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
女人的身體妖嬈扭動著,金髮混著汗水粘在雪白的頸部,「再用力點……再進深點……」
女人的聲音甜膩得令人窒息,她身後的男人緊握住那兩團被地心引力往下拉扯的白脂,手掌用力地揉她。
「嗯嗯……」
女人抬起頭,臀部溫馴地往男人的股間頂去。「恩戴爾……」
女人歎息著,兩眼從那金髮間吐露出隱晦的慾望,那桃紅的雙頰和俏麗的鼻尖是瑪莉的擁有物。
「啪!」
恩戴爾一把翻開身上薄薄的被褥,左右張望。現在是夜半正中,四周只有昆蟲不眠的鳴叫。
恩戴爾走下床,走到敞開的窗邊,耳中聽到了雜草被踐踏的聲音,他往窗下一看,瑪莉正躲在窗沿下,尷尬地對著恩戴爾傻笑。
「呀……」
瑪莉呵呵笑道,臉上微帶不安,「我才剛到,你就醒了呀?」
瑪莉緩緩起身,手裡拎著一個小餐盒:「我帶點東西來和你話別……你明天就要走了吧?」
恩戴爾點頭,瑪莉七手八腳的爬進了恩戴爾的住所。
「不過……還真的是乾淨得不像人住的地方呢!」瑪莉心道。恩戴爾的房間裡只有乾乾淨淨的四面牆壁,一張床,一張圓桌,兩把圓椅。
瑪莉指著牆腳一包小小的包裹:「你的東西?」
恩戴爾點了點頭,「這麼少啊!」
瑪莉道,把餐盒放到桌上,打開盒蓋,取出裡面擺置的一隻白瓷茶壺,兩隻茶杯。
「……喝吧!」
瑪莉不安地看著恩戴爾,她坐在桌旁,兩手在桌子下交錯不停。恩戴爾站在瑪莉對面,臉孔和平時一般漠然,看不出他的心思。
恩戴爾心中不斷地思索,他不知道為何瑪莉會做出這種事。茶壺中裝的並不是一般的紅茶或是奶茶,而是瑪莉製作的春情劑——輝煌金光(加味版)由於瑪莉在心中不斷重複著恩戴爾喝下她的藥劑後和她糾纏的模樣,恩戴爾的眉頭不禁再次深鎖。
「……」
恩戴爾把茶壺拿了起來,瑪莉高興地看著他,「咕嚕咕嚕」地把茶壺嘴裡流出的金黃色液體喝過乾淨。
瑪莉猛的往恩戴爾身上襲去,但他輕巧地避過,瞬間拉開了距離,兩人中間隔了一張桌子,四目相望。
「我喝完了,」
恩戴爾道:「你可以離開了。」
「你……」
瑪莉驚道:「你的身體……不覺得熱熱的?癢癢的嗎?」
恩戴爾的臉色和方才一般,毫無二致,瑪莉意識到自己的藥劑對恩戴爾似乎是不起作用的。
「你……」
瑪莉道,眼睛盯著桌面:「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吧?」
「那是不可能的。」
恩戴爾淡淡說道。
瑪莉欲言又止,看看恩戴爾:「你的房間隔壁那幾棟小房子……都是軍官住的嗎?」
恩戴爾點頭,瑪莉探頭往窗外一瞧:「一、二、三……有六間。」
恩戴爾眉頭揚起,臉上隱然充滿怒氣。
瑪莉回頭,看到恩戴爾的怒容:「你對我生氣也沒有用的,」
瑪莉兩手握住窗欞:「你今天如果不抱我,我就叫那幾棟房子裡面的軍官抱,明天大家都會知道皇家騎士團的軍紀有多嚴明。」
瑪莉用平穩的口氣說道,「你不想這樣的話,就快點抱我。」
瑪莉又道。
恩戴爾知道她正努力抑制想要衝進自己懷裡的激動,恩戴爾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有如威蘭山上那漫長的夜晚一般,只是恩戴爾已把配劍歸還國王陛下了。
「你為什麼老是要拒絕我呢?」瑪莉的聲音在恩戴爾心中鳴放,她的人站在恩戴爾眼前,兩眼默默的注視著他,瑪莉從恩戴爾那邊學會了等待和凝峙。瑪莉緩緩地踏出一步,恩戴爾退後一步,兩人一進一退,恩戴爾的腳跟碰到了門板。
瑪莉知道再往前也只是讓恩戴爾回到剛才的地方,讓這漫無目的的追逐重來一次罷了,便停下腳步。
恩戴爾看著瑪莉,她滾動的兩眼正等待著他鬆懈,等待那稍縱即逝的瞬間,那時她便會衝進他的懷中,緊緊抓著他不放。恩戴爾對她的決心感到佩服,但是瑪莉沒有這種體力,許久之後,她終於緩緩地坐下,坐在桌旁,頭伏在桌上。一種灰濛濛的憂傷緩緩的傳進恩戴爾的心中,但恩戴爾並不憐憫她。
「坐到我旁邊來……」
瑪莉道,聲音混濁。恩戴爾確定瑪莉不會突然的撲上來後,輕輕在她旁邊那張椅子坐下,兩人便這麼安靜的坐在一起。瑪莉從桌下抓住了恩戴爾的手掌,恩戴爾沒有逃離,他心想如果這樣可以打發瑪莉,那麼便給她抓吧!
