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靄凝香 第四十一章 枝頭春意鬧

  「你、你回來做什麼!」凝珠愣了一霎,才慌忙將捏著珠花的手藏到了背後。

  南宮星的提點總算是讓白若雲從彷徨失措中清醒過來,而眼前的世界清晰起來後,他馬上就發現,凝珠臉上刻意做出的敵視有多麼可笑。

  可笑到讓他想大哭一場,再把剛才奪門而逃的自己痛揍一頓。

  他沒有答話,只是關上房門,大步走了過去。

  「我要叫護衛了!你要幹什麼!」凝珠慌裡慌張的將手上的珠花收進妝奩盒內,但蓋子還沒扣好,已經被白若雲伸手托住,一把掀開。

  千金樓對花娘的首飾從不吝嗇,那妝奩盒中手鐲耳墜、髮釵步搖琳琅滿目,叫尋常人家的女子看了,只怕頓時就要閃瞎了眼。

  但放在最當中的,仍是那朵已經陳舊殘破的珠花。

  綢布做成的花形已經掉色斑駁,串在上面的小珠也掉了幾個,擺在這麼一盒首飾中,就像掉了毛的公雞垂頭喪氣的站在一群鳳凰裡。

  「我……我只是怕逃命的時候沒有盤纏,才帶上它的……」凝珠看白若雲熱淚盈眶的盯著看個不休,咬了咬唇,恨恨道。

  「可你從泔水桶裡撈飯吃的時候,為何不當了它?」白若雲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道。

  繞開她刻意用言語堆砌起的城牆後,他才察覺,這些看似凌厲的防備,根本脆弱的不堪一擊。

  「我是怕被殺手追上。你……不要自作多情!」凝珠倔強的將臉扭向一邊,飛快的擦掉了臉上的淚。

  「我一直以為已經足夠瞭解你……」白若雲輕輕歎了口氣,悄無聲息的走到凝珠身後,突然雙臂一圈,將她摟在了懷中,「現下看來,是我太自大了。」

  凝珠頗為惱火的掙了一下,看他不放,又用手肘向後頂了一下,羞怒道:「公子自重,這裡是千金樓的松竹院,不是你家的廂房!」

  白若雲哪裡肯放,反而將她摟得更緊,口鼻埋進她如雲烏髮之中,歎息般道:「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心思雖然機敏,但實則是一根筋的性子,當初認定了我,便什麼都不管不顧,有了孩兒屈做側室也沒有半句怨言。秀兒……原諒我,我知道你心底並不是真的恨我,否則……依你的性子,我根本沒可能過來見你。」

  她又掙扎了兩下,還沒開口,白若雲已將她徹底緊緊抱住,柔聲道:「我再也不想去管什麼門派大勢了,秀兒,我要娶你,等我找到孫秀怡,我就上峨嵋山登門退掉親事。我要昭告天下,我白若雲的妻子是你。」

  凝珠低下頭,輕輕的抽泣兩聲,才道:「不要再拿這些虛妄的話來哄我,我先前要的那麼少,你們卻不肯給,如今我什麼也不要了,你為何……為何又來纏著我。我只是個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孤女,不過蒙你白家大少爺眷寵,就惹來殺身之禍,你叫我……怎麼還敢有半點奢望。」

  一想到此處,白若雲的心頭便湧起一股無法克制的怒火,他咬牙切齒道:「白家最近出了很多事,也死了很多人,所以我之前才誤會是如意樓為了你受的冤屈來白家出頭,這次的風波,我大伯四叔五叔都賠進去了一條命,我父親也半隻腳踏進了鬼門關,秀兒,我保證派人去追殺你的一定是對白家有所圖謀的人,絕對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凝珠渾身一震,驚道:「怎……怎麼會死了這麼多人?出了什麼事?我、我真沒有托如意樓去為我出頭。我……我只是……」

