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圖卷宗 第十二章 狼來了

  「萊絲,你讓古籐擔憂了,應該向他道歉。」

  諸人回來後,燕瑤如斯責備。

  「聖後,雖然我做得不對,但我不會向他道歉。一直以來,他用異樣的目光看待我,今日更是卑劣地『捉姦』……既知我曾喜歡尼德老師,害怕我舊情復燃的話,為何還讓尼德老師與我們同行?」

  萊絲略帶羞憤地道。

  古籐斷然道:「同行是一回事,勾搭是另一回事。他可以與我們同行,但絕對不能勾搭你。他能夠遵守規則,愛怎麼玩、想怎麼搞,都是他的事情,我可以完全無視。然而若果違反此趟行程的規則,我能保證,他可以下地獄去,教別入怎麼找死了。」

  「古籐,你敢輕蔑尼德老師?」

  萊絲怒叱。

  古籐不以為然地道:「也沒有誰規定,我必須尊重他。」

  萊絲氣道:「好歹尼德老師,與你相處一段時日,即使談不上深交,多少也有些情義……」

  「我沒覺得需要對他講情義,為了他的性命著想,請你也配合些吧。」

  古籐言罷,看著裸露胸脯的燕瑤,鞠躬行禮,道:「聖後,我先回帳了。」

  古籐出帳不久,尼德在帳外求見,燕瑤把睡衣穿得整齊之後,才批准他進帳。

  尼德跪到燕瑤身前,問候了燕瑤之後,甚是不平地道:「聖後,古籐的行為,嚴重地侮辱我的人格,我要他向我道歉,並且不得干涉我的人身自由。我與萊絲,曾是師生,如今只是單純的朋友關係,沒有做出違背良心和法規之舉,不應該受到不公正的指責和干涉。」

  燕瑤看了看萊絲,然後又看著尼德,歎道:「尼德老師,我清楚你是守禮的君子,然而有些事情,也是必須預防的。古籐上尉那般做,是他的職責所在,請你原諒他的魯莽吧。我不能夠命他向你道歉的,因為他不管做得多過分,他所做的-切,都是忠於職守,我沒理由責備他。假如他傷害了你的尊嚴,我在此替他向你致歉。」

  尼德慌恐地道:「請聖後收回致歉的話,否則尼德倍感罪疚矣。尼德引起大家的誤會,因此特意過來認錯,並請聖後相信尼德的為人;——雖然我是喜歡萊絲,但絕不會做出越軌之事。請聖後明察!」

  燕瑤略為點頭,道:「尼德,我相信你和萊絲的品性,但人的品性再好,也偶爾有出錯的時候,你以後還是按古籐上尉所說的行事吧。他並非胡鬧之人,只要你的言行不令他產生誤會,他不會干涉你的自由和生活。你和萊絲之事,以後都不得提起,也不要再犯。」

  尼德應道:「我會遵從聖後的意思,以後和萊絲血衛長,保持一定的距離,請聖後放心。」

  燕瑤示意他退出,然後看了看帳裡的女孩,最後目光定在萊絲的臉上,道:「萊絲,不要怨恨古籐,他是不該被責備的。聖君認他為義子,對他表示如此的寵信,足見他與常人不同。請你別懷疑他的辦事能力,——他從小混於軍隊,又從無數的生死角鬥中生存下來,那雙沾滿鮮血的手,執著屠刀的時候,是不懂得顫抖的。你若是替尼德著想,還是別讓他盯上尼德。」

