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大俠 第三十一章 蠱惑

  袁忠義並未對雲霞隱瞞自己的姓名,因為在籐花口中,他其實是個忍辱負重在茂林郡憑武功做內應的「自己人」。

  蠱宗這邊的陰毒手段大都是圍繞著下蠱展開,真論心計和演技,此前一直高高在上做聖女的,自然不是千錘百煉出來的袁忠義對手。加上她心中早已亂了方寸,在袁忠義身邊耳濡目染許久的籐花,對她也應付自如。

  其實巫蠱之術,本就是西南邊疆蠻夷女子為求自保才代代研習出的本領,出自同源,只是後來成事做大,又為了妖蠱王不得不引入男性參與,導致兩派分裂,成了如今的巫門和蠱宗。

  能在這樣的勢力中拚命向上爬的,除了資質過人之外,本就得是野心勃勃的蠻女,才能一心撲在這種事上。

  巫門至今仍保留著女子主導的結構,而蠱宗卻漸漸被男人掌控住了一半。

  那麼素娜對此不滿,進一步想要除掉丈夫重塑蠱宗,也就合情合理了許多。

  一個謊話往往要用許多謊話去圓,但要騙一個所知甚少又心神大亂的年輕姑娘,圓謊其實容易得很。

  那位倖存的「姐姐」聲淚俱下的控訴,足以讓雲霞這段時間只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那些。

  迷心蠱帶來的渾渾噩噩,被她當成姐姐受創過重。

  而親手取出來的楊花蠱,和姐姐聽到的話,則坐實了此事必有護法以上的人參與。

  護法如今還剩兩個,女的督娜,是蠱師的護衛,男的麥素忒,是蠱師的堂弟。

  這樣的局面下,袁忠義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說漏嘴才能露餡。

  不過即便優勢巨大,他依然不忘提醒自己,小心駛得萬年船,言多必失,與雲霞一路過來,便只是和籐花軟語親暱,做出一副被她迷住的樣子,就算各種討論雲霞故意換了漢話來講,他也極少插言。

  為了不連累同寨父老,雲霞並未久留,將姐姐托付給可靠的人送去遠方寨子後,就把其餘家人屍體一捧大火燒掉,與袁忠義一行離開。

  她滿心仇恨,卻不知該如何去做,只是惦記著沒有隨身的兩隻火神鼬,才沿著之前被帶走的路線返了回去。

  袁忠義擔心蠱師帶人過來再抓,便讓籐花勸她改道,換了另一條僻靜小路繞行。

  「真要碰上,我就和他們拼咯。」直到傍晚,雲霞仍憤憤不平,只是身上既沒兵器也沒蠱毒,兩隻火神鼬不在,她真遇上麥素忒,也是被手到擒來的命。

  袁忠義默默烤魚,任籐花在那兒明裡軟語安慰,實則暗暗挑動火氣,推波助瀾。

  「我就說此前北邊的明明幾乎沒有還手的份,怎麼忽然就厲害起來咯。素娜這個賤婆,竟為了自己那點豬頭毛一樣的利,就將這麼多寨子的好姐妹都賣咯!」雲霞果然越說越氣,最後一拳打在地上,揚起一片微塵。

  袁忠義趁機套話,問了問她內功底子。

  雲霞的確會五毒陰經,只不過她醉心控蟲煉蠱,和籐花其實志趣相投,練武不勤,至今也只有三重境界而已,功力比起靈童差了一截,單打獨鬥切磋起來,比籐花強出不少,但比瑪希姆那個護法還要略遜一籌。

  她對自身武功並不太在意,但畢竟也是練武的,眼力總還是有,光靠被救出來那一下,就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功夫了得,因此言辭之間頗為客氣。