  白若雲忙道:「我相信,我相信你,你絕不忍心做出這種事,先前是我心慌意亂口不擇言。是我混帳。你莫往心裡去。」

  陡然察覺兩人之間的氣氛竟和緩到近乎曖昧的程度,凝珠慌忙又掙扎了兩下,雙頰微紅道:「你快把我放開,你家的事,我……我根本不想知道。我現在過得很好,不必整日在河邊洗衣,唱唱小曲便衣食無憂,不勞白公子你費心惦記。你還是去再找個傻透了頂的女人嫁你吧。」

  察覺到凝珠的掙扎根本全無力道可言,白若雲想了想方才南宮星附耳教導的話,暗暗咬了咬牙,低聲道:「好,就算被千金樓的護衛亂刀砍死在這兒,我也認了。」

  凝珠一驚,道:「你、你要幹什麼?」

  話音未落,她哎呀驚呼出口,竟被白若雲一把打橫抱了起來,大步向著屏風後的擺琴軟榻走去。

  這裡本就是聽琴賞曲的小築,就算是為了安全,也不會特地擺下床鋪。

  但這種時候,一張軟榻已經足夠。

  足尖一勾一挑,白若雲已將礙事的琴連著琴桌一起挪到一邊,俯身一放,已將凝珠橫擺在榻上。

  凝珠又羞又急,一雙粉拳抵著他的胸口,怒道:「白若雲!你瘋了麼!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只要喊一句,立刻就會有人衝進來,輕則毆打一頓,重則砍你半死!你不要仗著有點武功,就覺得自己可以為所欲為!」

  白若雲一手撐在她腋下,低頭望著她被淚水沖花了的妝容,忍不住抬手為她擦了一擦,輕聲道:「我仰仗的不是武功。」

  凝珠被他望的有些心虛,不禁將頭一扭,憤憤道:「怎麼,難道你結識了什麼達官貴人,成了靠山麼?」

  「我仰仗的,只是你心裡那一念不捨。」他的頭越降越低,口唇離她越來越近,直到呼出的熱氣都激起了她頸側一片細小的疙瘩,「你隨時可以叫,護衛進來,我也絕不動手,他們願意將我怎麼砍成肉醬,我也絕無怨言……」

  「你、你……你為何……為何……」凝珠的眼中又開始閃動著淚光,「為何總是要在這種時候勉強我……最初我拚命躲著你,你……你就不肯放過我……非要……非要讓我動了心。如今……如今我心已死了,你……你又偏要來……來尋我……」

  他扳過凝珠的頭,與她前額相抵,緩緩道:「當初你心裡明明有我,也是偏不承認,我只好說我破了件衣服,哄你到了廂房,硬是親了你一口,你才肯吐露心意。如今你明明還念著我,卻非要說恨我,情形……和當時似乎相差無幾呢?」

  凝珠雙目登時睜得溜圓,雙手推著他的胸膛,搖頭道:「不……才不一樣,我……我那時……那時……」

  說話的功夫,白若雲的面龐已近在毫釐,還帶著些許茶香的氣息灼熱的噴吐在她臉上。

  兩廂情濃耳鬢廝磨的時候,這樣的體會曾經無比熟悉,顛沛流離的這段時間,卻讓這感受茫遠的近乎陌生。

  滿心的酸楚,終究還是沒敵過洶湧而來的甜蜜回憶,她像是認了命一樣,垂下了雙手,閉上了眼。

  白若雲的動作微微頓了一頓,但緊接著,就毫不猶豫的覆上了她冰涼微顫的柔軟朱唇。

  這廂凝珠嬌小滑嫩的丁香重又被白若雲擒獲同時,原本負責凝珠安全的兩名護衛已是第三杯酒落肚,黝黑的面龐都泛起了微微的紅光。

  較年長些的那個扭頭看了一眼另一側的小築,似乎有些擔憂,道:「南宮公子,您是金老大的朋友,您看……咱們是不是該去知會她一聲?松竹院裡真要出了私通的事,說出去可不太好聽吶。」

