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過了一年,這年的三月,卻是一個青黃不接的季節。大面積的糧食欠收,官員們救助不力,導致農民們大規模的餓死,使他們走投無路,寧治省、江淮省因而爆發了農民起義,並且起義迅速蔓延開了。
為了擔心起義遍佈到全國,朱傳宗一方面派全國的軍隊共同鎮壓,另一方面也在密切注視著全國其他各地的形勢,特別是京師附近的形勢。這一帶的農民雖說暫時還沒有被逼到走投無路、鋌而走險的地步,但民情也十分不穩。為了安定民心,朱傳宗讓各地開倉濟民,不足的由各省補足,並且派欽差前去監督。
過了幾日,朱傳宗備齊犒勞之物,帶著貼身侍衛一路保護,率領著五千兵馬出了京師,直奔災情最嚴重的寧治省而去。一來考察災區情況,二來帶了糧食來救災。
這日到了寧治省地界,朱傳宗騎在馬上一路觀看,只見沿途田地荒蕪,房舍倒塌,一片蕭瑟,再往前走,卻是數不清的難民、饑民,身穿百結鶉衣,手提瓦罐荊籃,背負稚子弱小,如蟻聚蜂集。
朱傳宗歎道:「為何僅僅幾年,寧治省竟變得如此荒涼淒慘了呢?」
便命人馬停住,叫一個貼身侍衛道:「你去喚幾個逃難百姓過來。我有話要問。」
侍衛領命,不多時便帶幾個百姓到朱傳宗馬前,是一家四口人,男的瘦骨嶙峋,女的皮包骨頭,帶著兩個男女娃娃軟軟地在地上爬著。
朱傳宗看了,心裡發酸,這就是他治下的百姓嗎?趕緊下馬問道:「你家因何落到如此境地?」
那男子先是害怕,不肯說話,朱傳宗輕聲輕語,道:「你別害怕,我們是朝廷派來賑災的,你沒看見大批的糧草嗎?有什麼話儘管說,本官不會怪你的。」
聽他語氣溫和,那人才大著膽子道:「今年洪水過後又是大旱,家裡田地寸土不能收,偏偏寶成府知府劉大人還時常派兵下鄉,說是圍剿叛賊土匪,卻連叛賊的影子也抓不到,就對我們老百姓燒殺搶掠,俺們只能到處逃難,簡直活不下去了。」
朱傳宗聽完,眼中噴火罵道:「好一個蛇蠍心腸的惡吏,竟敢踐踏大梁律法殘害百姓,看我怎樣收拾你。」
便命人把這一家四口收在隊列中。同時進駐臨近的南側縣,開設粥場,救濟災民。
朱傳宗帶領官兵繼續趕路,進入寶成府境內。只見沿途餓殍遍地,情形更是慘不忍睹。朱傳宗一路看去,面色黯然,一聲不吭,心裡沉甸甸的。
軍馬來寶成府城門前,寶成府知府劉可聽聞朝廷派了軍馬前來賑災,而且竟然是攝政王親征,嚇得屁滾尿流,趕到城外迎接。
進了寶成府,只見城裡秩序井然,一片安詳的氣氛,沒有一點受災的跡魚。
劉可開洋洋得意,還以為攝政王看到如此祥和的景象,一定會很開心,升他的官。哪知道朱傳宗派人打聽,知道劉可不許災民進城,任他們餓死在外面,或者讓他們逃到外地。此時很多鄉村老百姓都造反了,正和官兵們鬥爭。
朱傳宗當即大怒,把劉可腦袋砍了,掛在城牆上,同時派人送糧給災民,對那些造反的百姓,既往不咎,只要投降,還送糧食。
起義的百姓原本就為了飯吃,因此都紛紛投降,漸漸軍情便不再緊急。
朱傳宗又請城裡的富豪大戶幫助救災,富豪大戶們也怕災民起義,因此都紛紛解囊,這樣烽火便漸漸平息了。
