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家叫「悅來」的小客棧,橫過一條柏油馬路就是公墓。
沒有人喜歡在公墓附近的客棧留宿,哪怕隔了一條公路。除非是清明時節祭拜先人累了,才會有人在這樣的小客棧落腳休息,所以這家小客棧的生意一定很差,何況還下著滂沱大雨?
小客棧的老闆是個老頭,看起來有六十多歲,不過滿面紅光,和藹可親,走起路來就像三十歲的小伙子一樣,穩重有勁。
也許老頭也認為今天一定是一個沒有生意的倒霉天,他乾脆翹起二郎腿看電視。
「老闆,麻煩你幫我們開一間房!」一個胖男人走進小客棧,準確地說,是衝進了小客棧,他身後還跟著三人,兩男一女,全身都快濕透了。那女的雙手抱在胸前,瑟瑟發抖,一縷被雨水打濕的秀髮搭在她俏美的臉上,顯得有些淒苦不堪。
老頭笑了,他想不到下那麼大的雨居然還有生意上門,有生意做就意味著有錢賺,有錢賺就讓人勤快起來。
老頭很快為這四個人辦好了住房手續,不過,等這四人進了房間後,老頭歎了一口氣:「好美的妞兒,讓我干一炮就是死了也願意!」
老頭沒有死,房間裡的女人就快死了,快愁死了。
房間的女人是雲雨菲,面對三個男人她簡直要哭了,因為這三個男人居然想勒索她,雲雨菲想不到自己一時失足,竟然惹來大麻煩。這三個男人中,有一個就是攝影師,月色婚紗攝影沙龍的攝影師。攝影師與雲雨菲在攝影室裡有過一次難忘的激情,那次激情的過程被攝影師拍攝了下來,並用光盤保留著,可是,雲雨菲做夢都沒想到攝影師居然用光盤勒索她。
攝影師很帥,很斯文,是雲雨菲最喜歡的那種類型。但現在,雲雨菲卻恨不得把這個攝影師殺死一千遍,一萬遍。
「都濕了,不如把衣服脫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來到雲雨菲面前,伸手拉開了她抱在胸前的那雙嫩嫩的手臂。
「不要,不要碰我,你們說過只要錢的,放開我。」雲雨菲奮力掙扎,但雙手還是被強力拉開了,胸前鼓鼓的地方已經濕透,棉質的T恤上,那兩顆凸點已經清晰可見。
「雲雨菲,你忍著點吧,只要你乖乖的順從,我們會把攝錄光盤還給你,絕對不再難為你,如果你不答應,還亂喊,那我們馬上就走人,不過,我們一走,你想後悔就來不及了,我敢保證,不但你老公收到一盤你發騷淫蕩的光盤,你的家人也人手一盤,唉……」攝影師慢條斯理地歎了一口氣。
這些話雲雨菲聽明白了,她的心一下子就涼到了底,想到這些與攝影師風流的光盤如果給尹川看到了,後果將是什麼樣,她想都不敢想下去,何況還有嚴苛的母親,如果母親知道這件事情後,只怕以前那個快樂又溫馨的家,再也沒有她立足之地。如果丈夫沒了,家也沒了,這種打擊雲雨菲絕對承受不了。
所以,儘管雲雨菲還在反抗,但力氣已經減弱了一大半,本來她就是一弱女人,力氣也比不上男人,如此軟弱的反抗反而激起了男人的獸性。一個胖子走到雲雨菲身後,將隆起的下體貼住了雲雨菲翹臀。
「你怎麼能這樣無情無義,那天我失身給你,我原本就不後悔,想不到……
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難道你就不能放過我麼?「
雲雨菲的雙手被身後的肥壯男人反剪起來,胸前高聳的胸部急劇地起伏著。
想到早上母親給她的耳光還隱隱作疼,現在又被人威逼,她不禁悲怒交加,「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攝影師臉熱了一熱,訕訕地說道:「我也沒有辦法,光盤被他們拿到,如果我不按他們的意思做,他們就要和經理那裡告發我,現在我騎虎難下了,不做也不行了,雨菲,我本來只想要錢的,唉……現在搞成這個樣子,你就忍一忍,我讓他們別粗魯就是了。」
「嗚……」雲雨菲只是哭。
「哭什麼哭,又不是要你命,只是想玩玩而已,站在雲雨菲面前的高個子雙手一伸,按在了高聳的胸部上,然後大力地揉搓起來,他顯得很亢奮。亢奮的男人又怎麼在乎女人眼淚?
