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玉 第七章 魔刀

  沒見到心裡期望的活春宮好戲,唐青撇撇嘴,頗不甘心地讓開位置,先給南宮星去看。

  南宮星湊過去,單眼一望,心裡頓時一股怒氣湧上。

  那的確就是他昨晚所見的「唐歡」,只不過此時此刻,她坐在床邊和情郎一口一塊點心,滿面嬌羞哪裡還有半點見他時候的冷漠不屑樣子。

  保不準那些譏誚冷硬,都是為了裝得更像唐歡一些。畢竟一個在眾人鄙夷之中長大的私生女,怎麼會有正常心性。

  那二人好得和蜜裡調油一樣,邊吃邊摟,親親摸摸,哪裡還有什麼說正事的心思,唐蕊三句話不離將來兩口子的美好生活,那男子微笑附和,一粒粒捏著果子餵她,情意無限。

  毫無用處的話聽了半天,那男人總算問了句:「蕊兒,你這次要避的風頭緊麼?實在不行,咱倆就先離開唐家堡,往外頭躲躲。」

  「反正,那小鬼不好惹。我聽說,是我當年那個叛徒堂姑的獨生兒子,爹是那會兒就在唐門大鬧過一番的南宮熙,還有個聽起來就厲害得不行的師父。他子承父業,好色得要命,我得罪了他,又恰好撞見,回頭穿幫露餡兒,叫他知道我並不是他親姐,不過是個表妹,保不準啊,他半夜就摸到我床上咯。」唐蕊哼了一聲,「我這會兒又沒落紅殺可用,再說……就算有,我聽說那小子的娘專門回來偷過一個農皇珠走,我才不信他會被這毒死。我要是被他……被他欺負了,可再沒臉見你。」

  那男人吁了口氣,心有餘悸道:「那還好你警覺。那人武功好麼?比我如何?」

  唐蕊撲哧笑了出來,細細的指頭往他腦門一戳,「你啊,也就能拿住我,行博哥哥你都未必是對手。可那南宮星,已經跟峨嵋清心老道那種等級的傢伙交過手了,聽說受著重傷,都沒輸給離別刀柳悲歌。我昨晚過去誑他,隔著八丈遠呢就被他聽見,哪兒像你,我來捏你鼻子都還不起床呢。」

  「真有這麼年紀輕輕便神乎其技的高手?」那男人笑道,「我自小練刀,十二歲前每天光拔刀就要練至少兩個時辰,說不定,我比他還厲害呢。」

  「是是是,你是大高手,在我心裡啊,你就是天下第一。」唐蕊咯咯笑著滾到他懷裡,捏著點心往他嘴裡一塞,眉梢眼角儘是濃情蜜意,「不過你可不許不服氣就找那人較量啊,我好不容易才見著過門的希望,你敢讓我守望門寡,我就拿根繩兒掛樑上,下九泉咬你。」

  說著,她一探頭,就往那男人耳朵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

  唐青隔著一牆聽得清清楚楚,暗笑一聲,也湊過來,往南宮星的耳朵上咬了一口。

  孤男寡女斗室之中繡床之上,肢體相觸稍一過線,便是情酣耳熱,乾柴烈火。

  唐蕊一口咬下,跟著就攬住了他的脖子,丁香小舌半吐於朱唇之外,往他耳窩就是一鑽。

  那男人微微皺眉,道:「蕊兒,還青天白日的呢。」

  唐蕊哼唧一聲,蹬掉短靴,蜷腿往他膝上一踩,膩聲道:「有什麼關係嘛,平常人家來找你,不也是青天白日。說得像你哪次沒捨得日我似的。」

  她倒比男人還容易情動,嘴裡說了兩個日字,那飽滿大腿就已經隔著褲子貼在男人腰上磨蹭起來。

  那男人定力頗佳,南宮星隔著堵牆都略感心癢,他卻雙手一抱,將唐蕊挪到旁邊,柔聲道:「蕊兒,你這不是不走了麼。平時你來了不久就要回去,我也是沒辦法,才只好一解相思之苦。今晚你既然就在這裡,那咱們為何不和尋常夫婦一樣,到了時候再共赴巫山呢。」

  「傅靈舟,你這人怎麼真跟鍋裡的粥一樣粘粘糊糊婆婆媽媽的。你怎麼知道別人夫妻白天就不親熱?」唐蕊一挪屁股,從床頭疊起的被褥下摸出一把刀鞘漆黑,纏布略泛油光的刀,遠遠一丟扔在屋角,「不管,不許你練功。」

  南宮星的視線不自覺就被那把黑沉沉的刀吸引過去。

  那把刀比一般的大刀短小很多,幾乎沒什麼弧度,刀鞘古舊,看磨損,的確是頻繁練習拔刀才會有的印痕。

  最重要的是,那把刀透著一股死氣沉沉的味道,看上去就極為不吉。南宮星搜腸刮肚,還是不免把那刀聯想到了昔年名震天下的天地人魔如意連環八式上去。

  那刀法是魔教的鎮教寶物之一,且比起近乎神話的《不仁經》容易修練得多,在江湖上的確一直有傳人出現。

  可一般練這種刀法的,都視刀如命,豈會像傅靈舟將刀留在屋中不帶,還任憑情人遠遠丟開。

  他正覺得是自己多心,屋中傅靈舟已經急忙跑去把刀撿了回來,正色道:「蕊兒,我這刀,可是我的另一個命根子,你決不能再對它使小性子,知道麼?」

  唐蕊撅著嘴起來勾住他脖子,撒嬌道:「誰叫你突然裝正經。之後咱們都不出門,難道我一直看你練刀啊?好沒意思呢。」

  傅靈舟將刀仔細放回原處,微微一笑,與她額頭相抵,柔聲道:「我知道你心急,想有了身孕,帶我去逼你的父母。其實……蕊兒,我並不願如此。你知道的,我初涉江湖不久,本就是打算靠我的刀揚名立萬。既然你恰好要出來躲一陣子,不如,你跟我一起闖蕩江湖去,到時候我闖出名氣,唐門自然就會願意承認我這個女婿。你說對麼?」

