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器 第九章 計中有計

  張陽淡然自若地坐在鐵若男的身邊,屁股在沾席的剎那,他禁不住向鐵若男露出得意的眼神。

  鐵若男則回了張陽一記嬌嗔。

  叔嫂兩人的目光交流微不可察,但卻落入一個有心人眼中。

  不待皇后開口與張陽交談,明珠搶先說話了,她直視著鐵若男,有點奇怪地問道:「張府有多少個少奶奶呀?」

  恢復身份的侯府大奶奶柔聲道:「回公主,守義與守禮各有一房妻室,四郎與守信都還未成家。」

  「哦,那這位是二少奶奶還是三少奶奶呢?」

  明珠隨手一指,目光落處,正好是鐵若男的席位,一抹不快隨即湧入鐵若男的腦海,她野性的眉梢微微一挑,假裝沒有聽到明珠沒有禮貌的話。

  苗郁青再次俯身行禮,代替道:「回公主,若男是我府三少奶奶,本朝鐵大將軍的千金。」

  「哦,將軍之女呀,難怪!」明珠眼眸往上一抬,小巧的鼻翼一皺,傲慢流轉,「難怪」兩字因她的輕輕一哼,立刻變成不善之語。

  明珠對鐵若男不滿,而且還怨氣頗深,為什麼?

  皇后臉色一沉,斥責道:「明珠,你太放肆了,還不向你三表嫂賠禮道歉!」刁蠻公主發起橫來,連皇后的斥責也不聞不顧。

  鐵若男雙眸寒光一閃,野性四溢地回望著明珠,接過皇后的話頭道:「娘娘錯怪公主了,若男的確出身軍營,一身野氣,公主並沒有說錯。」

  鐵若男語帶服輸之意,明珠正想繼續窮追猛打,不料話語微頓的鐵若男又開口了。

  「我這野丫頭沒見過深宮大院,只是習慣縱馬飛馳,遨遊四方。但請問公主,你見過草原、騎過戰馬嗎?對了,還有高山之巔、大海之邊,你在皇宮見識過嗎?」

  「你……大膽民婦,竟敢取笑本公主!」

  明珠小臉脹紅,抬起玉手重重拍向桌案。

  皇后一把抓住明珠的手腕,臉色一沉,斥責道:「明珠,你太讓母后失望了,再這樣,就給本宮回房思過!」

  「母后,我……」明珠眼眸一紅,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正國公等人神色一愣,隨即紛紛出言為明珠說情,就連張守禮也附和勸說。張陽扭過頭無聲爆笑片刻,隨即轉回身,悠閒地說道:「公主,若男姐的意思是她願意帶你見識一下廣闊天地,那可是若男姐的一片忠心!」

  別人的勸說只讓明珠有點生氣,但張陽的這「好心」立刻點燃炸藥桶。刁蠻公主猛地蹦起來,大聲斥責道:「張四郎,不要你這混蛋東西假好心。哼,母后,女兒吃飽了,這就回房面壁思過。」

  刁蠻公主氣呼呼地衝出宴客廳,張家眾人自然又是一陣惶然。

  一縷異樣從皇后的眼底一閃而過,她與張陽迅速目光交會,然後說起正題。「國公,四郎是否已經提過,本宮接受護國公主的建議,即將出城與平亂大軍會合?」

  「既然是娘娘的旨意,老臣必然全力配合,護送娘娘與公主平安出城。」

  「國公忠義,本宮銘記於心。國公,請。」皇后娘娘舉杯相敬,隨後是雙方一大堆沒有營養的廢話,張陽聽得大打哈欠。

  日過正午,賓主盡歡。

  皇后回到院子,立刻走進明珠的房間。

  「明珠,你今兒是怎麼啦?」

  「母后,女兒心中煩,就是看張小賊與那個鐵若男不順眼。」

  明珠咬了咬嘴唇,忍了幾下,最後還是壓抑不住那一口悶氣,脫口而出道:「母后,你不會是因為昨夜的事……故意偏袒張小賊吧?」

  「明珠,休得胡說!」紅暈剎那間瀰漫著皇后的臉頰,她先快速地看了一下門外,然後壓低聲調道:「女兒,今時不同往日,這裡更不是皇宮大內,咱們母女等同於人在屋簷下,你切不可隨意任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誰敢給本公主臉色看!」明珠揮舞著拳頭,在一番發洩後,又不由自主地恨聲道:「張小賊,你今日敢戲弄本公主,本公主一定要讓你十倍償還。」

