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沁芳 第十三章 恐懼的謀求

  啊啊……毛囊炎復發了。

  果然還是挑破太早,沒有除掉根。

  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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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住在藍家的武林人士紛紛到場,附近下榻的小爵爺袁吉也匆匆趕來,一起審視著被書卷掩蓋的蒼白屍身。

  藍景麟帶著楚添香站在葉飄零身後,面無血色,冷汗涔涔。

  藍夫人則站在遠處的角落,雙手絞緊帕子,瑟瑟發抖。

  百花閣的許多女弟子名義上雖是江湖中人,可實際出去闖蕩過的並不多,像藍劉氏這樣早早嫁來大戶的,江湖經驗就算不如駱雨湖都不奇怪。

  龍嘯本不願檢查年輕女子赤裸屍身,但隱龍山莊出來的人並不能逃避自身的責任,只得說聲抱歉,蹲下掀開遮蓋物,從頭到腳細細打量。

  圍在旁邊的男子大都轉開眼去,唯有葉飄零和袁吉坦坦蕩蕩,從兩側一起認真觀察。

  大戶人家夫人的貼身丫頭,大都有通房伺候的需求,即便藍家老爺身子孱弱,做夫人的,總不會選個醜陋村姑讓自己面上無光。

  這丫鬟五官頗為清秀,即便死後面目猙獰,也不難看出是個待長開的美人胚子。

  腰肢之上,並無明顯傷痕,只是摘掉口中成團褻衣後,發現牙齒被打落幾顆,舌頭也被利器攪弄得血肉模糊。

  致死的原因,恐怕並非下體那看起來頗為凶殘的創傷,而是舌斷血流入喉凝噎,窒息而亡。

  龍嘯拿過塊布墊著手,將女屍下身略一翻弄,道:「這邊的傷口,恐怕是姑娘死後,兇手才留下的,否則,不會只有這些血。」

  袁吉在旁問道:「人都已經死了,為何還要多此一舉?」

  「興許,是怕被人看出什麼蛛絲馬跡?」龍嘯無奈道,「我也不擅長這種尋常兇案,實在不行,還是請個捕頭過來,順便問問仵作一家找回來了麼。」

  「可……要是驚動衙門,諸位……就都要登記在冊吧?」藍劉氏顫聲道,「萬一辦案的覺得你們中誰有嫌疑,全都帶走審問,我這宅子……還靠誰防著昨晚那種惡徒?」

  龍嘯皺眉道:「可我也拿不準,這究竟還是不是江湖事。」

  袁吉道:「吟宵兄,這豈會拿不準。昨晚的雞犬,今日的貼身丫鬟,必定是一件事。」

  龍嘯歎了口氣,沒有應聲。

  藍劉氏道:「是……是何事?」

  「要你們恐懼。」袁吉肅容環視,朗聲道,「無疑,對方想從藍家得到什麼秘密。那秘密老掌櫃必定知道,但老掌櫃死了,之後藍家還有誰知道,對方應當還不清楚。所以,他要你們恐懼,當你們害怕了,動搖了,就會想要找可靠的人來分享這個秘密,如此一來,便正中他們下懷。」

  藍劉氏依舊不解,道:「可……知道秘密的人不是只會找可靠的人來分享麼?」

  袁吉微微一笑,左掌不知從哪兒變出一把折扇,在掌心敲了敲,道:「這便是有趣之處了,諸位猜猜,他們為何明知如此,還要這麼做啊?」

  幾個湊趣之人應和了兩句,自然都是不著邊際的信口胡猜。

  袁吉眸子一轉,盯住葉飄零,道:「葉兄,你有何高見啊?」

  葉飄零緩緩將視線從女屍身上抬起,「這丫鬟,是被認識的人帶來的。」

  「哦?」龍嘯奇道,「葉兄是如何猜到的?」

  「我覺得。」葉飄零看向四周,並沒興趣解釋什麼的樣子。

  駱雨湖略一沉吟,道:「這裡的梯口極窄,帶著一個人上來,頗為困難,八成還會留下痕跡。可這丫鬟,分明只在周圍手足碰觸的地方有掙扎的痕跡,多半,她是跟著認識的人一起來了這兒。瞧,燭台還在那張桌上,上面都是剩下的蠟,這丫鬟上閣樓的時候,應當還沒出事。」

