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之王 第八章 四條通道

  對於莫西音的話,金菊理惠完全徹底地信服。左尼雖然沒有金菊理惠那麼崇敬光明教宗,不過他對莫西音有著另外一種崇敬,那就是肉體上的崇敬,或者說是渴望更恰當一些。

  不過左尼雖然有些不以為然,但莫西音接下來的話讓他心頭一震,不由自主地用心傾聽起來。

  莫西音繼續說道:「最後這座塔……或許它不是塔,只是我們這麼稱呼它。它位於西波,有史以來最神秘可怕的地方。它究竟有多可怕?舉個例子你們就知道了。」

  莫西音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迷惑和驚恐交加的神色。

  「死神曾經去過西波,但是他沒有進去,只是在外面遠遠地觀望了很長時間,然後轉身離開。死在西波的強者有很多,當時的獸神三傑獸之一的羅傑為了挽救他的愛人進入了西波,從此再也沒有回來。像羅傑這樣的強者還有幾個,無一例外的都被西波吞噬,沒有一個能從裡面活著回來。」

  聽了莫西音的話,不止金菊理惠,就連左尼也有些驚懼,不過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的好奇感。因為左尼有預感,西波和他有著某種奇妙的聯繫,無論如何他也要去西波看一看,這是命中注定要實現的行程。

  「西波位於海洋的盡頭,沒有足夠的力量根本就無法靠近它,因為這旅程太遠太遠。西波的界限很難表達,總之只要接近就會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西波到了。我也曾經靠近過那裡,但是沒敢過於接近。從遠處只能看到那裡矗立著一座高塔,或者說是柱子,我們都叫它接天塔。」

  「接天塔!」

  金菊理惠悠然神往了一會兒,不過她很有自知之明。就連死神都望而退步,她可不認為自己有實力進入或者靠近。

  「接天塔,顧名思義,和天相連接的地方,那裡極度危險,最好連看都不要看,去了只有死沒有生。」

  也許是感覺到了左尼的心思,莎莉雯把西波的恐怖之處描述得非常詳細,包括周圍上百里的海洋裡沒有任何生物存活,就連水生植物都沒有這樣的情況說出來,給左尼和金菊理惠加深不可以靠近西波的深刻印象。

  「生機俱滅,寸草不生,方寸天地,自成世界。」

  左尼腦海裡忽然閃過這句話,讓他確定西波的確和自己大有關聯,也讓他下定決心,等到漂浮城上的所有事情全部結束後就啟程去西波。

  他有預感,自己將在那裡得到很多。

  不想讓自己的女人擔心,左尼沒有表露出對西波的興趣,他只是說道:「這個西波離我們太遙遠了,還是想想怎麼解決掉眼前的麻煩吧。聶米寧也逃回了暴風塔,算上加貝寧、百澤龍和卡昂,或者還有其他的未知力量,他們的實力可不弱啊,我看比我們這幾個人加起來還要強上一點。」

  「你說的沒錯,之前是我有失考慮了。」

  莫西音承認左尼的話很有道理,她沉思了一會兒,環顧所有人。

  「我們現在只有兩條路,要嘛殺進去,要嘛就此退走。如果殺進去,很有可能敵人的整體實力比我們更強,我們也有可能全部死在這裡;而如果就此退走,想要再回來可就難了,因為卡昂會封閉漂浮城,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把漂浮城封閉了,我們很可能連退走都已經沒有了退路。」

  左尼劍眉一挑,「既然沒有了退路,那就只剩下一個選擇,我們殺進去!」

  面對不利的形勢,左尼毫不氣餒,甚至戰意高昂,要把所有隱藏的力量全部使用出來,準備大開殺戒。

  「很好,如果大家都準備好了,那麼我們就殺進去!」

  「等一下,有消息。」

  莎莉雯掏出一面小鏡子,那是左尼曾經在血煉獄裡看到過的東西,應該是某種聯絡用的工具。

  莎莉雯一隻手抓住小鏡子,然後另一隻手手指一彈,一團微弱神力打在鏡面上,上面立刻接連閃爍起了光芒,然後很快就暗淡下來。

  她低頭看了一下,然後一臉喜色的抬起頭宣佈了一個讓人振奮的消息。

  「是雨果,他說馬上就來支援我們,同行的還有拉薩。這可真是強援啊,這次無尾狼他們死定了!」

  左尼知道雨果是誰,他是槍蘭的父親,永恆神力的創造者,諾爾遜也是他的學生。雨果的大名左尼早已經聽過了,但是他還沒有見過這位大師,他對於這個人很有興趣,更何況他的女兒現在也成為了左尼的女人,兩人之間的關係更是有些特別。