朱傳宗在全國四處親去救災滅火,各地的流寇災民被妥善安置,漸漸這場大災總算是安然渡過了。
朱傳宗筋疲力盡,回到京師,只覺得這些年恍然如同一場夢。他辛辛苦苦治理國家,本以為就算是不能大好,但是百姓安居樂業,也總是不成問題的。哪知道他受奸臣蒙蔽,竟然把國家弄得破敗不堪,真是欲哭無淚。而且看來人力再強,也不能和天鬥,遇到災禍,天下就不會太平。因此朱傳宗一到京師,便請皇帝親自祭天。
皇帝已經十八歲了,以前主持這樣的大典,都是由朱傳宗主持,這次由皇帝親自主持,預示著皇帝有資格可以正式親自理政了。
祭天這日,隨著三聲粗獷悠遠嘹亮的號角過後,金鼓緩慢有節奏地擂響九遍,整個大地都透露著肅穆與威嚴,浩大的人馬,沒有人敢發出一絲聲響。
大隊人馬按一定等級秩序站立著、等待著,沒有一個人稍稍動一動,連遠處戰馬的嘴也被緊緊捆紮著,派人看管。
威嚴而整齊的隊伍前面,皇帝帶頭跪下,隨後是朱傳宗帶著眾大臣都虔誠地跪下,所有隨行人員也跟著下跪,皇帝對天焚香、叩首,再焚香、再叩首,又灑酒叩首,禱告全國風調雨順,不要再有災禍了。
旁邊分列著各種豐盛的祭品,如此九叩首之後皇帝正要起身,突然一聲長嘶,一匹掙脫的戰馬向這邊狂奔而來,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剛才的祭典之中,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楞了。
眼看戰馬要從祭拜的地方踏過,衝向皇帝,說時遲,那時快,兩個武功高強的侍衛一縱身直撲戰馬,一人急抓韁繩,一人急忙用雙臂活活將那戰馬脖子抱住。馬被勒住之後被牽走了,信詩,眾人才回過神來,兩名太監急忙上前把皇上扶起,隨行大臣急忙跪下向皇上請安謝罪,朱傳宗也是非常惱怒。
眾人隨皇帝回到皇宮,兩名士兵押解一人過來,他就是負責看管馬匹的小官,由於不小心放跑一匹馬,驚嚇了聖駕。
皇上第一次主持大典,就如此不祥,心中也是氣惱無比,問也不問朱傳宗,揮揮手,自作主張,道:「把他給朕推出去斬了!」
士兵剛要將那人推走,太常寺主事章並至急忙下跪請奏:「皇上萬歲,這人玩忽職守驚了聖駕罪該萬死,只是今天是大祭之日,不宜有血腥,望皇上三思。」
朱傳宗也道:「殺人不祥。這人死罪免去,活罪不饒,發配邊疆守衛,永不回歸吧!」
這時皇上也冷靜下來,臉色回復如常,道:「王爺說的極是。」
那人立刻跪下叩頭多謝朱傳宗,這才又謝皇上,但此舉惹的皇上心中極不高興。
朱傳宗祭完天回到府中,因為發生了事故,祭天不算順利,因此有些悶悶不樂,眾女見他不高興,便都過來解勸。
這時手下送來書信,原來是趙老四送來的。
原來整治了水封良和他的同夥之後,因為趙老四等人貪污腐敗也是證據在握,因此朱傳宗把趙老四等人都重重的判了刑。不過念在他們的功勞便將他們都關在一處大院當中,有吃有喝,供養了起來。
他們因為有當官的經驗,如今又下野了,因此時常上書表達一些意見,來幫助朝政。這天趙老四上書,講了一個故事。