  對這種年輕女子,從來都是攻心為上。只要她心裡有了你,動了真情意,人都會從頭到腳給了你,何況區區五毒陰經。

  蠱宗這邊女子大都強勢,對軟弱無能的男人往往看不入眼,雲霞與靈童不和,就是嫌那傢伙婆婆媽媽忸忸怩怩不成個漢子模樣。

  袁忠義單講形象氣質,那自然是不成問題。

  而和籐花的關係,在這邊也不算什麼障礙。

  此地各寨男人雖然攝於蠱宗威懾大都不敢左擁右抱,但有些本事的,幾乎全部找著情人,有些風騷的娘們,同時跟幾個男人私會也是常事。

  而蠻女們搶起男人,也頗為直率,強弱分明的,弱的便要自動退出。大體相當的,索性便讓男人走婚,白日各過各,入夜各憑本事勾搭,讓男人選地方睡覺,這叫串門公。

  戰事一起,年輕男人少了許多,有些串門公到了晚上,都要拿竹筒搖簽,才能選出個過夜的地方。

  蠱宗裡雖男女數量約莫相當,但生長在這種環境,雲霞想必對搶男人和分男人不會有什麼芥蒂。

  所以這一晚,袁忠義拿出渾身解數,在遠遠的小河邊將籐花日得大呼小叫,最後硬是喊啞了嗓子。

  蠻荒邊陲,女子衣裙都露著小腿的地方,男人有本事將伴兒肏得死去活來,那可絕不藏著掖著。

  等抱著渾身癱軟酥沒了骨頭的籐花回來睡覺,袁忠義特地跟還守著炭火的雲霞道:「對不住,籐花嗓門大了些,擾到你了,我這人……心火亢進,陽盛至極,一天不和她親熱,就身上難受,你多擔待。」

  雲霞面頰發紅,裝作是被烤熱的一樣擦了擦汗,不敢看他,只是道:「沒啥,籐花……挺好。你也挺好。你這樣的猛男子,的確不像是北人。」

  他肚中暗笑,心道可惜在下偏偏是純正無比的北邊中原人,武功比你們蠻子高,雞巴還比你們蠻子強,等日到了你,非要叫你離不開我胯下。

  其實懷中還揣著賀仙澄給的九顆強效麻心丸,這會兒雲霞毫無防備,勸她提神的話,必定會乖乖吸入。

  可袁忠義並不想用。

  賀仙澄控制人的手段,他才不想讓蠱宗聖女這麼好的寶貝被染指。

  籐花煉蠱本就有些獨木難支,有了雲霞給她當幫手,一旦找到合適地方,抓夠女人養起百煉蟲,幾樣邪蠱,今後可就再不會缺了。

  至於這強效麻心丸,等收拾了飛仙門,他自會扶植個比賀仙澄好控制的,源源不斷供來。

  眼前,他還是更願意讓女人對他的雞巴上癮,而不是那麼個黑藥丸子。

  為了炫耀能力,黎明之前,袁忠義又悄悄把籐花抱去遠處河邊,親吻撫摸捏乳揉陰讓她邊洩邊醒,跟著一口氣肏到太陽升起,日出了日來。

  雲霞不是聾子,顛沛流離之際睡得又輕,自然被吵醒,大半個時辰無眠。

  看她精神不佳,這天再上路,袁忠義讓籐花騎馬摟著她。兩女一個腰酸腿軟,一個頭腦發昏,倒正適合互相幫扶。

  兜了一大圈,袁忠義先穿過林子探路,確認那幫人都已經走了,才叫雲霞和籐花過來。

  看地上痕跡,的確是雲霞一離開,他們就折返回去,還有不少人四面八方追查蹤跡,看來是惟恐雲霞叛變。

  雲霞不知道袁忠義在看什麼,逕直走向自己之前被綁著睡覺的地方,二指彎曲伸進口中,吹了一個響亮的呼哨。

  不久,就見一個火紅的身影離弦之箭般撲了過來,一頭扎進雲霞懷中,縮成一團來回打滾。

  雲霞卻並不見多少喜色,皺眉將那只火神鼬後頸一提,問道:「怎麼就剩你了?」

  那畜生彷彿通曉人性,口中嗚嗚輕哼,毛茸茸的尾巴也夾到了腿間。

  雲霞將它放下,它身子一擰,就帶路一樣跑在了前面。

  不多遠,他們就找到了另一隻公鼬。

  這雲霞精心餵養出的靈性毒物,卻已橫屍在地,小小的腦袋像是被人踏扁,張大的嘴巴伸長了舌頭,吐出一大片血。

  但在它旁邊還倒著兩個蠱宗弟子,看來這畜生的毒性已經烈到靠解毒丸抵抗不了的地步。袁忠義暗道一聲慶幸,心道多虧那一晚探虛實的時候已經服了噬毒蠱,不然要是靠解毒丸,如今怕已連屍體都爛嘍。

