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月先領著胡周看了給他安排的臨時宿舍之後,伍月把胡周領到了第三層樓上的機密檔案室。這是一個兩間大小的房子,做了一間用,四周的壁櫥裡全是刑警大隊裡最最機密的文件。那些文件因為常年不動,靠近壁櫥的時候就會聞到一種書紙的霉味兒。好在這裡還有一個女孩,靠近她的桌子的時候那種霉味兒就變成了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香味兒。
「就你一個人在這兒?」
胡周總覺得這間房子有點兒陰,這裡很少有人來,並不是伍月沒有吸引男人的魅力,而是這地方別人不能隨便進來。
「一年之內差不多能有兩次被別的科室的人光顧,怎麼樣?還換不換?」
「我進來不違犯規定吧?」
胡周看著機密那兩個字問道。
「您是領導,又不是閒人,當然可以進來了。」
「你是學什麼的?」
胡周很屋想找一個能夠拉近兩人距離的借口。
「我是學刑偵的,可這裡缺一個檔案管理員。」
伍月無可奈何的說。
「哎,可惜了!」
胡周說的可惜,是與自己的法醫沒有扯到一起。
胡周走出機密檔案室的時候又轉過身子對伍月說:「如果今晚有空的話,請你吃飯怎麼樣?算是為我接風!」
胡周不想讓這個丫頭拒絕。
「說不定大隊長要請你呢。」
伍月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胡周心裡說,這丫頭狡猾狡猾的!
胡周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的時候,得先看到那幾張男人的臉,這讓他很不舒服,如果換成了女孩子,那就是再多幾個也無所謂的,偏偏在這裡安上這麼幾個鳥人!
可他卻不得不笑著跟他們打招呼。新來的領導也是新人呀!
直到下午快下班的時候,胡周也沒有接到大隊長為他接風的消息。下班之後,胡周很沮喪的在辦公室裡又呆了一會兒。他在懷著萬分之一的僥倖,說不定下班之後大隊長才會通知他的。
但下班都十分鐘了,也沒有人來通知他到哪兒赴宴。
他再也不抱什麼希望了,當他剛剛準備收拾一下桌子上的東西時,一個女孩走了進來。
「胡隊,還沒走呀?」
是伍月。她的馬尾辮很調皮的從後邊甩到了前面來。
「這就走。是等著讓我請你吃飯吧?我胡某是不會食言的!」
胡周估計這個時候還沒走的伍月應該不會被別人約去的。
「還是我請你吧,算是我給胡副大隊長接風了!」
伍月好像並沒有注意到胡周的尷尬與他臉上的失望。一個堂堂的副大隊長頭一天報到竟然是這個樣子,酸得讓他肚子裡的酸水都吐出來了。
「哪能讓你一個女孩子破費呢,今兒我請!」
胡週一副豁出去的樣子。他恨不得只要伍月肯去,他寧願花一萬塊請她吃上一頓大餐都不冤枉。
「那我可不客氣了?誰讓你是副大隊長呢!」
伍月兩手背到了身後得意的幾乎要跳起來。
「別這麼叫我!」
胡周嬌嗔的瞪了伍月一眼。現在一提這茬兒,胡周就惱。別說一個副大隊長,就是一個小科員頭一天上班也該有個人招呼一下吧。
胡周這次要對自己下狠手了。他跟伍月上了的士讓司機把他們帶到了一家四星級的酒店。
「胡隊,沒必要吧?不就咱們兩個人?你還約了別人了嗎?」
「我幹嘛約別人?除了你伍月,還有人約過我嗎?美得他們,誰也別想佔我胡周的便宜!」
胡周發狠的道。
進了酒店,胡周讓伍月點菜,她只點那些便宜的。胡周氣得一把奪了過來,專點了四個貴菜,要了一瓶兩千五百八的五糧液。
伍月從那標價上就算得出來,這一頓飯,少說也得花去四千元。伍月擔心的是胡週一時賭氣,過後他會後悔的。與其讓人後悔,還不如不吃呢。
「胡隊,我可有言在先,可不許過後找後悔藥的,我吃別人的東西從來都不領情的!」
「誰讓你領情了?今天算是哥對你這個唯一能給哥安慰的人的報答,哪有後悔一說?」
兩人對著桌一會兒一斤就下了肚兒,大半讓胡周喝了下去。
「胡隊,咱們不能再喝了!」
伍月發現胡周心情不好,再喝就出問題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哥再喝一瓶兒你看看!」
胡周雖然不至於喝醉,但由於心情不好,已經有了幾分醉意,「小伍,你是哥最最知心的人!今天——哥要跟你喝個痛快!」
現在伍月都後悔把胡周請出來了,她硬是按著胡周沒讓他再叫喊著上酒。
為了安全,伍月催著胡周結了賬就帶他出來了。
兩人在一起穿過馬路的時候,伍月很小心的扶住了胡周的胳膊,可明明是行人穿過的時候,卻突然有一輛跑車急駛了過來,伍月趕緊把胡周拉到了一邊,那輛跑車也將車子急剎在了人行道上。
胡周卻執拗的又折了回來,打著眼罩往車裡看,一副半醉的樣子,「誰這麼牛?敢闖紅燈?」
「老子闖紅燈怎麼了?沒撞死你就便宜你了!」
車裡的人伸出頭來罵了一句。
胡周抬起腳來朝著那車子就是一腳。在天恩他還沒受過如此的憋屈呢。
