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羊舞風雲 第二十章 拜山問罪

  慢慢地走在山道上頭,公羊猛與方家姊妹一面小心翼翼地注意著四周,一面跟著帶頭的蕭雪婷腳步亦步亦趨。這印心谷不僅座落深山,來此的山路當中還布下了迷陣,若非蕭雪婷熟門熟路,換了旁人要不迷路只怕很難。

  不過這明芷女道看來心地還不算太壞,迷陣雖是路徑複雜難走,令人難以辨認方向,路上卻沒布下什麼機關,迷路的人最多是走到旁的山道上頭,繞去其他地方,怎麼找也找不著印心谷的所在,顯然她只是想隱居在此,不被旁人打擾而已。

  跟著蕭雪婷一路走來,雖是隨時戒備明芷道姑可能動手,但公羊猛可真的一點沒對蕭雪婷有所戒備,甚至連她的武功都沒封住;不過領頭的蕭雪婷步履間卻不見多麼靈便,雖說身心全被公羊猛征服之後,這一路走來,憐香惜玉的公羊猛再沒用什麼刑具在她身上,但她卻似愛上了那種被折磨的神迷魂醉、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感覺,佛珠是真的不敢多用,木馬又不好隨身攜帶,可公羊猛一邊看她外表正正常常,想到這仙子衣裡什麼也沒有穿,給那紅繩緊緊縛著,將逐漸變得火辣的身材捆得更加驚心動魄,一切都掩在那白衣勝雪的皎潔外表下,要不動心都很難呢!

  在桐柏山中的那段日子,公羊猛可真稱得上精銳盡出,什麼手段都用上了,弄得蕭雪婷日日暈暈忽忽,不只夜裡,有時連白晝都不放過她,偶爾還連同方家姊妹一起嬉玩;不過那樣對蕭雪婷來說,卻又是另一種心靈上的酷刑。

  眼看著他和女子翻雲覆雨,空出來的女子沒有加入,反而將一旁的她抱到手上,大逞手足之慾,又不肯用雙頭龍或木製假陽來弄她,令蕭雪婷芳心蠢動,嬌軀又給同為女人的靈巧手段挑得愈來愈熱,只留著幽谷空虛飢渴,偏又無法滿足,那種心上的酷刑,可比肉體的實際折磨還要來得過分。

  尤其那次公羊猛大逞淫威,大大方方地在她眼前將方家姊妹弄得死去活來,直把她留到了最後,當她終於被公羊猛佔有之時,那種久積下一口氣爆發的快樂,讓蕭雪婷事後真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與方家姊妹一起快樂的癱瘓。

  「轉過前頭的山坳,再走個二一里路就到了……」

  伸手指向前方,蕭雪婷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久走之下,便是蔭涼的山路當中也覺身子發熱,內裡被紅繩捆縛的肌膚頗有點腫脹感,與那紅繩磨擦之下,感覺愈是刺激,光呼吸之間,竟就有種難言的異感產生,在體內不住醞釀著。

  在蕭雪婷欲拒還迎的合作下,公羊猛毫不客氣,什麼法子都在她身上用了個遍,現下蕭雪婷身上捆著的紅繩,上頭雖只薄薄地上了一層藥,藥效卻是竄筋透骨,幾乎是灼到了她心坎裡。

  在山上時為了迫她屈服,方家姊妹雖有不快卻也忍著,可等到蕭雪婷供出印心谷所在後,若非蕭雪婷出言懇求,在方家姊妹不敢相信的眼中自己動手縛了個緊,這紅繩差點就給方語纖扔了。

  「雪婷姊姊……沒關係吧……」見蕭雪婷步履之間頗有些遲滯,方語纖伸手扶住了她小聲問著。在山上時給蕭雪婷那模樣逗得心動,方語纖也試過一回,那佛珠確實弄得人好生難過,連步子都邁不開去,木馬上頭更是熬得人死去活來,只有繩縛還可忍耐,但縛著走這麼久確是難挨。

  「沒……沒關係的……」

  話才剛出口,蕭雪婷腿上一軟,幾乎就要倒下去,誰教公羊猛如此頑皮,見她走的不穩,竟還偷著過來從後抱住她,男子氣息逼得蕭雪婷內息一窒,想站都站不穩,自然只能落在他懷裡。

  「哎……相公……」

  「沒關係的……協議我還記得,雪婷妹子你要不要留在這裡?前頭我們去就行了……」

  「不……帶雪婷過去吧……既然做下了決定,雪婷就得親眼看到完。只是……「咬了咬牙,蕭雪婷眼中盈然,水光波動,幾乎就要流下淚來,」相公……請出手……制著雪婷武功吧……「

