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曲 第八章 西門府邸

  此時,海盡頭的那輪紅日已經一半沉沒在了海平面下,血紅的夕陽映在兩人身上,將他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斜斜映射在白色的沙灘上。

  「在結拜之前,我有一句話想對你說。我其實不姓宗,宗不亂這個名字只是我出外遊歷時為方便而取的假名,我真正的姓氏為蕭,蕭統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其實宮齊也不是我真正的名字,我的真名叫南宮修齊。」

  蕭統與南宮修齊彼此相視一眼,繼而發出會心的大笑,兩個人默契的同時伸出手緊握在一起,隨即面向夕陽一同跪倒。

  「我蕭統!」

  「我南宮修齊。」

  兩人各自向天報出自己的姓名,隨後齊聲道:「在此結拜為異姓兄弟,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長長的誓言說完之後,兩人攜手而起,然後互報年齡,結果蕭統大南宮修齊兩歲,理所當然他也就成了大哥。南宮修齊心中頗為高興,對著蕭統抱拳道:「大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

  說罷,他便要半跪在地,行拜兄之禮。

  蕭統手臂一抄,扶住南宮修齊的身子哈哈笑道:「虛禮就免了,南宮弟,我們上樓繼續喝酒。你看,月亮也出來了,你我兄弟,身處高樓飲酒賞月,這是人生何等快事!」

  南宮修齊欣然應允,而這時遠處急急走來一個白面無鬚,手執拂塵,一看就是太監模樣的人。他小心的攔在蕭統身前,尖聲道:「太子殿下,時候已經不早了,該回宮了!」

  「回宮?急什?」

  蕭統皺著眉頭不耐道。

  「喲,太子殿下,你倒是不急呢,可宮裡頭早就急成一團了。」

  「哦,是嗎?」

  蕭統淡淡道。

  「是啊,您不知道,您白天在天香樓遇刺一事已經傳到了宮裡,淑妃娘娘那裡已不知急成什樣子了。」

  「嗯?」

  蕭統眉毛一挑,「小福子,你沒告訴娘娘我沒事嗎?」

  「當然說了,要不然娘娘還不急死嗎?不過她也一再吩咐奴才請太子您早點回去……」

  小福子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蕭統不耐的打斷了他的話:「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才先告退!」

  待小福子走遠,南宮修齊笑道:「蕭哥,那你還是先回宮吧,咱們兄弟有的是時間喝酒賞月。」

  「嗯。」

  蕭統沉吟了一會兒說,「不如南宮弟和我一起回宮,讓我皇娘看看我新結拜的兄弟,如何?」

  「這……」

  南宮修齊猶豫了一會兒,自己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面,驛館裡的嫂嫂和嬌姐她們也許會著急,想到這裡,他便要開口婉拒。

  然而還沒等他將話說出,蕭統便攬住他的肩膀笑道:「別考慮啦,就這辦吧,咱們兄弟倆還有許多話沒說夠呢。」

  聽他這一說,南宮修齊想起之前蕭統說那個女刺客是西門無悔派來的,可見西門無悔與太子之間是政敵,那西門舞月不用說也自然與蕭統不和了。這讓南宮修齊心中犯起了嘀咕,心中擔憂要是以後蕭統與西門舞月起了直接衝突,那自己該如何是好?

  這一想,南宮修齊覺得十分有必要弄清楚蕭統和西門家之間到底有何怨結,於是點頭道:「也好,我也有許多話要問蕭哥呢。」

  「哈哈,如此甚好,我們就去車上,邊走邊說。」

  回皇宮的路上,南宮修齊透過蕭統的敘述,慢慢弄清了他和西門無悔間的不和,也瞭解了海王廈朝中的幾股政治勢力。

  蕭統雖然貴為太子,身為將來的皇帝,但他目前在這幾股政治勢力中並不佔優勢,這裡面勢力最強的自然非西門無悔莫屬了。他身為當朝太尉,位高權重,朝中有將近一半的官員是他的門生,而且他女兒西門舞月在軍中佔據高位,手握一定的兵權。

