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隱 第十四集 第五章 冰封和蛇牙

  冰的地面、冰的柱子,冰的櫃檯後面坐著一個冰霜巨人。

  「你有什麼需要委託我們的嗎?」那個冰霜巨人甕聲甕氣地問道。

  「我想找點東西,一些特別的東西。」尼斯說道。

  他跑到這裡來,是因為那個冰妖和另外幾個怪物進了這裡,他們顯然是這裡的人,因為他們的身上有著和大門上一樣的紋章。這些紋章原本隱藏著,一進來之後就顯露出來。而且裡面的人顯然都認識他們,還朝著他們打招呼。

  「能說得具體一些嗎?」那個冰霜巨人一邊問、一邊在旁邊一面晶片上點了幾下,晶片上頓時顯出密密麻麻的文字。

  「我對植物比較感興趣,特別是種子、植株之類的東西。」尼斯倒也不怕這樣會暴露身份,以前他對植物並不是特別感興趣,在有關他的情報裡頂多就是一帶而過。如果他挑選的是暗器的話,十有八九會引起懷疑。

  果然那個冰霜巨人毫不在意地點了幾下,晶片上立刻顯露出一個樹狀結構。

  尼斯只看了一眼,就狐疑地問道:「這上面的東西都有?」

  「這要看你願意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冰霜巨人顯得很有自信:「冰封是北方最大的組織,如果我們弄不到的東西,別家肯定也弄不到,你跑到這裡來想必知道這一點。」

  「給我一份附錄,我想研究一下。」尼斯說道。

  冰霜巨人又在晶片上點了一下。

  一瞬間,所有的內容都複製到尼斯的腦子裡。

  萬神殿是一個神奇而又方便的地方,複製訊息根本用不著筆和紙張,任何圖像、文字都可以瞬間傳遞到另外一個人的腦子裡。

  雖然意不在此,尼斯還是把目錄掃了一遍。

  北方的植物沒有南方那麼多,種類也少,特性也單一,不過讓他感興趣的東西也不少。

  像他在死亡谷裡面發現的野麥就是非常好的代表,因為環境嚴苛,這裡的植物生命力頑強,質地偏向於緻密和剛硬,非常適合製作武器。

  而且惡劣的環境缺乏養分和光照,也逼得它們不得不爭奪僅有的生存機會,所以很多植物都具有一些非常厲害和陰毒的特性。

  「所有槲寄生的種子都給我來一份。」尼斯事先已經看過價格,北方人做生意確實比南方人誠實,在翡翠森林沒有熟人帶著的話,絕對會被狠宰一刀,那些價格全都虛高到讓人難以想像的地步,這裡的價格就沒那麼離譜了。

  「我還要一株存活的月光草,最好能夠由我親手移植。」尼斯說道,他現在真正說到重點上。

  「月光草生長的地方遠離人煙,而且附近常常有毒蟲和魔獸,你有這個實力嗎?」冰霜巨人看了看尼斯,可惜他只看到一團雲霧。

  「我打算雇幾個保鏢。」尼斯故意轉頭看了四週一眼,然後指著那個冰妖:「他看上去就不錯。」

  冰霜巨人再一次看了看尼斯,他隱約感覺到尼斯來這裡是另有目的。

  「你如果想要委託任務的話,我可以幫你登記,想要指定委託人的話,等到等級夠了再來吧!」冰霜巨人的話顯得不太客氣,身為冰封的一員,他確實有這樣的自信。

  感覺自己露相了,尼斯不敢再待,拿了那些槲寄生的種子,轉身就出了冰封的公會大廳。

  看到尼斯離開,冰霜巨人朝著冰妖望了一眼,他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不多管閒事。坐在這個位子上,他的消息比其他人靈通得多,知道這幫人私底下接受一個委託要刺殺某個人。他甚至還猜到刺殺目標的身份。

  尼斯一出來,拐了個彎,走了兩百多米,就看到有東西從後面跑了過來。

  那是一隻兔子,灰色的皮毛,沒有一點明顯的特徵。

  「你好像在打探卡彭特那群人的消息?」那個兔子大聲說道。

  在萬神殿裡再怎麼大聲說話,旁人也沒辦法聽到,所以在這裡沒有偷聽這一說。

  正因為如此,尼斯感覺到一陣心驚,他這才注意到眼前這隻兔子有些眼熟,剛才好像也在大廳裡。

  「用不著擔心,我沒聽到你們的交談。」這隻兔子連忙解釋,他可不想引起誤會。

  「你這樣一個外來者出現在冰封的公會大廳裡,肯定會引起注意,後來你朝著卡彭特看了一眼,對面的人立刻就翻臉了,傻瓜都可以猜到你肯定是向他打聽什麼。在這裡,亂打聽別人的事是最犯忌的一件事。」

  尼斯的臉色很不好看,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很隱秘了,沒想到連旁邊的人都看出不對。

  「你如果想得到卡彭特的情報,我倒是有一條門路。」兔子追過來自然有它的目的。

  「我需要付出什麼?」尼斯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我屬於一個叫蛇牙的組織,我們和冰封不是很對頭,卡彭特是冰封有名的打手,自然也是我們要對付的目標。」兔子倒不擔心尼斯會把他賣了。

  「你們可以提供情報?」尼斯問道,他現在很希望琳達在這裡,就可以知道蛇牙是什麼樣的組織了。

  「我不敢保證我們的手裡有你想知道的情報。」那隻兔子倒是坦誠。

  「那個叫卡彭特的人有一群手下,我想知道他們的身份、實力和特長。」尼斯的話暗藏殺機。

  對付那些想殺他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反過來把他們殺光。

  「你打算動用切爾哈蘭總督的力量?」那隻兔子笑了起來。

  說出這句話,證明他早就知道尼斯的身份。

  這其實不難理解,蛇牙的消息非常靈通,最近這段日子因為德爾特瓦家族的繼承權和安娜小公主的婚事,伊比利斯暗流湧動,蛇牙不可能一無所知。

  而卡彭特這群殺手最近總在城外活動,今天更是反常,再聯想到剛才有人報告城外西面騰起綠色煙雲,還有打鬥的跡象,就很容易猜出這一切。

  「我免費給你一個情報,冰封是北方最大的一股勢力,明裡暗裡掌控著整個北方,你想仰仗的那個人同樣也是冰封的成員,他會保護你,但是想要讓他幫你對付卡彭特,那是不可能的。」兔子打破尼斯的希望。

