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沁芳 第十八章 夜難眠

  抱歉因故忙了很久,事情總算告一段落,可以逐漸恢復更新了。

  雖說忙完之後有打算稍微休息個幾天。

  但時間點太不巧了。

  這陣子跑去休息,感覺會被誤會我在偷偷躲起來玩2077。

  所以還是開始加班碼字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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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載請盡量保留此段。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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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飄零眉梢微微一動,道:「林姑娘,這等指責,還是要有憑有據。空口白話,不行。」

  林夢曇低頭沉吟,為難道:「這……你要我如何給你提供憑據。藥紅薇必定已經處理妥當,而跟她合作的人,我連是如何出手的都沒看到。」

  「那你為何敢來找我?我也是坐在桌邊吃飯的。」

  她自信一笑,道:「我相信絕不是你。」

  「哦?何以見得?你沒看,我隨時可以一劍殺了你麼?」葉飄零眸子一抬,濃烈殺氣席捲而去。

  林夢曇雙腿一軟,連忙扶住旁邊院牆,不自覺摀住心口,面色慘白,駭然道:「別……別殺我。」

  顫聲說完,周邊殺氣消散,她才發覺不對,知道露了怯,心念急轉,趕忙整理神情,嬌嗔道:「葉少俠,你嚇我。」

  「但你若說不出好理由,我真會殺了你。」

  「我師叔死後,你是第一個搶上去驗屍的。」她定了定神,抬頭道,「我相信你心裡沒鬼。而且,你和燕逐雪,都將一切付出給了劍,我雖然武功遠不如你們,可我也算有幾分眼力,讓你在桌子邊坐的位置隔空打暈我師叔,應該很難。」

  「不錯。我倒是能在那個位置一劍殺了她。」葉飄零將劍掛回腰側,道,「告訴我,你覺得藥紅薇是如何做的?」

  林夢曇面現喜色,忙不迭道:「五毒瘴乃是巫門用五種不同瘴氣混合精煉而成,焚粉成煙,劇毒無比。若以陰寒內功合攏毒氣,可凝成毒絮,放入瓷瓶,不開蓋則數月不化。一旦拔開,則會迅速化回原形,即便是武功極深之人,不小心吸進去,也少不得癱軟數日,大耗內力。我師叔武功差勁得很,嗅上一些,沒有內力自保,自然當場一命嗚呼。」

  「因此,這五毒瘴最適合收納的地方,便是醒神香的藥瓶,若是將毒絮用米漿黏在瓶塞下面,見人暈倒,上前假作救助,拔開塞子不拿遠,叫人將毒氣和醒神香一起吸入,便會中毒。我先前想不通,藥紅薇到底是如何算到,師叔會在那時暈倒。後來忽然覺得不對,才恍然大悟,師叔武功差勁,當時氣色又極差,若有人適時給她一擊,她哪裡承受得住?」

  葉飄零此刻問道:「你覺得是誰?」

  林夢曇的表情登時一凝。

  葉飄零又道:「你應當知道,藥紅薇是你們百花閣的人,她若不是受人指使,為何要來滅口你的師叔?她的同謀,比她重要得多。你只將她揪出來,毫無意義。」

  「可……我沒看到。」

  他冷冷道:「那我要如何護你周全?將所有來找你的人,都殺了麼?」

  林夢曇微微一縮,目光略顯幽怨。

  她聽房半晌,還覺得這位葉少俠也是個風流貨色,尋思自己身段修長容貌甜美,才抱了更大希望。

  哪知道這男人出來之後,眼神就一直冷冰冰的,還放出殺氣嚇她,絕不是對她有意思的模樣。

  「你若能找出藥紅薇的搭檔,我還有興致幫你一幫。只是如此,那你還是請回吧。我分不出,你到底是真心求助,還是拿藥紅薇的命做由頭,來我身邊另有圖謀。」

  「我……我回去,也會被他們滅口的。」林夢曇大驚失色,追近幾步,顫聲道,「我師叔的屍體被我切開了鼻子,旁人即便不知道,藥紅薇也必定明白我做了什麼。她若與那位搭檔聯手,我……必死無疑。」