  本來,以西門無悔這樣的勢力,一般人都是想與其結交,縱不能結交也不能與之為敵,蕭統也不例外。當初他尚未登上太子之位時,他是努力想結交這位朝中重臣的,然而當時的西門無悔對他是幾近無視,西門無悔看好的是蕭統的大哥蕭林,認為他是最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是支持蕭林。

  然而世事難料,蕭統最終被皇上封為太子,這時西門無悔便一反常態,想與之結交,甚至提出要將女兒西門舞月許他為妻。但心高氣傲的蕭統受到了輕視之後,哪裡還會再理睬他?更重要的是,蕭統看清了西門無悔的勢利以及野心,與他結親無異於是與虎謀皮,所以不但對他是不理不睬,而且還嚴格與之劃清界限。

  無法結成同盟那自然就是敵人了,西門無悔轉而再次支持蕭林,千方百計的想要把蕭林扶上皇位,因為對他來說,如果蕭統順利登上皇位,成為海王廈的皇帝,那他西門無悔的仕途之路恐怕就要走到終點了,甚至連性命都岌岌可危。

  身為太子的蕭統沒有放鬆警誡,更沒有得意忘形,他知道西門無悔時刻盯著自己,被他們抓住哪怕是一丁點的小錯誤,自己都可能萬劫不復。所以他時刻感覺自己如履薄冰,心中的疲倦與苦悶無可言說。

  為了排解這種苦悶情緒,蕭統經常出遊,一方面是感受天地遼闊,一方面也是為了避開西門無悔對他的盯視,使自己放鬆一下。

  當然,蕭統也沒忘記培植自己的勢力,但始終難與西門無悔一夥相抗衡,直到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這種局面才產生一些改變。

  這事情自然就是海王廈攻打華唐失利一事。雖然最終結果是海王廈與華唐兩敗俱傷,誰也沒討得多大便宜,但總的來說還是海王廈損失更大一些,因為海王廈不但損兵折將,而且聲譽上也受了極大影響,故而惹得海王廈皇上龍顏大怒。

  這場戰爭的策劃、領導、實施等等全都是由西門無悔一手操持,因此他對戰爭的失利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只是西門無悔也是元老重臣了,皇上也沒直接處罰他,但在具體執行這場戰爭的所有大小官員均被降級留薪,甚至有的被調離了重要部門。要知道這些人都是西門無悔的人啊,於是蕭統在這時看準了時機,迅速安排自己的人填上這些空出的重要位子,如此此消彼長之下,兩股勢力之間的差距一下被縮小了不少。

  如今,海王廈的當朝皇帝是越來越老了,隨時都有可能歸西,所以西門無悔的急迫感也越來越重,便漸漸開始使出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故這一次的遇刺,蕭統懷疑十有八九是他幹的。

  將朝中形勢大概說了一遍後,蕭統忽然道:「南宮弟,你可願意助為兄一臂之力?」

  「啊?助你一臂之力?怎助?」

  南宮修齊不解道,「蕭哥,你不會是要我去行刺西門無悔吧?」

  蕭統哈哈大笑道:「南宮弟,你想到哪裡去了?且不說行刺一事乃下三濫勾當,上不得檯面,就是論有沒有效果恐怕也得存一個疑問。畢竟西門那老賊不是像我這般毫無功力之人,人家的家傳神功藍魔大法可是江湖有名。哈哈,當然了,我這說並不是以為南宮弟你不是那老賊的對手,只是不想,也不值得去冒這個險。」

  「蕭哥,那你要我怎助你?」

  蕭統微微一笑,吐出四個字:「入朝為官!」

  「啊!我?當官?」

  南宮修齊指著自己的鼻尖驚訝道。

  「怎?不願意助為兄?」

  「當然不是了!說出來不怕蕭哥笑話,我這個人書沒讀過幾年,字都有些認不得,怎能當得了官?」

  說話的時候南宮修齊頗覺汗顏。

  「南宮弟謙虛了,不說別的,就憑你這一身功力,放到哪裡都是各國爭搶的人才。」

  「呵呵,蕭哥你太抬舉我了。」

  南宮修齊其實並不是不想做官,而是有所顧慮。因為如果答應蕭統為了助他而做官,那勢必就要和西門無悔起正面衝突,那樣會讓西門舞月很難做人,自己也會很為難。一邊是自己的結拜大哥,一邊是自己女人的老爹,幫誰好像都不合適。

