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器 第十章 惡煞再現

  時辰一到,不一樣的藥神山隊伍來到山頂,百草真人的出現果然引起不大不小的波動,他異變的氣息,加上藥神山這幾日的表現,頓時迎來恭維聲。

  柳飛絮見狀,眉梢的笑意更加強烈,張陽則鬱悶到極點,好在比賽鑼聲一響,他瞬間就精神百倍起來,而且是想不熱血沸騰也不行。

  「呀!」

  第一場比鬥的鑼聲剛消散,天狼山弟子的狼頭杵已經砸在對手的頭頂上,砸得腦漿四射,紅的、黑的、白的撒滿擂台。

  這一處的慘叫聲還在迴盪,另一座擂台上,憐花宮的人妖高手也一劍刺穿對手的心臟,並在抽出飛劍的一刻,還不忘補上一腳,將昨夜的仇恨延續到今天。

  弟子慘死的兩個宗派頓時大聲喧嘩、憤怒咒罵,在血腥與仇恨的刺激下,不管是小門派還是大門派,也不管是正道還是邪門,所有人的眼珠子都佈滿殺氣。

  比鬥終於掀起血腥的高潮,張陽禁不住暗自慶幸,幸虧海萍與寧芷纖下場得早,不然他還真要擔心。

  意念所及,張陽看向海萍兩女,只見海萍正緊抓著百草夫人的手臂,不敢直視台上的噁心畫面,毒手玉女自然不會膽小,但她的表情卻更加奇怪。

  雖然寧芷纖好像在看著擂台,但張陽卻感覺不到她眼睛的焦距,他禁不住輕輕碰著寧芷纖的手掌,好奇地問道:「芷纖,你在想什麼?是在擔心我嗎?」

  「沒、沒想什麼,什麼也沒有想。」

  扭捏絕對不是寧芷纖的風格,但她此時卻特彆扭捏,而且任憑張陽怎麼追問,她也不說煩亂不安的理由。

  「紅玉,注意你的行止,馬上就快到紅瑩上場了。」

  足足半個小時後,百草夫人終於看向張陽,可雙眸卻流露著刻意的疏離。

  張陽點了點頭,傲氣不由自主地浮上他的眼底,百草夫人卻未生氣,隨即依偎在百草真人的身邊。

  慘叫聲不斷響起,十場比鬥至少要傷亡五人以上,隨著整座山頂瀰漫著殺氣,張陽的思緒終於轉移到這方面。

  清音上場了,對手果然是五行山大弟子金光。

  「金兄,殺死她,殺死藥神山的賤人!」

  在不遠處,三才玉女扶著重傷的林青書走過來,兩人咬牙切齒,不僅怒視著台上的清音,還惡狠狠地盯著百草夫人。

  柳飛絮只是用眼角掃了岳珊兩人一眼,岳珊立刻尖聲大罵道:「無恥賤人,看什麼看?呸!」

  百草夫人怒火一湧,剛要出聲,百草真人竟然搶先立身而起,鬚髮怒張地大罵道:「小輩,誰教你沒大沒小的?再敢放肆,本座就代替你師長教訓你。」

  「百草兄,那就幫幫老夫,教訓一下他們兩個吧。」

  一道聲音從岳珊的身後傳出,幻影一閃,三才尊者同時出現。

  百草真人胸中的豪氣再次上湧,向前踏出一步;可下一剎那,在三個太虛破天高手的氣勢逼迫下,他腦海突然一驚,「理智」與「衝動」瞬間天人交戰。

  百草真人這麼一愣,岳珊立刻從三才尊者的身後跳出來,囂張無比地譏諷道:「百草真人,你剛才不是很了不起嗎?哼,想教訓本小姐呀,來呀,來教訓本小姐呀!」

  三才尊者心中的惡氣也到了爆炸的邊緣,所以雖然岳珊步步緊逼、咄咄逼人,但他們卻故意抬頭望天、裝聾作啞。

  百草真人胸中的那股豪氣畢竟是外來的東西,太虛靈力雖然湧入他的掌心,但他卻怎麼也打不出去,還被岳珊逼得步步後退。

  「老傢伙,簡直不自量力,你教訓本小姐呀,來呀!來……呀!」

