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了一會兒,我決定使用珊兒的辦法,用滅雷箭把他們全都活活射死,不是說雷霆轟頂、形神俱滅嗎?嘿嘿,膽敢污辱我雷正的寶貝女人,我當然要你們全都不得好死。
我緩緩舉起了手,隔著牆壁指著舞廳,透過能量感應察知廳內葉月的大約所在。滅雷勁聚集到手指指尖上,令指甲發出微微的,幾乎不可察覺的藍色閃光。
也許是因為感受到我的殺氣,或者下意識的避開荒天八道,舞廳外不少人遙遙的看了這邊一眼後離去,還有幾個穿的不是太正常的人正不住探頭探腦的看著我。我想他們應該是看場之類的,是什麼我也不在乎。
可是不遠處的一場對話卻讓我的動作停在一半,哭笑不得。
一個身穿公主裝,長得非常童稚可愛的小娃子正拉著她媽媽,指著這邊小聲地說道:「媽媽媽媽,為什麼那邊那個大哥哥渾身穿著黑色衣服,還往臉上套四角褲呢?媽媽,褲子可以穿在頭上的嗎?小鼎也要,小鼎也這樣穿好不好?」
「噓,乖,不要指著精神病人,我們快走,這裡很危險。」孩子的媽媽掃了我一眼,低下頭說了一句,就飛快的拉著小娃子離去了。一邊走還一邊說:「絕對不許把褲子穿在頭上,記住,不然以後媽媽不買東西給小鼎了喲!」
我愣了愣,褲子穿在頭上?難道我下意識拿來蒙臉的東西竟然是一條褲子?我慌忙拿下來一看,一陣強烈的刺激幾乎令我暈了過去,果然是一條褲子,還是女人的黑色內褲,怪不得剛才總是聞到一陣淡淡的香味。
再心虛的看看周圍那些人古怪的目光,我頓時覺得一陣難堪,心裡不禁暗自咒罵家裡那幾個女人怎麼這麼大意,隨身衣物都周圍亂放。
嗚,你們別用這樣的眼光看著我,我發誓,我真的不是變態。
這時,一個依稀有點熟悉的身影進入我的眼簾──阿赤。那個背影和在太行山消失的阿赤非常相似,可是當我仔細看的時候卻發現那是一個普通人的身影,雖然看不見面容,但我可以感覺到那個人不是阿赤。
阿赤的獨特,和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我應該不可能認錯。也許,我只是因為太過在意孤獨和本身領域的力量才會這樣疑神疑鬼。
「轟!」突然天空一聲雷霆巨響,頓時震的所有人都一陣心悸,也讓我忘記了這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抬頭一看,漆黑的天空彷彿被看不見的手撕裂一樣,淡淡的灰雲逐漸籠罩天際,其間不時看見上下躥躍的蛇狀淺藍閃電。
這情形,不像普通的天氣變化。我心中暗自思索,希望島受到國際法律保護,加上身後有財雄勢大的希望有限公司,所以那估計不會是氣象兵器。
這莫名的變化,和青龍能操控風雷的力量有點相似,難道那是自由同盟八尊之一的所為?
