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美了……師伯……」
「你是香華的師妹,可以算是我平輩,只有我們兩人的時候,叫得更親蜜些好了,我也才好把你「服侍」得更舒服些。」
「是……雪晶……雪晶的好哥哥……你真勁……真猛……雪晶差點沒被你活活奸死……從出生就沒這麼爽過……嗯……」
「雪晶真是美透了,我也沒嘗過這麼舒暢絕倫的,全身都輕了幾分。雪晶你好像在想什麼,說出來聽聽。」
「沒、沒有什麼……只是、只是師伯你……嗯……那個淫魔有個特徵……」
「其實淫魔沒有特徵,」孽龍輕輕歎了一口氣,「其實這件事天龍和翔龍也知道,你師父應該也瞭然於心,不過,我想還是說給你聽的好,那就是淫魔的由
來。」
「由……由來?」
「四十年前,北域魔教之亂方平,敗走的教徒多半都回到北方,但武林卻在此時傳出了淫魔為亂的消息。那時候我都還沒出生,師尊也只是剛開始練武,本門的太師父帝龍椿為免引起糾紛,深怕方平息風波的武林又起動盪,因此獨自一人潛入武林,追查淫魔的下落,想要誅除此魔,結果給他發現了真相。」
「什麼真相?」
「各大派門總有不肖弟子,在外興風作浪,」孽龍長歎了一口氣,事情就好像發生在他眼前,「姦淫擄掠無所不為,但各大門派為了顏面,往往不願張揚出來,當然他們也不願放任門人,因此組織了一個武林公判庭,表面上說是維護武林公義,實際上是負責暗地裡清除敗類,同時掩蓋住真相,但那些兇手也不能無緣無故消失啊?所以才給他們冠上了諸如淫魔、劍邪等等的名號。」
「原來如此。」
「如果不說清楚,你還以為床第功夫高明一點的人就是淫魔,那不就冤枉好人了,嗯?」
「哥哥……你真是太強了……雪晶美得人都快昏了……後面幾天……雪晶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再和你……和你幹這事……雪晶保證服服貼貼……讓哥哥盡情玩弄……玩到死為止……」為了轉移話題,趙雪晶忙不迭地再次求歡,雖說是轉移話題,不過這也是她心中所願啊!
趙雪晶情話綿綿之間,豐腴的雙乳不住顫抖著,孽龍本還沒注意到,但兩人如此親蜜廝磨,又豈會感受不到她的誘惑?
孽龍將趙雪晶翻過了身來,讓她趴伏在草地上頭,玉腿大開,剛被盡情幹過的幽徑泉水涔涔而落,趙雪晶還沒準備好,孽龍已一股氣運了上來,比方才更有力的肉棒重重地充實了她。
這姿勢就像狗交一般,趙雪晶也只有在被淫魔強姦的時候,曾接受過如此羞人的淫辱,這淫猥的動作她雖是嬌嗔不依,但孽龍的強力早征服了趙雪晶身心,加上她才剛剛爽過,又怎拒絕得了如此迷人的侵犯?