  南宮星微微一笑,道:「我方才不已經讓你們看了,凝珠姑娘的賣身契本就在我手上,我說沒事,自然就是沒事。至於他們在裡面談些什麼做些什麼,我都不管,自然沒你們什麼責任。喝酒,喝酒。」

  另一個年紀輕些的護衛看了一眼南宮星身後,笑道:「看來我們不管,一樣還有人管的樣子。」

  南宮星微微一怔,扭頭一看,卻是白若蘭正怒氣沖沖的站在迴廊那頭,略一猶豫,便大步向他走了過來。

  「兩位慢用,我失陪片刻。」南宮星連忙起身,匆匆迎了上去。

  「小星,我哥哥那邊……怎麼沒動靜了?」白若蘭看著有些著急,小聲抱怨道,「我剛才去那邊看了看,房門也閂了,屋裡也沒聲音,你……你還把護衛都叫來喝酒。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啊?」

  南宮星眨了眨眼,一臉無辜的說道:「是你們兄妹認出了凝珠的本來身份,我好心幫忙給了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怎麼成了我在搞鬼呢?莫非你不喜歡這個嫂子?」

  白若蘭忙搖了搖頭,道:「可沒有,我哥要真成親,當然還是李秀兒最好,她人聰明懂事,又體貼能幹,除了出身來歷,幾乎挑不出什麼毛病。我也挺喜歡她的……不對,這和我喜不喜歡她有什麼關係,她怎麼成了凝珠,到千金樓這種地方賣藝來了?」

  南宮星無奈道:「這種事你當然要去問她本人才行。相信這會兒你哥哥已經在努力問話了吧。」

  聽出南宮星口氣中頗有幾分調侃的味道,白若蘭楞了一下,道:「我怎麼覺得你一副想看好戲的模樣啊。不成……我去看看我哥哥。」

  南宮星忙道:「別,你要這會兒闖進去,我保證凝珠姑娘在你出嫁之前都不敢再進白家大門。」

  白若蘭狐疑的望了他一眼,不解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南宮星不好直接解釋,只好委婉道:「就我所知,凝珠姑娘和你哥哥之間似乎有什麼誤會,之前還把你哥哥趕了出來,我教了你哥哥一個法子,他又回去試了試,這會兒還沒出來,說明成了。你要去搗亂,可就尷尬大了。」

  白若蘭仍是一頭霧水,道:「那……我不打擾他們就是,那小築三面都有鏤空窗戶,連窗紙都沒有,我去遠遠看一眼總沒事吧?這陣子事情這麼多,追殺的人保不準這幾天就都到了,我怎麼放心讓他自己在那兒。」

  南宮星本想開口阻止,轉念一想,這會兒唐昕正陪著唐炫喝酒拉家常,楊曇贏了五百兩銀子非要請客,一時半刻都絕過不來,說是天賜良機也不為過,當下他便忍住肚中偷笑,柔聲道:「好好好,我拗不過你,那這樣,我陪你一起去看一眼,他們沒事,咱們也可以幫忙守上一陣。否則真要來了對頭,光靠你也於事無補不是。」

  白若蘭本就想拉著南宮星過去作伴,哪裡知道他還有別的心思,當即喜道:「那再好不過,咱們這就走。」

  「對了,你教我哥哥的是什麼法子啊?」白若蘭好奇心本就頗旺,才從迴廊繞到院中,就忍不住開口問道。

  「就是尋常家裡夫妻拌嘴之後常用的法子。」南宮星仍不肯明說,只道,「只要兩人還有真情實意,這法子就比嘴上道歉管用的多。」

  白若蘭迷惑道:「真有什麼誤會,不是誠心誠意把話說開才最管用麼,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也是誠心道歉最重要吧。你又出了什麼鬼點子啊?」

