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慈在混戰中被殺了,就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不過古韻立刻鎖定住勾魂,仇恨再次捲土重來,比以前更加猛烈瘋狂:如果不是勾魂,師尊怎會被害?先是師兄,又是師尊,此仇不報,何以為人!「呀——入骨的仇恨絕非權勢可以壓制,古韻與勾魂的嘶吼聲在同一剎那響起。
就在六道與一元的眼皮底下,兩個天才玉女凶如羅剎、瘋若狂魔,同時殺向對方。
勾魂的秀髮無風自動,「源生之火」透體而出,瞬間化作一個源生法陣,令風雨樓的弟子們既是震驚嫉妒,又紛紛大驚失色。
「源生之火」竟然也可以化作法陣,那威力可想而知會有多麼強大,不過這可是「源生之火」,一旦有所損傷,勾魂豈不性命難保?
曹孟用盡心機,可不是想把千年難遇的勾魂逼上死路,他立刻飛身撲上去,厲聲大吼道:「勾魂,住手,本宗主一定會為元基報仇!」
曹孟剛一靠近勾魂,勁氣爆炸聲立刻響起,氣浪不僅逼退曹孟,連緊跟在曹孟身後的憐花公子也倒飛而回。
與此同時,金石門上下也亂成一團。
文靜溫柔的古韻仰天一聲嘶吼,全身七大要穴竟然同時鮮血飛濺,噴湧而出的血液沒有灑落大地,而是凌空一轉,化為一張傳說中的血符!
瞬間,疏林一半被「源生之火」瀰漫,另一半則被血色充斥著。
金石門一干修真者也撲向巧手玉女,卻被血符迸射出的氣浪炸得灰頭土臉。
虛空而立的兩大宗師也禁不住神色震驚。
一元少有地唏噓驚歎道:「這兩個小女娃的天資絕不在靈夢之下,可惜呀!」
六道惋惜地附和道:「是呀!我們若是強行阻止,她們必會有性命之憂;若是任其拚殺,恐怕會同歸於盡。」
「轟隆!」
法陣與血符相撞,環形氣浪恍如海面浪潮般,將兩宗上百名弟子掀飛而起,只有少數太虛修真者雖然身形穩定,但也退到十丈開外。
這才是兩個絕世天才的完全實力,曹孟與金石門宗主不約而地同眉心緊皺,一絲後悔的光華在他們的眼底一閃而過。
轉眼間,疏林被夷為平地,而古韻與勾魂則躺臥在一片血泊中,生死不知。
兩大宗師再次痛惜低歎,他們雖然是元虛破天境界的絕世高人,但卻同樣未能掙脫生老病死的凡人鎖鏈,自然不可能救得了生命之火正在熄滅的古韻兩女。
一元兩人腳下的煙雲一動,緩緩飄向山頂,可才飄出一步,他們又突然停下來,兩雙看透紅塵的目光閃動著警戒的光華。
「颼」的一聲,虛空飛落兩抹靈光,恍如閃電,射入還在翻滾的煙塵中。
「六道兄,這可能就是天意吧!」
「是呀,天意難測二元兄,回去繼續咱們的棋局吧,老夫還想分出個勝負,哈哈……」
兩大宗師並肩離去,留下一串神秘的笑聲。
今夜,注定是一個波詭雲譎的夜晚。
山腳疏林的打鬥聲驚動整座九陽山,無數人影從四面八方湧去,唯有天狼山的人馬巍然不動,森冷、凜然的氣息強烈籠罩著他們。
在練功房內,天狼玉女躺在石床上,天狼尊者則站在床前,而火狼真人與他幾個師弟則守衛在靜室四周,連蚊子也別想飛進去一隻。
「師尊,請為弟子報仇,殺了靈夢那賤人!」
天狼玉女一拳打在石床上,隨即咳出一口鮮血。
「徒兒,放心吧,你的願望很快就會實現。」
天狼尊者的話音未落,房門就被打開了,隨即王香君面無表情地走進來,宛如幼兒般的身子包裹在一團陰沉的黑霧中。
「她怎麼進來了?師尊,她來做什麼?不會是要……」
天狼玉女先是感到迷惑,緊接著美麗的五官急速變形,不妙的預感令她陡然一聲驚叫,不顧一切地跳起來,道:「師尊,不要!我不要!」
「徒兒,你的一切都是天狼山給你的,現在是你還給天狼山的時候了!」
天狼尊者說話的同時,左手一伸,抓住天狼玉女的頭頂,接著右手一揚,王香君自動將頭頂送到他的掌下。
「呀——」
慘叫聲瞬間充斥著房間,穿透房門,令房外的幾個太虛高手同時身子一抖,就連火狼後頸的汗毛也陡然豎立而起。
陽光刺破黑夜,新的一天來到了。
