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追穿著隱形戰甲的透明人影,原本想查控它的秘密基地,卻在無意中遇到了那個曾經打傷艾美,同時也是喀穆朗裡聯邦的高級反間人員——路易士。傑弗遜。
於是我在強烈好奇心驅使下,便遠遠跟在他後面,看他空間想搞什麼鬼?然而我追蹤好一會兒後赫然發現,他行經的路線,竟是緊跟在那隱形戰甲後方?
由此看來,他顯然已經擁有看穿隱形戰甲的能力:而我發現這個驚天秘密後,頓時驚訝得幾乎合不攏嘴。
因為隱形戰甲最大的特色就是:敵人看不見它的位置,可是它出手時又完全感受不到魔法波動,讓人防不勝防,進而達到出奇致勝的目的:如今,敵人已經能看穿它具體存在的位置,所以最大的優勢可說是蕩然無存。倘若對敵時再遇上比它還要厲害的強者,那麼這套戰甲,勢必成了沉重且致命的累贅。
問題是,他如何看穿隱形戰甲?
我能捕捉到它的形體,全憑我和它多次交手,以及對色差的敏銳觀察力所累積出來的經驗,可是以我對路易士的瞭解嘛……他除了為人變態好色,武術高強外,似乎不可能擁有和我相同的能力……除非喀穆朗裡聯邦已經研發出能夠探測它存在的工具,或者路易士在這段時間內修練出,某項具有透視能力的特殊密技?
滿腹的疑問,終於在我追跡至一條僻靜的小巷裡,見到兩人大打出手時得到解答。
當我俯趴在屋頂,探頭朝打鬥現場凝視盯視時,很快就看見路易士右邊的眼眶前,吊掛著一塊深褐色的水晶鏡片:而這塊鏡片,看起來非常像由我親手設計,並費盡心力打磨所製成的「透視眼鏡」。
乍見自己發明的東西,我不由得愣了一下,但一想通了其中關鍵後,我不禁啞然失笑起來。
「呵呵,當初發明透視眼鏡,只不過是想實現能夠看見女人裸體逛大街的慾望,但那個時候我為了救艾美,又不得不親手毀了它:想不到,他竟然憑著『一鏡』之緣,就可以摸索出製作方法?唔……這麼說來,我當初發明的東西不僅不是廢物,簡直就是克制隱形戰甲的神器嘛!嘿嘿嘿……假如我再找時間稍微改良一下,想辦法製造出輕巧易攜帶的透視眼鏡,再將它賣給各國軍方高層……哈哈哈!那我不就發了?」
只不過,想發大財的前提就是沒有其他人能夠仿造它:而最簡單,同時也是最有效的方效的方法當然是——毀掉它!
想到這裡,我心中已有計較。
稍微觀察四周地形地物,當下施展提縱術,幾個起落後,我已神不知鬼不覺地躲在隱形戰甲身後五公尺的一垛矮牆後方。
望著前方四階火球、風刃漫天灑出,路易士邊閃躲邊咒罵的狼狽模樣,我馬上從矮牆後方閃出,以揶揄的口吻指著他大笑:「哈哈哈……路易士老哥,好久不見啦!想不到小弟居然有幸在這裡,欣賞你精湛高明的武術。唔……你的閃躲功夫真厲害,真讓我佩服不已。欸欸欸!別光顧著看我,小心旁邊的火球呀!啊!風刃從你右後方倒捲回來啦!快快快!快使出黑月破空拳還擊啊!……」
我漾著開心的笑意,不時說出幸災樂禍意味深厚的嘲諷言語,讓路易士頓時陷入了因分心,而險些遭到四階風刃肢解的致命危機。
「法克!瑟肯。比格!你再多說一句,等我解決掉這個人,我一定把你的屍體砍成碎肉喂魔獸。」
聽完他惡毒的言語,我非但不以為意,反而笑得更大聲:「哈哈哈!路易士老哥,等你真正解決掉隱形戰甲,再說這句話嚇唬我也不遲。嘿嘿……現在你不妨聽小老弟一句勸:專心應付眼前的危機吧!否則你不小心死了,就只能期待我百年後到孤苟大神那裡報到時,我們才有較量的機會喔。」
「好好好!好你個只會躲在女人屄裡看熱鬧的瑟肯。比格!要不是我上次太過輕敵,你也不可能逃得掉:今天如果再讓你走脫,我路易士。傑弗遜馬上回國申請退伍,再全力追殺倦鳥余花——至死方休!」
「噢!路易士老哥,我好害怕啊!不過呢……也哼哼,我想你沒這個機會了。」隨著話落,我的掌心立即凝結出一道直徑約六寸的黑色圓形風刃。
「啊!暗黑瘋魔刃!你……你是惡魔島的風魔?不、不可能!惡魔島的位置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你……難道你也是?」
「這個問題嘛……你下了地獄後,見到大魔神再問他吧。」隨著話落,我手中的黑色風刃已脫手而出,颼地射向了正奮力閃避漫天火球、風刃的仇人。
路易士臥倒翻滾,身形狼狽地躲過魔法攻擊後,立即單膝跪地,面露猙獰地指著我大吼:「雪特!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假如你是個有擔當有膽量,有大屌的大男人,就和我一對一單挑!」
我聽了之後,不禁仰頭大笑道:「哈哈哈!路易士老哥,你上次有幫手在場時,為什麼我沒有聽見你說這句話,而現在你處於以一敵二狀態,就敢大言不慚地說出這些話?這是不是表示……你才是有奶有穴的——真女人?」
「瑟肯。比格!你有種再說一遍!」憤怒的暴吼言猶在耳,他右小指上的黑色指環驀然泛起了黑色光芒,緩緩包裹住他的右拳。
陡然感到這股熟悉的波動能量,眼珠子轉了幾圈後,我終於恍然大悟!
