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指天下 第六章 師姐黛柔

  日落之時,鐵浪一行人在禁衛軍的保護下進入京師,徐階這個禮部尚書倒是很盡職,從城門口一直送他們到攬月軒。

  攬月軒位於皇宮東側,曾是興獻帝招納文人墨客之地,興獻帝駕崩,那些文人墨客都被嘉靖軀散,從哪裡來回到哪裡,沒地方去的直接淪為乞丐。

  之後,攬月軒進行小範圍的改造,成為各國使者暫居之處,如今的攬月軒還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文人氣息,可惜都變成了裝飾。

  宴席過後,下人帶著他們去休息,鐵浪則繼續和徐階飲酒,談論著這次在異族的所見所聞,當然都是刪減版,鐵浪不可能將自己的風流韻事一一道出,至少徐階不會是一個合適的聽眾。

  醉意上湧的鐵浪向徐階打聽上清宮,可除了知道他們煉丹外,徐階什麼都沒有告訴鐵浪,他甚至連淫獸這事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和鐵浪裝糊塗還是真如此,反正鐵浪絕對不可能對徐階推心置腹,他出賣夏瑤一事,鐵浪永遠都記在心裡。

  想起罌粟那番話,鐵浪拿起酒瓶咕嚕咕嚕喝著,只想一醉方休。

  京師東街一蕭條角落。

  「他已經來了。」

  「你應該很興奮吧?」

  一名道士模樣的胖子瞇眼笑著,看上去憨厚老實。

  「石師兄,他得罪了我那麼多次,這次我一定要讓他死無全屍!」

  一名裹著黑紗的窈窕美婦冷冷道。

  「師妹,這事你不用擔心,宮主早有安排,罌粟真是一顆好棋子。」

  「已經開始對她進行改造了嗎?」

  美婦問道。

  「大致上是完成了,應該算是一切順利吧。」

  胖道上仰望星空,見一顆流星劃過天際,便道:「上清宮掌控大明的時機也快來臨了。」

  「反正我管不了那麼多,我只要楊追悔死得很難看。」

  「明日你會看到一場很精彩的表演,記得做好你的工作,呵呵,我先回去了,還得和邵師兄對弈,殘局也許依舊要繼續。」

  說罷,胖道士甩袖而去。

  「我也回去了。」

  美婦腳一蹬,人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之中。

  鐵浪再次睜開眼已在床上,見撐開的窗戶灑入點點亮光,他就知道自己已經睡了一個晚上。

  下床,鐵浪身子有點不穩,腦袋上方好像還有幾隻蜜蜂在嗡嗡嗡盤旋著,他更覺得肚子非常不舒服,好像要……

  「哇」的一聲,鐵浪將昨晚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房間瞬間充滿發酸的酒氣。

  這時,一個丫鬟模樣的紅衣少女推門進來,正是徐悅晴的貼身丫鬟小曲。

  「楊公子。」

  小曲忙扶著鐵浪,讓他坐在床上,之後匆忙跑出去,拿著濕毛巾替鐵浪敷上,青澀的臉蛋上浮現出焦急神情,「這可怎麼是好,小姐還要我請你回去,沒想到你真的如老爺說的喝得酩酊大醉。」

  鐵浪看上去確實醉得一塌糊塗,但思路還算清晰,只是頭痛欲裂得讓他連眼睛都不想睜,撫摸著胸口,鐵浪問道:「晴兒最近如何?」

  「楊公子,我還以為你不省人事了。」

  有點興奮的小曲臉上笑開了花,道:「小姐可想你了,都沒心思彈琴看書了,你的魅力還真是大。」

  「呵呵。」

  鐵浪深呼吸著,想讓大腦早點恢復功能,「去幫我倒點參茶,醒醒酒。」

  「嗯,嗯,馬上。」

  小曲像一陣風般飛了出去,沒一會兒就為鐵浪端來熱呼呼的參茶。

  喝了點參茶,鐵浪終於覺得腦袋上方的蜜蜂都飛走了,靠在床頭休息片刻,便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辰時剛過。」

  「完蛋了,那豈不是早朝時間早過了?」

  「不礙事的,老爺吩咐過小曲,說要好好照顧楊公子,讓楊公子先將身子養好,說上朝這事可以推到明日。」

  「他有這權力?」

  鐵浪困惑道。

  小曲揚起柳葉眉,挺胸道:「當然,老爺可是禮部尚書,大明又是禮儀之邦,宴請邦國當然要好好準備準備,所以推遲一天再正常不過了,這也顯示出我們大明的誠意嘛。」

  鐵浪敲了一下小曲腦袋,笑道:「你這小妮子還懂國家大事,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都是小姐從小熏陶的啦,我跟你說哦,我家小姐雖從不出門,可熟讀四書五經,精通琴棋書畫,你能娶她是你一輩子的福氣。」

