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圖卷宗 第九章 聲明

  這次晚宴,古籐帶上了玉澤春,雖然她曾刺殺他,但她最近的「表現」血瑪的成員,對她不是太排斥,只是也不會真正的接納她。她像是蘭若幽,古籐走到哪裡,她跟到哪裡。

  古蒙和古籐是血瑪之子,但顯然沒有古然受歡迎,皆因古然不但是南澤的女婿,更是巴克約威名赫赫的大將。古籐雖曾名動一時,但經歷五年的沉默,已被世人淡忘,而古蒙比古籐更不為世人人所知——他只是個失敗的商人。

  因此,南澤的貴族,與他們客套之後,沒有誰願意和他們多攀談。這是古蒙和古籐都喜歡的。

  古蒙四處勾搭性奴,逢奴便問「陪我如何」性奴們自然不敢拒絕,都羞羞地答應,他就樂得笑不攏嘴,至於到時是否真的把「答應過」的性奴帶回去,他根本沒想過這問題。

  哪怕在喧嘩的晚宴,古籐也習慣尋找安靜的角落,所以沒人找他攀談,他反而樂得清淨。

  「你不躁動嗎?」

  玉澤春陪古籐坐到西側角落,她很想混入南澤的貴婦群,但她的身份顯然不夠格。

  「漸漸地習慣了,何況來晚宴之前,我在你的肚皮上躁動了許久……」

  「閉嘴!」

  玉澤春輕叱,羞忿地瞪他,壓低聲音道:「我下面腫了,隱隱作痛,今晚別想碰我!」

  「我想練一下血魄,最近只習念魂,都沒有地方練血魄……」

  「誰叫你用那麼奇怪的方式修練血魄?像我一樣,天天扔細針多輕鬆。」

  「你的針比你的人還毒,勸你還是專心練劍吧,腳踏兩條船是不好的。」

  古籐一語雙關,看見燕嘯走過來,很自然地朝他微笑。燕嘯愣了愣,繼續走到他的身旁。「大王子坐下來與我喝幾杯如何?」

  他邀請燕嘯坐到右邊,舉杯和燕嘯碰了杯,兩人仰首飲了。

  「古籐,那日的事情,你不會洩露出去吧?」

  燕嘯低聲問道。

  「大王子,我不是多嘴的傢伙,也不喜歡管閒事,那日多有得罪,請你諒解。

  我離開翼風城之後,你做過什麼,我都會忘了,你以後做什麼,我也看不到,你不必憂慮。

  只是,天下美女何其多,勸你暫時別吃窩邊草,這對你很不利,小不忍則亂大謀嘛。陛下死了,他的一切,還不是你的?「古籐把話說得直接,因為他清楚燕嘯不介意他如此說。

  果然,燕嘯會意一笑,拍了拍古籐的肩膀,低喝道:「古籐,你這傢伙不錯,我若做了國王,定會請你到南澤做客。今晚我宴會之後,我從王子府,挑選些精美的小處女,送到你的屋裡。你想要多少個,儘管說!」

  「你問她吧。」

  古籐別臉向玉澤春,「她說多少個,便是多少個。」

  玉澤春不等燕嘯發問,直截了當地道:「一個都不要。」

  燕嘯訝然地道:「古籐上尉,男人可不能夠被女人管住!」

  古籐微笑,道:「王子和我已達成協議,請回去陪貴國的官員吧。」

  「也好,古籐上尉請自便。」

  燕嘯知趣,果斷地離開。

  玉澤春道:「這傢伙若是做了南澤的國君,估計南澤很快就會改朝換代。」

  「不相干的事,不予談論。」

  古籐不經意地瞄了瞄湯憶夢,胯間的物什蠢蠢欲動,湊嘴到玉澤春耳邊,細聲問道:「你覺得艷後會喜歡我嗎?」

  玉澤春轉首過來,像是看怪物似的,鄙夷地道:「我只知道一件事實,從我們進入晚宴,她就沒有正眼瞧過你。」

  「母女倆都不喜歡我,燕諶更是恨我奪了蘭若幽,看來不能夠提親。」

  古籐站了起來,挽著玉澤春的臂胳,道:「吃飽喝足了,我找湯雨菲說會話,便要回去。」

  他朝著東側的女性群體走去,齊彩鶯和湯雨露首先看到他,卻裝作沒看見一般。依然驗色自然地談聊。

  他到達湯雨菲的身後,向諸位高貴的女性施禮之後,很有禮貌地請求:「湯雨菲小姐,可否借幾步說話?」

  「我和你不熟。」

  湯雨菲故意提高聲量,「也不想和你說話。」

  古籐陪她演戲,笑道:「湯雨菲小姐,我好歹說過追求你,和我說幾句話,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吧?」

