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首 高手過招(官劫) 第12章 正面交鋒

  換過衣服,他們便去打網球。打完球,已經過了晚上十點,洗過澡後,鄭硯華覺得餓了,便坐在樓下等,準備陸敏洗完澡,兩人一起出去吃點東西。陸敏穿著一件既像睡裙又像晚禮服的衣服下來,衣領開得很低,露出大片白色的胸脯,令鄭硯華的眼睛無處放。鄭硯華不敢在裡面呆,擔心出事,借口說想吃宵夜。陸敏卻像變戲法式的,從廚房裡拿出一些食物,並且拿出了一瓶XO。

  陸敏在房間裡走動,香風隨著她進進出出,薰得鄭硯華有些神情恍惚。他說,算了,我們還是出去吃吧。

  陸敏說,為什麼?在自己家裡吃不好嗎?為什麼要去外面吃?

  他說,你知道,我好幾年沒聞到肉味了,你在這裡玉肉飄香,想饞死我呀。

  陸敏起先是驚訝,繼而是不信,說,你們男人的話,鬼才信。如果真像你說的,幾年沒聞到肉味,見到母豬也會認為是天下第一美女了。

  他說,你沒發現我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她說,少貧,你是我哥。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他,挨著他坐下來,也不管他是什麼態度,先和他碰了一下杯。

  她的衣服實在太勁暴了,先在他面前走動,還只能看到胸前的兩團肉像兔子一樣跳動著。現在坐到了他的身邊,他只要偏一下目光,便可以看到一對上等的瓷器在他的眼前錯動。如果她彎下身子,去前面的茶几上拿食品,領子敞開的角度更大,連她的乳頭都可以看到。一開始,他躲閃著,慢慢的,內心的潮動越來越強烈,膽子也越來越大,竟有些無所顧忌了。她顯然知道,偶爾轉過頭來,在他身上輕輕拍一掌,說,色鬼,討厭。

  一瓶XO快完的時候,兩人都有了點酒意。也不知怎麼弄的,陸敏一邊奶子溜到了衣服外面。陸敏不知是真沒有感覺還是故意的,竟然一直讓它在他眼前跳來跳去。

  他實在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了那只乳房,說,兔子跑到洞外了,我幫它放進去。

  他的手握住的那一瞬間,她驚叫了一聲,全身頓時一軟,倒在了他的懷裡。他倒是將她的奶子放進去了,但他的手也隨著插進去,並沒有出來。

  接下來發生的瘋狂,是他永世難忘的。因為長時間沒有兩性生活,第一場幾乎是在拉開戰幕時便結束了。這種情形,讓鄭硯華異常沮喪,他恨死了自己的無能。可陸敏似乎並沒有特別的感覺,她的需要異常強烈,緊緊地抱著他,親吻著他的全身。很快,他有了動力,拉響了第二場戰鬥的警報。這一次,鄭硯華表現得異常神勇,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才結束。鄭硯華覺得奇怪,自己以前從沒有過這麼長時間,他只能認為與陸敏的極度興奮有關。整個過程,陸敏一直都在大叫,以至於到了最後,有些聲嘶力竭。鄭硯華覺得,幸好是在別墅,如果是在居民樓,整幢樓都能聽到她的叫聲。

  因為出了很多汗,兩人都有嚴重缺水症狀。爬起來喝了水,又一起進了浴室。原本說好了一起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一下,豈知洗著洗著,彼此的慾望之火,又熊熊地燃燒起來。第三場戰鬥,就這麼毫無徵兆地開始了,從浴室打到客廳,又從樓上打到樓下。到底轉戰了多少個地方,鄭硯華都記不清了。

  陸敏說,她丈夫是一個懶惰的農夫,讓他的土地拋荒已經多時了。

  鄭硯華有些不相信,說,你這麼強烈,怎麼可能忍得住?