  尼斯的心頓時沉了下來。如果連切爾哈蘭總督都不能指望,他就只能另找門路了。

  「我怎麼才能得到情報?」他最終還是選擇蛇牙,不過要看看對方的出價。

  「你必須加入我們,然後用功績換取相應的情報。」兔子追上來就是為了招募尼斯,他一開始還不能確定尼斯的身份,現在確定了,他更要把尼斯招募進蛇牙。

  「你們和冰封是死對頭,而切爾哈蘭總督是冰封的成員,我如果加入你們的組織,豈不是要和總督為敵?」尼斯冷笑一聲,就算不讓他直接和總督為敵,只是暗中做探子,也大違他的意願。

  「說雙方是死對頭太過嚴重了,冰封面面俱到,各方面都涉及,卻又難以兼顧,我們就不同了,蛇牙只專注於暗殺,其他的生意全都不做,而且我們不會強行派給任務……」兔子趁機解釋一下蛇牙的規矩。

  聽了一遍蛇牙的規矩,尼斯直發愣。

  他一向以為殺手組織肯定結構嚴密,蛇牙這個殺手組織卻顛覆他的認知。

  這個組織會發給殺手一張目錄,上面有需要刺殺的目標,殺手們只要能夠證明目標死亡,就可以得到賞金,至於怎麼殺的,組織一概不管。

  看到尼斯發愣,那隻兔子異常得意,第一次聽到這個規矩的人幾乎都是如此。

  「你或許無法相信,因為這個規矩,蛇牙的任務完成率比大多數殺手組織都要高,因為我們的人數眾多,甚至連高層都不知道我們具體有多少成員?還因為組織成員用不著刻意接任務暗殺什麼人,大多數情況是偶然間遇到一個目標,然後信手幹掉。」

  尼斯暗自冒汗,他不知道類似的殺手組織還有多少?反正以後他絕對不敢輕易和陌生人接近。

  「我如果加入蛇牙,殺掉卡彭特就立刻可以得到獎勵?」尼斯有些心動了。

  「那當然。」兔子說得異常肯定。

  「組織能不能提供一些他們的資料?」尼斯最關心的還是這一點。

  「當然可以,不過你得用積分來換。」兔子笑了起來:「這也是蛇牙的特殊之處,你想要得到任何東西,都需要用積分來換。」

  尼斯又是一愣,他感覺到自己陷入雞生蛋、蛋生雞的怪圈裡。

  他要殺人,首先要有情報,要不然連對方在現實中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還談什麼暗殺?但是要得到情報,得先要有積分。難道讓他把切爾哈蘭總督幹掉換取積分?

  這顯然不可能。

  「我可以給你一些積分,不過事後你也要幫我一個小忙。」兔子說出他的意圖。

  「只要你的要求別太過分。」尼斯說道。

  「對你來說很容易,我只需要你照顧一家小商行……只有幾艘小船的那種,大部分時間走的是南面的航路……賺點小錢。」兔子言辭晦澀。

  尼斯已經明白了,這家商行肯定是靠走私賺錢。

  「成交。」尼斯一口答應下來。

  他並不感覺奇怪,萬神殿是一個虛幻的世界,裡面的人卻是實實在在的存在,他們都要穿衣吃飯,有老婆孩子要養活。

  一座普通的木屋,和冰封公會大廳的堂皇大氣根本沒辦法比。誰都無法想像,一個能夠和冰封爭短長的公會居然設在這樣的地方。

  「感到失望?」那隻兔子看出尼斯的猶豫,它在牆壁上按了一下。

  地板上立刻冒出無數繁複的符文。

  「傳送陣?」尼斯已經不是第一次進來,對這個世界多少有了一些。

  與此同時,他也知道兔子沒有撒謊,蛇牙確實不是一個簡單的公會,怪不得有和冰封對抗的實力。改設置傳送陣絕對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只有一方世界的掌控者或者萬神殿的核心成員才有這個能力。

  從兔子剛才所說的話裡可以聽得出,蛇牙在這裡的勢力只能算一般,那就意味著這個組織屬於萬神殿的核心成員。

  又是一陣頭暈目眩,這一次暈眩的程度比以往都要嚴重得多,時間更加漫長。

  等到暈眩感過去,眼前已經換成一片漆黑的天地,四周全都瀰漫著黑色的煙霧,腳下是黑色的土地。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處山嶺之上,這處山脈蜿蜒曲折,那一大團扭曲的黑影很是嚇人。

  「這裡不是冰宮?」尼斯試探著問道。

  「當然不是,這裡是黑沼澤。」

  「黑沼澤?哪個黑沼澤?」尼斯心中一驚。

  「還有哪個黑沼澤?當然是巴尼陀羅聯盟的黑沼澤。」兔子注意著尼斯的反常,大部分人知道自己身處於惡名昭彰的黑沼澤裡,會表現出恐懼和憎惡。

  尼斯的臉上只有驚訝。

  他對黑暗魔法、死靈魔法、邪術、詛咒和禁忌之術並沒有太大的反感,畢竟他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種禁忌。

  「像你這樣的牧師非常少見,如果教會裡全都是你這樣的人,就天下太平了。」

  兔子第一次露出正經的神情。

  「蛇牙是黑沼澤控制的組織?」尼斯有些警戒起來。

  黑沼澤的人精通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說不定能夠在這個虛幻的世界裡給人下咒,進而在現實世界裡控制那個人。

