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之王 第九章 矮人路易斯

  慢慢地接近著出現光亮的出口。左尼看似悠閒,但實際上高度戒備,誰知道是否會突然出現什麼來偷襲!鏈金術實在是太過於神秘。

  光亮閃起的地方看起來不遠,但實際上頗有一段距離。左尼的走動速度並不快,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近那裡,亮光也由小點擴大為容人出入的出口大小。

  出口外面是柔和的光芒,外面的景象不知道是什麼樣子。左尼深吸一口氣,舉步跨了出去。

  眼前光明大盛,如果換成別人會因為長時間在黑暗中行走導致眼睛無法適應這樣並不是特別強烈的光線,而左尼則不一樣,他一路走來都是靠著末日火的照耀,這樣的光線雖然亮度比末日火更強,但還不足以讓他逼上眼睛躲避。

  「嗖、嗖、嗖!」

  無法計數的破空聲襲來,不知道有多少無法辨明的暗影在左尼的身影剛接近出口時就從正面幾個方向鋪天蓋地的籠罩而來。

  左尼迅速抬頭一看,發現那是無數如毒蜂一樣的東西,大小近似,外形也很像。

  不過左尼知道那不是有生命的活物,而是和剛才的鋼鐵圓筒一樣是鏈金術的作品。

  在那極短的瞬間中,左尼迅速看清了他所站立的位置和周圍的環境。

  眼前是一個非常巨大的空間,頭頂就是強烈耀眼的光源,下面有多深一時間還看不清楚。空間周圍的四壁上佈滿了密密麻麻、一模一樣的出口,自己所在的這個出口想必也和其他的一樣,是其中的普通一個。

  快速的一眼觀察暫時只看到這些,面對突襲而來的鏈金術毒蜂,左尼沒有後退,而且也沒有躲避。即使他後退在那狹窄的通道裡也快不過這些小東西,在通道裡動手肯定會把通道震塌,到時候就會被活埋在裡面。

  而躲避更不是辦法,根本就沒有可以躲閃的空間,除非是跳下去。

  左尼雙手一圈,太陽烈焰刀化做火球環繞在身體周圍,組成了一道堅固的防護網。辟啪聲不斷響起,那是毒蜂撞擊到火球上的聲音,凡是撞上來的東西都在高溫下化做青煙,沒有例外。

  不絕的撞擊持續了好一會兒時間,這些鏈金術毒蜂就像是撲火的飛蛾一樣前仆後繼,絡繹不絕。左尼大約數了一下,這一會兒工夫就有至少幾百隻毒蜂被末日火消滅。而後繼的攻擊還陸續來到,沒有最開始那麼猛烈,但一時間並不間斷。