  唐蕊一扁嘴,不情願道:「我才不要,你當初就是來唐門打算挑戰我師叔師伯,結果被我一眼看上,死纏活纏才纏到手,萬一你去了別的門派,也遇到我這樣不要臉的女人怎麼辦?我都沒過門呢,你就先納個妾麼?」

  傅靈舟忍俊不禁,道:「也就是你巴巴纏著,我一路來唐家堡,也沒其他女子投懷送抱啊。蒙你青眼有加,我慶幸得很,你就放心跟我去吧。再者說,你若不去,我自己闖蕩江湖,真遇到別的女子對我心儀,你豈不是毫不知情要被蒙在鼓裡?」

  唐蕊一怔,似乎頗有幾分動心,「就是哦,真來了搶食的,我連下毒都來不及。」

  「蕊兒,你又亂開玩笑了。行走江湖,莫要如此陰狠。」

  她皺眉白他一眼,「都跟你似的沒有戒心,那還走什麼江湖,不如讀書去。你啊,刀法再好,也早晚被人毒死。還是跟我成親入贅唐門算了。」

  「我家傳的土辦法,解毒頗有神效。蕊兒,你總覺得我不行,你看我練刀也有幾個月了,我就真的不行麼?」

  唐蕊扭開臉,頗為心虛道:「不就是快麼,快得看不清,我怎麼知道好壞。」

  「蕊兒,那這兩天你考慮考慮我的提議。你們唐門適逢多事之秋,你既不叫我上山幫忙,又不肯跟我走,我心裡也有些發悶的。你休息片刻,我去院中練刀,練完咱們再一起吃東西。好麼?」

  「不好?」唐蕊乾脆兩腳一分,蹦到了他的身上,「人家見了你就腿軟,你……你就算急著練刀,也先跟人家稍微熱乎一會兒啊。就抱抱親親,這總行了吧?」

  傅靈舟笑著歎了口氣,摟著她往床邊一坐,便輕柔地吻住了她早在渴望的唇瓣。

  南宮星一望便知,傅靈舟這刀,怕是半個時辰之內練不成了。

  唐蕊春情萌動,摟住他脖子便將整個人掛了上去,一條紅嫩舌頭鑽鑽探探,帶著星點唾液閃光,濕漉漉鑽進了傅靈舟的口中,勾舔吮吻,當真大膽得緊。

  「南宮,我……我好像……想起些什麼了。」唐青在旁聽著動靜,也長蛇一樣纏了上來,吐息溫熱,絲絲縷縷噴在南宮星耳根,「你……你是不是把我跟唐昕一起擺弄過?我記得……我還喊她昕姐來著。」

  南宮星隱約覺得傅靈舟武功不弱,忙對唐青比了個噤聲手勢,將她一摟,點了點頭。

  唐青茫茫然往他懷裡一靠,不再言語,只是白嫩小手沿著南宮星後背鑽進衣服中,順著寬闊肌肉緩緩遊走。

  那邊唐蕊果然極為主動,小口親吻吸吮,雙掌就解開了傅靈舟的上衣腰帶,纖纖玉指一捏,就拿住了他胸前乳頭,輕巧捏弄。

  傅靈舟無可奈何,只得笑歎一聲,將她身子一捧,擰腰放倒在床上,斜側壓住,柔聲道:「你是怕我練刀之後,力氣不夠麼?」

  唐蕊雙眼濕潤欲滴,腳尖一勾,連布襪也蹬了下來,露出酥紅嫩白的一對兒赤腳,沿著他大腿爬過,緊緊鉤住他腰後,嬌喘道:「你那麼厲害,人家……人家快活過了,就去睡下。不耽誤你練刀,不然……這院子我又沒辦法練功,就只能看你。你練刀……我看著心裡癢癢,你就先把人家好好收拾了嘛。」