  母鼬嗚嗚咽咽繞著屍身轉了幾圈,跳起到雲霞懷中,又再蜷成一團。

  雲霞雙目含淚,垂手摸了一下那軟軟肚腹,輕聲道,「幸虧你懷著小傢伙。不然……我可不知道怎麼辦了。」

  大概是轉念想到這一窩小鼬未出生就沒了爹,她氣得深吸口氣,拉開腰間皮囊讓母鼬鑽入,憤憤道:「北邊的,你……有辦法幫我報仇麼!」

  袁忠義略一沉吟,暫且克制了一下,柔聲道:「你說,我要如何幫你?」

  「你功夫好,替我將那些惡人都殺咯!」雲霞終於還是沒忍住哭了出來,掩口抽泣兩聲,一擦眼淚,挺直腰背轉過身來,道,「你為我做成這件事,我今後給你做牛做馬,你說啥就是啥!」

  這時候的氣話不能太當真,袁忠義做出沉吟模樣,趁雲霞擦淚,給籐花遞了一個眼色。

  籐花如今察言觀色的本事在他身上已經非常熟練,馬上過來面露擔憂之色,搖頭道:「可素娜武功好,還一身厲害的毒蠱,袁哥去找她麻煩,不是送死麼?」

  雲霞想了一會兒,咬牙道:「先殺麥素忒,我們女人嫌噬毒蠱會讓人發騷,不愛帶著,主要靠解藥,麥素忒是男護法,身上肯定備著!殺了他,我把噬毒蠱給你吃!」

  袁忠義點了點頭,道:「這主意倒是不錯,那麼,如何殺麥素忒呢?」

  雲霞扶著樹幹想了一會兒,道:「回總壇!素娜把麥素忒留在那邊,指揮人清理呢。那裡除了些干苦活的,就只有兩個部主和麥素忒,你武功這麼好,先出手偷襲,肯定能成!」

  「可那也是個護法啊,我要是中毒……」

  「我幫你解!」雲霞急匆匆道,「我有辦法!」

  籐花皺眉道:「什麼辦法,你的東西不是都被他們搜走了麼?」

  雲霞猶豫一下,道:「我練的是五毒陰經,我……就能幫男人解毒。」

  「哦?」袁忠義來了興致,好奇道,「內功還有如此效用?」

  雲霞臉上發紅,最後一頓玉足,扭開頭道:「這功夫本來就是為了妖蠱王準備的,起步光各種草藥就得吃不知多少。」

  籐花身為部主完全沒有聽過,疑惑道:「真的?可藥吃進肚子裡……轉天就都拉了,咋個解毒喲?」

  「吃了之後,就要練五毒陰經。」雲霞既然開了口,索性說下去,道,「那妖蠱王到底也是毒蟲,在倆人屁股中間吸精氣,他倆怎麼能不中毒?解毒丸不起作用,光靠噬毒蠱,那臭蟲子拉的毒往哪裡排?所以最後,就是要靠早早練五毒陰經,把下邊直接練成個藥囊。具體是啥東西能解毒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吃了藥練了五毒陰經,你只要還有口氣沒死,雞巴還能硬,那不管你什麼毒,我跟你日一次,我洩了,你就解了。」

  看來這是教主夫婦僅對接班人傳授的秘密,籐花也是第一次知道。

  雲霞瞪著眼道:「那敖思耳沒有半點男人氣概,我早就想,他要中了毒,我就叫他毒死,絕不讓他拿逍遙蠱啊楊花蠱啊來騙我的屄。不過你這次是為了幫我,我為你忍下痛,也是該的。」

  看她神情,似乎討厭那位靈童,不僅是對方模樣不合心意,也因為知道男女交歡,女人破瓜會痛。

  可惜啊,你要給了他,興許痛得還輕些,我這根大龍,還不知要把你的小山澗弄成什麼樣子呢。他心裡暗笑,口中道:「這……我可得跟籐花商量一下。」

  雲霞板起臉看向籐花,忽然拉開架勢,脆生生道:「籐花,來,你不答應,咱們先打一架。」

  籐花一縮脖子,「我不跟你打,你要看上我男人,我……跟你分就是。」

  雲霞面紅耳赤道:「我不跟你分,他要中毒,我讓他日一下給他解了。蠱宗的毒,只有這法子能全都解掉,比噬毒蠱都厲害。」

  袁忠義沉聲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遲,咱們出發吧。這次快些趕路,免得素娜帶人回去總壇那邊。」