  左尼猛地看到頭頂上方懸掛著一個水滴形的足有一人高的金屬蜂巢,那些鏈金術毒蜂就是從這裡不斷的飛出。再向周圍一看,發現每一個洞口上方都有這麼一個東西。

  左尼恍然大悟,這看來就是守衛洞口的護衛蜂,只要把蜂巢消滅掉才能止住接下來的不斷攻擊。

  太陽烈焰刀向上一圈,立刻把金屬蜂巢捲了進去,呼吸間的工夫就把它燒成灰燼,絡繹不絕的毒蜂攻擊果然宣告停止,讓左尼有空閒仔細地觀察這裡的環境。

  很難說這裡究竟是處於地下還是地上,在漂浮城這樣鏈金術的巔峰作品中,一切都有可能發生,即使是遇到再奇怪的事情左尼也不會感到意外。

  準確來說,這是一個渾圓的巨桶形空間,周圍的結構都是金屬牆壁,上面露出的洞口數也數不清。而頭頂上很高的地方閃爍著強光,那是真正會刺傷眼睛的光芒,讓人不能直視。

  空間的下面深不見底,和上面的光亮形成了強烈反差,黑幽幽的不知道有多深,那深處很有可能已經把漂浮城整個貫穿。

  左尼有個感覺,這個空間是漂浮城的基礎,漂浮城運作的所有能量都是從這裡發出的。

  很快左尼的猜測就得到了證實,空間上方突然閃爍起了極為強大的電流,滋滋作響的同時壯大著,最後變成了一道巨大無比的電柱轟擊下來,威勢驚天動地,遠勝黑格爾的雷電攻擊。

  即使這道電柱並不是針對左尼,他依然感覺到了堪稱恐怖的壓力,那不是人力可以達到的偉大力量,肯定是鏈金術的終極力量。

  電柱筆直的轟下,照亮了下面黑幽幽的空間,左尼在那一瞬間看到了下面的情形。

  下面最底部似乎是一塊巨大的圓形金屬台,電柱轟擊到金屬台上消失不見,然後從最下方開始整個空間都亮了一下,閃爍起了耀眼而燦爛的光華。

  雖然亮起來的時間很短,但已經讓左尼有足夠的時間看清楚下面的環境。

  左尼隱約看到,在最底部的金屬台周圍,似乎有一條通道,他強烈感覺那裡就是走出這個空間的出口,雖然這個出口可能並不好走。

  左尼可不敢從上面走,雖然上面很可能就是暴風塔,不過那不知道什麼時候轟出的電柱力量實在太恐怖,左尼不想冒險,如果不留神被電柱轟上一下,很可能就要埋骨在漂浮城。

  左尼的猜測並沒有錯,從這裡向上的確就是暴風塔,而電柱也的確不簡單,整座漂浮城的動力都由它提供,其中蘊涵的是純粹的浩瀚能量,哪怕就是死神來了也未必敢抗衡。

  從洞口到最深處還有一段很遙遠的距離,左尼可不敢飛下去,因為電柱轟擊的一瞬間,左尼感覺到了極為沉重的壓力,讓他的動作都變得生澀不靈活,如果飛到空中時遭遇到這樣的情況,那麼只有一個結果,像塊沉重的石頭一樣掉下去摔個粉身碎骨。左尼的身體雖然很可能是三界之中最堅韌的肉體,但他也不敢做這樣的嘗試。

  左尼採用的是另外一種笨拙一些,但是相對而言要穩妥得多的方法。他縱身一躍,幾乎是貼著金屬壁滑了下去,太陽烈焰刀插向金屬壁,起到一定的減速作用,就這樣向下滑去。

  耀眼的火光不斷的在頭頂飛濺,左尼忽然感覺到了一種豪情,他甚至希望這樣冒險又刺激的旅程永遠也沒有盡頭。

  儘管有太陽烈焰刀的減速,但是左尼下滑的速度仍然不是一般的快,換成普通人,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這樣強烈下落力量的撕扯。哪怕是莫西音等人用這種方式下落,也要用神力護住身體。

  但是左尼不需要,他的身體現在不是一般的堅韌,甚至即使他不抵抗,普通的武器都無法給他造成任何傷害。

  向下滑動了很長的距離,左尼已經感覺到了頭頂上又在醞釀著一次電柱轟擊的時候,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腳下傳來;腳踏到實地的同時,強大的反震力量傳了上來,即使是以左尼的強壯也感覺到了一絲疼痛,可見下墜的力量有多猛烈。

  來不及喘口氣,因為左尼感覺到電柱已經轟了下來,龐大的力量還沒接近就壓得他呼吸不暢,讓他立刻知道自己估計錯誤,哪怕是離電柱有一段距離也會被那浩瀚的力量波及到。

  幸虧左尼落下時特意看準了位置,正好落到金屬台旁距離他認為的通道最近的地方。來不及考慮裡面有什麼,左尼已經就地翻滾,一頭撞了進去。幾乎與此同時,電柱轟了下來,險些把左尼給轟個正著。

  滾進通道的左尼一頭撞到了什麼東西上,撞得他頭部生疼,奸半天才爬起來。

  隨著左尼站起來,原本一片漆黑的這裡忽然大放光明,這次不是刺眼的強光,而是非常柔和又顯得清冷的光線。

  左尼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是從一扇半透明的門裡撞進來的,而隨著他的進入,這扇門自動閉合,沒有讓電柱的威力也跟著轟擊進來。

