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軍 第三章 兜來轉去

  趙無恤雖想知原因,但妮蓮並不準備解釋。他最終答應條件,像妮蓮這種頂級傭兵不好找,尤其是絕色美人,未來的旅程能養養眼,這可比面對五大三粗的巨漢好多了,多花點錢都值。

  妮蓮見趙無恤爽快答應,也主動降低佣金。

  趙無恤見此,知道找對了人。他也不準備虧欠妮蓮,仍按頂級傭兵的身價付錢。

  妮蓮從剛才的施捨中知道僱主很有錢,到沒多言。她也確實缺錢。

  「城中武士似乎都在等著發大財,你難道不想?」

  趙無恤在聊完正事,無意中說道。

  妮蓮搖搖頭,道:「我的命還有用,不能去冒險。」

  又歎道:「十萬金幣豈是好賺的。」

  趙無恤聽前面的話另有深意。他不便多問,遂道;「此去特列曼城,路途遙遠,我希望能絕對安全,要多少傭兵由你決定,我有足夠的銀幣。」

  「那好,我去找人。」

  妮蓮沒有客氣。她樂得全權負責,如此更有把握。

  「找夠了人就去旅店,我希望今天就出發。」

  趙無恤又道。

  「沒問題。」

  妮蓮道。身為傭兵,本來就要時刻準備遠行。

  「我們住在老黃樹旅店,位置在。」

  趙無恤正欲說。

  「我知道地方。」

  妮蓮打斷他,解釋道:「米日城內的每一家旅店酒館,我都去過。」

  趙無恤聞此不再言語,直接遞給妮蓮十枚銀幣,「先做活動資金,不夠找我要。」

  妮蓮平靜地接下。雙方就此分手,妮蓮回佣兵行會僱人,趙無恤三人直接返回旅店。

  「蛇女妮蓮,真是名副其實的漂亮女人啊。」

  路上。凱瑟琳感慨道。

  「是啊,確是絕色。」

  趙無恤回味道。

  凱瑟琳瞧到趙無恤走神,立知他想什麼,直盯著問道:「你是不是因為她很漂亮才雇的啊?」

  「怎麼會呢!」

  趙無恤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連忙否認。雖然美人早被降伏,但是女人的嫉妒天性不可能完全消除。為了眼前的安定,不能大意。又解釋道:「她的水平,你們都看到了,在傭兵裡絕對拔尖。我們在行會可請不來這樣的高手。再說,她地品質好。這樣的人。用著放心。這比什麼都好。」

  「呵,這麼多優點,豈不是比我們姐妹幾個都好?」

  凱瑟琳笑意吟吟地道。任人都能感覺到話裡蘊含的殺意。

  「那怎麼可能,不說別的,旦論相貌,她拍馬也比不上你們漂亮啊。」

  趙無恤即刻送上甜言蜜語。

  「真的假的,不是口是心非吧?」

  凱瑟琳挑著眉道。

  「絕對真的。」

  趙無恤立刻賭咒發誓。

  「算你識相。」

  凱瑟琳很滿意夫君的乖巧。

  梅琳跟著旁邊。笑看他們打情罵俏,沒有摻合。她和趙無恤一個眼神,已經趕上說半天情話。

  「她再漂亮也是外人,怎麼能比得上老婆你。」

  趙無恤曖昧地道。

  「噢,照你這意思,我是因老婆的身份漂亮。她若也是你老婆,就比我漂亮嘍。」

  凱瑟琳抓住話裡漏洞。攻擊道。

  「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是,她只外表美,而老婆不僅外表比她美,床上也超一流。」

  趙無恤無奈做出牽強解釋。

  凱瑟琳留意到後面地曖昧,不禁媚眼橫趙無恤一眼。

  趙無恤嘿嘿笑過。

  「三個大男人」在淫蕩的曖昧中回到旅店。

  沒等多久,妮蓮帶人趕來。她請了一個五人的小傭兵團「彪馬」成員都是中級武士,隊長叫費裡普。經介紹得知。妮蓮和彪馬傭兵隊有過不少合作,相互熟悉。時間緊急,妮蓮只有找熟人方放心。她沒時間考察陌生人。

  既然互相知根知底,趙無恤相信妮蓮的人品,也就放心這個傭兵團。以豐厚的報酬談定生意,然後即刻上路。

  出來米日城,路上遇到不少趕來的武士。這些財迷心竅的人,也算走運。若趙無恤暴露身份,他們肯定會倒霉。

  路上,諸女怕惹人懷疑。不敢多接觸傭兵。她們自成一個小團體。妮蓮和彪馬團都是老手,只盡本分。不多言。唯有趙無恤,以聯絡地名義,沒少親近美人妮蓮。不過老婆在側,他不敢有一絲逾禮。