  突然一道人影衝上去,緊接著是「啪!」

  的一聲,就見岳珊被挨了一巴掌,隨即打著轉飛了出去。

  「紅玉」一巴掌揮出,隨即揚聲歡笑道:「岳姑娘,滿意了嗎?不滿意的話,我可以代替我師尊再給你兩巴掌,呵呵……」

  剎那間,現場一片死寂,連台上的金光也是目瞪口呆,誰都沒有想到,藥神山的人竟然真的敢動手打三才山的千金小姐。

  「爺爺,她打我,給我殺了她!」

  「賤人,你敢打我孫女!找死!」

  天才尊者愣了一秒,被岳珊的尖叫聲驚醒過來,身為正道十山之一方宗主,他竟然咆哮著撲向一個小輩弟子。

  百草真人雙手連搖,意圖化解矛盾,百草夫人則怒斥著迎上去,而地才尊者與人才尊者的殺氣絕不在天才尊者之下。

  眼看兩大宗派的混戰一觸即發,一股冷風猛然從天而降。

  「你們這三個混蛋,老夫早就看你們不順眼了,有膽與老夫再鬥一場!」

  鳳凰秀士又一次無意間當起藥神山的保護神;而他一出現,六道聖君與一元真君自然再也不會裝聾作啞。

  山腳的一幕再次重演,在兩大高手的糊弄下,仇殺變成切磋、恨火化為遊戲,九陽真人及時敲響金鑼,高聲道:「藥神山紅瑩對五行山金光,鬥法開始!」

  清音手中飛劍一震,搶先刺向金光。

  清音那憤怒的劍氣令金光眉頭一皺,心想:什麼時候我竟與紅瑩結下深仇?

  台上打得劍影紛飛,靈光四射;台下,為藥神山爭了光的張陽卻更加鬱悶,因為百草夫人望著百草真人的眼神更加柔情蜜意,彷彿先前那一巴掌是百草真人打的一樣。

  「噹!」

  一百招過後,清音與金光的飛劍劍尖相碰在一起,並隨著兩人齊聲的大吼,劍尖猛然碎裂,緊接著劍身寸寸碎裂。

  飛劍短一寸,清音就進一寸;飛劍碎兩寸,金光的靈力就加強兩分。

  這一幕說來話長,其實不過眨眼間,只見台上鐵屑飛舞,兩把劍柄轟然相撞。

  張陽雖然討厭金光的為人,但不得不佩服他修煉的瘋狂,如今的金光比起當初,修為上升絕不只一個層次。

  邪器少年呼出一聲驚歎,但心底一點也不擔憂,就在台上兩人的飛劍同時變成劍柄的剎那,他安心地微微閉上雙目。

  在擂台上,清音手一鬆,劍柄就被金光打飛,可金光還未來得及痛下殺手,清音突然咯咯歡笑,笑聲四方飄動,有人覺得好似銀鈴,有人感覺是琴曲,還有人覺得是刺耳的魔音。

  金光陡然氣血翻騰,被清音笑得頭暈目眩,緊接著清音的拳頭狠狠打在他的肚子上。

  清音的玉手總是帶給張陽銷魂的快感,但對於別的男人來說,人生的惡夢就從這一拳開始。

  剎那之間,時光呈千百倍拉長。

  金光的太虛靈力自動護體,他的護罩不僅防身,而且還意圖震傷清音的拳頭,不料清音的拳勁在眾人目光不及之處,暗自用上刺劍訣。

  單論修真天分,清音絕對在張陽之上,劍訣融入拳勁,雖然沒有上古法器相助,但卻刺穿金光的護體法罩。

  「砰!」

  的一聲悶響,時光猛然回復正常,清音的拳勁穿透金光的肚子,在他的後背打出一個凸起的拳頭形狀。

  金光一聲悶哼,身子瞬間彎曲,好似一隻捲曲的蝦米。

  「金光,還記不記得——萬、劫、崖?」

  在電光石火間,清音貼近金光,此刻的她美眸依然美麗迷人,卻不再純淨無瑕,「萬劫崖」三個字緩緩說出口,每說一個字,她的拳頭就會打在金光的肚子上,而當「萬劫崖」三個字一說完,三個拳頭印也呈品字形印在金光的背上。

