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劍氣擊入屋子的桑原籐看見沙發上睡著的諸女時,立刻興奮得渾身肥肉都顫抖起來,就連身上的傷勢彷彿也不再重要,憑著極度的淫慾,他的下體赫然已經搭起帳篷。
「嘿……」房間中傳出一聲非常輕微的冷笑聲。
不過桑原籐此刻激動的心情,也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因為他的眼裡就只有沙發上那四個難得一見的美女:「哇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波霸、小女孩、清秀和溫柔的都有,我一定要狠狠地玩……」
可是桑原籐還沒說完,便猛然發現自己無法繼續說出任何言語。張大的嘴巴一片冰寒,舌頭似乎被凍結住一樣無法動彈,有的只是無盡的麻木感。
驚訝和害怕同時從他心底浮了上來,顯然屋子內還有另外一個人存在,而且是能控制冰等類似物體的戰鬥系領域,那絕對不是他桑原籐所能抵抗的。
退!這是唯一的辦法,領域太過奇妙,人質對戰鬥系領域者來說是沒多大用處的,唯有離開他們的領域範圍才是最佳選擇。
沒有人能想到桑原籐那麼肥胖的樣子可以使出如此精妙的輕功,巨大的身子瞬間變得輕若無物,以快若電光的速度向大門處疾射,他甚至連身子也沒有轉過來,就這樣維持著倒退的姿勢。
「來了,還想走嗎?」房間內傳出森冷的話語。
這就是桑原籐最後聽到的一句話,因為同時,他的血液、細胞、體內一切水分都被凍結,接著,一層薄薄的冰塊覆蓋上他的身體,並不斷擴大。
不一會兒,一個巨大的人形冰雕就矗立在門口附近,透過冰塊還能清晰地看見桑原籐那驚懼的神情。
這也正是西莉琉絲進來後看到的情景。
「咦?」西莉琉絲看見桑原籐被冰封,不禁吃驚的發出了聲音。
雖然不齒桑原籐的為人,她卻知道桑原籐的身手是不弱的,怎麼會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被人制服呢?她不由看著睡在沙發上的幾個女孩子,皺起了那好看的眉頭。
一步一步慢慢接近,她直覺問題一定出在那幾個女孩子身上,當然,她這麼大膽的走向可能的危險,並不是自信身手比桑原籐要強上許多。對某些領域來說,武功的高低並沒有用,她的領域恰好就是這麼一個古怪的存在。
領域.遺忘的和平大使,作用就是只要沒有敵意,就可以讓所有人忘記你是敵人,無論是什麼地方,都可以被人當成同伴接受,是絕對的和平大使。
西莉琉絲正要把領域再度擴展開去,一把冰冷的聲音忽然從其中一個房間傳來。
「勸你還是收起你的領域吧!不然那個胖豬就是你的榜樣,我對希望的人沒什麼好感。」
那聲音彷彿一陣寒冷的北風吹過,西莉琉絲登時一陣哆嗦,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身子不住的發抖。
她忍不住問道:「你,你是誰?」
「奇怪,你的氣息……」那聲音答非所問,以疑惑的語氣說著其他的事情。
就在這時,西莉琉絲陡然察覺到一陣寒風迎面吹來,她知道這是那聲音搞的鬼,不然好好的一間屋子裡怎麼會突然出現一陣風。
她剛要質問那聲音幹什麼,那人已經淡淡地說道:「原來是你呀!西莉琉絲。」
「什麼?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西莉琉絲吃了一驚,不過很快又笑道:「你是聽到剛才我在外面的介紹吧?你何必用這樣的語氣,還讓我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嘿……」那聲音發出了一聲意義未明的笑聲,唯一確定的就是聲音中那明顯唯恐天下不亂的得意意味:「的確是沒什麼大不了,希望你這次不要再傷害他了。」
「什麼意思?」如果不是因為對那聲音的領域感到忐忑不安,西莉琉絲差點就會以為她是在和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說話。
「該來的總會來,什麼意思對你來說都沒有意義。坐吧!外面的戰鬥一時半刻還不會結束。」說到後來,聲音變得出奇的溫柔,少了那可怕的寒冷。
「哦!」西莉琉絲一呆,接著她發現自己真的按照這聲音所說的,坐到旁邊的一張椅子上。
奇怪,剛剛心中忽然掠過的一陣暖流是什麼,她為什麼好像覺得這聲音不會傷害她,甚至可以信任?還是說,這也是那聲音主人的領域的作用?那也未免太可怕了,比她的和平大使還要厲害多了。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和西莉琉絲說話,那聲音繼續緩緩說道:「老頭子果然還是顧忌我們,有了承諾還要不斷為我們加上各種各樣的枷鎖,真不錯,非常好,真好……」
說著說著,那聲音中又帶有了一絲寒冷,還有一絲淺淺的,不易察覺的殺機。
被那殺氣一激,西莉琉絲身上的領域立刻自動啟動,開始擴散出去,同時也讓西莉琉絲的心境平穩了下來。