  小曲突然拉長了臉,道:「可惜你已和大將軍的女兒成婚了,她是正室,那麼小姐只能是偏房了,唉,真的好不公平。」

  「那只是一個稱呼而已,晴兒不會在乎的。」

  小曲瞪了鐵浪一眼,道:「你自然這麼說了,反正得到好處的都是你。」

  「好,好,我錯了。」

  鐵浪可不想和小曲辯論。

  「哎呀,不說了,楊公子要好好休息,小姐可想你了。」

  小曲搖晃著腦袋,笑道:「服侍小姐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小姐魂不守舍的模樣,這難道是愛情的魅力嗎?」

  臉上泛起桃花的小曲又使勁搖頭,自言自語道:「這個只有小姐才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呢?唉,我也體會不到……」

  看著在那裡手舞足蹈,偶爾還害羞地捂著臉的小曲,鐵浪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乾脆做她的觀眾。

  不久,戴著虎形面具的阮飛鳳走了進來,見多了一個少女,她還以為是親生女兒呢,一聽說她是女兒的貼身丫鬟,阮飛鳳便坐在床邊和她談著關於女兒的一切,完全沒有心計的小曲一五一十回答阮飛鳳提出的問題,偶爾還會爆點料。

  看著她們兩個,完全被無視的鐵浪只好躺在床上休息,偶爾還用眼神意淫著小曲和阮飛鳳胸前那聳起的乳峰,甚至還想用手去摸一摸,來確定誰咪瞇的手感好。

  談到盡興處,阮飛鳳便很想去看望女兒,鐵浪也只好陪著她一塊過去了。

  走進尚書府,鐵浪經車熟路地朝悅晴閣走去,小曲和阮飛鳳都有點跟不上他的步伐,誰教他現在酒還未醒,不知道自己走路還用上了輕功。

  上樓梯時,鐵浪更是三步並作兩步。

  連門都不敲,他直接推開了閣樓的門。

  「呀!」

  正在換衣服的徐悅晴發出驚叫聲,忙用白色紗裙遮住酥乳,雪白如玉的大腿卻大方地暴露著,毫無贅肉,猶如巧匠精心雕琢之作,三寸金蓮更是精緻至極。

  一看到徐悅晴這般誘人模樣,鐵浪鼻血差點噴出,意識到自己過於冒昧,他忙退步將門掩上。

  「怎要了?」

  跑過來的小曲忙問道。

  鐵浪聳聳肩膀,只是傻笑著,並沒有說什麼,她旁邊的阮飛鳳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一門之隔,門內就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整整十五年未見面,阮飛鳳的激動心情可想而知。

  門打開,穿著一身白色紗裙的徐悅晴讓在了一邊,細語道:「請進。」

  還未上妝的徐悅晴可以說是天生麗質,風姿綽約,清新脫俗中又透出幾分嫵媚,輕柔的動作為她增加了幾分優雅。

  看著徐悅晴,阮飛鳳眼眶都濕了,身子微微顫抖,差點哭出聲,幸好還有虎形面具的遮掩。

  眼前這個妙齡女子簡直就是她年輕時的翻版,不單單是容貌,就連氣質也非常的接近。

  過於激動的阮飛鳳腿有點軟,只得讓小曲將她扶進屋內。

  「小曲,去拿點上好茶葉給兩位泡上。」

  徐悅晴一邊準備著糕點,一邊吩咐道。

  看著徐悅晴擺弄糕點的熟練模樣,阮飛鳳的思緒完全被打開,似乎看到剛成婚的自己,可惜一切都是過眼雲煙,如今的她是異族巫王,完全不能像普通人那樣享有子孫滿堂的福分。

  「楊公子,身子如何?要我派人燉點補品嗎?」

  徐悅晴問道。

  「有虎鞭嗎?」

  鐵浪認真道。

  「什麼?」

  徐悅晴疑惑道,朱唇微張,如月裡嫦娥般立在那兒,完全不知道鐵浪是在調戲她。

  「沒……沒什麼……」

  鐵浪笑了笑,介紹道:「這位是女真族的巫王,她精通巫術,但都是用來救人,這位是徐悅晴姑娘,徐大人的掌上明珠。」

  「見過巫王大人。」

  徐悅晴屈膝作揖。

  「真懂禮貌。」

  阮飛鳳忙起身扶住徐悅睛,顫聲道:「沒想到……真的沒想到……這麼大了……」

  「嗯?」

  「因為楊公子有和本巫王說起你,我一直以為是個乳臭未乾的女童呢。」

  阮飛鳳忙解釋道。

  「女童?」

  徐悅晴很自然地笑著,道:「也許在楊公子心裡,晴兒永遠都沒有長大。」

  「夠大了。」

  鐵浪盯著徐悅晴的翹臀,意味深長地笑著。

  「我給兩位撫琴,前些天拿到了《廣陵散》的曲譜。」

  徐悅晴坐在檀木製成的矮桌前,試著撥弄琴弦,含笑道:「不算很熟練,希望兩位別見笑。」

  「我是一介莽夫,巫王可是熟知音律之人。」

  鐵浪笑道。

  「略知一二,晴……徐姑娘你彈吧。」

  阮飛鳳心情久久不能平靜,真的很希望將女兒擁進懷裡,哪怕只是一次,她也滿足了。

  「獻醜了。」

  徐悅晴活動了下十指,便開始彈奏。

  琴聲開始在房間迴盪著,旋律哀婉低歎,娓娓道來,偶爾又突然換了個音調,略微的不和諧讓阮飛鳳神經繃緊,她好像置身於琴聲締造的世界中,看到那個為了報父仇而毀容吞炭,改變容貌,後進宮彈琴行刺韓王的聶政。

