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姨,你說什麼?你懷疑紅玉就是張陽!」
冷蝶少有地張大雙眸,有如冰雕般美麗的玉臉寫滿震驚。
「對,我近距離觀察過,這個假紅玉雖然表面看不出破綻,但如果細心觀察,這個紅玉經常會做出男人的動作。」
其實還有一點寒霜沒有說,每一次靠近「紅玉」,她就會有一種特別的感覺,那種感覺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卻真實存在。
「如果真是他,他來九陽山做什麼?難道有妖靈宿主出現,嗯,很有可能!」
「宮主,請允許我私探藥神山,出手試一試紅玉的真假。」
「霜姨,我不是不允許,只是現在情形特殊,最好還是等一等,以免落人口實,遭人圍攻。」
寒霜眼簾一垂,強行壓下心中的急切,凝重地點了點頭。
如今整個九陽山無不是殺機四伏,誰都想暗中重創對手,但誰都不敢輕易成為眾矢之的,畢竟正邪兩派的第一人都在此處。
「咯咯……這藥還真神奇,你們看,我的臉全好了,一點疤也沒有。」
岳珊在大廳中歡快旋轉,治好臉上的傷痕後,她對藥神山的仇恨立刻爆發,笑聲突兀一頓出來,狠毒地咒罵道:「紅玉賤人,本小姐不會放過你的;青書師兄,隨我來,咱們去教訓藥神山的傢伙。」
「師妹,去不得!師尊有令,咱們不可輕舉妄動。」
「哼,膽小鬼,你不去,本小姐自己去。」
岳珊一邊埋怨,一邊飛身躍出大廳。
林青書急忙追到院子,他一邊阻攔岳珊,一邊討好不已,並聰明地說傷疤剛好,現在去廝殺,很可能會影響岳珊的冰肌雪膚。
在林青書的甜言蜜語下,岳珊摸了摸臉頰,終於勉強答應下來。
就在林青書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一道黑影突然憑空突現,刺目的劍光恍如一道閃電般直刺向岳珊的咽喉。
「師妹小心!」
林青書勃然大怒,本命飛劍殺向突然冒出來的刺客。
在電光石火間,另一個黑影從側方冒出來,嬌小的身影與鬼魅的飛劍都毫無聲息,有如毒蛇般直奔林青書的要害而去。
同一剎那,先前刺客的飛劍劍勢一轉,也殺向林青書,原來他們的真正目標不是岳珊,而是明天即將參賽的三才山二弟子。
飛劍相撞,火花四射,慘叫聲響起,前後不過剎那間,兩個剌客已經破空而去。等嬌生慣養的岳珊從驚恐中回過神來時,剌客已經無影無蹤,只留下林青書躺在地上,好像一條死狗般捲曲著、慘叫著。
刺客竟然又出現了,而且再次偷襲三才山高手!
不到一刻鐘,整個九陽山已經炸開鍋,各派高手無不暗自驚歎:這藥神山還真是膽大包天。
「殺,給我殺光那群賤人!」
地才尊者是林青書的授藝師尊,聽著愛徒重傷的慘叫,他已是鬚髮怒張。
「二弟,回來!這樣攻擊藥神山,我們會失去參加修真大會的資格。」
天才尊者及時阻止地才尊者,隨即雙目一縮,發狠道:「要報仇很容易,咱們就在擂台上殺死他們!傳令下去,遇上藥神山弟子,只死不活!」
「噹!」
的一聲,編鐘的鳴音拉開第二輪新秀大賽的序幕。
擂台還沒有開始,「紅玉」已經成為勝者,藥神山弟子們一個個眉飛色舞,唯有百草夫人神色凝重、眉心微皺。
「臭小子,老實交代,是不是你幹的?」
「師娘,我們昨晚一整夜都在一起,我幹了什麼,你還不知道呀?」
張陽一臉可憐兮兮,賊賊的目光則掃向百草夫人的乳峰,懊惱惋惜的意味無比明顯。
百草夫人玉臉微微一紅,暗自計算一下時間,發現張陽的確不可能有空去刺殺對手,她隨即思緒一轉,目光掃向主席台。
隔著十幾丈的距離,劉采依第一剎那就感應到百草夫人的眼神,她那絲毫沒有女人味的身影不搖不動,只是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百草夫人見狀,心想:竟然也不是護國公主做的手腳,那會是誰呢?對方是在幫藥神山的忙,還是在陷害藥神山,抑或只是單純的要製造混亂?
