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醒過來的我依舊還沉湎在夢境中的所見所聞而帶給我的哀傷心境之中,對於周圍的一切有些懵懵懂懂。對於自己此刻是生還是死,以及究竟是身處幻境還是現實都有些弄不清楚。我感受著周圍的環境,雙手不受控制,本能的顫抖著,摩挲著接觸到的事物……
堅硬的地磚;從手指縫間流過的冰冷水流;空氣中瀰漫著的強烈腐臭以及刺鼻嗆人的煙氣。
這一切讓我回憶起了進入睡夢前的種種經歷。
「我、我還活著?、這不科學……我不是明明被那個西裝男一槍爆頭了麼?這樣都沒有死?」
剛剛發覺到這點,我再次注意到了耳邊傳來的聲響。
慘叫聲,咒罵聲,不明物體的碰撞聲響不斷的湧入我的耳中,同時在這封閉、靜謐的古代水道內反覆迴響。
「……是嚴靜和李敬他們!他們正在和那個什麼仁波切還有仁波切手下的幫兇們打鬥!不好……對方人多勢眾,而且還有手槍。嚴靜和李敬兩個人絕對不是對手!我必須去幫忙……」
意識到現在的狀況後,我已經沒空去思考自己為什麼被一槍命中腦門之後還能活下來的原因,而是艱難的側過了身子,雙手支撐著從滿是積水的地面爬了起來,順手抓起了跌落在旁邊的鐮刀,搖晃著,踉踉倉倉的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蹣跚而行。
轉過了之前的那個彎道,一名黑衣人在他身邊提燈光線的映照下映入了我的眼簾。當我看見他時,他正坐在水渠邊緣的階梯上拿著一根繃帶爆炸著手臂上的傷口。聽到我涉水的水聲後,茫然的抬起頭來朝我過來的方向張望。
因為提燈只照亮了他自己身邊的部分位置,所以,當我看見他時,他尚未看清從黑暗中蹣跚而來的我的形狀。只是疑惑而警惕的停止了包紮的動作,起身做出了防備的姿態。
我喘息著,深吸一口氣,全身發力讓自己的身體停止了顫抖,接著大吼一聲從黑暗中衝了出去,揮舞著鐮刀撲向了對方。
我對我自己此刻的身體狀況心中有數,能站起來行走幾乎已經是我現在的極限了。對方雖然看上去手臂受了傷,但顯然依舊擁有格鬥的能力。最重要的是,這個什麼仁波切身邊的這些黑西裝應該都是擁有專業技巧的保鏢。我即便在身體正常的情況下一對一打鬥也未必能佔太多便宜,更不要說現在這樣的身體狀態了。所以,我只能設法在攻擊對方前先試圖在氣勢上壓倒對方,然後利用對方心神不定的狀態發起攻擊。也因此,此刻的我再也沒有任何顧忌的直接使用了鐮刀……
當我從黑暗中沖的瞬間,黑西裝終於看清了我的樣子。他先是楞了一下,跟著發出了讓我都難以置信的驚恐淒慘叫聲……他的這種反應反倒讓我吃了一驚,這口氣一鬆,整個人的動作都變的遲緩了下來。
就在我心裡暗叫不好,擔心對方會藉機衝過來將我打到的時候,這黑西服居然當即轉身,連放置在階梯上的提燈也不顧的朝著水道另一邊的方向玩命般的奔跑而去,口中更語無倫次般的大吼大叫起來。
「鬼啊……惡、惡魔啊……是惡魔啊……救命啊……來人啊……是妖怪啊……」
我目瞪口呆的望著黑西服的這一反應,有些莫名其妙。這片刻的停滯,居然讓我感覺到身體內的氣息還有力量都得到了些許的恢復。發覺到這點之後,我也沒有多想,喘息著彎腰拾起了黑西裝拋下的提燈,跟著再次一腳高一腳低的朝著黑西裝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我一邊跑,一邊努力的調解著自己的呼吸。當感覺呼吸的節奏終於正常之後,一股灼熱的氣息猛的從我的胸口丹田之中噴湧而出,同時快速的散佈到了我的四肢百骸。感受到灼熱的同時,我也同時感覺到了力量。片刻之間,我竟然產生了一種浴火重生般的人生體驗……