  他路上盤算,自己有噬毒蠱在身,要是為了騙雲霞的身子假裝中毒,萬一遇到赤毒蠱那樣徵兆明顯的,反倒容易露餡。

  不如直接將麥素忒打死,滅口不留後患。

  至於中毒跟她交歡這個,找更合適的機會就是。她的屄既然能解百毒,那便更不可能放過這個寶貝。

  雖說素娜應該也有同樣功能,但三十多歲老騷貨,怎麼比得了十七歲正當年的小緊牝,只要長了屌的,都知道該怎麼選。

  這次趕路,雲霞知道捷徑,領在前面騎進林中,七繞八繞,路上匆匆吃了點寨子裡帶出來的粗糧餅,不及午後,便到了總壇附近。

  圍牆被燒塌了一半,裡面建築十不存一,雲霞還是頭一次看到,被袁忠義抱上樹梢遠遠望見,一時竟有些呆了,喃喃道:「怎麼……會這樣發瘋哩?這是……多少年的積累呀……」

  籐花小聲道:「素娜自己設的計,要我說,她興許把寶貝都提前弄走了呢。」

  雲霞握緊拳頭,憤憤道:「難怪只是聽到風聲,飛仙門要來,就說她們要殺我家裡人給死掉的母驢報仇,原來……就是為了激我回來,怕我在北邊不方便動手!」

  袁忠義鬆了口氣,心知當一個人到了自己主動找借口不需要他來圓謊的時候,那念頭便已根深蒂固,若是來人拿出證據跟她爭辯,反而要讓她怒火更盛。

  既然要裝作畏懼毒物的樣子,他略一沉吟,先將雲霞帶遠一些,與她商議如何出手。

  雲霞江湖經驗雖然不足,但腦子還算靈光,袁忠義一番引導暗示,不多時,就讓她自己主動把法子說了出來。

  他裝作完全不知,大喜應和,連連誇她心思機敏,不愧是蠱宗精銳。

  事不宜遲,兩個蠻女立刻依計而行,將袁忠義帶在身後,直接從大門正路,快步邁入。

  麥素忒正在指揮干苦工的蠻子收拾廢墟,想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倖存的物件。

  可惜僅有的倖存材料原本在籐花腰上的口袋裡,為了騙聖女,他們只挑出些金貴好藏的收著,剩下的,一股腦都扔進了河。

  雖說此刻雲霞身上沒有令牌,但在總壇幹活的大都是附近寨子徵召或從蠻兵借調,大半都認得聖女。

  麥素忒身邊的部主,當然更是不會搞錯。

  雲霞按照商量出的辦法,氣勢洶洶快步接近,等有人發現,麥素忒回頭,便厲聲喊道:「麥素忒!你勾結飛仙門的母驢,出賣聯軍和各處寨子,今天就要你死在這裡,給被屠了的寨子抵命!」

  喊聲中,雲霞雙掌一錯,飛身撲上。

  部主和苦工不知所措,按規矩,聖女當然比護法要大,可之前不是都說聖女被抓,出了大事麼?

  就連麥素忒,也猶豫了一下。

  他當然不是心裡有鬼,而是不明所以。

  忽然被扣了那麼大一個罪名上來,他當然第一時間便是要憤怒辯駁,而不是將雲霞置於死地顯得做賊心虛。

  於是他出手留了三分餘地,也沒有去摸身上的兵器。

  這就夠了。

  整個蠱宗,沒有人能在出手留三分的情況下打贏袁忠義。

  更何況,袁忠義還是偷襲。

  醉仙步法施展開來,《不仁經》運功到頂,一招望月掌,就印在了麥素忒的胸前。

  他將真氣一勾,吸住麥素忒不讓他飛出,反手擰住他喉嚨不讓他說話,扭頭看向雲霞,道:「你來親手報仇!」

  雲霞一記耳光扇在麥素忒臉上,跟著抽出他腰間還沒拔出的彎刀,雙手握緊,怒吼一聲橫劈而過。

  鋒利刀刃一下便將他攔腰斬斷,肚腸淋漓流下,血漿當即洩了滿地。

  雲霞舉起手裡的刀,大聲道:「麥素忒勾結外敵!罪有應得!你們全都走,都去教主那裡,去告訴他,麥素忒反了,素娜也反了!他們姐弟倆勾結,要搶蠱宗,所以才設下毒計坑害我!你們去啊!」

