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器 第三章 宗師遺命

  一元山,曾經的神聖光環已經被烏雲遮蓋,滿山瀰漫著從未有過的悲傷氣息,還有一抹對未來的恐慌雜念——元老堂的長老們死傷過半,就連被視為神仙的一元祖師都身受重傷,以後怎麼辦?還能維持住正道第一山的身份嗎?還有萬欲牡丹,唉!

  靈夢行走在通往混元洞府的石板路上,心情並不比其它人輕鬆,不過她心底還有一縷希望,張陽——她的情郎,也許他還能創造奇跡!

  混元洞府之門悠然打開,一元真君的話語隨風而來:「夢丫頭,一元山即將遭受滅頂之災,妳可有解救之法?」

  只見一元真君盤膝打坐,神色一如往昔,飄逸從容,仙風道骨。

  「回祖師,有您坐鎮,定能力挽狂瀾,再次封印妖靈。」

  靈夢在洞門前俯身行禮,隨即盤膝於地,眼簾低垂之際,唇邊飄出一道沉重的歎息,因為幻夢心訣大成的她能清楚感覺到,一元真君的源生之火正在迅速熄滅,情形比眾人猜測的還要嚴重。

  「夢丫頭,妳看出來啦,唉!」

  一元真君的歎息透出幾分欣慰,話鋒一轉,道:「這樣也好,至少我一元山復興有望,這就是命,老夫現在終於信命了,哈哈……」

  靈夢的朱唇動了動,安慰的話語來到嘴邊,卻失去說出口的力量。

  越是瞭解一元真君的傷勢,靈夢越是感覺心情沉重。

  大笑聲緩緩散去,一元真君的臉頰逐漸紅潤起來,突然凝聲道:「夢丫頭,老夫如果把宗主之位傳給妳,妳可願意為了天下蒼生,與一元山不離不棄?」

  「啊!」

  靈夢週身的煙波猛然一顫,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張陽,讓她煩惱該如何抉擇。

  洞府外,一干長老寂靜無聲,期待的目光不約而同看向一元山最傑出的弟子。

  如果在以往,沒有一個長老會願意屈居靈夢之下,但現在不是以往,靈夢已經成為他們唯一的希望。

  沉寂毫無預兆地籠罩著靈夢的身影,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她暗自一咬銀牙,隨即毅然張大雙目,說道:「回祖師,弟子……願意」靈夢在心中拿定主意,再次俯身行禮的剎那,她腦海中閃現的卻不是天下蒼生,而是那張無賴的笑臉。

  「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字從一元真君嘴中傳出,心弦一鬆,一縷血絲染紅他下巴的白鬚。

  「靈夢接令!」

  幻影一閃,一元真君從洞中飄飛而出,他給予靈夢的,不僅僅是一元山的宗主令牌,還有他畢生的功力。

  當靈夢走上山頂的一刻,也是小玲瓏走入麻衣洞府之時。

  六道聖君看了小玲瓏一眼,點了點頭,隨即拿起桌上的木斧,邁步向外走去。

  小玲瓏的眼珠滴溜溜一轉,隨即神色一喜,若有所悟地跟上去。

  畫面一閃,六道聖君專心無比地砍起樹木,一邊砍,一邊感慨萬千地道:「為師曾經只想做一個樵夫,如果只是做一個樵夫,也許為師會比現在快樂許多。」

  小玲瓏沒有說話,只是聚精會神地看著六道聖君砍伐樹木的動作。

  「砰」的一聲,第一棵大樹倒下了,六道重重地喘了 一 口大氣,隨即站在第二棵樹木前,然後再次舉起木斧。

  砰砰聲在山林中悠然迴盪,木斧每一次落下,虛空劃過的軌跡都有細微的不小玲瓏的雙眸逐漸發亮,在不知不覺,她已是如癡如醉地看著斧頭的幻影。

  一連砍倒六棵樹木後,天下第一「樵夫」終於停下動作,悠然舒展粗狂的面容,問道:「徒兒,明白了嗎?」

  「有點明白了。」

  小玲瓏眉開眼笑,毫不掩飾心中的情緒,主動問道:「師尊,你是要把宗主之位傳給我嗎?」

  不待六道響應,小玲瓏已經猛點下巴,說道:「師尊,你放心吧,我會保住麻衣洞府的威名,絕不讓你在九泉之下過得不快活,咯咯……」

  六道忍不住苦笑一聲,但小玲瓏這麼「歡喜」地看待他的死亡,他卻沒有絲毫惱意,反而欣慰地道:「徒兒,妳拜我為師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聽妳真心叫我一聲師父,不錯、不錯。」