  真要說來,就算當真是生性好淫的女子也難像蕭雪婷那樣投入,破身之後竭盡所能只為了尋求那一刻的歡愉,不惜將種種淫邪手段用在自己體內,甚至在已經離開那「刑房」的現在,還主動要把刑具留在身上。

  只是蕭雪婷心中的煩亂,卻似纏成了一團的亂絲,怎麼也解不開來;若不用這讓人又羞又愛的法子,使自己徹徹底底沉醉其中再無暇顧及其他,怕她早亂到瘋了。

  一邊是將自己養大、盡心盡力傳功授業的師父,一邊是已經將自己的身心完全征服,讓自己對他千依百順再也逃脫不得的男人,偏偏又一定得做出選擇,蕭雪婷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唯一能想得到的解決方法就是閉住自己的功力,既是出手不得,就只能旁觀事態演變。

  伸手輕輕拭去了蕭雪婷的淚光,公羊猛聳了聳肩。對蕭雪婷心中的掙扎他倒不是全無所覺,何況當日蕭雪婷破瓜之夜,自己一個不慎也給她暗算過,雖是有驚無險,心中卻難免有所芥蒂,本已打算進印心谷前找個理由讓她留下,倒沒想到她已先開了口。

  一手從蕭雪婷胸口慢慢滑到腹上,掌心功力運轉,蕭雪婷只覺內息漸抑,經脈處頗帶幾分酸麻,愈覺氣虛力弱,顯然功力已再為他所制,不由抬起頭來,感激地看了公羊猛一眼,慢慢站直了身,領著三人向印心谷走去。

  過了那山坳,遠遠地已可見著房舍屋頂。雖說印心谷人丁不旺,用不著多少房屋,但聽蕭雪婷所言,此處房舍倒也不少,也不知明芷這老道姑打算用來做什麼。

  蕭雪婷只知從小開始,光每月好生打理一遍所有房舍便要費上好大功夫,偏偏明芷道姑又是性子好靜,最不耐煩有人叨擾,就連彭明全和劍明山,數年之間也只踏足過一兩回,反倒是劍雨姬頗得明芷歡心,還熟悉些。

  只是才過山坳,公羊猛突覺心中一凜,左顧右盼卻不見異常,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反倒是方語妍反應快,拉了他一把,低聲輕呼中,方語纖連忙將蕭雪婷拉到三人身後,小心戒備起來。

  「怎麼了?」

  「方纔妍兒見到遠處人影一閃,似在山門之上有人放哨……」

  幾人同時瞇起了眼,遙遙山門處現在卻是人影不見,若不是方語妍看錯,便是那人極為警醒,一看到他們轉過山坳,立時便從山門頂上離開,多半是進去向明芷道姑報訊。

  「那人身法好快,妍兒也看得不甚清楚……」

  「看來……是有人來了。」

  意味深長地看了蕭雪婷一眼,公羊猛倒沒怎麼加快腳步。距離印心谷所在還有幾里,任他們奔行再快,也快不過報訊之人,倒不如好整以暇地走過去,該動手就會動手,也不急於這一刻。

  不過以明芷道姑的身份,也不該由她親自立在山門上做這種放哨的工作,若不是蕭雪婷用了什麼方法傳訊,就是劍雨姬料敵機先,已帶了玉劍門的人馬過來。

  只是依蕭雪婷所言,明芷道姑向來孤傲,就算有大隊人馬,也不會用上埋伏暗算那一套,「依雪婷妹子所言,印心谷中除了明芷道長外便無他人,說不定……說不定是玉劍派或金刀門過來了……「

  「這……也不大可能……」

  眉頭幾乎皺成了一線,蕭雪婷搖了搖頭,怎麼也想不出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就算玉劍派和金刀門真有人過來,明知過來的公羊猛是強敵,又有不共戴天之仇,要明芷道姑讓他們一群人進印心谷仍是極難想像之事。