  「黑沼澤的人個個桀驁不馴,誰都不服誰,時間長了你就會明白,這裡是世界上最自由的地方。」兔子看穿尼斯的擔憂,事實上,當初他也一樣。

  當然,他這話也不全對,黑沼澤是一個混亂之地,互相之間各不統屬,但是弱肉強食在這裡也被詮釋得淋漓盡致,弱小的人在這裡會被吞得連渣都不剩。

  「現在跟我來。」兔子在前面領路。

  從山嶺上下來有一個狹小的洞口,從裡面透出微弱的燈光,還有嘈雜的說話聲。

  一進去,尼斯才知道裡面是一座大廳。整座山幾乎被掏空了,所以這座大廳比冰封公會大廳要大得多,高有六、七十米,寬有兩、三百米。

  如此巨大的一座大廳卻不顯得空曠,到處都能夠看到人。

  「蛇牙的規模這麼龐大?為什麼還任由冰封在北方稱霸?」尼斯疑惑不解地問道。

  「這些人並不都是蛇牙的成員,還有蛇眼、蛇腹、蛇鱗、蛇影、蛇之吐息、黑暗之蛇,大家是同一個聯盟,不過專注的領域不同,規矩也不一樣,蛇眼和蛇影負責情報的收集和交易,蛇眼和我們一樣也是鬆散型的,蛇影就不同了,他們的規矩森嚴,進去就不能退出,不過福利比我們強得多……」兔子找了一個位子坐下,一邊向尼斯介紹起這裡的情況。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近乎於赤裸的女人走了過來,她的頭上有一對漂亮的小角,屁股後面還有一根尾巴擺來擺去。

  「羅伯特,你又騙了一個新人進來?」那個魔女徑直在尼斯旁邊坐了下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尼斯,可惜雲怪的身體是由雲霧組成,她沒辦法上下其手。

  「把目錄給他一份。」兔子往旁邊挪了挪,他可不想離這個女人太近,這個女人屬於飢不擇食的那種,等會說不定會玩他那根東西。

  「真是一個無趣的傢伙。」魔女很不滿意地掃了這兩個人一眼,她最喜歡的就是新人,可惜這個新人變作雲怪的模樣,想調情都做不到。

  「我只要組織的情況、規則章程、任務目錄和所有植物類商品的清單。」尼斯也不想隨意招惹女人,再說,萬神殿裡可以隨意改變外形,他不確定這個人是不是女的?

  魔女顯然也注意到尼斯對她敬而遠之,她在桌子上拍了一下,站起來就走。

  一瞬間,尼斯的腦子裡又多了很多訊息。

  他先看了一下蛇牙的規則。

  果然,上面寫的和兔子剛才說的沒什麼兩樣,這是一個非常鬆散的組織。

  再掃了蛇牙的簡介一眼,尼斯的瞳孔猛地縮起來。

  蛇牙隸屬於「蛇」聯盟,而這個聯盟還有六個盟友,其中赫然有「朱庇特之雷」的名字。當初他進入這個虛幻的世界,就是為了追查「朱庇特之雷」。

  襲擊阿薩克斯的殺手很可能是這個組織的下屬分支,而他的父親也很可能是這個組織的一員。

  「我加入。」尼斯不再猶豫。他的話音落下,胸口部位立刻多了一枚徽章。

  這枚徽章懸浮在由雲組成的胸口上,若隱若現,圖案是一對細長而銳利的毒牙。

  兔子打了個響指,瞬間,尼斯的腦子裡又多了一些內容。

  這一次全都是一大堆人名、魔法影像、和他們在現實之中的身份、住址、實力、經歷,為首的正是那個叫卡彭特的人。

  這群人果然是魔弓手,在現實之中都有官方身份,其中一個還是切爾哈蘭總督的直屬部下。

  「你還要些什麼?可以一起算在我的帳上。」兔子難得大方一次。

  「難道只能用積分支付?不能用錢嗎?」尼斯問道。

  「可以,但是很貴,那是用來宰人的。」兔子說出其中的奧妙。

  顯然這裡的風格和翡翠森林差不多,對熟人是一個價,對外來者又是一個價。

  「我不想欠太多人情。」尼斯實話實說:「再說,我如果殺掉這些傢伙的話,應該會有一些積分。」

  「有志氣,也很精明,我看好你。」兔子並沒有顯露失落的神情:「所以我送你一個建議,在離開伊比利斯之前,盡可能湊足兩千積分,換取一個精神印記,這樣的話,你就用不著為接入點而煩惱了,在哥倫安特也能夠進入這裡。」