  自負的金光一邊低聲慘叫,一邊腦海一震,神色陡然劇烈變化。

  「啊,是你這妖女,原來你是……呀!」

  「砰砰砰!」

  清音怎會容許金光大喊大叫洩露張陽的秘密?她那晶瑩無雙的玉臉閃過一抹天使的「狠毒」,粉拳沖天而起,將金光轟向半空中。

  「夫君!」

  五行山中,一道柔美的倩影不顧一切地騰空而起,撲向擂台。

  水蓮要上台救金光,清音一聽到她的悲鳴,禁不住心房一軟,原本打向金光心臟的拳勁凌空一折,就將重傷的金光扔向水蓮。

  「姑娘,謝謝你,我們認輸了。」

  水蓮抱著金光,雙眸泛紅,本性善良的她感應到清音最後一刻的手下留情,禁不住感激地行了一禮。

  「水蓮,你放開我,我沒輸,誰敢說我輸了?放開,賤人,你放開我!」

  金光一聽那個「輸」字,整個人如發瘋般躍身而起,還一掌推開水蓮,緊接著他撲通一聲,當場吐血昏死。

  水蓮遭到這般粗暴對待,傳統的稟性卻沒有絲毫怨言,再次抱住金光,急切地呼喚起來。

  清音眼簾低垂,唇角飄過一道同情的歎息,柔聲道:「水蓮居士,我並沒有打到金光的要害,他只是怒極攻心,休息幾日自會好轉。」

  「多謝姑娘,奴家代夫君謝過留手之情。」

  水蓮躍身下台,九陽山弟子這才敲響金鑼。雖然水蓮違反大會規定,但卻沒人有怪罪的意思,只有人性的感動在心底流轉。

  「紅瑩」得勝回歸,藥神山上下自是歡聲一片。

  當清音坐回張陽的身邊時,美眸又回復純淨無瑕,不含絲毫雜質。

  完美女奴依戀地靠在張陽的身邊,張陽正要表揚她幾句,突然一陣喧嘩從遠處一座擂台傳來,隔著上百米,他已經嗅到空氣中飄動的血腥與殘忍氣息。

  張陽心弦一動,立刻感應到王香君的存在,「颼!」

  的一聲,他與身邊幾女同時奔向殺氣激盪的地方。

  幾秒後,張陽抬頭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在擂台上,一把飛劍刺穿王香君的身子,但後退的卻是對手。

  那個太虛散修面如土色,連連後退,彷彿見到鬼怪般;而王香君竟然步步緊逼,一邊向前,一邊還把插穿胸口的飛劍緩緩拔出來,劍刃一寸寸的離體拔出,鮮血則好似噴泉飛射般,轉眼間就把擂台染成血紅色。

  「哇……」

  台下的驚歎聲已經匯成洪流。

  張陽除了眉心緊皺之外,眼底還有一點後悔,後悔把「不死之身」送給王香君。

  王香君每踏出一步,身上的傷口就會好轉一些,而在劍尖離體的剎那,最為詭異的事情緊接著出現——在台上的鮮血突然「活」了,就有如倒流的小溪般追著王香君,然後流入她胸前的傷口裡,當劍傷完全消失的剎那,最後一滴鮮血也回到王香君的體內。

  「嘎嘎……」

  惡煞女怪笑著扔掉了對方的飛劍,然後一抓抓向了對手面門。

  那個太虛散修猛然一咬鋼牙,先如閃電般把飛劍召喚回手中,然後化作一道幻影,與王香君錯身而過。

  寒光一閃,劍芒斬在王香君的脖子上;對付怪物,最好就是攻向她的頭顱!