  這種虛幻卻又真實的感覺讓阮飛鳳無法自拔,完全被徐悅晴琴聲操控著。

  「先生人中豪,志不肯司馬。一曲廣陵散,絕世不可寫。」

  徐悅晴清脆的聲調和琴聲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加上那傾國傾城之貌,就算讚美她是天仙下凡也不為過。

  比起這淒美的意境,鐵浪腦海裡卻浮現出一幅淫靡的景象:徐悅晴這女兒彈琴,鐵浪則和她娘在一旁做愛。

  想到那種雅致與淫蕩互相交疊的緋色畫面,鐵浪不禁覺得那頭不爭氣的淫龍快要勃起了。

  只能說,鐵浪完全是一個不合格的聽眾,徐悅晴簡直是對牛彈琴,不過幸好還有阮飛鳳這個忠實聽眾在。

  一曲而終,鐵浪和阮飛鳳都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直到徐悅晴隨意撥弄幾個調調他們才回過神。

  「見笑了。」

  徐悅晴低語道,聲調如小橋流水般悅耳動聽。

  阮飛鳳起身,開始像一個音律師般告訴徐悅晴彈奏的一些注意事項,每句話幾乎都說到了徐悅晴心坎上,讓她茅塞頓開,還將位置讓予阮飛鳳,讓她彈著曲子,她則變成阮飛鳳的聽眾。

  看著這對不能相認的母女,鐵浪不禁覺得現實有點殘酷,不過現階段也只能如此,等到自己掌控了大明的生殺大權,她們也就能相認了,當然,徐階必須死。

  小曲探進腦袋,怕打擾他們雅興的她像做賊般走了進來,放下茶具,將一杯還冒著熱氣的濃茶遞到鐵浪面前。

  「沒想到巫王也多才多藝呀。」

  小曲小聲道,怕打擾了她們倆。

  「是多才多藝。」

  鐵浪品著濃茶,道:「這比攬月軒的茶香多了,那邊的簡直是茶渣。」

  說著,鐵浪又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

  「好茶要細品。」

  小曲白了鐵浪一眼。

  教授完畢,徐悅晴感慨道:「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覓知音,一聲聲,如泣如訴,如悲啼。歎的是,人生難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難覓。」

  「呵呵,本巫王也只是略知一二,晴兒姑娘可別見笑。」

  「巫王大人懂的比宮內樂師還多,而且很精。」

  過於興奮的徐悅晴脫口道:「聽巫王的聲音,我總覺得和我娘親差不多。」

  「是嗎?」

  阮飛鳳眼睛睜得非常大,聲音顫抖道:「應該說我和你娘親年紀相仿。」

  「晴兒說錯話了。」

  徐悅晴將茶水端給阮飛鳳,道:「耽誤巫王大人這麼多時間,想必也渴了。」

  「謝謝。」

  阮飛鳳一邊喝茶,一邊看著水靈秀氣的徐悅晴,心裡感慨萬千。

  快到午飯時間,阮飛鳳和鐵浪便欲回攬月軒用膳,但在徐悅晴的一再要求下,兩人還是留在尚書府用膳,只是派小曲和攬月軒管事的說聲。

  鐵浪、阮飛鳳、徐悅晴、徐階、夏瑤,五人一起用膳。

  平時話不多的徐悅晴,這頓飯倒有點喋喋不休,一直追問著阮飛鳳關於撫琴的一些技巧,彷彿想用一頓飯的工夫搖身變成撫琴高手,徐階則老是提醒她女孩子應該矜持點。

  鐵浪吃著飯,看著他們幾個,總覺得這飯局實在好玩。

  阮飛鳳是徐悅睛親娘,是徐階明媒正娶的老婆,如今卻要以巫王的身份和他們接觸,自己這個未來女婿卻搞了阮飛鳳好幾次,給徐階戴了一頂非常有份量的綠帽,每每想到此,鐵浪忍不住想拍手叫好,如果讓徐階知道這件事,大概這個老不死的會直接被氣得七竅生煙。

  笑得很下流的鐵浪心思似乎都被夏瑤揣著,不知道被夏瑤瞪了多少次。

  下午鐵浪本想和徐悅晴這個冰清玉潔的大小姐好好親熱一番,怎奈有阮飛鳳和夏瑤的存在,想好的親熱畫面都變成了賞花、賞琴聲了,讓鐵浪憋了一肚子的慾火,只好將可能性寄托在晚上,反正他在攬月軒可以隨意走動,到時候想怎麼幹阮飛鳳都可以。