不一會,趙雪晶飛揚的慾火,已燒垮了芳心之中微微的不願,她快活死了,拚命地向後頂挺著被孽龍又揉又抓的小屁股,好讓那尖銳的小齒更方便地搔刮她體內麻癢之處,每一刮都讓她慾火更形旺盛,趙雪晶陷入了瘋狂的歡樂之中,只想讓身後正佔有自己的孽龍,能盡展所長,將她肏的活活爽死。
強力的抽送讓趙雪晶心花怒放,她什麼也顧不得了,只是快活地獻上自己的嬌軀,供這征服了自己身心的男人享用,兩番欲死欲仙的快感連環衝擊下來,趙雪晶的體力幾乎都被抽乾了。
這一次比剛剛更快到達高潮,但在趙雪晶浪叫連連、高潮迭起、快感綿綿要大洩特洩之時,孽龍才正要全力出手,他緊緊摟住趙雪晶柔軟如綿、嫩滑如脂的纖腰,不讓趙雪晶有任何歇息的機會,肉棒衝刺得愈加強猛有力了,只肏得趙雪晶淚水直流、歡樂無匹,香汗淋漓、酡紅似火的天仙般俏臉上頭,快樂的淚水已決堤般地狂湧了出來,就好像趙雪晶承受的快感那樣猛烈又不能控制。
待到孽龍將生命的精華全熱熱燙燙地送入了趙雪晶濕潤的仙境中時,趙雪晶已癱昏了,那絕頂的快感也沒讓她再次嬌吟,只是讓趙雪晶徹徹底底地被男人征服,完完全全拜倒在大肉棒下。
趙雪晶再也動不了了,兩次承受男人的高潮射精,絕頂的高潮讓趙雪晶陷入了瘋狂,而痛快發洩後,她已洩得全身無力,這回她真是連向孽龍獻媚的淫言浪語都說不出來了,她只能軟軟地依在孽龍同樣汗濕如雨的懷中,完全被征服的她可不知道,這種無力的嬌慵模樣,才是對男人的滿足感和征服欲最大的滿足和獻媚,沒有一個男人,不會對被他奸到脫力的女人,感到不滿足的。
「好哥哥……放雪晶回去吧……明晚……不……白天也行……等到沒人看著的時候,雪晶…雪晶自會準備好…準備好好哥哥你的光臨……無論何時何地……
都可以……啊……」
休息了好一會兒,趙雪晶看著月兒將要西墜,真沒想到一弄就幹了一整夜,雖是全身仍慵懶乏力,她也非得趕回房裡去不可。
「我送你吧!」
「不……不用了……雪晶自己會回去的……」趙雪晶趕忙拒絕,她倒不是怕會被人瞧見,而是孽龍真的是需求強烈無比,有了肌膚之親的她,對這點最是清楚,要是她真給孽龍抱回房去,只怕在她的房中床上,趙雪晶立刻就要再被孽龍「玩」一次,趙雪晶怎承受得起這種快樂的折磨呢?
看著趙雪晶亂披著衣衫,秀髮飄飛,步履艱難,不時還要扶著樹休歇休歇,一副嬌羞不勝的模樣,孽龍這才笑了出來,吸取了姬香華豐沛的處子元陰之後,他自覺功力再晉了一層,否則也無法那麼行若無事地擊敗柳月,這回加上了趙雪晶,元陰一般的豐沛醇美,老天真是對他太好了。
天會之處,四面空闊,又是廣大又是四望無際,完全沒有身處深山之中那微微的窒悶感,領著門下走進的天龍和孽龍,在看到了那熟悉的戰場之後,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這地方實在予他們太多回憶了,一草一木,地上的陳跡和場邊的
木棚,都是天外宮十年一會的見證者,茫茫無際的廣野之中,也不知掩蓋著多少絕妙武功、多少辛酸血淚、多少興奮和多少失望。
天龍看了看正專注場中紅土的孽龍背影一眼,他知道這師兄和他自己一般的感觸良多,十年前的那一次,是孽龍第一次在天會出手,也是孽龍第二次看龍之魁在天會威震天外宮,那一次也是天龍第一次參予如此盛會,第一次見識到香劍門和玉女門那絕不輸天龍門的絕世武學,而且……
