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他不會和女孩連手夾殺,我才稍微鬆一口氣。於是我悄悄施展「自我治癒術」同時,不忘找話題和她打嘴炮,藉此拖延動手時間。
「喂!大奶賤奴,我是白嫖你妹妹或逼你姐姐下海當娼妓?如果都沒有,那你為什麼一定要置我於死地?」
「你!」大奶妹用匕首指著我,咬牙切齒道:「我本來只想挖你眼睛、割你舌頭,再剁掉你的手、腳掌回去交差就好,可是現在……」
話沒說完,大奶妹手中的利刃已朝我胸口疾刺而至;儘管已身受重傷,但我的戒心並沒有鬆懈下來。所以她甫動手,我已早先一步後躍拉開攻守距離,在她綿密的攻勢下全力閃躲,並尋找最佳出手機會。
頃刻間,原本熙熙攘攘的薩多姆林大道,就變成了紛亂喧囂的鬥毆場地。
而那些圍觀看熱鬧的平民百姓看到這情形,紛紛驚呼四散,直至躲到安全地帶後,隨即朝我們打鬥的方向指指點點。
只見他們偶而發出誇張讚歎,或是緊張失落的惋惜聲,彷彿這裡已經成為生死相搏的地下競技場所;當然,那些看熱鬧的路人這時都順理成章,成了為自己看好選手加油打氣的觀眾。
而身處於漫天交錯匕影裡的我,縱然隱約聽到陌生路人的喧鬧聲,卻無心關心這些沒良心的路人們,究竟是為誰加油,又為誰感到惋惜?此刻我腦海裡所想的只是──如何能在她鋒利的短刃下存活。
倘若按照以往教官的作戰策略,我應該全力施展魔法攻擊對方──即使不能擊斃敵人,也要保全我這條寶貝性命。但當我趁她變招之際,匆匆瞟了四周純粹看熱鬧的無辜路人一眼,心慈手軟的念頭在心中飛快轉了幾圈,最後仍捨棄這個腹案,只用這雙肉掌,和拿著利刃的大奶妹周旋到底。
或許她受限於身上的貴族裝,而無法發揮真正實力吧?因為有好幾次,她明明可以趁隙挑了我的手筋或腳筋,但每到緊要關頭,她的腳不是踩到裙擺差點絆倒,就是袖子太緊而影響了出手距離,使得我驚險躲過那些,足以令我開腸破肚的狠招。
和她激鬥超過三十招,再次側身閃過充滿怨念的寒芒,躍退到安全距離時,我才發現手臂又添了第十二道不深不淺的傷口。
此刻我雖然處於劣勢,但心有不甘的我仍捂著胸口,強忍身上各處傳來的痛楚,以及幾欲昏眩嘔吐的不適半跪於地,盯著和我一樣發出粗重嬌喘的大奶妹,以嘲諷的口吻道:「嘿嘿嘿,大奶賤奴,和你過招真爽!我不但可以看到劇烈起伏的乳濤,粉嫩嫣紅的乳蒂,偶而還可以看到被我插得紅腫合不起來,流淌著白漿的蜜穴……哈哈哈!既然你不忍心殺我,不如我們另外找個沒人打擾的地方,再續剛才的愉快炮緣如何?」
「呼呼……你這淫魔,今天若不把你的爛舌淫根剁下來餵狗,我,我……」
「你就當我的性奴吧!」我信口胡謅道:「反正我最近也沒什麼娛樂活動,如果有一個性奴願意讓我玩弄調教,我保證彼此都會過得很快樂。喔!對了,我先把話挑明──我家不提供三餐及住宿,所以這些問題你得自己解決。」
「你!」大奶妹露出猙獰的怒容瞪著我,而緊握在手的匕首,此刻竟劇烈地搖晃起來。
這時,在一旁觀戰的年輕男子,忽然以輕蔑的眼神斜睨我一眼道:「蘿琳,你幹麼跟他廢話那麼多!限你五招內把他斃了回去交差,否則就別怪我插手了。」
「五招!?」聽到這句充滿侮蔑意味的話語,我不禁瞪大眼睛吼道:「喂,你也太小看我了吧!若不是顧及這些無辜的路人,我早就使出將你們瞬殺的絕技了!」
「哦?那我倒想看看,當初你用什麼絕技打敗隱形戰甲!」
聽到這句話,心下大駭之餘,我真想當場給自己一巴掌!
(古奇·凡賽斯呀,你要胡吹亂蓋也要看場合嘛!你怎麼會忘了,身旁還有一個無所事事看好戲的敵人?)