一大早,張陽就從海萍的嘴裡聽到他不想聽到的消息。
「張陽哥哥,死人啦!昨夜死人啦!」
「死個人有什麼大不了的?哪天夜裡不死人?呵呵……」
「可死的不是什麼小人物,而是十大玉女中的美人兒呢!」
時間總能沖淡悲傷,更何況海萍與百草真人的父女之情,遠遠及不上她與百草夫人的感情,而一夜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心有所屬的少女已經壓抑不了芳心,所以一見到張陽,立刻生出嬉戲的心情。
海萍故意說得模糊不清,並眨著美眸等待著張陽的反應,在寧芷纖的言傳身教下,她也開始學壞了。
「玉女?啊,是勾魂還是古韻?」
張陽第一時間就想起她們兩個。
「巧手玉女與風雨玉女昨晚在山腳廝殺一場,連一元與六道都被驚動了。」
寧芷纖那高挑而纖細的倩影悠然出現,眨動的美眸比海萍更加戲謔,故意為難張陽,道:「四郎,她們兩個你想誰死誰活呀?咯咯……」
美人的戲弄已成習慣,張陽總算積累出幾分經驗,心神一鬆,突然一把抱住寧芷纖兩女,親暱道:「別人我不管,只要不是我的親親好老婆就行。嘿嘿……」
雖然昨夜在小玲瓏身上損耗一些靈力,但邪器的慾火依然無比強大,火熱的體溫立刻鑽入大小美人的衣裙。
海萍瞬間嬌羞地扭捏著,蘋果玉臉一片通紅;毒手玉女則唇角一挑,玉手一點也不示弱,用力擒住張陽那不安分的慾望之根,不輕不重地扭一下。
在一番親暱嬉戲後,寧芷纖這才帶著幾分歎息道:「古韻與勾魂雖然都受了重傷,但並無性命之憂。死的人是天狼玉女,想不到靈夢下手這麼重。」
「天狼玉女死了?真的嗎?」
消息得到寧芷纖兩女的確認,可張陽對天狼玉女的生死並不關心,但卻突然心弦一顫,無端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靈夢下手雖重,但也不至於要人命呀!天狼玉女怎麼死了呢?這裡面……恐怕不簡單!
突然王香君的面容在邪器少年的腦海中浮現,令他用力地搖著腦袋,隨即強行甩掉滿腔雜念,邁著凝重步伐走向九陽山頂。
第四輪的比賽雖然也有高手出現,但張陽已經完全沒有興趣,想起劉采依對王香君的評斷,他心中不妙的預感更加強烈。
嗯,眼見為憑。只要親自看一眼,應該就能看出結果。意念一動,「紅玉」離開藥神山席位,繞著擂台散步起來,現在他雖然是個長相不錯的「女人」,但無論走到哪裡都會遭受到不屑的白眼,還有人故意大聲說出「卑鄙,無恥」這些嘲諷字眼。
半個小時後,邪器頂著滿天口水,繞著擂台轉了一圈,他並沒有看到王香君,反而碰見黃靈女。
黃靈女少有地遠離自家姐妹,一個人站在僻靜處出神,直到張陽邪惡地站在她面前,她才突然驚醒過來。
「啊,是你!你想幹什麼?
「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我要叫救命了!
「來……來人呀!救命啦……」
從始至終,張陽都沒有說一句話,黃靈女卻慌亂得手足無措,不停胡言亂語,就好像在表演獨角戲一樣,很快就突顯出張陽的色狼形象。
也許是太過慌亂,也許是四周無人,黃靈女的呼喊聽起來很虛弱,緊抓衣襟的動作尤其像一隻美味的小羔羊。
「黃靈妹妹,咱們都是女人,你怕什麼呀?咯咯……」
戲弄黃靈女已經成為張陽人生一大樂趣,他緩緩伸手摸向她的下巴,同時邪惡地威脅道:「好妹妹,你要是不想弄濕裙子,就乖乖別動。讓姐姐我幫你檢查一下身子,好不好?」
開始了!又開始了!救命啦……羞窘的心聲在黃靈女的心海迴盪,她還真被邪器威脅住了,呼救的聲音衝到嘴邊,怎麼聽都像是羞人的呻吟,她甚至還感覺到小腹一陣酸脹,立刻夾緊雙腿,生恐再次失禁。
其實張陽還沒有用出下流一招,黃靈女的反應完全是心魔在作怪。
張陽嘿嘿一笑,指尖輕易摸到黃靈女的下巴。就在這一剎那,他突然感覺心窩一蕩,一種強烈的感覺猛然鑽入腦海:妖靈的氣息,黃靈女體內果然有一個妖靈!咦,我能感覺到妖靈的存在了,妖靈能感覺到我嗎?
