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級特工 第二章 密議

  對於曾公子的回答,李歡感到很滿意,心想:這傢伙應該不敢翻盤,最多耍耍小聰明,保存一下實力,但當警鐘敲到面前時,曾公子再滑頭也滑頭不到哪裡去。

  這時,會客廳門口處傳來聲響,一名保鏢當先走進來,接著,十三妹、豬頭、何老大等洪興扛把子和東星四大扛把子,以及安正、和道兩大社團的扛把子也走進來,緊接著,猴三、強仔、劉全魚貫而入,而這三人是李歡特意叫過來列席會議的。

  李歡跟十三妹等一眾社團扛把子寒暄幾句後,見人到的差不多,便示意眾人走進裡間的會議室。

  當李歡與眾人進入會議室時,兩名保鏢關上房門,隨即與另外四名武裝保鏢守在會議室門口,除此之外,小野貓這處別墅外數百公尺的範圍內早已是一級警戒,明樁暗哨,武器暗藏,有這水洩不通的嚴密把守,相信就算是一隻蒼蠅也別想混入。

  會議大廳內,李歡坐在首位,曾公子緊鄰在李歡身旁,左邊是十三妹等洪興扛把子和猴三、劉全等人,右邊則是東星四大扛把子以及另外兩大社團的扛把子。

  李歡簡單地講了幾句開場白後,會議就直接進入主題,待在座的人先後將社團聯盟制訂的攻擊計劃詳情、攻擊力量分佈情況、攻擊時間以及發起地點一一陳述後,李歡看了猴三一眼,示意他匯報近日的監控紀錄。

  猴三會意,站起身說道:「各位,我手上有些資料要對在座諸位陳述一遍,有不對的地方請指正。」

  猴三從公事包裡取出一份文件,清了清喉嚨,說道:「這次的社團聯盟共有大小二十個社團,由東星、洪興、小刀會、三合社等四大社團牽頭,其中跟東星、洪興有從屬關係的有五家社團,與小刀會有從屬關係的有四家社團,與三合社關係密切的有五家社團,保持中立的有兩家社團……」說著,猴三將那些社團的勢力分佈和近期活動,都詳細地陳述一遍。

  猴三的發言令在座的社團扛把子暗自感到驚訝,他們沒有想到李歡竟然握有如此詳盡的社團資料,同時在座之人都在暗暗猜測,李歡的情報網到底有多麼龐大?

  猴三繼續說道:「根據我近期得到的情報,現在社團聯盟大致分成三大勢力,東星、洪興、安正、和道等七個社團是一個勢力、小刀會、三合社等十一個社團是一個勢力,另外兩大中立社團為一個勢力。拋開兩大中立社團的勢力不提,我們這一方的勢力稍微比小刀會、三合社的勢力強一點,但最近我們監控到三合社正在暗中跟社團聯盟以外的一些社團聯繫,我們也從中得到準確的情報,得知那些社團已經跟三合社達成協議,準備在這次對新義安的聯合攻擊中,作為一支奇兵分別攻擊安正與和道兩大社團……」

  猴三話音未落,會議室頓時嗡聲一片,在座的眾位扛把子皆大為震驚,心想:三合社竟然要對安正、和道兩大社團下手!

  安正與和道兩大社團分別跟東星、洪興有著友好的關係,要不然也不會有與會資格,而李歡將這兩大社團的扛把子召集過來密議,並不是有多相信他們,而是另有用意。

  會議室一時之間鬧哄哄,李歡不得不站起身,說道:「各位安靜,現在有情報在手,就不用這麼大驚小怪吧?」

  李歡一開口說話,東星、洪興等眾位扛把子都安靜下來,但安正、和道兩大社團的扛把子聽到三合社要動他們的社團,怎麼可能還坐得住?

  此時,戴著金邊眼鏡、看起來很斯文的安正社團扛把子黃老大站起身,對著猴三問道:「你的情報到底準不準確?我們都是社團聯盟的成員,而且不是要攻打新義安嗎?三合社怎麼會對付我們?」

  聽黃老大的語氣,他還有點不相信。

  「對了,你的情報是從哪裡得到?不會是假的吧?」一臉橫肉的和道社團扛把子趙老大也站起身,問道。

  「不錯!」黃老大看向李歡,說道:「李先生,今天你把我們召集在這裡,不是想跟我們說社團聯盟是自己人在搞自己人吧?」

  安正與和道這兩大社團的扛把子都是老江湖,性格多疑,雖然他們分別與東星、洪興兩大社團交好,但大多是衝著各自的利益而不得不為之,此時猴三拋出三合社聯手攻擊的陰謀論,令他們有些懷疑是李歡在從中搞鬼。