我越跑越快,只想著追上前面的那個黑西服,卻根本就沒注意到,在那股熱量影響下,我的整個身體連同皮膚都呈現出了如烈火燃燒般的赤紅色澤……我身上的衣物,在我完全沒有意識的狀況下,被皮膚中滲透出來的一股股蒸汽般氣體的熏蒸下開始了崩裂和分解……
黑西服的慘叫明顯引起了水道深處其他人員的注意。一時間,原本傳來激烈打鬥聲音的地方陡然安靜了下了。
整個水道中一時間就只聽到那名黑西服的大呼小叫。
奔跑了百餘米,在提燈光線和映照下,數名黑西裝和白衣女性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毫不猶豫的舉起了手中鐮刀,打算接近之後就朝著他們一頓亂砍。但當這幾個傢伙看清我之後,卻做出了和之前那個黑西服幾乎一模一樣的反應!先是一愣,跟著一個個全都露出了驚恐和極度畏懼的表情,然後不約而同的轉身撒腿就跑。
「怎、怎麼回事?」
我心裡頭禁不住感覺到了疑惑。前面那個黑西服估計是膽子小,看見我一副拚命的樣子,因此產生了畏懼心理轉身逃跑還說的過去。可現在對方有好幾個人,在人數上佔了絕對優勢。要說他們畏懼我手裡的鐮刀也沒道理,因為他們中有好幾個手裡拿著鋼管和木棍之類的武器。真要對打的話,吃虧的應該是我才對啊?
我眨了眨眼,弄不清是什麼情況了。
不過我也懶得去想太多。他們不敢攔截我最好,這樣我才能立刻趕去增援嚴靜和李敬他們三個人。
追著這幫人又轉過了一個彎道,眼前一下變的光亮了起來。在眾多提燈和手電的照射下,此處下水道內的景象清晰展現在了我的面前。
看清了眼前景象的我忍不住熱血上頭,禁不住發出了近乎於野獸般的咆哮!
這是一處頗為空曠的十字水路交匯點,小李敬憑藉著手中弓箭殺傷的威懾力,帶著胥悅背靠在一處塌陷物堵塞的邊緣角落同近十多名距離了他一段距離的人群對峙著。
水路的中心位置,嚴靜在幾名黑西裝的包圍中搖搖晃晃的憑借單手正在勉強抵擋。她的右手無力的垂在身體右側……顯然是受了什麼傷,無法運動了。總算她身手了得,單手的情況下,幾個黑西服也尚未將她制服。
對於我而言,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沒有自己親人的安危來的重要!在我潛意識當中,不管是誰,只要敢於傷害我的親人,那我就一定要他付出代價!就算他是國家領袖甚至於佛祖、上帝也是一樣的!
也因為這個原因,確認嚴靜受到了傷害,咆哮過後,我提著鐮刀徑直朝著嚴靜被包圍的所在衝了過去。
我的突然出現以及隨之發出的咆哮聲令原本吵雜混亂的現場陷入了短暫的安靜之中。當意識到我有所行動之後,黑西裝和眾白衣女方才做出了各自反應。
許多人在看到我後,全都驚恐的四散躲了開來。
我腦子裡只考慮著要救嚴靜,對這具體的原因也沒有過多考慮,或者是我「死而復生」這種事情,超出了他們的意料,因此他們才對我產生了畏懼心理。
幾名正在圍攻毆打嚴靜的黑西裝見我朝他們這邊衝來,好幾個也都和其他人員一般,驚恐的選擇了閃避。而沒有閃避的其中一人拉開了西裝的衣襟,從中掏出了手槍。
這一刻,我認出了這個傢伙,正是之前朝我開槍射擊的那個。
他有槍,卻在赤手空拳攻擊嚴靜,想必是打算活捉嚴靜,所以才放棄了使用武器。不過此刻要對付我了,他毫不猶豫的再次取出了手槍,臉上全是驚駭和緊張的神情。槍口對準我之後,便立刻扣動了扳機……
暴怒之下的我早已經喪失了基本的理性,即便看見了槍口,我依舊沒有停下腳下的步伐,而是維持著直線運動,朝著此人撲了過去。
巨大聲響之後,烏黑的槍口中冒出了子彈出膛時摩擦產生的火光。我幾乎同時感覺到身體的正面遭到了某種強烈撞擊……
我知道,子彈必然已經命中我了。但我壓根就沒去思考……在身體還能運動的狀態下,我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救下嚴靜,然後砍死眼前這個狗娘養的黑西服……」