  葉飄零頭也不回道:「找燕逐雪。她不是和我一樣,絕非打暈你師叔的人麼?你請她護著,定能安然無恙。若清風煙雨樓的名頭都保不住你,你找我,只會更糟。」

  「更糟?」

  他淡淡道:「燕逐雪會為你收屍。我不會。」

  「葉少俠,請留步!」林夢曇不敢跟得太近,情急之下,大聲叫住他,雙手顫抖著扯住衣領,微微用力,露出一小片溫潤白膩的頸窩,「雨兒姑娘能做的,我……也可以做到。即便如此,你也不肯救我麼?」

  葉飄零目光在她頸子略略一掃,道:「我想救的人,必先自救。」

  林夢曇一怔,道:「我這不正是在自救麼?」

  葉飄零道:「藥紅薇可是你的對手?」

  「論武功,她不如我。用藥,也是我更勝一籌。她精研的,乃是毒術與輕功。」

  「你既然已判斷她有問題,她又不是你的對手,你為何不將她帶來,在這裡當面對質?」

  林夢曇又是一怔,「可她……還有個幫手啊。」

  「她的幫手不敢當眾暴露身份。而且,你一個做師姐的,將她悄悄帶出來,很難麼?」葉飄零冷哼一聲,道,「遇事只想著找人求援,如此軟弱,還走什麼江湖?早早嫁人,省得惹上這許多是非才對。」

  林夢曇被教訓得臉上一陣紅白交替,心底隱隱有氣,道:「我武功不濟,來求一個高手相助,難道不是穩妥法子麼?天下不如意事,唯如意樓的說法,可不是我編排給你們的吧?我知道你們出手需要代價,我又不是不給。你們那銀芙蓉,就如此金貴不成?」

  「樓裡的銀芙蓉,和我的銀芙蓉,不是一回事。」葉飄零道,「百花閣要銀芙蓉,你要銀芙蓉,和雨兒要銀芙蓉,又不是一回事。你若不懂,去跟霍鋒聊聊,該灰衣掌櫃的活兒,莫要再來煩我。」

  說罷,他轉身離去,再也沒有停步。

  林夢曇蹙眉望著他的背影,想追過去求情又不敢抬腿,雙拳在身側漸漸握緊,原本的希冀,彷彿就要轉成陰沉的怨毒。

  這時,宋桃從院門內走了出來,微笑道:「林姑娘,你直接來找這塊臭石頭,那被硌了腳,不是理所當然麼。早都說,讓你耐心些,多跟掌櫃聊聊。」

  林夢曇緩緩轉頭,淒然道:「我沒想到,他……一個年輕男子,竟能如此……鐵石心腸。明知我回去……便是死局。」

  宋桃嫣然一笑,抬肘靠在旁邊牆上,「都是女人,就別跟我再裝楚楚可憐了。你回去就是死局,那,又有誰會逼你回去呢?要是換個傻氣點的小俠客,興許會被你晃進去,我們這兒,可沒那種憨貨。」

  林夢曇微一挑眉,當即換了一副神情,淡定道:「千金樓夜宿太貴,我出不起。」

  「不打緊,可以住柴房,不收你錢。」

  「柴房我住著難受。」

  「住柴房不會死。」

  林夢曇抿了抿唇,仍道:「我要是想住葉飄零那樣的房間呢?他隔壁我看就空著。你出個價吧。」

  宋桃笑道:「那兒啊,給錢都不行。要麼是我們千金樓的熟客,要麼,得是肯給我賺銀子的花魁,你一介女流,定是做不成熟客了,不如,我請人給你梳洗打扮一番,住進去掛上花紅?」