  「當——」

  王香君的速度並不能閃開對手的太虛飛劍,但她的脖子卻與劍刃撞擊出金鐵交鳴聲,在血肉飛濺中,竟然還有火花四射。

  在台下的張陽眼珠子一縮,心想:惡之器魂竟然把王香君改造成鋼筋鐵骨!

  修他老母的,這可比自己當初強多了!真是不公平呀!

  在天狼山的席位上,獨狼忍不住驚歎道:「師尊,天狼秘術竟然在這冥人身上成功了,有了她,師尊定能如虎添翼、橫掃正邪!」

  天狼尊者一頭狼鬃都在抖動,他先是得意大笑,然後又有點煩躁地道:「可惜她底子太薄、靈力不足,看來還要再想點法子。」

  在台上,太虛散修再次神魂大駭,他已經想下台認輸,可就在他飛劍抽離的剎那,王香君突然仰天一聲狼嚎,頸椎貼著劍刃向前一撲,抱住那太虛散修,然後張開櫻桃小嘴惡狠狠地咬了下去。

  「呀!」

  又一團血霧在台上出現,太虛散修的護體法罩竟然擋不住王香君的「狼牙」,轉眼間兩人滾成一團,好似市井流氓般拳打腳踢起來。

  王香君全身的骨頭已經不知道斷了多少,甚至她挨上十招也還不了一招,但「狼牙」卻一直沒有離開那太虛散修的脖子。

  終於,太虛散修一聲慘叫,就躺在他自己的血泊中,而王香君還不願鬆口,直到對方最後一縷氣息散盡,她才猛然一昂頭,用牙齒撕咬下一大塊頸肉。

  整座九陽山頂頓時陷入混亂中,很多人都在暗自嘔吐,即使是出名的邪魔、奢血的妖道,也有點不敢直視此刻的王香君!

  張陽回過身,連連深呼吸,這才壓下胃部的不適,隨即他帶著幾女匆匆回到山腰,一邊走,還在一邊驚歎:「她已經不是人了、不是人了!」

  幻煙倒沒有太大的驚訝,平靜地解釋道:「哥哥,她已經完全被惡之器魂控制住,的確不是人類了。幸虧哥哥及時趕走惡之器魂,不然哥哥也會變成那樣。」

  然而即使如此,張陽還是有點眼饞那不死之身。

  張陽回到居處,又看到百草夫人與百草真人恩愛並肩的身影,心中陡然升起一團鬱悶,回房不到三分鐘,他就從側門走出院子。

  不知道為何,張陽心中的煩亂越來越強烈,他在無意識中就走到後山。

  在山野清風中漫步半個時辰後,張陽才逐漸恢復平靜,長歎道:「唉,天下美女多的是,要怎麼全歸我張陽一個人?算了吧,何必非要念著柳飛絮?」

  張陽嘴裡念叨著,但心海卻波瀾一蕩,又一次想起百草夫人那完美無雙的肥美屁股、想起那顫抖的柔膩臀溝,還有那顫巍巍的深紅色乳頭,心想:呃,好想再把金針插在她乳房上呀!

  邪器腳步一頓,呆立在一叢花草間,浮想聯翩。

  突然,一股寒風吹來,吹散張陽心中的綺念。

  「你是誰?為何打擾本小姐修煉?」

  在不遠處,有一個嬌小宛如幼女的身影憑空突現,雖然她聲音嬌嫩,但卻令張陽瞬間毛骨悚然。

  張陽心想:我竟然遇上惡煞女了!修他老母的,果然不是冤家不聚頭!嗯,還好,現在的自己是紅玉,不是她的殺父仇人張陽!

  不待張陽出聲說話,又有兩個「故人」破空而至,獨狼與惡狼腳步還未停穩,狼頭杵已經召喚而現,隨即他們一左一右,就好像保鏢般保護著王香君。

  瞬間殺氣瀰漫著山野,花草伏地顫抖,邪器少年與三匹惡狼對峙而立。

  請續看《邪器》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