黑西裝在射出第一顆子彈後,緊跟著又連續的扣動扳機。將手槍內的子彈一口氣全都發射出了來。
在射擊的同時,黑西裝原本驚恐的表情也轉變成了絕望下的猙獰!他拚命扣動扳機的同時,瘋狂的叫喊起來。
「……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這個妖怪!打死你這個惡……」
最後的「魔」字尚未出口,我已經衝到了他的面前,鐮刀的刀刃從他的左頸位置朝身體的右下方劃了過去……
揮刀的同時,我才發現,我手上的鐮刀連同我的手臂竟然籠罩在一圈熊熊燃燒的火焰當中。
黑西裝死亡前絕望的慘叫聲在空蕩的古代下水道內迴盪……
我像丟了魂魄一般,呆滯的站在原地。
「……我……我……我這是怎麼了?」
「殺人了……我殺死了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我顫抖的將自己的雙手抬到了眼前。
一雙屬於我的,原本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手臂此刻在我的眼前變得如此陌生。因為,這兩隻手臂之上正環繞著一層燃燒著的紅色火焰!
火焰的顏色同學宗身上那金色同時微微帶有些許泛藍色澤的護身火焰不同。我手臂上此刻環繞著的火焰是赤紅色的,鮮紅的顏色如同人的鮮血一般,甚至接近血液乾涸之後的黑色。
倒在地上的黑西裝與其說是被我用鐮刀「砍」死的,倒不如說是被活活燒死的。因為當我鐮刀的刀刃砍入他的體內之後,他的軀體在我面前全身劇烈的顫抖、抽搐起來!
農用鐮刀遠沒有軍用刀具那般銳利的鋒刃,所以刀口沒入對方肩頸之後,便再也砍不下去了。我隨手條件反射的又將鐮刀的刀刃拔了出來。
在我拔出刀刃後,黑西裝滿臉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口鼻,雙眼也在極度震驚的狀況下擴張、凸出……接著,黑色的濃煙從他外露的七竅當中冒了出來,緊跟著他的體內傳出了一陣陣連續的輕微爆裂聲響,伴隨著這一陣輕微的炸裂聲,黑西裝栽倒在了地面。
如同當初妖化了曹子軒一般,倒地黑西裝的身體毫無徵兆的四處隆起,隆起的位置破裂後噴湧灼熱的赤色火焰……
在劇烈的灼燒和煙霧過後,或者因為死者是人,並非曹子軒那樣已經變成了怪物的原因,死亡了的黑西裝沒有和曹子軒一樣,徹底變成灰燼,而是成了一具焦透了乾屍呈現在了我的面前。
但這從某種程度上比曹子軒那時的場面更為讓人恐怖,我在目睹了發生的一切後,由原本極度狂暴的心理狀態當中陷入了極度的恐懼。
理智告訴我,這一切應該是我擁有的紅蓮能力所造成的。
但再一次見到紅蓮這可怕的能力以及造成的結果後,我又從恐懼之中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這是一個人能夠擁有的力量麼?人怎麼可能擁有這樣的力量?」
「擁有這種力量的我,還能算是人麼?」
「這一路過來……他們見到我後,都在喊我什麼……妖怪?……惡魔?……魔鬼?」
望著依舊在不斷燃燒中的雙手,我不自覺地連續後退了幾步。
就在此時,我的耳邊傳來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黑西服被我劈砍後被燒成焦炭,對於四周所有看見了這一過程的人員而言,都太過恐怖和震撼了。以至於黑西服死亡之後,整個現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也因為安靜,所以這一聲佛號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顯得格外清晰甚至於……莊嚴!