  「好吧!只是一會……」

  湯雨菲率先走向殿廳門口,古籐和玉澤春緊跟而行。

  到了門前,她轉身過來,道:「你不提親了?表姐一晚擔憂你提親,結果你來了半晚,卻是一聲不哼,我和姐姐都覺得奇怪。」

  「我連接觸國王和王后都難,怎麼有機會提親?何況我有家人在此,一旦被拒絕,血瑪的臉面往哪擱?因此我決定把說過的話當屁,懶得丟那個臉。但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你趕緊說,我不能夠陪你聊太久。」

  「你把潔蓮從艷澤堂弄出來,把她送到蘭博淵的身邊,可以嗎?」

  古籐凝視她,認真地道。

  湯雨菲抿嘴一會,道:「我聽姐姐說了這事,我是可以幫你,但姐姐說你奸許,所有的承諾都信不得。你誓言今晚提親,卻臨時改變主意,我覺得姐姐說得很正確。

  所以,你沒有和我結婚之前,我不想幫你。而且,你離開那麼久,家人可能逼我嫁給墨家……「」你跟我走!「

  古籐簡潔而有力地道。

  「我家人不准……」

  湯雨菲淚眼汪汪地道,「但只為你這句話,明天我就向姑婆要潔蓮。」

  「你擦乾眼淚,先回殿堂。咳,等等,今晚怎麼沒見二王子?」

  古籐一晚沒見燕撒和墨柳,也不見墨茶韻和齊羅桑,心中甚是疑惑。

  「二王子病了,四王妃她們照顧他,沒有參加晚宴。你抽空去看看他吧,他很崇拜你呢。」

  湯雨菲歎語,低首走進殿廳。

  古籐仰望王城的夜空,道:「玉澤春,你進去跟我大哥、大嫂說,我將會做出令血瑪難堪之事。」

  玉澤春驚疑地道:「古籐,你又想惹麻煩?」

  「不是麻煩,只是難堪。去吧,別問太多。」

  玉澤春知道多問無益,便進去告知古然夫婦,然後燕穎出來了。

  「五弟,可以跟大嫂說說嗎?」

  古籐看著燕穎,道:「我想要湯雨菲,這事聖後清楚。」

  燕穎驚愕一會,道:「湯雨菲喜歡你嗎?」

  古籐簡潔地道:「她是我的女孩。」

  燕穎的臉色,漸漸歸於平靜,幽歎:「既然如此,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再難堪的事情,我們替你扛著。」

  「謝謝大嫂。」

  古籐說罷,與燕穎一同回到殿堂。他看見玉澤春和妮蘭說話,隨意從女奴的盤中取了兩杯酒,走到湯雨菲等女面前,把左手中的酒杯遞給湯雨菲,道:「你與我喝杯酒。」

  諸女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燕凌低叱:「古籐,做人別太囂張!」

  「古籐上尉,湯國師正與墨元帥談及雨菲的婚事……」

  安珂提醒道。

  湯雨菲的迷眸閃淚,猶豫著接過酒杯,「我和你不熟哩。」

  她左手舉杯、右手掩舉,優雅地把酒喝完,把酒杯遞回給他,卻見他不接杯子,仰首喝光他的杯裡的酒,把空杯擲落地面,聽得一聲尖銳的碎響,殿堂裡的人們望過來之際,他伸手摟抱她,側首吻她的嘴唇……

  偌大的南澤宮殿,剎時鴉雀無聲,連樂奴也驚得停止奏樂。

  「古籐匹子,你傷我孫兒,壞我孫女名節,老夫容不得你!」

  湯司烈暴喝,國字須臉怒色含威,血魄陡然迸發,高大的身影掠射而來,但被兩具更加高大的身體,擋住他的去勢……

  「湯國師,我以血瑪長子之名,代替我的父母,向南澤湯氏提親,請求你把孫女嫁予我的五弟,請你退回去!」

  古然嚴聲高喝,驚見湯司烈出掌,舉拳便接,「蓬!」

  他急退三、四步,湯司烈穩立在當場,血魄高低立分!