  萊絲道:「我覺得他並非尼德老師的對手……」

  「你錯了。」

  默爾拉打斷萊絲的話,「雖然尼德血魄七限,看似比古籐高出一限,但真正交戰,死的必然是尼德。別用常識去衡量古籐,許多的事實證明,他是超越常識的存在。」

  燕瑤也笑道:「聖君和大祭司,同時寵信的男孩,不是那麼簡單的。瞧瞧他怪異的言行,可知他乃怪物一般的存在,嘻呵~完全的不合常理。」

  「撐傘的怪胎。」

  秦儷如此的評論古籐。

  古籐前往古蒙的帳,與古蒙相談一會,才走回他的帳。出乎意料的是,玉澤春在帳內等候——他道:「玉澤春小姐,你沒經我的同意,闖入我的帳篷,卻是有何大事相商?」

  「你也沒經我的同意,就用匕首割破我的帳篷,闖進來侮辱我,又該如何解釋?」

  玉澤春很隨意地躺在帳毯,眼睛望著帳篷的頂,看都不看古籐一眼。

  「蘭若幽,寬衣。」

  古籐輕喊,驚得玉澤春陡然坐起,扭臉怒瞪他,「古籐,你想做什麼?」

  「我的衣服濕了,我想換套衣服。」

  古籐張開雙臂,讓蘭若幽替他寬衣,他看著玉澤春,問道:「你來我這裡,尼德知道嗎?」

  「他知道的。」

  玉澤春回答,不避古籐的目光,繼續道:「我讓他去聖後那邊,請求聖後的原諒。而我跟他說,我會過來你這裡,代他向你道歉。」

  「道歉就免了,叫他以後安分些。等這旅程結束,萊絲回到霸都之後,他想怎麼勾搭都行,那是與我無關的。」

  古籐說到此,蘭若幽跪下來替他解褲,他停頓一會,又道:「我這一路上,比他憋得辛苦,比他更想勾搭女人,但我心裡明白,什麼女人可以勾搭,什麼女人不能夠碰。」

  「你認為我是可以碰的?」

  玉澤春冷然問道。

  恰巧褲子被蘭若幽脫掉,他挺著硬勃的胯物,走到毯前,道:「如果我現在強暴你,尼德能夠拿我怎麼樣?」

  玉澤春愣然無語,看著眼前白皙的男性生殖器,她心裡清楚一件事情:他若是真的強暴她,尼德的確奈何不了他。

  「主人,穿衣啦。」

  蘭若幽拿來衣褲,看見他的胯物依然緊挺,她當即把古籐扯得側轉,跪到他的胯前,把衣褲放到一旁,握住他的肉棍,張嘴吞含……

  不知是憋久了,還是狀態不好,古籐被她這麼一吮,全身便哆嗦,爽得剎時失控——他迅速推開她的臉,緊握生殖器,但見精液狂噴而出,撞射帳壁!

  「啊——」

  玉澤春驚呼一聲,「你早洩的?」

  古籐甩甩肉棍,故作瀟灑地道:「儲存的能量太多,一不小心便走火。」

  蘭若幽一邊替他穿褲,一邊羞喜地道:「耶,幽幽偷襲成功,主人無法免疫……」

  古籐仰臉看著帳頂,感覺有些丟臉,——這次太突然,他也很無語;想他剛出獄時,首次和瑪爾莎相遇,也沒有如此不濟,如今是越來越急躁了。

  玉澤春為古籐的「早洩」驚訝過後,心中也為他射出的精液量感到驚奇。

  蘭若幽替古籐穿好衣服,問道:「主人,還要出外面散步嗎?」

  「走吧。」

  古籐說了兩個字,便往帳門走去。

  「古籐,我有事要和你說——」

  「帳內太燥熱,到帳外說吧。」

  古籐掀帳而出,走向牧原南面。

  玉澤春只得和蘭若幽,跟隨在他的後面。走離營地一段距離,他仍然沒有言語,玉澤春打破沉默:「雖然尼德有非分之想,但他畢竟沒有越軌,你便原諒他吧。他向我保證,以後不會接近萊絲,也不會接近別的聖衛,請你別把他當作眼中釘,也別說那些太傷他自尊的話。」

  古籐淡淡地道:「我並非不通人情的傢伙,他若不給我添麻煩,我豈會故意叫他難堪?」

  玉澤春扭臉看他(她在左邊)略帶臊意地道:「今日你在帳中所見的以及所做的,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蘭若幽驚道:「主人,你做了什麼啊?」

