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曲 第四章 馬幫危境

  「嘩啦……砰……」

  靖雨仇撞破了屋頂跌了下來,重傷後又為了躲避敵人的追擊,他不得不強行運轉真氣提速,最後終於還是支撐不住了,身不由己的撞破屋頂跌落了下來。

  稻草紛飛,靖雨仇結結實實的撞到了地上,不過還好,身下是大堆的稻草,也減輕了不少的衝力。靖雨仇勉力環目四望,非常幸運的,他撞破的是間馬廊,地面上到處是厚厚的稻草,不過也正因為這是間馬廊,屋頂上並不結實,才承受不住重傷後的他而讓他跌落了下來。

  靖雨仇勉強的想盤腿坐起,但在忍不住吐了口血後,還是放棄了這念頭,默默的細察自身狀況,連一向樂觀的靖雨仇自己也忍不住苦笑起來,承受了適才的那一輪攻擊,自身的經脈已經被震得七七八八了,不過幸好還沒有經脈被震斷,直到這時候,胸口的氣血兀自還翻騰不已,可見今次的受傷之重。好在過去的日子裡受傷有如家常便飯,雖然今次的傷實在是夠重,但畢竟並不致命,對於療傷之道,靖雨仇可是有無數的法子。

  摸出隨身必備的靈藥服下,靖雨仇開始運氣調息,以圖盡快讓傷勢恢復少許,畢竟不知道外面是否還有敵人在搜索他的蹤跡,如果沒有點自保能力的話,那就等於是把自己的命交出去了。只不過這次所受的傷實在是非同小可,看起來需要修養一陣子才能調養過來。靖雨仇噓口氣,暗罵老胡果然厲害,使他疑惑的是,這老胡擁有如此的實力,居然會在魔門內默默無聞,可見魔門內的高手雲集,的確是不可輕視,自己因為機緣湊巧幹掉了顏傅玉,便以為魔門內無人的想法實在是大錯特錯了,今次受傷,看來得當做是一次教訓了。

  在真氣的全力運轉療傷下,靖雨仇的呼吸逐漸平穩了許多,他自覺得沉重的身體顯得輕盈了不少,可見傷勢在迅速的好轉中,看來不出三日又可恢復到原來的狀態了。

  腳步聲忽然傳來,靖雨仇心中頓時一緊,如果此時有敵人出現的話,不用說來個一流高手,只要來個二流好手,估計今天自己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腳步聲逐漸接近中,靖雨仇忽地放下心來,雖然受了重創,讓真氣無法全部運轉起來,但是基本的六識還在,他聽出來走來的是兩個人,一個腳步沉重、一個腳步均勻,雖然這兩人聽來都不是普通人,但也並非是武功高明之士。即便是敵人,他也有信心可以將其打發得掉。

  腳步聲停在幾步之外,因為靖雨仇掉落的地點是在馬廊的裡間,從他的角度望過去,只能看到兩個身影而已,而對方卻看不到他。

  靖雨仇透過面前的縫隙望去,這兩人都是屬於身材粗壯的壯漢,看起來都是頗為普通之人,而其中的一個則有個精亮的禿頭,讓他看起來覺得有些眼熟。

  兩人背向靖雨仇不知在談論些什麼,靖雨仇極力運轉剩餘可動用的真氣,奈何兩人的說話聲音實在太低,根本是什麼也聽不到。

  「老張!這麼做會讓老大沒命的!」

  禿頭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正好被靖雨仇捕捉到這一句。

  「這是……」

  連聲音聽起來都有些熟悉,靖雨仇立刻在腦中回思過去究竟在哪裡聽到過這個聲音,忽地他心中一震,終於想起來這個禿頭人到底是誰。昔日在江邊遇到方回的時候,他曾經為靖雨仇介紹過馬幫的幾個骨幹,其中有一個便是禿頭,喚做鐵嘴老四,眼前的這個禿頭正是當時的鐵嘴老四,而另一個身影他也認出來了,是馬幫的另一個骨幹阿張。

  靖雨仇放下心來,知道對方是友非敵,他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聲音雖小,但聽在正在談話的兩人耳中卻不啻於一聲驚雷,阿張的反應極為迅速,立刻自腰間抽刀猛撲上來,顯然是不想讓適才的談話內容被旁人聽去。鐵嘴老四的反應只慢一線,他居然從腰間抽出把粗大的斧頭,氣勢洶洶的架勢直欲把偷聽之人劈做兩段。