隨著雷聲和天空的變化,路上的行人都匆忙的離去,看來一場狂風暴雨就要來臨了。
轉過頭看了看舞廳內不知為何全趴在地上的妖魔們,又轉頭看了看天空,我暗自思索,若是八尊親臨,少不了又是一場硬仗,不管如何,我都不能在這裡引發這場戰鬥,免得無意間傷了珊兒她們。
待看見老婆們的動作後我心裡一氣,差點說不出話來。她們看見一群妖魔都跪在地上後竟然並沒有急著離開,反而靠在一起努力的回氣,這從她們身上開始逐漸明亮的紅色和藍色光芒就可以看得出來。
真是不知危險的黃毛丫頭,如果是我,早就躲到一千八百公里遠的地方去了,畢竟以前的我根本不具備和人相拼的實力,也早就學會了躲避危險的最好辦法。
算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了。我搖了搖頭,把那些噁心的日子的記憶從腦子裡面揮了出去,一時間老婆們倒也不會有什麼危險,而且我自信憑著領域那神妙莫測的力量,我絕對可以在千鈞一髮之間救下她們,所以我在乎的是這突如其來的雷霆異變的原因。
這些妖魔渾身顫抖,顯然害怕之極。
「各位不用怕,如今神界只剩下老不死一個,絕對不可能施展九天神雷,我們盡快把這兩個女的抓回去,煉化了她們那神奇的能量,我們的修為一定大大提升!」葉月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陡然從地上跳了起來,指著我兩個老婆大聲叫道。
周圍怪物一陣轟然,有不少妖怪就紅著眼站了起來,摩拳擦掌的逐漸接近我的老婆,看來葉月在妖怪們中的影響力頗大。
哼,你們這群傢伙,真是找死!
心神從那詭異的天氣裡折回,荒天滅雷勁凝聚成數百個小小的,直徑大約一厘米大小的透明深藍電球,在我的左手周圍高速飛舞著,絢麗又可怕。
「轟!」
天空一陣巨響,一道閃電猛然破空閃至,最讓我駭然的是那道閃電竟然朝我所處地方襲來。
怎麼回事?難道這些雷電真的是人為造作的,真的是八尊之一的傑作嗎?
思考歸思考,我卻不太擔心,畢竟我擁有天下無雙、獨一無二的領域,令我的自信心無限膨脹,就連大自然天威我也不再放在眼裡了。至於阿赤、孤獨總是神秘兮兮的說的什麼領域的代價,我根本不在意也不在乎。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我應該是曾經領教過領域的代價的,但為什麼毫無印象呢?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我遺忘了,如此的突然,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記得珊兒第一次離開我的那天,我還在擔心領域的代價,什麼時候開始我是如此毫無顧忌的使用領域?叔叔說過……叔叔?對了,我是怎麼得到這個領域的?為什麼我竟然忘記呢?
突然間,我發現一件可怕的事情,記憶,彷彿受到什麼侵蝕一樣在消失、在模糊,剎那間,我有種隱約的錯覺,這個身體正在脫離我的控制。
直到耀眼的光亮和高溫的熾熱逼近,我才發現那可怕的閃電已經擊中了我的身體,而身體根本來不及反應,大腦即在千分之一秒間發出發動領域的命令。
左手銀光暴閃,隨著下意識的行動,領域再次發動。
能量返回!
深藍在我身上造成的熾烈酷熱瞬間轉換成冰涼的感覺,我彷彿抽身而出,在虛空中看著籠罩著我的雷電如退潮一般消退,其實那是非常快速的一個過程,但又好像緩慢無比,慢的我能清楚明白的看見每一道細微電流的流竄。
正當我沉迷於那迷人的光景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把冰冷熟悉的聲音:「愚蠢的傢伙,真的完全沾染了陋習,毫無顧忌的使用領域的力量,看來你是決心要步上孤獨的後路了。」
阿赤!
我一驚,渾然不覺阿赤是什麼時候到我身後的,神出鬼沒,強大而神秘,我對他有著濃濃的戒備感。
我正要發話,雙肩陡然一麻,兩道細微的熱流分別從麻痺處鑽進體內,所經之處無不引起一陣難忍的酸麻,包括思想也似乎被控制,完全無法想其他事情,只是覺得非常的難受。只不過一剎那,我就渾身發軟,身子往後倒下去。
一雙堅強而有力的雙臂緊緊地抓住了我,接著,耳邊風聲響起,眼前的景象因為快速移動化成了單純的黑邊線條,凌厲的風壓刺割得我臉面生疼,呼吸困難,整個人要說多辛苦就多辛苦。
此刻離開的我並沒有看見那道飛回去的雷電迎上了另外一道更明亮粗大的閃電,然後兩者融合,再度折回,氣勢懾人的擊中了群妖雲集的酒吧!