  「明珠,你喜歡上四郎了?」皇后問出這一句的同時,一股熱流陡然往她小腹下湧去。

  「母后,你別亂說,人家哪有!人家才不喜歡那個小賊,又凶又無賴,本公主打死也不會看上他。」明珠的聲調又尖又急,無疑是不打自招。

  皇后的芳心咯登一跳,心房羞聲道:天啊,女兒竟然喜歡上那個小壞蛋,那小壞蛋昨夜才與自己……想到這裡,皇后兩腿緊繃,彷彿一道電流穿透她的鳳體,羞澀與禁忌的刺激令她呼吸大亂。

  明珠看到皇后通紅的臉龐,一縷羞窘也爬上她的臉頰,她有點忐忑地問道:「母后,昨夜、昨夜……他有沒有對你……毛手毛腳?」

  「傻女兒,當然沒有了,黑燈瞎火的,而且母后還叫他蒙上雙眼,他很簡單就把木棒……弄出來了。」皇后睜著眼睛騙明珠,隨即話鋒一轉,出人意料地鼓勵道:「明珠,你若真對四郎有意,母后會幫你的。」

  少女之心最是奇妙,就連明珠自己也不清楚她真正的心意,出於青春少女的本能,她再次急聲否認道:「母后又取笑女兒,人家真不喜歡張四郎,他那麼壞,人家親耳聽到那個幻煙說他與少奶奶通姦。呸,下流無恥!」

  皇后終於完全明白明珠反常的原因,見慣世家大族陰暗一面的美婦人不以為忤,反而啞然失笑。

  「女兒,母后不是取笑你,是說真的!四郎靈力強大,深不可測,如果你能抓住他的心,我們對付王莽將如虎添翼,更何況他的親娘是你三姑姑,若是能親上加親,不僅你可以一生無憂,連母后也會沾你的光,不用再懼怕後宮的任何風雨。」

  刁蠻公主對後宮的女人爭鬥似懂非懂,但卻明白皇后真正的意思。

  也許是苦難讓人成長、也許是現實讓人不可迴避,明珠的刁蠻與活潑都在這一刻消失不見,她少有地坐在窗下安靜沉思,久久沒有抬起頭。

  大有大的風起雲湧,小有小的波詭雲譎。

  原來昨夜的皇后娘娘並沒有完全迷失,而且也有一絲引誘的意圖,只是九轉水龍鑽太過邪魅,結果出現微妙的偏差,連皇后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

  夜晚來臨了,天地一片寧靜,人類卻開始自尋煩惱。

  張陽第一個躍出秘陣石門,緊跟而出的是野性四溢的鐵若男,然後是苗郁青陪伴著皇后母女,最後是得到皇后特赦的元鈴。

  風騷美婦的身份最低,成了搬運死屍的苦力,但有點奇異的是,原本手無縛雞之力的她,提著兩具屍體竟然一點也不費力。

  一個男人、五個女人,還有兩個死人,就此組成一個怪異的突圍隊伍。

  走出張府秘陣不到百米,三輛馬車就停在張陽面前,只見孫干穿著叛軍高級將領的盔甲,恭敬地道:「少主,末將照你的吩咐已經做好一切。」

  「孫將軍,辛苦你了,時辰一到,立刻按計劃行動!」

  「末將遵命!」

  孫干與幾個身手嬌健的副將迅速隱入黑暗中,張陽與五女則分作三批鑽進馬車內。

  車簾一垂,張陽手掌一攤,輕聲念出法訣,轉眼間百草丹從他掌心憑空突現。片刻後,兩句僵硬的屍體突然有了呼吸,西門雄與唐雲相繼張開眼睛,疑惑地看著四周,最後停留在張陽身上。

  「西門兄、二嬸娘,這裡不是地獄,你們還沒死。」

  「沒死!雲兒,我們真的沒死,哈哈……」

  相較西門雄的驚喜興奮,唐雲則眼神幽沉,惆悵歎息道:「四郎,你為什麼要救我們?」

  「二嬸娘,我可不喜歡人間悲劇,更不喜歡自己是悲劇中的一個幫兇。」少有的鄭重神色讓張陽的眉宇間光芒萬丈,他指著身旁的一隻包裹,輕笑道:「新的身份路引就在包裡,西門兄請帶著二嬸娘遠離中原,過平靜的生活吧!」

  「四少爺,請受西門雄一拜!」

  張陽沒有阻止西門雄的動作,坦然受了一禮,隨即看向唐雲,他就像看穿唐雲心中所想,主動道:「二嫌娘,是否擔心五弟?」

  複雜的神色在唐雲的眼底閃現,她可以毅然接受死亡,但面對突兀來臨的生存,她卻多了許多的顧忌,尤其是她的兒子張守信。

  「四郎,我這一走,要是被世人知曉,你五弟他……」

  張陽豪邁地虛揮手掌,打斷唐雲被世俗束縛的話,道:「二嬸娘,你忘了嗎?你與西門兄已經不存在世上,放心過你們自己的生活吧!其實不用我費心思,叔父他們已經決定對外宣稱你是暴斃而亡。」