  袁吉哈哈一笑,道:「不錯,這也正是我要說的。對方敢如此恐嚇,來威逼那秘密出現,原因很簡單,幕後主使,恐怕就在那秘密可能的傳播範圍之中。說不定,此刻就在這閣樓上。」

  藍劉氏更加驚恐,哆哆嗦嗦道:「我、我這丫鬟……新來還沒多久,拿她下手……這……這是說,那人覺得秘密在我手裡?」

  像是為了求饒,她哭喪著臉馬上大聲道:「天可憐見,我雖侍奉老爺走了最後一程,可我什麼秘密也不知道啊。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藍景麟的臉色變了。他握住楚添香的手,怒道:「母親,你這話,是要讓在此的邪魔外道,轉而來找我麼!」

  葉飄零拍了拍他,微笑道:「無妨,那樣正好。省去這許多彎彎繞繞,都如昨晚那人一樣,殺了便是。」

  袁吉一怔,道:「葉兄昨晚又有斬獲?」

  龍嘯走近兩步,附耳低語幾句。

  袁吉微感驚訝,道:「葉兄劍法果然了得,竟一招就拿下了東海血靈島戮仙城出身的殺手。那地方出來的硬茬子,可是出了名的令人頭疼,打著打著,胳膊腿就能長幾寸,當真難纏。」

  龍嘯歎道:「只可惜,其餘都是尋常嘍囉,問不出什麼有用的話。」

  楚添香細眉微蹙,拉了一下藍景麟,小聲說了一句。

  藍景麟面色又是一變,跟著怒火萬丈,喊道:「對啊,我倒要問問母親,為何昨晚來的兇徒中就這麼一個極厲害的,偏偏來找了我!誤會秘密在你手裡的話,不是該找你麼?」

  旁邊一個男子道:「藍掌櫃,你冷靜些。想殺你,不也是為了嚇唬夫人麼。這反倒說明他們不認為秘密在你手裡。」

  藍劉氏拿起帕子擦擦眼淚,道:「景麟,我膝下無出,一直拿你當我親生的一般看待,沒想到……你竟懷疑我。」

  駱雨湖左右看看,忙打圓場:「出了這樣的事,景麟心弦難免繃得太緊。叫我說,伯母也絕不會是主使,我娘……怎麼也算是伯母的同門師叔吧。」

  藍景麟眉心這才稍稍一鬆,面現愧色,屈膝跪下突然給藍劉氏磕了個響頭,道:「是我錯了,還請母親原諒。」

  葉飄零用腳尖撥弄著四散的書本,道:「藍景麟,這是你爹藏書的地方,來看看,可少了什麼沒有。」

  藍景麟強作鎮定,道:「我不知道此前都有什麼,哪裡看得出少了沒有。」

  駱雨湖知道他們有心隱瞞昨晚的事,也跟著道:「這裡地方極小,藏書也不多,真有什麼,帶丫鬟來的人肯定已經全部看過。看燭台,少說燃了三根蠟,在這兒待了很久。」

  一個男人忽然一笑,頗為猥褻道:「那也未必是看書吧,這丫頭模樣挺俊,又扒得跟小白羊兒似的,來的要是個男人,嘿嘿……」

  「她並未被姦污。」駱雨湖正色道,「這位龍公子翻弄女屍陰戶時,我仔細看著,裡裡外外,都沒有被淫辱的痕跡。我倒覺得,兇手殺人之後還特地將女兒家的羞處攪爛,為的就是叫咱們不知道,這姑娘其實到死還是清白之身。」