  「好。」傅靈舟微微一笑,當即坐起,手上幾個起落,已經將她衣裙剝下,露出個白羊般嬌美玉潤的身子。

  唐蕊投桃報李,一邊探身吻他,一邊將他衣褲褪下,連著自己那些,亟不可待踢到一邊。

  唐青聽不到動靜,小嘴一撅,擠開南宮星,自己把眼睛湊了過去。

  結果,恰看到唐蕊嬌喘吁吁跪在床上,手捧雙乳湊到傅靈舟胯下,用酥胸淺溝將那根長長陽物夾在中央,一邊上下摩擦,一邊低頭吐舌,往靈龜頂上黑黝黝的馬眼不住舔舐。

  唐青頓時雙腿一軟,下腹隱隱似有東西消融一般,暖洋洋滲了出來。

  她靠在南宮星身上,水汪汪的眼睛楚楚可憐一瞄,又不自覺拿出了那副柔柔弱弱最勾搭男子的模樣。

  他只好附耳道:「這裡不行,等回去山上。」

  她頗為幽怨地白他一眼,將水眸重又湊回牆洞上,但還是禁不住略略弓腰翹臀,將屁股在他身上不住磨蹭。

  擔心她氣息急促被對面聽到,南宮星不得不把住她腕脈,將一股真氣緩緩灌入,鎮定心神肺腑。

  唐青還能勉強穩住,那邊唐蕊卻越發不可收拾,不過片刻,雙乳頂端的蓓蕾就膨脹硬挺,抬眼望著傅靈舟的面孔,顫聲道:「靈舟,我……我想。你可好了?」

  傅靈舟垂手捻著她的乳珠,不緊不慢道:「那便躺下吧。」

  唐蕊立刻欣喜若狂往後躺倒,肩背抵著疊好的被子,扯過一個靠墊,抬腰往下一放,就急匆匆分開飽滿大腿,亮出了早已濕淋淋的嫣紅玉門。

  傅靈舟卻不著急,往她股間一坐,用指肚輕輕壓住那顆含苞待放的陰核,緩緩揉搓。

  「嗯嗯……靈舟……人家……人家裡面想……想要……」唐蕊小腹一緊,緊並的腳趾微微一張,嬌喘道。

  「忍耐一會兒,裡面才更快活。」傅靈舟俯身將她吻住,指尖動作漸漸加快。

  「唔唔……唔……唔唔……」唐蕊嬌哼連連,手腳在傅靈舟身上胡摸亂蹭,最後忍不住握住那根陽具,解心焦似的捋著。

  轉眼間,唐蕊被撥弄得花房濕透,嫩瓣齊張,亮晶晶的愛蜜溢出口來,連不住夾緊的臀肉都染濕小片。

  就在她雙腿繃緊,腰胯不住扭動,眼見要洩的時候,傅靈舟突然坐起,將她雙腳一拉扯到肩頭,捧住緊湊香臀對著小嘴兒一樣的陰戶就是用力一刺。

  「啊——」一歎三彎的曼妙呻吟中,唐蕊拱高纖腰,套著肚子裡的硬長肉棒狠扭了兩下,暢快淋漓先洩了。

  照說這種活春宮,當然是看到雲散雨收為好。可南宮星卻暗自思忖,這二人好事之後,一個睡覺一個練刀,怕是不如現在好對付,反正偷聽也聽不到什麼有用東西,唐青反而被撩得渾身火熱春意盎然,到時候勾起她什麼記憶,衝撞心傷惹來頭痛,被對方先一步發現,反而不美。

  心意已定,他輕輕拍了拍唐青,讓她暫且放開,莫要再繼續上下撫摸一副急色模樣,自己閃到門邊,提氣屏息,運氣內功護住門軸,緩緩打開。

  唐青滿臉幽怨,她本就是那種惹人憐愛的相貌,雖說記憶受損人還有點渾渾噩噩,可長久磨練的功夫卻沒有落下,追到南宮星身後,就伸出指頭勾住了他的衣袖,細聲道:「南宮,南宮公子,好哥哥,你……你就不想我麼?」

  「想你,也不在此時此刻。你先躲好,傅靈舟武功不弱,可莫要被他傷到了你。」南宮星回身在她唇上輕輕一吻,心道如今這渾渾噩噩的唐青,反倒比之前那攻於心計兩張面孔的樣子可愛了幾分,都禁不住要想,不如讓她就這樣與自己重新來過,不也十分不錯。

  唐青蹙眉猶豫一下,點了點頭,但跟著,雙眼就驀然睜大,急忙抬手緊緊摀住自己嘴巴,指向了南宮星肩頭之後。

  南宮星心中一凜,急忙將真氣運遍全身,雙臂一張先將唐青牢牢護住,跟著緩緩轉頭,定睛看去。

  院牆上,唐遠明面帶微笑站在那兒,指了指中屋房門,似乎是不願打擾了那對兒正激情戲水的小鴛鴦,跟著比了個手勢,無聲無息向後躍出。

  南宮星伸手抓住唐青抱在腋下,趁著院裡遊蕩的那只公雞還沒炸毛,提氣一蹬,也跟著離開了院子。

  唐遠明瞄了一眼唐青羞紅滿面的模樣,微笑道:「南宮星,這次,你總算沒聽到。」

  南宮星謹慎道:「唐掌事武功高強,晚輩自愧不如。」

  「唐蕊是奉我的命假扮冒充唐歡,你不必尋她晦氣。」唐遠明負手而立,淡淡道,「至於唐歡,你也不必找了,她在我手中,我另有用處。」

  南宮星盯著唐遠明看了片刻,沉聲道:「唐掌事所謂的用處,應該是拿來針對我娘吧?」

  唐遠明並未正面答覆,只道:「我肩上扛的,是唐門三山之一,幾十戶宗族人家的安危。唐歡其心有異,我自然要妥善處理。」

  南宮星心中已經隱隱猜出一條線來,冷笑道:「我倒是覺得,舅舅你特地跟唐蕊演這麼一出雙簧,請將激將順次用上,除了想要我上山幫忙之外,只怕更多還是為了找我那不好抓的娘吧?」

  唐遠明微笑道:「月依當年在我們唐門諸多兄弟之中,說是鶴立雞群,眾星捧月也不為過,抓她,這用詞未免也太生分了。我只不過是想尋個機會,與她見上一面,敘敘舊罷了。」

  南宮星冷冷道:「她若有心敘舊,你們自然可以見面。」

  唐遠明淡淡道:「我也並未強人所難,你可見我安排人手搜山找她?」

  「可你抓了唐歡。」

  「月依當了娘後,性子軟弱了太多。放在以前,她不可能對唐歡那樣的母女不起疑心。她可以疏漏,我卻不能。你要誤會成什麼是你的事,我特地放下手邊要務趕來一趟,不過是不希望你驚擾了那對有情人。」唐遠明望向院子,目光頗為溫和,「傅靈舟是個不錯的女婿,希望唐蕊的爹娘,莫要再繼續糊塗下去。」

  唐青頗為羨慕地看著唐遠明,小聲道:「掌事,青兒……也盼著有個不錯的夫君呢。」

  唐遠明撚鬚微笑,道:「你娘在家中說不上話,引你母女走歪路的那人也已不在人世。你的終身大事,何必我來操心。早日想起你丟了的東西就好。順便,幫叔叔我一個忙,看緊了你的南宮公子,放下手中其他的事,牢牢盯住了他。南宮家的骨血,在唐門已不必更多。」