  南宮星笑嘻嘻的扭頭在她鼻頭上戳了一下,道:「誤會說開了就不生氣,誠心道歉就能原諒,像這樣的女人,我希望這世上是越多越好。」

  白若蘭一愣,無奈的小聲道:「好吧,有時候我生氣起來,也是挺不講理的。可能你的法子的確有需要用的時候。」

  到了本該是那兩個護衛駐防的偏院,凝珠所在的小築就在數丈之外,燈火通明。

  南宮星略一思忖,道:「你哥哥功夫比你好,咱們還是別靠得太近。被他發現難免有些尷尬。」

  白若蘭瞥了他一眼,嘟囔道:「神神秘秘的,真不知道你和我哥在搞什麼把戲。」

  她正四下看著找合適的地方,突然聽到小築內傳出一聲纖細悠長的呻吟,好似想哭,卻又哭不出來,像是難受,偏偏聽起來又透著一股快活。

  白若蘭正是一知半解懵懵懂懂的年紀,要是尋常地方聽到這種聲音,仔細想想興許能明白一二,可此時此地,一來松竹院的規矩就是賣藝不賣身,二來她心底也不願承認哥哥會在這裡做那種事,因此先是一怔,跟著忍不住小聲道:「剛才……那是李秀兒在哭麼?」

  南宮星忍住笑,答道:「她不叫李秀兒,叫凝珠,她不是在哭,我保證。」

  白若蘭心裡有些慌張,左右看了看,院子裡不是松就是柳,連個能落腳的高處都沒有,就一株半大柏樹,還離窗頗近,一個不留神,多半就會被哥哥發覺。

  可實在找不到別的地方,她只好咬了咬牙,快步走到樹下,抬頭張望了一下,尋了個一人半高的粗枝,貓腰一竄,輕手輕腳的將身子扯了上去。

  江湖傳奇中總免不了有這種夜窺探秘的橋段,白若蘭老早在家就心癢惦著,只是無奈英雌無用武之地,這回有了機會,看的又是自家哥哥,不怕有什麼後患,自然迫不及待就將視線拋了進去。

  若是另外兩面,有那一扇屏風擋著,她還看不到什麼東西,可恰恰這偏院本就是給護衛保護花娘所用,那不鋪窗紙堂堂正正呈在人前的,正是琴桌所在的軟榻。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哥哥筋骨緊繃,汗濕油亮的赤裸脊背,和裸背下雄腰上牢牢纏著的一雙粉腿。

  那雙腿白裡透紅修長纖美,腳掌勾在一起,十支足趾隨著那裸背的起伏不住蜷伸,好似想要從半空握住什麼東西一樣,而每當那腳趾用力伸展的時候,裸背的下方就會漏出一聲嗚咽般的輕哼。

  哥哥的衣服丟在一邊,凝珠原本的一身盛裝,也都成了墊在身下的被褥,那交纏在一起恨不得將彼此嵌入體內的兩人,已赤裸的好像初生嬰兒一般。

  即便是未通人事的白若蘭,也不會傻到還看不出他們在做什麼。

  這一幕讓她實在太過震驚,一時間為了摀住嘴巴不要尖叫出聲,竟連扶著樹幹的手都收了回來,當下腳下一滑,失了平衡。

  但身子一沉,她還未向下墜,就被一條胳膊從腋下穿過,毫不費力的抱了起來,穩穩放回了樹上。

  她驚慌失措的往後一看,看到是南宮星不知何時縱了上來,雙手一摟將她穩在了枝頭,心中先是一鬆,跟著又是一緊,大感害羞的扭了扭身子。

  無奈樹枝上只有這麼大點地方,即便南宮星很柳下惠的向後讓讓,兩人也拉不開容下一拳的的距離,更不要說,南宮星這人和君子絕沒有半點沾邊。

  他不僅沒有後退,反而向前挪了幾分,這一近,幾乎是整個人貼在了白若蘭背上。

  從和白若蘭重逢開始,南宮星就一直在表現著他難得的克制,只是靠著偶爾不經意與她小手相觸聊以慰籍。而此時這樣的機會擺在眼前,錯過簡直天理難容,就算是會惹來一陣不理不睬,他也非要先賺下些紅利再說。