  林夢曇羞惱道:「要我在你這裡做婊子麼!」

  宋桃撥弄著指甲,懶懶道:「這兒本就是婊子的地盤,你模樣還行,可惜這脾氣不太好,做花魁,還得磨練,一年半載,怕是住不進這列屋子。」

  「你!」林夢曇又氣又煩,竟忍不住狠狠跺了跺腳,深吸口氣,忍耐著道,「還有什麼離葉飄零近的房間,收錢便能住的?」

  宋桃咯咯一笑,攤開白生生的左掌,道:「瞧你身上也不像腰纏萬貫的,當十錢三百枚,你拿得起麼?」

  一貫千錢,當十錢三百,便是三貫,時景之下,約合官銀三兩有餘,若不去盯著劫匪大盜賺官府懸紅,一般行走江湖的年輕人,不典當長物,還真難猛地拿出這一筆。

  林夢曇摸進腰包,臉上一陣發紅,囁嚅道:「你、你這是什麼房子,鑲金綴玉了麼?」

  「我那是紅袖招香,讓客人一擲千金的房子,你住進去,便佔了我做買賣的地方,要你三貫,已經很是便宜了。」宋桃手掌上揚,袍袖下滑,露出碧玉鐲子,和一段白嫩嫩的胳膊,「要不,你去後院水榭,為人跳上一曲,我就免你二成。你跳上五支舞,就能免費住。」

  林夢曇酥胸起伏,一甩手,強擠出一抹微笑,道:「不必了,我今晚……就在這院子裡等著。吾輩武林中人,露宿荒野也是常有的事,這院子風景秀麗,有花有草,我便在此,又有何妨?」

  她話音未落,角落一間燈燭通明的房間內,便揚起一串高亢嬌呼:「啊喲——親親我的小冤家,親親我的大雞巴,你這是要肏破奴家的屄啦。嗯嗯……嗯啊啊啊——!」

  和此前駱雨湖壓抑不住的狂喜尖叫相比,這聲音假了許多,林夢曇都聽得出,是為了應付嫖客。

  可那畢竟是久經「沙場」的妓女在叫,男人聽了心神蕩漾,精關難守,林夢曇聽了,又豈能當作耳旁風置之不理。

  宋桃帶著一串嬌笑轉身,團扇搖晃,腰肢扭擺,款款離去,遠遠道:「那就祝林姑娘好夢安眠。明兒見。」

  雞啼日昇,酣睡一宿的駱雨湖立刻睜眼醒來,先看看身邊,見葉飄零仍在,唇角一翹,按揉幾下酸痛大腿,想要悄悄下去。

  「我醒著。」他縮腿一讓,微笑道,「晨練別太費力氣,之後還要騎馬趕路。」

  「嗯。」她點頭應允,也不避他目光,撿起衣物一件件穿在身上,找出被她舒泰時一腳踢到地下的木簪,這才匆忙過去洗漱收拾。

  等打理完畢,葉飄零也已站在門口,等著與她一起晨練。

  一日兩練,無故不可懈怠,平日沒事時,通常是晌午與傍晚,避開最熱的那段,今天打算趕路,便都起得早些。

  兩人剛邁出門外,葉飄零就皺起了眉。

  林夢曇果然沒走。

  她不知從那兒借了條被單,反穿披風一樣裹著身子,靠在樹下,抱膝歪頭,睡得正香。

  想來應該是倦極而眠,她姿勢頗不成體統,唇角還垂了一道睡涎,鬢髮散亂,身上掉了些落葉花瓣。

  駱雨湖吃了一驚,道:「她……竟在這兒等了一夜?」

  葉飄零凝視著那邊看了一會兒,拍拍她的肩,「練咱們的,不必理會。」

  說是不必理會,可劍鋒破空之聲一響,那邊樹下的林夢曇就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瞬間站起來開了花。

  「你、你們總算醒了!」

  葉飄零指點駱雨湖之後應練的部分,轉身走向林夢曇,道:「你在這院子裡睡了一夜?」

  她面上氣色極差,憤憤道:「可沒有一夜,那幾間開了窗的房,一直有女人在叫,也……虧你們睡得著。後半夜一個個都累了乏了,才算安靜下來。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睡著的。」