瑪莉用恩戴爾的手不斷撫摸自己的臉,恩戴爾手上沾滿了濕熱的液體。瑪莉趴在桌上的身體開始上下抽搐,發出抽嚥著吞下淚水的聲音,恩戴爾靜靜地看著那起伏的背部漸趨平緩,抽咽聲也小了。
恩戴爾緩緩抽回手掌,但瑪莉卻把他抓得更緊,「一次就好……」瑪莉的聲音又在心中迴響:「讓我吻你……只要一次……「瑪莉的臉從桌上抬起,滿臉淚水,幾乎是哀求般的看著恩戴爾。
恩戴爾猶豫著,他怕瑪莉會在吻了他之後又作更進一步的要求。瑪莉在恩戴爾思考的時候,緩緩地將嘴貼上了他溫熱的雙唇。
「……糟了!」恩戴爾心道。瑪莉的舌頭闖進了恩戴爾口中,貪婪的在吸吮著,恩戴爾忙推開瑪莉,瑪莉無力地靠在桌上,胸部因為劇烈的呼吸而起伏。當她轉過頭來,恩戴爾知道自己的擔心已然實現,對恩戴爾來說,接吻不過是單純的身體接觸,但是瑪莉卻已經情慾賁張,無法自抑了。
瑪莉從桌旁站起,奔向恩戴爾,眼中已經模糊成一團。恩戴爾用手指往瑪莉右邊鎖骨的三角地帶中輕輕一點,讓她無力地坐到地上;瑪莉旋即站起,恩戴爾又再點,如此重複了四、五次,瑪莉終於絕望地趴在地上,拋卻一切偽裝,痛聲大哭。
恩戴爾放任她盡情哭泣,自己靜靜看著遠方漸白的陰暗天空。
恩戴爾在他的粗麻衣上套上了慣用的藍色鎧甲,拎起了行囊。瑪莉停止了哭泣,看著他走出門外,突然體內生出一股大力,瑪莉奔了出去,抓住了恩戴爾的手臂,恩戴爾驚訝地看著淚眼汪汪的瑪莉,自己竟無法預先判斷出她的動作。
瑪莉忘記了自己沾滿淚水和沙塵的臉孔,「恩戴爾……」
她的聲音還帶著嗚咽:「你還會不會回來?」
「我不知道。」
「你……你會回來吧?」
瑪莉近乎驚恐的看著恩戴爾,急迫地想要從他口中得到印證。
「我不知道。」
「你一定要回來。」
淚水又滾滾的落下:「一定一定一定要回來!」
瑪莉纖細的手指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恩戴爾竟無法抽離。
「我不會承諾無法確定的事。」
他冷冷道。
瑪莉緊抓著恩戴爾的手鬆開了,她又無力地坐在地上,「對呀……你就是這樣……」
瑪莉道,聲音又是悲痛又是憤怒:「你就是這樣……這樣冷漠……和龍一樣……」
恩戴爾起步,瑪莉突地站起,又一次,讓恩戴爾無法預料地,瑪莉抓住了恩戴爾的肩膀:「你要回來……你要回來看我!我還有好多話想和你說!」
瑪莉的唇深深的印在恩戴爾嘴上,那火熱的氣息不斷地往恩戴爾體內竄入。
恩戴爾不願再和瑪莉多作糾纏,約定的時刻已經晚了。他推開瑪莉,大步邁出,瑪莉追著恩戴爾的背影,但她跟不上他的步伐,瑪莉很快便跟丟了恩戴爾。
當瑪莉邊喘邊哭的趕到西門時,她只看見遠遠的兩騎黑影緩緩移動,恩戴爾已經到了她追不到的地方。瑪莉呆呆地站在城門下,感到胸口似乎有一個空洞,風正咻咻穿過那空洞。
當她回過神來,腳下的影子已經短得碰到了她的鞋子。
「咚咚咚!」
「瑪莉……」
愛麗敲著工房的老舊木門:「是我呀!我要進去了。」
愛麗等了一會,不見回應,便逕自開門走了進去。許久未曾踏入的小小工房現在已是空蕩許多,大陶鍋靜靜地端坐在火堆上,瑪莉平躺著,眼神空洞地看著屋頂。
愛麗往床沿上坐下,「瑪莉,你怎麼了?」
輕聲問道:「你最近好消沉。」
愛麗輕輕撥弄著瑪莉那頭金髮,瑪莉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腹上。
「愛麗,你有沒有感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瑪莉道。
「嗯……沒有啊?」
愛麗在瑪莉的肚子上摸索了半晌:「怎麼了?」
「我覺得我的身體裡面少了什麼……」
瑪莉道。
「……是恩戴爾?」
愛麗喃喃問道,瑪莉的身體一聽到那三個字便僵硬了起來,「……」
瑪莉無言,靜靜地看著屋頂。
愛麗微笑,把瑪莉的頭抱到懷裡,「瑪莉是第一次愛上別人吧?」
愛麗道。
「?」
瑪莉不解的看著愛麗,「愛?」
她問。
「我都聽琪麗說了……」
愛麗道:「你哭了吧?」
瑪莉點頭,「我覺得他好像把我的身體撕裂了一樣……」
瑪莉道:「這就是愛嗎?」
愛麗點點頭。
「為什麼你會知道?」
瑪莉問。
「因為我也嘗過那種撕裂的感覺啊!」
愛麗笑道,她溫柔地撫摸著瑪莉的臉龐。「被你……」
瑪莉本來看著愛麗的眼睛閉了起來,她抱著愛麗的腰,把頭沉在愛麗的膝蓋裡面,靜靜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