  更何況這些天他早就摸透了白若蘭的性子,只要是對她好過的人,有氣她也存不過三天。

  「小星,你、你靠太近了。」生怕被哥哥發現,白若蘭捂著嘴巴壓低聲音扭頭往後說道,另一手總算記住了扶好樹幹。

  「我這不是怕你再掉下去麼。」南宮星笑嘻嘻的從背後將她摟緊,心滿意足的低頭嗅著她髮絲間的少女幽香。

  時值春末夏初,即便這兩天天氣涼爽,眾人也都穿的輕透了許多,今夜白若蘭穿的又是男裝,想著衣料厚實,便去了裡襯,貪個涼快,這會兒南宮星貼在後面,才驚覺原本以為的厚實,竟是如此單薄的一層,連他身上哄哄的熱氣,都沁到了她的肌膚上。

  「我……我掉不下去。」低聲駁了一句,卻恰逢屋裡凝珠沒咬緊牙關,一口暢美嬌呼飄了出來,她渾身一陣發燒,猜著南宮星多半是沒聽到,只好懊惱的又掙了兩下。

  托男裝束髮的福,白若蘭嬌嫩小巧的耳珠幾乎每有半分遮蔽,南宮星舔了舔嘴唇,象徵性的躊躇了一下,便毫不客氣的探頭過去,伸出舌尖在耳垂後自上而下便是一劃。

  白若蘭耳後一癢,渾身一陣哆嗦,登時羞得連領口外那段嫩白頸子都紅了個通透,忙曲起手肘往後便頂了過去。

  被人穿腋摟緊的情形下,這麼一頂本就不痛不癢,全無威力可言,更別說她分毫沒用真氣,手臂這麼一蹭,倒像是撒嬌更多。

  她也知道此刻情勢大大不妙,可哥哥和凝珠就在眼前不過幾丈外的地方顛鸞倒鳳,香汗淋漓纖毫畢現,真弄出動靜來被他們發現,她這做妹妹的只怕再也沒臉出現在兩人面前了。

  若是旁人,興許她還有心思豁出臉面捍衛一下界限,偏偏此刻輕薄過來的卻是南宮星,這才真叫她從也不是不從也不是,急得紅透了一張臉,連汗都滲出了鼻尖。

  「我……我可不是千金樓的花娘,你、你快放開我。」耳珠已被舔得又酸又軟,她才總算得了個機會,趁著凝珠咬著哥哥肩頭讓哥哥通哼一聲的當口,趕忙低低喊了一句。

  南宮星意猶未盡的在她耳垂上輕輕一吸,偏開頭柔聲道:「蘭兒,我的心意你又不是不明白,千金樓的花娘,怎麼可能叫我費心至此。要不是你們家出了這麼多事,我原本可是想著等你十五歲生辰一過,就想方設法把你拐回去做南宮家的媳婦的。」

  白若蘭渾身一震,心弦當即便亂了調子,恰趕上窗子裡白若雲粗喘幾聲,雙臂一摟將凝珠翻過個來,一邊親著她汗津津的脊樑,一邊把一根濕淋淋的粗長棒兒往她圓滾滾的雪臀當中塞了進去,眼看著一條肉杵硬是將一條細窄嫩縫撐開,咕唧整根鑽入,嚇得她哪裡還知道要說什麼,隨口便道:「我……我不過救了你一次,不、不用委屈你來哄我。」

  無心之言,反倒大都帶著真意。

  最初重逢,南宮星不過是碧姑娘明面上的一個小廝,白若蘭心中自然毫無芥蒂,純因能與幼時經歷過生死的夥伴再見而高興。之後南宮星處處幫護,一步步為暮劍閣幫下大忙,她一個正值情竇初開之際的少女,說心裡沒有幾分期許就連自己也騙不過。

  那時他還不過是癡情劍駱嚴的弟子而已,駱嚴一世遊俠,居無定所,怎麼算,家大業大的白家也不必擔憂門當戶對的事。

  誰知道,離了斷霞峰,南宮星的更多身份便一點點的露在她眼前。

  光是朗琿錢莊背後少東這一樣,就能將白家商號一脈都壓下不值一頭,更不要說還算是江湖草莽之流的暮劍閣。

  另外還有臨別特地向她暗諷的崔冰,一路鐵了心趕都趕不走的唐昕,媚眼如絲投懷送抱的老闆娘,論姿色,哪個也不遜色於她,所以即便早就感覺到南宮星的期待,她也只能暗自平添惱火。