順著聲音,我轉過了頭。
達耶。仁波切出現在了我的視野當中。
這女人和之前一樣,盤腿懸浮在半空中。見到我神情恍惚,表情迷茫,一邊快速念誦著某種我根本就聽不懂的經文咒語,一邊緩慢的向我漂浮而來。
但當她移動到距離我只有兩、三米距離的時候,她盤著的雙腿之下猛然冒出了一股濃烈的白色蒸汽,白色蒸汽翻湧的同時,她的身子朝下一墜。總算她反應極快,在墜地出醜前岔開了原本盤膝的兩腿,略微有些狼狽的站立在了我的面前。
看到了這一切之後,我猛的發覺了這個女人之前之所以能夠懸浮在半空當中的奧秘了。
這女人壓根就不會飛,之所以能夠懸浮在空中是因為在她的身體下方居然有一道不仔細觀察就無法發覺的透明水幕在支撐著她的身體!她盤腿坐在曲型分佈的透明水幕上,距離稍遠一些的情況下看去,就好像懸浮在空中一般。
雖然我不清楚我現在究竟是一種怎樣的狀況,但從我雙手纏繞著一圈圈燃燒著的火焰來看,我的身體,以及身體的四周必然處於一種高溫之下。這女人沒有意識到這點,貿然想要接近我,結果還沒等到和我接觸,支撐著她身體的這一層水幕就被我散發出的高溫給生生的蒸發掉了。
雖然姿態狼狽,雖然被我發覺了她凌空懸浮的秘密,但此刻的我卻並未對她試圖接近我的行為產生任何的警惕。
原因很簡單,導致一個活生生的人死亡之後的我此刻陷入了一種極度痛苦和悔恨的心境之中,而達耶。仁波切之前那句「阿彌陀佛」更是在瞬間觸動到了我心底深處最軟弱的一面。
殺人……對我而言實在過於痛苦的一件事情了!
因為直到剛才,我都從來沒有真正的殺死過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此刻躺在地上的這具焦炭般的屍體,則是我從出生到現在,真正意義上殺死的人類。
一時間,恐懼,驚慌、迷茫等等諸般心情紛至沓來。那一聲「阿彌陀佛」出現的時候,便如同一絲光明一般,瞬間驅散了這些讓我不知所措的負面心情……望著雖然有些狼狽,但卻迅速在我面前調整了狀態雙手合十,神情莊重的達耶。仁波切。我忽然產生一種極度想要向她朝拜的慾望。
這一刻,這個女人在我的眼中彷彿真的成為了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仁慈佛祖,她原本就十分美麗的容顏此刻散發著某種聖潔的光環,婀娜的身姿更展示著無限的溫柔氛圍。似乎向她朝拜,我才能夠充分向整個個世界表達我此刻痛苦和悔恨的心情,同時獲得精神上的平和。
我目光呆滯,搖搖晃晃著自己的身體,兩隻膝蓋彎曲了下去……
「大哥!你要做什麼?」
「小心……別中了她的幻惑之術!」
就在我即將跪倒朝拜的時候,我的耳朵兩側同時響起了嚴靜的叫喊和李敬的提醒之聲。李敬提醒的同時,繃緊上弦的箭矢同時射出。之前,他憑藉著這根蓄勢待發的箭矢逼迫著數名黑西服不敢近身,但意識到我即將落入達耶。仁波切的磬中之後,再無遲疑,終於將這根箭矢發射了出來。
箭矢飛出的同時連續反覆的散發出了刺目的強烈光線,飛行當中,整片場地籠罩在一片明暗交錯的光線之中,當光線黯淡的時刻,達耶。仁波切的容貌雍容華貴,高雅端莊,但在刺眼強光的時候,這女人雙眼之中卻流露出了一種讓人畏懼的殘忍和赤裸裸的貪婪慾望……
箭矢從我和達耶。仁波切的中間穿過。伴隨著快速的光影變幻,我兩個眼眶中的瞳孔不受控制的爆發出了一股金色的光線。當金色光線同這個女人的視線交織在一塊的同時,我和達耶。仁波切幾乎同時發出了一聲慘叫,身體不約而同的彼此連連後退……
就這一瞬間,我從達耶。仁波切的眼中看到了無數如同飛散著的照片般的定格畫面。在畫面中,我見到了一雙雙恐懼的眼神、吶喊著的人臉、掙扎揮舞著的手臂、血淋淋的肢體、冰冷乾癟的遺骨殘骸、漫天飛舞的赤紅烈焰……
我搖晃著止住了身體的倒退,胸口在極度氣悶下產生了嘔吐的強烈慾望。並且在眾目睽睽之下乾嘔了起來。