世上沒有販售後悔藥,說出去的話更收不回來,即便我現在內心懊悔不已,但是看到站在我身前五公尺,單刀斜舉的年輕男子,再看看身旁緊握著匕首的大奶妹,我不得不甩開這些負面情緒,全神貫注面對這兩個強敵。
身體各處傳來撕裂程度不同地疼痛,極度暈眩的感覺,不斷衝擊過度施展魔力後的腦袋,令我即使有心想站起來卻無法辦到。
「凡賽斯先生,我在等你喔……」男子語帶嘲諷說道。
「塔斯!」大奶妹向前跨了一大步道:「我不希望你跟我搶功勞!相信我,這回合不需五招,只要再三招!三招內我絕對有把握割下他的人頭!」
只見男子搖搖頭不以為然道:「唔,蘿琳……雖然我很想讓你砍了他的腦袋洩恨邀功,可是我似乎聽到城守軍急馳而來的馬蹄聲喔。」
聽到這句話我不但沒有感到一絲喜悅,心情反而覺得更加沉重。
面對這兩個敵人,儘管生存機會渺茫,但我仍有一絲逃出生天的機會;但我萬一落在蘇裡亞帝國城守軍手裡,又發現我的另一個身份,接著在他們嚴刑拷問下,循線抓到另外兩個女人,那麼我們三人會有什麼下場……
我想都不敢想!
隨著地面隱隱傳來隆隆地顫動,快馬奔騰的嘶鳴聲,從模糊逐漸變得清晰,我的意識卻開始朦朧起來。
「現在該怎麼辦?唉,早知道在學院時不要那麼混就好了。不知道教官當初有沒有教到:如果遇到九死一生的多方包夾情況,一個人要如何殺出重圍?」
還沒想到脫身之計,前方驟然襲來一股飽含睥睨狂暴的氣勁,幾乎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哇!你這陰險的傢伙也太狠了吧!我都身受重傷了,你不但以逸待勞,更毫不留情地痛下殺著!?你還算是個人嗎?」
我用盡全力嘶吼,但換來的竟是不帶任何感情冷冽的刀芒。
鋒利的刀刃劃開了四周流動的輕風,飛快朝我頭頂當頭劈下,原本在一旁蓄勢待發的大奶妹,此刻居然沒有配合出手,只是握著短匕傻楞楞站在原地,兩眼無神地看著我。
匆匆瞟了大奶妹一眼,趁她恍神剎那,我強忍身上劇痛奮力朝她撲去,並在她回過神前,順勢奪下那柄差點要我命的短刃。
剎那間,奪刀勒頸反制動作一氣呵成!
一招得手後,我立刻將大奶妹雙手反剪於後,拿著奪來的武器抵住女孩脖子大叫道:「不要動!」
原本我以為,和他同行的男子會投鼠忌器,為我多少爭取回氣時間,可是沒想到他一擊不中立刻變招,將手中的長刀反手斜拖上拉,完全沒有顧慮到我手上人質的安危。
若不是我眼捷手快,迅速射出手中的短匕,同時抱著大奶妹側倒在地上翻滾幾圈躲過無聲無息的賤招,我想等我回過神後,大概就會看見自己的下半身和上半身,突然分隔兩地的慘狀吧?
雖然逃過死劫,可是懷裡抱著一人動作總有些遲滯;結果,我捨身救人的下場就是──我的背後傳來火辣辣地撕裂痛楚。
「喔……嗚……法克!好痛呀!」我抱著大奶妹倒趴在地上,痛得忍不住發出慘烈地哀號。
想不到我痛得在地上打滾慘號,懷裡的女孩卻發出歷經高潮時的嬌吟,頓時形成反差極大的對比。
「啊……喔……你……你快放開我……嗚……我……」
「大奶賤奴,不想死就別亂動!」我死命抱著懷裡的女孩,以凶狠的語氣喝叱她。
「唔……啊!小、小心!」
話剛出口,我已經察覺到背後的凶險,只不過察覺到危機是一回事,可是要安然化解又是另一回事!