  龍嘯頗感興趣地望過來,道:「駱姑娘,這種隱瞞,想必也有所圖謀才對吧?」

  駱雨湖站在葉飄零身後,便有了源源不絕的勇氣。

  而只要有勇氣,她那敏銳的心思便不再有任何桎梏。

  更何況,她本就有所懷疑。

  「我想,做出這種殘忍之事,所圖不外乎兩種。要麼,是想讓人猜測,這丫鬟死前曾遭到激烈姦污,如此一來,便可以掩飾他將此地仔細翻找過的事。要麼,是想混淆視線,叫人誤以為兇手是個男人。」

  此話一出,此地諸人的視線,齊刷刷落在了藍劉氏的臉上。

  藍劉氏驚慌失措,絞著帕子道:「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兇手……其實是個女子?」

  駱雨湖平靜道:「我只是如此猜測罷了。伯母的貼身丫鬟,應當懂規矩才對。深更半夜,隨著他人來到如此私密的地方,若非對方她不能違抗,就只有一個理由可以讓她毫無戒心——那和她一樣是個女人。」

  「別忘了,晚飯的時候,藍家才出過雞犬不留的記號。入睡之前,又有歹人來襲。大家不如想想,咱們要是這個丫鬟,得有多大的膽子,才會半夜離開主母的房間,不怕主母起夜趕不及遞尿壺,硬跑到這種平日沒人來,到處都是灰的鬼地方。」

  眾人看向藍劉氏的目光更顯懷疑,龍嘯索性直接問道:「藍夫人,這事情確實有些蹊蹺,你好想想,昨晚你房中可有什麼異常,最後一次見這丫鬟,是在何時何處?」

  「我……我……」藍劉氏篩糠一樣抖著,哭喪著臉道,「你們……你們別這樣看著我啊,我昨晚……被你們要求叫人去打掃院子,忙到很晚才回房,我又驚又累,回去擦了個身便睡了。」

  袁吉目光如電在她臉上一掃,冷笑道:「可夫人看起來,更像是整夜未眠的模樣啊。」

  藍劉氏抽噎道:「家裡遭了這樣的事兒,我要有多大的心才能睡好。」

  「那夫人既然沒睡好,就沒聽到外間丫鬟起身出門麼?」

  藍劉氏一邊拿帕子擦淚,一邊道:「爵爺,妾身過往一直照顧老爺,寢食難安,晚上為了能好好休息,都是叫丫鬟睡得遠遠的,關了內室房門,還掛著厚簾子。我許久不曾練武,早比尋常婦人強不出多少,哪裡聽得到呀。」

  她淚汪汪看了一眼藍景麟,「再者說,家裡就算真有什麼秘密,老爺也沒瞞過我,我還需要設法算計別人麼?你們懷疑到我頭上,著實不講道理。」

  藍景麟歎道:「我沒懷疑母親,只是……這人命已經出到母親房裡了,你能回想起什麼,總得告訴列位俠士,大家才好幫忙不是。」

  他往葉飄零身邊站得近些,又道:「如今還只是死人嚇唬咱們,萬一用同樣的法子將母親擄走了呢?萬一是和去滅胡家的人一樣,凶殘下流呢?母親,我爹才剛過世,你可得千萬珍重才是。」

  雖說天璧朝沒什麼三貞九烈的風氣,寡婦改嫁稀鬆平常,可未亡人被匪徒擄走輪姦,總不會是什麼光彩的下場。

  而且,十死無生。

  袁吉長歎一聲,道:「這事到現在最有趣的地方就是,還沒人知道,這些人要找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駱雨湖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她知道,葉飄零也知道。

  但她相信,在場的人裡,絕不可能只有他們倆知道。否則,哪裡來的這連環殺身之禍。

  只不過胡、藍兩家的秘文,僅有他倆知道。

  這應該也是禍端依舊在繼續的原因。

  半晌無言,劉管家帶人過來,問清楚確實不需要報官,便將閣樓匆匆收拾。

  諸人順次下來,劉管家忽然想起什麼,探頭喊道:「姐,這個月的花兒準備好了,還往娘家送麼?」

  藍劉氏一怔,拍額回首,「我都忘了,既然已經備好,你忙完找人送一趟吧。」

  駱雨湖眼前一亮,拽住葉飄零的袖子,與他一起落在後面。

  等前面諸人走遠一些,她才輕聲道:「主君,我想起來了。我娘以前每個月也會搜集附近的時令花草,花錢請人快馬加鞭送去百花閣。有些不便保存的,還會提前做干,封在油紙裡。」

