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兒走後,又過了幾個月,就是老太君九十大壽了。人生七十古來稀,老太君活到九十歲,而且享盡榮華富貴,可謂是福壽雙全。
朱家張燈結綵,舉家歡慶。太后皇上,滿朝文武,都齊來慶祝。大肆操辦,也不在話下。
等到辦完壽宴,全家人聚集在內堂,重新給老太君請安祝壽。老太君看看全家都在,家門好生興旺,也是心滿意足。不過美中不足的就是朱傳宗至今還沒有子嗣,想到此處不由落淚道:「咱們朱家雖然富貴,可也沒做過什麼惡事,怎麼老天就這麼不開眼,不肯給朱家留條血脈呢?我一想這偌大的家業,早晚都要落到外姓人手裡去,哪裡開心得起來呢?」
朱傳宗本來把水靈兒生子之事瞞得很緊,一點沒敢讓老太君知道。現在見老人家傷心落淚,實在忍不住了,走到老太君跟前笑道:「老祖宗,您老別傷心了,您老馬上就能有曾孫子啦!」
當下就把水靈兒的事說了。不過他只是說水靈兒有喜了,並沒告訴太君水靈兒已經把兒子生了下來,更沒敢說水靈兒已經帶子遠走了,要不然恐怕老太君非氣壞不可。他現在想的是在大喜的日子先讓老人家開心開心,以後再慢慢解釋。
老太君哈哈大笑,連道:「菩薩保佑,朱家祖宗保佑,朱家終於有後了!」
連說要朱傳宗趕緊把水靈兒娶進門來。朱傳宗自然是唯唯諾諾,連連稱是。
場上的氣氛頓時熱烈起來。婆子下人們見老太君高興,那還不是趕著巴結奉承,好話如潮。朱佑繼等眾晚輩也是紛紛恭喜,都說是老太君的福氣大。老太君笑得合不攏嘴,命帳房給全府的下人們人人打賞。大家皆大歡喜,到了夜深才散。
哪知道第二天一早,老太君房裡的丫鬟伺候她起身,只見老太君一臉安詳,嘴角帶笑,竟是已經故去。老人家年紀本來就極大,最大的心願已了,當下再無牽掛,竟然就此無疾而終了。
全家上下一片悲痛。前天祝壽的紅燈掛綵還掛著,立刻全都撤了,糊上白紙,搭起靈棚,全家人披麻戴孝,哭聲不絕。好在老人家無病無痛,壽終而逝,總算沒什麼遺憾。
小郁最受老太君疼愛,對老太君感情很深。在靈堂跪著,哭得跟淚人似的。
她傷心之餘,心想:「老太君一走,我又不能嫁人,但要是回到少爺的房裡,難道就這麼不尷不尬地活著嗎?」
她原本心氣就高,此時悲痛欲絕,加上自憐身世,不由更是傷心。正苦得傷心時,忽然一人道:「小郁,你不必難過,老太君這麼大年紀去世,算是喜喪。你以後就跟著我吧!不必太難過。」
小郁轉頭見是小姐,不由驚喜交加。等到老太君的事情完了之後,朱傳宗去看望朱水月,發現一身緇衣的小郁,不由難過地道:「小郁,你這是做什麼?我很喜歡你的,我願意照顧你一輩子,你何必要出家呢?」
小郁淒涼一笑,道:「少爺,我是不祥之身,前世造了罪,今生才來贖罪的。我只願長伴青燈古佛,替少爺祈福,願少爺一生平安。少爺要是許了,我就勉強了此餘生。少爺要是不許,那我只好隨老祖宗去了。」
朱傳宗見她這麼說,知道她性子剛強,怎麼勸也沒用了,只好道:「好,我依你就是。你以後就在水月庵裡修行吧,我不會打擾你的。」
小郁含笑掉頭,給他施了一禮,轉身慢慢地走了。朱傳宗看著她單薄的身影,忍不住悲從中來。
水靈兒遠走江湖,老太君含笑壽終,小郁入了空門,和姊姊玩假的可不一樣,真是世事難料。短短幾個月裡,身邊的人或走或逝,不禁讓朱傳宗感歎人世的變化無常。他雖然坐擁美人,富貴無雙,權力遮天,可是不如意的事,依舊是件件而來,無有窮盡。他想起紫紗仙子臨走時說的,人間再富貴安樂,終究還是比不上天上的逍遙自在,不受生老病死之苦,無憂無慮,果然如此啊!