頓時,整個酒吧爆發出燦爛的光芒,還有劈里啪啦的巨大響聲,然後是不絕於耳的慘叫聲,哭喊聲,咒罵聲。
被這樣一道巨雷劈中後,酒吧竟安然無恙,只是露在外面的部分都變成了漆黑一片,而酒吧之內的境況才是問題所在。
整個酒吧只剩下兩個人站在那裡,我的老婆們!
妖怪們在剛才那雷電的接觸中全都被化成焦炭,然後又被粉碎,點滴不存,若非滿地的玻璃碎片和殘缺的桌椅,實在很難讓人相信剛才這裡經過那麼一場超乎想像之外的大戰。
「麗美姐,我們沒事了嗎?」珊兒臉色蒼白的吞了一口口水,迷人的大眼裡含著無法掩飾的恐懼,剛才那雷霆天威實在讓人記憶猶深,無法忘懷。
麗美聽到珊兒的話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實在太奇怪了,剛才巨雷打下來的時候,群妖正好撲上來,無數雷電透過天花板直射而下,在酒吧內穿插橫行,肆意的肆虐著,凡被雷電所擊的妖怪無不轉眼間化作塵埃,那是多麼可怕的力量。
多麼可怕,那是就算她擁有「鋼鐵處女」也鐵定無法抵擋的威力。
差點,她就以為她們會和那群妖怪一樣從此消失人間,沒想到那些電流卻只在她們四周盤旋,並沒有侵入她們方圓五米之內,反而凝結成一個圓柱體把她們包圍在裡面,實在是太奇怪,不,太神奇了。
看見麗美還是沒有回答,珊兒搖了搖麗美的手,低聲道:「麗美姐,你說,剛才那奇怪的現象會不會是因為阿正的領域?」
「領域?」麗美腦內靈光一閃,對呀!剛才那神奇的一幕就只有用那色鬼的領域才能解釋,那無所不能的領域,可是那色鬼怎麼會在這裡?照道理來說,明天就要舉行比賽的他因為忙於練習,加上這個時間,他不應該察覺家裡少了兩個人的。
這時,遠處響起了警鳴聲,顯然因為剛才的雷電現象引起了政府的關注。
珊兒慌忙拉著還在沉思的麗美往外跑,邊跑邊說:「快走,市衛局的人快來了,不能讓他們發現了。」
兩人本身功底就不弱,特別是體內有了天下第一奇武──荒天八道的基礎下更是如虎添翼,化作兩道漆黑閃電衝出了酒吧!
看著酒吧外地上的一塊布狀物體,珊兒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溫柔的笑容。
兩人離去後不久,地面的一堆碎玻璃陡然顫抖起來,接著一團血紅色的霧氣緩緩升起,逐漸形成一個人形物體。
葉月!