(原來這傢伙的暗黑能量,真的來自那只黑色指環啊!)
腦海才閃過這個念頭,位於前方二十公尺外的路易士,陡然對我揮出一記幾乎不可見的淡黑色拳影。
側身閃過那道殺傷力媲美五階四級內武術的虛影,我馬上凝聚出一顆直徑七寸,內黑外紅的大火球,直接拋向空中。
「咦?這、這是、……暗、火六階混合系魔法之熾焰焦土?不、怎麼可能!
你……你是混合系大魔導士?「路易士後翻幾圈,躲過隱形戰甲射出的火球與風刃,仰望著天空失聲大叫。
我沒有理會他的「瘋言瘋語」,直接施放出數道藍中帶黑的細小水箭,射向空中的大火球。
露出這一手,不單是路易士,就連隱形戰甲的透明形體,也做出轉頭動作,同時發出幾乎低不可聞的輕咦聲。
不單是他們,只要生活在穆思祈大陸的人,一旦看來我施放的「混合魔法」
後,絕對會出現相同的驚疑態度。
根據世人所認知的魔法知識來說,水與火原本就屬於互相排斥的魔法元素,所以世上幾乎找不到「水火同源體質」的人:然而,我此刻所施放的,只不過是以本體能量轉換而成的「擬態魔法元術」,因此就本質來說,眼前所見到的火球、水箭,追根究底仍是暗系元術。
換句話說,這種擬態魔法元術,既然不是穆思祈大陸自古傳承下來,靠著吸收晶石的修練方式所產生出來的魔力,那它當然能擁有各系魔法的形態與威力,又可避免因魔法元素互斥,而引發爆體的致命危機。
可是不瞭解其中原由的人,一看到我施放的「魔法」形態,通常第一個想法就是:我怎麼突然變成了全系魔法師?
猛然想起這點,我不禁暗怪自己剛才的行為,實在是太過招搖莽撞!
然而,施放出的暗黑元術就像潑出去的水——無法收回!
即使覆水可收,但眼前的敵人,已見識到我不小心顯露出來的「神跡」……
這要一來,除非我能抹去他們的記憶,否則我這身驚人的修為,一定很快就傳遍穆思祈大陸。
心念流轉間,開始墮落的大火球,霍然被無數支水箭扎進後,便轟地迸裂開來,接著就化作無數顆拖著白色尾巴,有如迅速劃過天際的流星雨,鋪天蓋地飛向驚訝連連的路易士。
頃刻間,大部分火球撞擊地面後,立即揚起灰濛濛的塵土,迅速朝四面八方飄散開來:灰濛濛的塵霧裡,只見無數的淡黑色拳影,與暗紅色火影飛快碰撞,而路易士那龐大的身影,則隨著火雨落點迅捷地移動。
可惜的是,無論他的修為如何深厚,身形移動再快速,但在漫天火雨無差別攻擊下,仍不可避免地被熾熱的細碎火球擊中,進而引燃身上的衣物:沒多久,全身著火的路易士,就這麼倒在地上不停翻滾,並發出了令人顫粟的慘烈哀號。
等到火勢逐漸熄滅,漫天塵埃緩緩落地後,千瘡百孔的泥土地上,已經多出一具焦黑而扭曲的肥胖身軀。
我看著那個被烈火燒得面目全非,動也不動的死肥豬,心想:「奇怪,他這麼不經打嗎?嗯……他該不會故意躺在地上裝死,然後趁我不注意時,忽然從地上跳起來給我致命一擊吧!」
小心翼翼往前走出兩步,與隱形戰甲並肩而立後,我立刻朝地上的屍體射出一支水箭:直到他中箭後仍舊動也不動地躺在地上,我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高貴的公主殿下,小民這次終於盡到保護皇室眷屬的責任,現在你可以安心返回皇宮了。」
話剛出口,只見前方閃過一道白光後,我的面前便出現一句穿著紫色緊身武鬥服的黑髮紫瞳女孩。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搓著下巴輕笑道:「我是是卡爾文。克萊,年輕有為的服裝設計師呀,我們不久前才見過面,難道你忘了嗎?」
「你騙我!上次看你的修為,頂多達到四階六級,可是今天看你出手……啊!你、你不是卡爾文。克萊,你是附身在這個人身上的暗黑法師?」說到這裡,女孩忽然向後退了幾步,隨手按下頭頂的白水晶髮箍。
剎時,她長靴上的綠色水晶與手臂上的紅色水晶臂環,分別泛起了綠紅兩道光芒,迅速朝頭上的髮箍彙集,一眨眼已變成了一抹藍色流光,最後又轉換成白色光芒:光芒盡斂,女孩的身影也跟著消失不見。
我瞇著眼,掃視週遭一圈,最後將視線鎖定在左前方,撇撇嘴道:「公主殿下,你的隱形戰甲在我眼中已經沒有任何優勢,勸你還是別再浪費魔晶石的能量了。」
話聲甫落,白色光芒忽地倏閃倏斂,而女孩窈窕的身影,沒多久就映入我的眼簾。