方纔抱著大奶妹,躲避卑鄙男砍向我們的霸刀時,已經耗盡我全部力氣,即使我知道如何閃躲,卻已有心無力。
(嗚……現在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把大奶妹拉到我上面當肉盾,幫我擋下背後的狂刀……)
想到這裡,我不禁對懷裡不停扭動掙扎的女孩苦笑道:「呵呵……大奶賤奴,待會你可以割下我的頭回國邀功領賞了……」
「可是我……」
「怎麼,被我幹一次就愛上我了呀?呵呵……很多都我幹過的女人都有這個想法……」
「喔……你這個惡魔……我……我又中了你太陽之手的賤招啦!」
話剛出口,我的胸腹隨即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推力;接著我就像斷了線的傀儡般往後側飛出去。
「雪特!沒想到她的力道這麼大!」我看著在地上翻滾的大奶妹暗想著。
倏地,一抹冷冽的刀芒擦身而過,再度帶起幾撮銀白色的髮絲,以及飄散在空中的碎裂布條。
誤打誤撞躲過石破天驚的狂刀,儘管我身上又多了幾道皮開肉綻的刀傷,但至少保住了這條小命。
我正暗慶幸再度躲過危機,冷眼瞅著站在地上的勁敵沒多久,我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我仍在半空中倒飛著。
等我察覺到這個嚴重問題,我的身體已經在半空劃出漂亮的圓弧,並快速往下墜落,沒多久就發出「碰」的重物墜地悶響。
剎時,我的胸背立刻傳來骨斷肢折的劇痛,而嘴裡也跟著噴出一蓬血霧後,我原本模糊的意識頓時清醒許多;但頭部著地傳來的劇痛,讓我馬上又陷入半昏厥的狀態。
「喔……噗!呃……咳、咳……嗚……」
我張大嘴仰躺在地上,試著呼吸無所不在的新鮮空氣,可是我赫然發現,週遭的空氣彷彿被抽空般,無論我怎麼努力,總感覺吸不到任何一口空氣。
驀地,我突然發覺天色一下子就變得晦暗不明,眼前的景物也跟著模糊。
「啊!難道這就是瀕死的感覺?」不經意想到這個可能性,我不由得張口嗷叫!可是沒想到從我口中發出的話語,竟變成無意義的咿呀單音。
頓時,一股絕望無助的恐懼感在我心底蔓延開來,讓我對於生命產生另一種看法。
回想起十一歲那年,我被仇家的屬下滿街追殺時,心中只想到父母大仇已報,若不幸被人當街砍死就當殺人償命,沒什麼大不了。換句話說,幼時的我,即便知道自己即將橫死街頭,卻完全不會感到恐懼或害怕。
直到我遇上師父,接著進入軍事學院就讀之後,我終於不必像苟延殘喘的流浪寵物般,每天過著有一餐沒一餐,完全沒有人生目標的日子。
當然,在不愁吃穿,又有零用金可領的環境下生活,只要與我國領土接壤各國不主動開戰,那麼我想大部份的軍人,都希望自己能夠平安無虞過完這一生。
因為老實說,一個軍人只要安逸日子過久了,那股拋頭顱灑熱血,為國盡忠的豪情壯志被無情地歲月時空磨光之後,便開始對死亡產生了莫名恐懼。
想到這裡,強烈地求生意志與死亡恐懼,頓時在我心底盤旋、纏鬥;身體各處不斷傳來劇烈痛楚,痛得令我幾乎想放棄,這具遍佈嚴重創傷的軀體!可是一想到人世間種種生活樂趣,我又不甘心,就此結束這條活了十九年的生命。
(假如我當年認真刻苦一點,設法讓自己的魔武實力再提高幾階,或許今天就不會這麼狼狽了。唉,師父……你那個時候為什麼不把我改造得強一點呢?)
「咳……咳……噗……」胸口傳來幾近窒息的不適,我不由自主猛咳幾下後,仍舊無助地躺在地上,任由溫熱的液體從口中汨汨淌出,等待虛弱的生命氣息,在體內一點一滴慢慢消逝。
隨著時間流逝,我發覺眼皮似乎愈來愈沉重──重得我幾乎無法張開;而原本在耳邊不時發出地喧囂聲,卻在此刻驟然停止!
這一刻,我赫然發覺熱鬧的薩多姆林大道,彷彿只剩下我一人靜靜躺在街道上,等待死神帶走我這條死狀極慘的仆街亡靈。
就這樣,當我感受不到口中流淌出液體溫度時,也失去了所有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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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做了一個無止盡的惡夢般,我發覺眼前儘是一片漆黑!
而我,現在正在這個黑暗的環境裡,不知疲累地狂奔!
我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奔跑,但打從心底升起的恐懼,逼得我不得不盡全力逃離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只不過無論跑得多快,甚至奔跑路線換了幾個方向,目前所在詭異的空間始終一片漆黑。
發足狂奔不知道過了多久,正當我打算徹底放棄這種毫無意義的舉止時,我的正前方陡然亮了一下。
亮光雖然乍現驟滅,但對我來說,不啻是一盞黑暗中指引方向的明燈!