這個僥倖逃過死劫的妖怪,竟然是設計埋伏我的老婆們的吸血女伯爵葉月。
在剛才那劇烈的驚變中,葉月憑著高人一籌的妖力和吸血族妖怪的超強生命力,藉著敏捷的反應,在那旁人無法反應的瞬間化身酒瓶上的細菌,硬是躲過了那赫赫天威,這膽識、見地不得不讓人讚歎。
「可惡的女人,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必定傾全族之力滅絕爾等!」
葉月雙手五指互相一劃,在十隻灰色的手指上各劃出一道長長的傷痕,暗紅色的血液迅速的染紅了她的十指。接著,她把十指按到臉上,劃出了一個恐怖詭異的鮮紅骸骨,眼皮也塗成了鮮艷的紅色。
最後,葉月帶著一股怨恨的旋風消失在酒吧之中。
再過了大約幾秒的時間,一個高大的白袍身影不知從哪裡鑽出來,彷彿本來就在酒吧中一樣的突然出現,他低下頭察看了一下地面,接著便朝先前麗美她們所站位置走去,彎下腰,伸出白玉般的雙手輕輕的繞著地面旋轉著。
過了一會兒,他的嘴角流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雙指陡然用力一按地面,九根白色透明,長約十五公分的鋼針以他所按處為中心,從四周地面徐徐的飄了起來,剛好是一個隱約的圓形。
「以氣化針,如此歷久不衰,這個幫助她們的人的功力不簡單,是雷系領域的擁有者嗎?不過也不對,剛才那強烈的雷電應該只有主上的領域才能發出,奇怪,這些氣針,真奇怪……」
白衣人疑惑的自言自語著,隨著酒吧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陡然伸手一抄,想把九根氣針收在手裡,沒想到那些氣針卻在碰觸他的一剎那無聲無息的粉碎飄散,化作天地的一點。
白衣人的眼裡飄過一絲驚訝,這個隱藏在暗中的高手似乎比想像中更可怕,看來他有必要提醒他們要小心行事了,不管如何,主上的計劃都是不能被破壞的。
終於,酒吧門打開了,而衝進酒吧的數十個市衛隊隊員們只看見破爛的裝飾,和一些葉月遺留下的鮮血。
當市衛隊員們努力的封鎖現場,召來專家鑒證的同時,萬里雲層之上,一個潛藏在灰色雲霧中的身影發出了淡淡的笑聲。
「可喜可賀,數年不見,你的化針勁又見進步,竟然連他都被你耍了一把。」
說話的聲音虛無縹緲,非男非女非老非幼,顯然並不是由那個身影發出,但是又偏偏就在他身邊響起,說不出的奇異。
「因為他並不可能永遠在我之上,歲月的假面不能永遠無敵,被我超越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雲霧中的身影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冷冰冰的機械感,給予人一種非常無情的感覺。
「歲月的假面嗎?能把一個普通的體系領域運用到這麼出神入化的階段,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化針勁加上雷的執法者,威力只會在歲月的假面之上。」冰冷的聲音頓了頓,語氣中流露出陣陣疑惑的問道:「既然我們和他的目標都是相同的,為什麼要我救那兩個孩子?」
「嘿嘿,因為我要的不是怨恨上天的孤獨,而是怨恨人類的新的孤獨。讓他的女人死在自由同盟的手上,那對我沒益處。他們只在乎能否打擊雷正而令他失控,卻不知道這才是最可怕的開始。失控的永恆在現在這個階段已經無人能壓制,尤其是失去一切後的擁有。」那縹緲的聲音說到最後,也混合了一點疲累。
「哼!」
「何況,你也不想那兩個孩子有什麼吧?不是嗎?」
「笑話,我怎麼可能在乎她們,棋子在棋手的眼中就是工具,達成勝利目的的工具而已!」冰冷的聲音音調略微提高。
可惜,這一次,那縹緲的聲音沒有回答他,整個天空靜靜的,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聲。
當然,這一切我當時都並不知道,是很多年後透過另外一個領域者朋友的能力才看到這一切的,不過,那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後的故事了。
當時,我在阿赤施了妖法的情況下被挾持,毫無反抗能力的被突然帶走。別提那時我心中有多憤怒和擔心我那兩個漂亮老婆了。
可惡,你這阿赤,本以為你還算個什麼的,竟敢暗算我。本少爺遲早要讓你知道厲害,混蛋,還不快給我停下來,你這個大混蛋!
在連開口說話的力氣也缺乏的同時,我也只有在心中不斷咒罵,也沒在乎阿赤會不會知道。
但阿赤卻好像知道了,高速移動的身形陡然一頓,硬生生的停在那裡,這種極速到極靜之間的轉變讓我差點嘔了出來,下體一陣強烈無比的空虛感,就像小時候坐那種甩得高的離譜的海盜船一樣。
阿赤的手緩緩的離開了我的肩膀,酸麻感立即消失,那果然是他搞的鬼。
我立刻向後一跳,和他拉開了距離,滿臉殺氣的瞪著他,我才不管他的身份是什麼,現在的我對他就是感到非常的不爽,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