我知道它相比白虎和八歧體內潛藏的力量還要弱上幾分。

  只是它另有一種不同層次上的活動跡象,要生物等級非同一般的生物才能感覺到它的可怕。

  例如……秉承天地靈氣所生的自由八尊的白虎和八歧。

  就在我身體發出紅光的一剎那,背對著我的白虎和八歧似乎都立刻感應到我的改變,不約而同的停下手,轉過身來看著我。

  當紅色巨柱籠罩著我,貫穿天地的時候,八歧美艷的臉孔上出現了一絲震驚和懼怕,那不是因為我而產生,她的那種表情是對我此刻所沐浴的這股力量的一種下意識反應。她甚至忍不住召喚出兩團完全漆黑的火焰在手上,神色除了濃濃的戒備,還是戒備。

  身為世上三大最可怕火焰之一的滅世黑炎的擁有者,八歧對我這股力量的感應可以說是最深、最直接。

  知火、用火,只不過是荒天炎獄勁的第二階段,第三階段滅火,也就是克火才是荒天真諦。滅絕克制世上一切火焰的荒天靜炎勁,終於真正在我體內出現,從此世上一切火焰屬性的生物都不可能再對我造成任何傷害,我已經成為火屬性的最高存在。

  「是孤獨的靜炎勁,他,竟然在這種時候練成了。」八歧臉色一陣青白,一雙美麗的素手捏的死緊,展現出手背上一條條細幼的青筋。

  數十萬年前,心高氣傲,自以為憑著自身天生的黑炎足以縱橫天下,肆意妄為的她,就是被孤獨以荒天靜炎勁打的幾乎形神俱滅,卻也從此愛上這個冤家。

  可惜,我知道孤獨的心中對她沒有任何的感覺,孤獨被神選中為世界的領導者,執掌善惡律法,八歧的惡行對他來說是必須剷除,僅此而已。而他沒把八歧完全消滅,也只是因為覺得八尊的力量需要完全的平衡,並不是對八歧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這個可憐的妖怪,就這樣癡癡的愛了孤獨十幾萬年,還因為她自己本身的性格和孤獨產生了無數的衝突。若非後來孤獨因為領域問題失去妹妹從而領悟感情,我相信八歧肯定早被孤獨打了個支離破碎。

  這時,紅色光柱的光芒開始暗淡下來,我感覺到宣洩出去的力量在外面經過一個旋轉,又由出去的地方逐漸進入我的身體,充斥著每一塊肌肉、每一個細胞。

  (八歧、朱雀、玄武,對不起,我負了你們……)

  (我的轉世者,如若你能聽到這段聲音,證明我的領域隔世大遺傳發生效用了,那麼之前我們也肯定見過很多次面,所以我也就不廢話了。我希望你能找個機會,好好善待八歧、朱雀和玄武,當然,我並不是強迫你接受她們,我不在乎那對你是否公平,只是因為我知道若非真心,勉強在一起是不可能有幸福的。所以我只是希望,希望你考慮一下接受她們。相信,我應該會給你留下不少麻煩,她們三個能幫你不少。當作交易也好,當作請求也好,還望你,雷正,好好考慮一下……)

  力量的入體帶來一段被孤獨烙印在力量之中的留言,無法否認,就目前為止,一切顯然都還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的確是一個很可怕的人,也許已經不能以人的標準來衡量他了。

  「荒天──靜炎──現世!」

  隨著我雙手握拳高舉的一聲低吟,漫天紅光頓時化作深藍灌進我的身體,如海水一般深藍的顏色才是荒天靜炎勁的真面目,炎獄勁只不過是過渡,唯有靜炎勁才是真正的永恆。

  當所有紅光都轉化成藍光消失後,一聲鳳鳴陡然響徹天地之間,一團鮮紅的火焰從我背部乍現,在我頭頂上方凝聚成一隻神態傲然,傲視眾生的不死火鳳凰。

  鳳凰那火焰形成的眼珠彷彿有了生命一樣靜靜的看著我,四目相對,感受著它傳達給我的信息,我慢慢的伸出了手,等待它的到來。

  又是一聲尖銳的鳴叫,鳳凰翅膀一展,火花點點飄出,它的翅膀竟足足長達數十米,幾乎掩蓋天空,真有一種君臨天下的威嚴。

  來了!

  沒有高溫熾熱,那是一種非常溫暖的感覺,一種回到母親懷抱般的感覺。鳳凰在空中劃了一個優美的圓圈之後就朝著我的額頭衝來,鋒利的嘴唇和我的天靈蓋相碰,它的身形便如水銀瀉地般把我包裹在火焰中。然後這股火焰慢慢減弱,越來越薄,終於最後變成鮮紅的紋身,烙印在我的身體上。

  哦,隨著荒天真諦的領悟,鳳凰不滅體也拋棄了模擬出來的創世七彩焰,達到真正的蒼炎勁嗎?