  唐青蹙眉道:「可行博哥哥安排了我活兒,我哪兒敢不幹。」

  唐遠明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行博這孩子……近日愈發焦躁了。你不必理他,暫時,也不必再擔搜集訊息情報的職務,南宮星在山上的身份是孟凡。你從即刻起,就作為孟公子的嚮導,幫他在唐門捉鬼吧。」

  南宮星在旁沉思片刻,笑道:「也好,這就不用再勞煩唐醉晚了。」

  唐青眼睛一瞪,忍不住在背後捏了他屁股一下,「醉晚連武功都不懂,你怎麼找上她了?」

  唐遠明唇角勾起一絲譏誚笑意,「唐歡的母親,昔年也一樣不懂武功待字閨中。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每次見面都要被暗諷兩句,南宮星心中頗為後悔,還不如隱藏身份學娘一樣悄悄上山來的爽利,偏偏此事他還氣不得,將心比心,若是將來有個風流少俠跑去隱居福地,悄悄將他的妹妹們勾搭個遍,他能只是諷刺兩句,就算是宰相肚裡能撐船了。

  他拉住唐青的手,柔聲道:「我先叫人找你,可你不在。傳話的弟子還當我是為了貪色,就起了給自家姐妹引薦的心思。我叫她當個嚮導而已,你既然之後有空幫忙,那我自然不需要再去找她。」

  「掌事都開口了,我當然有空。」唐青往他胳膊上一靠,倒是不拿旁人的目光當回事。

  看唐遠明似乎要走,南宮星忙又開口道:「唐掌事,傅靈舟是否有什麼可疑?我聽說,他和范霖兒出現的時間相差不遠。」

  「我已查過他的家底,」唐遠明緩緩道,「他除了武功來路不太周正,為人行事都還不錯。唐蕊能攀住他,若是攀穩,是她的福氣。」

  「他的刀法,可是昔年魔教一脈?」

  「是。天地人魔如意連環八式,在江湖中至少已有三位傳人,年紀都不太大。但頗為可喜,其中並沒什麼邪魔外道。」唐遠明微笑道,「武功如刀,絕大多數並無正邪之分,全看所用之人所思所想。」

  「海外傳言,世上還曾有過攝人心魄的妖刀。」

  「江湖傳言,魔教也曾有吸人精髓採陰補陽的邪功《不仁經》。」唐遠明袍袖一拂,道,「鳳毛麟角,不能以常理相待。」

  「那晚輩可否讓傅靈舟來做我的幫手?」南宮星微微一笑,朗聲道。

  唐遠明眉心略蹙,這才知道著了他的道兒,被引著說出許多澄清之語,此時總不好再反過來表態狐疑,只好問道:「你為何要用他?」

  「他初出茅廬,有揚名立萬的心思。此為其一。若那真是魔刀傳人,武功想必不錯,解毒的手法也一定過得去,在唐門行動,至少安全不少。此為其二。至於第三……唐掌事既然有心成全那對兒小鴛鴦,讓傅靈舟隨我一起辦事,幫唐門立功,不是更好?」

  唐遠明略一思忖,道:「你不擔心?」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鋒利的刀,就算可能割傷自己,該用還是要用。」南宮星笑道,「再者說,這把刀真要有什麼問題,在暗處隱忍不發,只怕對我危害更大吧?」

  唐遠明似乎還有要事在身,他點了點頭,道:「你若能說得動他,憑你令符直接帶他上山便是。不過他身上若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可不保證你的安危。他暫且,還不是唐門的人。」

  說話間,院內傳出了唐蕊歡喜至極細長婉轉的嬌吟,聽那極樂滋味,讓唐青都羞紅半張芙蓉面,摟著南宮星的胳膊就將飽滿的酥胸上下蹭了一蹭。

  對侄女的放浪形骸略感不悅,唐遠明皺了皺眉,拱手道聲告辭,便大步而去。

  一見唐遠明走遠,唐青小聲道:「南宮,那傅靈舟要真練的是魔刀,豈不是可疑的很?你為什麼要找他幫忙啊?」

  南宮星歎道:「唐門新生代弟子中的翹楚一個比一個可疑,還有被天道招納的幾人在前,我哪裡敢找他們幫忙。至於傅靈舟,我直覺上,倒認為他還可靠一些,起碼看他床上的樣子,對唐蕊是動了真情意的。魔刀一脈,講究的是斂心凝意,往往十分專情,他既然愛上唐蕊,總不會對唐門不利。」

  唐青一抿小嘴,吃吃笑道:「那刀譜好找麼?」

  知道她是什麼心思,南宮星笑道:「那種刀法,我這樣的風流胚,是萬萬不肯練的。」

  唐青橫他一眼,心底雖沒明晰記憶,卻隱隱想起了曾經刻意壓抑的醋意,便乖乖不再將玩笑開下去,轉而道:「他倆完事了,你要怎麼招傅靈舟來給你幫忙?」

  南宮星並不著急,搖了搖頭,拉住唐青小手,笑道:「傅靈舟那體魄,唐蕊洩個一次兩次,怕是完不了事,咱們去一旁轉轉,反正他們不走,過會兒回來聽到練刀聲,再正大光明叫門便是。」