這時,只見她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失聲驚叫道:「你、居然能看穿我的位置?怎麼可能?」
我搖頭輕笑道:「這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而且小民在此向你澄清一點,我絕不是什麼暗黑法師,所以請你不要隨便猜測,甚至到處放話,害我被全大陸的絕世強者追殺,可以嗎?」
女孩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勉為其難地點頭道:「好吧,不過,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全系魔法的修煉方法?」
我詫異地瞟了她一眼,納悶道:「高貴的公主殿下,你出入都有武術高強的禁衛軍保護,自己又擁有這麼厲害的隱形戰甲,為什麼還想變成全系魔法師?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上次似乎說自己不會魔法耶,假如傾皇室之力,都無法把你變成魔法強者,那我這個市井小民又有什麼能耐呢?」
「哼,你根本不瞭解皇室的生存法則……」說到這裡,她忽然話鋒一轉:「嗯……這樣吧,你願不願意跟我做個交易?」
我故意雙手環胸,斜睨著她道:「交易?什麼交易?」
她不答反問道:「你是哪一國派來臥底的反間人員?」
「啊!呃……公主殿下,如果看我不順眼就請直說,不必找這種莫須有的罪名誣陷我。」我表面說得義正詞嚴,語氣堅定,但內心卻驚駭不已。
(她怎麼看出來?我什麼地方露出馬腳?嗯……這個公主不簡單呀!比那只長胸不長腦的賤精公主聰明多了……)
正當我思索應對之道時,女孩帶著平淡語氣的嬌甜嗓音,陡然竄入我耳裡:「其實從上次我遇到你時,我就開始懷疑你的身份,只是你當時裝得太像,我就這麼被你騙了:直到剛才,我聽到了你和那個人的對話之後,又稍微想了一下,這才曉得你的陰謀。」
「喂!朵蘭。烏瑪!我敬重你是高貴的皇室眷屬,才對你百般忍讓。假如你想強加罪名在我身上……哼哼,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啐!無知賤民,本公主見過的重刑犯絕不比你少,所以你不必在我面前耍流氓。其實我很清楚,你千方百計接近我,一定是覷覦我身上這套隱形戰甲!」
一語道破真正目的,我連忙以大笑掩飾內心的驚駭,隨口胡扯道:「哈!高貴的公主殿下,你把自己的破戰甲想得太好了吧?我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了,你的隱形戰甲在我眼中,只不過是一副沒用的垃圾而已,所以我怎麼可能對它產生興趣?嘿嘿,假如我接近你的上的,只不過是想和你交個朋友……這種說法你接受嗎?」
「呿!就憑你?那告訴我,你是哪一國的貴族或王子?如果什麼都不是,那麼又有什麼資格跟我做朋友?像你這種沒背景沒家世的賤民,若不是想藉由我的地位名聲,幫你混個一官半職,就是想從我這裡得到某些好處。哼哼……你屬於哪一種人?」
「呃……」我邊思索邊說道:「高貴的朵蘭。烏瑪女士,你把我的人格想得太賤了吧?你認為,我有可能是那種貪求榮華富貴的人嗎?假如我真是那種人,那天我早就應該向你要求一堆賞賜,以報答我對你的救命之恩了,又何必要求一定要成為你的貼身助理呢?算了算了,既然你這麼看不起我,那麼你這個朋友不交也罷,如果沒有其它事,那我就先走了,保重。」
剛說完這句話,女孩馬上怒叱道:「卡爾文、不!瑟肯。比格!」
我心虛地轉過頭,正往前跨出一大步,身後再次傳來憤怒的嬌叱:「你如果再往前走一步,我馬上向皇室禁衛軍下達追殺令。」
「雪特!你究竟想怎麼樣?」我轉過身,不甘示弱地對她大聲咆哮著。
「你如果還想在蘇裡亞帝國生活就得聽我的,否則我一旦下達了追殺令,只要你還有呼吸的一天,無論你逃到哪一國,每天面對的就是——面臨死亡的精神壓力!」
「喔!我好害怕啊!」帶著戲謔語氣的話聲甫落,我隨即沉著臉道:「哼!