  看她精神有異,下手無情,尋常苦工早就轉身邁開腿跑了起來,那兩個部主也當即溜了一個。

  剩下那個老成些的哆嗦著道:「聖女,你……你這話是從誰那兒聽來的?蠱師……為啥要害你呀?」

  「廢話恁多!」雲霞直接換了漢話,忽然一刀劈下,將那猝不及防的部主也砍掉了腦袋,「看來也有勾結,死不足惜!」

  遠處還有沒跑的蠻子,當即驚叫著一哄而散。

  看這情形,也不知道能有幾個信雲霞所說。

  不管怎樣,主要目的達到,袁忠義示意籐花,籐花立刻上前提醒,道:「雲霞,這地方不能多呆,趕緊搜身,拿著東西走吧。」

  雲霞這才如夢初醒一樣渾身一顫,丟開手裡的刀,蹲下就去搜麥素忒的屍體。

  可竟連解毒丸都沒找到一顆,倒是部主身上搜出了兩顆解毒丸,但已經被血泡透,沒得用了。

  袁忠義猜測,多半是蠱師擔心下面的人被偷襲搜走東西,暫且先將能收繳的都收繳了。

  不過這在雲霞看來,又是做賊心虛的表現。她憤怒地踹了屍體一腳,道:「什麼好用的都沒有,麥素忒肯定是把噬毒蠱吃了!要不是為了跟自己人動手,他好好的吃噬毒蠱做啥!做啥啊!」

  袁忠義微微側目,心中暗想,今後若是真把這女人帶走,必須得設法讓她服籐花的管才行。否則她情緒這般容易失控,會成為一個拖累。

  她若服籐花,皆大歡喜。

  若是不服,那就不如將五毒陰經讓籐花練了,把這個棘手丫頭直接送離世界為妙。

  等雲霞發洩一陣,諾大的總壇廢墟,除了他們已經不剩半個活人。籐花柔聲道:「咱們趕快走吧,剛才逃了的人裡,肯定有去報信的。素娜手邊人多,咱們還惹不起她。」

  雲霞木然點了點頭,轉身時候在袁忠義臉上瞄了一眼,彷彿若有所思。

  但之後她什麼也沒說,只是跟著籐花,三人一起迅速離去。

  他們並未離開太遠,取了馬匹後,三人兩馬繞到山崖後側,袁忠義施展輕功攀籐而上,猴子一樣登頂,跑去另一側,往下觀望。

  看素娜他們沒有過來,袁忠義這才原路下山,與籐花帶著驚愕的雲霞,在附近找了個地方歇腳。

  怕雲霞看出什麼端倪,他在洞裡鋪乾草時,還不忘說道:「我就知道那山我一定上得去,咱們就在這兒落腳,你們等著,我去捉頭狼來宰了,夠吃兩天,晚上我再去看看,素娜得了信兒,應該會來。」

  籐花點頭道:「嗯,畢竟這是她的共謀,又是堂弟。」

  雲霞神情有些恍惚,靠在洞口,看來已經從殺人復仇的激昂情緒中冷靜下來。

  大概是她過往靠毒物殺人更多,忽然親自手刃兩人,軟皮靴子上猩紅猶在,估計受了不小衝擊。

  還是說,她終於發現哪裡不太對勁了麼?