  不過拉薩的名字左尼從來沒有聽說過,聽莎莉雯的口氣,這應該是個能和雨果相提並論的強者。

  「拉薩是誰?我怎麼沒聽說過?」

  不光是左尼,金菊理惠也對這個名字很陌生。

  莫西音看了看金菊理惠說道:「拉薩是一個老牌強者,在過去所有的三重神力強者中,他的年齡是最長的。不過這個人極少出手,所以名氣不為人所知,只有我們這些人才知道他。理惠,其實拉薩說起來還和你有著特殊的關係,他是卡昂的師兄,同時也是卡昂的死對頭。」

  金菊理惠還真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消息,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曾經的老師居然還有一個師兄。

  「這個……拉薩真的是卡昂老師的師兄?那他們怎麼會成為死對頭呢?」

  莎莉雯撇撇嘴,「這也是很多人神不喜歡卡昂的原因,因為卡昂和拉薩的老師是死在卡昂手裡的,雖然那不完全是他的責任,但卡昂殺死自己的老師是個確鑿無疑的事實,從此拉薩和卡昂結下了死仇。他們曾經先後幾次進行死鬥,每一次都是兩敗俱傷。因為卡昂參與了封神之戰,所以拉薩就沒有參加。封神之戰後他建立了賈亞辛格,這個地方你們應該都聽說過吧。」

  何止是聽說過,這個名字簡直就是如雷貫耳。大陸上最高學院,所有年輕有為之人最嚮往的地方。

  莫西音滿意地自言自語著:「這個強援可真是太及時了,有了雨果和拉薩,無論加貝寧和卡昂還有什麼後手都注定會失敗。如果能及時解決掉漂浮城的問題,然後所有人一起去幫瓏梅蘿鎮壓死神,想必成功的可能性要佔大多數。」

  想到這裡,莫西音難得的興奮起來,因為消滅獸神一直是她的最大夢想,而現在這個夢想實現的機會就在眼前。

  「我們先去探路,然後等到和雨果、拉薩會合後一鼓作氣殲滅獸神和叛徒!」

  現在這片巨大的開闊地已經被連番的激烈戰鬥損毀得不成樣子,幾人越過這廢墟一樣的地方,接近了漂浮城的核心位置。

  很快,一堵又高又長的白色牆壁橫亙在面前,那顏色和樣式讓左尼想起了於牙山上的白牆,兩者很相似,也許結構也可能類似。萬惡不在這裡,所以左尼無法證實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這裡就是所謂的哭牆了,看上去倒是很整齊,不知道入口在哪裡?」

  莎莉雯嘗試著給了這道牆一記攻擊,然後她就皺著眉頭發現,她的空神力只能在牆體表面上劃出一道淺淺的痕跡。

  「這牆……很堅硬啊!鏈金術真是最討厭的東西,莫名其妙的把每一樣東西都弄得無比堅硬。」

  莫西音仔細探查了一番,和莎莉雯一樣沒有任何發現,她考慮了一會兒後說道:「這裡我們不熟悉,還是等雨果和拉薩到的時候再說吧,雨果精通遠古科技,據說鏈金術也是脫胎於遠古科技,兩者肯定有相通的地方,對於鏈金術的瞭解雨果比我們要強很多,他來了一定有辦法。」

  莫西音的建議是最穩妥的方法,而且幾人也沒有前路可走,後退也無門,除了等在這裡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

  「嘎、嘎、嘎、嘎!」

  生澀難聽的巨聲響起,就在白色牆壁上竟然出現了四個圓形的孔洞,裡面黑黝黝的深不見底,不知道各自都通向哪裡。

  「這是……入口?怎麼會有四條入口通道?肯定有三個是通向死路的!」

  莎莉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不過她的猜測很有可能是正確的。

  莫西音點點頭,「我從裡面感覺到了殺戮和死亡,恐怕這四個入口都未必是真的,卡昂肯定是想分散我們的力量,然後各個擊破,我們偏偏不讓他如願。大家後退,說不定這些洞口有什麼古怪。」

  莫西音話音未落,這四條通道裡驟然發出了極為強勁的吸力,讓毫無準備的眾人不由自主地向前跌出幾步,靠近了洞口。

  不過莫西音、莎莉雯和左尼的實力畢竟非同一般,她們很快就穩住了腳步,抗衡著那股吸力。這股吸力不知道是怎麼形成的,力量非常強勁,他們只能剛好抗衡,卻不能從中脫身出來。