要不是那一次大戰,龍之魁前所未有地負傷,或許一直被他壓得死死的大國主也不會起叛意,身為前任天龍門主帝龍椿之子的他,雖說對龍之魁頗有嫉心,卻從不敢發作,若非那次龍之魁負創,他也不會被杜君安所挑撥,之後也不會發生那麼多事,要是沒有那一次的事情,現在天龍門應該仍是由龍之魁領軍,孽龍也不會離開這麼多年,一直音訊全無……
苦笑著一張臉,天龍壓抑了自己的表情,不讓身後的趙彥看到,過去的事,想再多也沒有用,現在天龍門是由自己領軍,為了天外宮之主誰屬,為了保證天外宮這強絕一方的勢力,不會涉足武林紛爭,他也只有鞠躬盡粹了。
看著遠遠走來的整齊隊伍,天龍輕聲地向孽龍指點,離開了這麼久,香劍門有哪些新起之秀,雖說天龍曾向孽龍分析過,不過正式介紹前,還是私下先指出來的好。
慢慢走了回來,慢慢地落了座,剛使出了全力,好不容易擊敗了香劍門主,以「劍如玉、人如玉」出名的玉劍祝雪芹,天龍表面上舒了口氣,心下卻是放鬆不下來。
天會一向是斗五陣分勝負,無論是哪兩門對仗都要拚個五場,要不是十年前敗的太慘,又不肯放棄爭取武林盟主之位的心,讓玉女門主雪玉璇放棄天外宮的一席地,造成只剩天龍門和香劍門爭雄的局面,或許事情會更複雜。
「怎麼了?」孽龍皺起了眉頭,輕輕的聲音只有天龍聽得到,「就算是爭奪十年的主政局面,劍法一向柔和謙溫的香劍門人,為什麼這一次都是一副不管死活的樣兒,出手這般狠辣?」
「還不是為了彥兒的事?宮中只剩下天龍門和香劍門,我可不想當年之事再起,重演內爭慘事,或是為了權名傷了兩家和氣,好早前就為彥兒定下了親事,就是那位現在還沒出手,要和師兄爭這一陣的師嬌霜師姑娘。」
天龍真的只有苦笑而已,「結果彥兒娶了雪晶,香劍門嚥不下這口氣,這一次搞的比上一次還拚命血戰,要不是方羽聽你的話,真的好好重修基礎,不像以前一般只求變化,吊兒啷鐺,恐怕連現在的兩勝兩負局面都沒有。這種事我又不能怎麼辦,兒女情長哪裡是師父管得了的?」
孽龍也只好苦笑,他又不是看不出來,要光以外貌而論,趙雪晶的確是艷冠群芳,香劍門下雖都是容貌嬌美的女弟子,容色也各佔勝場,氣質出眾如雪凝霜化,乍看之下還是差了一截,更何況那位師嬌霜雖也容顏甚美,卻沒有趙雪晶那令人一見屏息的驚艷,較起來自是落在下風了。
要不是趙雪晶近來身體不適,沒有參加天會,否則仇人見面,份外眼紅,只怕香劍門下出手會更不顧性命,不過……
孽龍心下暗自微笑,也只有他這繼承了龍之魁好色貪花的一面,特別愛對女子打量的人看得出來,師嬌霜不論是一舉一動,甚至是無心的呼吸之間,都有一種高雅溫柔的神氣,優雅一如落下凡塵的仙子,即使在群芳環繞的香劍門中,也有種特別的神韻在,特別的優雅溫柔、特別的文秀氣質,若是好好打扮,嬌姿怕不比趙雪晶差,看來趙彥這回可是放棄好寶貝了。
「師兄萬勿輕敵,」天龍皺起了眉頭,光從看到第四陣,兩邊都由掌門親自下場,翔龍就一直嘀咕著,認為現下武功還不及天龍門下,香劍門打的是下駟對上駟的法子,先以全力對戰前四場,先搶下三勝就贏了。
那時的孽龍臉上有著微微的嘉許之色,讓敗了的翔龍仍是頗為得意,反正贏了他的莫青霜,是龍之魁未過門的妻子,他們師兄弟有名無實的師娘,要不是因為杜君安對龍之魁的好色貪美大加誇張,造成了兩邊誤會,讓天會時莫青霜親手擊傷龍之魁,現在莫青霜應該是天龍門的人吧?