車上的人立即下來了兩個。開車的那小子一邊捏著手指卡卡作響,一邊向胡周走來。
胡周雖然有幾分醉意,但他看明白了,這個人是不會忌憚他這一身警服的。
那小子走到胡周跟前的時候,突然出拳,朝著胡周的面門就擊了過來。
胡周雖然略有醉意,但一點也不影響他的靈活,他頭一偏,同時一記左下勾,重重的打在了對方的小肚子上,那人當場就蹲了下去。
胡周平時不打架,一旦打起來,他專揀要害的地方下手。那人身子還沒有完全蹲下去的時候,胡周又猛起一腳,正好踢在了那人的下巴上,那胖乎乎的身子竟重重的倒在了車旁。
一看到胡周有如此的身手,另一個人也不敢上前了,他卻在那裡大聲的喊了起來:「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看到那小子這麼喊,胡周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下意識的向腰間摸槍,他真想用槍指著那傢伙的腦袋讓他安靜下來。可腰裡並沒有槍。
這裡是十字路口,立即就有執勤民警走了過來。
一看胡周的警銜,兩個執勤民警很機靈的問道:「首長什麼事兒?」
「他們襲警!」
伍月反應很快的指著躺在地上的人說道。
「就是這人不對,在十字路口車還開得那麼快,差點兒撞了人還不講道理!」
一個市民在一邊義憤填膺起來。
「誰撞人了?明明是警察先動手打了人!」
兩個民警不知如何是好,從那車子他們已經看出來,這車主也是不他們能夠惹得起的,既然他們決斷不了,就乾脆交到領導手裡,這可不是他們小人物能解決了的事情。
巡警並不認得伍月,更不認得胡周,但他們卻認得這身衣服以及胡周的職務。
「小同志,公事公辦,到刑警隊吧。要不先到交警隊也行。」
胡周揉了揉還有些生疼的手說。
讓胡周哭笑不得的是,身為一個刑警大隊的副大隊長,第一天來報到,不但沒人接見,竟然作為當事人作了一回筆錄。
第二天處理結果就出來了,開跑車的馬濤違規行駛,罰款二百。胡周屬於正當防衛。
胡周竟然忘了提出來給那小子測一下酒精,至少判他個酒後駕駛。只罰二百塊錢對那小子來說不等於沒處罰嗎?
「行了胡隊,那可不是小人物,也就是跟咱們自己人鬧起來了,換了別人的話,這事兒還得另說著呢。」
辦事的民警對胡周說出了實話。
「他什麼人物就可以胡作非為了?」
胡周瞪著眼睛逼視著那個辦案民警,那民警只好裝作啞巴笑了笑。
「那是馬廳長的公子,我們也不好辦呀!」
另一個民警道出了無奈。
「什麼廳?公安廳嗎?」
胡周不屑的問道。
「省交通廳。」
「我還以為是中央辦公廳呢!」
胡周憤憤的走了出來,兩個辦案的民警在小聲的嘀咕了起來:「這人……呵呵……」
他們自然覺得胡周竟然沒瞧上一個交通廳的廳長也太自不量力了。
回到辦公室裡,胡周關了門把外面那幾個男人的面孔隔在了外面的世界裡,就給王莎莎打起了電話來。
「怎麼忽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
莎莎有一種非常得意的神情,胡周隔著電話也能想像得出來。
「我得謝謝王大小姐的提拔呀!」
「我以為你昨天就會打電話謝我的呢,今天才打,不過也不錯,說明你的悟性還不錯,說明我沒有白把我的終身大事寄托在一個傻瓜身上!怎麼樣,還可以吧?」
「算了吧,我一接到調令的時候就猜到了是你,別人誰能有這麼大的能量?不過,你也太那個了吧?就不怕別人說你小心眼兒?」
胡周揶揄道。
「我才不管呢,別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這可不關我的事兒,她們願意奉獻自己的青春與貞操那是她們自己的事情,我為我的老公鋪平前進的道路總不會有錯吧?她們要是有能耐就跟著一起往上走。不過,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情喲!」
王莎莎在電話裡酸溜溜的說。
「什麼事情?」
胡周覺得對於王莎莎基本沒有什麼秘密了。
「你好像還沒分喜糖喲!」
胡周這一下子才緊張了起來。他跟江雪嬌兩人是秘密登記的,她王莎莎怎麼知道得這麼快?
「幹嘛結婚還偷偷摸摸的,是有什麼事情掩蓋不住了吧?」
雖然莎莎的語氣聽起來依然平靜,但胡周卻能感覺出來她的氣憤。
「莎莎,你聽我說,這完全是個意外……」
「我可以容忍……你也可以單方面毀約,不過,你不應該瞞著我……我們可是發小……」
胡周向來不怕女孩子發橫,卻就怕女孩子掉淚,他已經聽到莎莎在電話裡抽泣了。
「別哭了,今天你差點兒就見不到我了。」
胡周立即轉移莎莎的注意力。
「怎麼了?」
莎莎果然止住了抽泣。
「昨天差點兒讓一個小子給撞死了。」
「誰撞的你?」
莎莎立即緊張了起來。
「省交通廳馬廳長的兒子馬濤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