  陸敏苦笑,說就像有個段子說的,她的丈夫是抄煤氣表的,一個月來一次。他可能是天生這方面不是太強,就是他們剛結婚的時候,他也只能一個星期一次。

  鄭硯華當時便想,他的精力,肯定是在外面消耗了,只是她這個傻女人不知道而已。

  坐在陽光海岸等龍曉鵬的時候,鄭硯華回味著和陸敏交往的所有細節。他知道,自己對陸敏是真動了情。他非常喜歡她,既喜歡她辦事的方式,更喜歡和她做愛。以前,他常聽人說,夫妻關係好不好,與他們的性生活是否和諧,有很大關係。他一直不信這話。他和自己的妻子性生活就不太和諧,妻子有潔癖,總覺得這種事不幹淨,每次做的時候,心理負擔很重,裡面也很乾澀。他和她做,要麼是很快就完了,要麼是她裡面已經完全干了,他動作的時候感到疼痛,不得不中止。可這並沒有影響彼此的感情,他們一直愛得很深。直到和陸敏在一起,他才意識到男人們為什麼如此迷戀這件事。

  然而,即將到來的這個人,會給他帶來怎樣的麻煩?這件事太令他不安了。

  龍曉鵬進來的時候,鄭硯華表現得極為冷淡,甚至沒有請對方坐。龍曉鵬主動坐下來,然後自我介紹。聽到龍曉鵬的名字,鄭硯華的眉頭皺了一下,反問,這麼說,是你在辦這件案子?

  龍曉鵬意識到,接到他的電話後,鄭硯華已經打聽過,便說,是的,我是這個案子的負責人。

  鄭硯華只見過黎兆平兩次,不能算熟。但同在這個圈中,彼此有很多相同的朋友或者說盟友,偏偏黎兆平又是一個話題人物,尤其是餐桌上,與他有關的事,經常成為佐料。綜合各種信息,鄭硯華得出一個印象,黎兆平是個很有個性的人。比如說,他當記者的時候,經常出席各種記者會,而每個會,主辦方一定會準備紅包,名曰車馬費。多則上千元,少則一兩百元,平均也有三五百元。有很多記者,整天就在跑會議,目的就是為了收紅包。據說一個月下來,有的記者可以收到上萬元的紅包,有些記者一天跑十幾場。整個雍州媒界,只有黎兆平最為特別,他從來不收紅包。還有些記者,總在想方設法打聽人家的壞事醜事,將其寫成稿子,拿給當事人看。當事人一看,這事如果見報,麻煩肯定大了,只好和記者談判,拿出一筆錢將稿子買下來。對於這類稿子最敏感的一是企業,二是政府部門。鄭硯華在下面政府當過首腦,多次碰到這樣的事。這些記者很精明,直接給錢他們,他們不好拿,出資方也不好入賬。最好的辦法,是給廣告,他的個人收入,便在廣告提成中。黎兆平當了十幾年記者,從未這樣收過人家一分錢。陸敏是雍州市最大的房地產開發商之一,哪怕將來黎兆平有可能和陸敏離婚,這錢也是二一添作五,如此有錢的黎兆平,怎麼會受賄?鄭硯華覺得這事很令人費解。

  龍曉鵬肯定地說,這事絕對錯不了,有人為了拿到雍城之星的稱號,往黎兆平的賬上打了五十萬。他們已經掌握了行賄者的文字證據,也有了銀行資金來往的憑證。

  受賄一次就五十萬?鄭硯華更加不信。這並不等於說,五十萬對於黎兆平就不是錢,而在於每個人對自己的估值。

  鄭硯華還聽到一個關於黎兆平的傳說。某次拍賣會,黎兆平是受邀嘉賓。正式開拍前,嘉賓被請進旁邊的小會客室休息。黎兆平一看,這些嘉賓很有意思,每人身邊都帶著一個小姑娘,個個天姿國色,話題自然就圍繞著這些小姑娘轉。黎兆平開玩笑說,你們都自帶乾糧,容老闆為你們準備的豐盛午餐怎麼推銷得出去?調笑了一會兒,黎兆平又找樂子,對拍賣公司負責人說,不如我們先來預熱一下,把這些年輕漂亮的小姐拍賣了。他順勢摟了身邊那個的腰,說就從我這個開始,你定個價吧,起拍價多少?拍賣公司的負責知道是玩笑,沒有當真,便說,起拍價五萬。黎兆平的臉色當場就變了,後來趁著開拍混亂之際,獨自離開,甚至沒有帶走那個姑娘。這位容老闆忘記了一個基本原則,在一個高度商業化的社會,所有一切都有其潛在的價格,人也如此。人的價格並不是用來買賣的,而是用來衡量的。容老闆認為黎兆平身邊那個姑娘只值五萬元,似乎暗示黎兆平也只值百來萬而已。