「據天龍所知,師姑娘是師娘一手調教出來的好徒弟,不只是得師娘武功真傳,玉女心經的心法功力也是高絕,其武功實力絕不在祝門主和師娘之下,看來應是香劍門留下的最後一張王牌。」
「就跟我一樣?」孽龍的反問讓天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說實在話,他的確沒有必要這麼擔心,孽龍的武功不弱當年,就算師嬌霜如何高明,也不會是孽龍這天外宮有史以來第二名的武功天才的對手(第一名當然是龍之魁了,這句話根本沒有人會反駁)。
「彥兒你要小心了,」站了起來的孽龍,只丟下了這麼一句話,「剛剛雖是勝了你,那粉劍英玉寒看來還有些憤憤不平,像是傷的你還不夠重,今明兒夜裡彥兒或許還要打上一架,你受傷不輕,好好運功休養才行。」
「是,彥兒知道了。」趙彥真是聽得一身冷汗,英玉寒美則美矣,武功也真是高明,加上她和師嬌霜最好,對趙彥娶趙雪晶,她可是最火大的人,剛剛出手之狠之辣,就好像趙彥是她不共戴天的死仇一般。
一想到英玉寒那敢作敢為、絕不收手的個性,趙彥忍不住要打個寒戰,要不是心中對孽龍還有些不滿和疙瘩,他真要對孽龍千恩萬謝了。
不過如果不是孽龍,他也不會發火到忘了自己的事,要不是孽龍厚此薄彼,竟指點方羽而不指點他,以趙彥的武功,也不會因為心有旁騖,不過十招就被英玉寒所傷,雖然對手是挾怨出手,完全不留餘地,可是方羽可是應付裕如呢!趙彥這回可真是丟臉丟大了。
大概是芳心迷惘吧?場中行禮的師嬌霜雖是全神貫注,卻總讓孽龍有種「她正陷入迷濛」的感覺,師嬌霜的眼波如霧如水,顧盼之間,好像正盼著某個人一般,眼角有一點點微微的青紫氣息,像是沒睡好,配上她溫柔如水的優雅氣息,讓人頗生擁她入懷、親蜜愛憐的衝動。
「不知公子是何方高人?」師嬌霜的問題也是香劍門人共有的疑惑,其實這也難怪,十年江湖風霜,步步行來催人老,縱是心比天高,哪能敵如刀歲月?
比之十年前的意氣風發、目中無人,孽龍確是憔悴了不少,雖說有超凡入聖的內力強撐著,讓他容顏不衰,但和當年的模樣卻是大大不同,連天龍初見時也只是心中模模糊糊有個影子,到當真動了手,才從孽龍那綜合數家之長,獨一無二的內功路子,真正確定是他本人沒錯。
連親手教他玉女心經的莫青霜都認不出來,香劍門人又豈有認得的份兒?若不是從現身之後,他便一直表現出和天龍平起平坐的氣派,而天龍也毫無拂意,反而處處謙讓,以為有外人參與天會的香劍門下高手早爆發了。
孽龍微微地一笑,不知道怎麼搞的,他就是知道,之所以在這個時候,提起這種話題,表面上看來是香劍門的出陣者在分他心神,天龍他們一定是這麼想的吧?
或許連一臉沉溫如玉,表情連動也不動半點的祝雪芹,此刻心裡也在暗讚這徒兒好會用心機,可是師嬌霜此時出言,只是在虛應故事而已,或許應該說是,師嬌霜「以為」自己應該問這個問題吧?!她真的只是想問問而已,就算沒有答案,對她而言也沒什麼,反正是問過了就好。
微微有些鼓躁的鶯聲燕語,在孽龍身法微展之後,立刻便杳若無物,眾人只見他臉兒微側,似是要回答師嬌霜的問題,突然人就變成了兩個,在他原來的左右晃了晃之後,人化流影一般,也不知是從師嬌霜左邊還是右邊,一眨眼間就到了莫青霜身前,雙手揖在胸前,深深一禮。