  眼見兩人繞過面前的橫木衝來,靖雨仇卻毫不驚慌,只是微笑道:「兩位忘了在珠洲翠雲閣把妞言歡的故人否?」

  阿張的腦筋明顯是比鐵嘴老四快上一籌,他伸臂欄住兀自要衝上來的鐵嘴老四,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了靖雨仇一番,良久後平日裡總是剛硬不帶半點笑容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你是……靖雨仇兄弟吧?」

  鐵嘴老四「哦」了一聲,同樣是低頭一陣猛瞧,彷彿能從靖雨仇臉上望出花來一般。

  驀地裡鐵嘴老四臉上露出了粗豪的笑容,大手猛的一拍靖雨仇的後背,「好兄弟!你簡直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啊!」

  「呃……哇……」

  被鐵嘴老四的大掌一拍,震得靖雨仇重傷後的身體直欲散架,忍不住再噴出一大口血來。

  「這個……」

  鐵嘴老四面露尷尬的笑容,「我……好像……有點……用力猛了?」

  這口血一吐,靖雨仇反而覺得胸口更暢快了些,看來居然是淤血被他拍出,的確是有夠幸運。

  阿張沉吟了一下,問道:「誰人把靖兄弟傷成這個樣子?」

  他知道以靖雨仇在江湖上的地位,如果簡簡單單的被鐵嘴老四一掌就拍得吐血,那他今後也不必在江湖上混了。

  靖雨仇不答,向四周看了看道:「有什麼隱蔽的地方麼?不會被外人發現的地方?」

  阿張以目示意鐵嘴老四,他立刻會意的跑出馬廊外,良久後才回來道:「外面的士兵巡邏明顯增加了不少,看樣子是在搜尋什麼人!」

  看到兩人齊齊的望向自己,靖雨仇微笑道:「如所預料,他們正是在搜尋小子!」

  昏暗的燭火閃動,靖雨仇小心的坐好,以免牽動內腑的傷勢。

  這是處極為隱蔽的所在,雖然略顯得陰暗和潮濕了些,不過一想到這裡是處於馬廊的地下秘室,也就不難理解了。

  阿張放下大盤的食物,淡然道:「這裡是不會被人發現的,靖兄弟可以安心養傷。」

  靖雨仇長出了口氣,忽然想起了什麼道:「張兄可否派個人替我跑一趟?」

  阿張點頭,沒有說話,從踏進這間秘室起,他又回復了那個不善言辭的本性。

  靖雨仇知道這種人外冷內熱,既然他拿你當朋友,那麼拜託他的事情他一定會盡心盡力完成,靖雨仇立刻道出了碧影和陸文夫所在的客棧,替他跑一趟向金掌櫃報一聲平安,兔得讓碧影這個大美人擔心,這也是泡妞的一種手段了。

  交代完畢,諸事已了,剩下的只有安心養傷了。

  鐵嘴老四張口欲言,被阿張一個眼神瞪過去,他咕噥了幾聲就沒了聲音。

  靖雨仇知道他們一定是有什麼事情,微笑道:「是為了你們幫主的事情吧?」

  阿張雙目一亮,點頭道:「我們知道靖兄弟不但名滿天下,而且妻子中有一位號稱」針神「的醫林妙手,我們很想借助靖兄弟的力量來挽救幫主!」

  靖雨仇知道漸漸的說到正題上了,他霍地做直身子道:「方兄是不是被哪個莫名勢力控制住了?」

  阿張頗覺意外,沒想到靖雨仇居然把事情瞭解到這個地步,他緩緩點頭道:「大概是在半年前,幫主不留神中了敵人所種的毒,而且敵人更進一步的欲借助控制幫主來控制馬幫,不過幸好馬幫的權力一向分散,幫主近年以來已經不管這些具體的小事,而且幫主一旦發現情況不對,立刻讓幫中的勢力分散,讓對方無法掌握到馬幫的一草一木。