「啊……不要啊……你們要多少錢,五萬,十萬……我有二十萬,全都給你們……請你們不要碰我。」雲雨菲傷心地向攝影師苦苦哀求。
「二十萬?」雲雨菲身後的胖子似乎心動了。
雲雨菲不顧胸前被雙只大手抓捏,焦急地猛點頭:「是,是的,馬上就去銀行取……取給你們。」
「葛子,你別跟這娘們廢話,等我們先爽了再要錢,你幫我抓緊她的雙手,你看她的奶子,我快受不了了」高個子一把掀開雲雨菲的T恤,看見兩團豐乳跳了出來,房間裡三個男人頓時呼吸急促。
「啊……不要啊……求求你們了!」雲雨菲看懂了三個男人眼睛裡流露出的慾望,她驚恐地大叫。
「周成,你快堵住她的嘴,你是不是瘋了,之前大家都說好的,只要錢,你千萬別亂來,好大罪的。」葛子突然對著高個子怒喝道。
這個叫周成的高個子,趕緊用手摀住雲雨菲的嘴巴,他氣呼呼地說道:「葛子,咱們問這娘們要錢,難道罪輕了麼?既然做了,乾脆……」
「你住嘴,你這蠢材,問這個女人要錢,再怎麼樣也只是勒索,你他媽的胡來就強姦,如果給剛才那老頭聽見了報警,那又多了一條綁架,媽的,勒索,綁架,強姦,你就是兩個腦袋也不夠殺。」葛子伸出一腳,猛踢周成小腿,周成只顧著摸雲雨菲的乳房,沒想到小腿一陣酸痛。
「哎喲……你踢那麼用力做什麼?」周成鬆開了按住雲雨菲嘴巴的手,緊抱著雙腿蹲了下來,看來葛子的腿勁不小。
「讓你清醒一下,現在我們是求財,你也不想想,我們欠東哥的那筆帳人家都追到屁股了,再不還,別說玩女人,你就是想玩自己也難了,蠢貨。你過了一把手癮就算了,千萬別再搞事,要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葛子對著周成怒罵道。
周成雖然在三個男人中個子最高,但卻遠沒有葛子身強力壯,被葛子一頓臭罵,竟然連還嘴的話都不敢說半句,攝影師更是站得遠遠的。
「喂,小美女,我現在放開你的手,你千萬別喊了,如果你喊,我什麼醜事都會做出來,你明白嗎?」葛子鬆開了雲雨菲的手,冷冷地說道。
雲雨菲揉著發酸的雙臂,連連點頭。
「好了,現在我們就等雨停了就去取錢,錢取到了,我們把光盤還給你,然後一拍兩散,大家開心,我也不要多,就你剛才說的那數,二十萬,你看,怎麼樣?」
看見雲雨菲很害怕,很柔弱的樣子,葛子很客氣地伸出了兩根指頭。
「好,好……等雨停了我就取。」雲雨菲驚慌地看著葛子的眼,她已經明白這裡是葛子說了算。
葛子問:「怎麼取?」
雲雨菲怯生生地回答:「我……我……卡裡有錢……」
葛子點點頭:「密碼是多少?」
雲雨菲無奈,只好回答道:「323232」末了,她又加了幾句:「前天,我男朋友生病住院,我提過一次六萬塊錢,但要提前1個小時預約,還要本人去,才能取到錢。」雲雨菲說的是實話。
「為什麼要提現金?我們轉帳不行嗎?」周成似乎覺得自己很聰明。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你以為你想到,我沒有想到?轉帳?轉到誰的帳號上?轉你的?還是轉四眼的?想留尾巴給人查啊?蠢貨,我們就要現金。」
葛子大怒。
那周成張大了嘴巴說不上話來,他想了一想,也連連點頭,向葛子投去佩服的目光。
「看來,我們只有等雨停了。」攝影師茫然地看著窗外,面對雲雨菲的幾次怒視,他只好裝做沒看見。
可是,雨一直下,伴隨著雷鳴閃電,似乎沒有停的跡象,這讓房間的三個男人有些焦躁不安,他們害怕夜長夢多。望著窗外灰濛濛的一片,葛子下了一個決心。
「不等了,四眼,你出去攔一輛出租車,周成,你打電話問114服務台,查詢一下出租車公司的電話,然後叫一輛車來這裡。」葛子有條不紊地指揮著,攝影師和周成一句話也不多說,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看來他們也沒主見,全聽葛子的安排。
攝影師開門走出了房間。
「師傅,請問能不能借把雨傘?」攝影師來到小客棧的服務櫃檯,望著笑瞇瞇的老頭很有禮貌地問道。
「可以的,可以的,傘子就在那房子裡,你跟我來。」都說顧客是上帝,看來老頭很清楚這個道理,他很熱情地帶攝影師走進了一間房子。
房子很深,還要下樓梯,似乎已經走到了地下室。
攝影師鬱悶地直搖頭,心想,不就是一把傘而已,居然要走那麼遠的地方,難道平常這個老頭不用傘麼?