「十年未曾向師娘請安,孽龍今日特來請罪了,師娘身子清健,孽龍萬千之喜,孽龍不曾親上香劍門拜見師娘,還請師娘恕罪。」
「原來是你……」伸手扶起了孽龍,莫青霜柔若花瓣、潔勝青空的臉兒露出了一個淒然的笑意,她算得上是孽龍的又一個師父,當年聽他死訊時,莫青霜臉上不動表情,似是從親手戰龍之魁後,就心如止水,但心下卻是人所不見的傷心欲絕,如今看到他生龍活虎的立在身前,歡喜的心下卻掩不住對往事的淒清。
「你回來了,很好,很好。師姐,」她轉頭望向祝雪芹,「青霜先回去了,孽龍,你好自為之。」竟就那麼走了,連一個眼神也不再回望,也不管香劍門內又是一片壓低了的銀鈴語音。
看到這個身法,香劍門內再也沒有懷疑他的身份,這「流風身法」乃是孽龍自創,當日天會之前,連龍之魁看了也要心癢癢,在原先只是出手試招之中兩人打發了興,連一旁看著的天龍和翔龍也看得忘了阻止,打完後龍之魁耗力不少,頗為不適,再加上因莫青霜的反目,心中大亂,否則大概也不會在天會中負傷。
在孽龍死訊之後,這「流風所及、無定萬里」的身法便再也不見,翔龍雖得孽龍教招,頗得其中秘訣,出手快捷無倫,但也顯不出這身法的舒緩自在,天龍練的是龍之魁威武厚重的路子,在這方面更是望塵莫及。
流水一般環過了師嬌霜身畔,孽龍又回到了原處,從師嬌霜臉上仍是一副心在事外的樣子,全然不受影響,孽龍就可以確定,師嬌霜的武功的確超過了莫青霜和祝雪芹兩位師父,果然是香劍門的最後王牌。
「請!」師嬌霜微一頷首,手中的長劍已如彩霞幻飛,五彩幻變的光芒閃耀而出,香劍門祖傳的寶劍不少,這傳聞果然不差,再加上師嬌霜身法也走輕靈一路,劍招更是無法言其柔美,偏又式式威力強大,真有如天界玉女下凡,如舞如飛一般。
數招一過,翔龍已經是張口結舌,再也不敢小覤此女了,更遑論其他看得呆了的天龍門下弟子,他們的武功在江湖上都是一流的高手,就是因為他們程度極高,才看得出師嬌霜武功的出神入化處,不由得對身處其中,仍是悠遊如意,仍掛著那副高深莫測笑意,絲毫沒有變色、沒有敗象的孽龍,崇拜的五體投地。
連理應知道其實力的香劍門下也看呆了眼,她們知道師嬌霜的武功高明,已在莫青霜和祝雪芹之上,卻從沒看過她如此曼妙的出手身姿,就好像山林之中,
深谷幽蘭吸收空靈之氣,良久良久形成的結晶,天香國色也不能形容其出色於萬
一,她們惟一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為什麼孽龍竟還沒有敗下陣來?從剛剛力戰祝雪芹的出手,看來連天龍也未必能支撐得了如此久啊!
「叮!」的一聲,纏戰良久的兩人終於分了開來,各自靜立一角,四周的人這才想起來,讚賞、艷羨之聲此起彼落,連是友是敵也不顧了,只是全心全意地誇讚著場中力戰方歇的兩人。
師嬌霜似有若無的眼波,若無其事地望向了手中長劍,裂痕是那般地微不可見,要不是她凝目觀視,又是心有定見,根本就看不出來。
那邊廂的孽龍手微地一張,一根微不可見、風吹得起的細針落下,卻不像看到的人所想像到的一般,並沒有落在地上發出聲響,它在空中便化做了鐵粉,飛散四方,再不見影跡,竟似方才一擊,已經粉碎,難不成,難不成孽龍就是用這平凡不過、輕擰可斷的針,在她的寶劍上挑出裂痕?
