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守則第五十五條:
當事人面臨任何的危險和處境,都是有原因的。為了更好地保護當事人的安全,有的時候保鏢必須清楚為什麼人會面臨當前的危險,目的是根據相應的外部環境而採用不同的保護方式。
花了二十分鐘的時間,安泉抱著飛凌跑了一圈,又回到了剛才的十字路口。輕輕將飛凌放下,靠在安泉懷裡的飛凌,正在體會著安泉的體溫和氣息,對安泉的行為當然有著不好意思說出來的不滿。
安泉沒有去猜測飛凌的想法,他現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飛凌的安全上,考慮了一下,安泉將之前的那個問題再次問了出來,說道:「凌兒,你來倫敦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原因?」
面對同樣一個問題,飛凌仍然沒有回答,而是緊摟著安泉,看著已經越升越同的圓月,喃喃道:「安,我的願望實現了,你真的在平安夜單獨陪我渡過,讓我再次回憶起之前美好的記憶,吻我!」
安泉微微一笑,朝不遠處的民居瞄了一眼,低下頭,輕輕吻在飛凌的紅唇上。早有過多次親吻經歷的飛凌,熟練地迎合著安泉的動作,身體與安泉緊緊地貼在一起,感受著安泉男性特有的反應,慾火被很輕易地點燃了!
躲在民居裡的杜飛勒和鄧先看著路口兩人熱烈的親吻,不自覺地對視了一眼,很默契地沒有發表任何相關評論,而是開始討論另外的一些問題。
杜飛勒很仔細地看著安泉與飛凌的熱吻,雖然不太理解為什麼安泉不僅要回到原地,而且還張揚地站在十字路口與飛凌熱吻,但對安泉極有信心的杜飛勒早已將擔心丟到了一邊,淡淡地與鄧先聊起天來。
「鄧先生,聽說你們要對付『重生』!」杜飛勒的語氣,跟北京四合院裡,東家問西家兒子是不是考上高中時的語氣非常類似,口氣很隨意,而且似乎並不太關心實際的答案,關鍵處的一句「你們」似乎話裡有話。
雖然沒辦法擺脫杜飛勒,但鄧先並不認為自己比杜飛勒差得很多,因此對於這樣的問題,鄧先覺得自己回答起來游刃有餘,有所指地答道:「杜先生,聽說你是倫敦黑道的教父?」
杜飛勒微微一笑,說道:「今天就是滿月,同時又是平安夜,重生組織綁架了這麼多名少女,肯定是想在月圓之夜重開血祭,難道鄧先生一點也不擔心嗎?」
鄧先表現出來的神態略微有些怪異,似笑非笑地答道:「我擔心什麼?那些少女都是倫敦本地家族裡的幼女,至於血祭是什麼東西我並不瞭解,我只是奉命保護飛凌小姐罷了。」
「哦?」杜飛勒將目光從安泉身上收回來,說道:「這麼說,你們並不打算讓飛凌小姐當誘餌,引誘重生出手,並且全力打擊了?」
「打擊當然要打擊,不過以飛凌小姐為誘餌似乎並沒有這個必要,只不過似乎是重生組織一直想綁架飛凌小姐罷了。」鄧先簡單地說道。
「那剛才那些跟蹤者裡,為什麼會有印度人和日本人?難道他們也是飛凌小姐的歌迷?」杜飛勒繼續淡淡道。
「可能是吧。你也知道,飛凌小姐的魅力是全球性的!」鄧先還是打死不說具體的話,有多含糊說多含糊地:「不但有日本和印度人,連阿拉伯人和美國人都有,剛才本先生不是也看到了嗎?」
「哦,那這麼說的話,我們還是繼續看戲吧。真沒想到安泉表面上看起來像正人君子,人後卻佔飛凌小姐的便宜。不知道這樣的相片,賣到雜誌社去的話,值不值錢!」
鄧先剛要答話,安泉與飛凌所處的十字路口已經變幻場景了。追蹤而來的趙九和他的三名小弟,將安泉和飛凌四周團團圍住,而趙九手中的槍正指著安泉。
鄧先作勢欲起,卻被杜飛勒強行按住,說道:「鄧大記者急什麼,看戲,看戲嘛!今晚真正的主角還沒上場呢!」
十字路口的趙九心裡正在得意,說話也因為激動而有些狂傲,笑道:「安大保鏢,沒想到我們會這麼快就趕過來吧?」然後換了一個很和緩的口氣說道:「飛凌小姐,真的很抱歉,為了確保你的安全,我們必須讓你跟我們在一起待上大約一個星期的時間,現在住的地方已經幫你準備好了。請放心,我們都是你的歌迷,對你沒有任何的惡意。」