  可惜,現實與幻想總是有所出入。

  用完晚膳,徐悅晴竟希望阮飛鳳晚上能留下共寢,阮飛鳳也答應了,搞得鐵浪得一個人回攬月軒。

  一個人走在略顯蕭條的街上,鐵浪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嘀咕道:「也不知道哪個女的在想我,早知道就把半雪、夢嵐她們帶在身邊,也不至於連個暖被窩的都沒有。」

  一路唉聲歎氣,鐵浪幾乎忘記了罌粟曾說過的那番話,只能說,鐵浪的性慾永遠大於任何事。

  走著走著,鐵浪突然停住腳步,一隻小貓正慢悠悠地走向池。

  定眼一看,這哪是什麼小貓,而是一隻白狐,待它走近,鐵浪彎腰盯著它,它也不閃躲,歪著脖子與鐵浪對視著。

  這只白狐的吻不太尖,耳廓短圓,頰的後部生有長毛。跖部也密生長毛。體毛純白,僅無毛的鼻尖和尾端黑色,模樣煞是可愛,惹得鐵浪不禁想將白狐送給某位美女,以攫取她的歡心。

  「給叔叔抱一下。」

  鐵浪伸手欲抱起白狐,白狐卻哧溜一下跑開了。

  蹲在不遠處,白狐繼續望著鐵浪,好像在勾引他一樣。

  心情本有點失落的鐵浪見此白狐如此通人性,很想據為已有,遂輕步移向白狐,想將它抓住,可意識到鐵浪目的的白狐不斷後退,走走停停,既不逃走,也不願意變成鐵浪的獵物。

  如此幾個來回,白狐已將鐵浪帶到一破廟前。

  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白狐跳進寺廟。

  只想抓住白狐的鐵浪可不管這是哪裡,一把推開虛掩的廟門,開始尋找白狐的蹤跡。

  當他看到罌粟像幽靈般坐在屋簷上,並很悠閒地搖著裸露著的大腿時,鐵浪不禁怔住了,馬上警覺起來,觀察著四周動靜,確定這裡只有罌粟一人,他才稍微安心,否則他絕對拔腿就跑,他對那只肉獸已產生了恐懼症。

  罌粟看著自己的手臂,雪白色的絨毛正慢慢消失,淺淺一笑,道:「沒想到一隻白狐都可以將你引到這裡。」

  「因為它太可愛了,總比你這帶刺的玫瑰要好。」

  「呵呵,能得到你的誇讚還真讓人高興,嗯,我想想該找什麼話題和你聊,我總覺得單純的語言交流似乎沒多大的意義。」

  罌粟聳了聳香肩,問道:「楊追晦,當日你插了我前面和後面,不知道現在見了我是不是還有這種慾望?」

  「那是對你的懲罰,你差點害死優樹!」

  鐵浪冷哼道。

  「懲罰,懲罰,懲罰!」

  罌粟突然吼道:「那我那些死去的兄弟的帳找誰算?難道他們就該死嗎?整個大明有多少貪官,有多少奸商,我們搶一點餵飽肚子也有錯嗎?」

  「你如果真的是搶劫貪官奸商的財物,我絕對沒有意見,甚至會拍手叫好,可你搶的是沿海百姓的財物,你斷送了他們的生存根本,你和你所謂的兄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老百姓。」

  「呵呵,看來我們一點共識都沒有,我想想要怎麼折磨你。」

  罌粟飄然落地,拍了拍翹臀上的塵埃,道:「不過你要感到幸運的是,宮主要求我不能殺了你。」

  「你以為你可以殺了我?」

  鐵浪乾笑道。

  「我可以,但是我不想髒了這雙手,你也許該看看地面。」

  鐵浪低頭,臉色煞白,原本乾燥的地面此時變成了一大塊的肉泥,所見之處都是如此,鐵浪甚至看到了一張醜陋的五官正在地面不斷移動。

  咚!

  鐵浪猛然回頭,門已被關上,好像活了的肉泥正像壁虎般爬上門和牆壁,隱約還傳來如同老虎磨牙的蠕動聲響。

  頃刻間,這個破廟已完全變了樣,鐵浪幾乎是置身在肉獸的內部。

  「有肉獸的幫助,我絕對可以殺了你。」

  罌粟得意道。

  鐵浪想要抬腳,可雙腳都被肉泥纏住,動彈不得,腦子快速轉著,短時間卻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逃走。