「好劍,」孽龍笑了笑,甩了甩手,好像硬挑裂了那柄劍,並不是如同表面上那麼行若無力,反震的力道還是對他的手造成了損傷,「好一柄「燕歸來」,果非凡物,只是師小姐啊!若你像方才一樣,只用上七分力道,又不用上貴門最出名的「沉碧」劍,這一戰就沒什麼好打了。」
「抱歉了,這是嬌霜失禮。」師嬌霜微微一福,花蕊、蝴蝶也不能及的萬種風情於焉綻放,突綻的花香嬌姿,比上趙雪晶那無雙的艷麗,竟也各擅勝場。
雙手輕輕揚起,兩柄青碧碧的小劍,從袖中滑到了師嬌霜欺霜賽雪的纖手上來,雖是呈青碧之色,卻是亮澄澄的,猶如青草一般的純美無瑕,而不是一般武林中人所使的搽毒兵刃,青油油的甚是怕人。
雖沒有剛剛那柄「燕歸來」的光采照人,但「沉碧」劍上頭的青碧之意,卻有種更為醇美、更為清秀、更為雅致、更為天真的動人之氣,是純潔清和中見天然的自然之美,和師嬌霜真可算得上是絕配,這才叫「寶劍贈佳人」。
或許和實情有些不然吧?但孽龍心中,忍不住飛起了這句話來。「「沉碧」
既已出手,嬌霜必盡全力,不負公子求戰之心,孽龍道兄請小心了。」
孽龍身子就像灌了風般,飄飄然似欲乘風而去,聲音也好像從天際而來,不知仙鄉何處,「師小姐也請小心了,剛剛孽龍出手的那幾招,從「流風無定」、「流風所及」到「風翔萬里」,都還停留在當年「流風身法」的範圍局限之中,接下來的「如夢似幻」,才是孽龍這十年的所成,接我這招「春夢無痕」吧!」
手輕輕一揚,就像和他早有默契似的,方羽手心一振,原先還未入鞘的長劍如虹飛出,從孽龍身後飛來,而他看也不看,一伸手便輕輕鬆鬆地接到了,微微一抖便抖起了似有若無的蒼穹之音。
這………眾人原本想,剛剛被那般美妙的氣勢所震懾,連讚賞之聲都出不了口,這回的招式必定更是驚心動魄,自己可要大肆喝采了。
沒有想到即使已經心有所備,仍是連大聲喝釆都做不到,場中師嬌霜舞劍如芳草隨風,又是飛揚又是隨意,嬌似春花、麗如秋霞,碧綠虹彩如絲帶飛翔,雖只一色,竟比方才「燕歸來」使發時的五彩繽紛,更是美麗。
至於孽龍呢!沒有一個人相信自己是真的看到他了,他的身影輕輕飄舞,無所不在又似是根本不在,那麼虛幻又那麼真實,眾人只覺眼中彩光嬝娜飛揚,春天般溫柔又耀動不已的生氣,像水氣般沁入了所有旁觀者的心,更令人不敢相信的是,場中雖是劇烈的比鬥,卻沒有一點斧鉞干戈之氣,好一個春夢無痕啊!
眼前正是春光乍現之時,一位美麗少女沉醉其中的獨舞,生氣勃勃而氣機盎然,是那般具有充沛的生命力,又有點令人不敢相信的虛幻,真有如沉入了夢中一般,眾人看的真是嘴都合不攏了,無比的夢幻美境,無比活躍的氣息就在眼前跳躍著,就算是張口結舌般的失態,又有誰要管呢!
「太……太厲害了,師兄……大師兄怎麼……怎麼可能厲害到如此地步……
師兄!」翔龍回復清醒,即使如此,他的心仍被那美絕麗絕的場中交手所傾倒,但是,怎麼叫都喚不到天龍的回話,翔龍不由得回了頭,看到天龍怔怔地立在那兒,兩行淚正慢慢滑到了腮邊上。
天龍武功高絕,即便是那無邊無盡的美態,也沒能讓他心神迷惑,現在的他正陷入了回憶之中,那日龍之魁遭大國主和杜君安暗算後,奄奄一息地倒在他懷中,雖知死期將近,卻沒有半分的畏怯之態,天龍和翔龍都是證人,龍之魁即使到死,也還是那睥睨天下、傲氣比天高的龍之魁。
「天龍,記住我的話,」咳出了一口血,龍之魁的臉上反而滿是笑意,「孽龍生死不明,翔龍也還不成氣候,大國主和杜君安仍不足恃,本門的武功,和為師的遺願,都會在你身上發揚光大。」
「師父……」天龍那時雖已經三十好幾了,在師父的面前,仍一如十年前入門一般的小孩兒一般。