  「咯咯……那是當然了,普天之下,只有你有資格當我的師父!」

  「哈哈……」

  六道笑了,笑得無比輕鬆,突然他將木斧扔在一根木樁上,隨即向林外走去,每走一步,他的身軀就會縮小一分,十步之後,六道聖君已經在這個世間消失不見。

  「師父,弟子跪謝大恩!」

  邪門第一宗師化為虛無,直到這時小玲瓏才跪下去,一滴淚珠滑過她的臉頰。

  「嘀嗒!」

  當淚珠灑落塵埃的剎那,木斧突然騰空而起,六根木樁緊接著發出萬道精光,完全籠罩住小玲瓏嬌小的身影。

  正邪兩道再次風雲突變,哀鳴過後,希望冉冉升起。

  這一日,天高氣爽,萬里無雲。

  在一條康莊大道上,一匹快馬馱著一個中年男子飛馳而過,突然一團煙霧擋在快馬前,煙霧中飄出一連串如銀鈴般的歡笑聲,還有半個美麗少女。

  這少女的臉頰粉妝玉球,胸前雙峰浪濤洶湧,偏偏腰身以下卻是兩縷煙霧,嚇得那中年男子一聲驚叫,從馬背上栽下去。

  「鬼呀——」

  眼見「女鬼」撲來,那中年男子在地上一滾,也不顧身上的塵埃,撒腿就向後跑。

  「哼,還想逃!」

  在嬌斥聲中,一個「幼女」憑空突現,一腳踢倒那中年男子。

  「大仙饒命、大仙饒命,小人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幼子,請大仙饒命呀!」

  那中年男子嚇得渾身顫抖,一邊求饒,一邊爬向道路旁。

  「唉,堂堂一宗之主,竟然變成這樣子,真是可惜呀」第三道聲音出現了,但只聽聲音不見人,那懶洋洋的聲音隨風飄來,聽似悠閒,實則寒氣透骨:「金石道兄,你還要與我玩遊戲嗎?」