「嘿,和平大使真是好東西,我的殺意竟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就被你的領域所抹殺,我都不知道該不該對你有戒心了。我承認,要對你起殺意真的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你既然在這裡守護那男孩的朋友,那你怎麼不擔心他被人帶走的事情。外面那兩個人是你的夥伴吧!你不擔心嗎?還是說你看不起我們?」說到外面兩人的時候,西莉琉絲心中忽然閃過樊兵那邪邪的笑容,玉面登時一陣緋紅。
「我的夥伴嗎?」那聲音頓了一頓,才淡淡的說道:「死亡,或者受傷,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不過對於他們來說,你的夥伴可能還沒有那種讓他們達成這個奢望的能力。」
「你,你也太看不起人了。」
「這不是看不看得起的問題,而是能力的問題。至於你說被帶走的那個人,我還真不擔心。白虎和八歧都不是甘於被人威脅的狠傢伙,何況剛才的心理暗示還在,他們應該很快就會施展出真正的力量了,那正是我們所需要的。」那聲音答非所問道。
「白虎?八歧?自由同盟的八尊?」身為希望的人,西莉琉絲自然是清楚明白自由同盟八尊的可怕,那是一種他們大多數人都無法抗衡的強大,這麼可怕的妖怪竟然會出現在這裡?她立刻倒抽一口涼氣,說不出話來。
「你知道嗎?一個人如果對自己非常有自信,率性而為,沉迷自己的力量,擁有對自己最真實的信仰,那麼這個人就可以產生出無限的力量,那是非常強大和可怕的。」那聲音毫不在乎西莉琉絲的反應,繼續自顧自的說道:「那個男孩本來就在不斷改變中,多變的個性導致了他本身的軟弱,不過……我可以保證,在剛才的那一刻,他的個性將會完全的改變。」
「你是什麼意思?你們都是自由同盟的人?」西莉琉絲不斷的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在心中產生恐懼和憤怒,不然她的領域將毀於一旦,失去所有效力。只是她對自由同盟那群怪物有著深深的仇恨,一種你死我活的怨恨。
「不,不要緊張。」那聲音呵呵一笑:「只有和平的心境才能保持你的領域的作用。看來希望那群人並沒有教你太高明的控制心情的心法,有空你可以向大哥請教一下,我相信你一定會獲益不少。」
「你?我才不會跟妖怪的夥伴合作,我……」西莉琉絲被那聲音的無所謂和不在意的態度刺激的幾乎失控,自由同盟對她所作的事情如果不是當事人,是絕對無法感受到她那深深的仇恨與屈辱感的。
「為什麼要焦急呢?世界上並沒有什麼事情是需要緊張的,一切事情都可以等待時間這個萬能藥來解決,就算今生無望,下一生,下下一生,要報仇或報恩,總有機會,除了……」那聲音頓了頓,才接著說道:「反正沒有什麼生物可以逃脫這個定律,就算某些人永不轉生,你也可以找出他們的靈魂加以折磨,太焦急於眼前,只會令自己的雙眼被蒙蔽。」
西莉琉絲聽著那聲音淡淡的言語,情不自禁的渾身一個寒顫。一開始那聲音說的非常的出塵、悠閒,恍若得道高人一般給人一種放下一切的感覺。
可是聽下去才發現這人性格固執的可怕,今生來世,對這人來說與前世今生皆是毫無分別,只要他認定的,他就不會放過,不管別人還記不記得上一生是不是不小心踩了他一下。
她來自自由奔放的國家,那個國家多數人相信一種名為基督的宗教,她雖然不信,但也認同輪迴轉世,每一生都是全新開始的觀點。因此,她更無法認同那聲音所述說的觀點。
「不同意嗎?那也不重要,許多人都認為前生的事和今生無關,只不過,現在世界上太多太多事情都是因為前世因,今世果而造成的,就算你們的希望組織……算了,那種無聊事情不說也罷。好了,不要再發問了,很快你們要捉的那個人就要爆發他性格中最特別的一個特徵了。真想看看他現在到底變成什麼樣子,一定很有趣,嘿嘿嘿……」
感受到聲音的語氣中忽然流露出來的冰冷,還有那說不清、道不明意味的笑聲,西莉琉絲迷惑了,莫非這聲音的主人和雷正竟然不是同一陣線嗎?不然怎麼發出這麼令人不安的笑聲,只是若是敵人,為何又在這裡幫助雷正保護他重視的人?真是奇怪。
就在那聲音和西莉琉絲談天說地的時候,我也正好經歷一生中最大的轉變之一。
白虎和八歧的真實力量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強,按照我的估計,就算我所領悟的荒天兩道再強兩三倍也無法壓下他們隨便一個,一定要配合領域才有勝算。那就是人與非人的分別。
先前陳君杳對我說的話,此刻還在腦海裡面翻滾。數分鐘之前,我的自信還前所未有的強烈,自信上是再無所懼,可是,事實永遠是殘酷的,我突然發現自己無法再有這麼可笑的想法。
我是一個小丑嗎?也許真的是……
那種發現自己的所作所為原來一直被他人在心中嘲笑,或者別人都裝出附和你,其實只是因為不忍傷害你而這樣做的時候,那種難受的痛苦,彷彿心被撕裂的感覺,是如此的難受。
善於聯想的我甚至想起了身邊的那些女孩子,她們是否真的如她們所說的愛我?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害怕,那就是我是孤獨的轉世,她們和孤獨的感情千年萬年,縱使小珩說她們是因為喜歡我而喜歡我,這也是導致我擁有自信的原因。
然而……白虎不也看起來真的敗給了我,卻原來也是假的。世事總有太多太多的可能,我也許杞人憂天,但沒有一個人能知道別人想些什麼,那我又怎麼能不去懷疑和思考?