  現在幫主依舊控制在那些人的手中,他們在等待著馬幫自動送上門去。「靖雨仇終於確認了自己先前的猜想,方回的身上果然是發生了狀況,那麼早些時候他所說的話也就不奇怪了,方回知道自己身陷險境,才會以隱晦的語言暗示自己離開,不過挾制他的人也夠了得,看出苗頭不對就立刻出動人馬要幹掉靖雨仇,幸虧他當機立斷,再加上一點點的運氣,才能付出不算大的代價逃過了一劫。

  「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嗎?」

  這點令靖雨仇很疑惑,他本來懷疑對方是魔門中人,不過細想之前方回和老胡的對話,對方究竟是屬於何種勢力還真的是讓人摸不著頭緒。

  阿張搖頭,而鐵嘴老四則語氣有些咬牙切齒,「相信你一定也看到了,負責看守幫主的是那個叫老胡的老狗,這條老狗毀了我們的天水接應點不下十幾個兄弟!」

  從鐵嘴老四憤恨的語氣中,靖雨仇瞭解到剛剛自己所到的那地方是馬幫原來在天水城內的一個接應點,是用來和其他各個地方聯絡,沒想到正好被敵人所利用,讓方回在半年前來天水的時候不小心著了道。負責此地的馬幫弟子幾乎全部被老胡一人盡屠,難怪在阿張和鐵嘴老四心中對此人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

  不同於鐵嘴老四的情緒激動,阿張面色陰沉,顯然也是回想起了那段經歷,他緩緩道:「老胡出手非常陰毒,不過雖然他很難對付,還需要注意另外兩人。這兩人的名氣比默默無名的老胡大得多,他們應該是兄弟倆,尤其擅長合擊之術,在江湖上被稱做左右魔,據說在他們手底下的聯擊中,幾乎沒有人能逃得過去。」

  靖雨仇心中升起股自豪感,自己居然能從三人的夾縫中生存,實在是值得自豪的一件事啊!不過身上被這三個傢伙弄出來的傷……實在是……夠重的!靖雨仇知道自己不是個仇必報的人,不過為自己、為方回、為拉攏馬幫著想,這三個傢伙,是非幹掉不可的!

  「有什麼計劃?」

  靖雨仇直截了當的問。和這個阿張說話還真是痛快,大家都是聰明人,一點即明,不用繞彎子說話。

  阿張點頭,「我們手頭上的力量有限,而且對方的老胡和左右魔又是分外難以對付的硬手,本來我們以為需要兵行險招,拚著性命不要也要把幫主搶出來,然後再帶幫主赴流民大營尋求解救之道,今次有靖兄弟加入,我們的勝算又多了幾分。噢,還有,老胡那方所代表的勢力好像和梵人松的勢力有些交集的地方,相信我們還要來對付天水城裡的巡邏隊!」

  靖雨仇聽得大為頭疼,坦白來講,這是個不可為的事情,以他平日裡的作風,知其不可為的事情,不要蠻幹才是,不過話說回來,除非他想看到方回以及他所領導的馬幫勢力落入別人的手中,要不然在這個四面楚歌的天水城裡,真的只有以硬碰硬這一條途徑。

  靖雨仇沉聲問道:「方兄還是囚禁在那個地方吧?但為什麼他可以來去自如?」

  這一點令他頗為疑惑,為何對方會任一個如此重要的人物來回自由行走。

  阿張苦笑,「這正是對方的高明之處,放出幫主每日在城內行走,特別是在夜晚,用他來吸引馬幫其他諸人的注意,然後好一網打盡。幸虧我們另有聯絡手段,才保住了馬幫剩餘的實力。而且幫主身上所中的毒據說是以混毒之法種下的,只要觸及到某種東西便會發作,先機掌握在對方手中,幫主為保命起見,也無法脫身。」

  靖雨仇沉思起來,他知道目前兩方暫時陷入了一種僵持的狀態中,對方由於把握不到馬幫的命脈,所以並不能動方回,而方回身中混毒之法,也無法安然脫身。關於這混毒之法,靖雨仇並沒有親身經歷過,不過卻已經是耳聞已久。混毒之法是種毒中最高明的手段,被中者本身其實並沒有中毒,但一旦觸及某種東西,兩下相應和,就會混合成猛烈無比的劇毒,通常是根本無法救治的,所以這混毒之法雖然厲害,但卻是會者寥寥,極其難以習成,即使是當年連阮公渡也不會這種高明的種毒手法。據靖雨仇所知,天下間最擅長混毒之法的,據說是中原和塞外間緩衝地區的羌人,那是他們自祖而傳下來的技巧,羌人極度排外,外人很難從他們那裡得到混毒的用法,現在居然這混毒之法出現在了江湖上,實在有些令人摸不著頭緒,同時也更讓他困惑,茫然不知敵方的勢力是由哪裡來的。