  不過到了這個地步,袁忠義已經不再擔心她忽然發現什麼破綻。

  人是會欺騙自己的。

  迷途知返回頭是岸其實難上加難,以大多數人的心性,一步錯,就只有步步錯下去。

  袁忠義忙完回來,倒在乾草鋪上,拉過籐花讓她臥在自己懷中,閉目養神。

  只要不讓雲霞有被抓來帶著的感覺,他就相信,這女人絕不會主動走掉。

  當然,他眼睛雖閉著,耳朵卻沒合上。

  雲霞真要打算偷偷溜走,那他還是要出手抓回來,捆好堵住嘴,撕破臉把她當個會解毒的肉娃娃用。

  就是帶著有些不方便,實在不行,乾脆趁著圓鏡膏還多,砍了她四肢,交給籐花背走。

  大概是《不仁經》的效力所致,一想到嬌媚少女被做成個人彘,如戚夫人一樣淒慘的模樣,他竟心底湧上一股奇妙快意,胯下陽具都跟著豎了起來。

  反正此刻沒事做,他乾脆推推籐花,叫她去讓雲霞先迴避,兩人在乾草上面翻雲覆雨,大肆折騰起來。

  袁忠義一邊日著銷魂蜜螺,一邊也沒忘了聽外面雲霞的動靜。

  迷茫中的前聖女並未走遠,就在洞口外面,靠山坐著,一直靜靜聆聽,眺望遠方,只在大半個時辰過去後,才微微皺眉,略顯著惱地將手,伸向了自己大腿之間……

  那輕微喘息淹沒在籐花的放浪淫叫之下,但袁忠義刻意聽著,自然盡數捕捉。

  將養半日,天擦黑時,袁忠義又獨個跑了一趟山頂,張望一眼下面。

  素娜依然沒有出現,不知道是人手太多速度太慢,還是覺得人死不能復生,覺得危險準備逃走。

  他等到入夜,暗自決定,明日早晨還不見素娜過來,就另外商量計策,不能一直在此守株待兔。

  素娜貴為蠱師,算是附近幾十個蠻夷部族的精神領袖之一,久居高位且大權在握之人,可能不夠聰明,但一定不會忘記謹慎。

  袁忠義沉思片刻,除了隨機應變,倒也拿不出什麼具體主意。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素娜的下落才談得上後續。

  幸好,次日一早,袁忠義拋下起不來身的籐花,和一臉異樣守著籐花的雲霞,再次攀山觀望的時候,總算看到了期待已久的蠱師素娜。

  很多人會犯一種致命的思維錯誤,那便是以自己的眼界,作為衡量的標尺。

  沒見過可以開碑裂石的掌力,便當這種武功均是山野傳說。

  沒見過可以攀上這種崖壁的輕功,便不會相信有人可以從這邊來去自如。

  素娜是蠱宗中武功最高的人。

  她雖不曾刻苦修煉身法,卻在長久的優越感中不覺養出了令人盲目的信心。

  西南邊疆沒有人能從這道巖壁上下,她也不能,那麼,便不會有人能。

  所以這道天塹,依然是她心目中的絕好屏障。

  於是,素娜要住的銀頂大帳,便搭在了崖壁與剩餘那段高牆的夾角之中,督娜和敖思耳的兩頂皮帳左右分列,將她的護在中間,八十名精壯弟子與一百二十個蠻兵分作五組,輪流在附近巡視,另有二十名女弟子一樣分為五組,輪流守在帳外。

  這佈置幾乎天衣無縫,僅有一處漏洞。

  那便是一旦有人能從絕壁上下來,就到了素娜大帳完全無人看守的背面。

  這營帳再怎麼華麗,也不過是打樁固定,內鋪皮毛的無根之房。莫說是袁忠義這樣的武功高手,即便是不足十歲的頑童,只要找到下樁處之間的較松處,也能掀起鑽入。

  而且,他們沒有安排毒蟲。

  可能是知道聖女到了對手那邊,覺得尋常毒物不起作用,索性不再安置。

  袁忠義在山頂趴伏,如此推測一番,一直暗暗觀察了一個多時辰,確定素娜並沒有離開的打算,像要在此等待什麼,才悄悄退開,仍從另一側緩緩攀下。

  他為人多疑,路上就一直在想,素娜為何回來,還就地安頓下來。

  是要為她堂弟報仇麼?

  回去跟雲霞講了這邊的情形,告訴她是不是可以今夜動手。

  雲霞蹙眉思索片刻,小聲道:「我當然是想殺了她,可我總覺得……素娜不是這麼大意的人,這裡頭好像有鬼。」

  「你想想,她會不會有什麼看家手段?」袁忠義深知,堂堂一個宗派的首領,手上必定有什麼不傳之秘,噬毒蠱這種護法都能用的解毒物,恐怕還不至於被教主蠱師他們看在眼裡。

  「我又還沒接位子,哪裡知道喲。不過我們都從小隨身養著毒物,我是火神鼬,敖思耳是融骨蜂,教主和蠱師八成也有,不過我沒見用過,不知道是啥。」

  籐花擔心道:「袁哥,咱們還是再等機會吧,素娜好厲害的,那個懸崖你又沒法帶人下去幫忙,太危險咯。」

  袁忠義想把素娜抓回來交給雲霞處置,那峭壁他勉強能帶一人上下,要多帶一個,便如何也辦不到。背面這邊還能趁蠱宗留意不到鑿些借力踏腳的地方,或是用上繩子,可另一側就無計可施,想要夜裡偷襲,便只能袁忠義獨個下去,頂多帶上一個,留在山頂接應。