  李歡淡淡笑道:「兩位老大,這情報是真是假我們先不去管,我只想問你們,如果何二公子的三合社聯合其他社團對你們下手,你們是準備伸著脖子挨刀呢?還是豎白旗投降?」

  「廢話!當然是拼到底!投降?我呸!李先生太小看我趙某人了吧?」一臉橫肉的趙老大神情凶悍地說道。

  黃老大附和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李先生,我跟趙老大的想法一樣。」

  黃老大看起來斯文,說起話來也文縐縐的。

  李歡呵呵笑道:「這不就對了!我讓你們過來,就是想讓你們知道這件事,也是好心提醒你們,當然,信不信由你們,兩位老大心裡有數就行了。俗話說得好,有備無患!兩位老大既然清楚對方的企圖,相信你們也能從容對付,是吧?」

  李歡說完,也不再理會那兩名社團扛把子,而是掃視在座的諸位社團扛把子,說道:「諸位,今天召集你們過來,就是針對這次的聯盟行動做個總部署。現在社團聯盟有了行動計劃、目標、時間以及行動地點,而我手上也有不少關於這次行動的勢力分佈情況,所以我要在原計劃上稍微修改一下……」

  李歡不疾不徐、語氣清晰地將修改過的行動計劃詳盡敘述一遍,末了,李歡不露聲色地打量著在座扛把子們的表情,由於東星、洪興眾扛把子都有得到曾公子與小野貓事先指示,就見他們的表情顯露出興奮,但安正與和道兩名扛把子的眼神卻是閃爍不定。

  趙老大首先提出質問;「李先生,原來的計劃社團聯盟已經商定好,現在為什麼又改變計劃?這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黃老大點頭附和道:「沒錯,我看這計劃似乎還有對付三合社的意思,另外有一點,我不太明白,社團聯盟以陳先生為首,那他怎麼沒有參與本次的會議?」

  趙老大想得簡單,改變計劃倒無所謂,只要對他有利就行;而黃老大卻聽出其中的玄機,並對社團聯盟的掌舵者沒有出席本次會議提出質疑。

  面對兩名老大的質疑,李歡笑了笑,說道:「兩位,你們剛才沒有仔細聽猴三發言嗎?呵呵,他已經說得很清楚,社團聯盟分為三大勢力,我們在座的是一股勢力,陳先生與何二公子是一股勢力,其他的就是中立勢力,說穿了,我們的社團雖然為聯盟,卻都有各自的勢力與打算。而這次要攻打的新義安可不是小社團,是在香港屹立百年不倒的老牌社團,光憑我們現在的力量去攻擊,豈不是兩敗俱傷?你們也不想想,如果我們攻打新義安的同時,有人在背後搞鬼,那最後得到利益的會是誰?」說完,李歡看向黃老大。

  雖然黃老大文質彬彬,看起來很斯文,但在李歡所得到的情報中,黃老大無比奸詐,個性多疑不用說,還喜歡在背後捅人一刀,而為了利益,他最近跟曾公子交往密切,所以李歡看向黃老大的目的很簡單,那些話就是衝著他的。

  黃老大迎著李歡的眼神,說道:「李先生,你的意思是陳先生與何二公子要對我們不利?」

  李歡微微一笑,說道:「是對你跟趙老大不利。」

  「這話怎麼講?」黃老大聞言,臉部肌肉不由得抽搐,而趙老大一聽到李歡提到他,表情有些緊張,頓時豎起耳朵,要聽李歡接下來要講什麼。

  李歡笑道:「呵呵,黃老大,難道你還看不出社團聯盟原來的攻擊計劃有什麼不妥當嗎?你跟黃老大是攻擊新義安的先鋒,總得派不少人打頭陣吧?你們的人都派出去打新義安,如果有人趁機在背後捅一刀,兩位老大可以想想會有什麼後果。」

  李歡這話一出,黃老大與趙老大不由得對視一眼,表情微微一變。

  李歡道:「兩位老大,我知道,這次陳先生跟何二公子安排你們去打頭陣,肯定給兩位許了很多好處,不過我要提醒你們,想要得到好處得先保護好自己,免得到頭來偷雞不著蝕把米!」

  李歡的話不是在危言聳聽,兩個社團扛把子都是江湖上的老油條,稍一思考就能得知其中的利弊。

  李歡事先得到的情報很準確,黃老大與趙老大願意打頭陣,就是衝著打下新義安後能得到一半的地盤,有社團聯盟撐腰,這兩個老油條都以為這個利益得定了,不過李歡一拋出社團聯盟背後的陰謀論,令他們對社團聯盟原先的計劃有了新的認識。