  很顯然,這裡是一間所謂鏈金術師的實驗室,但是沒有通常鏈金術實驗室的凌亂,反而顯得井井有條,而且幾乎一塵不染,非常乾淨。

  左尼頓時警覺起來,他全神貫注地注意著四周,連頭頂和腳下也沒有遺漏。

  這間鏈金術實驗室的情況表明這裡經常有人清掃,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出現在這裡很可能是敵人,說不定就是卡昂本人。雖然從來沒聽說過卡昂擅長鏈金術,不過也有可能他有鏈金術師朋友在這裡幫助他控制漂浮城。

  一陣輕微的滑動聲傳來,左尼霍然轉身,那聲音是從另一個方向上傳過來的。

  一扇隱藏在牆壁上的門忽然打開,一個矮小又臃腫的影子從門裡滑了出來。

  左尼差點就是一記太陽烈焰刀轟出去,幸好他及時收住了勢頭,否則這個突然出現的東西肯定被轟爆。

  左尼後退一步,這才看清所謂的矮小又臃腫的影子究竟是什麼。那是一個坐在有著大小四個輪子會滾動的椅子上的矮人,這種椅子左尼知道是什麼,那是遠古科技中所說的輪椅,並不算難以製作的東西。

  「原來是個矮人。」

  對方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簡直就是不堪一擊,但左尼反而警覺起來,因為矮人在大陸上的名聲非常之差,簡直就可以用聲名狼籍來形容。

  矮人和精靈一樣都是人類的一個分支,顧名思義,他們體形矮小,無論年齡多少都面容蒼老。而且矮人的個性非常狡猾,違背諾言似乎成了他們的愛好,沒有誰喜歡和矮人打交道。

  看到自己的實驗室裡突然出現一個不速之客,矮人顯得很吃驚,他睜大混濁的眼睛仔細打量著左尼,嘶啞的聲音響起。

  「陌生人,你是誰?為什麼來到我的領地?」

  「你的領地?」

  左尼沒有回答他的話,反問道:「據我所知,這裡是天空劍聖卡昂的地盤,怎麼變成你的領地了?」

  一提及天空劍聖卡昂的名字,矮人的臉色就變了,他流露出掩飾不住的刻骨仇恨,身體都因為憤怒而顫抖起來。

  左尼冷眼旁觀,儘管矮人非常狡猾,但是他的反應讓左尼確信這樣痛恨的表情並不是偽裝,這個矮人的確和卡昂有深仇大恨,而且這仇恨的程度絕對不小,否則他不會有這種表情。

  好不容易矮人控制住身體的顫抖,他又恢復了平靜,至少他的聲音從表面上聽起來和之前一樣平靜。

  「陌生人,你和卡昂是什麼關心?朋友還是敵人?」

  左尼不層的笑了笑,「卡昂算是什麼東西?他還沒有資格做我的敵人,我來這裡就是為了幹掉他。不過這個傢伙很狡猾,讓我掉到這個陷阱裡。」

  「原來是這樣。」

  矮人的臉色稍微變得輕鬆了一些,不過這不代表他就真的相信了左尼的話。

  讓他沒有翻臉的原因有兩個,一是這裡的秘密卡昂並不知道,而且即使他知道也不敢進入這裡。外面的圓桶形空間是漂浮城的動力室,絕對的死亡陷阱,凡是進入那裡的生物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電柱轟殺。由這一點看,左尼不是卡昂的人,否則他不會從這條路進來。

  第二個原因就是因為左尼的實力,矮人的輪椅上有測算對方能量數字的工具,但是現在這工具上顯示的數字直接飆升到最大也沒有測算出左尼的能量來,可見他的實力深不可測,讓矮人不敢造次。

  「陌生人,你可以叫我路易斯大師,我是最偉大的鏈金術師。」

  其實要不是想從他這裡得到離開的通道,左尼早已經一記太陽烈焰刀把他轟倒了,他最討厭和矮人打交道,這也和他過去曾經被矮人騙過有關。

  「最偉大的鏈金術師?這座漂浮城就是你建造的吧!」

  一聽到左尼的話,矮人路易斯立刻控制輪椅後退了一段距離,他有些驚恐地問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左尼故意不說話,保持神秘,給他造成一種壓力。