  「嗯,南宮弟,你也別急著做決定,慢慢考慮。」

  這個時候,馬車戛然而停,隨即門外響起小福子的聲音:「太子殿下,春鸞宮到了。」

  南宮修齊隨蕭統步下馬車,眼前是一排紅色宮牆,高度足足三丈有餘。離他們不遠處有一道朱漆銅扣大門,門前有三級台階,兩邊立有兩座石麒麟,大門上方的門楣掛有金紅牌匾,在兩邊掛著的大紅宮燈照耀下,清晰的顯示出三個鑲金大字--春鸞宮。

  「太子殿下到--」立在門口的太監扯著嗓子喊了一句。

  跨入春鸞宮,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花海,到處是花團錦簇、香氣襲人,花海中一條由光滑鵝卵石鋪就的蜿蜒小道直通前方蚊十丈開外一幢造型別緻精巧的琉璃瓦屋。

  鵝卵小道每隔幾步就矗立了半人高的燈柱,燈光隨著蜿蜒的小道向前曲折延伸,遠遠望去就如花海中盤踞著一條紅色長龍,煞是好看。

  沿著蜿蜒的鵝卵小道走了約莫百丈的距離,兩人終於來到琉璃瓦屋前,這裡已有兩個俏生生的侍女候立著了。而後屋裡又走出一個粉裙少女,對蕭統一福道:「太子殿下,您可來了,娘娘都快急壞了。」

  「知道了,我這不來了嗎?」

  「咦!這位是?」

  粉裙少女看到落在後面的南宮修齊,不由得吃驚道。要知道,這裡可是後宮,除了皇上和太子能來之外,其他男人是絕對禁止不經事先通報就來的。

  「哈哈,這是本太子新結拜的兄弟……」

  正說著,裡面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是統兒嗎?怎還不進來,和小魚這丫頭嘁嘁喳喳的說什呢?」

  名叫小魚的粉裙少女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隨即一溜煙的飄進了裡屋,蕭統哈哈一笑,對南宮修齊道:「走,進去見見我皇娘。」

  穿過一道珠簾,南宮修齊看見蕭統的皇娘淑妃坐在一張寬大軟榻上,身著一件真紅大袖衣,上面錦絲盤繞、花紋細膩;下著大紅羅裙,樣式雖然相當簡單卻不失華麗。

  也許是快準備就寢了,淑妃頭上沒有半點飾物,只用一根鳳簪輕輕挽起滿頭烏絲,一張銀月似的臉龐細膩白淨,只有眼角處有一縷細細的魚尾紋,顯示出她的真實年齡。

  顯然,海王廈的民風不似華唐那般保守,她那真紅大袖衣的寬鬆水袖讓她半截藕臂都顯露了出來,袖衣對襟式的設計又讓她脖頸下露出相當一片雪白玉膚。而她看到跟在蕭統身後的一名陌生男人進來雖然是小吃了一驚,但並沒有做出什遮掩的動作。

  「統兒,快過來,讓皇娘看看你受傷了沒有?」

  淑妃對蕭統招手道。

  蕭統上去兩步,走到淑妃跟前,單膝跪下道:「孩兒跟皇娘請安。」

  淑妃抬手摩挲著蕭統的臉龐,又上下細看了一會兒,發現他的確無傷,這才徹底放下心來,遂嗔道:「你這孩子,遇到這大危險也不趕緊回宮給為娘報平安,害為娘擔心。」

  「孩兒不是差人給娘說沒事嗎?」

  「唉,娘見不到你人,始終就是不放心啊。」

  「對了,娘,告訴你,這一次孩兒之所以有驚無險全是因為南宮弟的功勞,若不是他,孩兒恐怕……」

  「哦?南宮弟?」

  淑妃疑惑的看著不遠處的南宮修齊。

  蕭統起身將南宮修齊拉到淑妃跟前,高興的道:「皇娘,就是他,他叫南宮修齊,今天多虧他了,是他救了孩兒。對了,其實孩兒和他早就認識了,沒想到今天又能重逢,而且還救了孩兒一命。」