  雲霞沉吟片刻,還是壓不下心裡恨意,道:「北邊的,你把我帶上山頂,我在上面照應你。咱們半夜偷襲她試試看。素娜不殺,我心裡這口氣能憋死我!」

  「袁哥……」籐花憂心忡忡,對他搖了搖頭。

  要是求穩,如此險境,素娜舉止又頗為可疑,照說應該再多觀望觀望。

  可袁忠義一路過來隨機應變,所向披靡,順風順水就沒遇到過什麼艱難險阻,饒是他再怎麼謹慎,也不免會過於樂觀。

  「咱們吃些東西,這就睡下,今晚子時,去抓素娜。」

  雖說要求在山頂支援的只有雲霞自己,但真到了時候,籐花還是擔心地跟了過去。

  為了給袁忠義節省真氣體力,他們醒來後先去附近寨子偷了幾條長索。他上去後,在大石上捆好固定,甩下長索,讓兩個女子自己攀爬上來。這也算是留了後路,真要得手將素娜抓住,上山容易些,下去時候就可以拿繩子捆著吊下去。

  月亮雖已不是最圓的時候,但還足夠照出下面的蠱宗眾人。

  袁忠義悄悄爬過去探頭一望,心中更是一喜,那些巡哨的看門的,竟然都遠遠離開了帳子這邊,把注意力全集中在沒有遮擋的一面。銀帳之外足足數十丈,根本無人。

  「你們留意著動靜,等我信號,我這就下去了。」

  該叮囑的都已叮囑好,袁忠義最後打量一遍,確認帳外並無埋伏,便返身順著崖壁無聲無息爬了下去。

  大帳之內,僅有一人的呼吸之聲。

  他屏息凝神,貓腰將銀帳掀起一縫,側身閃入。

  帳內極黑,袁忠義先蹲下讓目力適應片刻,但跟著就是一愣。

  他隱隱約約看到的那個輪廓,竟是坐在那裡的!

  他心裡一驚,這時就聽嗤的一響,幾道慘碧色的螢火飄然飛出,銀帳四角,登時便有四盞柱燈燃起,青森森的火光轉眼變為常色,映照出素娜並無幾分驚愕的淡定面容。

  看來,是被人守株待兔了。

  袁忠義聽素娜說了幾句嘰裡咕嚕的蠻語,忍不住笑道:「我知道你會說漢話,別講蠻子那套了,我聽不懂。」

  素娜一怔,眉心皺起,冷冷道:「你是中原人?」

  「算是吧。」袁忠義看她沒有呼喊求援的意思,緩緩站起,深吸口氣,感覺噬毒蠱並未運作,看來燈盞內沒有毒物,稍稍放心一些,道,「你知道我要來?」

  素娜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吃筍的蟲,總要往大筍上飛。」

  「你不叫人幫忙?」

  「山這麼陡,你能不靠繩索上下,叫他們來,也是送死。」素娜雙腿一挺,將身子撐起,摘下頭上珠玉銀冠,解掉手腕上兩條竹色編繩,「這是我蠱宗的大敵,我不來應付,還當什麼蠱師。」

  袁忠義頓時心中一寬,笑道:「憑你?」

  素娜忽而一笑,「自然是我。各處寨子出的事,都有好女子遭到姦淫,來的應該是個男人。對付男人,我還算擅長。」

  這一笑之間,她眼波流轉,神情忽而變得頗為妖媚。

  而她身上華服已去,穿的是頗具當地特色的勁裝短打,那筒裙不過剛能蓋住屁股,過半條雪白大腿就那麼毫不遮掩袒露在外,對襟上衣領口開得比袖子還長,多串木珠項鏈垂在乳溝,讓豐美渾圓的奶子半藏衣內,半藏鏈墜之後,若隱若現。