  為了爭取時間,鐵浪只好和罌粟周旋,問道:「你為什麼要加入上清宮?」

  「我說過了,只要能殺了你,不管多大的代價我都願意付出,哪怕是我的性命!」

  罌粟掩面,殘忍地笑著,道:「你絕對體會不到能主宰別人性命的快感,就像你干一個女人,她最舒服時的那種感覺。」

  「你還不如說是當我將精液射進你身體裡的感覺。」

  鐵浪挖苦道。

  「別再提那些事!」

  罌粟全身都在顫抖,鐵浪爆了她前後兩穴的事一直是她的噩夢,她甚至連回憶那一幕都覺得噁心,而且她現在對黃瓜起了反感,只要一看到黃瓜就想吐,這都是鐵浪的功勞。

  「我現在確實走不了,你想怎麼樣,直接說吧。」

  鐵浪妥協道。

  「可惜我不能殺了你,否則我絕對要將你的肉一片片割下來,再讓你一片片吃下去,最後再把你的心給挖了。」

  罌粟走向鐵浪,目光陰冷。

  看著越來越近的罌粟,鐵浪那雙藏在背後的手已開始運勁,確定她已走進攻擊範圍,鐵浪便使出轟天擊,勢如破竹般的真氣流硬生生擊中罌粟的胸口,罌粟被彈飛,像流彈般砸在土牆上,緩緩落地,腦袋已歪向一邊。

  鐵浪壓住差點衝開經脈的真氣,看著一動不動的罌粟,道:「像你這種人絕對不能留在世界上,否則絕對會害死很多人!」

  「呵呵。」

  聽到罌粟的詭異的笑聲,鐵浪全身的寒毛都豎起。

  轟天擊的威力堪比大炮,罌粟又是近距離被擊中心臟,就算心臟不被貫穿,她也不可能活著。

  可罌粟確實還活著,只是嘴角溢出鮮血。

  緩緩站起身,罌粟眼睛睜得更大,眼裡迸射出邪性光芒,陰陰道:「九尾狐有九條命,你這點能耐怎麼可能殺得死它。」

  「白狐,九尾狐,罌粟……」

  當鐵浪將它們聯繫在一起時,他的腦袋轟的一聲,彷彿快炸開了。

  「我接受上清宮的改造,能夠在九尾狐和人之間變換著,就像這樣子。」

  罌粟撫胸而笑,摘下布帽扔於一邊,人就像洩了氣的氣球般乾癟了,束衣、短褲落地,一隻非常可愛的白狐正蹲在地上,伸出小舌頭舔著前肢。

  看到這詭異一幕,鐵浪滿臉都是恐懼,他完完全全不敢相信上清宮竟然能完成這種驚世駭俗的改造實驗!

  之前見過仙血龍魚、三顱鳳凰,所以鐵浪對於那些珍禽異獸早已見怪不怪,可當他親眼看到一個人變成白狐時,他簡直快發瘋了,這遠比小月、施樂這對美人魚的變化帶來的刺激大。

  除了驚訝和恐懼,鐵浪更想把蕭九這個垃圾作者抓來大罵一頓。

  好好的一本書,寫了五萬字就放棄,後事全部都沒有交代,如果知道《劍指天下》的世界裡還有類似基因改造的上清宮存在,鐵浪寧願死也不會選擇重生於此。

  當然,如果知道後面的故事情節,鐵浪絕對會極力避免這種事的發生,找一、兩個美女歸隱山林也比在這裡被嚇死來得好。

  臆想間,那只可愛的白狐已跳到鐵浪肩上,正蹲在他頭頂搖著尾巴。

  跳到地面,白狐轉身正對著鐵浪,全身絨毛都豎起,驚叫一聲,它的身體又開始發生變化,慢慢變成一個人形,一個全身裸露的女人,身上還長著白色絨毛。

  昂起腦袋,甩動長髮,全身是汗的罌粟喘息著,眼神略顯暗淡,片刻就恢復了凶狠,赤裸裸地站在鐵浪面前,完全不避諱,甚至還指著自己那長著些許恥毛的陰部,問道:「你現在是不是很想從這裡插進去?」

  鐵浪嚥下口水,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切的一切都來得太詭異了。

  「我知道你很想。」

  趁鐵浪精神不集中,罌粟已點中鐵浪的紫宮穴,讓他動彈不得。

  「嘖嘖,其實你長得不錯。」

  絨毛慢慢消失的罌粟伸手撫摸著鐵浪的面頰,纖細手指移到他胯間,將肉棒掏了出來,見肉棒還軟得像一隻泥鰍,罌粟便輕輕套弄著,哼著鐵浪完全聽不懂的歌兒。

  「你到底想幹什麼?」

  受制於人的鐵浪叫道。

  「讓你舒服。」

  罌粟邪笑著,人已蹲地,張嘴含住發皺的肉棒,緩慢吞吐著。

  有人替自己口交應該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可此刻鐵浪滿腦子都是恐懼與疑惑,他絕對不相信恨自己入骨的罌粟會下賤到替自己口交,難道她想將自己的雞雞咬斷?