古代兩千多年前,衛國有個叫胥靡的小吏貪污的事情敗露,逃到了魏國,衛嗣君欲用五十金贖回,魏國不給,衛嗣君就想用一個城交換。
身邊的大臣說:「用一個城邑交換一個官吏,值得嗎?」
衛嗣君說:「法治無所謂值不值得。法治不能建立,該殺的人不能殺、該判刑的人不能判,即使有十個城邑又有什麼用!法制建立了,該殺的人殺了、該判刑的判了,即使失去十個城邑,也沒有什麼妨礙!而且貪官都逃到外國,那麼國家的錢財不就會被掏空了嗎?」
後來,衛嗣君用一個城邑終於從魏國交換回了個小吏,並依律懲治了這個小吏。
以一城換一吏,為了懲治外逃官員,衛嗣君可謂不惜代價了。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維護法制的尊嚴和統一。
朱傳宗看了大覺有理,如果貪官們都像水封良一樣,在國內貪污,把錢都運到國外,然後再逃到外國。官員們都效仿,長此以往,國家將會越來越窮,非滅亡不可。以前歷朝歷代,就算再壞,再腐敗,也沒有貪官敢把錢運到國外的。
如果此例一開,千秋後世如何評價他朱傳宗?朱傳宗越想越是害怕,最後他痛下決心,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把水封良押回處死。
朱傳宗派使臣去西遼國討要回水封良,不惜任何代價,並且調動兵馬,隨時準備開戰。
西遼國見大梁不惜開戰,也要押這個貪官回去,只好答應,也樂得能夠得到一些好處。水封良被押回之後,本來應該千刀萬剮,朱傳宗念他跟隨多年的份上,心中一軟,讓他服毒自盡,保留全屍了。
水封良這個奸臣被處死之後,大梁風氣為之一振,百姓們見朝廷如此堅決地整治貪官,也都欣喜擁戴。
此後雖然皇帝到了成年人的年齡,應該親自理政了,但是朱傳宗見他還年輕,不放心,大臣們也都習慣有事情稟告朱傳宗,所以皇帝仍舊是有名無實權。
趙老四、錢老六等人經常上奏一些意見,都非常有見識,因此朱傳宗實行起來,對國家大有好處。
這樣過了幾個月,一天,朱傳宗想起趙老四、錢老六等人雖然當官多年,已經不是以前沒有一點見識的窮小子了,可是以他們的水準,不可能有如此高明的見識,不由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便傳他們進府,當面逼問他們。
幾人都跪下承認,這些都是吳思遠吳先生所教的,只是吳先生再三吩咐,不能洩露他的行蹤。
朱傳宗想起吳先生許許多多的高明遠見,如今都證明了他的正確,以前的種種預言,全都靈驗了,因此決定痛改前非,親自去拜訪請益。
朱傳宗威嚇他們一下,幾人不敢不說,答應帶他前去拜訪。
在王大牛等人的帶領下,朱傳宗喬裝向吳思遠隱居之地出發。那裡是偏僻的地方,越往裡走,越來越清幽,最後來到一個小村,在村邊遇到一個清臞俊秀的五十多歲的老者正在釣魚。
眾人累了,便都坐下歇息。
朱傳宗見老者相貌不凡,便和他詢問這裡的情況,聊了一會,朱傳宗聽他出口不凡,原本想趕路,不由坐定了下來,和他高談闊論起來。