  「倒還有幾分毅力。」他揮掌一拂,一片罡風吹過,將她身上那些落葉花瓣掃淨,「你是要我殺了藥紅薇,為你師叔報仇麼?」

  林夢曇抬手理了理頭髮,斟酌片刻,道:「我……還是想請你,護我周全為先。」

  「我擅長的是殺人。雨兒請我幫忙的,也是為她報仇。你想找人保護,我已說了,去找燕逐雪。」

  「可光是殺了藥紅薇,又有什麼用?」林夢曇剛剛起來,又沒睡足,情緒遠不如昨晚那般穩定,「這事兒……明顯她就是個傀儡。」

  「那你說,我還該殺誰?」

  「龍……」林夢曇話說出口,急忙抬掌摀住,連退兩步,搖頭道,「我不知道,你真正該殺的是誰,所以才……求你護著,讓我先返回百花閣,將藥紅薇揭發,再做打算。」

  葉飄零豈會被這種話敷衍過去,冷冷道:「你為何懷疑龍嘯?」

  她自知失言,頗為悔恨地低頭沉默片刻,輕聲道:「我只是……覺得,不是他,還能是誰。」

  「理由?」

  「這五毒瘴,毒性刁鑽,位於西南邊陲,巫門大敗之後,在中原就已很少流傳,即便精研天下毒物的我們,也只是學過毒性特徵,防範手法,難以弄到實物。除了朝廷出錢出人,天下各處有分支的隱龍山莊,在場諸位,還有誰能拿到?」

  「當時在場的人,葉少俠和燕女俠,我相信決計和此事無關,雨兒妹妹更不可能暗中將我師叔弄暈。如此排除下來,如果不是龍嘯,難道……還能是名門世家的小爵爺不成?袁小爵爺,應當不至於摻和在這種事裡才對。」

  葉飄零道:「那他為何非要賴在這裡,插手不走呢?」

  林夢曇一愣,忙道:「他本就喜歡插手江湖事,說是祖訓。燕姑娘還問過他,在此是為了什麼。他說,他其實是聽聞風聲,此事和如意樓有關,才特地趕來。而之後決定調查到底,則是發現了天道的蹤跡。」

  葉飄零微微皺眉,道:「他說起了天道?」

  「嗯。他說,天道此次重現江湖,與此前行事截然不同。」林夢曇見他似有興致,急忙加快語速道,「五十年前天道初現,是神龍道肆虐武林,令朝廷都根基不穩的危難之際,群雄聚首,一舉遏制了江湖劫難。」

  「天道再現,是狼……」她說到這裡,悄悄看了看葉飄零的臉色,才繼續道,「狼魂以天狼山為根基,四處掀起禍端,令武林門派人心惶惶。第三次,則是在狼魂為報仇而來時重組。可見,天道本該是維護江湖秩序,在門牆之隔下,暗中行事的組織。」

  葉飄零道:「那此次有何不同?」

  「小爵爺說,據他所知,此次天道……更像是攪局者。他們不再維護武林安寧,甚至不管尋常百姓死活,瞞天過海,禍水東引,花樣百出。再加上如意樓……也就是你們,對江湖門派並不友好,說不定,已有一場大變故,正在醞釀。」

  「他祖上功業,便是以江湖之力,扶江山社稷。他雖並非本家,功夫不及直系親眷,卻也想為武林盡一分力。所以……他對天道和如意樓都很有興趣,才留在此地,不肯離開。」

  林夢曇說完,口乾舌燥,忍不住舔了舔唇,道:「我思來想去,也只能懷疑……那位龍嘯了。而且,百花閣有幾位師叔師姐,嫁在隱龍山莊門下,他對我們的傳信手法,極可能有所瞭解。若不是他,我實在想不出,為何二位出嫁師叔花蕊書中的消息,會走漏出去惹來殺身之禍。」

  這一點,葉飄零心中倒有計較,但不願與她多言,只道:「你不妨想想,這消息留在百花閣中,就當真萬全麼?」

  林夢曇揉了揉眼,微微晃頭,打個呵欠,一臉倦意道:「葉少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百花閣每個月都要收許多封花蕊書,就算門內弟子有不懂事的瞎看,怎麼可能那般湊巧,就看著了這邊的消息?」