  話語一頓,張陽又凝聲道:「五弟才智不凡,又拜在兩儀道山門下,他日五弟功成名就,張家必然會以他為榮,遠勝我這四哥。」

  「四郎,你真的長大了!」唐雲的眼底露出讚歎的光華,略顯瘦弱的身子在車中盈盈一禮,柔聲道:「嬸娘走了,你五弟以後就多多拜託你,嬸娘會在塞外為你們兄弟倆日日唸經祈福。」

  「嬸娘,不用那麼麻煩,西門兄馬上就可以回報於我,呵呵……不然我的計劃就進行不下去了。」在說話的同時,張陽順手從座位下掏出一隻鳥籠,籠裡那只信鳥一見到西門雄立刻親切地鳴叫起來。

  情形這般變換,西門雄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假密信迅速綁在鳥兒的腿上,鳥兒如閃電般破空而起,很快就飛入王莽的手中。

  「哈哈……張小兒,你死期到了!」

  王莽無比興奮地把密信奉送到火狼真人面前,咬牙切齒地道:「有宗主親自出手,張小兒必將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火狼真人雖然外表像狼一樣威猛,但修煉的卻是心之道術,與乾坤老人的功法有異曲同工之妙,他的智慧甚至不在乾坤老人之下,不然天狼尊者也不會任命他為代理宗主。

  靈力彷彿無形之手般凌空托起密信,火狼目光一閃,眉頭微皺道:「張小兒佯攻東門,從西門逃走,這『聲東擊西』之計會不會太過簡單?」

  話語一頓,火狼真人沉吟片刻,隨即道:「張小兒有上古法器護體,本該隱身離城,為何要用這等笨辦法呢?」

  「宗主說得也是,張小兒不是那種不懂取巧之人。」

  王莽也是俗世梟雄,再次拿起密信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猛然眼睛一亮,道:「宗主果然厲害,這封密信不是用以往信紙寫的,而且字跡也有點潦草,難道是西門雄出事了,他想在信上暗示點什麼?」

  洛陽城,一條僻靜的巷道內。

  鐵若男站在張陽身邊,一邊觀察著天色,一邊低聲問道:「四郎,你說王莽會不會看出破綻?」

  自信的光華點亮張陽的雙目,他淡然微笑道:「嫂嫂放心,王莽好歹也是一世梟雄,必然粗中有細,不會看不出我們留給他的破綻,呵呵……」

  微風一吹,明珠公主蠻橫地擠在張陽與鐵若男中間,好奇地追問道:「張陽,萬一王莽真的在西門布下重兵,咱們不是自投羅網嗎?」

  張陽的眼底又多了幾分神秘,看著明珠那美麗的小臉,調笑道:「因為王莽比公主聰明,而且聰明很多、很多!」

  「你……王八蛋、混蛋!」明珠氣得跳起來,跑了幾步,她又強行衝回來,指著鐵若男道:「鐵若男,本公主要去附近逛一逛,你隨身保護,走呀!」

  明珠竟然又一次公開挑釁,鐵若男還在強壓怒火,張陽就已突然點了明珠的穴道,然後粗魯地將她扔進馬車上。

  保護自己的女人可是男人的天職,張陽怎會允許一個刁蠻公主在鐵若男面前作威作福?

