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天使咒 第四章 完美化身·十歲少女

  風吻著海濤,是一種輕輕的吻。

  海的夢,永遠都是騷動的。

  海也許不夢著風,然而風總是擾著它的清夢。

  只要有風的海,就會有海濤。

  有海濤的夜晚,就會有海的夢!

  海的夢,騙過海濤,騙過風,騙過所有的人,藏在海洋的最深處……

  史加達的夢裡有海濤,卻沒有海。

  因為他的夢被海濤驚擾著,他無法不讓海濤進入他的夢裡。

  他夢見海濤在奏響一首曲,那曲子似乎是很熟悉的,可是又很遙遠,他想抓住一點什麼,卻是那麼的虛無飄渺。

  ……從遙遠的渺海裡,傳來很輕的呼喚,像是一首很動聽的小夜曲,企圖把他從睡夢中喚醒,然而,他卻越睡越濃。

  剎那,輕輕的海濤彷彿遇見暴風一般,瞬間激起它的驚濤駭浪,震得他從催眠曲裡醒轉過來,他睜開雙眼,眼前一片黑暗,但他仍然可以看得見是一個美麗的少女坐在他的身旁,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少女是戰夜派過來的,於是就道:「你是戰夜派過來接我的?」

  少女似乎是笑了笑,道:「我不認識戰夜。」

  很動聽的女聲,讓他記起來,他在夢裡聽到的聲音,就是她的。

  他應該是被她喚醒的——剛開始的時候她呼喚得很溫柔,後來就就略略地提高了聲調。

  史加達一陣失望,道:「你不是戰夜派來的,為何把我吵醒?」

  少女委屈地道:「哥哥,我迷路了,又找不到人問路,看見你睡在這裡,所以想問問你。」

  史加一愣,道:「你找我問路?」

  「嗯。」少女輕輕地應了。

  史加達指著面前的海洋,道:「朝著我所指的方向直游……」

  少女驚道:「哪有你這麼指路的?」

  史加達笑道:「你找我問路,我只好這麼說!你是迷路,我卻是根本就不懂路,你跑來問我,不是等於白問嗎?」

  少女嗔嬌道:「你不早說,害我空歡喜一場。」

  史加達道:「現在說了,麻煩你讓我安靜地睡覺。」說罷,他重新閉上雙眼,雖然少女很美麗,但黑夜裡看得不是很清楚——他只是依稀看到她是很美麗的。

  少女仍然沒走,她道:「哥哥,這裡好黑的,我害怕,我能夠在你身邊待到明天嗎?」

  史加達仍然閉著眼睛,道:「你就不害怕我嗎?」

  「不害怕,因為哥哥是好人哩。」

  史加達有些無言,他是好人嗎?

  也許只有無知的人,才會以為他是好人。

  這個少女不是無知,而是對他一無所知……

  清晨,史加達從迷睡中漸漸地清醒,感到身體上有重量,於是疑惑地睜開雙眼,看見有個女孩趴睡在他的身上,她的半個嬌體壓在他的胸膛,一隻腿兒搭在他的雙腿上,一隻手兒摟抱著他,她的臉埋在他的頸項,他看不到她的臉,但他記起來這個女孩應該就是整晚向他問路的迷路少女。

  他依稀記得,昨晚他在模糊中,感覺到她是睡在他的身旁的……

  怎麼到了早上,她就睡到他的身上了呢?

  史加達伸手推開她,然而輕輕的推,竟然推不動她,他的雙手就略使勁,就聽到她夢囈道:「愛麗絲,姬姬還要睡哩,別吵。」

  史加達無奈,他的雙手按托在她的雙肩,把她的上半身托起來,看見她的臉蛋,他的腦袋在剎那間空白,雙眼呆呆地看著面前的少女,這個少女的美麗程度,是他迄今為止看到過的最美麗的女人,在她那安靜的睡態裡,呈現著一種迷媚的天真,她那絕美的臉蛋,似乎是成熟少女所擁有的,然而嬌嫩的皮膚卻像嬰兒一般,給他的感覺似乎她不應該是一個少女,而是一個小女孩,緊抿的小嘴,那唇略略地豐厚,然而組合起來卻給人一種很舒適的感覺。

  她似乎仍然還在美夢中,吐氣如蘭。

  史加達看得癡癡的,他不能夠控制地仰起臉,吻往她的紅潤的小嘴,當他的嘴觸碰到她的嬌嫩的雙唇,他的身體以及她的嬌體都不由自主地顫動了一下,伸出舌頭悄悄地頂開她的嘴,進入她的溫潤的的檀腔,品嚐著她的甘芬——他無法想像,這個女孩在睡眠中,竟然有著香甜的味道。

  一吻情迷,而少女竟然也在這瞬間醒轉,她的雙手猛地推開他,迅速地給了他兩個重重的耳光,然後跳起來,盯著他……

  史加達終於可以看清楚她的眼睛,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

  像是天使般的純潔的眼神,又像是黑夜的魔鬼的芒光……

  這雙眼睛彷彿刺穿他的靈魂,觸碰到他靈魂裡的某些隱約的記憶——讓他倍感疑惑:是什麼時候看過這雙眼睛了?