疑雲在張陽等人的頭頂上盤旋,得意則在吸塵谷中暗自瀰漫。
小玲瓏一斜月牙美眸,火雷真人立刻躬身道:「啟稟主上,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中,曹孟果然準備彈劾藥神山。」
「那就好,只要曹孟一出頭,這個九陽山修真大會就更加熱鬧了,咯咯……」
小玲瓏聲調一沉,笑盈盈地問道:「我今天的對手是金石門的高手,你做好準備了嗎?」
「回主上,昨夜大亂,屬下在對方的茶水下藥時,他們還在外面看熱鬧。」
火雷真人話語一頓,隨即湊近半步,小心翼翼地問道:「主上,以你如今的靈力,何不趁此機會一戰成名?」
「蠢貨!我們能有如今的順利,全在於我們身處在暗中,你也給我小心隱藏實力,若是露出馬腳,別怪本座心狠手辣。」
小玲瓏一揮衣袖,將火雷真人蠢蠢欲動的名利之心強行壓下去,她目光一斜,看向最高、最大的主席台,那才是她心中的目標。
一刻鐘後,九陽真人正要敲響開賽鑼聲,不料風雨樓主一躍而起,大聲道:「真君、聖君,此次大會有人屢下毒手,這根本是不把兩位道尊放在眼底,也不把天下修真者看在眼中,還請兩位道尊查出真兇,還三才道兄一個公平。」
憐花公子也立刻跳出來大聲附和,兩大邪門這麼一說,身為受害者的三才山即使不想出面也不行。
一時間一片喧嘩,所有的矛頭都指向藥神山,只要兩大道尊稍有示意,恐怕藥神山立刻就會遭到群起攻之。
一元與六道相互一望,兩人的目光隨即同時看向劉采依,劉采依則平靜而悠然地看向一元玉女。
最後,身份最為合適的一元玉女站起來,優雅飄逸地四方行了一禮,隨即柔聲道:「曹樓主說得甚是,破壞大會規矩者,自然不能輕饒,不過大會的進程也不能受阻,也許賊人此番作為,為的就是破壞修真大會。」
天籟仙音隨風飄動,一元玉女那如星辰般深邃的目光停留在風雨樓主身上,她聲調微微上揚,問道:「曹樓主,你說呢?」
「這……」
曹孟還在措辭,一元玉女又環目四方,揚聲道:「各位同道,三才山可是高手如雲、人才濟濟,一般人又怎能傷得了林道兄與岳姑娘?如果不是有心破壞修真大會,靈夢很難想像有誰敢這麼挑戰三才山。」
一元玉女話語再次微微一頓,飄逸的目光直射向三才山,親切地問道:「三才尊者,小女子所說的可是這樣?」
三才尊者同時臉色微變,如果說不是,那等於承認三才山無能;如果說是,那他們也唯有暫時放過藥神山了。
天才尊者代表三才山無奈地點頭,風雨樓主更是無語以對,畢竟如果他再堅持,就等於攬上幕後元兇的黑鍋。
一場混亂就這樣被一元玉女輕易化解,年輕修真者對一元玉女更加癡迷而崇慕,但聰明人則皺起眉頭,因兩大道尊此舉看似在維護修真大會的和平,其實卻製造無盡的暗流與隱患,如果藥神山這樣做可以不受懲罰,那其他門派自然也會效仿,不管真兇是不是藥神山,其餘門派都會這樣想、這樣做,那最後的結果不妙呀!
比賽終於開始了!