  「呀!」

  金菊理惠傳來一聲驚叫,她的力量在幾人中最弱,很快就抵擋不住那股吸力,被拖動腳步向著其中的一個洞口被迫靠近過去。

  左尼身體放鬆,頓時被吸得凌空飛起,他藉著勢頭飛向了金菊理惠,一把摟住了她的纖腰,然後用力把她向回拋飛,把她擲出了吸力的範圍。

  金菊理惠是脫離了吸力的範圍,但是左尼卻向著洞口之一更近了幾步,變得更為強勁的吸力讓他也感覺有些難以抗衡。

  「好樣的,卡昂,不知道你是怎麼製造出這樣強大的吸力來的,本大爺開始對你有興趣了。」

  事實上,往往被左尼感興趣的傢伙通常也都是他想獵殺的目標。

  「太陽烈焰刀,給我轟出去!」

  熾熱的火焰轟出,在四條通道前轟出了一記烈焰火牆。末日火的威力把吸力暫時隔絕,也讓莫西音和莎莉雯身體一輕,倒退脫離了吸力所能達到的範圍。

  似乎是為左尼的攪局所憤怒,四條通道的吸力驟然間都加諸在左尼身上,即使以他的力量也無法抗拒。左尼只來得及向莎莉雯喊出一句話就被其中的一個孔洞吸了進去,眨眼間身體被黑黝黝洞口吞沒。

  「別擔心,我先進去探路,我們暴風塔見……」

  莎莉雯擔憂地看著把左尼吸進去之後就閉合再也不留痕跡的洞口,雖然知道左尼的實力無比霸道,但關心則亂,她不禁慌亂起來。

  莫西音拉住莎莉雯的手給她安慰,話語更是讓她的心情變得輕鬆起來。

  「放心吧,我感覺得到他絕對不會有危險,而且因為他,我們會比較順利地摧毀暴風塔。」

  莎莉雯知道莫西音精通大預言術,她不會說謊,既然她這麼說,那麼肯定是透過大預言術確認左尼不會有危險。

  既然通道已經閉合,莫西音三女不敢再過於靠近,她們站得遠遠的,一邊等待雨果和拉薩,一邊時刻注意是否有新的情況發生。

  她們的謹慎讓遠在暴風塔上的卡昂氣得幾乎吐血。

  之前莫西音的猜測並沒有錯,這四條通道都不是能夠真正通向暴風塔的入口,裡面其實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殺戮陷阱。本來卡昂是想利用出其不意的吸力把四人全部吸進死亡通道,但偏偏這計劃被左尼破壞,只把他一個人吸了進去。現在卡昂再想開啟通道發出吸力已經做不到了,因為他只積累下四枚神風珠,這一次就全部耗光。

  所謂的神風珠就是擁有風神力的強者的靈魂結晶,使用這個東西卡昂才可以做到遠距離控制洞口發出超強吸力,那是直接作用於靈魂的力量,所以在一定範圍內力量再強也無法逃開。

  神風珠的來歷很簡單,卡昂熱衷於驅使他的徒弟互相殘殺,而勝利者得到的不是獎賞,是成為祭品的資格,被卡昂用特殊的手法凝練成神風珠,而這些倒楣鬼的肉體則被煉成能夠化身為黃沙的監視者。

  一次性的把所有剩餘的神風珠全部耗光,儘管並沒有消耗什麼力量,但仍然讓卡昂心疼得要死,因為他本來預計這一下出其不意的偷襲能至少解決掉三個人,也許只有莫西音才有可能逃脫。但他沒想到因為一個無名小卒的破壞讓他忌憚的莫西音和莎莉雯都活了下來。

  「該死一萬次的混蛋,讓你掉進殺戮陷阱裡被殺掉簡直是便宜你了。」

  對於目前的不利形勢卡昂也拿不出什麼好辦法來應對,他能做的就是徹底封閉漂浮城,阻止莫西音一方有更多的高手登上漂浮城,尤其最重要的是要阻止瓏梅蘿。卡昂雖然自負,但他自認自己還不是這個三界第一高手的對手。

  「這邊有加貝寧、百澤龍和聶米寧,如果沒有其他礙事的傢伙登上漂浮城,這些獸神應該足夠抵擋莫西音她們。與這些傢伙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等到事情結束,一定要找機會把他們都幹掉。」

  很顯然,卡昂和獸神的合作並不牢固,雙方都是居心叵測、心懷鬼胎,現在只不過是在莫西音等人的壓力下還能保持暫時的合作。

  在漂浮城進入了一種暫時的寧靜狀態時,左尼已經順著通道的斜坡一直滾落到底。

  就在被吸入通道的瞬間左尼的身體周圍已經燃起了末日火,身處險地他不敢大意,先運起最強的力量護身才是正確的做法,誰知道這裡有什麼足以致人死命的古怪東西。

  藉著火光左尼看清了這是一條比較狹窄的通道,到處都是灰塵和蛛網,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這裡了。