  尼斯心頭一動,這正是他需要的東西。

  「精神印記是什麼?我第一次聽說。」尼斯並不完全相信兔子的話。如果有這樣的好事,琳達早告訴他了。

  「這是黑沼澤獨有的技術,是一群死靈法師偶然間搞出來的東西,精神印記其實是你的靈魂中割裂出來的一部分……如果你害怕的話,那就算了。」兔子笑了笑。

  尼斯閉口不言,沒有任何表示,靈魂這東西實在太容易被別人做手腳了,更別說放在這樣一個危險和邪惡的地方。

  不過他也有些心動,他想到意識之中的武者之魂。

  武者之魂是用另外一個人的靈魂煉成,植入他的意識之中,和他的靈魂融合在一起。他可以把武者之魂割裂一部分出去,這對他不會有危害,或許還會有好處。

  那個武者之魂實在太強大了,修煉的又是毀滅之道,充滿毀滅、殺戮、死亡、破壞之類的負面情感,一旦壓制不住,他很可能會被武者之魂反噬。

  如果把這些討厭的東西割裂出去,就用不著擔心武者之魂被喚醒之後會反過來吞噬他的意識,也就能夠使用「戰魂復甦」了。

  一個「驅散術」、一個「戰魂復甦」,就是這兩個神術,使得教會能夠驅逐其他信仰,擁有現在這樣獨一無二的地位,這兩個神術簡直就是作弊一樣的存在。

  退出萬神殿,尼斯從地窖裡溜出來,外面的天色已經有些暗淡了。

  伊比利斯冬季的黃昏來得很早,現在還只是下午三點左右。

  「至高無上的主,您擁有能夠看透一切的雙眼,任何迷霧都無法阻擋您的視線……」尼斯的嘴裡默默吟誦著祈禱文,他要尋找那些伏擊者。

  天機猶如被霧氣蒙蔽一樣,看上去模模糊糊的,那邊果然也有預言師在擾亂天機。那個預言師的實力絕對在尼斯之上,不過預言師相鬥,實力並不代表一切。

  他是當事人,是被刺殺的對象,而且刺殺行動剛過幾個小時,鎖定在他身上那一道道殺機還沒有散去。這如同大霧中有幾根絲線伸展出來,只要牽著絲線行去,總能夠找到目標。

  殺機如絲,似斷似續。

  循著那絲絲縷縷的殺機,尼斯找了過去,一邊走,他一邊整理著口袋裡面的卷軸。

  靠西面的城門口,殺機變得散亂起來。

  那些伏擊者肯定就在這附近。

  因為對方也有預言師幫忙掩蓋行蹤,所以具體的位置沒辦法確定,他只能試試運氣。

  尼斯在離城門幾米外的一家小酒館坐下來,點了一罐麥酒,一邊喝,一邊注意著城門口。進城的時候,他就注意到城門口有人監視,或許這可以成為一個突破口。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酒館裡亮起了燈,城門口也點起火把。

  眼看著要到六點了,尼斯頗有些失望,六點之後城門就會關閉。

  就在這個時候,一匹馬沿著城邊那條大道飛馳而至,騎馬的人像是有錢人家的管事。

  這位管事在城門口停了下來,和一個守城門的士兵說了幾句,其中一個士兵好像回答些什麼。

  尼斯的精神一振,他有一種直覺,這就是他一直等待的線索。

  城門口那個管事問完話,一臉不滿意的樣子,調轉馬頭朝著隔壁一條路飛馳而去。

  「算賬。」尼斯朝著酒保喊了一聲,然後彈了一枚銀幣過去:「不用找了。」

  說著他轉身出了門。

  他並沒有跟著那個中年人,而是沿著酒館門口這條路走,到了十字路口往旁邊一拐,繞到隔壁那條路。

  那個管事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他騎著馬穿過兩條馬路之後,停在一幢房子的前面,那是一幢很普通的民宅。

  一進門,就看到大廳裡有十幾個人,每個人的旁邊都有一把弓和一壺箭。

  「看守城門的那些傢伙還是沒有一點發現?」大廳裡一個滿臉鬍子渣的傢伙問道,此人正是伏擊者的首領卡彭特。

  「是的,大人。」中年管事畢恭畢敬地說道。

  「他說不定已經進城了。」旁邊一個有點文氣的人說道,他是卡彭特的副手,這群人的智囊——埃爾文。

  「總督府那邊有消息嗎?」卡彭特問管事。

  「也沒有,安娜公主一直在等,她似乎很焦躁。」管事連忙應道。

  「老大,你打算在城裡動手?」一個伏擊者憂鬱地問道。

  「在城裡動手,總好過除夕之夜在米諾老頭宴會上動手。」卡彭特說這話的時候,充滿怒意和無奈。

  在城裡動手,頂多得罪切爾哈蘭總督一個人,如果在宴會上動手,那就將受到邀請的大佬們全都得罪了。

  「老大……把任務推掉吧!」埃爾文低聲說道:「我擔心刺殺成功之後,我們也會被滅口,順便當做替罪羊。」

  卡彭特其實也想到這種可能。

  「我已經留了一些證據,想把我們當做替罪羊?沒門!」卡彭特冷哼了一聲。

  「這未必有用,雇我們的傢伙也只是一個代理人,真正的幕後黑手根本沒露過面。」埃爾文可沒有這樣樂觀。

  他的話音剛落,突然玻璃窗碎了,緊接著一道白光飛了進來。

  大廳裡的人全都身手不凡,瞬間做出反應,一部分人迅速使出防護魔法,另外一部分人強行破開牆壁。

  白光驟然閃亮,被白光照耀到的人全都放射出同樣刺眼的白光。

  「是死亡枯萎。」卡彭特發出惶恐的嘶吼,他是使用防護魔法的人之一,卻沒想到對手用的是禁忌之術。

  死亡枯萎是生命類的偽神術,防護魔法一般不會連生命類的神術也屏蔽在外面,所以他們全都中招了,但再施展其他防護魔法已經來不及了。

  卡彭特轉身就逃,其他人也跟著一起往外闖,死亡枯萎的惡名人盡皆知。

  這時候他們才注意到,第一批想穿牆而逃的人全都在長滿利刺的荊棘叢中掙扎著。

  誰會想到房子的外面已經被這些東西團團圍攏?