  隊伍順利前進。這期間,趙無恤檢查過艾蜜麗的武功進境,發現她已把「清身訣」修煉至巔峰。果然如當初的表現,她是練武的好苗子。最終,趙無恤收其做弟子。艾蜜麗高興後,選擇跟梅琳一起修習「玉女心經」她有「清身訣」打下的根基,未來進境將會很快。

  另外,總算有時間問清艾蜜麗被抓經過。她前一年窩在家裡練功,後半年學有所成,開始到外面去玩,並由此救助流浪兒,到後來孤兒朋友變多,負擔不了,便聰明地找教會尋求幫助。再就是結識伊德加,繼而知道慈善堂。她在慈善堂時被偶到的三王子阿里扎看上。伊德加曾做三王子地說客,以榮華富貴說服她跟阿里扎。她不從。伊德加變臉,想用強抓她獻給阿里扎。結果沒料到她跟迪梅特拉學過功夫,又有清身訣相助,輕鬆脫逃。聖器胸針就是那時偶然搶的,後來遺落家中。她逃回家沒多久,弗雷德便帶人闖了進來。事情便是如此。慈善堂地情況,艾蜜麗不清楚。她沒被當女奴訓練,被抓後直接送往曼蘇裡城。這得等救出的小女奴說明。

  二天後,隊伍抵達第一座城市。按照和妮蓮的約定,進城停留,休息一夜。妮蓮安排好旅店後消失。直到後半夜,方回來。第二天上路,出現在眾人面前的美人疲憊不堪。她精神雖差,但仍盡責上路。趙無恤等人自不能說什麼。

  到第二座城市,妮蓮又是同樣的表現。這引起趙無恤等人嚴重關注。他們都覺得不能這樣繼續下去人的好奇心是無窮的。尤其幾位老婆,私下對美艷不遜於她們的妮蓮格外關注。更加想知道內幕。有她們糾纏,趙無恤不得不請來妮蓮,問個究竟。

  「可以知道是什麼事嗎?」

  趙無恤沒有多言,直指主題。

  「什麼意思?」

  妮蓮回道。

  「每個城市停留,早出晚歸。」

  趙無恤簡單點明。

  「私人事情。」

  妮蓮無法迴避,又跟道:「不會影響行程的。」

  「我到不擔心這,只是你這樣辛勞,小心身體。」

  趙無恤正面不成,開始迂迴。他先關心幾句,聯絡感情。

  「沒關係。這點累不算什麼。」

  妮蓮輕描淡寫地道。

  「如果有困難就說,我們地行程不急。」

  趙無恤道。他這是實話。諸女本來催著走。可是遠離風暴的中心米日城後,這幾日安安穩穩。諸女的心不由自主放鬆,也不再害怕被識破。而克裡斯蒂娜遊覽的心又起。這是她的最愛。其他人亦未到過這裡,大家都有心放鬆,隊伍的速度隨之下降。

  妮蓮聽到這,微有遲疑。最終收斂表情,鄭重地道:「不必為了我耽誤行程。」

  「有事就說,我們真的不急,就算不為你,未來的行程也會減慢。」

  克裡斯蒂娜道。

  「是啊。」

  雪莉爾附和道。

  「謝謝你們,不過真的沒有必要。」

  妮蓮見僱主如此關心,不得不表示。她誠摯地道:「我在找人。失散的妹妹。」

  又瞧一眼艾蜜麗,道:「年齡和你差不多。」

  「她到哪裡去了?」

  艾蜜麗問道。

  「我不知道,已經失蹤好幾個月,我只能一個城市一個城市地慢慢找。」

  妮蓮憂傷地道。

  「這是大海撈針啊。」

  趙無恤只搖頭。如此找人法,實在太渺茫。

  「我已經想盡一切辦法,都找不到,只能如此。」

  妮蓮無奈地道:「現在錢花光了,只好邊工作邊找,還得感謝你們給我這樣一個可以邊賺錢邊找人的機會。」

  諸女都陷入沉默。她們還真幫不上忙。她們本來就見不得光。又沒權勢。

  「妙麗絕對不會有事,我一定能找到她。」

  妮蓮見諸女如此,沒有在意,而是表達自己地信心。

  「我相信你。」

  克裡斯蒂娜微微動情。

  「謝謝你們。」

  妮蓮見氣氛沉重,強顏一笑。

  「能詳細說說你妹妹的情況嗎,或許我們能幫上忙,或者幫你分析一下。」

  趙無恤見美人可憐,不禁想幫忙。

  「這事實在無跡可尋。」

  妮蓮長歎口氣。

  眾人沒有插話,齊齊靜聽。

  妮蓮和她的妹妹妙麗是孤兒,姐妹倆相依為命。她們的家在一場災禍中失去。不僅父母雙亡,還欠下巨債。幸虧妮蓮的武技已經大成。才不致更悲慘地結局。她這些年一直努力賺錢還債。前段時間有大生意上門,報酬足夠還清所有債務,只是要離開家很久。妮蓮為了姐妹未來的生活,毅然接下。可惜當她成功回來,勝利瞭解債務後,妙麗卻不見了。