  左尼手一揮,一條火舌閃電般的撲出,在通道四壁快速地轉了一圈,灰塵和蛛網都被一掃而空,整條通道都變得乾淨起來。

  「這個樣子才符合本大爺的身份。」

  左尼不緊不慢地順著通道向裡面深入,他有預感,在這裡面他會遇到「驚喜」。

  很快第一波驚喜就找上頭來,卡嚓卡嚓的聲音不絕於耳,聽起來像是鋼鐵撞擊的聲音。

  左尼搶前兩步應了上去,轉過一個拐角。左尼看到了那些不速之客,它們都是一些破破爛爛的大傢伙。

  這些東西完全可以用廢品形容,銹跡斑斑的圓筒狀鋼鐵身體,完全失去了金屬的光澤。它們還勉強能夠走路,走起來卡嚓作響,顯得非常費力。

  不過這些東西還有優點那就是足夠大,把通道幾乎堵得嚴嚴實實。換言之,如果左尼想要透過這裡,除了轟散它們之外沒有別的辦法,它們和四壁之間的縫隙只夠讓氣流透過。

  「哼,這些沒用的廢物也能阻擋前進的路嗎?」

  左尼很隨意地轟出一擊,滿以為可以一下就轟出一條通道來。但是讓他意外的是,這些東西的鋼鐵外表發出了巨響,同時他感覺拳頭微微發麻,讓他確認這些大東西的堅硬程度非同一般。

  左尼並不知道,這些圓筒狀的鋼鐵大傢伙是鏈金術的失敗作品,它們只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外表極其堅硬,至於攻擊力可以說是半點沒有。

  不過這些大傢伙被放到這個狹窄的空間裡,地勢賦予了它們一種特別的攻擊力,那就是接近入侵者,把他活活擠死。

  左尼很快就明白了這些鏈金術廢品的攻擊方式,它們想要強行擠過來讓他無路可退。如果遇到一個攻擊力稍弱的人還真的拿這些大傢伙沒辦法,不過左尼不一樣,他的太陽烈焰刀攻擊力冠絕三界,沒有比這更凌厲兇猛的攻擊。

  仔細觀察了一下,這些鋼鐵大傢伙數量還不少,至少眼前看到的通道裡都被它們給擠滿了,後面黑壓壓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左尼索性不再去確認,雙手籠罩成球形,一團人頭大小的末日火在雙手中出現,周圍的熱度也急劇增加,火球中甚至閃過辟啪作響的雷電交擊聲。

  「去,把眼前的垃圾都清掃掉!」

  末日火也不需要對準目標,只要對著正前方直接轟出去就可以。對方也根本就不知道躲避,看似威力一般,但其中卻蘊涵著強大力量的末日火閃電般的擊中了第一個鋼鐵大傢伙。

  「呼!」

  熊熊火焰忽然爆開,把整個通道都淹沒在一片火海中。在火焰的高漲擺動中,隱約可以看到無數的巨大身影都搖晃著倒了下去,然後在高溫火焰中一點一點的變小,最後直到消失。

  本來周圍的石壁並不會燃燒,但是末日火實在太過霸道,引燃一切的特性在這裡體現得非常明顯,石壁也在末日火的燃燒下被點燃,熊熊烈火把通道中的所有東西都焚燒一空。

  看到所有擋路的東西都被劇熱蒸發,左尼踏前幾步,邁入到烈火燃燒的範圍裡,那些本來還凶暴無比的火焰乖乖的被他吸入身體裡,只有那略微發黑的石壁顯示著曾經發生過什麼。

  這個通道並不是直來直去和平整的,它不斷的扭曲和轉彎,甚至就連腳下也是凹凸不平,時有起伏。

  在轉了一陣後,左尼很快就迷失了方向,不過幸運的是這裡不是迷宮,只要一直順著前方前進就是了。

  這一路上再沒碰到像之前的大圓筒一樣的東西,通道裡甚至靜悄悄的什麼都沒有,迴盪在耳邊的只有輕輕的腳步聲和獨自一人的孤寂感。

  左尼試探著伸手不斷觸摸著周圍的石壁,那種非常厚實的感覺告訴他,周圍是貨真價實的堅硬巖壁,而且厚度驚人,絕對沒有空心或者巖壁很薄的可能,想要不走正路破壁而出,要耗費非常大的力量。

  放棄了這樣試圖找到捷徑的念頭,左尼藉著火光的照耀繼續前行;如果是在墨黑的環境下這樣獨自一人行走,也許真的會被那種黑暗的恐慌感嚇倒。不過左尼不會,他現在基本上就沒有「害怕」這個詞。

  眼前突然出現一點微弱的光亮,左尼看得很清楚,那不是末日火火光的反射,而是確實即將到達出口,他很期待會在出口處遇到什麼樣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