  一冒出這種想法,鐵浪就忙集中真氣於丹田,可勃起的肉棒將這可能性都毀滅了,鐵浪完全集中不了真氣,倒是讓肉棒勃起到幾乎脹痛的地步。

  罌粟吐出鐵浪的大肉棒,舔乾淨嘴角的津液,用舌尖舔舐著那充血的龜頭,那模樣就好像是一隻溫順的白狐。

  「宮主說不能殺了你,但是並沒有說不能讓你變成太監,我曾經殺過一個男人,他正在和他女人做,我讓人將他綁在床上,又讓那女人繼續和他做,等他快要射時,我就用劍將那醜陋的東西斬斷。」

  罌粟幽幽盯著鐵浪那張早失血色的臉,用力吮吸了數下龜頭,「然後他的血就像噴泉一樣噴得到處都是,還有那噁心的液體,當然,看那個男人在那裡慘叫才是最爽的部分,而且那根東西還在女人身體裡,那女人直接被嚇死了。」

  聽完罌粟的敘述,鐵浪終於知道她的目的,原來是想將自己變成太監,而且是在射精的那一瞬間……

  可怕!

  罌粟實在是一個可怕的女人。

  「你快要射了嗎?」

  罌粟問道,啾啾地吸著火熱肉棒。

  「就算你吸上一年,我也不可能射的。」

  「是嗎?」

  罌粟站起身,拉著鐵浪的手按在早已淫濕的私處,控制著他的手指沿著肉縫來回滑動,喘息道:「那如果我用這裡將它包住,你又能堅持多久?」

  「也許你可以試一試。」

  「我才不會再次讓你進去,」

  罌粟甩開鐵浪的手,憤怒得好像一隻鬥雞,盈盈可握的挺乳因為氣憤而不斷聳動,乳頭似乎已硬起充血。

  「呵呵,死之前讓我舒服也是應該的,如果你解開我的穴道,我將帶給你更大的快樂。」

  鐵浪慫恿道,只要能活動自如,再利用吮陰心訣,不管罌粟有幾條命,鐵浪都會將她吸乾。

  「你再說!」

  罌栗蔥指頂住鐵浪下巴,「如果不是宮主的命令,在你來京師的路上我已殺了你,才不會將你的命留到現在。」

  「看來我應該備一點禮物去感謝邵元節才對。」

  「其實……他也為你準備了禮物。」

  罌粟在鐵浪面前來回走動著,之後便開始穿衣。

  戴好狼牙項鏈,布帽往頭上一戴,罌粟盯著鐵浪那根還未軟下的肉棒,淺淺一笑,走向鐵浪,道:「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我決定用狐狸的爪子將你那根醜陋的東西切掉,不過你放心,你最多變成太監,絕對不會死的。」

  感覺到罌粟那冰冷的五指已握住肉棒,鐵浪幾乎絕望了,當罌粟漸漸運力握緊肉棒時,鐵浪不禁叫道:「只要你讓我活著,我絕對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有很多人都想要你死!」

  罌粟的指甲變得尖利,就像狐狸的爪子,而且她已將那爪子般的指甲刺向鐵浪的龜頭。

  轟!

  一聲巨響,寺廟的門被震得粉碎。

  在罌粟還未反應過來時,一名仙姿佚貌的白衣女子執劍馳來,劍尖刺向罌粟咽喉,罌粟本能後退數步,正欲反擊,白衣女子已甩出絲綢軟紗,纏繞住鐵浪的虎腰,用力一扯,鐵浪整個人就飛了起來。

  擁有絕色傾城之貌的白衣女子伸手摟住鐵浪的虎腰,劍尖頂地,噹的一聲,兩人已像飛仙般飛出了寺廟。

  整個過程來得太快,罌粟完全來不及反應。

  「該死!」

  罌粟氣得渾身顫抖,完全沒料到會半路殺出程咬金。

  片刻,罌粟又露出陰險笑意,自語道:「呵呵,不過沒關係,反正明天你將身敗名裂。」

  帶著鐵浪飛到街角,白衣女子順手解開了他的穴道。

  一身白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一根鏤空金簪,綴著點點紫玉,流蘇灑在青絲上。秀靨艷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

  面對如此一個絕色女子,鐵浪不禁呆住了,難道……難道這是上天賜予自己的仙女嗎?

  白衣女子指了指鐵浪下體,並轉過了身。

  低頭,見肉棒還留在外面,鐵浪忙將它藏好,傻笑道:「敢問仙女芳名7」「你竟忘記了。」

  白衣女子幽幽道,轉身,冰冷的面頰上沒有一絲笑意,冷若冰霜,那雙黑瞳卻十分的靈動,彷彿看穿了鐵浪的心。

  (忘記了?難道……難道這個美女和楊追悔是舊情人?

  鐵浪腦子快速轉動著,卻想不出她是誰,只得裝傻道:「噢,我想起來了,你怎麼來這裡了?」

  通常這句話就可以套出對方的來歷。

  「師傅准許我出冰墓,知道你來這兒了,師姐我便到此,只想見你一面。」

  師姐……施黛柔!