孽龍雖小他十歲,但孽龍自小就為天龍所撫養,入門遠比天龍早得多,三年前天會之時,龍之魁被莫青霜所傷,心傷得比身體傷得更重,他雖沒有把傷心欲
絕表現出來,但從他一直不肯療治傷勢,只是一直拖,天龍自是知道,一向傲岸的龍之魁,也已有些迷失,否則就算是大國主和杜君安聯手,就算他們是暗加偷襲,又怎能擊殺一生大小戰何只千百,經驗豐富之極的龍之魁。
「不要哭哭啼啼的,你可是我龍之魁的弟子!」龍之魁聲音並沒有異常的高昂,但仍壓的天龍強自抑止了眼眶中流動的淚水。
「我死了之後,你要將為師的武功彙集,存留在天龍門中,讓大國主若想再有突破,也非得求助為師不可。」龍之魁的眼睛望向了朗朗天際,彷如出神,「千萬記住,要把你師兄的那一招……那一招「流風身法」也放進去,別讓它失傳,能傷得了我龍之魁的武功,一定得流傳下去,不可以因為他的生死不明,因而湮沒無蹤。」
「唉!孽龍啊孽龍,我一生心血所傳,偏是老和為師唱反調,連武功路子也刻意走和為師不同路的好徒弟;你若死了倒好,到了陰司路上,為師還要和你較一較,究竟是你的「流風身法」高明,還是為師的「無悔亢龍」強些,哼……哈哈……」
隨著笑聲漸漸小去,天龍懷中的人也愈來愈冷,天龍一直溫著他,連淚水流下來了都不曉得。
回憶如雪融去,翔龍的聲音把天龍又喚回了現實,眼前師兄所使的,可不就是當日,讓龍之魁硬接之下,也要身受暗創的武功身法嗎?只是遠比當日更加的如夢如幻,更令人心魂飄蕩。
孽龍當日的身法雖遠比現在還要快,連影兒都讓人捉摸不到,卻沒有現在這樣兒更自在,更予人難以捉摸的感覺,看來孽龍這大師兄說的並非誇言,他的身法真的比當日更進一步了。
這樣可不行啊!祝雪芹也離開那震撼,心頭雖仍激動不已,卻已能看出現實的不妙;表面上看來,師嬌霜舞動的那般美麗、那般輕鬆愉快,實際上面對孽龍的變幻莫測,師嬌霜雖是巧招盡出,仍是遠落下風,她的內功出於莫青霜所傳,比香劍門中任何一人的內功都高,玉女心經的功夫已達到第九重天,只差一步就到了大成之境,沒想到在對上孽龍如此高手的情況下,竟也打得氣息漸促。
看著師嬌霜出手愈來愈快,祝雪芹心中不喜反憂,她也知道師嬌霜想逼他硬拚,想盡快分出勝負,但孽龍武功已脫出了武學的常軌,雖是詭異變幻,出手之勁之強悍,竟絕不亞於天龍那樸拙無華、步步為營的武功之下,而且那強絕的出手勁力,竟完全沒有抵消孽龍變幻無窮的身法速度,光從帶起的勁風撲面,旁觀的她已知此戰之凶險。
以孽龍出手勁道之強猛,要是真的硬拚下去,自己這愛徒恐怕要受重傷,但一想到自己這一叫停服輸,本門在天外宮中這十年內,又得聽天龍門號令,她不禁有些猶疑不決,全心栽培師嬌霜,力求此戰一勝的莫青霜,和其他為了今日,兢兢業業努力的弟子們,她們能心服嗎?
在祝雪芹猶豫的一剎那間,大勢已定,她要叫停認輸也來不及了,場中人影一閃,發生了什麼事連天龍和翔龍都看不清楚,更遑論心神已分的祝雪芹。
只見場中師嬌霜寶劍拄地,嬌喘細細,臉兒飛起了一片紅霞,配著額上頰上映著微光的汗珠,更顯嬌媚可人。
另外一邊的孽龍站的一如往常,完全沒有力戰之後應有的耗力神態,兩手空空,原來在手中的長劍,不知何時已收入了方羽的鞘中,竟連方羽都似驚了,顯然這一戰,師嬌霜已經敗北。
「先生高明至極,嬌霜敗的心服口服。」舉袖掩去了面上嫣紅,師嬌霜輕飄飄地向後飛去,隱入了遠處林中,竟連香劍門的棚子都不回去了,沉碧劍也留在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