朱傳宗念及此,對紫紗仙子的思念,又無法抑制地湧上心來。他現在有些心灰意冷,對於權勢地位,不再那麼熱衷。對跟身邊的美人們纏綿雲雨,也稍微有些意興闌珊了。漫漫紅塵,到頭來都是一場空。怎不讓人黯然灰心呢!
這些日子有了感觸,朱傳宗對紫紗仙子更是思念不已。只是伊人早已飛昇天界,香煙飄渺,縱使日思夜想,也是無跡可循。朱傳宗想起紫紗仙子最愛詩詞,便也吟讀起詩詞來,聊以慰藉相思之苦。
以朱傳宗過目不忘的智慧,研讀了數年,對詩詞之道已十分精通。雖然未必能做出什麼絕好的佳句來,但是出口成章,也不是什麼難事。他既涉此道,興趣正便濃,發現詩詞既能陶冶性情,又蘊含著許多哲理,不由也有些沉迷其中了。
朱傳宗寄情詩詞,對政事不再那麼上心,一般的事務都交給水封良和一些心腹大臣去處理。水封良成了朝中炙手可熱的大紅人,權勢也是越來越大,滿朝官員自然也都來討好投靠。
不過朱傳宗聰明絕頂,對權力平衡的重要性也是心知肚明。以前身邊有王定昆跟水封良互相制約,他很是放心。現在只剩水封良一個,不由就暗暗留了心,打算再提拔一個心腹。
一個偶然的機會,一個名叫吳可興的小官引起了他的注意。
吳可興是五品的禮部員外郎,他的父親是前朝大學士吳世德。此人一開始並沒有什麼出色之處,先捐官做了主事,後來在他父親的餘蔭關照下,做了禮部員外郎。他的長相也很平常,白淨無須,三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毫無特點。
然而此人實際上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平庸,而是個極為精明的人。他知道,要想官運亨通,就必須有一個堅實的靠山,而最大的靠山,當然就是如今朝廷一手遮天的攝政王朱傳宗了。而要想得到朱傳宗的欣賞和信任,就必須投其所好。
朱傳宗權勢通天,朱家富甲天下,朱傳宗的夫人也個個都是絕色美人。而且朱傳宗本人也是最恨貪官,因此很難找到討他歡心的辦法。許多官員見在朱傳宗這裡走不通,都退而求其次,轉而去巴結水封良。
然而吳可興卻另有心思。水封良雖然如今是二人之下萬人之上,似乎能呼風喚雨,但是他的一切都是朱傳宗給的。沒了朱傳宗的寵信,他就什麼都不是。也就是說,要想飛黃騰達,追根究底還是要靠討好朱傳宗。
吳可興抱了這個心思,在禮部任職期間,除了公幹,其餘的時間便一門心思去琢磨朱傳宗。他發現朱傳宗最近沉迷詩詞,因此雖然本來自己不愛好此道,也靜心讀經誦典起來。而且他打聽到朱傳宗最喜歡常樂公主,常常想念,於是花錢買通宮裡人,抄錄了常樂公主當年留下的詩詞作品,全都背得滾瓜爛熟。
皇天不負苦心人,過了幾年,機會終於來了。
這天朱傳宗興致非常好,宴請了很多官員去府上喝酒,吳可興藉著父親的面子,也有幸前去。席間,十數位歌女翩翩起舞助酒。剎那間,大殿內香煙裊裊、舞袖飄飄。朱傳宗觸景生情,突然想起一首小詩,脫口就吟誦了出來:「羅袖動香香不已,紅蕖裊裊秋煙裡。輕雲嶺上乍搖風,嫩柳池塘初拂水。」
朱傳宗剛吟完,一位大臣馬上站起來奉承道:「妙,妙!王爺的詩做得意境深遠,又形象生動,真是足以流傳的絕妙好詩啊!」
朱傳宗心中好笑,瞟了他一眼笑道:「大人既然能體會此詩的意境,想必也知道這是何人所寫?」
那大臣結舌道:「此詩……不就是王爺您剛寫的嘛?」
朱傳宗笑道:「我哪寫得出這樣的佳句來?大人要是不知道,還是坐下喝酒吧。」