  葉飄零道:「若是有人知道,你們百花閣有傳信的秘術,又恰好知道,藍、胡兩家的夫人都是百花閣弟子,之後,專程去百花閣裡下手呢?否則,藥紅薇是何時與外人搭上線的?」

  「可敝派……」林夢曇話說一半,忽然滿臉冷汗,好似見了活鬼似的,眸子左晃右擺,腳下連連後退,絆在石板縫中,竟險些一屁股坐倒。

  葉飄零淡淡道:「貴派如何?就當真沒有任何異狀麼?」

  林夢曇似乎回想起了什麼,牙關輕響,忽然搶上一步,哀求道:「掌櫃,我要見你們樓的掌櫃,快!」

  葉飄零扭頭走向練功的駱雨湖,道:「昨晚不就是霍掌櫃帶你來的。」

  她如夢初醒,轉身撒腿狂奔,展開輕功,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幽靜的院門外。

  駱雨湖練罷一套,吐氣站起,一邊擦汗,一邊好奇道:「她怎麼了?跑得像是內急。」

  「不必管她,她的事,自有樓裡他人去管。」

  她略一思忖,大著膽子道:「主君……好像不怎麼喜歡林姑娘。是她不好看麼?」

  「今早還行。」葉飄零為她校正姿勢,隨口道,「但也就還行了那麼一下,慌慌張張,聒噪得很,沒什麼討我喜歡的地方。」

  「她腿可長呢。」

  「白鶴的腿更長。」他搖了搖頭,道,「沒什麼肉,難下嘴得很。」

  駱雨湖忙忍住笑,集中精神,演練一招招殺人之術。

  刻苦練功的時間,總如白駒過隙,一閃即逝。

  日上三竿,兩人回房收拾行李,出了盯梢的事後,葉飄零覺得宜早不宜遲,不準備再觀望情形,打算帶足乾糧,午前便出三關郡,往攏翠山出發。

  他跟千金樓將賬目算得極為分明,乾糧、肉脯、住宿、餵馬,一件件都要付錢,前後一共交了快五兩銀子,讓此前對花銷頗沒瞭解的駱雨湖都覺出幾分肉痛。

  沒想到,牽馬離開第一站,葉飄零就去了一趟雲繡布莊,也不知跟那兒代管事的說了些什麼,不一會兒,便取了一張百兩銀票,一包碎銀,兩貫大錢,幾十枚銅板,沉甸甸都掛在了馬鞍前。

  「主君,這……是藍家的錢吧?」

  「藍家就剩藍景麟一個獨苗,我將他安置保護起來,取些盤纏,有何不可。這裡也已歸樓裡了,我趕路辦事,總不好半道再去殺些賊匪充腰包。」

  駱雨湖頗為好奇,道:「主君,江湖那些俠士,平時到底如何賺錢花銷的啊?」

  「開宗立派的,大都有田有地,或收租,或置辦產業。走江湖的話,便只有那麼幾種法子。抓賊賺懸紅,殺匪黑吃黑,或者昧著良心,找大戶,劫他的富,濟自己的貧。」

  駱雨湖哦了一聲,道:「走江湖果然不是那麼容易……誒,主君,我記得你不是還有三片金葉子麼?在千金樓吃酒,花不出那麼多吧?」

  葉飄零笑道:「我跑那麼遠攏翠山,本就可領這些盤纏,難道你還嫌錢多?」

  「不不不,不是,我是怕……主君給千金樓,給得太多了。」

  他微微一笑,從懷中摸出一個布包,遞給她,「喏,今後你為我裝著。需要動錢之處,我便不費心了。」

  駱雨湖心裡一慌,正想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就見前面城門口,一匹白馬上乘著林夢曇,正滿臉焦灼等在哪兒。

  霍掌櫃滿臉堆笑迎過來,道:「葉兄弟,辛苦你走一趟,順道送她去孟總管那兒,說說百花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