  「大哥,住手。」

  艷後湯憶夢嬌叱,飄身至湯司烈身旁,「也許另有隱情,且聽雨菲訴說。」

  湯司烈怒須顫動,喝道:「絕無隱情,我家雨菲豈會和他糾葛?定是他以酒亂性,在此胡作非為!」

  高瘦挺拔的墨成,到達湯司烈的另一旁,沉穩地道:「國師還是問問雨菲吧,假如雨菲不喜歡我家墨宗,我們不好勉強她,兒女的幸福應該由他們爭取。」

  湯司烈喝道:「好!今晚之事,便取決我孫女的說法,如果她說是被古籐匹子輕薄,我必廢了他!」

  「由我問他們吧。」

  燕瑤走到古籐和湯雨菲身後,輕撫古籐的頭殼,道:「古籐,別吻了,讓雨菲說句話。」

  古籐抬首起來,抱著湯雨菲轉身,直面所有的目光,道:「我在此聲明,她屬於我。」

  「古籐世侄,休得無禮。」

  燕諶過來,低喝一聲,繼而溫和地問道:「雨菲,你給大家解釋,是否古籐世侄強行吻你?」

  湯雨菲嚇得淚如雨落,緊緊地擁著古籐,任誰都看得清楚狀況。

  「雨菲,你竟然與他?」

  湯司烈雙目暴瞪,卻是怒而難言。

  「爺爺,我、我是她的女孩……怕、怕你們知道,所以不敢說。」

  湯雨菲埋首在古籐的胸膛咽泣,繼繼續續地道:「他打傷二哥,你們都恨他,也瞧不起他,因為他曾是戰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心裡好痛苦,我不想嫁到墨家,他讓我跟他走,我說家裡不准,他就強吻我。我知道他這麼做很不好,但我心裡好喜歡……」

  「你喜歡也沒用,即使軟禁你一輩子,我也不會你嫁給如此狂妄之徒!」

  湯司烈走過來,這次沒人阻攔。他行至古籐身旁,抓住湯雨菲的蓮臂,把她扯離古籐的懷抱,舉手便甩:「湯家的臉被你丟盡了!」

  他落到半空中的手,忽然被古籐抓住,「老頭,她是你的孫女。」

  湯司烈憤然甩開占籐的手,舉手便甩了古籐一巴掌,罵道:「無禮之徒!」

  燕瑤取出香帕,擦拭古籐嘴角的血,關愛地道:「古籐,你且回屋。」

  「聖後,古籐告退。」

  諸人目送古籐和玉澤春離開,燕瑤莊重地道:「在你們的眼中,古籐有許多重身份,血瑪曾經的戰童,翼圖大陸最年輕的戰犯,或者是如今的平民。但只要雨菲喜歡他,我贊成她嫁到血瑪。母后,請你予以考慮!」

  燕穎聲援道:「母后,我以血瑪長媳的身份,請求你們給予雨菲選擇的自由。」

  湯憶夢朝湯雨菲招手,待得湯雨菲投入她的懷中,她撫摸湯雨菲的秀髮,溫情脈脈地道:「雨菲,姑婆每晚抱著你睡,為何不早些和姑婆說?」

  「我以前跟姑婆說,要嫁給最帥的男孩,可是他都不帥……」

  「傻瓜!他很帥的,姑婆沒見過比他帥氣的男孩!乖,去和她們玩吧,姑婆和你爺爺談談,今晚睡覺的時候,再聽你說他的事情。」

  湯憶夢把湯雨菲送到燕凌懷中,然後和燕諶一起,邀約燕瑤、湯司烈父子、墨成及古然夫婦,離開此座宮殿。

  音樂再起,貴族紛紛談論古籐,聽得湯雨菲臉紅耳赤,感覺所有的目光都在偷貓著自己,羞得無地自容,偏偏心兒美滋滋的,窩在燕凌懷中,嬌澀地道:「表姐,我們回宮好嗎?」

  燕凌氣道:「你也懂得害臊?世間男兒那麼多,你偏要喜歡瘋子,險些生出大禍!」

  「我也不知道他會那麼做嘛……」

  「瘋子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他平時很安靜的,對人對事謙遜有禮,而且姑婆說他很帥哩。」

  「你現在看他什麼都是好的,我說不過你,因為你跟著瘋了。」

  燕凌把她推到湯雨露懷裡,取了杯酒便喝,因為喝得甚急,被酒水嗆得輕咳,怒嗔:「無禮之徒,說話像放屁。哪裡的晚宴,只要有他在,都被搞得一團糟,看到就煩!」

  湯雨露道:「今晚目睹狂徒本色,果然橫行無忌。還好他沒向表妹求婚,否則更加混亂……」

  燕凌嬌叱:「表姐,你提那事作何?湯雨菲,我回宮了,你要跟我回去,還是跑去跟瘋子睡?」

  湯雨菲歡喜地牽住燕凌的手,嬌滴滴地道:「我和表姐一起回宮,在這裡好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