  解忻怡能否解去方回身上的混毒,目前尚未可知,而單單是要成功的救出方回,使敵人來不及驅動毒素,就是件夠讓人頭疼的事情了。

  靖雨仇想了片刻忽地抬頭道:「要是想救出方兄的話,就要趁現在,雖然剛剛經過我這麼一鬧,可能驚動了不少人,現在行動,看起來的確凶險,不過如果等到明日,說不定情況又會發生什麼變數,這也是一記險招,賭的是對方沒有想到的死角!」

  鐵嘴老四光頭一晃,悶聲道:「只要能救出老大,再怎麼凶險也沒問題!」

  阿張沒有表示什麼意見,只是伸出手,低聲道:「如果靖兄弟能成功救出老大,並解去他身上的混毒,我個人贊同馬幫靠向流民大營。」

  語氣清淡卻直點要害。

  靖雨仇頗為讚許,這阿張果然是心思縝密、頭腦條理清楚之輩,他靖雨仇是什麼人,估計現在天下間得有一大半人是清楚的,他身後所代表的勢力是什麼,也是很明顯的,阿張顯然清楚馬幫在逐鹿中原的戰爭中所能起到什麼樣的重要作用,以此做誘惑,等若給了靖雨仇一個暗示,使他能夠更為堅定的為營救方回出力,而同時他又並沒有把話說死,「我個人贊同馬幫靠向流民大營」這話使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一席話說得滴水不露,讓人歎為觀止。

  「馬幫中有這樣的人才,焉能不壯大!」

  靖雨仇心中默念,他微笑道:「方兄和我一見如故,互為知己,即使他只是個普通人,我靖雨仇一樣會照救不誤,至於馬幫是否會靠向流民大營,相信日後自會有個分曉!」

  靖雨仇伸出手去按在了阿張的手上。

  鐵嘴老四腦筋略顯遲緩,反正他也沒有興趣去琢磨兩人話中的含義,只知道靖雨仇會全力以赴的營救方回,他大掌一伸,覆在了兩人的手上,三人相視大笑,充滿了誓要平安將方回救回的豪情壯志。

  算上阿張和鐵嘴老四,馬幫在天水城內的實力並不如意,頂多只有四個人而已,儘管這些人都是身體精壯、孔武有力的大漢,但要以他們來對付老胡、左右魔那類的高手,無異於癡人說夢,即使是讓他們去對付那些魔門的二代三代弟子,恐怕也是有些勉為其難。相對而言,這還算是情況不錯了,天水城並不是隨便就可以發展自己勢力的地方,這裡是梵人松的地盤,要是沒有他的默許,任何人休想輕易在這裡站住腳。馬幫裡沒有什麼武功強橫之士,想要在這裡立足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靖雨仇默思良久,暗忖營救方回的主力還得是自己,不過碧影和陸文夫並不在身邊,這就少了兩個得力的幫手,使得今次的行動能否成功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為了救出方回,更為了爭取馬幫,使流民大營在天下爭霸的道路上更邁上一步,老胡和左右魔,是不得不再一次面對的。靖雨仇吸口氣,胸口兀自在隱隱作痛,雖然自己所習的功法與眾不同,內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但畢竟沒有恢復到最佳的狀態,以這樣的狀態去和老胡以及左右魔正面硬碰硬,不如直接去自殺方便些。不過靖雨仇挑這種僅僅過了兩個時辰的時刻行動非是無由,自己的內傷恢復速度是超乎想像的,而適才在與老胡的交手中,他可以肯定,雖然自己的傷勢較重,不過老胡所吃的虧也不會太輕,至少可以削弱他三成的戰力,而對於左右魔,他更已想出了辦法來應付。

  「嗯,就是這裡!」

  靖雨仇和阿張伏在不遠處的屋頂上,注視著對面的屋舍,可惜那兩層高的圍牆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阿張低聲道:「這周圍至少有超過五個傢伙監視,而且個個身手不俗,最讓人頭疼的,他們之間傳遞信息特別的快速,一瞬間就可以聚集一、二十個以上的人手進行圍攻,實在是厲害非常!」