  「妙麗很乖,一直幫我。她和那賣幸運結的小姑娘一樣,自己做小飾物賣錢貼補家用。」

  妮蓮說著雙眼籠罩上一層水汽。她強忍著心中的悲傷,不在外人面前哭出,只是想到悲處,又讓她無法遏制。她痛苦地道:「要不是如此,她或許也不會出事。」

  克裡斯蒂娜和雪莉爾忙出聲安慰。

  趙無恤這才明白妮蓮為何對欺負賣幸運結的小姑娘的武士那麼狠,妹妹失蹤弄不好就是這原因。那幾個傢伙死地不冤。她不下殺手才怪呢,他又問道:「這麼說,她什麼地方都可能去嘍。」

  「不是,她有固定的地方,我去過,毫無線索,其他常去地地方也都找過,都沒線索。」

  妮蓮喪氣地道。

  趙無恤聽到失蹤的方式已知無可追尋,別說孤兒,就算有家的小孩,也有可能被人拐跑。

  「這樣漫無目的的找下去也不行啊。」

  他輕聲道。

  妮蓮重重點頭,「我也知道。」

  又仰頭道:「不過只要她活著。就一定會有人看到。我現在就是把她可能出現的地方都問遍,像旅店和教堂,還有慈善堂,都有可能。」

  「你等等。」

  趙無恤突然打斷道。他聽到一個最不想聽到地詞語。

  妮蓮聞言扭頭,瞧到趙無恤非常鄭重,再看諸女,竟然齊齊變色,她的心沒來由地一緊,訝然地問道:「怎麼了?」

  「你剛才說到旅店和教堂,還有慈善堂?」

  趙無恤吐字非常清楚。謹慎地確認。

  「沒錯。」

  妮蓮點頭道。

  「布哲也有慈善堂?」

  趙無恤問道。

  妮蓮聽趙無恤口氣不對,詫異地道:「這有什麼問題?」

  趙無恤非常肯定地道:「有,而且問題大了。」

  又道:「說說慈善堂的情況。」

  「那是救濟窮人孤兒地地方,能有什麼問題?」

  妮蓮非常不解。

  「慈善堂有很多嗎?」

  趙無恤又問。

  「似乎不多,這種事向來以教會為主。有些地方不一定叫慈善堂,不過目的都一樣,救濟窮人。」

  妮蓮解釋道。

  趙無恤不禁皺眉。布勒意拉城的慈善堂本來也是救濟窮人的地方。可惜後來變成黑窩。他思索後問道:「叫慈善堂的地方有多少?你家所在,妙麗消失的城市嗎?」

  「具體不清楚,不過我家那邊到有所慈善堂。」

  妮蓮疑惑地回道。

  趙無恤的心又提起來,有些遲疑。

  「到底怎麼回事,可以告訴我嗎?」

  妮蓮一頭霧水,見沒人吱聲。按耐不住。

  趙無恤和諸女對視一眼,把艾蜜麗地事情簡單說了一遍。他只講了慈善堂所做壞事和被摧毀。沒談後續妮蓮俏臉已經變色。她沒有料到慈善堂背後會是如此情形。

  「我不敢保證所有慈善堂都是黑窩,但能肯定慈善堂不一定就是救人的地方。」

  趙無恤道。

  「慈善堂!」

  妮蓮已經滿臉怒容。

  「先不要急,你家那邊的慈善堂不一定和布勒意拉城地一樣。」

  趙無恤道。

  妮蓮搖搖頭,思索著道:「如果你所言屬實,這慈善堂嫌疑最大。妙麗很乖,絕不會亂跑。我早已把城內翻遍,沒見她出意外。」

  她攥緊著拳頭,咬著牙分析。

  「這樣,確實。」

  趙無恤點頭認同分析。按妮蓮所言。妙麗和艾蜜麗差不多大。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妙麗肯定已是小大人,絕不是能輕易拐走地。若像賣幸運結的小姑娘,遭遇意外,也該看到屍體。只要不見屍體,自然還活著。那慈善堂便最有嫌疑。前提就是此慈善堂也是黑窩。