  「家師向來好靜,除非得她同意,旁人難進山門。何況金刀門內尚不穩定,玉劍派不少人也往洛陽協助,就算來此,也不過一二人罷了……」

  蕭雪婷此言倒是在理,連公羊猛都不由點了點頭。

  從桐柏山出來之後,一面向印心谷趕路,公羊猛一面也沒忘了瞭解這段日子的武林現況:金刀門傅青輝雖掌大權,可門內不服人的人卻是不少,要彈壓狀況也花盡了心血;何況洛陽城中龍蛇混雜,金刀門少了彭明全這大樹,實力減損不少,城中其餘門派雖還沒撕破臉皮,私下的小動作卻是不少,迫得傅青輝向開封求援。而玉劍派這邊劍雨姬離派他往,只留幾個元老處置事務,看在兩門交誼份上,倒是派了人助金刀門一把,只是此消彼長雖說開封城內無人爭鋒,玉劍派也不敢稍有放鬆,真不可能派人來此。

  這樣想來,到了印心谷的多半就是劍雨姬,最多再加幾個玉劍派好手,若自己能用言語迫得明芷道姑依武林規矩行事,單打獨鬥之下,兩邊勝算仍是一半一半。

  現在的公羊猛調整了內功路子,配合大風雲劍法,威力絕非當日闖金刀門時可比,明芷道姑武功縱勝彭明全一籌,相差也不甚遠,自己又從蕭雪婷身上瞭解明芷道姑的武功路子,只要小心行事,他的勝算還多一籌。

  緩緩走近山門,公羊猛目光微微收緊,方家姊妹不若他那般持穩,臉上已然變色,倒是蕭雪婷心中掙扎未休,懸著的心全沒顧著旁事,直到將近山門,才驚得「咦!」出了聲。

  這也難怪她失色,若非親眼所見,誰能想像山門旁邊竟搭著一座廬篷。而且佔地不小,活像一座軍營一般,顯然印心谷真有外客,而且還不是玉劍派中人,否則以劍雨姬的面子,該不會讓他們駐於此處,明芷道姑性子再傲,這點面子總還要留給她吧?

  而且在四人眼前,這廬篷營門半啟,雖看不到裡面,但以四人功力,也感覺得出已是人去樓空。方家姊妹交換了個眼色,一左一右包抄,公羊猛則是直扣中門,撩開廬篷便撞了進去。

  搜得半晌走出的公羊猛眉頭皺得更緊,連方家姊妹也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神色。

  「怎麼了?」唯一沒進廬篷的蕭雪婷見三人如此神色,也知其中有所古怪。

  「這篷子佔地雖不小,可從裡頭擺設看來卻不簡單,用具雖不多卻頗為雅致,頗有些道門中人的意味在,加上從裡頭的東西看來,最多只供一兩人起居,沒有旁的跡象。照說若是令師找來的幫手,就該留在谷內,而不是在此處露宿……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凝著眉頭,公羊猛搔了搔頭,卻怎麼也解決不了心頭憂思。本來當看到這廬篷之時,公羊猛還真嚇了一大跳;如果是玉劍派或金刀門的人也還罷了,最怕就是一直以來盤旋他心頭的憂悒發生。

  天絕六煞神秘莫測,武林中沒幾人能瞭解他們之間的關係,雖說當日只有三煞去攻雲麾山莊,但自己連著對付金刀門與玉劍派,這段日子消息怕早傳遍了武林;彭明全、劍明山已死,誰知道其他三煞會否出面幫助明芷道姑?本來公羊猛還抱著希望,能夠各個擊破,現在看來卻不可能。

  雖不知其餘三煞實力,但既然同為六煞之名,彼此武功相差恐怕不會太一大,以公羊猛現下的武功,只對付其一也是勝敗難言,更別說是數煞聯手。

  方家姊妹武功雖也不弱,但要對付六煞程度的高手,卻是力有未逮;蕭雪婷武功夠高了,心思卻是搖擺不定,若讓她出手後果難以推測。偏偏人都已走到了此處,眼見敵人就在谷內,教公羊猛豈能因此畏縮不進?

  仔細想想,公羊猛又搖了搖頭,安慰著自己該非如此;若真是其餘六煞中人來助,一來以均為六煞的同氣連枝,明芷道姑該不會讓他們在外頭露宿;二來若印心谷真藏著這等高手,就該將外頭的痕跡抹得一乾二淨,等自己毫無防備地自投羅網,現下留個廬篷在外,也不知是為了讓自己疑心生暗鬼,還是擺個空城計等自己去鑽?