很快,就輪到寧芷纖上場,張陽雙目一收,仔細地看著那個看不見臉的恨天散人,心中暗自猜測他會不會是三才山或五行山的人。
飛劍閃光,勁氣呼嘯!十幾招過後,圍觀的修真者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恨天散人的強大他們已經知道,卻沒有想到毒手玉女竟然也強大如斯,融入靈毒的大虛真火竟然連太虛結界也不能阻擋。
「師姐,打敗他,狠狠的打敗他,咯咯……」
藥神山弟子們齊聲歡呼,海萍的手掌拍得最是歡快,在她的心中,仇恨是很簡單的,只需要寧芷纖幫她打敗恨天散人,她就已經滿意了。
寧芷纖終於把散天散人逼到台邊,她一聲冷喝,不僅靈毒激增,而且一道太虛真火還在劍上猛然爆發,雖然只是小小的火焰,但的確是太虛真火。
瞬間,半個九陽山頂沸騰了!眾人皆心想:毒手玉女竟然已是太虛高手,藥神山這一次果然非同凡響。
百草夫人那修長的眉梢連連跳躍,連她也沒有想到,寧芷纖的靈力會進步得如此神速,而且還能在廝殺中突然突破。
「嘩!」
的一聲,恨天散人的衣服裂出一條口子,他的一隻腳已被逼出擂台。
就在這時,張陽卻第一個臉色大變,他驚聲大叫道:「芷纖,小心!」
「紅玉」剛發出尖銳的叫聲,擂台上已是異變陡生。
恨天散人突然撲向寧芷纖的利劍,同一剎那,一道光芒從他衣服的裂口中飛射而出。
眾人只聽「轟!」
的一聲炸響,轉眼間,寧芷纖吐血飛落在台下,而恨天散人則好似野獸般咆哮著、揮舞著雙手。
也許這是有史以來意外最多的一屆修真大會,九陽山弟子足足愣了十幾秒,這才敲響金鑼,宣佈恨天散人勝利。
張陽看過心愛玉人的傷勢後,這才鬆了一口氣,隨即冷冷地看了恨天散人一眼,心想:敢這樣傷我的女人,如果有機會,即使暴露身份我也不會放過你。
這一場打過後,因為清音的比鬥是在第二天,而林青書已經棄權,張陽在無聊之下,開始在擂台區四處閒逛。
走出幾十米,張陽正好看到小玲瓏在與一個金石門修真者對打,對於小玲瓏的取勝,他絲毫不感到意外,但意外的是,金石門修真者的靈力越來越亂,就好像宿醉未醒一樣。
嘿嘿……這小妖女肯定又做了什麼手腳!張陽在心中邪魅地讚揚小玲瓏一聲,隨即又逛到其他擂台下,突然他眼底升起兩團異彩,心中只有一個聲音:好一個靈氣四溢的風雨玉女!
在擂台上,一襲灰色衣裙飄忽而動,任憑對手的飛劍如何滿天飛舞,也不能碰到她半點裙角;她那纖細嬌軀移動之際,精緻的玉臉上看不出絲毫殺氣,只有淡淡的波瀾在她眼底微微起伏。
張陽正在欣賞風雨玉女的靈動飄逸,她突然又給了他力量上的衝擊。
只見風雨玉女左手法訣變幻,黑絲手套光芒飛閃,天空中突然出現一個五環陣法,驚雷、閃電、烈火、寒冰還有颶風同時飛撲而下。
「轟!」
的一聲巨響,風雨玉女的對手雖然是一個成名高手,但卻有如幼兒般毫無反抗之力,渾身冒著青煙與寒氣,慘叫著滾到擂台下。
張陽禁不住暗自吐了吐舌頭,對陣法威力的認知又加深一層。
如此重創對手,風雨玉女眼底的靈動之光卻不受影響,灰色長裙輕輕旋轉,靈動與神秘交織的倩影飄然下台。
張陽好奇的目光下意識追上去,不料以他如今的實力,竟然也難以捕捉風雨玉女的氣息,不見她動作,他就見到一道光芒閃過,風雨玉女已經瞬間消失。
邪器少年又一次呼出一口大氣,幾秒後,他心中的鬱悶還未散盡,雙目突然又亮了,充滿了詫異與驚歎。
在另一座擂台上,一個大虛破天境界的矮壯修真者,正被一個剛剛進入大虛境界的少女逼得東躲西閃。
身姿柔美的少女每一劍舞動,對手的飛劍都急忙躲開,絲毫不敢兩劍碰撞,等到矮壯修真者好不容易閃到少女的身後,一張張符咒又從少女的身上飛出來,連環爆炸的靈力強行炸開他的結界。
「噹啷!」