  這蠱師想必修過什麼邪媚功法,袁忠義才忍不住多瞄了兩眼,就覺胯下一緊,那條陽物竟不聽話地翹了起來。

  武功再高的男人,雞巴硬著,起碼要遜色三成。

  但袁忠義有辦法。

  他淫笑一聲,索性垂手解開腰帶,脫下了褲子。

  陽物不再頂著襠,只當腿間加了個甩棍,削弱頓時少了七分。

  素娜想必早就備著這勾魂攝魄的功夫,臉上妝容仍在,描眉畫目顯得分外風騷。蠱師若都要學這功夫,難怪選出的聖女接班人首先就要容貌夠美。

  看著這麼一個風情萬種乳挺臀翹蜂腰長腿的騷婦,袁忠義還真有點不知如何下手。

  他不知道,素娜卻知道。

  她忽然將裙擺一提,從胯下扯出那條包屄汗巾,嬌笑一聲揚手甩向他面門。

  袁忠義一直留心聽著外面,本還擔心燈火一亮外面就會來人,沒想到確實安安靜靜不見支援。他鬆一口氣,抬手接下那冒出淡淡女人騷味的巾子,放到鼻端一嗅,笑道:「我還當會有毒呢。」

  素娜卻不再說話,提膝頓足,飛起一腳便向袁忠義頭頸踢來,長腿如鞭,風聲獵獵。

  一聽就知道這女人功夫了得,他頓時不敢怠慢,展開輕功左閃右避。

  素娜一腿接著一腿,旋身橫掃不休,胯下那張牝戶,就像故意露給他看似的忽隱忽現。

  袁忠義色心已被她邪功撩起,不自覺便注目過去。這女人年紀雖長,下面那張小嘴卻不知如何滋養,生的鮮嫩嬌紅,誘人無比。

  他一個分神,胸口被腳尖擦過,陰寒真氣雄渾而來,幸好《不仁經》乃天下陰性武學的頂峰,海納百川,接下只是讓他呼吸一滯,後退半步,並未受什麼內傷。

  「喲,好厲害的北人!」素娜媚眼一橫,收腿換掌,嬌叱道,「有本事的,再來接我毒掌!」

  袁忠義頓時心中一喜,他等的就是素娜用毒,當即故意做出倔強模樣,一掌迎上,「好!」

  雙掌一對,內力正面較量,望月掌這功夫能力不足,袁忠義又故意沒運足功力,強吃下這個小小悶虧,順勢變招,指尖一勾,已運出廣寒折桂手,將她皓腕鎖住。

  「怎的,你要強姦我麼?」見他鎖臂逼近,素娜嫵媚一笑,忽然道,「那得問問它們答應不答應!」

  話音未落,她纖腰一扭,兩道青光從她短短衣袖之中迅疾射出,直撲袁忠義雙臂。

  袁忠義無心躲避,仗著噬毒蠱在身,仍繼續出招,將她小臂一壓推在胸前,拼著挨咬,將她狠狠按在地上。

  那是兩條淡青色的小蛇,左右一口咬中,便退向旁邊,和火神鼬顯然是一樣的路數。

  血肉中一陣麻癢,袁忠義趕忙分出一股真氣逼住,讓噬毒蠱迅速消化,肉慾隨之攀升,他只覺心火焚身,血氣亢奮至極,禁不住將她一壓,淫笑道:「你這寶貝毒不死我,沒想到吧?」

  素娜面色一變,張口便要叫喊。

  他志得意滿,一掌將她嘴巴按住,身軀一扭,便擠入她雙腿之間,喘息道:「本來要先帶你走,既然你主動露了屄,我就在這兒先日透了你!」

  「嗚嗚!嗚唔!」素娜嬌軀亂擺,媚態橫生的眸子中,恰倒好處地露出幾分哀求。

  若是袁忠義此刻冷靜謹慎,便能發覺不對。

  可他已經不知覺中了素娜的媚功,噬毒蠱的分泌,也讓他情慾沖頭。

  於是他亢奮一頂,便將碩大陽物,刺入到素娜嫩紅嬌艷宛如少女的春花美牝之中。

  還未觸到宮口,就覺馬眼之上忽然一痛,好似被什麼小蟲叮了一口,袁忠義大驚,急忙後撤,起身退開,低頭一望,就見一條幼蠶般的小小肉蟲,正咬在他的龜頭上,扭動著紫金色的妖異身軀。

  素娜咯咯嬌笑,起身道:「你有噬毒蠱,也消不掉我的紫金蠶。我不讓日的男人,日我,就得死。」

  噬毒蠱對上這紫金蠶,倒也不是全無用處,只是毒性太強,轉眼就吞噬到了極限而已。

  袁忠義後背汗出入漿,正要運功鎮毒設法逃竄,就覺渾身一冷,如墜冰窟,眨眼工夫,竟連雙腿都已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