有了迷惑,就應該努力尋求答案,張陽可是一個愛學習的好孩子,他雙目陡然閃爍著異彩,毫不掩飾的慾望之光迸射而出,嚇得黃靈女瞬間花容失色。
「你……你……不要、不要……會被人看到的!」
黃靈女完全忘記她可是太虛高手,除了拚命抓緊衣襟之外,她竟然說出好似對待老情人一般的話語。
張陽的邪火更加肆無忌憚,一把就隔衣捏住黃靈女的酥乳。
「咳、咳!」
春風突然被咳嗽聲驅散,劉采依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不遠處,正用欣賞好戲的目光看著衣衫不整的少男少女。
「啊!」
黃靈女終於有驚叫的力氣。她一把推開張陽,隨即紅著臉頰飛身逃走,完全是一副偷情被人逮住的羞窘模樣。
「娘親,你怎麼來了?呵呵,我正在捕靈呢!」
張陽特意解釋道,卻是欲蓋彌彰。
「是呀,我兒真是勤快呀!咯咯……」
劉采依倚在一棵大樹旁,很沒有母親模樣的嬌笑一會兒,隨即神秘地笑語道:「四郎,飛絮的味道怎麼樣?她有娘親美嗎?」
張陽全身倏地都被冷汗浸濕,也許是一段時間沒有經受劉采依的考驗,他的抵抗力竟然下降好多,呼吸一下子就變得粗重,長袍下的某物更是哀嚎地掙扎。
「娘親,我能感應到妖靈存在了!呵呵……」
在情急之下,張陽終於想到轉移注意力的好辦法。
「怒情芙蓉可是四大花王之一,你捕獵了她,能力自然會進化。以後呀,只要不碰上其餘兩個花王以及萬欲牡丹,你只需打開宿主一絲心靈縫隙,就能將妖靈手到擒來。」
劉采依繞著大樹走兩步,高挑的倩影時而精明,時而慵懶,輕柔的聲音緩緩飄入張陽的耳中:「四郎,你剛才調戲黃靈女,有沒有感覺捕靈很容易了?」
「有,孩兒感覺妖靈一點防範也沒有,而且……」
今日劉采依穿了一件領口很低的淡藍長裙,一片雪白的肌膚從領口中出現,張陽只能極力地把目光從那裡挪開,然後辛苦地繼續說著正事。
「而且我感覺黃靈女的思緒似乎也受到影響,我要打開她的心門應該很容易。」
「咯咯……不要太驕傲了。」
在悅耳的歡聲中,劉采依繞到大樹另一面,笑聲一頓,她飄渺的聲音透出不變的神秘,習慣性地暗示道:「小羊兒,繼續四處逛一逛,你也許會有新發現。」
「娘親,你的意思是,這山上……還有妖靈宿主?」
張陽詫異地追問,卻沒聽到劉采依回答,而當他繞到樹後一看,劉采依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還有妖靈?會在誰的體內?邪器少年剛如此尋思,一抹明悟立刻在他腦海中憑空突現;下一剎那,張陽雙目微閉,修真元神從他的眉心飛出,恍如一條絲帶般,拖著沒有意識的軀體向前飄飛而去。
等張陽元神回竅之時,凝神一看,他已經從山頂回到山腰,而且還站在一個陌生的院子裡。
張陽暗自運轉法訣,六識瞬間掃蕩方圓百丈,隨即不由得微微一愣,原來他站在五行山的院子裡。
這時,從一間偏房中傳來一聲怒罵,隨即張陽身形一晃,幻煙完美地包裹著他的身軀。
「滾開,我要練功!不要在這裡礙手礙腳!」
「夫君,你的傷勢未癒,急不得,還是聽師尊的話,好好休息吧!」
偏房內,金光有如一頭困獸般在房內團團打轉,水蓮則費盡心力柔聲安撫著暴怒的他。
「休息?現在你還有心情叫我休息?你這笨女人難道還不明白,幾位師尊不重視我了嗎?」
「夫君,你別胡思亂想。你可是五行山大弟子,又是同門裡第一個衝破太虛境界,師尊他們怎會不重視你呢?」