一聲,終於矮壯修真者被逼得硬接一劍,可他的劍勢雖然佔了上風,但飛劍卻斷成兩截。
「嘶!好快的法劍,金石門果然名不虛傳!」
涼氣灌入張陽的嘴中,金石玉女的柔美也刻入他的腦海中。
連續的驚艷令邪器少年的興致大增,他本想四處轉轉,海萍與幻煙卻追上來。
海萍嬌嗔埋怨道:「紅玉師姐,咱們要下山回房了,你怎麼一個人亂走呢?」
幻煙單純的心靈總是忘記掩飾,破綻百出地笑道:「海萍姐姐,這很容易猜的,他肯定是想看美女了,咯咯……」
「紅玉姑娘怎麼會對美女有興趣?這位姑娘說錯了吧?」
清冷而悅耳的話音從側方飄來,寒霜的眼底閃爍著壓抑不住的波瀾。
冷汗倏地浸透張陽的後背,他在心中一邊暗呼不妙,一邊光速轉動著思緒,但一時間根本想不出遮掩的好辦法。
寒霜步步逼近,眼中已經流露出明顯的懷疑,道:「紅玉姑娘,你還記得我嗎?當日在藥神山上,多虧得你相助,我家宮主才能起死回生。」
「記得,我記得,嘻嘻……」
張陽的笑聲連他自己都覺得心虛,念頭一轉,他試探著問道:「寒長老,請問有何指教,還是有話要我帶給我家師娘?」
「沒什麼,只是湊巧遇上你們,順便問候一下,再見。」
寒霜瞬間又回復冷漠的表情,在與「紅玉」錯身而過的剎那,她不僅留下一縷寒梅馨香,而且還留下一句驚人之言,驚得張陽的心臟抨枰直跳。
「張公子,小心紫雷山的黃靈劍女,她一直在暗中追蹤你。」
寒霜飄然而去,張陽眼角一瞟,果然在人群中看到一張可愛的橢圓玉臉。
黃靈女一見張陽回頭,慌忙俯下身,那拙劣的跟蹤術讓她顯得更加可愛。
「呵呵……」
張陽心中的嘻笑湧到唇角,念頭一轉,他對海萍與幻煙道:「你們先回房,我處理玩完這個小麻煩再回去。妹妹,乖,與海萍姐姐一起回去吧。」
幻煙雖然不想與張陽分開,但還是乖乖聽話;海萍其實也不願意,但因為張陽稱呼她為「海萍姐姐」,令她一下子有了強烈的責任感,隨即認真地帶著幻煙走下山頂。
邪器少年伸展了一下「女人」的腰肢,然後在山頂與山腰之間轉悠起來,不用怎麼費力,他就把黃靈女引到一個僻靜的地方。
呵呵……這丫頭真的跟上來了!嗯,正好在她身上試驗一下,看我下面恢復正常了沒有!如果正常了,今晚就可以給百草夫人一個美妙的驚喜!張陽的心窩一蕩,擠壓已久的慾火瘋狂地肆虐著,至於事後是否會暴露身份,他這一刻已經完全沒有顧慮。
張陽的意念還在腦海中盤旋,身軀已經一個飛閃,故意鬼鬼祟祟地鑽入花叢中,只等著「好奇心」太重的小羔羊自投羅網。
「啊!」
驚叫聲從黃靈女的嘴中發出,不過她離張陽還有十丈之遠。
金鐵交鳴聲迅猛地充斥著空間,躲在花叢後的張陽暗自一聲咒罵,站直了身形;下一剎那,他猛然臉色大變,毫不猶豫地衝上去。
只見黃靈女竟然遭到兩個太虛高手的偷襲,在猝不及防下,她連飛劍也難以出鞘,一個照面就被踢倒在地。
「嗷——」
第三個蒙面人出現了,恍如一匹發狂的野狼般,凌空撲向倒地的黃靈女。
這時,黃靈女用盡全力布下一層靈力結界,不料先前兩人卻一左一右壓制她的雙臂,還撕裂她的護體結界。
這兩個太虛高手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在為最後出現的小個子同伴做鋪墊?
剎那間,明悟的靈光在張陽的腦海中一閃而現。
在大吼聲中,張陽的劍氣並沒有刺向兩個太虛高手,而是刺向那個身材瘦小,有如孩童般的刺客;同一剎那,兩根金針從他的指縫間飛出,以標準藥神山的架勢,一左一右地射向那兩個太虛高手的眼睛。
藥神山的招牌飛針並未傷到對手,兩個太虛高手的護罩輕易將飛針震碎,不過黃靈女卻趁機一聲怒斥,太虛真火沖天而起,把那極其瘦小的刺客掀上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