老者對於官場的事情洞若觀火,原來他曾經任過幾任師爺,不知道什麼原因才不幹的,聊起官場的故事,老者便講了一則故事:幾個縣官一起到省裡拜見省布政使,從一大早一直等到中午,布政使才來到書房。行禮後,大家分頭坐下,布政使還未開口,有個知縣就突然站起身來提問:「請問大人貴縣?」
布政使說:「原籍大興。」
那知縣又追問:「屬於哪一府?」
布政使說:「是順天府。」
那知縣點頭說道:「對啊、原來如此。」
坐了下去。
那知縣健談,嘴巴也巧,和布政使漸漸聊得很是投機。
布政使心中高興,便反問那知縣是哪人?那知縣答道:「回大人的話,是西光人。」
布政使又問:「貴鄉風土如何?」
那知縣回答:「回大人的話,敝縣土產絕少,只是山中猴子很多。」
布政使問:「猴子有多大?」
那知縣說:「回大人的話,小的不過巴兒狗模樣,大的卻似大人一般。」
他說的「大人一般」當然應該是指和成年人一樣的意思,可是他前面口口聲聲稱呼布政使為「大人」,聽上去就沒有分別。
同坐的人都不禁心中暗笑。布政使大怒,站起身來厲聲責罵:「像你這樣的人還想為民父母?」
拂袖而去。當天布政使就發出了一道命令,要那知縣「告病還鄉」。
朱傳宗聽老者講的有趣,在山野之中,還能遇到如此高人,不由大為高興。
二人越聊越是投機,漸漸討論到官場上的用人。
朱傳宗道:「官員在各種場合莊重地宣講:『我們採用官員原則是任人唯賢,而不是任人唯親。』聽上去當然令人肅然起敬,但現實中卻不是這麼回事,都是任人唯親,不免令人沮喪。」
老者道:「不僅任人唯賢排不到前頭,任人唯親也要往後排呢!」
朱傳宗見這一句開場白就不同尋常,於是趕緊問:「哦,何以見得?」
老者不緊不慢地說:「你且聽我說,排在第一位的是『任人唯上』,也就是說,要領會上級官員的意圖,上級官員讓你安排誰你就安排誰。否則上級一不高興,你的位置就坐不穩了,更別說想要繼續陞官了。」
朱傳宗有醍醐灌頂之感,道:「有道理。那接著就該任人唯親或者任人唯賢了吧?」
「還是排不上。」
老者說,「排在第二位的是『任人為幫』。現在的官場,局面複雜,鬥爭白熱化。表面上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團和氣,實際上都在下邊使絆子。你如果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官場上混,不弄幾個志同道合的哥們兒在前後左右幫襯著,想幹什麼都幹不了,不僅幹不了事,連這個官位也坐不長久,很快就會被人家撬掉了。」
朱傳宗恍然大悟,便不再插話,任由他繼續說下去。
老者道:「把上邊打點好,再把前後左右人安插齊了,就可以做第三步,那就是『任人唯錢』。為什麼?因為『錢』比『親』重要,『親』畢竟還是別人,『錢』可是揣進自己腰包裡去的。
「排在第四位的是『任人唯拍』。官位坐穩了,錢也撈到了,就該弄幾個拍馬屁的人圍在身邊享受一下了。頌歌盈耳神仙樂,你可別小看這拍馬屁,這可是一門學問,不是誰想拍就能拍得好的。弄不好拍到馬蹄上,那就是自討沒趣;但如果拍好了,拍出水準來,被拍的人那真是其樂無窮。這麼跟你說吧,就跟喝酒似的,會上癮!