  其實這個很好猜,能隱藏在漂浮城這麼深的核心位置,而且還沒有被卡昂發現,只有漂浮城的建造者才有這種可能。左尼曾經聽說過,漂浮城建造者是一位瘋狂的鏈金術師,沒想到就是眼前的這個小矮人,那麼他的年齡應該已經非常老了。

  看到左尼不說話,自討沒趣的路易斯發出乾笑聲,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小朋友,你能來到這裡也算是我們有緣分,請來參觀一下我的實驗室,我敢保證,這絕對是世界上最偉大的鏈金術實驗室。」

  左尼的確對這裡有興趣,不過不是對鏈金術有興趣,而是對通向外面的通道有興趣。

  這座鏈金術實驗室位於漂浮城的幾乎最底部,面積不算小,正好是繞著動力桶空間轉了一圈。不過左尼並沒有在這裡發現通向外面的通道,或者是有這樣的通道只是被路易斯隱藏起來,他暫時沒有發現。

  「小朋友,這裡怎麼樣?」

  這一輪參觀的確是讓左尼大開眼界,他發現鏈金術確實可以稱得上是偉大,之前遭遇到的那些圓筒狀大傢伙和鏈金術毒蜂只能算是廢品,而這裡擁有的才是精品。看來在上面遇到過的金剛傀儡也應該是路易斯的作品,因為左尼在這裡看到了金剛傀儡的縮小版,外表一模一樣,只不過體積小了無數倍。

  「小朋友,既然你也認為我的鏈金術的確很強很精彩,那麼我們就有了合作的基礎,因為我們現在都面對著同樣的困境,都有同樣的目標,擊倒同樣的敵人。如果你不反對,你可以聽聽我的故事。」

  不可否認,路易斯有著矮人一貫的好口才,他的話引起了左尼的興趣,事實上這些話也是左尼想說的,他需要知道出去的通道,路易斯則是想聯合他的力量幹掉卡昂,兩人可以說是一拍即合,有著共同的目標。

  路易斯的故事很簡單,他是矮人中異類,和其他喜歡棗居的矮人們不同,他喜歡獨居,所以他畢生的心願就是建造一座只屬於他自己的城市。

  於是漂浮城誕生了。

  這件傑作足以讓路易斯成為有史以來最傑出的鏈金術師。

  不過最後事情並不那麼順利,雖然漂浮城的防衛和位置讓幾乎所有的覬覦者都望洋興歎,不過幾乎不代表絕對,卡昂就是其中的例外,三重風神力的力量讓他能夠達到的空中高度甚至還在瓏梅蘿之上,他強行殺上漂浮城,搶奪漂浮城的所有權。

  除了在鏈金術上極為傑出外,路易斯的實力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他頂多算是個矮人戰士級別的人物,無論如何也無法和身位頂級強者之一的天空劍聖卡昂相抗衡。那時候卡昂還沒被稱為天空劍聖,這個名頭是在他搶到漂浮城的所有權之後才被叫響的。

  雖然憑藉著漂浮城上的防禦措施和卡昂盡力周旋,但畢竟實力相差懸殊。如果主持漂浮城的是一位三重神力強者,或者哪怕是一重和二重神力強者也足以讓卡昂飲恨敗退。不過路易斯沒有那麼強的實力,漂浮城的防禦力量也無法完全發揮。

  最後的結果是,他不但戰敗,漂浮城的所有權易主,而且雙腿被卡昂廢掉。

  如果不是他用最後的保命方法逃到了一個卡昂無法進入的地方,他現在連骨灰都已經不剩下了。

  雖然成功從卡昂手中逃脫,但是路易斯變成了殘廢,而且被困在這裡無法出去。他不是不能出去,而是能量不夠,無法打開通道出去。

  左尼知道這個老傢伙的話裡肯定有所保留,不過沒關係,爾虞我詐,他同樣也有所保留,他從骨子裡就不相信矮人。

  「很好,成交,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同盟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