  她不是二伯母那種性子,不夠格去擁有的,她寧肯早早拋掉,不去惦記。

  南宮星隱約知道她心中那一團糾結,而最好的應對,便是不去理會,只是笑道:「這種好事,怎麼能叫委屈。你看你哥哥抱著凝珠,心裡會有半分委屈麼?」

  本就口乾舌燥挪不開視線,被他這麼一說,白若蘭忍不住又將視線正了一正。

  白若雲伏在凝珠雪白的身子上正自酣戰,身下佳人已被弄得骨酥神醉,連跪伏也穩不住姿態,不覺便將整個上身都貼在了散亂衣物上,只剩雙股撐著撅起粉臀,婉轉承歡。看凝珠那雙手捂在嘴上都已捏得發白,鬢散釵亂目光迷離,明明眉心緊蹙,卻偏偏透著一股快活的難以忍耐的滋味。

  白若蘭看得愣了神,南宮星趁機低頭在她頸側來回吮吻,她才驚抽了口氣,忙低聲道:「不……不一樣,他們兩情相悅,再說……我哥哥,對李秀兒一直都喜歡的要命,李秀兒真不退讓的話,他說不定一開始就把和峨嵋的婚事推了。我……我……」

  她連說了兩個我,卻不敢把心裡湧上來的話說出口,一來二人還根本未到談婚論嫁的程度,二來……她竟不能確信無疑,萬一真遇上南宮星不得不另娶他人的情形,她是否會如自己想像中那麼堅定的絕不退讓做小。

  「蘭兒,我對你也是喜歡的要命吶。不是為了你,這麼要命的情形,換成誰,怕是也跑得不見人了吧。」南宮星在她細嫩的頸側一邊輕咬,一邊柔聲說道,「咱們是否兩情相悅,不全看你了麼。」

  屋中凝珠已徹底伏在了榻上,雙手摀不住口中嬌吟,不得不團起肚兜咬在嘴裡,赤條條白魚似的嬌軀,已情不自禁的向著白若雲胯下那根陽物一下下挺聳。

  這種活春宮,換了婦人來看,早就香津橫流心癢難耐,白若蘭即便不經人事,背後一個雄壯身軀牢牢抱著,肩頭一張嘴巴輕輕巧巧地吻著,一股股男子氣息幾乎將她裹住,終究還是動了情關,身子一軟,靠在了南宮星身上,面紅耳赤的咬了咬嘴唇,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道:「你……你有那麼多姑娘和你兩情相悅,何苦……何苦還來……逗弄我……」

  南宮星的口唇依舊不捨得離開她那段已被吻得發燙的脖頸,低聲呢喃般道:「紅顏知己再多,南宮夫人卻只有一個。要怪,就怪你當初一時衝動,豁了命去擋一隻狼,結果惹下了我這只色狼,我這一生纏你是纏定了,你就是上天入地,鑽山下海,我也一定會去找你。」

  也不只是擔心凝珠禁受不住,還是怕精關失守要略微緩緩,白若雲從背後將凝珠抱側過來,雙手愛憐的撫著那對香滑淑乳,一邊吻著她的頸窩,一邊從後方款款搖動,玉莖埋在紅艷艷的嫩蛤之中,攪出愛蜜汩汩。

  一般的從背後貼抱上來,白若蘭感同身受,只覺背後熱得發燙,既想向前逃開,又想往南宮星懷中鑽緊一些,與他的身子磨蹭幾下,心思迷糊之際,倒也沒錯過他這段說情話不像情話的表白,心中一陣酸甜交織,嬌嗔道:「誰要當你的夫人,到時候弄來一院子小妾,煩也煩死我……」