  古籐回答道:「玉澤春小姐拿銅陰莖自慰——」

  「哇啊!古籐,不是讓你別說嗎?你得意什麼!難道你不自慰?」

  玉澤羞怒喝叱。

  「蘭若幽,別把這事情說出去,我不想看到尼德抓狂。」

  古籐囑咐一聲,轉臉對玉澤春道:「如果你是要和我說這件事情,我想已經說得很明白,你沒必要跟在我身邊了。」

  玉澤春道:「都離營地那麼遠了,而且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早早回去面對尼德。」

  「隨便你了,我無所謂。」

  古籐繼續前走,大約再走半刻鐘,他停了下來,於暗淡的月光下,一聲不哼地解衣除褲……

  玉澤春不解地道:「古籐,你又要做什麼?」

  「練練拳而已。」

  古籐沒讓蘭若幽幫忙,他乾脆利落地脫得精光,然後蹲到草地上,雙拳撞擂草地……

  「噗哧!」

  玉澤春失笑,道:「古籐,你這是練拳?怎麼感覺像是蹲著拉不出,憋屈得悶拳亂使勁。」

  「玉澤春,請你不要嘲笑我的練拳方式,我沒要求你在這裡觀望。」

  古籐的拳頭,撞擊地面的聲響,越來越密集。

  玉澤春又想說話,蘭若幽摀住她的嘴,「玉澤春小姐,別打擾主人練拳,安靜地看吧。」

  古籐撞擂千百下之後,在暗淡的月光照耀中,他的身體變得異常的強壯,驚得玉澤春倒吸冷氣。忽然,他朝前撲跳,於黑夜中狂奔,瞬間跑得不見人影。

  「速度真快!」

  玉澤驚呼一聲,轉首問蘭若幽:「他要這樣奔跑到什麼時候?」

  蘭若幽道:「主人覺得累了,便會回來的。我沒有真正見過主人練拳呢,因為他喜歡在黑夜練習,我都看得不大清楚。如今這牧原,沒山沒牆的,也不知道他要跑到哪裡去。」

  「為何要有山有牆?」

  玉澤春好奇地道。

  蘭若幽沉默半晌,有些悲傷地道:「主人是橫練出來的拳頭,待會你便會明白了。」

  玉澤春道:「聽說你是南澤遺朝的公主,隱居的村莊也是被血瑪家族攻陷的,為何你對古籐如此忠誠?難道想伺機報仇?」

  蘭若幽道:「我沒有想過報仇,因為我和爸媽分離前,爸爸跟我說,報仇是不現實的,只要活著,不是活得太辛苦的話,便是我們的福分。既然在戰爭中落敗,要麼便是死亡,要麼便是被俘、被貶為奴隸。村莊被攻陷那一刻,注定我們的奴隸命運。我是幸運的,遇到了主人。」

  玉澤春道:「他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般稱道?」

  蘭若幽坐到草地,道:「也許對於別人來說,主人是罪犯、是壞蛋,但他對我真的很好。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能夠例外;他對別人多壞都無所謂,只要他對我好,我便對他忠誠。主人是個奇怪的男孩,也是個強大的男人;並非說他是無敵的,而是他總讓我感覺可以依靠。悄悄告訴你,我喜歡主人……」

  玉澤春仰望夜空,幽然長歎:「對你來說,他也許是很好的主人,然而對於世人來說,他是罪大惡極的兇徒。是他,讓無辜的村民,慘遭屠殺,他卻活得好好的。曾經跟隨他的那些將士,也都隱藏起來,多年來,沒有任何人洩露那件慘事的真相。世人都想瞭解那些被刻意隱藏的真相,他卻是對世人連個基本的解釋都沒有,到底是為何呢?」

  蘭若幽道:「我也很好奇呢,想知道主人為何做出那麼殘忍的事情,但他都不肯說的。每當有人提起那次事件,我都感覺得到,他心裡感傷若痛。所以,不管你多麼好奇,我自私地懇請你別提那事。哪怕得知真相,那些可憐的人們,也不會因此復活。主人雖然曾犯大罪,但如果有人找主人報仇,我會努力保護他。」