  鐵若男對張陽露出甜蜜的微笑,在不遠處的苗郁青則臉色微變,急忙勸阻道:「四郎,不可對公主無禮,還不快請公主下車。」

  「是公主累了,自己想上車休息。」張陽悠然走到皇后面前,一邊行禮解釋,一邊藉著黑暗的掩護,在皇后的乳峰上抓了一把。

  「皇后舅母,您不會怪罪四郎的,對吧?」

  「不會,明珠有你這表兄陪伴,舅母很欣慰。」皇后說得優雅而端莊,不過身子卻步步後退,一直退到巷道轉角後,遠離眾人的目光。

  「皇后舅母不怪四郎,四郎感激不盡,必為舅母鞠躬盡瘁。」

  忠誠不二的話語從張陽的口中豪邁迸出,而他的身子則步步緊逼,手指捏著皇后的乳頭輕輕打轉,柔柔拉扯。

  「四郎,你的忠心本宮已經看到了,唔……」

  即使皇后用盡全力,也未能止住那一聲低低的呻吟。

  「啊!」

  幾丈外,苗郁青因為擔心張陽不懂禮儀,本要追上來,卻無意間聽到那奇怪的呻吟聲,令她不由得微微一愣。

  皇后也聽到苗郁青的腳步聲,而且聽出她腳步的突然變化,羞人情事即將被人撞破,一國之母頓時花容失色,乳頭瞬間脹大到極致。

  皇后暗地裡哀求推拒張陽,但張陽可管不了那麼多,另一隻手向下一探,竟然掀起皇后的衣裙。

  在這小巷內,月光下,還有幾個觀眾在不遠處,張陽放肆地玩弄著皇后的嬌軀,盡情品嚐著禁忌的美味,指尖「滋!」的一聲,霸道地插入皇后已然泥濘的花徑內。

  轉角處還有一輛馬車相隔,苗郁青雖然有點詫異,但思緒並未往羞人的方面想,略略一頓後,她繼續走向前。

  近了,越來越近了!苗郁青已能看到一點點影子,心想:咦,四郎與皇后娘娘站得好近呀!太沒有禮貌了,那可是皇后呀!啊……

  突然,又一聲呻吟飄入苗郁青的耳中,有如一道閃電般擊中她的心窩。

  這等時刻,偏偏月光還要來湊上一腳,只見月亮突然從一片烏雲鑽出來,讓苗郁青清楚地看到角落裡的這一幕。

  「天啊!他……他們在……在……唔!」苗郁青竟看到張陽的大手鑽入皇后的鳳裙裡,而皇后的胸前衣裙下,張陽手指活動的痕跡無比明顯,甚至美眸微閉的皇后竟然也把手伸入張陽的衣袍內,正在胯間激烈地活動著。

  怎麼辦?快……快離開!嗯……苗郁青用盡全身之力,終於後退兩步,豐盈而熟美的身子像要栽倒一樣,辛苦地倚靠在馬車上。

  四郎怎麼能與皇后娘娘……私通?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咦,四郎不是有宿疾嗎?難道他的病……已經好啦?強烈的困惑在苗郁青的心中翻騰,一股微妙的念頭輕輕撥動著她的心弦:嗯,如果四郎真的病好了,那就太好啦!只是這樣下去,他定會闖下滔天大禍,既然四郎救了我,我又怎能不救他呢?

  讓張陽懸崖勒馬的思緒充斥著苗郁青的腦海,為了最後的確認,她用力地抓住馬車的護欄,目光從馬車與牆壁的縫隙間飛過去。

  「轟!」的一聲,苗郁青身子一震,腦中瞬間一片空白。

  只見在陰暗的角落裡,皇后已俯身趴在牆上,張陽的袍角已撩到腰肢,那粗大、碩長、紅光直冒的慾望之源正插向皇后的鳳穴。

  「唔……」

  苗郁青看到證據,卻完全忘記本來的目的,只是呆呆的、不可置信的望著張陽那無比刺眼的肉棒,呻吟聲不停從唇縫間顫抖飄出。

  「嫌娘,你的身子不舒服嗎?我扶你回車上休息一會兒吧!」鐵若男突然走向這偏僻的角落,因為看到苗郁青的身子不停顫抖,她的聲調有意識的上揚幾分。

  瞬間,幾顆心臟同時往嗓子眼衝去。

  皇后身子發僵,苗郁青則化為泥塑木雕,鐵若男眼底透著異樣,而元鈴竟然也在她身後出現,再遠一點,還有唐雲走過來的倩影。

  與此同時,夜空明月又一次火上澆油,陡然明亮七、八分,雖然張陽與皇后的身軀還在轉角後,但他們的影子卻折射到巷子的牆壁上。

  如水的光華籠罩著禁忌空間,原本粗糙冰冷的牆壁上誘惑無限。

  苗郁青看得最清楚,牆上的影子不停聳動著、迎合著,還不時出現乳浪拋蕩的幻影,甚至在肉棒抽出的一刻,那粗大的幻影距離苗郁青只有一、兩尺的距離,如果張陽再猛烈一點,棒影前端甚至能插入苗郁青的兩腿間。

  女人們越走越近,偷情的張陽兩人越插越猛,令苗郁青的心臟已要跳到嗓子眼,瞳孔已快跳出眼眶,緊張得十指發白,緊緊抓住馬車。

  糟啦,這種事要是傳揚開,一定會為四郎帶來滅頂之災!不,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絕不能讓四郎受難!在最為慌亂的一刻,苗郁青已忘記張家,只想為張陽做一點事,突然她從暗處衝出來,用她豐盈的嬌軀擋住牆上交合的幻影,並張大朱唇。

  苗郁青的示警聲剛要出口,突然「砰!」的一聲,天空炸出一團燦爛迷人的煙火。

  孫乾等人開始攻打東門了!行動時間來得十分合適,煙火成功的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弓向上空。

  苗郁青微微一愣,下意識呼出一口大氣,接著又急忙躲在馬車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