飛凌並沒有表現出緊張或者害怕的神情,而是緩緩鬆開安泉,對著幾名拿著槍的膽大綁匪甜甜一笑,說道:「你們不是親衛隊的成員嗎?怎麼成了綁匪了呢?」
趙九深明夜長夢多的道理,拿槍指了指安泉,示意安泉鬆開仍然緊摟住飛凌的手,說道:「很對不起,飛凌小姐,親衛隊只是我們的副業,綁匪才是我們的主要職業,這次對飛凌小姐沒有任何的惡意,還請飛凌小姐不要有任何過激行為,只要飛凌小姐跟我們一起在安全的地方住上幾天,我們自然會恢復飛凌小姐自由的!」
「順便要幫我們簽名啊!」一名小弟眼看成功在即,慌忙補充道。
聽到綁匪索要簽名的飛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連帶躲在不遠處民居裡的鄧先也目瞪口呆,杜飛勒早已笑了起來,幸好因為擔心房間裡的主人聽見,沒敢笑得太大聲。趙九側了側身子,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名不識相的手下,剛要再說話,異變就已經發生了。
三名小弟中的一名,一槍擊中了趙九的槍身,巨大的衝力讓趙九的槍脫手飛出,另兩名小弟則被安泉一個側踢加一個擰腕,一個飛到了兩米外,另一個則手腕脫臼手槍被奪,而安泉的槍則指向了趙九。
趙九雖然被安泉用槍指住,但仍然沒有任何神情的變化,反而怒視著背叛他的小弟,吼道:「李國強,你敢吃裡扒外,是不是不想活了!」
這名叫李國強的小弟腰背微挺,一股氣勢油然而生,把槍收了起來,先幫被安泉卸了手腕的兄弟接好手,再走到倒地的兄弟身邊,慢慢扶起那名兄弟,然後才說道:「操,安泉,你丫想殺人啊?看把我兄弟踢得都快有內傷了!」
安泉微微一笑,隨手把槍丟給趙九,回到飛凌身邊,不理飛凌驚訝的眼神,淡淡道:「我怎麼知道這些人這麼菜。不過我已經留手了,不然他們沒一個能活的!」
趙九接過安泉拋來的槍,想將槍平舉,又無奈放下,考慮了一會才說道:「這回我趙九認栽,要怎麼處置,兩位看著辦吧!」
李國強放開兩名小弟,伸手在安泉肩頭捶了一拳;而安泉同時也在李國強肩頭捶了一拳,兩人都是真刀真槍地幹,巨大的衝力讓兩人同時退了一步,然後才相視大笑起來。
李國強看了安泉一眼,再將視線在飛凌身上停留了片刻,沒有理會趙九的話,說道:「安泉,沒想到半年多不見,你居然開始泡起妞來了,而且還是飛凌小姐這樣的美女,看樣子以後我要跟你混才對啊!」
安泉也難得的大笑起來,歎道:「半年多不見,老李你也變得油滑多了。還沒問你呢,為什麼居然會成了趙兄的下屬,而且也到了倫敦?我在別墅外面看到你的時候,還真被你嚇了一大跳啊!」
李國強走到趙九身邊,說道:「九哥,真對不起,剛才小李莽撞了,不過整個事情其實是這樣的。關於綁架飛凌小姐的事,是我接下來的,目的是想讓九哥帶兄弟們出國轉轉,至於錢嘛,反正英國人有錢,願意給我們花的話,相信九哥也不反對。但這次的事情,有一點小的變化,因此我才擅自行事,還希望九哥不要怪責我!」
趙九無奈地歎了口氣,有些心灰意冷地說道:「我早知道你比他們都要強,沒想到原來你這麼強。你的英國人,是什麼意思?」
李國強看了一眼安泉,說道:「在網上委託的是英國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行了,不用再往下說,我馬上讓小黑帶人過來,先保護好飛凌小姐再說!」趙九打斷道:「如果這個事情跟英國人有關,那我肯定不會再往下執行了,我趙九雖然混蛋,但還沒混蛋到出賣自己同胞!」
「九哥,對不起!」李國強說道:「一朝兄弟,今生是兄弟!」趙九又歎了口氣,說道:「不過今天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沒辦法留你了,小李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安泉沒有再理會趙九,而對著李國強說道:「老李,你也復原了?」