  唐青低頭小聲道:「那還不如就不出來,在裡頭好好看會兒呢。唐蕊大了之後,我可沒怎麼見過她光屁股的樣子了。」

  「你是想看她,還是想看傅靈舟?」南宮星故意帶上幾分醋意,笑道,「他用刀的樣子,想來挺俊。」

  「俊不俊,也和我沒的關係了。」唐青更刻意地幽幽歎了口氣,「我和我娘對行簡大哥言聽計從,結果可好,他竟把我賣給了你這麼個小色鬼。」

  聽出她提到唐行簡時,心神還是略有激盪,多半是失憶之後,對唐行簡的崇敬之情再次回到心頭揮之不去,若不是唐行簡已死,家中明裡暗裡的情況都指向他確實對唐門心懷不軌,她心中恐怕還要再多一道過不去的坎,南宮星略一沉吟,道:「阿青,恰好此時有空,這附近,你可知道有什麼無人打擾的僻靜地方麼?」

  唐青臉上登時一紅,水汪汪的媚眼斜斜一挑,羞答答道:「我這還沒都想起來呢,你……要做啥子啊?」

  南宮星本就是故意引她誤會,笑道:「你找到,帶我過去,我才告訴你。」

  唐青將他胳膊一挽,身上的骨頭彷彿都軟了幾分,嬌聲道:「好嘛,我這就帶你去找,不過……可不許趁機欺負人家。」

  不願離開唐蕊住處附近,唐青繞了幾圈,最後還是只能在山上竹林中尋到一處僻靜背陰地界,她扶著竹子輕輕一靠,回眸道:「好了,這裡沒人打擾,動靜小些,也沒人聽得到。你有什麼事,說吧。」

  她在渴望更深邃的接觸,似乎指望通過這此前經歷過的交合來挖掘出丟失的記憶。她還是處子之身時就並未嚴防死守,如今自己摸出玉門早破,加上南宮星身上的確傳出讓她極為熟悉的感覺,叫她不自覺想要親近,所以口中說著,白皙的指尖倒已將領口輕輕扯鬆了些,露出一段白白嫩嫩的脖子。

  南宮星站定在她面前,雙手握住她的纖細腕子,調整好真氣,柔聲道:「蜘蛛。」

  唐青觸電般一顫,秀美雙目突然顯得有些呆滯,旋即,一股難以言喻的驚恐湧上眸底,讓她的神情瞬間變得駭人而扭曲。

  她雙掌猛地一掙,似乎想要拍向自己額頭。

  但南宮星真氣灌入,早已將她緊緊制住。她接著淒然一笑,突然將舌根抵在了牙關之間。

  南宮星心頭一驚,急忙抬手捏住她面頰,一掌印在她膻中,暫且震去了她通體力道。

  唐青呻吟一聲,通體酥軟,倒在了他的懷裡。

  過了片刻,她才如夢初醒,驚慌失措地拽緊了南宮星的衣衫,顫聲道:「我……我方才……為何……為何那麼……想要尋死?」

  「你可曾聽到我說了什麼?」南宮星緊盯著她的眼睛,柔聲問道。

  唐青搖搖頭,「你說什麼了嗎?你讓我把你帶來這兒,我等你說話,然後……你說什麼了?」

  「沒,沒什麼。」南宮星將她抱進懷裡,心頭大震。

  他還當對手如對玉若嫣那樣,給唐青下了什麼殺人的心劫,這樣能害到的,多半就是他。

  可沒料到,唐青被觸動後,竟會在短時間內一心求死。

  她若死在南宮星枕畔,必然是驚動唐門給他惹來一身麻煩,若不能達成目的,只消找個機會,在她周圍沒人的時候說出兩個字,就能讓她自行了斷,再無後患。

  當真是陰毒無比。

  南宮星後背陣陣發寒,他若不是此前湊巧見過玉若嫣,經了唐遠明提點,只要自顧自把唐青救走,到了濃情蜜意之時沒有防備問出一句,唐青當場就要香消玉殞。

  唐青顯然也是後怕至極,嬌軀窩在南宮星懷中不住顫抖,連聲輕道:「南宮……我……我到底是怎麼了?我……我明明不想死的啊。」

  對啊,唐青明明不想死,為何會被埋下心劫?難道那人的神鬼手段,已經不需要順著人的心境下手了嗎?

  南宮星皺眉苦思片刻,握緊唐青雙手,柔聲問道:「阿青,你仔細想想,剛才你尋死那一刻,腦中都想到了什麼。」

  唐青蹙眉咬唇,滿面茫然,喃喃道:「我……我就是突然間,腦子裡一片發白,你好像說了什麼,可我完全不記得。就覺得,一下子萬念俱灰,好像有無數苦不堪言難過至極的事情壓上心頭,有人一聲聲在我耳邊說,死了吧,還是死了輕鬆,死了更好,我……我的手……和牙……就……就突然不受控制了……」

  「不對,」她突然抱住了頭,顫聲道,「不對……不是不受控制,而是……而是那一刻,我真的特別想死,特別……特別想死……」

  她淚流滿面,猛地抱住了南宮星,「南宮……救我……救救我……」

  原來,口令反而不會被本人記住麼?南宮星皺眉思忖片刻,等唐青冷靜一些,柔聲問道:「你方才說,有無數苦不堪言難過之極的事情壓上心頭,能想起具體些的細節麼?那在你耳邊的聲音,你若從現世聽到,能分辨得出是誰嗎?」

  唐青靠在他臂彎中閉目苦思良久,才口唇顫動,輕聲道:「我……分辨不出。那聲音……鬼魅一樣飄飄蕩蕩的,從這個耳朵,飄到那個耳朵。那些事情……我也想不起來什麼,就知道……好像特別痛苦,特別難受,還持續了不知道多久。那段時間,我……我每一刻都彷彿身處地獄,對……那段時間,真的……不如死了反而輕鬆。可我……我想不起來了……」

  見她說著說著就摀住了額頭,多半又要頭痛,南宮星忙將她抱住,柔聲道:「那就不想了,別再想了。」

  他心裡大概已經有了判斷。

  對唐青施加邪術的,想必就是對玉若嫣下手的罪魁禍首,唐青心中沒有什麼弱點,她就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生生造了一個出來,將她受盡折磨求死不得時的意志埋成了心劫。

  可唐行濟帶唐青回來的時候,唐青只是高熱昏迷,大病一場,身上並無什麼傷處,也不知到底遭受了什麼創痛。

  唐昕至今還下路不明,難道就是因為心志堅定,不肯中招所以還被關押在某處麼?