  鐵浪就像中了頭等獎般,伸手就想將眼前這個天生尤物攬進懷裡,可又知道這一切不能太著急,否則很可能挨揍,所以便道:「其實我是不敢相信會再見到柔兒,所以我才那樣子說的,在悔兒心目中,師姐永遠都是仙女,唉,這些日子我一直很想柔兒,怎奈師傅不近人情,我也只好逃出了冰墓,經歷了太多的事,但我從未忘記你,只希望有天能回到冰墓與師姐團聚。」

  「罷了,罷了,見一面即可。你已成家立業,我這等無名無姓之輩也不過是個過客罷了。」

  施黛柔看了一眼鐵浪,轉身便走。

  「師姐。」

  鐵浪伸手抓住施黛柔的手腕,直接將她拉進了懷裡,道:「這次相遇,我絕對不可能再放你走,我要和師姐在一起一輩子!」

  「放開我。」

  施黛柔輕微掙扎著。

  「如果我放開,師姐會離我而去!」

  鐵浪摟緊了施黛柔,聞著從她身上散發出的誘人體香,一種原始的衝動在他心裡蔓延著,他更想用雞雞去確認一下施黛柔到底還是不是處女。

  在原版《劍指天下》中,施黛柔失身於伏虎山道士,但是之前楊追悔又說沒有,至於真實情況如何,還有待鐵浪用雞雞去考察,只有實踐才能得出精確結論啊!

  「本已成陌路,何故不放手?」

  施黛柔呢喃道,表情雖還是那般冰冷,可內心早已翻騰,她似乎聽到了鐵浪的心跳聲。

  「我一直打算大業成就之日向師傅提親,只是還需些時日,沒想到師姐誤以為我是個薄倖之人,這真的不是我的初衷。」

  鐵浪裝得很悲切,卻用手去感覺施黛柔肌膚的細嫩,用眼睛去意淫施黛柔那仙姿佚貌。

  施黛柔低著頭,道:「不管如何,師傅都不可能同意我們兩個,當初如此,現在也是如此。當初我將你帶入冰墓是個錯誤,讓師傅收留你也是個錯誤,與你那般投緣更是錯誤,與其讓錯誤繼續下去,還不如此刻放手,好嗎?」?

  「不可以!」

  鐵浪立刻否決,道:「如果師姐執意如此,那悔兒只能找一根鐵鏈將我們兩人拴在一起。」

  「你又何必執著。」

  望著滿天繁星,施黛柔呢喃道:「那你想要柔兒怎麼辦?」

  「和我在一起。」

  「我必須回冰墓,否則師傅會來京師找我,師傅那倔強脾氣你也知道的。」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一定會讓師傅明白我對師姐的愛慕之心。」

  「這……」

  沉默片刻,施黛柔道:「那我先留在悔兒身邊幾天,但是……悔兒已成親,若有人知道我和你在一起,那豈不是有傷風化?」

  「只要柔兒師姐明白悔兒的心就好,我絕對不是朝三暮四之人,只是有些事不是我能主導的,所以我才和半雪成婚。」

  施黛柔深吸一口氣,道:「過幾天我必須回一趟冰墓,這相處的幾天就別提那些事了,好嗎?」

  「嗯。」

  鐵浪本想一路牽著施黛柔的手走向攬月軒,可她不同意,所以鐵浪只能和她並肩而行。

  第一次和施黛柔接觸,鐵浪就可以感覺得出她對楊追悔的愛,如果被施黛柔知道楊追悔早已死於自己之手,她肯定會立刻殺了自己,所以他和施黛柔說話都要很小心,不能露出破綻。

  一路上,鐵浪都在和她聊著關於冰墓和師傅冰落夜的事,沒有說那些情情愛愛的,只有深入瞭解了,鐵浪才能確定自己能不能上手:至於那個比頑石還固執的師傅,鐵浪沒有打算下手,至少在沒看到她容貌之前是如此。

  看過《劍指天下》前五萬字的鐵浪對於楊追悔和施黛柔之間的關係已經有點模糊了,特別是他們到底有沒有同床共枕這點,所以一直到走進攬月軒,鐵浪都沒有問施黛柔晚上到底要不要和自己睡,如果她默認了,那就爽了。

  走進房間,鐵浪便點起燭火,正經道:「師姐,晚上你睡床,我打地鋪就好。」

  「這不行。」

  鐵浪本以為施黛柔同意同床共枕,沒想到她卻道:「你忘記了師姐沒有睡床的習慣了嗎?」

  說著,施黛柔抽下那條挽於腰際的絲綢軟紗,甩動,絲綢軟紗遂如蛇般纏住樑柱,將另一頭纏在對稱的樑柱上,人旋身而起,像蜻蜒點水般落在軟紗上。

  看著只睡在一條軟紗上的施黛柔,鐵浪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乾笑一聲,道:「師姐還真是有雅興。」

  「習慣了。」

  施黛柔看著鐵浪,淡淡道:「明天你還要上朝,記得早些歇息。」

  「謝謝師姐關心。」

  頓了頓,鐵浪繼續道:「若師姐在上面睡得不舒服,可以到床上來,師姐別誤會,悔兒沒有非分之想。」

  「我知道你的為人,好好歇息吧。」

  如果施黛柔真的知道鐵浪的為人,她肯定會立刻拔劍殺了鐵浪。

  鐵浪吹滅燭火,脫了長袍躺在床上,藉著微弱的月光,一直望著施黛柔。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