李國強似乎對趙九還有歉意,考慮了一下才說道:「九哥,這幾個月多虧你的,以後九哥有什麼事要國強做的,儘管吩咐。今天的事情,是國強的不對!」
剛才那位一直想著飛凌簽名的小弟,從地上撿回了槍後一直在聽幾人聊天,終於找了個機會說話。不過他一句話就讓所有人昏倒,他是這麼說的:「九哥,還綁不綁了?不綁的話,我的簽名怎麼辦?」
於是在十字路口,一場關係複雜的綁架事件,在飛凌清脆的笑聲中化為烏有。不過與飛凌笑個不停比起來,還在劇場後台的方綺三人和滬東影視的職員們,卻沒有一個笑得出來;因為從飛凌消失到現在足足有兩個半小時了,沒有任何消息反饋,讓方綺等人擔心不已。
在小黑幾個人的狙擊槍下,勉強生存下來的幾個跟蹤組,因為沒有周全的準備,現在已經完全陷入到了倫敦老城區的迷宮裡。偏偏不知為什麼,神態與安泉和飛凌相似的人,總是會適時地出現在它們面前,所以包括黑手黨成員在內的幾組跟蹤人員,被引到了老城區中心附近的一家教堂裡。
幾組跟蹤人員中,剩下來的,只有意大利黑手黨的五個人,美國老牌僱傭軍組織地獄火的四名外圍成員,英國本地被僱傭的三個小混混,四個一看就知道是俄羅斯專業軍人的大漢,還有兩名居然是風情萬種的歐洲美女。
一共十八個人被刻意地引到了老教堂門口之後,立刻有就了接觸。幸好不久之前在跟蹤飛凌的時候,多少都有些熟悉,因此倒也沒有引發衝突,反而迅速達成了一個簡單的協議:各自行動,互不干涉。
教堂是典型的歌德式建築,因為破舊,彩繪玻璃窗戶已經有不少玻璃缺失了:正中的十字架和裸體的耶穌,似乎也沒有太多的聖光和神力,倒是持續不斷的滴水聲,正從耶穌像的正下方傳來,水滴在地上的聲音,在安靜的教堂裡顯得特別的刺耳,特別是在大家都很安靜的時候。
好奇心是不心國籍的,分四個小群體的十八個人,很快都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個滴水聲傳來的地方,從教堂的入口到十字架的位置大約有五十米的距離,相信這個教堂在剛剛建成的時候,是一個很豪華、很氣派、很有品味的地方,可惜時間的流逝,將一切的榮耀都化為塵土。
當十幾個人走到十字架下時,英國本地的三個小混混已經尖叫起來了,因為滴在地上的,並不是水,而是鮮血;釘在十字架上的也不是耶穌,而是一個手足都被五寸長鋼針釘住了手腳和下體的裸體少女,看年紀應當不超過十七歲。
聖詩的吟唱聲開始在教堂裡響起,一枝又一枝的白色蠟燭開始被點燃,原本陰森的教堂逐漸籠罩在了蠟燭黃色的光芒當中,可惜十字架下的十幾個人,已經就不出話來了。俄羅斯的大漢都將手伸進了懷裡,不過並沒有馬上拿出武器,因為他們來這裡的目的,不過是跟蹤飛凌,並且取得某種飛凌帶在身邊的物品罷了。可惜正是因為這一下的遲疑,他們的手就再也沒有伸出來的機會了。
「以聖父、聖子、聖靈的名義,將一切邪惡全都消滅!主教導我們,主指引我們……」一個年輕少女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在這種妖異的氛圍裡,十幾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望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在一片迷茫的燭光中,一位年紀不足二十歲的少女,赤裸著身軀,正捧著白色的蠟燭,緩緩向他們走來,口中吟唱著聖經。
三位倫敦本地的小混混已經渾身發抖地半癱倒在地面了,而五名意大利黑手黨的成員,眼神中則充滿了絕望的神情;俄羅斯人和美國人沒有太大的反應,幾個美國人甚至吹起了口哨,眼神向少女的下體和乳房看去。
「如果你們犯了罪,主將懲罰你們!如果……」少女似乎並沒有看到眼前的人,眼神迷離地走到了十字架下,站在十字架下的血泊中,轉身對著大家,繼續喃喃念著各式各樣的聖經語句。
十幾個轉身注視著少女,少女裸露的身軀散發著妖異的氣息,將十幾個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去!