「那是以前,現在不同了!」
金光猛然抓住水蓮的雙肩,激動的力量幾乎要把水蓮搖暈,他吼叫道:「蠢女人,你懂什麼?二師弟與四師弟不知走了什麼好運,都打贏對手。幾位師尊現在眼裡只有他們,早晚有一天,我這大弟子的身份也會被他們奪去。」
「夫君,你先冷靜一下,我幫你倒水。」
水蓮強自忍耐著肩膀的疼痛,小心翼翼地為金光端茶遞水,可金光卻一把將她推出一丈遠,怒罵道:「好啊,現在連你也不相信我了,你也敢瞧不起我!滾,滾出去!」
「砰」的一聲,房門被金光一腳踢開,承受不住失敗的男人已經大失常性,竟然把水蓮扔上半空中。
豐盈的身影凌空一頓,水蓮自行穩住身子,隨即順著金光一扔的力量飄出院牆,在虛空中灑下幾滴傷心之淚。
「唉!」
一抹微不可察的歎息在暗中流動。
張陽看著水蓮遠去的背影,眼底瀰漫著深深的同情還有一道猛然爆發的亮光,那是獵人看到美味獵物時,極度興奮的光芒。
山腰與山腳之間也是一片清幽的山林,遠離上山大道的山野深處中,在古木籐蔓的掩映之間,有一個隱蔽的谷口。
走入谷口,連續三、四個轉折後,清幽的世界立刻變得生機勃勃、活力無限。
一瀑飛泉從山崖上奔流直下,深潭水霧瀰漫,潭邊百花盛開、雀鳥盤旋,嫩綠的青草地上,水邊一方大青石光滑如鏡,飛濺在上面的水珠難以停留,緩緩向下滑動著,並在瀑布反射而來的陽光映照下,水滴彷如滾動的珍珠般晶瑩剔透。
如此美若仙境的地方,走來一個柔美端莊的少婦,而美人美景,本該相得益彰,可惜美人卻哀泣幽怨,灑落在青石上的淚珠頓時打亂水珠的悠然自在。
水蓮神情沉重地走到水潭邊,茫然地坐在青石上,她的臀丘雖然在石上製造出一道銷魂的臀浪,但這隱秘的山谷卻沒有絲毫歡欣。
水霧一片一片地翻騰著,淚珠一滴一滴地滑落著,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一條絲帕緩緩遞到水蓮的面前……
「水蓮夫人,不要傷心了,擦擦眼淚吧!」
水蓮沒有接過絲帕,修真者的本能令她急速向後一躍,隨即驚聲道:「你是 ……藥神山的……紅玉姑娘?」
同為女性的原因令水蓮的警戒心少了三分,眼看「紅玉」愣在原地,她不好意思地收回飛劍,同時迅速抹去臉上的淚珠,有點尷尬地問道:「紅玉姑娘也到這裡散步呀?我還有事情,那就不打擾你了!」
「水蓮夫人,我看到你與金光居士吵架。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偷看的。」
張陽裝起女人來還真有點本領,臉頰一紅,眉眸低垂,顫聲補充道:「我師妹打傷尊夫,師娘不想與貴宗結怨,就令我送傷藥給你。」
「多謝姑娘好意,不過傷藥用不上,金光他現在……唉!」
水蓮說到一半,禁不住沉重地歎息一聲。
「夫人若有煩心事,盡可對我說來。醫家有云:心病還須心藥醫。對陌生人述說煩悶,就是治療心病的不二之法。」
張陽這一句可不是胡謅,如果被毒手玉女聽到,肯定又要掀起她新一輪的瘋狂實驗。
隨口說出現代心理醫生的專業話語後,張陽主動問起金光的狀況,儼然一副醫道聖手的表情。
水蓮原本不想與陌生人多言,不過「紅玉」的目光卻印入她的腦海,一股莫名的暖流流過心窩,令她不由自主地坐下去,與「紅玉」認真談論著金光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