  見黃老大兩人的表情複雜,李歡笑道:「兩位老大,我今天叫你們來,就是要跟你們開誠佈公的商量,如果你們還是願意打頭陣,我也不阻攔你們,當然,後果自負。」

  兩名老大對視一眼後,黃老大率先表態:「李先生,看來還是您的計劃比較穩妥一點。」

  趙老大點了點頭,表示附和,但這個以利益為先的傢伙補充了一句;說道:「李先生,那這次的計劃對我們來說有什麼好處?」

  李歡笑道:「呵呵,放心,好處肯定是少不了兩位,你想想看,我不讓你們打頭陣,已經是在保存你們的實力,這就是利益之一,再者,你們聯合對付那些跟何二公子聯手的社團,相信還是比較容易,而一旦打敗那些社團,你們的地盤不就擴大許多了嗎?當然,我們這邊打下新義安後,一樣有兩位的好處。」

  李歡的利益論一扔出來,雖然計劃有變,但得到的利益似乎比原來還要多,令黃老大與趙老大臉上不由得浮現笑容,再也無話可說。

  見兩名老大滿心歡喜地打消顧慮,李歡掃視在座眾人一眼,說道:「好了,話不多說,計劃就改成這樣子,由東星與洪興攻打新義安,而安正、和道對付何二公子所聯繫的社團,各位都明白自己的工作了吧?」

  見眾位扛把子紛紛表示明白,李歡那一直面帶微笑的臉突然拉下來,冷聲說道:「既然大家都明白了,我再提醒一句,今日在這裡所說出的計劃不得洩露,一旦洩露而擾亂計劃,各位有什麼損失,就不要怪我沒事先打招呼。」

  見李歡拉下臉警告,眾人都能感覺到他說話的份量,當下趕緊表示會嚴守秘密。

  見眾人誠懇地表態,李歡才微微笑道:「好,就這麼決定了,攻擊的時間不變,到時我會安排猴三為通訊總指揮,各位就照今天部署的行動來執行就可以了,各位下去準備吧。」

  李歡說了聲「散會」,並特意要曾公子留下來,然後讓猴三與杜大浩等人在會客廳等候。

  待眾人出去後,會議室內只剩下李歡與曾公子。

  曾公子見李歡特意將他留下,當然是求之不得。在他心裡,對這改變的計劃還有頗多疑處,其中有一點,他還有些不明白,新義安張老大不是有意跟李歡合作,那為什麼還要攻打新義安呢?曾公子看向李歡的眼神,不由得露出一絲疑問。

  看到曾公子眼底的疑問,李歡不用問就知道是怎麼回事,笑箸說道:「曾公子,你在疑惑我為什麼堅持要攻打新義安是吧?」

  曾公子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新義安的張先生有意跟你合作,這可是你親口告訴我的。」

  李歡笑道:「這很簡單,我們不去攻打新義安,這戲還怎麼演下去?那何二公子的地盤又怎麼會落到你曾公子的手中?」

  曾公子聞言,心裡微一盤算,他很快就明白李歡話裡的意思,不由得大喜:「李先生,你的意思是……」

  一時之間,曾公子還有點不敢相信。

  「呵呵,我的意思就是你心裡的那個意思。」李歡笑道:「新義安張老大那裡我會去打聲招呼,到時你就好好地演出戲,暗中調集兄弟跟洪興的人會合,明攻新義安,暗打三合社。呵呵,你說我這主意好不好?」

  曾公子忙不迭地點頭道:「好,當然好。」

  這時,曾公子突然想起什麼,接著搖頭道:「李先生,我知道這樣做對我下面的東星有利,但我們跟三合社都是社團聯盟的人,這樣去坑何二公子,其他的社團恐怕會不服吧?」

  李歡聞言,呵呵笑道:「曾公子,我就喜歡你這一點,又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所以啊,我是打從心裡喜歡跟你做朋友。」

  曾公子聞言訕訕一笑,雖然李歡這話損人,但的確是他的真實寫照,要利益也要名聲,於是他也不辯解,而是豎起耳朵聽李歡的下文。

  李歡笑著說道:「曾公子,你要搞清楚,我可是有準確情報的,首先是何二公子那傢伙不厚道,想對聯盟裡的社團動手,這樣我們有必要客氣嗎?坑他是應該的,而且不但要坑他,還要讓他的社團在香港消失。曾公子,我老實告訴你,何二公子這次要對付的不是黃老大跟趙老大,而是你的東星,是我把那兩個傢伙拖下水給你當擋箭牌。嘿嘿,你要搞清楚,要不是有我的情報網,你這小子被何二公子坑了,都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李先生,你在說什麼?何二公子要對付的人是我?」李歡的話令曾公子大感意外。