  「張陽,你不要欺人太甚!」

  身份被揭破,金石真人猛然從地上一躍而起,眨眼間變成世人眼中的神仙;可惜他這神仙還未站穩,一個腳底從天而降,又將他重重踩下去。

  「老傢伙,你也算有本事了!竟然害本少爺追你大半天,怎麼樣,還想逃嗎?」

  「張……公子,你我無冤無仇,你又何苦咄咄相逼?」

  金石真人四肢著地,再也爬不起來,這一次他是真正害怕了。

  「我又不是要殺你,你何必害怕呢?呵呵……」

  虛空光華一閃,張陽怪笑的面容映入金石真人的眼中,他開門見山地道:「給你選擇,要嘛立刻自盡,要嘛隨我同去金石山,把我幹過的醜事說出來。」

  「張公子,我沒有……」

  金石真人臉色一白,還是不願承認。

  「主人,不用與他囉嗦,讓我割下他的鼻子,他肯定馬上就招認。」

  王香君話音未落,劍芒已經削向金石真人。

  「啊,我說、我說,張公子,救命啦!」

  金石真人非常怕死,不然也不會臨陣脫逃,王香君的「惡」正好是他這種人的剋星。

  早已被看穿的真相再次從金石真人的嘴裡說出,果然是他與風雨樓主默契配合,互相殺了自己的手下,製造勾魂與古韻之間的切齒仇恨。

  「挺聰明的嘛,呵呵……記住呀,見到她們,就把這番話再給我說一遍。」

  張陽拍了拍金石真人的臉頰,「誇獎」他幾句,隨即眼神一冷,冷聲威脅道:「你要再敢耍花樣,我保證你連元神也保不住!」

  「是、是、是,小人記住了!」

  在混元真火面前,金石真人嚇得魂飛魄散,不敢有半點僥倖的念頭。

  「哥哥,已經抓住這傢伙了,咱們現在是去金石山,還是去風雨樓?」

  幻煙美眸閃光,躍躍欲試,積極性遠比張陽高昂。

  「我已經安排小音她們去這兩處地方了,時間緊迫,咱們直接去兩儀谷,她們會把勾魂與古韻帶過來。」

  「哥哥,你要去找東方憐?」

  「對,鳳妃已死,東方憐極有可能是最後一個目標,咱們必須在萬欲牡丹出關之前集齊十二粒仙丹。」

  張陽不由得緊握著雙拳,目光如有實質般射向兩儀山所在的方向,對於這最後一個目標,他是勢在必得。

  幻煙的巨乳往上一蕩,小嘴撇了 一下,衝到嘴邊的話語隨即又嚥回去。

  王香君沒有看到幻煙眼底的異樣,中途接過話頭,好奇地問道:「主人,沒有天丹,天人法陣還能困住萬欲牡丹嗎?」

  如此難題早已在眾人心中盤旋千百遍,張陽已經沒有苦笑的感覺,大手虛揮,近似自我催眠地道:「總會有辦法的!我是邪器,一定能打敗萬欲牡丹!」

  「咯咯……對,哥哥一定會勝利。」

  幻煙與王香君同時揮舞著拳頭,雖然她們沒有像清姬與宇文煙那麼盲目崇拜,但對張陽同樣是信心百倍。

  虛空響起一聲嘶鳴,張陽倒提著金石真人的身軀,破空而去。

  在混元真火的催動下,原本三日的路程,張陽一日就趕到兩儀山,他站在陰陽形狀的谷口毫不遲疑地喊出自己的名號。

  「請道友通傳,張陽前來拜見故友少陽真人。」

  「啊,請等等!」

  守門弟子一聽到「張陽」兩字,瞬間臉色一變,「砰」的一聲,緊緊關上山門,彷彿張陽是瘟神般。

  「修他老母的,貪生怕死的傢伙!」

  張陽終於感受到自己的「威名」,禁不住又氣又笑,但念及少陽真人還算順眼,這才壓下強行闖入的衝動。

  不要逞強、不要凌弱,本少爺最討厭這種人,忍住,一定要忍住,要以德服人!張陽站在谷口,抬頭數著天上浮雲的數量,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

  一刻鐘後,山門打開一條小縫,一個兩儀山長老探出半顆頭來,很緊張地道:「張……張公子,我家宗主與兩位老宗主都在閉關療傷,難以見客,辜負公子好意,還請您……下次再來。」

  「胡說,他們在紫雷山的時候明明逃得很快,什麼時候受傷了?哼!」

  兩個純真劍靈同時嬌斥出聲,只是目光卻足以殺人。

  那個長老的臉龐頓時一片通紅,但仍強自辯解道:「宗主他們就是因為受了重傷,這才不得不撤退。」

  話語微頓,那長老看了看張陽還算平靜的神色,鼓足勇氣繼續說道:「張公子,鄙派不是不想與公子結盟抗敵,只是力量微弱,幫不上忙,反而會成為公子的累贅。」

  原來這些傢伙是怕這個!修他老母!張陽暗自罵了 一聲,隨即抓住暴怒的幻煙兩女,上前一步,微笑道:「長老誤會了,在下此來不是商談大事,只是單純思念老友。如果少陽道兄在閉關,就請東方姑娘出來聊一聊,我知道她可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勢。」

  說到最後一句時,張陽的聲調陰沉三分。

  那長老臉上的笑容瞬間僵化,結結巴巴地回應兩句後,就匆忙地轉身離去,而守門弟子立刻又重重地關上山門。

  「哥哥,為什麼不教訓他們?」

  「是呀,這些傢伙就是欺善怕惡,萬欲牡丹可以滅了他們,難道我們不能嗎?哼!」

  「當壞人是很解氣,但我可不想整天與人打打殺殺,那樣還怎麼享受生活?」

  張陽隨口說出江湖真諦,隨即又話鋒一轉,從智者變成自大狂,得意洋洋地道:「再說,東方憐注定是我的女人,我也不想讓她太難堪,嘿嘿……」

  這時,山門大開,張陽口中的女人出現了,那高挑的倩影疾步而來雖然賞心悅目,但卻不像尋常女子婀娜款擺,也不像鐵若男那般野性明媚。

  這還是張陽第一次仔細地打量著東方憐,他眉心悄然皺緊,也許是超級高手的感應,也許是來自前世的記憶,他敏銳地感覺到,東方憐對於他的到來絲毫沒有喜意,也沒有慌亂或是躲避的感覺。