  卡彭特大吼一聲,拔出腰際的短劍,渾身佈滿鬥氣衝了過去。

  一道交叉的劍光閃過,大片的荊棘被瞬間砍斷,露出一個巨大的破口。

  埃爾文緊隨其後,其他人或是自己開出一道缺口,或是跟在別人的後面,一個個逃了出來。

  死亡枯萎很陰毒,也很容易破解,只要逃出籠罩的範圍就可以了。

  逃出生天的這些人一個個都感覺身上有無窮的力氣,狀態好到了極點,他們卻沒有絲毫高興的感覺。

  「死亡枯萎」燃燒別人的生命,透支別人的身體機能,他們現在感覺越好,損失就越大,壽命就減得越多。

  「要不要反殺回去?」一個人憤怒地問道。

  卡彭特看了身後一眼。

  那些被蔓籐纏住的人已經不再掙扎,短短的幾秒,他們在「死亡枯萎」的照射下,已經形容枯槁,猶如乾屍。

  「我們撤。」卡彭特做出決斷,此刻他們是殺手,對殺手來說,最重要的是搶佔先機,一旦失去先機,等待他們的只會是死亡。

  「為什麼?」另一個人怒道。卡彭特是他們的頭,但是平時他們屬於不同的城市,屬於不同的隊伍,互相之間並不統屬。而死了的人裡,卻有一個是他的好友。

  「那麼就分頭行動。」埃爾文連忙說道,他不想在如此危急的時刻自己人還鬧矛盾。

  「好,分頭行動。」卡彭特不再多囉嗦,直接撞開旁邊的牆壁。

  埃爾文仍舊緊隨其後,他也一樣沒心思動手,想要報仇的話,以後有的是機會。

  「我要回去把那個小子宰了。」剛才提出質疑的那個人說道。他要殺人的話,還要回那幢房子,因為他的弓和箭都還在裡面。

  「我從左面繞過去。」另一個人說道。這是一個滑頭,他想看看情況再說,如果情況對他們有利,他就從側翼下手,如果情況對他們不利,他就獨自逃跑。

  「我繞右面。」

  「我負責瞭望。」

  有一個人耍滑頭,就有第二個、第三個人有樣學樣。

  最先開口的人完全能夠猜到其他人的打算,他也不說破,逕直從剛才破開的口子重新鑽了進去。

  尼斯早已經溜了,剛才那一擊幹掉七個伏擊者,不過更重要的是,那一擊讓伏擊者們感到恐慌,他們力求自保,鎖定在他身上的殺機變得散亂,而且若有若無。

  按照因果律的理論,他的偷襲抵消那些人對他的伏擊,所以天機恢復平衡。

  如果此刻他繼續追殺的話,他的殺機反倒會在天機中留下痕跡,那時候就輪到他倒霉了。

  除非有朝一日他能夠做到殺人的時候不起殺心,掙脫因果律的束縛跳出天機之外,就用不著在乎這些了。

  不過那難度比晉陞聖階差不到哪裡去。

  替自己占卜一下凶吉,得到平安無事的預示之後,他朝著總督府而去。

  城門口出了這樣大的事,特別是卡彭特逃跑的時候直接穿牆而走,把相鄰的幾戶人家全都嚇了一跳,立刻有人跑到城門口報警去了。所以當尼斯快到市中心的時候,總督府周圍的幾個街區全都已經被封鎖起來。

  安娜小公主早就等得心焦,她當然不會允許自己的情郎被擋在外面,在最外圍的十字路口全都派了認識尼斯的人過去,所以尼斯一到,立刻就被接進了總督府。

  「你半路上是不是遇到伏擊?」小公主一見到尼斯立刻關切地問道。

  「想要對付我的人全都要付出代價,我已經替自己報了仇。」尼斯安慰了幾句,既然已經知道這是冰封內部的紛爭,他就不打算多說什麼了,小公主幫不了他什麼忙,她知道得太多,只會讓心情變得糟糕。

  「你確實夠狠的,一下子幹掉七個人。」

  在城門口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守城門的衛兵過去一看,立刻看到被蔓籐纏繞著的那些乾枯的屍體,他們當然要往上報告,所以尼斯還沒到,小公主已經得到消息。

  「總督大人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尼斯問道。

  「恐怕有點麻煩,我爸在開會……城門口一出事,就立刻有人跑過來拜訪我父親。」小公主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她已經感覺事有蹊蹺,這讓她不由產生一些糟糕的猜測。

  尼斯早就料到會這樣。佈雷西亞家和德爾特瓦家的家事,已經變成冰封高層的博弈。

  「別想這些讓人煩心的事。」小公主拉著尼斯進了小客廳。

  讓尼斯感到意外的是小客廳裡面居然有人,而且人還不少,全都是女人,看上去都在三十歲上下。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沒想到你送給我的禮物如此珍貴。」小公主滿含歉意地朝尼斯揚了揚手,她的那隻手上正帶著他送的花鐲。

  「這東西很難種植。」尼斯苦笑著說道。

  「我們不會讓你白白幫忙的。」

  「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連這點小忙都不願意幫嗎?」

  「在你和安娜的事上,我幫你說過不少好話。」

  「……」

  這群女人全都圍攏過來。

  她們原本並不知道尼斯送的花鐲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不過東西已經到了小公主的手裡,只要有心,總能夠搞清楚其中的奧妙。

  偏偏女人又是世界上好奇心最強的動物,她們之中有人找來了植物圖錄,還有人乾脆請來植物學專家。

  當答案揭曉的時候,結果可想而知。

  「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我可是一直支持你的。」那個曾經為難過尼斯的貴婦,把安娜小公主拉了過來。

  對這樣的話,尼斯不太相信,那天他第一次來就感受到很多敵意的目光,顯然安娜的這些親戚都各有打算。

  看到尼斯不信,那個貴婦笑著問道:「你和安娜好像還沒有確定關係吧?這可不行,小心煮熟的鴨子飛了。」

  旁邊的女人們吃吃直笑,她們都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小公主則羞紅了臉。

  這是她們私底下說好的,要借這個機會把尼斯套牢。

  小公主對於她曾經崇拜過的那個情敵,始終充滿警戒。

  「身為長輩,我們也有義務教你們一些東西。」那個貴婦拉著小公主走到尼斯的面前。

  小公主撩起兩側的裙擺,屈膝行了個禮,那是北地才有的一種禮節,是妻子對丈夫行的禮,她站起來之後撩起裙子的前沿,順勢坐在尼斯的腿上。

  對於這一套尼斯再清楚不過,他和瑪格麗特經常這樣做愛。

  據說,這種習俗是因為北方的天氣很冷,所以女人們就想到穿著裙子做愛,漸漸地她們發現這樣既不冷,又方便,還給人一種獨特的浪漫感。

  他也很喜歡這種做愛方式,不過他不喜歡當眾表演。

  正當尼斯猶豫的時候,兩個女人一左一右坐了下來,她們各把一隻手伸進小公主的裙擺下面。

  過了片刻,那兩個女人同時露出驚詫的神情,然後用異常複雜的目光瞟了尼斯一眼,又迅速偏過頭去。

  此刻的尼斯在心底暗叫吃不消,他的那根東西被這兩個女人掏了出來,並且來回套動著。

  這兩個女人手法異常熟練,更要命的是,她們倆的氣質都很高貴,長得也漂亮,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成熟的味道。