屋裡的大臣們都幸災樂禍地笑起來。那大臣通紅著臉,一邊道:「下官無知,王爺恕罪!」
一邊悄悄坐下,再也不吭聲了。
朱傳宗向眾人笑道:「各位大人誰能知道此詩的出處,本王有禮物相贈!」
朱家富可敵國,送的禮物,肯定是價值不菲那是無疑的。這還沒什麼,要是能藉機得到朱傳宗的賞識,以後豈不是前程似錦?眾人頓時都兩眼放光,絞盡腦汁,卻沒有人站出來回答。
吳可興見機不可失,當下站了起來,道:「王爺,下官無禮,試猜一下,請王爺指教。」
朱傳宗轉頭,見是個不認識的小官,問道:「這位大人知道?請說無妨。」
眾人都看向吳可興,有羨慕的,有嫉妒的,也有認定他答不出來,因此等著看笑話的。
吳可興道:「這是常樂公主留下的詩句。此詩之妙,讓下官過目不忘,因此有幸記得。」
朱傳宗一怔,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答了出來,心中大喜,便命人取了兩顆夜明珠給吳可興做獎賞。吳可興拜領了。朱傳宗笑著問道:「大人是如何知道這詩是出自常樂公主之手呢?」
吳可興道:「下官平時很喜歡詩詞。本朝常樂公主詩才絕倫,下官拜讀過幾首之後,欽佩萬分,因此搜集了很多公主的作品。正好今天王爺問起,下官這才能答得出來。」
朱傳宗聽見吳可興稱讚常樂公主,大為高興,愛屋及烏,對吳可興也頗有好感。
過了些日子,這天朱傳宗打算外出踏青,想著如果遇見什麼佳景,可能要作詩,一個人可就沒什麼意思。心中一動,想起吳可興曾自稱愛好詩詞。當下就派人召吳可興來,跟著他一同去踏青。能隨攝政王一起出遊踏青,這是何等的榮耀?吳可興欣喜若狂。
人馬路過一座小村莊,莊上人似乎在辦什麼喜事,村邊廣場上聚集了許多人,也無非是猜拳行令。惹人注目的是,有幾個十分清麗的小姑娘,不停地在人群中穿梭,她們時而站下和飲酒人說笑,時而又附在一些人的耳邊低語,美不勝收。
朱傳宗一見,詩興大發,吟道:「桃花紅,柳煙翠,侍宴美人姝麗。十五六,解憐才,勸人深酒杯。黛眉長,檀口小,耳畔向人輕道,柳陰曲,是兒家,門前紅杏花。」
朱傳宗吟完,有心考校一下吳可興,問道:「吳大人,知道這首詞是誰的作品嗎?」
吳可興道:「王爺這詞,乃是前朝莊墨涵莊先生所填。只是……」
朱傳宗點頭笑道:「只是什麼?但說無妨。」
吳可興道:「原作的開頭兩句,好像不是桃花柳煙,而是錦筵羅幕。不知道下官記得對不對?」
朱傳宗笑道:「吳大人記得一點沒錯。但是眼前這村景並沒有錦筵羅幕,只有桃花綻放,柳煙層疊,所以我順口改成了應景之物。這首詞流傳並不怎麼廣,吳大人竟然能記得一字不差,真是學富五車之人啊!」
吳可興忙道:「王爺真是過獎了。下官這點學問跟王爺相比,簡直是不值一提。以後只盼望能常跟在王爺身邊,聆聽王爺講些詩詞之道,就是下官的幸事了!」
吳可興這話說的極為高明。他明明在奉承朱傳宗,但是稱讚的卻是學問,讓人聽起來一點也不庸俗;他明明是想巴結朱傳宗,但是說的卻是想要請教學問,讓人聽了就沒有惡感。而且他表現得不畏權勢,敢於指出朱傳宗的錯誤,這在朱傳宗看來尤其難得。朱傳宗不禁對此人越發賞識。
這吳可興不但善於揣摩心思,會講奉承話,而且心思機敏,反應很快。有一次他陪朱傳宗出去遊玩,路過一處美景,朱傳宗提出讓他做首詩來紀念一下。吳可興只是為了迎合朱傳宗所以才背了很多的古人詩詞,真讓他自己作詩,他哪有那個本事?