  南宮星一邊尋思,一邊運起陰陽隔心訣,將柔和溫暖的真氣不斷注入到唐青心脈之中,直到她明眸之中呆滯盡去,才拉她站起,輕聲道:「阿青,自此之後,你要盡可能寸步不離我身邊,知道麼?」

  唐青連連點頭,「一定,我……我一定到哪兒都跟著你。」

  南宮星沉吟片刻,還是不夠放心,叫唐青丟掉了身上所有毒藥暗器,並暫且鎖住了她雙臂經脈,雖說禦敵無力,只剩下輕身功夫,但起碼真遇到危機,飛起一腳踢死自己還是比較難的。至於嚼舌,只要及時吐出血塊肉塊,不被堵住氣道,就無性命之虞。

  知道他是關心自己,唐青全部順從接受,連額頭上都特地纏了幾圈布條,飛身撞牆多少能有個緩衝。她上下摸摸,心裡還是有些膽寒,輕聲道:「要不……等回去山上,掌事給你安排好住處,你……就把我五花大綁,鎖在屋裡吧。嚮導這個,唐醉晚一樣能當。而且你要是招了傅靈舟上山,多半唐蕊也很樂意幫忙。」

  「我會酌情考量的。」南宮星點了點頭,「真要不得已,也只能將你先困在安全的地方,暫且不要見人了。你好些了麼?要是沒事,咱們這就去找傅靈舟吧。」

  唐青臉色蒼白地點了點頭,此刻倒是不需用什麼本事,就自然而然流露出了嬌弱無依的楚楚動人,格外引人憐惜。

  再回到那座院子外,南宮星側耳一聽,裡面果然已經有了練刀之聲。他也懶得再讓唐青叫門,自己上前拍了拍門板,朗聲道:「請問,傅靈舟傅公子在麼?」

  裡面的風聲停了。

  片刻後,才響起傅靈舟略帶狐疑的聲音:「是哪位?」

  南宮星高聲道:「在下孟凡,受唐遠明唐掌事指點,來請傅兄幫忙,為唐門難題出一分力。」

  屋裡傳來唐蕊一聲驚叫,「靈舟,你別開門,那孟凡就是南宮星!他是來找我的!」

  南宮星笑道:「唐蕊姑娘,在下已經和唐掌事商談過,你既然是奉命辦事,責任自然並不在你。唐掌事有心借此機會撮合你們二人,依我看,不妨借此天賜良機,擺脫這偷偷摸摸的狀況。」

  喀拉一聲,院門打開。

  赤著上身腰側握刀在手的傅靈舟站在裡面,目光如電將南宮星上下打量一眼,抱刀拱手,道:「你說,唐掌事有心撮合?」

  「不錯,你與唐蕊的私情,唐掌事一早就已明察秋毫。他惜才愛才,有他出面,傅兄與唐蕊之間,便可以說沒了阻礙。唐門近日適逢多事之秋,內部暗流湧動,只得從外部找可靠的力量介入幫忙。」

  「你是唐門叛徒之子,你可靠嗎?」

  南宮星笑道:「我與閣下情況相若,心愛的姑娘恰好姓唐,不出手幫忙,未免說不過去。」

  傅靈舟略一沉吟,道:「那我難道就可靠?」

  「唐掌事願意一賭。」南宮星謹慎地將責任統統拋給唐遠明,微笑道,「至於我,我願意相信唐蕊姑娘的眼光,能讓她全心信任的濁世佳公子,想必不會對唐門包藏禍心。」

  唐蕊在裡面憤憤道:「靈舟,你別信他,姓南宮的小賊滿口花言巧語,你小心上他的當。」

  南宮星朗聲道:「唐蕊姑娘,唐掌事給了傅靈舟一個立功揚名,好娶你為妻的機會,你當真不想珍惜麼?在這種地方當一對偷歡鴛鴦,你就知足了?」

  傅靈舟不願被村人圍觀,閃開院門,沉聲道:「進來說吧。」

  南宮星拉著唐青邁進院內,指指屋內,示意她去說服唐蕊。

  傅靈舟關好院門,目光閃動,道:「南宮兄,我去幫你,意思就是我要聽你調遣,對否?」

  「算是吧。」南宮星暗暗調勻氣息,走到院中空曠處站定,一股興奮從後腦湧上,帶著暖意流遍全身。

  如他所料,傅靈舟緊握刀鞘,蒼白的手扶住了漆黑的刀柄,一字字道:「請指教。」

  ***********************************  【CHY-224A】

  「不、不不不!」伊莉絲趕忙抬手一掙,一個翻身躲開到旁邊,雙手緊緊攬住了胸前寬鬆的衣服,「我……我心裡上的確很期待,可……呃……我……我必須得……再等等。」

  克雷恩摩擦了一下冰涼的肩頭,往火堆邊湊了湊,「沒關係,我本來就只是為了警告你。毒性已經消退的差不多了,你休息吧,換我來值夜。」

  「我……的生日是藍五月10號。」她抱住手肘,認真地開口解釋,「你知道,那一天對傳統的精靈來說正是成年禮。我……明年的生日恰好是二十五歲。」

  「我沒有生氣或是失望,你不用特別解釋什麼。」克雷恩忍不住笑了出來,「你應該還記得,一直提醒你考慮清楚的可正是我自己。」

  「不,不一樣的。」伊莉絲抬起頭,眼睛裡好似有森林的晨霧在瀰漫,透著一股微妙的吸引力,「我需要解釋給你,我剛才逃到這邊,不是因為沒準備好,也不是因為不夠喜歡,更不是因為我考慮清楚覺得不合適,而只是因為我想要按照傳統……跟你一起度過那個成年禮。」