  不好,這個女人竟然對本少爺一點感覺也沒有!剎那之間,不妙的預感在張陽的腦海中油然而生,畢竟沒有愛意不要緊,可最麻煩的是連負面情緒也沒有,不由得心想:唉,又遇上一個難纏的對手。

  「張公子,不遠千里前來,不知有何要事相商?」

  東方憐與張陽相距一丈而立,她美麗的玉臉上雖然浮現笑意,但卻沒有熱情的氣息。

  「東方姑娘,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是路過此處,想起妳與少陽道兄,想進去討杯水喝,呵呵。」

  張陽咧嘴一笑,渾身的野性急速潛入心海深處。

  「我兩儀山現在一片混亂,既然張公子沒有正事,那東方憐也不留客了,慢走!」

  東方憐玉手虛揮,動作透出女子少有的瀟灑之姿,回絕的話語簡潔明瞭,客氣而又淡漠。

  張陽忍不住暗地翻了 一下白眼,不得不直奔主題,道:「東方姑娘,也不是一點事情也沒有,要不,咱們坐下來慢慢商量?這是關於仙丹的事情。」

  明悟的光華在東方憐的眼中閃現,她平靜地對視著張陽期待的目光,說道:「張公子,我在紫雷山時已經說過,此事幫不上忙,公子何苦非要為難我?」

  東方憐的語氣已經透出不耐,張陽心中的怒火則急速升起。

  然而不待張陽再次出聲,東方憐已經轉身離去,腳步毫不遲疑,堅定而冷漠的聲音同時飄入張陽的耳中。

  「小女子現在是兩儀山代理宗主,師兄與師尊出關之前,絕不會離開兩儀山半步!」

  張陽聞言,不停在心中告訴自己:以德服人、以德服人,我忍、我忍……忍她老母的,忍不住了!

  「轟」的一聲,張陽腳下的地面猛然裂成龜紋,眼看東方憐就要走進兩儀山山門,他的怒火終於爆發出來。

  「東方姑娘,咱們去鎮上遊玩一下吧,煩請帶路!」

  幻影一閃,張陽大方地摟住東方憐的腰肢,然後在一群兩儀山弟子的目瞪口呆下,他半摟著他們的代理宗主飄然離去。

  轉身之際,張陽還回過頭來,對著那群兩儀山弟子露出一個「親切」的微笑。

  淡淡的煙塵隨風而去,兩儀谷內外一片死寂。

  過了好久好久,守門弟子也沒有清醒過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算綁架嗎?可代理宗主並沒有任何反對的跡象,好像還默認張陽親密的動作?咦,難道代理宗主……喜歡上張陽了 ?困惑還未散去,震驚又在兩儀山上下擴散開,很多人的眼中都浮現著強烈的懷疑。

  「張陽,放開本座,不然本座就對你不客氣了 !」

  其實東方憐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張陽的力量太強,瞬間就控制住她的身軀,直到他們進入百里外的集鎮,東方憐這才有說話的力氣。

  「東方姑娘,到了客棧,我自會還妳自由。」

  張陽眉梢一挑,覺得當壞人的感覺真是解氣,在說話的同時,還故意大手一緊,摟在腰肢上的手掌往上移,若有若無地碰到東方憐的酥乳。

  「哼,賤男人,你想做什麼?」

  乳峰被襲,東方憐臉色急速脹紅,不過那可不是羞紅,而是強烈的怒火。

  「做什麼?妳很快就知道了!哼!」

  超人的直覺讓張陽的心中更加鬱悶,他報復性的在東方憐的乳峰上重重抓了一下,隨即不顧驚世駭俗,直接飛入鎮上最大的客棧內。

  隨後,張陽扔出大把銀票,就此佔據客棧的整座獨院。

  畫面一閃,春色來臨!

  張陽指尖一挑,東方憐的衣裙立刻化為碎片,轉眼間驚世絕美的嬌軀就映入沒有情意瀰漫,只有慾火狂燃,張陽俯身壓上去,與東方憐最大限度的肌膚相貼,鴛鴦戲水訣的力量瞬間充斥空間,直奔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