  人的標價是個很有意思的東西,並不是社會給人標價,更多的時候,是自己給自己標價。比如說,處女的第一次,二千元,這是一個社會標價。到了第二次,可能就值一百元了。但有另一種情況,鄭硯華聽說,雍州市有一間酒店,裡面的小姐,價格是三千元。時間一長,價格出現變化了,大多數在降價。其中有一個小姐,很多人都在等著她降價,豈知她卻漲價了,漲到了六千。據說這個價格是雍州第一。就連這個小姐自己也承認,如果不是在這間酒店而是在別的地方,她的價格能定在三百,就已經相當不錯了。再比如行賄受賄這種事,你送多少人家都收?才不會。人家對自己有一個估價,你送的和他的自我估價接近或者有大大的溢價,他才可能會收。這種交易過程,和妓女的交易過程是相似的。妓女在出售自己的肉體,貪官在出售自己的貪慾。對於絕大多數妓女來說,越賣越賤,對於大多數貪官來說同樣如此。但並非全都如此,像黎兆平這種人,他的陽光收入越多,自我定價,也就越高。五十萬就想買到黎兆平的貪慾?開國際玩笑。

  當然,鄭硯華約龍曉鵬過來,並不是談論黎兆平的案子。扯了幾句閒話,慢慢將話頭引到了昨晚的事上。

  龍曉鵬向鄭硯華解釋,這件事完全是誤會,因為黎兆平被雙規,陸敏成了監控對象,所以,他才會知道鄭硯華陪陸敏打球這件事。這原本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完全沒有必要小題大做。不過,他覺得陸敏比較敏感,擔心首長今後仍然和陸敏保持接觸,會引起一些閒話,造成對首長不利的影響,所以,他認為有必要提醒一下首長。

  對於鄭硯華來說,這番解釋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他之所以約龍曉鵬出來,一是想知道掌握這個情況的是什麼人,二是想知道他們到底掌握了多少。鄭硯華當過市長,也當過市委書記,對於公檢法甚至是紀委辦案,他是很清楚的。他裝著漫不經意地問龍曉鵬,這麼說,你們對陸敏上了手段?

  如果說上了,那麼,龍曉鵬手裡,就一定有他們見面的錄像或者錄音,甚至可能有他們在別墅裡做愛的證據。龍曉鵬連忙解釋說,沒有沒有,只是一般的監控,還沒有到上手段那一步。

  鄭硯華好一會兒沒說話,他在心中評估這件事。龍曉鵬說沒有上手段,他並不能全信。可畢竟是第一次見面,他也不好追問。社會上流行一個段子,說鐵哥們的標準是一起下過鄉,一起吃過糠,一起嫖過娼,一起分過贓。其實,這並不僅僅是鐵哥們的標準,更是官場同盟的標準。鄭硯華和陸敏做愛的錄像如果掌握在龍曉鵬手裡,他們之間的關係,便可能有兩種不同的走向,一是龍曉鵬拿這東西來要挾他,二是成為政治盟友。如果是後者,那和他們一起嫖過娼,就沒有區別了。

  龍曉鵬會成為自己的政治盟友嗎?他無法確定。那麼,他會不會拿這件事來要挾自己,達到個人目的?同樣無法確定。官場中人,最怕的就是有把柄捏在別人手裡。現在,自己一個不當心,授人以柄,他怎麼不害怕?因此,他有些恨陸敏了。你陸敏又不是那些稀里糊塗的平民百姓,怎麼說也在社會上混這麼長時間,算是有頭有臉的,這點常識難道沒有?昨天,他和她聯繫的時候,她如果將事情告訴他,他自然懂得防範。現在鬧出這樣的事情,實在太被動了。

  當然,官場之上,男女之事,如果你拿它當事,它就是個事,如果你拿它不當事,那它也根本不算是事。鄭硯華之所以有些惱火,是因為不喜歡被別人捏住把柄的感覺。

  鄭硯華問,龍書記,你看,這件事怎麼辦比較好?