  待蕭統說完,南宮修齊上前施禮道:「小的南宮修齊,叩見淑妃娘娘。」

  「嗯!」

  淑妃含笑點點頭,「你救了太子,可以說居功至偉,說吧,你想要什賞賜?」

  「這……」

  南宮修齊一愣,轉頭看了看旁邊的蕭統,卻見他正對自己微笑頷首,顯然是叫自己無需顧慮,想要什就提。

  見南宮修齊沒有說話,淑妃輕輕一笑道:「這樣吧,就賞黃金千兩,你可滿意?」

  「謝淑妃娘娘!」

  南宮修齊也不推辭,欣然接受。

  「嗯,很好!」

  淑妃滿意的笑著,隨即小嘴一張,輕輕的打了一個呵欠,兩隻手臂輕抬做了一個擴張動作,使得本來在寬鬆大袖衣下的胸部一下鼓凸出來,那可是出奇的飽滿碩圓。由於南宮修齊離得近,不經意間從微微撐開的衣襟裡窺視到一抹乳色,比她手臂上的膚色還要白上三分,可謂是白得耀眼。

  南宮修齊的心不由得一顫,由於擔心被淑妃發現什,連忙轉過頭不敢再看,但心裡卻不由得盤算起來了,暗道:「根據我來這裡這長時間的觀察,海王廈這裡的女子膚色普遍偏黑,卻沒想到還有這一個皮膚如此之白的女子,簡直是我見過的所有女子中,皮膚最白的一個了。真是奇怪,莫非蕭哥這個皇娘不是地道的海王廈人?」

  事實上南宮修齊還真猜對了,淑妃的確不是海王廈人,而是北陸寒河人。北陸乃極寒之地,常年被冰雪覆蓋,那裡的人無論男女皮膚都十分雪白,當然,女子的皮膚相比男人則更為白晢,而且光滑細膩,也正因為如此,北寒以出產膚白美女而聞名。

  「皇娘也累了,那孩兒就告辭了。」

  見淑妃露出慵懶之態,蕭統便出言告辭。

  「嗯,也好,那你們就下去吧。」

  淑妃揮了揮手道:「記得要多來看娘啊,別老是非得娘去請你才來,而且還來得磨磨蹭蹭。」

  蕭統嘻嘻一笑道:「是,孩兒知道了。」

  離開春鸞宮,南宮修齊忍不住道:「蕭哥,淑妃娘娘看起來滿年輕的嘛?」

  「呵呵,南宮弟,為兄知道你想說什。其實啊,皇娘並不是我親娘,而是我娘的結拜妹妹,當初和我娘一起進宮為妃。後來我娘生了我,而淑妃卻一直未有子嗣,便認我為乾兒子,待我很好。我十歲時,我親娘因病去世,淑妃便把我接到她那裡由她撫養,待我更好了,我也就把她視為自己的親娘了。」

  南宮修齊露出恍然的表情道:「原來是這樣啊。」

  「天色不早了,南宮弟,你住哪裡啊?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蕭哥,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南宮修齊謝絕不光僅是客氣,要知道他現在住在驛館裡,而驛館可不是誰都能住的,只有使者或有官府的關係才能入住;他也是因為西門舞月的關係才進去住的,而西門舞月和蕭統又是政敵,所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還是盡量不讓蕭統知道自己和西門舞月的關係。

  「不行不行,不送你回去為兄怎知道你住哪裡,不知道你住哪裡明天我又怎去找你?」

  「這個好辦,明天中午我們在海天一景那裡相會,繼續喝酒賞景,如何?」

  「這個……」

  蕭統沉吟了一會兒,想想今天遇到這大的事,等會父皇那邊肯定也要過問,還要詢問刺客的審訊情況,事情會很多,於是也就不再堅持相送了,「那好吧,我們明天海天一景見。」

  不過即便不再親自相送,蕭統還是執意用自己這輛馬車送南宮修齊回去,這他就推辭不過了,只好接受。上了馬車,南宮修齊告訴了車伕要到的地點,不過不是驛館,而是離驛館不遠的一處客棧。