「喂,老闆還要走多遠啊?」光線越來越昏暗,僅僅靠一些光的反射才依稀地看清楚路況,攝影師已經不耐煩了。
「到了,雨傘就在那裡。」老頭指了指。
攝影師順著老頭所指的方向看去,卻是黑呼呼的一片,什麼東西都看不見,攝影師很奇怪,他剛想回頭,只聽「撲」的一聲。
「撲」的響聲。是攝影師這輩子聽到的最後一次聲音了,因為,他的腦袋已經被一個鐵錘砸得稀爛,看來這個老頭年紀雖然老一點,但手上的力氣一點都不老,不但不老,比起年輕人還厲害得多。
老頭盯著攝影師的屍體歎息道:「我劉大柱想錢都快想瘋了,幸好偷聽了你們的說話,不然就錯過了一次發財的好機會,所以你們都得死,唉……我劉大柱已經好多年不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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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子,出租車公司說了,沒有車在公墓的附近,看來只好等四眼能不能攔車了。」周成已經打了三十三次電話,找了七家出租車公司,但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要麼請他稍等,要麼乾脆說地方偏遠,沒車去。
「別打了,我出去看看四眼,他去那麼久了,別讓他跑了,這次我們做的事情,他並不是很願意。」葛子很擔心,他現在什麼都擔心,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好的。」周成點了點頭。
葛子剛走出門口又轉了回來,盯著周成再三叮囑:「別打這個女人的主意,知道麼?」
「知道了,我不會亂來了。」周成信誓旦旦。
「嗯。」葛子點點頭走了出去,並順手關上了房門。
此時,房間裡只剩下了雲雨菲和一直對雲雨菲虎視眈眈的周成。看著迷人的雲雨菲,周成口水都快流了,他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美麗絕倫的性感女人,就是做夢也不曾夢見過。
雲雨菲如坐針氈,看見周成色迷迷的盯著她的大腿,雲雨菲的雞皮疙瘩都起了,她縮了縮那雙修長的美腿,還拉拉了衣服,盡量讓雪白的肌膚暴露少點,不過,她所做的一切都顯得徒然,因為,周成已經向她走來。雲雨菲注意到周成的胯下已經撐起了一個大帳篷,她大驚失色。
「嗨,小美女,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周成盯著雲雨菲的修長美腿,舔了舔乾燥了嘴唇。
「什……什麼問題?」雲雨菲再笨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激怒這個對自己居心叵測的男人。
「你老公愛你麼?」周成很好奇地問。
「嗯。」雲雨菲思索了一會,鼻子哼了一聲。
「既然那麼愛你,你為什麼和四眼那麼淫蕩?」周成笑了,笑得很下流,那攝錄光盤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光盤裡雲雨菲與攝影師縱情淫蕩的那一幕,讓周成想起來就血脈噴張。
雲雨菲沒有回答,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她乾脆把臉別過一邊,只是她內心感到無比的羞愧和難過,這也許是一個報應吧。
「嘿嘿……既然能給四眼幹得那麼爽,不如幫我也含一下,只含不幹,答應葛子的事我周成一定能辦到。」周成拉下了褲檔的拉練,從褲子裡掏出了一個大傢伙,大傢伙黑不溜秋,高高舉起。
「不……你不要碰我……」雲雨菲的心再度繃緊,看著周成一步步走近,她絕望到了極點。