  葉飄零皺眉道:「如此不同尋常的習慣,你到此時才想起?」

  駱雨湖面上一熱,道:「從我懂事,娘就一直這麼幹,我哪兒知道……這不同尋常。剛才見藍夫人提起,才想起來,這會不會就是你懷疑的,百花閣搜集情報的手段。」

  葉飄零略一猶豫,拉著她往前趕了幾步,越過膽怯等著的藍景麟夫婦,高聲道:「藍夫人,你每個月都會往百花閣送花麼?」

  藍劉氏步子一頓,轉身頷首道:「是,我們出閣,門派給了不少嫁妝,此前在那邊,也是好吃好喝養著。我們那邊研究藥草,釀酒,種植,各處都要用花,所以我們嫁出來的,每個月都會搜集一些當地的花草,令人送去。這事兒平常不必我打理,也是趕上發喪,管家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葉少俠,這……有何不妥麼?」

  龍嘯微笑道:「百花閣的確有這麼個規矩,不過不算太嚴,我們莊中外門弟子,年前就娶了個百花閣的小娘子,她性子疏懶,幾個月也想不起來送一次。」

  藍劉氏略顯惆悵,緩緩道:「那不過是新婚燕爾,還顧不上罷了。等以後兒女大了,夫君不疼愛,閨房冷清閒來無事,這每月弄弄花草的事兒,反而不會再忘。」

  明智的人不會跟寡婦談閨怨,龍嘯一轉臉,道:「葉兄為何想起問這個了?」

  葉飄零毫不掩飾,盯著藍劉氏道:「你往百花閣送的,就只有花麼?」

  藍劉氏一愣,道:「還有些草。其他同門……興許還會寫寫家書,給師父師叔師妹看看,我……當初嫁得不是很合規矩,羞於談起,便很少寫。」

  駱雨湖發現話頭似乎有些難收,在旁柔聲道:「主君只是聽我提起我娘也有一樣的習慣,覺得有趣,並沒別的意思,還請伯母不要介懷。」

  藍劉氏勉強一笑,搖了搖頭,「葉少俠武功高強,肯來相助,乃是藍家的福份。他有此一問,說明對藍家的事情上心,我豈敢有什麼責怪之意。」

  她這話說得頗為誠懇,之後,也算言行合一,過午不久,便找人來叫葉飄零和駱雨湖,在偏廳議事。

  這次其餘高手皆未受邀,楚添香都被勒令回房,廳門關上,屋裡就只剩下藍劉氏、藍景麟、龍嘯、袁吉、葉飄零和駱雨湖。

  「藍夫人不好好休息,將我們請到此處,是想起什麼該說的了?」龍嘯的眼神略顯倦怠,隱龍山莊常年處理的都是江湖中的大風波,他來此卻碰上一串神神秘秘的兇案,以他的年紀,想來已有些不滿。

  藍劉氏遲疑片刻,道:「此刻屋內的諸位,是我……覺得可以相信的人。」

  袁吉微微一笑,道:「藍夫人,知人知面不知心,還是莫要太輕信他人的好。」

  她咬了咬牙,「我沒別人可信了。百花閣的同門沒什麼高手,光是那戮仙城的殺手,就得下毒才能應付。而且……她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

  龍嘯道:「這麼說,你已向門派求助?」

  藍劉氏點點頭,道:「臥虎山莊出事,師叔慘死,我豈能不通知同門。只是那時我還沒想到,藍家……竟也到了危機四伏的地步。算日子她們本該到了,我猜……興許是路上聽到了什麼風聲,去找人助拳了吧。」

