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二十年為人的基本警惕性，雖然還沒有聽到具體內容，我就知道，這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但現在我為魚肉人為刀姐，不管羅罌粟提什麼要求，估計我都只能聽她安排了。
「只要別讓我做臥底就行。」我小聲嘟嚷道。我本來只是想說句玩笑話，來緩解一下自己的壓力，可是我卻在羅罌粟的眼神中讀到了一絲沒錯的意思……碰！我的心臟動地跳動了一下，開什麼玩笑，雖說諜戰片看了不少，那些男王在各處遊走，左右逢源八面玲瓏，把敵人耍的團團轉，最後美女事業雙豐收。可是現實中做臥底的人，有幾個能有好下場的？
「那可巧了，我正好準備讓你幫我去做個臥底。」羅罌粟說道。
「開什麼玩笑！」我嘴角微微往上牽扯了一下，要不是有把柄在羅罌粟手裡，我只怕都大聲罵出來了。
我和羅罌粟互相注視著對方，她的眼睛裡閃爍著光芒，帶著一種不谷置喙的肯定。
沉默了一會兒後，我背上都快冒汗了，說道：「你們是打算把我送入毒販內部，還是什麼黑幫組織？我可提前申明了，我就是個學生而己，你們指望我取得那些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的信任，是不現實的，就算你不在乎我的性命安危，也要考慮我做臥底成功的概率性吧。」
「你想多了，怎麼可能讓你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黃弘毅在旁輕聲笑了笑，說道：「我們是打算讓你混進王鴻熙為首的二代團本中去，替我們打探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我這才鬆了口氣，到那群窮奢極欲的富二代裡去做臥底，雖然也有風險，但起碼聽起來還不算太可怕。
我想了下，問道：「不對啊，你們既然知道我花錢買處的事情了，難道不應該認為我會跟他們同流合污嗎，怎麼還反過來，讓我去他們那刺探情報給你們？」羅罌粟看著我，很簡單的笑了一下：「你愛錢嗎？」我點了點頭：「這個……是人都愛吧。」羅罌粟又問道：「那你好色嗎？」我繼續點了點頭，只差一步，我就捅破你的處女膜了，你說我好不好色。
「最後問你一個問題。」羅罌粟很認真的看著我：「如果有一天，國家陷入生死存亡的危機，你會為比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在這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好像被扒光放在太陽下審視，連手心都出汗了，腰桿也挺直了許多。
我意識到，剛才自己那一縷直接產生的懷疑沒有錯，這些人在背後搞的事情果然和未來中日戰爭有關。
這場關乎到兩個國家未來的命運的戰爭，所有人都必須在裡面扮演角色，有人極力挑起，有人在試圖制止，有人從中撈利，有人在背後俯瞰這一切，猶如注視一盤棋局。
「這個問題太嚴肅了，不真到那一天，面臨那一刻的選擇，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按是什麼。」我猶豫了一下，仔細斟酌著措辭：「現階段，我只能確信，除了我所愛的女人外，單論我自身，沒有什麼是不能為此付出的。」
「很好。」羅罌粟看著我的眼神中少了幾分的鄙夷，多了幾分讚賞：「這就是我選擇你的原因，雖然我第一眼就覺得你是個不折不扣的壞東西，但在你的骨子裡，卻有著絕不退讓的底線。」我臉色露出一絲尷尬的表情，也不知道羅罌粟這是在損我還是在表揚我。
「可這也不能成為選擇我的理由吧，我相信，這世上愛國的人有很多，遠不止我一個。」我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不是在拒絕，如果王鴻熙以及他們背後的人，真的在做危害國家的事情，我當然義不容辭。」我來回答吧。黃弘毅往前走了一步：「陳曉，是我向羅局推薦的你。」
「黃警官，你……？」我疑惑道。
黃弘毅正色道：「我和你接觸雖然不長，但我感覺到你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在我們查清楚我們搞錯了，花錢買處的人不是白依山，而是你之後，羅局的意思是給你稍作懲戒即可，但我卻有更加激進的想法，比起毫無意義的竊聽和偷拍，我們何不讓一個人打入他們內部，徹底揭明日這些蛀蟲到底在幹些什麼勾當。」
黃弘毅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所以你就非常合適了，你和他們年紀相彷，又和警方毫無瓜葛，而且你和他們己經有過初步接觸，我想，他們對你己經有一定程度上的信任了。」我明白黃警官這番話的意思，那晚我花錢買處的事，雖說搶了王公子的風頭引來他的嫉恨，但從另一層意義上來說，我這就好比是納了投名狀，證明自己和他們一樣，是個貪戀酒色財氣的人。
如果我能進一步證明自己對他們有價值，那麼當晚的衝突，不過只是一笑泯恩仇的小小矛盾而己。
「如果我不答應去做這個臥底，會怎麼樣呢？」我問道。
「那你就只有去坐牢了。」羅罌粟的眼神裡帶著一絲凜然：「別說我本來就討厭你很久了，就你這個明哲保身的態度，我把小事做大，送你十年牢獄也不算過分。」我才算完全弄明白，兜兜轉轉繞了一大圈，原來什麼糟蹋女同學，是想逼迫我混進那批二代公子哥裡面，給他們去當臥底。
其實這事聽起來也不算太壞，看看王公子的日常生活，只是參加趙清詩的生日宴會，就把才見第一面的寧櫻雪給上了，要知道我可是垂涎羅索璉這個女朋友好久了。
讓我學他那樣，日常當個沒事欺男霸女的惡少，想想也挺爽啊，說不定能在那些豪門家族裡順便泡幾個極品美女呢。
尤其是那個王公子，只要回想起他凌辱寧櫻雪那一幕，我就恨得牙癢癢，要不從他身邊搶一個女人來，根本無法解我心頭之恨。
不過我更明白，臥底不是那麼好當的，我要去刺探的，是國家級別的情報，對於那些真正的大人物而言，王公子那些人也不過是只微不足道的螞蟻，在他們背後，是四大家族中的楚家，也可能是日本的神祇安倍光濟。
這一路的辛險，肯定超出我的想像，別說我就是一個大學生而己，就算是精心挑選，再經過漫長培訓的專業人才，只怕也和送死有什麼區別，搞不好情報沒到手，自己就半途先嗝屁了。
「我可以考慮一下嗎？」我小聲問道。
「可以。」羅罌粟輕輕歎了口氣，可能也是明白此行辛險，她的語氣柔和了些，說道：
「我只給你一天時間考慮，如果你拒絕，關於你糟蹋你女同學的事情，我們就只能公事公辦了。」
一天時間考慮，也差不多夠我思考出結果了。
「還有一個問題，可以提前告訴我，我需要刺探的情報是什麼嗎？」我盡量壓低聲音，問道：
「或者說，他們到底在做什麼危害國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