  尼斯喜歡有氣質的女人,對年齡倒不是很在乎,再說她們倆也就三十歲左右,雖然最美好的時光已經過去,卻也多了一絲母性的氣息。這對像他這樣年紀的男孩充滿致命的誘惑。

  那兩隻手的套動速度變得越來越快,也越來越有力,而且輪流揉捏他那碩大的龜頭,刮蹭龜楞和肉溝。

  「還沒出來嗎?」那個貴婦問道,其他女人也有些驚訝。

  「要不然你來。」坐在尼斯右側的女人手有些酸了。

  「好吧,我試試。」貴婦替換那個女人的位置,她把手伸到安娜的裙子底下。

  一握住尼斯那根東西,她的臉上立刻露出驚詫的神情。

  過了片刻,她朝著安娜小公主搖了搖說道:「我很羨慕你,又有些可憐你,你很幸福,也很悲慘。」

  她的話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小公主卻聽懂了,她的臉更紅了。

  「你們倒底要幹什麼?」尼斯輕聲問道。

  貴婦輕掐了兩把,悠悠地說道:「這東西對女人來說是幸福的源泉,也是災禍的開始,你不希望安娜這麼早懷孕吧?」

  「我們要把可能造成災禍的東西擠出去。」左邊的那個女人接口說道。

  小客廳裡面頓時響起一陣輕笑聲。

  又過了好半天,貴婦把手抽了出來甩了甩,她的手腕酸得要命。

  「你死定了。」她很不客氣地對安娜說道。

  安娜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她笑嘻嘻地說道:「我願意。」

  「我不管了,直接上吧!」貴婦放棄原來的打算。

  她的話音落下,左面那個女人輕吐一口氣,也把手抽了出來,不停地甩著,她一直弄到現在,手早就酸得不行。

  安娜小公主跪坐在尼斯身上。

  昨天她進行一整天的淑女訓練。

  她以前一聽到淑女兩個字,立刻感覺渾身不自在,但是經歷昨天那些訓練,她才知道做一個淑女也是很有趣的。

  以前她不喜歡穿裙子,現在她知道裙子有很多好處,它可以遮擋視線,做一些看上去很曖昧,實際上遠遠超出曖昧的事。

  突然,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一下,因為她感覺到,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東西在她的花徑口磨蹭著。

  那東西好大。

  小公主不禁想起當初在森林裡的那段時光,想起她的第一次,想起那撕裂般的痛楚。她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

  「現在可不能後悔呦!」一個女人擋在她的身後。

  好幾隻手同時搭在她的肩和腰上,壓著她緩緩地坐了下去。

  小公主的臉瞬間露出痛苦的神情,她的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嘴唇緊咬著。她又一次感覺到那撕裂般的痛苦。

  突然,一根纖細修長的手指鑽進她後面那個洞孔,充實感瞬間填滿她的心頭。

  前面撕裂般的痛苦一下子變得沒那麼強烈了,她甚至感覺到一絲美妙。

  原本往下壓的手變成了往上托,她的身體漸漸被托了起來,那根粗長的東西也從她的體內滑落出來。

  再一次壓下去,這一次比剛才要容易很多,沒有絲毫阻擋,一下子就到達底部。

  一上一下,一進一出,小公主的呼吸漸漸變得沉重起來。

  旁邊那些女人也一個個呼吸漸重,她們的臉上全都浮起淡淡的紅暈。

  從生澀到熟練,小公主很快就漸入佳境,她並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和尼斯待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兩個人總是一有空就做愛,從不管白天還是黑夜,而且什麼姿勢都嘗試過,什麼花樣都玩過,所不同的是以往一直走後門,這一次換成前面。

  她的腰肢開始扭動起來,臀部隨著那根東西的進出也一收一緊。

  「上半身不要動,那會讓人知道你在幹什麼……胸口要挺起來,下巴抬高……

  眼睛別閉起來,要睜大……就當做是在聊天……」

  旁邊的女人紛紛在一旁指點。

  尼斯感覺有些頭暈,這絕對是他經歷過最淫靡的場面,即便阿薩克斯的妓院裡也不會有這樣的事,但是這群女人卻還能夠保持高貴和優雅,用一襲長裙把所有的淫蕩都掩蓋在底下。

  他不由得想到了瑪格麗特,瑪格麗特也是這樣。

  以前他以為這是瑪格麗特獨有的魅力,現在看來,北地的大家族都是這樣教育女兒。

  就在尼斯一邊享受著,一邊胡思亂想的時候,一片紅光從安娜的手腕上爆開,然後化作一片細碎的紅色光雨。

  光雨籠罩的範圍很小,也就半徑兩米的區域,中間稍微密集一些,越往外越稀疏,所以大部分落在安娜小公主的身上。

  尼斯也沾了不少,這些光雨一落到身上,他立刻感覺體內的活力被徹底激發出來,他的神念也瞬間暴漲數倍。

  他嚇了一跳,這種感覺和中了「死亡枯萎」差不多,好在他馬上又平靜了下來,因為他發現了一個很大的不同。

  「死亡枯萎」是激發自身的活力,而此刻這陣生命悸動似乎是從性的快感轉化而來。

  他已經堆積起來的慾望隨著光雨的爆發,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好像全都釋放出去一樣。