  太子的座駕何等快捷,沒一會兒工夫便來到客棧,南宮修齊下車打發走車伕,便轉身向驛館走去。到了驛館,還沒進入大門便見對面迎來一人,正是管理驛館的一個官吏。

  「公子,你回來啦。」

  「嗯。」

  南宮修齊點點頭,腳步沒停。

  「公子,西門大帥已經將樓裡的那兩位姑娘接走了。」

  「啊?」

  南宮修齊吃了一驚,忙道:「接走了?接去哪裡了?」

  「自然是太尉府。大帥說了,讓小的等您回來,告訴您,要您直接去太尉府,大帥在府裡等您。」

  「知道了。」

  南宮修齊來海王廈也好些天了,自然清楚太尉府在哪裡,可他想不明白西門舞月怎突然把嫂嫂和嬌姐接到她府上去了?難道她不怕被她老爹西門無悔發現什嗎?

  其實,要是在今天以前,真的搬到西門府上去居住對南宮修齊來說倒也沒什,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如今他和太子蕭統結拜為兄弟,卻住在兄弟的仇家家裡,這算什?要是讓蕭統知道了,定會以為自己是西門無悔的人,更會懷疑自己是為了接近他而故意演出今天這一場行刺的戲。

  「不行,我得把嫂嫂和嬌姐接出來,然後在這裡買一間房子,反正現在我手裡有了一千兩黃金,足夠了。」

  南宮修齊自言自語道。

  就這樣一邊盤算著一邊朝太尉府走去,一炷香的時間過後,南宮修齊便來到目的地。這棟府邸不愧是朝廷重臣之所,氣勢相當宏大,還沒走近,一股威嚴的氣息便迎面而來。

  「這位想必就是南宮公子吧?」

  一個灰衣灰帽的老者在門前台階上拱手道。

  「正是!」

  「老奴乃西門太尉府的管家,人們都叫我古叔。」

  老者自我介紹。

  「原來是古叔,久仰!」

  南宮修齊客套道。

  「呵呵,小姐吩咐老奴在這裡候著公子。公子,你請!」

  說著,古叔側過身子,請南宮修齊進去。

  「這妮子還擺起了小姐架子,讓管家來迎。哼,待會讓她好看。」

  南宮修齊心道。

  隨著古叔穿過前院、正廳,再繞過長長的迴廊,終於來到一座精緻華美的小屋前。而這時,古叔微笑道:「就是這裡了,小姐就在裡面,老奴先告退了。」

  待古叔走遠,南宮修齊才邁步上前,輕輕推開了門。卻見屋中央立著一個俏生生的少女,只見她姿容秀美、神情嬌媚,眉如新月、眼含秋水。

  再看衣著,上身是一件湖綠色的窄袖上衣,外罩一襲寬領網狀縵衫,兩片衣襟扣著胸口一顆小小的金色扣子;下身穿著一件翠綠色的襦裙,同色的腰帶緊緊束著窄薄而又不失肉感的腰板。整個人嫵媚中不失英姿,不是西門舞月還是誰?

  西門舞月見到推門而入的南宮修齊,臉上不由得露出欣喜之色,上前道:「相公,你總算來啦,你今天跑哪去了?人影也不見一個,哼!」

  本來南宮修齊以為西門舞月突然將他們移居到自己府上,肯定是有什大事發生,所以他已經做好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哪知迎接他的是比往日更為嬌媚、更為熱情的西門舞月,而且連稱呼都改變了,這讓他感覺有些發愣,側著身子怔怔的上下看著西門舞月。

  「幹嘛這看我?不認識我啊?」

  西門舞月大發嬌嗔。

  「你……你剛才喊我什?」

  西門舞月抿嘴一笑,軟軟的靠在南宮修齊身上,湊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道:「相公啊,怎了?」