  靖雨仇點頭,對於這種情況,他已經有深刻的體會了,自己幾個時辰前就吃過這些傢伙的虧,要不是他們三面圍住,他也不必硬拚老胡和左右魔的聯手,以至於吃了不小的虧。

  「來而不往非禮也!」

  這是靖雨仇所恪守的明言,不過現在他並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對付這些難纏的傢伙,即使是勉為其難,也只有去交給阿張和鐵嘴老四等人去對付。

  運轉起真氣,天地視聽之術又一次開動,靖雨仇發現自己的真氣損耗的很嚴重,雖然回復的很快,但大概也只能發揮出七成的內力,天地視聽之術也就打了個大大的折扣。

  儘管如此,他還是能探測出對面的動靜。老胡和左右魔大概不在房內,他並沒有聽到什麼特別的氣息以顯示周圍有高手的存在,不過這也有可能是種錯覺,到了老胡的那種級數,以他現在真氣受損的情狀,想發現他的存在,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靖雨仇腦筋一轉,心中已經有了腹案,問題的關鍵就在於方回,他才是兩方爭奪的焦點,只要能看準時機,一擊得手,把方回握在控制中,就等於是成功了一半,其他的小嘍囉,並不用放在心上。

  計議得定,靖雨仇還需要其他人打些下手,低聲吩咐阿張幾句,他運起身法,悄悄而快速的溜了下去。

  上次有過了一次教訓,靖雨仇知道囚禁方回的地方雖然看似平靜,但其中卻隱藏著不少精巧的機關,難怪上次自己剛一踏入次地便被發現,這在過去可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靖雨仇依據適才在高處觀察好的地形,悄悄的繞到了側後方,這裡可以直接避過前面的院落,直抵方回的所在。

  伸手試了試牆壁的堅實程度,靖雨仇確定,這看似不起眼的牆壁內裡是由堅硬的剛石構建的,這實在是很令人頭疼,一般人想要在這種石頭上打洞,那需要手提大斧先捶上一兩天再說。不過這可難不到靖雨仇,身懷數種奇書的他還擁有一些希奇古怪的方法。

  手掌抵住牆壁,先是輕輕的以剛勁一震,沒等勁力被反彈,靖雨仇旋即讓真氣轉化為陰柔,如此反覆不斷,一波波的衝擊著堅硬的牆壁。這同時也是靖雨仇的一個新發現,他體內的先天真氣說不清路數,但卻有很多奇妙的應用,像把《水經集》裡面的「陰陽」一式變化後,就可以拿做如此打開牆壁的用途。

  隨著真氣的進一步加強,靖雨仇的手掌也慢慢陷了進去,他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能否達到這樣的程度,其實他心中也是沒有把握的,如果他不能無聲無息的在短時間內從後方敵人所顧及不到的死角突入,那就只能作正面的衝突了,那樣一來,他靖雨仇能否全身而退就是個問題,而阿張和鐵嘴老四等其他馬幫諸人,必然是可以給閻王去販馬了。

  手掌驀地一鬆,突然陷了進去。靖雨仇心中一喜,知道這面牆壁只是中間的一部分是由剛石構成,最內裡的一面畢竟還是普通的材料。

  在牆壁上以如此短的時間就打開了個缺口,雖然不大,但亦足以讓靖雨仇信心大增。

  打量一下這面房間後壁的形狀、高度和角度,這次靖雨仇是雙手齊出,要在牆壁的下沿打開個可容人進出的洞口。

  兩手有如鋼刀般切入了牆壁中,隨著一寸寸的向下移動,洞口也在逐漸增大。

  靖雨仇發現這本來是應該大耗真氣的舉動,隨著真氣的快速運行,切割速度的逐漸加快,真氣的損耗不但不大,而且居然還愈來愈充盈。這實在是個令人欣喜的發現,看來自己的真氣是愈動愈強橫,愈動愈壯大。

  牆壁忽地略微抖動了一下,靖雨仇成功的以兩手在不到一息的時間內,在如此堅硬的牆壁上破出了可容人進出的洞口,雖然略顯小了些,不過已經是足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