歐格裡皇朝和喀穆朗裡聯邦的反間精英人員,追殺我將近一年,我還不是每天吃得飽、睡得好。就算你傾全蘇裡亞帝國的反間人員追緝,我保證那個每天吃不下飯,睡不安穩的人——是你!「此話一出,對面的女孩忽然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終於被我套出來了吧!我猜得果然沒錯,你就是歐格裡皇朝的頭號叛國通緝犯,也是毀了我心血的賤人——古奇。凡賽斯!「
「呃!呃……你、你怎麼知道?」
「哼,難道整個穆思祈大陸,只允許歐格裡皇朝擁有反間人員嗎?再說,像是『緝捕叛國通緝犯』這類有獎金領,又可以為國除害的好事,我怎麼會不清楚?我問你,假如你的心血無緣無故被人毀了,你會不會想盡辦法找出兇手?」
聽到這句話,我忍住當場賞給自己一巴掌的衝動,無奈地聳肩擺手道:「好吧,我這個沒心沒肺,無情無義的賤人已經站在你面前了,請問你打算如何處置我?」
「噗哧!哈哈哈,我第一次看到來有人可以承認自己是賤人,竟然承認得這麼理直氣壯!嘻嘻嘻……你這個人雖然賤,但賤得夠真誠,不像那些道貌岸然的貴族,全是一群又淫又賤的禽獸。」
我攤手苦笑道:「高貴的公主殿下,請問你這是讚揚我還是貶損我?」
想不到她竟擺手道:「嘻嘻嘻,他們只能稱為虛偽的君子,你卻是賤到骨子裡的色狼淫魔呀!」
「噗!咳咳……公主殿下,你、你……我……」如此犀利的言辭,嗆得我當場不知該如何回話才好。
正當我苦思應對的言語時,女孩忽然對我眨眨眼,沒頭沒腦地冒出了一句:「走吧,給我看一樣好東西。」
我迅速深呼吸幾下,讓自己冷靜下來後,才惴惴不安地問道:「呃……你要帶我去哪裡?唔……我想你應該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吧?嗯……告訴你,我國已經解除了對小民的追緝令,所以即使你設下圈套抓我回歐格裡皇朝,也領不到獎金喔。」
「呿!你是不是男人呀,膽子這麼小!快說,要不要跟我走?」
見她嗔怒的模樣,我眼珠子轉了幾圈,考慮幾秒手立刻指著那具屍體,道:「好吧,不過你在這裡等一下,我把他處理掉。」
「你打算怎麼處理,需不需要我幫忙?」
「哦?你想怎麼做?」我好奇地問道。
「當然是放把火,把它從頭到腳徹底燒一遍,接著以風刃將他切成碎屑,之後就任由這些『歷史塵埃』飄散嘛,嘻嘻嘻,我認為這個方法既輕鬆簡單,又不會留下任何證據……」
聽完她的「處理」方案,我不由得咋舌道:「哇!看不出你外表長得俏麗可愛,可是內心竟這麼狠毒啊!嘖嘖嘖……以後娶你的王子或什麼公爵、伯爵之類的二世祖們,都得先評估自己的武力和心計,是否贏得過你才行呀……」
「古奇。凡賽斯!你很囉嗦耶!」只見她惱羞成怒地輕叱道:「你打算自己處理的話就快一點,我可是一分鐘幾百萬上下的大忙人耶!」
聽到這句話,我立刻揶揄她道:「想不到高貴的公主,竟然比皇帝還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