  雖然少女憤怒地瞪著他,可他並沒有什麼愧疚感和犯罪感,他只是愕然了一會,然後默默地站起來,當少女以為他會對她做出什麼的時候,他轉身而走,少女突然問道:「你要去哪裡?」

  史加達道:「去我要去的地方。」

  「你要去哪裡?」

  「不知道……」

  「你剛才是不是吻我了?」少女明知故問。

  史加達頭也不回地道:「是的。你借我的身體躺了一晚,睡醒了,我當然要討回一點東西的。你的嘴可真是甜的……」

  少女跟著走過來,道:「你知道吻我的結果是什麼嗎?」

  史加達道:「知道,結果就是你醒了,給了我兩個耳光。」

  少女道:「你錯了,結果就是——我要你的命。」

  史加達忽然止步,轉過身來朝少女走過來,走到她的面前,俯視著她,久久才道:「你也想要我的命?」

  「是的。」

  「就因為我吻了你?」

  「你奪去我的初吻……」少女怒嗔道。

  「我他媽的還奪去你的初夜!」史加達悶哼一聲,突然抱住少女美好的身體,把她摟抱過來,俯首就印在她的性感而美麗的小嘴,少女緊抿著嘴唇,卻沒有推拒他,他感到少女的嬌體在顫抖,他於是沒有繼續下去,輕輕地放開她,歎道:「你在顫抖……」

  少女紅著一張異樣嬌艷的臉容,雙眼的神色複雜,凝視著他,幽然道:「我顫抖,並非我害怕。我這次不跟你計較,但我以後別碰我……在我未弄清楚一些事情之前,我暫時留住你的命。然而一旦我弄清楚,不管你是誰,我將會讓你得到毀滅性的懲罰的。」

  「哦?說得你很強?」

  「至少比你強!」

  史加達凝視她,發覺她無神是什麼表情,看起來都是完美無缺的,美得叫他的下體也堅挺起來……

  「你放心,下次不給我錢,我是不會碰你的。我有個原則,女人要給錢,我才跟她們好。當然,這個原則,會看對像而變化的。至於你嘛,可以免費……」

  「別跟我說廢話,我問你,昨晚是不是有一隻鳳凰過來看你?」

  史加達大驚道:「你怎麼知道的?」

  少女忽然笑了,舉手碰碰她的性感的嘴唇,道:「既然虹也過來看你了,我就讓你得逞一次吧,一千多年來,想不到就這般讓你碰了……」

  史加達莫名其妙,道:「虹是誰?什麼一千年?」

  少女道:「虹就是那隻鳳凰,她的名字叫虹,以前……或者也不是。」

  史加達覺得不是自己瘋了,就是她瘋了,他根本聽不懂她的說話,他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會神經錯亂的,便道:「你還要不要我的命,如果不要的話,我就走了。」

  「如果要呢?」

  史加達狠道:「當然是跟你拼過,鹿死誰手,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怎樣?要在這裡和我廝殺一場嗎?」

  他看起來非常的囂張……

  少女只是輕輕地道:「你別忘了這裡是天聖神島!」

  史加達冷笑道:「天聖神島?天使?我操!昨天我操了八個天使……」

  少女怒視著他,道:「你這傢伙真是一成不變!」

  史加達針鋒相對地道:「我就是不變,我就是在女人的洞裡生活的傢伙,又怎麼樣?」

  (怎麼樣變,他曾經也是性奴,是在女人的身體上生活的工具)。

  少女看著他生氣的樣子,久久才道:「如果是你……比以前又英俊了許多。」

  「我看你是瘋了!」史加達感覺自己在和一個女瘋子說話,他得趕緊離開,否則他怕會被她傳染。

  少女追上來,道:「你叫什麼名字?」

  史加達道:「為何要告訴你?」

  「我叫……影姬。」

  「史加達。」

  影姬又道:「你多少歲了?」

  史加達一愣,道:「不知道。」

  影姬疑惑地道:「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年齡的呢?」

  史加達厭煩地道:「我看起來像多少歲?」

  「二十四五歲。」影姬老實地道。

  史加達就道:「自我記憶以來,我只有十年的生活。」

  「十年,十年……」影姬喃喃地道。

  史加達沒有理會她,繼續往前行走,她又一次追上他,問道:「你看我多少歲?」

  「十七八歲……好像又不是……」

  影姬甜甜地笑道:「我今年十歲哩,笨蛋。」

  「十歲?」史加達驚得幾乎跌倒,他看著她那接近一百八十公分的完美身段,加上她性感的臉蛋,然而有剎那間,他又似乎看到了她的誠實:她給他的感覺,有時候真的像一個小女孩的。