  龍曉鵬在那一瞬間,心裡猛地動了一下。他想到了王雷的提議,讓鄭硯華去說服陸敏站出來揭發黎兆平?這話溜到嘴邊,又被他強行壓了下去。這樣做,太像是要挾了,拿這麼件事來要挾鄭硯華,實在是太弱智了。

  龍曉鵬說,在我這邊,是一點事都沒有,沒有什麼需要怎麼辦的。

  鄭硯華之所以這樣問,是想探一探他的口氣,希望他開出條件。既然他這樣說,鄭硯華便暫且認定他是在向自己示好,便也就說,我知道了。

  雙峰煤礦留守處只有一輛很舊的麵包車,還是監獄撤走時留下的,早就超期服役了,楊誠剛開著這輛破車來見舒彥。

  晚餐並沒有出去吃,而是叫到房間裡。吃過飯後,舒彥問他是不是可以走了。楊誠剛說,那夥人的規律不好掌握,常常晚上審訊。現在走,如果被那些人看到不好。稍晚一點。

  舒彥說,如果這樣,我們去了,也不一定能見到他吧。

  楊誠剛說,昨天晚上人,他們審訊了一個晚上,今晚估計要休息吧。他們的人不多,熬不住。所以,我們可以晚一點去。

  舒彥又問,晚上他們沒有人在那裡?

  楊誠剛說,會有兩個人值班。不過那地方很空曠,只要他們睡了,就沒問題。

  舒彥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可她沒有興趣。她走到電腦前,打開手提電腦,將一隻U盤插進去。上次分別的時候,舒彥給了楊誠剛一支攝像筆,這種筆,從外表看,完全是一支普通的鋼筆,可以書寫,實際上,卻是一部微型攝像機。楊誠剛用這支錄像筆,錄下了龍曉鵬審訊黎兆平時動手的鏡頭。

  楊誠剛按捺不住,從後面抱住她。她不好太生硬,轉過頭,在他的臉上嘬了一口,又轉過頭去看錄像。他不甘心,雙手在她身上動著,不久就將她的上衣脫了,讓她的奶子裸露著,他抓在手裡把玩。她意識到這道手續免不了,停下來,任由他動作,只是不像上次那樣主動。

  不知是因為上次消耗太多還是她少了主動的原因,這次楊誠剛的感覺不是太好。舒彥自己並不興奮,她也沒有從楊誠剛臉上找到興奮的感覺。

  事畢,她進衛生間洗澡,楊誠剛拿出一套男式警服遞給她說,把這個換上,我到車上去等你。

  舒彥拿到手上看了看,說,這是男式的啊。

  楊誠剛說,沒辦法,我們那裡沒有女人出現,如果別人看到一個女人,就成新聞了。

  兩人一起去停車場拿車,舒彥見楊誠剛那輛破車,便說,你這車能開嗎?說不定壞在路上,不如坐我的車算了。

  楊誠剛說,你的車太扎眼了。等一下,快到的時候,你得把車停在一個地方,我用這輛車把你帶進去。

  從岳衡市到雙峰煤礦有二十多公里,最初,還能看到一些村落,看到零零星星的燈光,接近雙峰時,所能看到的只是黑黝黝的山,偶爾有幾聲野狗的叫聲。整條路上,只有他們這兩輛車,甚至見不到一個行人。路況很糟糕,舒彥很擔心楊誠剛的那輛車隨時會拋錨。果然,又向前行了一段,那輛破麵包車跳蹦了幾下,停下來。

  舒彥將車停過去,探出頭問,車壞了?

  楊誠剛已經下車,說,沒那麼嬌貴。你的車不能往前走了,停到那裡去吧,倒過去。他說著,向右邊指了指。右邊是一條機耕路,黑咕嚨咚的,也不知走向何方。

  楊誠剛下車指揮,舒彥將車倒過去,停在一處荒地上,又隨楊誠剛一起返回他的車。舒彥正考慮自己是坐在駕駛室還是坐在後面,楊誠剛說,恐怕要委屈你一下,他們要查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