  和他做愛的安娜也是如此,本來她的身體已經劇烈顫抖起來,陰道無規則地震顫著,反應異常劇烈,已經到了高潮的邊緣,但是光雨爆發之後,她就徹底平靜下來,像沒做愛之前一樣。

  「剛才是什麼?」

  「難道這樣就能讓人年輕?」

  「我好像真的年輕了一些。」

  四周那些沾染到光雨的女人紛紛談論起來。

  可惜光雨的半徑只有兩米,所以大部分女人都沒有沾上,這樣一來,沒沾上的人就不高興了。

  「我們來玩一個遊戲怎麼樣?」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女人狡黠地提議道,她轉身走到旁邊的櫥櫃前,從裡面抽出一條絲質的餐巾。

  坐在尼斯旁邊的貴婦朝著那個女人擠了擠眼,又朝著小公主努了努嘴。

  只見小公主雙手叉腰怒目而視,她太清楚這些長輩是什麼樣的人物,看到好東西就搶是她們的天性。

  那個女人笑嘻嘻地趴在小公主身後,在她耳朵邊嘀嘀咕咕。

  其他女人全都湊了過去,像一堵牆似地把尼斯擋在外面。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這些女人們好像談好條件,絲巾到了安娜小公主的手裡,只見她輕咬著嘴唇,惡狠狠地朝著尼斯說道:「我們測試一下你夠不夠資格做我的丈夫,第一項測試就是你是否足夠堅挺?」

  尼斯翻了翻白眼,他又不是三歲小孩,怎麼會不明白這些女人的把戲?

  他倒也不反對,既然安娜都不說什麼,他又何必自命清高?

  絲巾很厚實,蒙住眼睛後,一點都看不到外面,他也沒打算偷看,那樣只會讓大家尷尬。

  再說,他很有自信,最後這些女人肯定會忍不住來找他。

  瑪格麗特就是最好的先例,當初瑪格麗特也是這樣,只是在星期天的夜晚悄然而至,在黑暗中和他銷魂纏綿,但是後來……

  一陣窸窣的輕響在耳邊響起,好像有什麼東西飄落地上,緊接著是女人們吃吃的輕笑聲。

  尼斯感覺安娜有些戀戀不捨地從他身上起來,而後她咬牙切齒地低聲說道:「別給我弄壞了。」

  他的心裡頓時生出一絲奇異,不知道安娜說的是他的那根玩意?還是用「歲月無痕」做的花鐲?

  又過了片刻,他感覺自己的性器緩緩進入了一個溫暖緊湊的地方。

  安娜未經人事的小穴同樣很緊,不過感覺不一樣,安娜的花徑一直繃緊著,彷彿稍微用點力就會撕裂,而此刻卻是充滿力量感的那種緊。

  不只是緊,那個地方還密佈褶皺,一層一層刷著他那碩大的性器,這種感覺美妙極了。

  他聽說過有些女人的小穴長得比較特別,可以給男人帶來特殊的快感,這種自然賦予的美妙,不是任何性技所能夠比擬。

  尼斯深吸了一口氣,他強行忍住了。

  想要不讓自己射精有很多辦法,可以減弱性器對刺激的感覺,也可以讓意識變得遲鈍,還可以鎖閉住精液流通的管道。

  他此刻用的卻是最笨的辦法——靠自己的意志強行忍住。

  這既可以讓他享受到性愛的美妙,也讓他能夠保持很久的時間,更關鍵的是,這也是一種鍛煉。

  只要撐過去了,以後同樣的刺激只會讓他感到舒服,不會讓他有想要射精的感覺,而且他的性器也會變得更大、更強、更有力。在路克送給他的那本書裡,男人的性器被稱作為「箭」,最高等級是黃金箭,「中箭」的女人會被徹底征服,永不變心。

  這絕對不會是誇張之辭。

  在神話中,小愛神擁有兩種箭矢,一種是鉛箭,另一種就是黃金箭。黃金箭代表著炙熱的愛情,最恐怖的是它無可抵擋,也無法化解。

  似乎適應了尼斯的粗大,那個女人開始聳動起來,她的屁股上上下下將他那根東西吞進吐出,時不時的她還會震動幾下臀部,或是用陰道底部那張小嘴含住他那碩大的龜頭吸吮咀嚼。

  這絕對是一個厲害的女人,換成其他男人,恐怕頂多五、六分鐘就會被她嚼得連渣滓都不剩。

  尼斯現在有點相信這幫女人真的想要考驗他一番,要不然怎麼一上來就是禍水級的尤物?

  他不甘示弱,腰也用力挺動起來,每一次都深深插入那個女人的陰道最深處,撞一下,再磨一下。

  啪啪的皮肉拍打聲響徹整個小客廳。

  過了半個多小時,那個女人漸漸慢了下來,她的呼吸變得沉重,陰道也開始一鬆一緊起來,還發出低沉的嗚咽聲,她的嘴巴明顯被捂著,顯然是不想叫出聲,以至於讓他知道身份。

  尼斯也感覺刺激到了極點。

  以往能夠把他逼到這個程度的就只有伊蓮娜,不過伊蓮娜只是陰道強勁有力,性技並不怎麼樣,這個女人卻是天賦異稟,技巧也沒話說。

  就在他感覺快要到達極限、同時也感覺那個女人已經到了極限,會比他更早一步崩潰的時候,突然所有的感覺都消失了。

  一切都和剛才一樣,隨著慾念消失,他的體內湧出無限的生機。

  「真是這樣。」

  「我真的感覺自己年輕了。」

  「這和……有關,到得越多,收穫越大。」

  「這陣光雨確實比剛才大了許多,而且效果更加明顯。」

  女人們嘰嘰喳喳地議論著,她們倒也不怕聲音傳到外面去,因為小客廳四周都有隔絕法陣,她們早就啟動了法陣。

  「快,快,快,下一個。」一個女人焦急地嚷嚷著。

  尼斯立刻感覺到,他的性器從剛剛熟悉的地方出來,又進入另一個泥濘而又深邃的洞穴裡。這又是另外一種滋味。

  沒有剛才那個女人的「重巒疊嶂」,卻有著一種詭異的吸力,四周軟肉緊緊吸住他的那根東西,不管是插入還是拔出,都顯得特別費力。

  費點力倒是沒什麼,問題是那強勁的摩擦力讓他有些受不了。

  尼斯現在才想起來,小客廳裡全都是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不能再這樣被動了。他一下子坐直身體,隔著裙子抱住那個女人的屁股。

  屁股很大,渾圓,而且綿軟,肯定生育過。兩腿肌肉沒有絲毫鬆弛,屁股挺翹,陰阜肥厚而又飽滿。這又是一個極品尤物!