  吸了口氣穩了穩心神,公羊猛昂首闊步地走進山門;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旁的不說,光想到滅家仇人在前,公羊猛就不可能停下腳步。

  不過更令他眉頭深皺的是廬篷裡頭的氣味,雖說篷門半啟、山風凜冽,裡頭的氣味早已散了八九成,但他靈敏的嗅覺,仍捕捉到了那一絲微乎其微的氣味。

  若換了之前他可能還不這麼敏感,但這段日子自己和蕭雪婷與方家姊妹日夜歡愛的程度用夜夜春宵來形容都嫌不足,廬篷中的氣味雖薄,仍嗅得出來那正是男女纏綿後的余息。

  可這就更讓人傷腦筋了,以明芷道姑的性子,能容來人在此設篷暫居,多半是用來對付自己的幫手,若不是天絕六煞中人,就是劍雨姬尋來的幫手,說不定

  還得千方百計地懇求才讓明芷道姑點頭答應受助;可專門過來助拳還忍不住在此

  行男女之事,看裡頭痕跡之激烈,恐怕就算新婚夫妻其甜如蜜也不至於親暱若此,裡頭那樣兒還真有點自己在山中刑房裡煎熬蕭雪婷的感覺。雖說江湖中人奇習怪癖者所在多有,但這般作派之人,公羊猛也真想不到是何方高手。

  一行人走過山門,走進大廳,一路上各人雖是心思各異,卻都是小心戒備,但說也奇怪,竟是一絲異變都無,但公羊猛卻不覺自己過於小心,一顆心反而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依蕭雪婷所說,山門之後便是印心谷所在,向來若有人入印心谷,到山門前明芷道姑便有所覺,是友者在山門前便要大聲報名,等明芷道姑回應後再進門;是敵者則根本進不了山門,這山門數十階路,便是明芷道姑與來犯者的戰場,如今一行人竟輕而易舉通過,顯見明芷道姑人在廳中,此戰難免。

  才進廳門,便覺眼前微暗,若非公羊猛一行人早有準備,在進廳前便先微瞇雙目,等到稍微適應了才進去,怕光是明暗的強烈對比,都要讓他們一時間睜不開眼睛,送對方一個偷襲的大好機會。

  雖早聽蕭雪婷提過,但耳聞不如眼見,若非親眼看到,公羊猛還真難相信印心谷竟是這樣一個去處!

  此聞牆壁皆是大石堆砌而成,與一般木造房屋全然不同,兩旁壁上雖也如一般人家有字畫裝飾,掛在牆上卻別有一番風味,不像一般房舍,倒像是人在山洶裡頭的感覺,卻又不像山洞之中那般不見天日的陰暗。

  這石壁上未開窗戶,廳中光明皆來自頂上,看的公羊猛不由嘖嘖稱奇;在頂上鑿壁偷光不難,可那透光之處卻非十分透明,昨夜一場雨還有水跡在上頭,顯然用了什麼東西隔絕內外,雖已是秋高氣爽,廳中卻是涼爽異常,日光之烈似根本照不進來。

  堂上高處三人或坐或立,最惹人眼目地便是立在最前的道裝女子,目光灼灼英氣逼人,眼神顧盼之間,令人忍不住心生膽寒之意,看得公羊猛都不由心中微顫;他原有自信勝敵,可這明芷女道神光照人,光那顧盼生威的眼光,便知此女武功還在彭明全劍明山之上。

  公羊猛原本的自信雖未蕩盡,卻也不由搖了幾搖,這一戰自己若要勝利,怕是非得使出全力才有機會。

  不過這一看之下,公羊猛倒也發現了些許異常;這明芷道姑與蕭雪婷容貌身段均是無比肖似,若一個不察,還真會誤以為是蕭雪婷的姊姊出現,若是兩人光只師徒關係,沒有血緣關連,恐怕還真難像到如此地步。

  更令公羊猛吃驚的是,雖然杜明巖傳授了他不少東西,限於經驗,對破身少婦和含苞少女之間的相異之處公羊猛一眼還看不出來,但是否生育過,那差距倒還瞞不過他的眼去。

  明芷道姑與蕭雪婷雖是容貌肖似,可那生育之後的母性,卻使得這道姑遠較蕭雪婷成熟得多,若非那神態便是蕭雪婷所言冷淡高傲、對男人最是不屑一顧的模樣,還真難相信明芷道姑便是眼前此女。

  不過廳中看向公羊猛時眼光最厲最烈者卻不是明芷道姑,而是那端坐椅上的劍雨姬。

  她一身宮裝打扮,褪去了武林中人的英豪俠氣,多了幾許嬌柔嫵媚,眼光卻酷烈得活像是想把公羊猛給撕了開來,眼睛瞪得之大,差一點點就像要從臉上爆彈出來,那模樣與開封城中初見之時雖稱不上判若兩人,卻也是大異以往;模樣總讓公羊猛覺得有些異樣,眼光中恨意熾烈已極,若非一身裝束不像要動手,公羊猛可一點不懷疑她會直衝過來,連話都不多說一句就與自己大打出手。