「主無所不能……」少女捧著蠟燭的雙手逐漸分開,左手繼續持著蠟燭,而右手卻出現了一把閃著亮光的短匕首,隨著連續不停地朗誦聖詞,少女將匕首刺入到了自己雪白的胸膛裡。
不同國家的十幾個飛凌的跟蹤者,被少女突然的舉動驚呆了,美國地獄火僱傭軍的外圍成員反應最快,迅速將手從口袋中抽了出來,手裡都握著槍,可惜他們再也沒有開槍的機會,因為他們的身後,都站著手捧蠟燭的白衣信徒,他們將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刺入到了眼前侵入者的軀體裡,十八個人的生命,瞬間就交給了他們的主。
十分鐘後,自殺少女的屍體被釘在了十字架上,而十八具再沒有任何生命氣息的屍體和之前十字架上的少女,則被很有條理地裝進了垃圾袋,被另外一些白衣人抬出教堂。
一場血腥的祭典,就在這個破舊的教堂裡完成了。
這時的十字路口,安泉正在與趙九一行人話別,明顯再待下去也只是影響飛凌小姐與安泉的兩人世界,不論是心情感激的趙九還是拿到親手簽名後情緒激動的小弟,都明白這樣一個簡單的道理。因此再確認了兩回不需要趙九的人負責保護後,大家告別安泉與飛凌,各自離去;而李國強當然沒有再與趙九走在一起。
杜飛勒拖著鄧先適時地從民居裡出來了,很大聲很囂張地叫住了安泉,喊道:「安泉,你丫想怎麼樣?不請老子喝酒就想跑啊?」
安泉轉頭微微一笑,說道:「現在太晚了,過幾天我再找你喝酒吧;而且安吉爾那邊的事情,搞定了沒有?」看到杜飛勒笑而不答,安泉才發現被摟著肩膀站在一邊的,居然是飛凌親衛隊四大天王之一的鄧先。笑了笑,安泉續道:「這麼久沒回去,方小姐和依依肯定擔心了,老杜,我們的酒下回再喝吧。」
杜飛勒早知道是這樣一個結果,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大聲說道:「行,沒有問題,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好了,你先送飛凌小姐回去休息吧!」刻意加重了「休息」兩個字的語氣,杜飛勒曖昧地給安泉使了個眼色。
安泉神色不變,很自然地摟住飛凌的腰,慢慢向來時那座橫跨泰晤士河的橋走去;路過三個日本人屍體邊上時,還吐了吐口水。
看著安泉和飛凌離開,鄧先也準備告辭了,正要開口說話,杜飛勒已經很直接地再次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很客氣地說道:「鄧大記者,我想請你去拍幾組相片!」
在鄧先驚訝的眼神裡,從一開始就微笑著的杜飛勒,臉上已經沒有任何的血色,嚴肅的表情和憤恨的眼神讓鄧先想從杜飛勒的身邊逃開。
「已經找到了所有的十九具屍體,從教堂裡出來的一百七十四個人,都進行了臉部曲線繪製和人體掃瞄,記錄了體味並且進行了專人負責的跟蹤,獵魔行動第四個步驟開啟!」杜飛勒一直戴在耳朵裡的超微型內耳耳機裡,傳來了杜飛勒最得力的手下,同是中國人的賈力冷靜甚至無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