「不要逼我扒下你的褲子,如果你再不配合的話,我會把我幹到求饒,現在這個房間可就只有我倆,誰也救不了你。」
周成凶悍地抓住了雲雨菲的頭髮,掐住了雲雨菲的脖子,讓雲雨菲的頭部動彈不得,然後把黝黑的肉棒抵到了她的嘴唇上。
雲雨菲無助地閉上了雙眼,她只能緊閉雙唇做出最頑強地反抗。但黝黑堅硬的肉棒正一點一點地撬開她的小紅唇。
「砰」突然而至的敲門聲,把周成嚇了一跳,他心想,肯定是葛子回來了,周成趕緊把傢伙收回褲襠,慌忙打開了門。
可是門打開的一瞬間,周成看到了令他難以置信的一幕,葛子站在門口看著他,他的嘴角正流淌了鮮血,瞪大的雙眼充滿了絕望和恐懼,不斷抽搐的雙手似乎連舉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葛子,這……這是怎麼了?」周成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快……跑……」葛子顫抖地從喉嚨裡吐出兩個孱弱的聲音,接著他軟軟地向周成撲了過來。
驚駭萬分的周成連忙彈開,就像碰見麻風病人一樣。
「撲」的一聲,葛子倒下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他的背部,一把足足有三十公分長的匕首插在了脊椎與頸部之間。
房門邊,客棧的老闆,一個不起眼的老頭正手拿著一把大鐵錘,笑瞇瞇看著周成,彷彿是一隻餓了三天的大野狼正盯著一隻無處可逃的小兔子。
「啊……」雲雨菲淒厲的驚叫,劃破了空氣,飄向了遠方,可是在狂風暴雨中,這樣的喊叫又能飄多遠?
不過,有一個人似乎聽到了這聲驚叫,這個人就是身披著雨衣,滿臉雨水的尹川,他身邊還有兩個身穿雨衣的女人,雖然身穿雨衣,但不難看出兩個女人都有一副苗條婀娜的身材。
「璟璟,小蕾,你們聽到了什麼?」站在墓碑林立的山頭,尹川極目張望,可整座山頭,除了一個個墳墓外,哪裡見半個人影?雖然是在大白天,但被大雨籠罩的墓地還是透露著一絲陰森的氣息。
「沒有啊。」王璟說道,她對四周的環境產生了一種牴觸。如果真聽到什麼聲音,她會更害怕。
「除了雨聲外,什麼都沒有聽見,尹川,你的傷還沒好,我們下山去吧。」
雲雨蕾關切地望著焦急不安的尹川。
「好吧,小蕾,我們跟你父親道個別吧。」尹川向眼前的一座墳墓鞠了一個躬,墓碑上赫然刻著「慈父雲騰沖之墓」七個金色大字。
王璟也和雲雨蕾站在一起,在大雨中向墓地鞠了三個躬。
尹川的傷雖然已經開始恢復了,但走起路來依然很不利索,何況他不死心地一走一看看,所以走得很慢,他一直懷疑剛才似乎聽到了什麼。
「真希望小菲只是一時賭氣不接電話,或許她在什麼地方躲雨,或許已經回到了家」王璟喃喃地說道,雖然她曾經憎恨過雲雨菲,但雲雨菲畢竟快要成為尹川妻子,愛屋及烏,她對雲雨菲的憎惡也變成了擔心。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何況,尹川身上還有傷,他艱難地走到山下,王璟開著那輛沃爾沃早已經等候多時,看著憔悴的尹川,她眼睛濕潤了,往日不可一世,驕傲野蠻的那個尹川不見了,現在的尹川就是一個病人,一點神采都沒有。
沃爾沃駛離了墓園,尹川望著車窗外的大雨喃喃地問:「不知道容阿姨和小菲說了些什麼,小菲會這樣賭氣?」
車上的兩個女人只能用沉默來回答尹川,因為她們和尹川一樣,都不知道答案,但又很想知道答案。
大雨還在下,沃爾沃所經過之處都激起了水花,一個小小的客棧在尹川眼前掠過,客棧的門口上寫著「悅來客棧」四個顯眼的黑色大字,誰能想到,這個叫「悅來」小客棧裡,就藏著一個令人恐懼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