  說罷,她吃吃笑著,燈光下更加顯得嬌艷迷人,完全不似一個征戰疆場、英氣迫人的颯爽女帥。

  南宮修齊看西門舞月神色間那掩飾不住的快活和輕鬆,再聯想到之前她每一次來驛館時的小心翼翼,生怕被別人發現什的緊張,現在卻被突然接入府裡,還讓府中管家來迎,絲毫沒有忌諱。南宮修齊心中忽然一動,似有所悟,驚愕表情漸漸消失,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於是,南宮修齊長臂一舒,一下圍住西門舞月的小蠻腰,在她那結實挺翹的臀部不輕不重的拍了一掌,頓時臀肉震顫,嬌啼聲起。

  「幹嘛?相公,你為何打奴家?」

  微痛使西門舞月感覺猶如有一道細微的電流竄入身體深處,下體不由得有些濕潤了,繼而使得嘴裡發出的聲音媚得快滴出水來。

  南宮修齊心裡有了底,也就不再有所顧慮,他大刺刺的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神氣活現道:「還不服侍相公寬衣解帶?」

  西門舞月咬唇斜睨了南宮修齊一眼,暈生雙頰,輕搖款步地來到他跟前,玉手翻動,不一會兒便將他上身的衣物褪了個乾乾淨淨,隨即身子一歪,斜斜的側身坐在他腿上,一隻手臂勾在他頸上。

  南宮修齊一手攬住西門舞月的小蠻腰,一手隔著裙子在她的大腿上摩挲,輕笑道:「看你今天的種種表現就知道定有好事發生,是不是?」

  西門舞月咯咯笑道:「相公,你說的對極了。」

  「哦,什好事啊?」

  「嘻嘻,你猜猜。」

  「哈哈,我猜一定是你父親大人同意了你和我的事。」

  西門舞月一驚,忙跳下來道:「你……你怎知道?」

  「呵呵,你相公我是什人?神人也!」

  南宮修齊頗有幾分自得,「好了,別傻愣在那,繼續給為夫寬衣。」

  西門舞月嬌媚的白了南宮修齊一眼,但還是乖乖的蹲下身子解去他的腰帶,而他也配合的輕抬臀部,讓西門舞月順利褪下自己的褲子,再除去鞋襪。從南宮修齊這個角度看去,西門舞月半蹲半跪在自己腳下,神情恬淡、動作溫柔,宛如一個賢淑的妻子。

  待西門舞月將自己衣物脫盡,南宮修齊抬指勾起她的下巴道:「你父親真的同意讓你做我的夫人,而且還不是大夫人?」

  「真的!別說你不相信了,連我自己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可這又的確是真的。」

  西門舞月俏臉上閃動著激動的光芒。

  南宮修齊心中也是訝異非常,想想他西門無悔是什人物?海王廈的朝中重臣,地位尊崇,居然能容忍自己的女兒給別人做妾?若這個別人是什皇親國戚也就罷了,可偏偏是家道中落、倉皇逃難的自己,這真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相公,想什呢?」

  西門舞月纖手握著南宮修齊胯下那耷頭耷腦,如一隻軟蟲似的肉棒。

  南宮修齊定了定神,心道:「算了,雖然這裡面透著一絲古怪,但徒想無益,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在想你這妮子是不是又在發春了,抱著我的寶貝不放。」

  瞥著南宮修齊臉上那戲謔的笑容,西門舞月不由得微感羞窘,臉上暈暈紅紅,但隨即臉一抬,不甘示弱的看著他道:「哼,就發了,你能怎樣?」

  說罷,西門舞月也覺得自己這般行徑猶如街頭無賴,不由得「噗哧」一笑,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遂低下頭不理南宮修齊,專心的緩緩套動著肉杵。

  南宮修齊微微一笑,也不再說話,兩腿一伸,把西門舞月夾在腿間,兩手撐在身後,身子微仰,閉目享受起她的侍弄。

  沉浸在男歡女愛中的西門舞月與南宮修齊都沒有發現此時屋外閃過一個人影,這個人影俏無聲息的來到窗下,彈指戳破了窗紙,湊目注視著屋子裡發生的一切,黑亮的眸子不時閃動著憤怒、失落、貪婪、陰險……

  請續看《魔尊曲》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