他盡機一動,道:「下官本來確實興致大發,想要做首詩賦。哪知道想起古人一首作品,已經道盡了眼前的景致。下官頓時就沒有獻醜的心思了。」
朱傳宗問是哪首,吳可興當下就聲情並茂地吟誦了出來。果然是一首古人的佳作,而且極配眼前之景,朱傳宗讚賞不已。吳可興不但掩飾住了自己不會作詩的真相,而且更讓朱傳宗覺得他學問淵博,真是一舉兩得。
朱傳宗見吳可興這人與眾不同,便派人去禮部調查。得知吳可興對於公事也是十分勤勉,朱傳宗大喜,心想這人有學識,又有能力,又跟自己很投緣,確實值得提拔為心腹,當下就刻意栽培。不出半年,吳可興連升三級,做了三品的太常寺卿,而且常伴朱傳宗左右,滿朝的文武,都是艷羨不已。
水封良見吳可興很受朱傳宗賞識,前途不可限量,但是不知道這個人是敵是友,因此就特意宴請他,想要試探一下。如果能結交,那就再好不過了。
吳可興應約而來。兩人喝了幾杯,水封良笑道:「吳大人學識淵博,實在令人欽佩。以後還要多多親近啊!」
吳可興知道水封良是朱傳宗面前的紅人,正愁沒門路結交,見水封良有意拉攏自己,自然是求之不得。拱手施禮道:「下官早就對水大人景仰萬分了。以後還要請大人多指教啊!」
兩人都是老奸巨猾的人,話裡有話,彼此互相看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來。
朱傳宗手下有了水封良和吳可興兩個心腹,更加清閒,可以多專心於研究詩詞了。又過了幾個月,他的造詣更深,有時候做的一些詩詞,也已經頗有意境了。
這天朱傳宗在花園散步,聽見一棵樹後有人聲。悄悄過去一看,只見冬雪坐在樹下,看著花草,正在小聲地吟哦一首詩,仔細一聽,居然是自己最近的作品。
冬雪正吟到最後一句,朱傳宗心中一動,搶先念了出來。冬雪嚇了一跳,等看清是少爺,頓時臉上一紅,又是欣喜又是羞澀,想起自己偷吟少爺的詩,自己的心事全被少爺發現了,不由更是害羞,臉紅得像胭脂似的。
朱傳宗看見她崇拜自己的眼神,加上嬌羞怯怯的神態,真是可愛極了,笑道:「冬雪,喜歡少爺寫的詩嗎?」
冬雪又崇拜地看了他一眼,咬著嘴唇道:「喜歡。少爺的詩越寫越好了。」
朱傳宗道:「我新近又寫了一首。不如咱們到個安靜的地方,我念給你聽?」冬雪臉一紅,輕輕點了點頭,跟著朱傳宗到了個沒人的房間。
一進房門,朱傳宗見冬雪星眸含俏,容顏俏麗,不由心動,摟住便去親嘴。
吐出舌尖,二人品嚐一番,都是禁不住春心搖動,朱傳宗幾下扯下冬雪衣服,上前分開腿,陽物直挺,對準陰戶,頂將進去,大力抽動,弄得冬雪十分動情,把腰股亂擺,雙足齊勾。
朱傳宗隨即款款輕入,將陽具在外邊擦移時,引得冬雪淫興大發,騷水直淋,再也忍耐不住,將雙手在朱傳宗屁股上一按,把身子往上一迎,早已楞頭沒腦進去了。朱傳宗乘勢一鼓作氣,徹底沒根,狠提緊送,抽得一片聲響,如魚嚼水相似。冬雪氣喘吁吁,腰肢亂擺,雙足齊勾,洋洋得意,四肢癱軟,有絲無氣,任憑情郎抽送研弄,頂得酥癢難禁,花心狂舞亂動,一陣陣丟了。
朱傳宗取出隨身帶的帕兒,替她揩拭乾淨,低頭看她陰戶,只見豐隆突起,如鑲美玉;上面細草茸茸,像饅頭一樣,一條縫兒,微露紅心。
朱傳宗伸手指進去,撥弄花心。冬雪在下面嬌聲喚道:「快些完了吧,恐有人來,羞死人啦。」
朱傳宗笑道:「誰敢打擾本王的興致啊?」
提起她的雙足,捏了一捏,放上肩頭。提著鵝卵大的龜頭,往內一頂,漸漸盡根,大抽小弄,直搗花心,足足抽有千餘。干的冬雪津津有味,快活異常,顧不得鬢亂釵橫,恣意兒呼抱接湊,鸞鳳顛狂。
完事之後朱傳宗又吟了首詩,引得冬雪更是迷醉。朱傳宗文才越來越高,不但是冬雪,就是其他的小丫鬟對他也是更加的崇拜愛慕。常常偷著傳抄朱傳宗的詩作,有的乾脆就繡在手帕上,日夜不捨得離身。朱傳宗見了,輕笑之餘,自然也是十分得意。
有時不禁心想:「要是紫紗知道我現在也熟讀詩詞,能跟她吟哦唱和了,會不會更加開心呢?」
想像著能與紫紗仙子一起吟詩作賦的情景,不由想的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