  這就是真正的鳳凰不滅體呀?感覺果然不一樣。

  只不過隨意的揮揮拳腳,並沒有夾帶任何真氣力量,但我的拳腳揮出時,不止看不見拳影,更帶起淒厲的破空聲,在地面樹木上轟出一個個清晰深陷的拳腳印。我看所謂的黃金聖鬥士的什麼光速拳也不外如是吧?

  這時,我才有空去在意從剛才開始就無話可說,一直看著我的白虎和八歧。

  衣服早在剛才被鳳凰臨身的一剎那燒成灰燼,對我來說無害的火焰,對其他東西來說可是死神之炎,面對著兩人,不,應該是兩妖,特別是外表美艷動人的八歧,赤身裸體的我沒有絲毫害羞的神色,那是再自然不過的神情。

  倒是八歧不小心看了我下體一眼後,臉孔便紅的像蘋果一樣,螓首低垂到她那偉大的山峰之前,黑炎也在不知不覺中消散於無形,雙手互相在衣角處搓動著。

  嘿,就算外表多麼美艷成熟,以八歧的身份性格,畢竟也不可能有多少男人,甚至可能只喜歡過孤獨一個,有這樣的反應也不會讓我感到太奇怪。

  平心而論,八歧害羞的神情對我來說也不無吸引力,只要是美女,看起來都是動人的。

  「嘿,白虎、八歧。」我微微一笑,溫柔的打了一個招呼。

  「你……你……你是孤獨還是小老大?」白虎的外貌恢復了青年的樣子,手指著我,驚訝萬分的問道。

  「孤獨是不可能再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親臨當年一戰的你,不應該還有這種疑問吧?」我笑著拍了拍白虎的肩膀,同時手往他的披風一扯,拉了下來包裹住自己的身體。

  「喂,我的披風呀!這可是千古文物,在你們人類社會中價值幾千萬的!」白虎心痛的看著我手上的爛布,一臉氣急敗壞神色的朝我叫道。

  只是他情不自禁流露的一絲欣喜我還是能察覺出來,不過這也是當然的,無論怎麼說,一個曾經被他愚弄的我,還是比那個一直壓在他頭上的孤獨要好太多了。

  「好了,別廢話了,我擔心姐姐她們,我要回去。」我看著白虎,以一種非常強勢的語氣說道。

  「這……」白虎一陣遲疑,轉過頭看了看旁邊的八歧。

  「希望的四聖天、九守護、十使者全面出動,就算那兩個人真的是四神也肯定會吃虧,你回去太危險了。」八歧不敢看我,低聲說道。

  「你擁有毀滅的黑色之炎,我也擁有因鳳凰不滅體而悟出,不弱於你的創世的七彩之炎。」我舉起了手,露出了上面的鮮紅紋身。

  一團虛幻的鮮紅包裹著我的手徐徐燃燒著,透明又鮮紅如血的火焰,美麗又詭異,沒有任何高溫熾熱感,卻給人一種強大的力量壓迫感。

  「這是……鳳凰?」身為八尊之一的白虎,自然對鳳凰這種比他們等級還要高的生物的力量熟悉非常。

  可能是感應到我的火焰,八歧腳下的地面浮現幾團黑火旋轉著。創世的火焰和毀滅的火焰,我所擁有的和八歧的是截然相反的力量,不難想像此刻八歧心中的震驚和失控。

  鳳凰,傳說中的神獸,自天地初開便已存在,更在八尊出現之前就遨遊天地六道,力量浩瀚莫擋,連那個老頭子也忌憚三分,不敢輕易相惹。以七彩火焰君臨百獸,又以七彩火焰衍生出來的七色純火凌駕於眾妖之上,成為真真正正的百獸之王。

  七種純色火焰分別是紅色的力量之羽、橙色的希望之炎、黃色的純淨之焰、綠色的生命之翼、藍色的溫柔之音、靛色的虛幻之燁、紫色的逝去之音。

  憑著七彩火焰而生的這七種七色純火,鳳凰一直統領百獸,直到孤獨這個荒天可汗,被群妖尊稱為大魔神皇的領域之王的出現,鳳凰才消失在歷史的軌跡之中。

  至於孤獨和鳳凰有過什麼協議,為什麼我能使用鳳凰的火焰和力量,這就不是暫時還不能完全得到孤獨所有記憶的我所能瞭解的了。反正我知道,那估計是孤獨和鳳凰之間的某種交易。

  也許,鳳凰真的消失得太久了,然而對八尊來說,鳳凰的力量就熟悉得如同媽媽的氣味一樣,絕對不可能忘記。

  白虎和八歧的臉色在紅色火焰的映照下,有點可怖的感覺。

  我看了看手上的紅色透明火焰,也就是七種純色之一的紅色的力量之羽,迎著白虎的疑問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不錯,正是站在你們妖族最高點的五帝之一──鳳凰的火焰。」

  經過周密的計算,荒天八道也不是一經使出就會受到老頭子布下的天懲機關,再加上鳳凰不滅體、七彩純色火焰和什麼最強大的領域,因為領悟荒天靜炎勁的關係,我已經能計算出使用領域的代價,所以不會再像以前一樣患得患失,因為迷茫而出現各種錯誤。

  現在的我無論面對任何敵人,也將立於不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