  「誰敢煩你,為夫幫你打她屁股。」南宮星口中調笑,順勢抽回一手順著柔韌腰肢往下一滑,恰恰停在白若蘭聳翹嫩臀與腰窩銜接之處,左右輕輕摩挲,那掌心熱度輕而易舉便透過了幾層薄布,一股一股流淌在她肌膚之上。

  麻癢匯聚在尾骨週遭,冷不丁竄了上去,白若蘭一個激靈,嘴裡輕輕啊了一聲,忙將下唇咬住,垂手在他大腿上擰了一把。

  別說她沒捨得用力,就是全力扭這一下,南宮星也不會就此罷手。白若雲與凝珠的魚水之歡幫了他的大忙,既能讓白若蘭心神大亂春意萌動,又能叫她百般顧忌不敢放開手腳,雖說不能趁著這個機會行周公之禮,但將距離一口氣拉近到極限可是再好不過。

  想著今後未必會有如此香艷的良機,南宮星瞥了一眼窗內,看裡面兩人還能歡好一陣,便將目光從凝珠身上收回,心下跟未來大舅哥說了聲抱歉,加緊往白若蘭身上施展開來。

  火熱的口唇不住的親吻著頸窩耳垂一線,臀後那隻手掌越摸越是靠下,而身前摟著的那條手臂,不知不覺也越來越高,馬上便要蓋住特意用布條束住的酥胸,白若蘭心中大感不妙,亂七八糟的聲音一起在腦海中叫喊著快些掙開,可……可被他摸到親到的地方實在是癢酥酥的好不舒服,那明晰了的情意也讓她心底好似猛澆上一捧新蜜,甜的連唇角都禁不住想要勾起,哪裡還凝得出半點氣勢去掙扎抵抗,只想著不過是摟摟抱抱親親摸摸,既然是他……乾脆隨他好了。

  情愛攻守,最難的一步便是卸下心防,南宮星見白若蘭不再掙動,心中大喜,手指一撩掀起了上衣下擺,得寸進尺的往衣服裡摸了進去。

  練武先活腰,自小學功夫的女子,腰肢往往軟中帶韌,白若蘭正值青春年少,說是膚若凝脂也不為過,那春蔥般的嫩肌之下,彈動著充滿力度的腰筋,真是令人愛不釋手。

  南宮星的手掌撫摸到哪裡,哪裡就隨之繃緊,好似生怕他的手會按進她的身子裡面一樣。

  而他只要輕柔的來回摩挲一陣,那一片緊繃的肚皮就會連這裡頭的肌肉一起軟化,彷彿被撓到了癢處的貓兒。

  終究還是覺得如此肌膚相貼不妥,白若蘭垂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往外拉了一拉,沒有拽動,也就不再使力,只是小心的克制著口鼻嬌喘,細細的體會起了他手掌帶來的麻癢滋味。

  不過當他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向她褲帶的時候,她猛然一把將他手指抓住,近乎惶恐的搖了搖頭。

  南宮星也不勉強,退而求其次的將手一繞,隔著步褲直接捧住了她緊翹臀峰。

  她喉間低低咕噥了一聲,並未推阻,只是略絕不安似的扭了扭腰。

  大抵是基本功練得過勤,白若蘭的俏臀並不算豐腴多肉,顯得有些單薄,南宮星的大掌一張,便能把半邊屁股整個蓋住,不過這嫩臀雖小,觸感卻是極佳,沒有多少贅肉的緣故,滑嫩肌膚下儘是彈力脈動的感覺,尤其是當她腰肢輕扭,雙腿微搖,掌下的肉丘便好似成了活物一樣,不揉自動,不捏自繃,方寸變換,其樂無窮。

  他用上手法愛撫一陣,白若蘭便有些抵受不住,低低哼了一聲,兩瓣妙臀冷不丁向內一收一夾,讓他立刻忍不住想到近在咫尺的另一處桃源蜜境在這種情形下會是怎麼美妙的緊致包裹。