  尼斯有些粗魯地把她一下子按到了底,碩大的性器在她陰道底部的小嘴裡面鑽了兩下。他的耳邊立刻響起銷魂的呻吟之聲。

  這個女人來不及掩住嘴巴,強力的衝擊和致命的快感,讓她忍不住發出聲音。

  尼斯不再客氣,他一下子拔了出來,然後再一次頂到底部。他的右手也不客氣,漸漸地插入女人的臀縫裡。

  強烈的刺激讓那個女人的身體往後倒了下去,好在旁邊的同伴立刻托住她,並且幫著她摀住嘴巴,把那銷魂的尖叫聲堵了回去。

  一進一出,一抽一插,主動進攻的時候刺激感沒有那麼強烈,不過他此刻干的這個女人,顯然比剛才那個更難對付。

  剛才那個是攻擊型的,有著絕頂的「名器」,性技也高明,以往和其他男人做愛的時候,十有八九會在很短的時間裡就讓男人交貨。正因為如此,她的承受能力就不怎麼樣,一旦不能擊倒對手,就只能被對手擊倒。

  現在這個卻是攻防一體,不管他如何狠插,那綿軟如泥的陰道都能夠承受住,而且黏住、吸緊,用強勁有力的摩擦和不緊不慢的扭絞給予他難以形容的快感。

  她就像是一處流沙,一個泥潭,男人一旦陷入進去,只會越來越往下沉,最終被徹底吞沒。而她自己雖然一上來就顯得情難自禁,身體變得綿軟無骨,肌肉不停地顫抖著,好像下一刻就要崩潰似的,但是半個小時過去了,她仍舊是這個樣子,只是陰道裡傳來一陣陣痙攣。

  尼斯暗自歎息:「安娜的親戚儘是一些這樣的極品,不知道這個丫頭將來會不會也變成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妖精」。他正這樣想著,突然聽到有人輕呼了一聲:「他們出來了,正往這邊過來,快,堵住他們,別讓他們進來。」

  尼斯嚇了一跳,他立刻要拔出來。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旁邊的幾個女人同時纏住他,不讓他動彈。

  「放心,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他們進來。」那個貴婦在尼斯耳邊輕聲說道。

  走廊口響起一陣腳步聲,男人們剛剛從會議室裡出來,他們聽到僕人們報告,尼斯已經到了,立刻跑了過來。

  剛到小客廳門口,他們就看到貴婦從小客廳裡出來,她順手關上了房門。

  「尼斯是不是在裡面?我們有點事要和他談談。」切爾哈蘭總督當然不會想到,自己的準女婿正當著女兒的面,和一大堆女人做愛。

  「現在不行,我們也有重要的事和他談……非常重要。」貴婦毫不相讓。

  「親愛的,別鬧,這件事關係到伊比利斯的安定,處理得不好的話,會有大麻煩的。」矮個子男人嚷嚷道。

  「我們正在談論的也是很重要的事,也關係到伊比利斯的安定,如果處理得不好的話,也會有大麻煩的。」那位貴婦微微彎下了腰,盯著自己丈夫的眼睛。

  矮個子男人很丟臉地倒退兩步,他感覺到妻子的身上散發出一股煞氣,一股很強烈的煞氣。

  「能告訴我是什麼大事嗎?」切爾哈蘭總督耐著心問道。

  「親愛的哥哥,你能告訴我『歲月無痕,是什麼嗎?」貴婦一隻手搭在總督的肩膀上,另一隻手在丈夫的頭頂摸了摸,就彷彿在摸一隻小貓小狗。

  矮個子男人立刻打了個哆嗦,臉變成了菜色。

  貴婦很溫柔地湊到丈夫的耳邊,然後用異常冰冷的語氣說道:「回去之後我再問你,之前為什麼不肯說實話?為什麼以前不告訴我有這樣的好東西?」

  「歲月無痕?什麼歲月無痕?」總督夫人走了過來,身為這裡的女主人,她一直陪著丈夫,所以並不知道那天的事。

  「不,沒什麼,親愛的,沒什麼。」總督連忙轉過身來,他現在顧不上什麼伊比利斯的安定了,對於他來說,家庭的安定才是最重要的。

  「我沒說錯吧?」總督朝著身邊的親戚們問道。

  「是啊,是啊。」矮個子男人一邊擦著汗,一邊點頭。

  知情的那幾個人也都一樣,一個個只想遠遠避開。

  「這次的事,根本就是那幫人無理取鬧。」

  「不能讓他們得寸進尺。」

  「這是佈雷西亞家和德爾特瓦家的家事,如果這一次我們服軟了,那麼以後就會形成慣例。」

  男人們開始轉移話題,不過,這也不能算轉移話題。

  原本他們找尼斯,是因為他們覺得尼斯比較容易搞定,他們打算讓尼斯退一步,使得事態不會進一步激化,頂多事後再用別的辦法補償尼斯。但是現在,他們突然發現尼斯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安排,給自己找了一群女人做盟友。

  女人是弱者的代名詞,但是在涉及到某些事的時候,女人絕對會變得強悍而又不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