  不過除這兩人以外,那立在明芷道姑身後,也是一身道服的男子,才真是最惹人眼目的。此人道衣古冠,裝束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可那火辣辣的眼光只在女子身上兜轉不去,竟是一絲一毫也不望向公羊猛,好色的意味表露無遺。

  那目光似連明芷道姑都有所覺,不由得向旁移了半分,微微迴避著那人目光,好色無比的模樣讓公羊猛不由心中有火,卻也心下生疑;傳聞中天絕六煞的形貌雖不明確,除了唯一一個女道姑外卻也沒有旁的道門中人,再加上從此人形貌觀來,三旬怕未過半,與天絕六煞的年歲不符,難不成此道竟是明芷道姑或劍雨姬找來的伏兵?

  「貧道弘暠子,」見公羊猛怒顏中透著疑問,那道人邪邪一笑,主動開了「這位想必就是雲麾山莊剩下來的公羊猛公羊少俠了?沒錯吧,小姬兒?你跟道爺要的……就是此人性命?」

  「不錯!」咬著嘴唇,似是勉強才能壓抑自己出手的衝動,劍雨姬望向蕭雪婷的眼光中雖透著幾許茫然,轉瞬間卻又回到了公羊猛身上,滿目恨意森寒,一點沒有隱藏收斂的意思。

  「你我所約便為此人……只要道長你……你殺了他,雨姬便心甘情願……幫道長生兒育女,絕不食言!」

  聽到此人便是那「邪道人」弘暠子,公羊猛已是微微一驚,再聽得兩人之間的談話,不由聯想到弘暠子邪名所在,想來劍雨姬對自己恨意太深,才來找了明芷道姑準備,又怕光憑明芷一人對付不了自己,千思萬想之下只好另尋高手助拳。

  也不知劍雨姬怎麼跟這弘暠子牽上了線,竟讓弘暠子願為她出手殺人,以弘暠子的名聲……看來劍雨姬的貞操怕是已送在此人手上。

  而明芷道姑就算對劍雨姬這樣小看自己有所不滿,但父仇為重,也不好阻止於她,或是知道時已來不及阻止。

  偏生這心高氣傲、對男子不屑一顧的道姑,又不願讓這邪名在外的弘暠子進入印心谷,所以才有山門外頭那廬篷在,讓弘暠子留在此處,對付不知何時會上門的自己;而當時在房舍頂上放哨的,怕也就是此人,而因為看到自己過來還帶著個蕭雪婷,心懷徒兒之下,明芷道姑才會破例,讓自己一行人與弘暠子都進來,在這廳中做一個了斷。

  想到此處,公羊猛這才發現,劍雨姬的異樣所在,不只是衣著不同,連髮髻都換了個式樣。

  少女與出閣婦人的髮式自是不同,雖說武林中人不甚看重禮法之防,但對這飄節倒也不是全然不顧,本來在失身於自己之後,方家姊妹和蕭雪婷也該換個髮式的,但方家姊妹自幼被「雪仙姬」上官香雪收養,於髮式之變全然不知,蕭雪婷對此似也並不瞭然,到現在還用著少女髮式;可劍雨姬就不同了,她那髮式梳攏已成了婦人模樣,只是公羊猛原先對此認識不多,一時之間竟是看不出來,直到聽說弘暠子之名,聯想及此才發覺其中不同。

  不過從劍雨姬面上顏色看來,這弘暠子不只邪名在外,只怕還是個採陰補陽的高手,劍雨姬雖用了不少胭脂水粉,又端坐於上,極力避免旁人看出異樣,可粉飾過的模樣與天然氣色大是不同;就連公羊猛都看得出來,劍雨姬雖盡力掩飾,可艷麗的胭脂花粉卻掩不住眼角微微的青黑暈色。

  尤其她看到了公羊猛這殺父仇人,竟還能抑著不起身出手,更坐實了公羊猛的猜測,顯然劍雨姬不只失身,還被這弘暠子采去了不少功力,也不知是這弘暠子暗地使壞,還是劍雨姬為了多一分對付自己的可能,竟肯做出如此犧牲!

  若再加上劍雨姬豐腴了少許的體態來看,說不定這段時日以來,劍雨姬體內已是珠胎暗結,只是時間不夠,還看不出女子懷胎肚腹隆起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