「排在第五位的是『任人唯吹』。上級官員喜歡政績,但你又不能太離譜,太離譜就鬧笑話了,上級官員也會不高興。當然嘍,如果你是個死心眼,實際政績增長多少你就報多少,那上級官員就更不高興了!你這是在拖上級官員的後腿嘛!上級官員也想要進步,是不是?所以說,『任人唯吹』,這一點也很重要。
「第六位,就該『任人唯親』。咱們大梁人講究親情,把各方面都打點好了,親朋好友也該照顧一下,要不也顯得太沒人情味了。太沒人情味是要挨罵的。」
所謂「野有遺賢」,朱傳宗知道遇上民間高人了,不由得感慨大梁民間智慧之發達。
朱傳宗佩服得五體投地,道:「先生真是高人啊!」
老者擺手道:「高人可談不上,要真算高人的話,東山倒住著一位。」
朱傳宗霍地站起,道:「莫非是吳思遠吳先生?」
老者驚道:「正是,你認識他?」
朱傳宗笑道:「我是他的弟子。」
老者一怔,哈哈大笑道;「原來是名聞天下的攝政王到了。」
二人相視大笑。
老者原來是吳思遠的鄰居,也是他的好朋友。
老者領朱傳宗來到一個小院。院落雖然不豪華,但是卻別有風味,顯得不俗。
朱傳宗一見滿頭白髮的老者,當頭便拜,吳思遠大笑把他扶起,道:「王爺多年不下跪了吧!就是皇上也不敢承受你的跪拜。你這一跪,老朽可擔當不起啊!」
朱傳宗道:「先生是我的老師,這是理所應當的,先生怎麼這麼客氣。」
說完還要再跪。
吳思遠攔住他道:「世俗的禮節不要也罷,不須客套。」
朱傳宗不肯,還是堅持行完禮之後,才入座坐下。
二人多年沒見,互述衷腸。朱傳宗漸漸提到如今官場腐敗的事情,擔憂以後大梁的江山不保。
最後朱傳宗問道:「先生,那你看應該怎麼辦,才能讓大梁千秋萬代?」
「非變法,改變制度不可。」
吳思遠微笑道。
朱傳宗聽著一愣,說:「願聞其詳。」
吳思遠道:「如果能分一部分權力給百姓,君民共同監督,官吏們就無法瞞天過海了。吏治清明,老百姓生活就會好,也就不會造反了。」
朱傳宗興趣盎然地問道:「怎樣讓百姓監督?」
吳思遠道:「應該施行君主立憲。」
朱傳宗道:「君主立憲?你說給我聽聽吧!」
當下吳思遠就把君主立憲制解釋了一番。
君主立憲制,或稱「虛君共和」,是一種國家的體制。君主立憲是在保留君主制的前提下,通過立憲,樹立人民主權,限制君主權力,實現事實上的共和政體。
立憲的君主雖然依然是國家的最高上級官員,但他們的權利和義務被憲法明確地規定。這樣君主的權力多少受到限制。
主權必集中於君主一人之手,斷不可旁落於臣民。臣民的自由權由法律規定,是政府所給予的,而非按照人民的意志的自由,云云。君主立憲的意義在於「尊崇國體,強化君權」,並進一步指出立憲的三大利點,即皇位永定、減少外患、滅絕革命。其中,立憲的君主神聖不可侵犯,因為行政上的責任乃由大臣負責,根據議會的彈劾,政府還可引咎辭職並成立新的內閣,這恰似傳統王朝政治中「相位旦夕可移,君位萬世不變」的運作原理。
朱傳宗道:「那皇帝做什麼呢?」
吳思遠道:「皇帝監督內閣的運作,但是無權直接干涉國政。老百姓選舉議會,議會制定憲法,選舉內閣,由內閣來管理國家。」
朱傳宗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眼睛裡透出威嚴的光芒,道:「莫非你要我把大梁的江山拱手相讓不成!」
吳思遠並不害怕,毫不退縮地說:「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歷史上多少朝代,哪個不是盛了又衰?到了末代皇帝,老百姓血流成河,皇家子孫也被殺得幾乎絕了種。天道變易不常,如果不這麼做,難道就能江山永遠不變不成?」
朱傳宗想了良久,歎道:「禁書也禁不了老百姓的嘴。變法削去皇帝的一些權力,換來子孫長久,人民安樂,也未嘗不是個辦法。計利當計天下利,求名當求萬世名。先生說的也有道理。」
吳思遠滿懷希望地道:「如果你真按我說的辦,就是幫老百姓定下了萬世基業,而且保證了你的子孫繁衍不絕,大梁也會由此強大起來。」
朱傳宗想起貪官污吏橫行天下,便道:「好吧,你把變法的細節也寫成文章上來,我再仔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