  李歡笑了笑,將在外面等候的猴三喚進來,對他說道:「猴三,你把竊聽的錄音紀錄放給曾公子聽。」

  猴三應了一聲,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台微型錄音機,放到曾公子面前,按下播放鍵,很快,微型錄音機清楚地響起何二公子與一些社團老大密議的通話紀錄,而曾公子的臉色也愈來愈難看,似乎就要發作。

  不久,通話紀錄播完,李歡對著臉色極其難看的曾公子說道:「曾公子,相信你聽得出這錄音裡面是些什麼人在說話吧?」

  曾公子惡狠狠地說道:「是何二公子!媽的!他吃了豹子膽,敢他娘的坑我!」

  李歡呵呵笑道:「他敢坑你就是不把你放在眼裡,曾公子,你現在還想不想立牌坊啊?」

  「立他娘的狗屁脾坊,我滅了他!」曾公子怒極,全然沒有往日的紳士風度。

  李歡看著曾公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嘿嘿,曾公子,機會只有這一次,你可得好好把握哦。」

  曾公子毫不猶豫地點頭道:「李先生,何二公子那小子不仁,就不能怪我不義,就照你說的辦,我掏了那小子的老巢,讓那小子的社團從香港除名!」

  下定決心後,曾公子眼裡露出一絲感激,對著李歡說道:「李先生,這次真的謝謝你了,要不然我真的會被那小子坑了。」

  李歡呵呵笑道:「曾公子就不用客氣了,你我是什麼關係,那小子敢打你的主意,這不是找死嗎?呵呵,再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只需要隨意拉一、兩個墊背的,要搞定那不成氣候的傢伙還不是小事一樁。」

  李歡語氣輕鬆,順便也給了曾公子十足的面子,一番話下來,令曾公子感動萬分,同時也對李歡那翻雲覆雨的手法佩服得五體投地,何況在江湖上混,是以利益至上,至於黃老大跟趙老大一不小心就會成為墊背的,曾公子哪還有空關心?

  與李歡敲定行動細節後,曾公子滿面春風地離開會議室。

  李歡接著將杜大浩、猴三、劉全、強仔等心腹召集在一起進行第二次會議,很快,臨時行動指揮中心地點、訊息情報匯總中心以及快速特別行動小組相繼敲定,有這幫心腹全盤監控,就算行動中有什麼缺陷或漏洞也能及時補救。

  會議時間並不長,有杜大浩從中協調,猴三等人要獨當一面沒有問題,末了,李歡從懷裡掏出一張空白現金支票,揮筆在支票上劃了幾下後,就遞給杜大浩。

  杜大浩接過一看,見是一千萬港幣,小眼睛頓時發亮,畢竟這可不是筆小數目,在行動後恐怕能剩下不少錢。

  這時李歡又扔出一句讓在座的眾心腹興奮不已的話:「行動成功,還有一千萬港幣的辛苦費!」

  李歡這話一說出口,一眾心腹一個個摩拳擦掌,熱血頓時沸騰。

  看著一眾心腹歡天喜地的模樣,李歡表情平淡,心裡卻頗感心疼,在重賞之下,他不擔心心腹不盡心辦事,只是隨手扔出上千萬,說他不心疼是假的。

  李歡心裡嘀咕:奶奶的,這次大出血,不他娘的撈點本回來,就實在太對不起我自己了!

  待一眾心腹離開,李歡掏出手機撥通新義安張先生的電話。

  電話一通,李歡剛「喂」了一聲,就被張先生打斷:「李先生,是您啊!難怪我一直打不通您的手機,您換號碼了?我可是一直在等著您的電話。」聽出是李歡打來的張先生,語氣既興奮又焦急。

  李歡笑著說道:「呵呵,本來我前晚就要打電話給你,但我發生了點意外,手機也報廢了,再加上這兩天一直在忙,所以拖到現在才打電話給你。」說著,李歡將前晚被襲擊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張先生聞言,語帶訝異地說道:「原來那晚的爆炸案是針對您的,這兩天風聲緊,我下面的人也在查,但警方封口,我下面的人也沒查出什麼名堂,現在好了,只要李先生您沒事就好……對了,您知道前晚是誰對您下手的嗎?」

  李歡淡淡說道:「是誰已經不重要了,現在得跟你商量一下明晚的事情。」

  張先生語氣緊張地說道:「明晚?李先生,您是指……」張先生覺得有些不妙。

  李歡微微笑道:「不錯,明晚就是社團聯盟對你新義安發動進攻的時間,張先生,你得有所準備哦!」

  張先生大驚道:「什麼?這麼快!李先生您現在在哪裡?我過去跟您詳談。」

  李歡呵呵笑道:「不用、不用,張先生,我現在不方便見你,我們在電話裡說也一樣。呵呵,不過你先不要那麼緊張,我這邊已經計劃好了,到時你只管配合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