碰到了那麼多稀奇古怪的人,經歷了鳳凰山囚籠以及夏禹城那樣的禁地奇境,我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了。而從達耶。仁波切眼中看到的一切卻徹底衝破了我所能承受的心理底線,以至於讓我根本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行為。
達耶。仁波切在連續後退了幾步之後,同樣停住了腳步。在垂著頭劇烈的喘息一陣之後,再次抬起了頭。一張原本嫵媚動人的漂亮臉蛋上此刻呈現出了因為痛苦而扭曲到近乎於猙獰的表情。
「……紅、紅蓮!你居然是紅蓮!」
這個女人從我見到她到現在,一直都給人一種一切盡在其掌握之中般好整以暇的從容態度。但現在,喘息的話語當中第一次讓人感覺到了一絲驚慌。
見到我沒有回應,依舊站在原地捂著腹部彎腰幹嘔。
這女人的眼中精光閃現。厲聲對閃避到四周的那些黑西裝和白衣女子下達了指令。
「你們還楞著幹什麼?把這裡的人都殺了!」
這一刻,這女人顯然剝掉自己「高僧、活佛」的全部偽裝,徹底暴露出了她凶殘的本性。
達耶。仁波切高聲叫囂著,但散佈到四周的那些黑西服還有白衣女們行動的卻沒有多少。除了少數幾個人在聽到指令後,緩慢的朝李敬和胥悅所在的方位謹慎移動外,多數人,卻都紛紛把身體貼到了下水道邊緣的牆壁上,一個個躊躇不前。
即便是朝李敬和胥悅那邊行動的幾個,其實也都存了柿子撿軟的捏的念頭。嚴靜此刻站在我不遠的地方,攻擊嚴靜,極有可能會遭到我的攔截,而且嚴靜身手極好,受傷的情況下都能在數名黑西裝的圍攻下支撐。怎麼看,都是個硬骨頭……
而射出了箭矢和李敬和胥悅顯然要弱的多,所以幾個人不約而同的決定把達耶。仁波切的指示落實到他們兩個人的頭上了。
在嘔吐了數下,並未嘔吐出什麼東西之後,我終於強行抑制住了那種難以名狀的噁心狀態。抬起頭,歪著腦袋,咆哮著喝止了那幾個傢伙的企圖。
「這裡誰敢動?再動一下……別怪我下狠手!」
伴隨著我呵斥的回聲,那幾名想要攻擊李敬和胥悅的傢伙也隨之停止了自己的動作,表情極不自然的僵直在了原地。
發覺到這種狀況的達耶。仁波切先是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接著,全身在憤怒之下微微的顫抖了起來。可能她都沒有預料到,她的這幫手下,竟然如此的膽小怯懦,在見識到了紅蓮的力量之後,全都被徹底嚇倒了。
「好……很好……不愧是紅蓮!就這麼露了一手,居然就把我手下的這幫窩囊廢全給鎮住了……好……太好了!」
達耶一邊顫抖著,一邊望著周圍的人群,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居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看到達耶的表情,眾多的黑西裝和白衣女,全都露出了恐懼的表情。有人左顧右盼,躍躍欲試,但注意到沒人領頭後,便又垂下了腦袋,做了縮頭烏龜。
這些細節我看在了眼裡,卻沒有打算去理會什麼。我只需要他們停止圍攻嚴靜三人的行為就好。而我,在使用了紅蓮之力殺掉一個人以後,已經真的不想再次用這可怕的力量毀滅任何人的生命了。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斜著腦袋,抬起左手指向了對面的達耶,微微顫抖著開口說道。
「你……你……你絕對不是什麼佛門子弟!我、我看見了……」
「你看見了什麼?」
達耶瞪大了雙眼,高傲的揚起了自己的下巴,朝我凝視過來。
「……地獄!我看見了你的眼裡,只有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