  就算光是讓這兩瓣臀肉將陽根夾在當中擠上一擠,也少不得幾分銷魂。

  這會兒工夫,白若雲似乎是緩過了勁兒,再度翻身將凝珠壓在了身下,雙手撫著她紅潮密佈的雪股,口唇牢牢含住一邊乳豆,雄腰猛擺,大開大合的馳騁起來。

  這下可苦了早已忍耐不住勉強硬撐的凝珠,又硬又熱的陽物一下下猛送進來,撞得花心酸軟如泥,蜜穴嫩肉成了雨後濕泥,一道碾過便是陰津四溢。她還道護衛仍在院中,只是知道她有私事要說站的不近,唯恐口中漏了淫聲,今後不能再在松竹院安身事小,真讓白若雲為此惹下麻煩事大。

  「你、你……慢些……我……嗯唔!嗯嗯嗯……受……受不住……了……哼嗯——嗚嗚嗯……」她勉強擠出一線聲音提醒,無奈身上愉悅流竄,腰肢擅自拿了主意,她這廂說著,那廂腰身不住上挺,一副亟不可待的樣子。

  白若雲正到了要緊關頭,濕滑緊湊的細嫩穴眼將他的陽物包裹的通體發酥,要不是卯足了勁兒非要讓凝珠丟上幾次,早就忍不住爆發出來。

  到了噴薄欲出的時候,哪裡還有男人能忍得住輕抽慢送,白若雲雙膝一沉撐住身子,腰背越動越快,那肉體相擊啪啪作響的動靜,也是愈發清脆密集。

  心裡明白院中只要不是聾子,這會兒都已知道屋中正在做什麼,凝珠雙目一閉,嗯啊一聲嬌媚入骨的細長呻吟,終究還是豁了出去。

  幾乎同時,白若雲猛力挺了兩下,跟著將凝珠用力一摟,龜首抵著蕊芯一邊跳動,一邊將熱騰騰的陽精劈頭蓋臉澆了上去。

  凝珠渾身一顫,雙目一翻,也跟著丟了身子,「嗯、嗯啊啊啊——!」

  這一聲叫喚傳到窗外,真是讓白若蘭又羞又羨,羞得是女兒家竟還能叫出如此騷浪的呻吟,羨得是別人可以開口,她卻只能緊緊攥著衣角苦苦忍耐。

  以前她只知道痛可以讓人忍不住叫出聲來,今夜才算明白,原來這無法形容得痛快,更叫人難以忍耐呼叫吶喊的衝動。

  「小星……停,哥哥……他們好像已經好了。」看著白若雲和凝珠摟在一起親吻撫摸,動作變得輕柔和緩,白若蘭忙小聲提醒道,「你……你再逗我,就該被他們發現了。」

  她已經撤去了要緊處之外的所有防備,南宮星豈會讓她就這麼剛剛興起便點到為止,說什麼,他也要讓她今晚就明白身為女子那獨一無二無法比擬的喜悅快樂。

  他最願意看到心儀的姑娘因他而歡喜快活時的神情,那種時候的女人,眼中往往會有著願意將一切都送到你懷中的柔情萬種。

  更不要說白若蘭這他一早就立志要娶回家去的人。

  「那……咱們就去不會被他們發現的地方好了。」南宮星微微一笑,在白若蘭耳邊低聲說道。

  白若蘭一怔,還沒明白過來,整個人一輕,跟著就好似騰雲駕霧一樣被他抱著飛了出去,一起一落,便到了十餘丈外花壇後的院牆下。

  雙足剛一踏實,她抬頭正要開口,就見南宮星繞到身前,雙臂一伸將她圈在牆邊,一對深不見底的眸子猶如夜空星辰,向她一寸寸迫近。

  她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也忘了自己該做什麼。

  她就這麼半開著嫣紅的唇瓣,呆若木雞的望著他越來越近,越來愈近。

  直至,溫熱的觸感,緊緊地,不容逃避的覆上她的小嘴。

  一蓬絢爛至極的煙花,在心底,轟然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