  她站起來,再次走向他,眼睛變得更加明亮,也更加濕潤。她蹲下來,舒展雙臂環繞住他的脖子,把胸膛最柔軟的部分貼在他的耳邊,「你聽聽我的心跳,就該知道我的一切都已為你準備好,我亟不可待地想要讓你徹底屬於我。」

  「可如果你想要等到那個重要的日子,我建議你不要做這種事。」他抬起手,在她纖細腰肢下方飽滿緊湊的地方一摟,「永遠不要相信男性的定力……尤其,在你明知道自己充滿誘惑力的情況下。」

  伊莉絲的臉上佈滿潮紅,可她的神情卻沒有任何迷茫,她緩緩蹲下,親吻著他的額頭,鼻尖,最後停留在與他的嘴唇近在咫尺的地方,平時清脆歡快的嗓音,此刻變得嬌柔而低啞,「別忘了,芙伊告訴了我很多事,抱括她也許本來不打算教給我的事情。比起此刻的咱們,你們當年在樹屋中,不是為了成年禮等待了更久嗎?」

  他有些愕然地抬起頭,皺眉小聲問:「連這些……你也知道?」

  「她並不能選擇給我什麼片段,要麼不,要麼全部。」伊莉絲雙手捧住了他的臉,「其實我並不喜歡那種繼承了什麼的感覺,不過此刻……我倒是很慶幸,我不需要再向你們當初那樣笨拙地摸索……」

  在她柔軟的唇瓣覆蓋上來之前,克雷恩向後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呼吸也變得有點急促,「如果……你的確瞭解芙伊那時候的記憶,那麼,你就應該清楚,她做過的很多事,並不適合你這樣在榮寵中成長起來的尊貴公主。」

  「能有什麼不合適呢……」柔軟的舌尖小蛇一樣鑽出了唇縫,像是已經無法忍耐心中的渴望,在他乾澀的嘴巴上輕輕掠過,「就算是女王,和丈夫在臥室裡的時候,身份也只該是單純的妻子而已。」

  克雷恩扶著腰,理智勉強做了一下最後的抵抗,「別忘了,我還受著傷。」

  「沒關係,」她啃了一下他的嘴唇,力氣不大,但帶著一絲微妙的醋意,就像是不甘心此刻她要用到的本領並不屬於她自己,「我沒記錯的話,不管哪一樣都不需要你用多大力氣。」

  「好吧,我得承認,我已經不想拒絕了。」他的視線不再游移,終於遵循著心底的願望,落在她清澈的藍眸中,「我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在燃燒……」

  「我聞得出來。」伊莉絲深深地吸了口氣,湖水一樣的眼波輕輕蕩漾,彷彿要把他拽入湖心,永遠禁錮。

  「看來,除了要為你保留到成年禮的部分之外,我已經不需要再顧忌什麼了……」克雷恩歎息一樣地說了一句,接著把頭一伸,準確而有力地吻住了她小巧柔嫩的唇瓣。

  「那麼……就讓吻成為今晚的主題吧。」她勾住他的脖頸,呢喃著說。

  「我想我之前不該開那個蓋著衣服互相取暖的玩笑。」克雷恩向後躺倒,看著她把本屬於他的衣物脫下,被子一樣蓋在他們的身上,喘息著說,「這太考驗我的控制力了。」

  「也很考驗我的。」伊莉絲埋在他頸窩,品嚐血管的味道一樣上下拱動,「你的禁錮之香……真是可怕的東西。」

  「不要緊……」他抱緊了她,修長的手指開始靈活地舞動,「你既然瞭解的那麼清楚,就該知道成年禮之前,我們對身體秘密的探索一直都是相互的……」

  「哦……」濕潤的花房外傳來淺淺的酥癢,她低低叫了一聲,臉比剛才更紅了些,「你正在教壞一個公主……」

  「主動權在你,你隨時可以停止。」他低頭看著她移動的軌跡,撫摸著滑膩而沒有任何瑕疵的精靈少女肌膚,儘管慾火已經讓性器堅硬昂揚,依然低喘著說,「附近就是河,洗個冷水澡非常方便。」

  「不。」她堅定地回答,「我生起的火,我親手來滅。」

  他愉悅地笑了起來,持續了好幾天的緊張感,和這段時間旅程積蓄的苦悶終於得到了鬆弛的機會,「確切地說,是『親口』。」

  抬頭瞪了他一眼,伊莉絲直接在他腰側咬了一下,接著,緩緩蜷縮下去。

  她已經開始行動,但並未直奔關鍵要害。

  柔軟的唇瓣輕柔的覆蓋住盆骨的外側,靈巧的舌尖流連在小口覆蓋出的小小空間內,小幅度地搖擺,他的皮膚上有淡淡的汗味,和更加猛烈的禁錮之香,那讓她渾身火燙,乳房的頂端因此而發硬,脹起,上翹,甚至微微的刺痛,修長的雙腿之間,也一陣強過一陣地癢,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下腹部緩緩膨脹,擠出一股股甜美的蜜汁,給流淌過的地方帶來無法形容的渴望。

  「這東西真硬……」吻上他緊繃的大腿,伊莉絲曲起修長的手指,纏繞在高豎的旗桿上,掌心傳來的溫度似乎可以直抵她的心窩,血管的脈動輕輕敲打著她正在顫動的子宮,她覺得,自己好像快要變成一頭發情的雌獸。