  她清清嗓子,挺直後背,露出了幾分當家主母的氣勢,「我請諸位來,只為了一件事——將我所知道的所有秘密,都告訴你們。」

  袁吉抬眼望她,微微皺眉,「都?」

  藍劉氏頷首道:「不錯,都。我不知道究竟那些人想要什麼秘密。索性,我便把所有我知道的,不能說的,都講出來。等出去後,我便說,我將所有知道的秘密都告訴了你們。盼望那些歹人,能放過我這個寡婦。但這會給諸位帶來一些危險,所以,我想聽聽你們的意思。是否肯仗義出手,幫幫我。」

  龍嘯微笑道:「好,我不介意那些殺手來找我。你說就是。」

  袁吉點頭不語,默默應下。

  駱雨湖和藍景麟都是當事者,想抽身也無能為力。

  所以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葉飄零身上。

  「我聽著,你講吧。」

  藍劉氏拿起手帕,展開擋住了臉,在後面道:「我首先要說的,是我原本再也羞於提起的事。我知道那些人絕不是為了這個而來,可我既然答應要說所有秘密,便不能再有任何藏私。」

  「景麟,我在你爹臥床不起之後,寂寞難耐,一次酒醉,曾與他人有染。」

  藍景麟雙目頓時瞪圓,但被駱雨湖拉了一下袖子,便忍下沒有作聲。

  藍劉氏將臉擋在帕子後,又道:「我弟弟來做管家,原因並非我最早說的那樣,而是在外惹下了事,不得不來我這裡躲著。」

  「老爺以前十分寵愛的那個丫鬟,我沒找人家安置,賣去青樓了,一個土窯子,千人騎萬人跨,大概早就被肏廢了吧。」

  「我一直懷疑生不出孩子是老爺給我用了藥。後來才知道是老爺生不出了。」

  「師叔之前來談兩家親事的時候,看著有些發愁。我問她怎麼了,她也不說。我沒放在心上,這會兒想想,可能有什麼蹊蹺。」

  藍劉氏絮絮叨叨說了一堆之後,緩緩放下帕子,露出已經淚盈盈的眼,道:「最後的秘密,是老爺曾提起過,他當年做過一件讓他非常愧疚的事。那次他喝醉了,之後就沒再提過,也沒說過到底是什麼事。」

  葉飄零道:「他們做山賊的時候,為了分贓,殺掉了結拜大哥,猛虎寨的大當家,孟金虎。」

  他略略一頓,又道:「他做賊匪,殺人劫財,喪盡天良之事辦了不知多少,竟只為這一件愧疚。」

  藍景麟忙道:「爹他生意興旺之後,每年都會佈施,絕不是未曾反省,三關郡附近的乞丐都知道,藍老爺是大善人。」

  袁吉白白淨淨的手掌往桌上一放,道:「這些秘密裡,唯一有可能給藍家招來災禍的,便是最後一樁。可殺人分贓的事過去這麼多年,有誰會舊事重提呢?」

  「孟蝶。」葉飄零冷冷道,「他們怕是沒想到,孟金虎在外面還有個不肯認的女兒。」

  袁吉一挑眉,頗有興趣道:「所以這些事情,是那位孟姑娘搞出來的?」

  葉飄零搖了搖頭,「不,孟蝶托給了如意樓,我本就是來動手的。可惜,被這些人搶了先。」

  藍景麟頓時就是一驚,但剛要起身,就被駱雨湖按了下去。

  她接口道:「搶先的那些人,一直在試圖冒充如意樓,但我在如意樓的地方呆了許多天,可以確定這絕非如意樓所為。」

  藍劉氏滿頭霧水,道:「那……還會是誰?景麟,你是不是也知道什麼?要不要跟大家說說?」

  葉飄零立刻轉頭看向藍景麟,「藍掌櫃,我有個辦法,你可願意聽聽?」

  藍景麟左右望望,點頭道:「請講。」

  「你這就去收拾行李,與你夫人一起跟我走,我將你安排到一個殺手絕找不到的地方。你們躲著,生兒育女。等到事情過去,再帶著孩子回來打理布莊。」

  葉飄零站起,道:「陰謀詭計這種糟心東西,就讓他們在此自己折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