  「我要馬上回家!」

  妮蓮猛地站起,「我要馬上查個究竟。」

  諸人瞧妮蓮地架勢,情知無人能攔住。換做任何人,都會如此。這畢竟有可能是找回妙麗的唯一希望。

  「真是對不起。」

  妮蓮對趙無恤道。

  趙無恤瞧她要告辭,忙道:「先別急。」

  「如果這慈善堂真有問題,你現在回去也沒用。」

  克裡斯蒂娜跟著道。

  妮蓮側目而視直瞧克裡斯蒂娜。

  「它的背後是其他勢力還好說。若是復興同盟,你一個人恐怕連自保都不行。」

  克裡斯蒂娜解釋道。

  「難道一個慈善堂也有大武士坐鎮?」

  妮蓮不太相信。

  「有沒有大武士不知道。眼下情況特殊。如果慈善堂背後是復興同盟,很可能隱藏有強大武力。」

  趙無恤接過道。他想起自己的懸賞令。復興同盟沒有理由不插一腳。

  「不管它多強,如果妙麗在那裡,我一定要去!」

  妮蓮不容置疑地道。

  「這是救人,不是拚命。如果連你也陷進去,誰救妙麗。」

  趙無恤毫不客氣地反問。

  妮蓮沒有說話。她沒錢沒權,找不到幫手。不她一人去,還能有什麼辦法。

  「師傅哥哥,你可以幫幫姐姐。」

  艾蜜麗的聲音打破沉寂。所有人都瞧向她。她又鼓起勇氣道:「妙麗和我一樣,等著被救呢。」

  趙無恤正要說話,妮蓮先出聲:「不必了,我一個人能解決。」

  眾人側目,齊看妮蓮。

  「你們也應該有麻煩吧?」

  妮蓮解釋道。

  「何以見得?」

  趙無恤奇怪地問。

  「沒麻煩為何女扮男裝,不以本來面目示人。」

  妮蓮淡淡地道。

  眾人詫異,沒料到妮蓮早已看破。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趙無恤問道。

  「第一眼。」

  妮蓮道。

  趙無恤無言,這可真是一個大打擊。

  「還說自己易容本領高!」

  凱瑟琳鄙視趙無恤道。她和梅琳一直控制情緒,繃著臉,不參與發言,就是怕露破綻,卻不曾想早露陷了,真是浪費感情。她地臉可是都快繃麻了,豈能不怨趙無恤。

  妮蓮訝然地瞧眼趙無恤,顯然沒料到是他使得手段。她對凱瑟琳道:「這易容的水平確實高,」

  「一眼看破,還高。」

  凱瑟琳道。

  「我那是女人對女人本能地直覺,既然知你是女的,這男性化的面容就只能是假的。」

  妮蓮道:「我不是從容貌看出破綻,而是心中先認定。」

  趙無恤現在還好受點。外貌雖能輕鬆化成女的,但微動作不行,除非有足夠的時間訓練,否則破綻不可避免。他道:「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不用解釋。」

  妮蓮擺手打斷他,「你們改裝與我無關。不管男扮女還是女扮男,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僱主。」

  「我們確實有麻煩,不過這不影響幫你。」

  梅琳說出趙無恤沒講完的話。

  妮蓮還是有些遲疑,問道:「你們為什麼這樣做?」

  「因為黑暗法師,此事若涉及復興同盟,我不會放過。」

  趙無恤道。他本來也在遲疑是否繼續管閒事。只不過艾蜜麗明顯抱著期望,再加上事情有黑暗法師的影子。他可以不管其他事,但不能對復興同盟坐視。黑暗法師若知是他屢次三番搞破壞,豈能繞他。死在他手上地高階黑暗法師可不少。對方不可能善罷甘休。他也不會放過任何機會。對這個邪惡的組織,絕對見一次滅一次。這是他降臨此星球定下的第一個目標。

  「黑暗法師,復興同盟。」

  妮蓮喃喃地道。她不清楚復興同盟,但知道黑暗法師,如果許多黑暗法師湊到一起,加上武士相助,絕非一般人能對付。她瞧著趙無恤道:「你們到底是誰?」

  「我的腦袋值十萬金幣,你說會是誰。」

  趙無恤笑著道。

  「娘子軍趙無恤!」

  妮蓮脫口而出,訝異地盯著趙無恤。她從趙無恤等人的行動中知道三人實力不差,只不清楚他們到底多高,卻沒想到其中一人竟是趙無恤。這是與武師戰過的人啊。

  「你如果現在拿住我,將成為女公爵。」

  趙無恤笑道。

  「我的家就在米日城,現在那裡滿城都是等著殺你的人,你還要回去?」

  妮蓮講出天大的問題。

  趙無恤直翻白眼,事情還真巧。他很快恢復正常,道:「我剛從那裡出來,回去也沒什麼。」

  諸女四顧,不知該說什麼。她們早該想到妮蓮的家在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