事實永遠是殘酷的,我,逐漸在黑暗絕望中消失了自我,身體開始被一股冰冷的感覺所控制……
此刻,雷正的屋子裡,在經過一陣短暫的沉默後,那聲音忽然長長的,充滿著悲哀意味的歎了一口氣。那種語氣,似乎潛藏了無窮無盡的痛苦,非常的讓人介意,讓人無法不去關懷。
就連西莉琉絲這個打定主意不理睬聲音主人的人,也忍不住下意識的問了一聲:「怎麼了?」
不過在發問之後,西莉琉絲立刻露出戒備的神色,她剛剛才想起那聲音可能的身份還有他說話的壞習慣。
果然,西莉琉絲一問,那聲音又開始變得吞吞吐吐了:「阿灰的性格就是霸,相信自己的實力,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對他那爛鬼性格非常熟悉了。」
西莉琉絲愣了一愣,反問道:「阿灰是誰?又和我有什麼關係?」
「耐心,有點耐心不行嗎?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這麼沒有耐力?這可是不行的呀……」那聲音的主人語氣中帶著一絲嘲弄,顯然剛剛笑完。
年輕人?有沒有搞錯,聽聲音,你這傢伙才真的是一個小鬼頭,九成九還比我要小,只是不知道有什麼可怕的領域,就在這裡扮老成,哼!西莉琉絲心中暗自哼了一聲,閉著嘴巴不說話。反正不用她說什麼,那聲音自然會繼續說下去的。
「喂,你怎麼這樣?一點都不好玩,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以前的你總是嘰嘰喳喳,圍繞著阿兵不斷的說話,差點煩死我們了,怎麼現在變成啞巴呢?」那聲音不滿的說道。
「好,那你告訴我,那個阿灰的性格是怎麼樣的又和我有什麼關係?」
「嘿嘿,當然有關係。」聲音一聲低笑:「不錯,阿灰的看法自然很符合他一向的個性,但是未免有點極端。霸道而又自信,確實可以產生無限力量,但是一旦遇上即使拼盡全力,卻仍是無法望其項背的可怕敵人時,恐怕會連自信和勇氣一起被摧毀殆盡。從這個角度看來,信仰的存在確實有一定的價值,或許這就是它數萬年來仍是長盛不衰的根本原因吧……」
西莉琉絲強忍著怒氣,一字一頓的問道:「請問,阿灰和我有什麼關係?」
「阿灰也就是現在大哥強加在雷正身上模擬出來的人格的名字,一個曾經強絕天下,悲冠蒼穹的王者的七個人格中的一個名字。他也是曾經在上一個輪迴殺死你,欠你一個解釋,接受你一個承諾的人。最重要的,是真正的阿灰快要從雷正身上出現,回來做完他以前沒做完的事情,還他以前欠下的債了。」那聲音不急不慢,緩緩說道。
「啊?」西莉琉絲終於真正的被嚇到了,張大著可愛的櫻桃小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聲音的意思是說她的前世是被雷正所殺?那麼,以前的她曾經讓雷正答應的承諾又到底是什麼?
「不用緊張,很快的,一切你都會知道。你的父母被妖怪所殺,你被拉進希望,今晚的任務,包括你進入這間屋子,聽我廢話,一切都是緣分,都是因果裡早就注定的。現在的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他的回歸,等待一場某個人十萬年前殺戮的解決,就讓我們一起等待……久違了的大嫂……」
那聲音最後幾個字說得非常小聲和低沉,西莉琉絲並沒有清楚地聽見,然而她的心神也早被聲音透露的部分事情刺激的沒有心情去想其他事情了。
「轟!」
正當兩人沉默著的時候,天地間陡然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然後整個大地都劇烈的顫抖起來,緊接著就是一陣燦爛奪目的耀眼紅光從窗戶外射進來,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地……地震?」西莉琉絲大吃一驚,慌忙趴下搖擺不定的身軀。
「有沒有搞錯,都這麼多年了,每一次展現荒天真諦,還是非要搞得這麼驚天動地的樣子,我真是有點給他受夠了。」那聲音卻沒有絲毫的慌張,只是低聲喃喃自語,接著,語氣有點古怪的說道:「你怕什麼呢?現在就算神要殺你也不是這麼容易了,阿灰絕對不會讓你死的,他,終於還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