  她拍了拍背上的弓箭,「像曾經保護村莊一樣,保護我的主人!」

  「嗯,努力。」

  玉澤春低聲應了,然後便不再言語。

  兩女一坐一站,大概守候兩刻鐘,終於看到古籐回轉。

  他在前面百米處停止奔跑,似乎很是疲憊,拖著沉重的雙腿,緩緩地朝她們走來……

  玉澤春首先迎上前去,聽到他沉重的喘息,她道:「古籐上尉,你練拳也太奇怪了。」

  古籐走到她的身前,摟抱了她,靠在她的肩膀,喘道:「讓我站著緩緩氣,好累……」

  玉澤春本能地要推開他,但聽到他的言語,她縮回雙手,道:「只能夠讓你靠偎的,你別趁機佔我便宜。」

  「哦,我喘過氣便好。」

  古籐應諾,偎靠著她的肩膀,呼吸漸漸恢復正常,「謝謝。」

  玉澤春把他推開,有些怨惱地道:「你滿身是汗水,把我的衣裳弄髒了。」

  「也有血的。」

  蘭若幽插言,「你看看主人的拳頭……」

  玉澤春想起剛才的談話,急忙抓起古籐的手,雖然月光照得不明顯,但她分辨得出,他的手背全是血。她驚愕半晌,抬首看著他肌肉壯凸的胸膛,道:「我的衣裳,沾染你的血液,你讓我回去,如何跟尼德解釋?」

  「不需要解釋,我只是用手臂夾摟你,沒有弄髒你的衣服。」

  古籐拿起上衣,擦了擦手背,把褲子穿上,走到蘭若幽身前,雙膝跪地,解落她背上的弓箭,推她仰躺,伏到她的身上,舔吻她的嘴唇,「玉澤春,你回去吧,我要和我的女奴在草原上溫存。」

  「嗯嗯?溫存,主人……」

  蘭若幽歡喜地呢喃。

  玉澤春走來坐下,撫摸他背部的肌肉,感覺得出已經恢復正常,歎道:「傳說中的肌骨血鬥士,也有脆弱的時刻。若果我現在要殺你,怕你也沒有還手的力氣吧?」

  「假如你繼續觸摸我,我會有做愛的力氣。」

  古籐轉首面向她,任由蘭若幽吻他的側臉,他繼續道:「雖然我沒有尼德粗長,但我有信心給你高潮,你想不想試試?」

  「下輩子吧。」

  玉澤春冷冷地道,「色狼!」

  「也好,下輩子我做你手裡那根銅陰莖……」

  「無恥!」

  玉澤春叱罵,急急地起身,「你若敢亂說話,我就找你拚命。」

  「我向來不喜多言,你儘管放心吧。」

  古籐如此回答,看著她轉身隱入黑夜,他低首繼續吻蘭若幽,「我是不是越來越壞了?」

  「嗯,主人好壞~」蘭若幽甜甜地應了,香舌舔著他的嘴角,癡癡輕吟:「主人想和幽幽做愛嗎?」

  「想的,但不是現在……」

  「嗯哩,幽幽永遠都是主人的奴。」

  兩日後的黃昏,進入洛蘭族的聚居地域。雖然古蒙多次經過洛蘭族,卻與此族沒有交情,因此當晚如常紮營休息。到得翌日清晨,古籐起得甚早,喚醒旁邊的蘭若幽,用存水略為洗漱,便出了帳。

  因為時候尚早,他領著蘭若幽往南行走。大約走了一刻鐘,看到前面有羊群,他道:「蘭若幽,你牧過羊嗎?」

  「沒有呢,幽幽在村莊的時候,是很嬌生慣養的哩。」

  「看得出來……」

  占籐沒把話說完整,繼續前走一會,卻看不到牧羊人,又道:「這百來隻羊,怎麼沒人看守?」

  「也許是去哪裡尿尿啦。」

  蘭若幽天真地道。

  古籐略為粗魯地道:「撒尿是屁大的事,用得著那麼麻煩?」

  蘭若幽雙眼眨眨,道:「也許是拉屎……」

  「有可能。」

  古籐沒有否定蘭若幽的猜測,他轉身回走,道:「他們應該都起來了,我們也該回去,繼續今日的行程了。」

  蘭若幽打著傘,與古籐並肩返回。卻在此時,聽到清脆的女聲呼喊:「狼來啦,救命啊!」

  主奴倆急忙轉身,只見從羊群的左邊,跑出來一個與蘭若幽年齡相仿的美麗少女,而少女的後面卻是一匹灰狼……

  蘭若幽見狀,當即取了背上的弓箭,拉弓朝野狼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