  「這是對你魅力的回應,它在期待,期待你更多的撫摸,和恰到好處的親吻。」克雷恩用指尖梳過她柔順的短髮,被她並不算生澀的技巧撩撥到略感脹痛。

  「是麼,那我希望它再多期待一會兒。」得到的記憶提醒伊莉絲,適當的延遲能讓之後的快感更加甜美,她湊過去,從側面輕輕吻了一下手中的肉棒,一沾即走,轉而埋頭在他分開抬起的雙股中央,側頭舔著他大腿的內側。

  「唔唔……」克雷恩調整了一下蓋著他們的衣服,愉快地享受著從周邊逐漸挪向內側,一點點接近最敏感地帶的美妙滋味。

  除此之外,尊貴的精靈公主赤身裸體趴伏在雙腿之間,用唇舌侍奉這件事,也給他帶來無法抑制的亢奮。她的唇遊走在一邊大腿的時候,那水藍的短髮就輕輕刷在另一邊的大腿,讓兩條大腿之間的昂揚慾望不由自主更加腫脹,脹到他忍不住輕輕捏著她的長耳朵,低聲催促,「好了,伊莉絲,它已經期待太久了。」

  「我覺得還不夠久,我可是期待了更久,而且還要繼續期待下去呢……」她在他大腿上咬了一口,側頭,用長長的耳朵托住了他已經縮緊的陰囊,順著性器的底面,一點點劃上去。

  耳朵是精靈的敏感帶,拿這個地方愛撫性器,能讓雙方都感到細小的幸福戰慄。

  「我已經在你身邊了。至於成年禮,那是你自己的堅持。」克雷恩低笑著,微微弓腰,雙手探入她的胸前,捏住軟中帶硬的蓓蕾,將熾熱的慾望通過嫻熟的動作傳導進去。

  「唔唔……」本來就已經被禁錮之香包圍,雙乳的刺激轉眼就讓伊莉絲的深處更加濕潤,她無法克制地夾緊了雙腿,靠那磨蹭略微減弱瀰漫在恥丘的飽脹感,「別這樣誘惑我……我會等不到成年禮的。」

  「我這是在催促,讓你也體驗一下,慾望得不到撫慰的焦躁。」他笑著捏緊,指肚把櫻桃色的乳頭微微按扁。

  「唔嗯……啊……」伊莉絲不自覺地昂起了頭,彷彿有兩根細線從乳頭的中央穿過,向下延伸到顫動的子宮口,牽扯著那裡的肌肉,發出一陣細微的痙攣。

  她握緊肉棒,終於探頭湊了過去,小小的舌頭貼住帶著淡淡汗鹹的腹股溝,緩緩來回移動了幾次,順著側面,好像吹葉笛一樣橫移到頂端。

  蘑菇頭一樣的結構已經完全從外皮的保護中解脫,散發出雄性的味道,衝擊著伊莉絲已經恍若微醺的神智。

  用舌頭貼合著性器頂端的輪廓,她仔仔細細地旋轉舔吮,試圖從芙伊給予的技巧中提煉自己的本領,輕點了幾下那縱向的裂口後,她把蓋著的衣服微微往後掀開,抬起眼,藉著篝火的光芒凝望著他,沉下身軀,用柔軟的唇瓣將那慾望之源緩緩吞入。

  「嗯嗯……」克雷恩半垂眼簾,暢快地呻吟了一聲。

  她漸漸加快了動作,手掌托著陰囊的下方,指尖靈巧的撫摸,口腔裡充斥著男根的味道,舌根都因此而泛起了情慾的麻痺,她不斷地吞吐,吸吮,舔舐,禁錮之香越發濃烈,像是對她的回饋。

  終於,她忍不住垂下一隻手,放在了濕淋淋的股間,那裡的飽脹感,如果不狠狠揉搓,彷彿就會讓她從身體中心爆炸開來。

  可越是揉搓,滲出的汁液就越多,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都在融化,融化成那一片片的蜜汁,濕漉漉染上自己的掌心。

  幾件散亂的衣服遮蓋不住他們全部的肢體,如果從火堆邊的樹上俯瞰下來,克雷恩露出了頭、雙臂和小半條腿,衣服只擋住了他身體的中心附近。

  而伊莉絲,只露出了一對白白的赤腳,和兩條並在一起,不時交疊磨擦一下的細長小腿。

  墊在他們下面的草葉沙沙輕響,不知疲倦的彩羽鳥兒仍在歌唱,火苗跳動,河流激盪,細小的聲音,猶如林間夜曲的樂章。

  河蛙抱緊多汁的泥土,磨蹭著濕潤的皮膚,游蟲落在顫動的葉片,吸吮著甘美的露珠,岩石後遲鈍的陸龜探出頭,恰被綻放的野花夾住,貪婪的蜜蜂不願休息,圍繞著香甜的蕊芯起舞……蠻荒的樹林看似靜謐,卻充滿了生機。夜風拂過,樹木開始了戰慄,誕生於樹的精靈們,也開始了戰慄,一朵巨大的浪花拍向岸邊,化作紛飛的白沫。

  伊莉絲收緊面頰,牢牢裹住在口中彈動的硬物,隨著那噴射而出的粘液,她也在細密的顫抖中,攀上了性慾的小小山丘。

  她舔過佈滿唾液的肉棒,一邊清理,一邊吞嚥。

  而他撫摸著她,用輕柔的觸碰疏散心頭瀰漫的快樂。

  「香味漸漸淡了啊……」過了片刻,伊莉絲靠在克雷恩的胸口,用指尖畫著圈子,倦懶地說。

  「這正說明了你有多麼出色。」他瞇起眼,連傷處的疼痛都覺得減輕了許多。

  「你讓我覺得,到成年禮前的這段時間太長了。」她笑著翻身趴在他胸前,「我都等不及想知道,那會不會比今晚還要美妙得多。」

  「會。」他抬頭吻了她一下,「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