抱著「有亮光就有出口」的想法,我稍微喘口氣後,立刻朝剛才光源消失處飛奔過去。
可是忽明忽滅的亮點似乎和我玩捉迷藏般,原本出現在前方,一下子又變到後面;而且在我佇足猶豫當下,突然在我左右兩側閃爍不定,令我無所適從。
無法確定出口方位,心急如焚的我,忍不住邊跑邊破口大罵:「雪特!到底哪裡才是出口?」
但孤苟大神似乎有意考驗我的意志力似地,每當我打算停下來,放棄尋找出口時,遠處一閃即逝的亮點卻逐漸變大,再度勾起我強烈地求生信念。
不知跑了多久,閃爍不定的光點從麥粒般大小,逐漸放大到宛如天上的旭日時,我立刻拼盡最後一分力氣朝它撲去!
直到我從刺眼亮光造成短暫視盲恢復過來,看清眼前的景物後,我一時間竟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喂!臭小子!你還好吧?」
久違的雄渾嗓音在耳邊響起,我不禁流著興奮的淚水,激動地握著拳頭大叫:「師……師父!?」
「老公,你終於醒過來了……」隨著話落,擁有淡綠色長髮,流淌著兩行未干淚痕的俏臉倏地映入我眼簾。
我還沒開口,另一邊卻先響起帶著嘲諷意味的嬌甜美聲。
「哼哼……你這廢柴男的命真硬呀!被人砍了三十六道深淺不一的刀傷,肋骨斷了三根,全身骨折及脫臼內傷共七處……嘖嘖嘖……想不到,你受到如此嚴重的創傷居然還死不了!我看以後呢,應該叫你打不死的小強才對……」
這時,站在我面前,留著兩撇八字鬍的中年男子,忽然開口道:「什麼意思?」
「大叔,如果你連這麼簡單的常識都不知道?我看你呀,真的是白活了!」
只見眼熟的紅色短髮女發,雙手抱胸斜睨著中年男子道:「唔……要不是廢柴男喊你師父,光憑你的長相和『異於常人』的見識,我很難相信你就是那位,傳說中位列十大強者之首,鼎鼎大名的『魔武劍聖』──李奧納多·皮卡丘!」
「哼!你這沒毛的小妞!什麼『打不死的小強』?!我還『插不爛的小穴』咧!現在的年輕人呀……」
「臭老頭!你說什麼!?哼!別以為你是一代強者我就會怕你!告訴你,無論你是孤苟大神也好,絕世強者也罷,只要得罪了我艾美·葛瑪,我一律──照、殺、不、誤!咦,不對!你怎麼知道我……」說到這裡,艾美的臉上倏地閃過一抹臊紅。
「嘿嘿,單純的傻妞,你的人生閱歷再怎樣都比不上我吧?呵呵,我只要隨便瞄一眼,就曉得你身上有幾根毛……」
郝蓮娜聽到中年男子,語帶雙關的曖昧言辭,臉上瞬間閃過臊羞地緋紅道:「皮大叔……」
從睜開眼睛到現在,一直搞不清楚狀況的我,這時終於忍不住道:「師父,你們怎麼會在一起?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聽到這句話,中年男子驟然板起臉孔道:「哼!臭小子,你還好意思叫我師父?要不是我五天前及時將你救回來,你現在早就僕死在大街上,到天上服侍孤苟大神了。」
「呃……這是怎麼回事?」我仍一臉茫然。
「廢柴,難道你忘了五天前的事?」
「五天前?」我閉上眼思考許久之後,霍然睜開眼睛驚叫道:「啊!大奶賤奴和卑鄙男!」
話剛出口,短髮女孩隨即冷哼道:「哼哼……你終於想到啦!呿!要不是你的淫師在這裡,我早就把你那根犯罪工具剁了餵狗!」
「呃……艾美,皮大叔好歹也是我們的長輩耶!你這樣口無遮攔亂說話,我怕……」說到這裡,郝蓮娜擔憂地偷瞟中年男子一眼。
「呵呵,沒關係,我絕不會跟一個無毛小嗆妞計較……尤其她還是──我這笨徒弟的女人。」
「大叔!你!我!」艾美竟語塞地漲紅著臉,對著我和她自己指手劃腳,久久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師父!」我則是神色憤慨地對他大叫道:「我本事如此不濟,還不是你一手造成的!當年你如果把我改造得強一點,我今天也不會這麼狼狽!」
沒想到中年男子聽了我說的話,竟然指著我罵道:「臭小子,你還好意思說!你沒聽過『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當年我可是費盡心力,才讓你擁有魔武體質,進而順利進入皇家學院,從此過著衣食無虞的好日子耶!哼,你不感激我就算了,竟然還敢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還好小亞比你爭氣,知道要努力修煉,提升自己的實力,否則我會以為教出來的人,都是沒用的廢柴……」
「小亞?師父,你什麼時候又收了個徒弟,我為什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