  閉月羞花之貌,蕙質蘭心之息,看上去又像仙子般冰清玉潔,任何一個男人見了這等尤物都會想霸佔她,更何況是鐵浪這個曾經將施黛柔的木偶當作終身伴侶的男人呢。

  鐵浪想上施黛柔,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還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在床上翻來覆去,鐵浪睡不著,無聊的他乾脆一邊看著施黛柔,一邊套弄著肉棒,就像當初看A片時一邊打手槍一樣,只不過現在是個真人擺在自己面前,一個不能上手的真人。

  「還沒睡著嗎?」

  聽到動靜的施黛柔問道。

  鐵浪忙鬆開手,道:「快了。」

  幸好他的床背光,要不然被施黛柔看到自己打手槍,她肯定會氣得半死。

  「我上一下茅廁。」

  鐵浪翻身而起,穿上長袍走了出去。

  上了茅廁,路過周不仙和阿木爾房間時,他聽到了阿木爾那厚重的喘息聲,點破窗紙一看,阿木爾趴在床邊,周不仙正在他後面做著抽插運動,兩人都是光溜溜的。

  看到男人插男人的畫面,鐵浪總覺得有點詭異,甚至有點噁心,他急忙提步走開。

  第二天一大早,由陸炳領導的皇宮錦衣衛來到攬月軒,要護送他們進宮。

  讓施黛柔待在屋裡,衣冠楚楚的鐵浪就和建州、海西女真族的使者上了官轎,趕往皇宮。

  自古以來,皇宮都是是非之地,朝代的更迭必定染滿血腥,就算它看上去再乾淨,也可能埋藏著無數屍骨,後宮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走到太極殿前,鐵浪看到了阮飛鳳,在她旁邊還有幾個正在那兒竊竊私語的大臣,其中自然包括徐階、嚴嵩等人。

  見鐵浪走來,那些大臣恭敬地挽袖低頭。

  「自古英雄出少年,不錯。」

  嚴嵩笑道。

  「這多虧嚴大人當日的極力推薦。」

  鐵浪抱拳道。

  「請。」

  太監大總管劉管材引領著鐵浪四人走進太極殿,向嘉靖通報了一聲便退到一邊。

  鐵浪本以為這只是一次很普通的早朝,卻見太極殿上擺滿了矮桌,上面堆放著西域葡萄、上等青果、鵝壺汾酒、千層糕等貢品,後面還站著好幾名手執大羽扇的宮女,淡綠色的繁花宮裝外披著一層金色薄紗,給人一種極其高貴的感覺,宮女如此,坐在嘉靖身邊的貴妃珧玲兒更是如此。

  一看到珧玲兒,鐵浪忙低下頭。

  「賜座。」

  臉色蠟黃的嘉靖朗聲道。

  使者和鐵浪入座後,那些還在外面等候的大臣才陸續走進太極殿,坐在各自的位子上。

  嘉靖左右手各放在龍椅兩側,笑道:「能得女真族的援助,實在是大明之福,我敬三位一杯!」

  話落,負責斟酒的宮女忙將斟好的汾酒端到嘉靖面前。

  嘉靖舉起酒杯,很豪爽地一飲而盡,包括阮飛鳳在內的三名使者也紛紛舉杯飲下,他們之中除了阮飛鳳外,其餘兩人都聽不懂大明的語言,所以阮飛鳳需要不時提點他們。

  拿過宮女遞來的絲綢擦了擦嘴角,嘉靖繼續道:「諸位大臣,不用客氣,儘管吃吧。」

  皇帝下了命令,他們自然都端起敬酒。這也是阿諛奉承的好時機。

  「酒宴本想設在晚上,但寡人晚上需煉……需批閱奏折,所以只好此時宴請三位使者了,還望海涵。」

  「陛下英明!」

  只要是皇帝的馬屁,不管時機對不對,都有大臣拍的。

  「楊追悔,此次你功不可沒,上次封你為武德將軍,這次寡人要封你為懷遠將軍,上前聽封!」

  鐵浪對於這些什麼將軍之類的都不感興趣,但此刻他還是要裝得受寵若驚,要不然辜負了這狗皇帝的一番心意,鐵浪就可能被拉出去斬了。

  匆忙起身走到大殿之下,鐵浪躬身,等待著賞賜。

  看著鐵浪,珧玲兒的粉拳握得非常緊,眼裡閃著妖異色彩,心道:「這次你死定了。」

  嘉靖正欲開口,鐵浪卻抬起了頭,目露凶光,兩步並作一步衝向嘉靖,並叫道:「你這狗皇帝,我要殺了你!」

  鐵浪的一反常態讓在場的人都怔住了。

  一切都還沒準備好,鐵浪就打算推翻大明統治,這怎麼可能?

  剛剛躍起,鐵浪卻如折翼白鴿般跌落在地,緩緩抬起了頭,完全不知道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扭頭一看,錦衣衛已衝進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