  十歲?是的,十歲。

  這兩個字對他的沖激是很大的,他第一時間想起的就是那個因他而死的十一歲的小女孩。

  「你不相信?」影姬問道。

  史加達搖了搖頭,道:「你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就別跟在我的後面,我不想跟一個瘋婆姨相處太久……就這短短時間內的相處,我覺得我都快要發瘋了。」

  影姬轉換話題道:「我給你背一首詞吧……」

  接著,她就開始吟詠,史加達驚覺她所吟詠的詞就是蘇蘭嬌教給他的那首《墳》,他猛地抓住她的雙肩,問道:「我師姐在哪裡?」

  影姬疑道:「誰是你師姐?」

  「就是教給你這首詞的那個女人。」

  「不好意思,這首詞是一個很討厭的男人寫給我的,是在十年前寫給我的,我並不認識你的師姐……」

  史加達頭腦清醒起來,依稀記得這首詞是從天聖神島流傳出來的,他問道:「十年前?你不是只有十歲嗎?」

  他真的是有些頭腦凌亂了。

  影姬解釋道:「是的,十年前,一個很討厭的傢伙,在死前,向我吟詠這首詞,說是送給我的。」

  「他叫什麼名字?」

  「影。」

  史加達拍拍腦袋,叫道:「求你別說了,我頭都痛了,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只要你安靜,安靜……」

  「我要你做我的奴隸!」

  「什麼?」

  「照顧我,保護我……」

  史加達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了,他道:「你剛才不是說你很強嗎?」

  「騙你的,嚇嚇你而已,讓你不敢對我生出壞心。」影姬偷偷地笑道。

  史加達道:「我像是壞人嗎?」

  「像。」

  「昨晚你又說我是好人?」

  「那是騙你的……」

  史加達好想還給她兩個耳光,他怒道:「迷路也是騙我的吧?」

  影姬開心地道:「你真聰明!我是在天聖島長大的天使,怎麼可能在天聖島迷路呢?」

  「你也算天使?」

  「我就是天使!」

  「你沒有翅膀……」

  「我年幼,還沒有生長出來。」

  史加達氣道:「你長出翅膀,你也不會是天使。」

  影姬沒有生氣,只是好奇地道:「那我是什麼?」

  「魔鬼。」

  影姬嗔道:「我不是天使,也不是魔鬼,我是完美的化身。」

  史加達曬道:「誰說的?」

  影姬肯定地道:「你說的。」

  史加達嚷道:「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影姬忽然又轉換話題,道:「你不是天聖島的墮落天使嗎?」

  史加達道:「不是。」

  「你到這裡是做什麼的?」

  「我找我師姐的……現在可能連菲菲也得找了,唉,戰夜那女人竟然放我鴿子,我見到她,我強暴她一百次。你再跟著我,我也把你強暴了。」史加達氣憤地道,雖然身旁的女人有著傾天下之姿色,可她是一個很煩人的瘋子。

  影姬就道:「你這般說,我只好離開了,然而沒有我的帶路,你能夠去哪裡?」

  史加達腦子一恍,道:「你認識天聖島的路?」

  影姬啐道:「我都說過,我又不是真的迷路……」

  「好,你替我帶路,我保護你。」

  「做我的奴隸嗎?」影姬重申道。

  史加達想也沒相,就拒絕道:「不做。」

  「那……做夥伴?」

  「嗯,夥伴,可以。」

  史加達覺得她的這個提議很是不錯,因此就答應了,他不想繼續在這裡空等,因為他在這裡已經等了很久,他隱約我覺得,許多事情,在靜悄悄中發生了一些變化,戰夜也許不會再過來接他了。

  或者,蘇蘭嬌也不在人世……

  想到此,他的心情忽然很低落。

  影姬卻和他截然相反,她似乎很高興,她說曾經有過傢伙說她是完美的化身,她至今仍然記得那個令憎惡的傢伙所說的原話:

  假如有所謂的完美,則你,就是完美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