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沒想我嘛!」
朱雨辰不滿地嘀咕,嬌嫩語氣透露撒嬌的味道。小巧鼻子微微一抽看似委屈無比,明亮的眼裡似乎有著千言萬語想要訴說。雖說依舊頑皮可愛,但給人的感覺越發嫵媚,一個哀怨眼神,就足以讓男人的理智為之崩潰。
許平不客氣地往下一伸,手摸到她挺翹渾圓的小嫩臀上。在充滿彈性的臀肉上輕輕捏了幾下後,色笑著說:「都是你自己猜的好不好。叔叔一直在想我的乖雨辰。要不是現在戰事繁多,我早就回去找你了。你以為我願意待在這鬼地方呀!」
「你就儘管騙人吧!」
雨辰話雖不滿,還是很高興地在許平懷裡磨贈幾下,突然抽著鼻子嗅起來,一臉嫌棄:「好臭呀,你幾天沒洗澡啦?」
「這是男人味,什麼臭不臭的!」
許平故作生氣地虎起臉,不過心裡真的有幾分失落。原本以為幾萬兵馬到來會有什麼轉機,沒想到這個讓自己驚喜的消息竟然是小侄女開的玩笑,雖說不會怪罪於她,但多少還是哭笑不得!
雨辰抬頭一看叔叔的表情有些糾結,聰慧的眼珠子溜溜一轉,似乎讀懂許平嘻笑間的失望。她掙開期望已久的懷抱,低頭有些可憐地說:「叔叔,是不是雨辰又過分胡鬧了,人家只是想逗逗你而已,你是不是覺得失望了?」
「你又想多了!」
許平雖然有點失望,不過臉上還是保持憐愛的溫和。走上前一步輕輕抓住她細膩小手,含情脈脈地說:「打仗是男人的事,叔叔現在不怪你來這胡鬧,只是你突然跑過來前線始終不妥。這一帶現在已是兵荒馬亂,你一個女孩子家出門,叔叔害怕你路上碰到危險,知道嗎?」
「我就說叔叔最好了!」
雨辰突然抬起頭,一臉幾乎不可能出現的動容,眼裡竟然有著淚花小小打轉,用有點懷疑的語氣說:「叔叔,您真的不怪雨辰胡鬧嗎?」
「你哪是胡鬧了!」
許平趕緊抱住她,一邊拍打她的後背,一邊輕聲安慰:「雨辰是叔叔的小寶貝,調皮一點是你可愛的地方,叔叔哪會怪你呀。只是下次別這麼冒失,有點閃失的話,叔叔會傷心的。說會生氣,最多就是氣你不好好保護自己!」
「叔叔!」
雨辰突然忍不住,一頭埋到許平懷裡號啕大哭,一邊哭,一邊哽咽著說:「雨辰沒騙你,我真給你帶了……兵、兵馬過來了。真的,有好多的兵呀!」
小雨辰似乎一直有什麼心事,面對許平的溫柔呵護,一下感動得潸然淚下。
也許是她也知道南坡兵敗之後,許平連紀靜月都怒罵的事,這時候或許有點爭風吃醋的意思,所以才會高興成這樣!
「知道知道。叔叔知道雨辰很好!」
許平的話明顯在敷衍她,或者說是有點哄小孩的疼愛,說話時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雖然說小侄女胡鬧了點,不過許平還是很疼愛她的!
除了是自己最體貼的女人外,更重要的一點是,她是無可取代的親人。看粗心的丫頭關心自己,確實很難狠下心責怪幾句。不過說她能號集幾萬兵馬送給自己,這種事許平可不相信。這小丫頭別說兵馬,恐怕連兵器、盔甲她都沒能力籌集!
「叔叔!」
雨辰在許平懷裡嚶嚶哭了片刻後,才擦了擦眼淚,抬起頭來一邊抽泣,一邊認真說:「你知道嗎,雨辰來的時候,心裡好忐忑。」
「傻丫頭,你忐忑什麼?」
許平滿面溫和,一看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就心疼不已。
一邊輕吻去她眼角的淚水,一邊柔聲說:「難道怕叔叔不要你了?我的雨辰這麼可愛,給別人可不行。再說你這麼調皮又喜歡打人,我不能讓別人來受這個罪過。」
「臭叔叔,聽我說嘛!」
雨辰聽到這話是又喜又氣,撒嬌地捶了許平的胸口幾下,擦了擦眼淚才喃喃說道:「你好長時間不回京城,也不來半封信。雨辰一開始以為你辦事很順利,但一路過來才聽說你遇的麻煩那麼多。有這麼多的事,你為什麼不和我說一聲。難道在你眼裡,人家只會胡鬧、只是個小孩子嗎?人家雖說是女孩子,幫不上什麼忙,但也會擔心的嘛!」
「你又想多了吧!」
許平溫和地笑了,把她的小腦袋抱到懷裡,細語溫聲:「這些事都是男人操心的,你是個小活寶,我不想我的小雨辰因為這些小事活潑不起來,從小活寶擔憂成小悶棍。到時候我就後悔死了。」
「對了,叔叔!」
雨辰高興地在許平懷裡一邊哭一邊膩著,大半天後才滿面幸福地說:「辰兒這次真沒騙你,我真給你帶兵馬過來了,有好幾萬的兵馬呢!」
這小丫頭一副傾國傾城的容貌,又特別活潑可愛。一哭就和小花貓一樣,按她胡鬧性格,一認真反而讓人不敢相信。許平隨口應道:「知道啦,我的小雨辰一人頂千軍萬馬。有你來了,叔叔都有鬥志,肯定殺周井一個落花流水好不好!」
「不是!」
雨辰一聽,有點著急。見許平嘻笑的樣子,從他懷裡掙開,猶豫了一下後,從兜裡掏出三枚印章放在桌上,一臉鬱悶:「叔叔,我真的沒和你說笑,你自己看吧!」
「這是什麼?」
許平饒有興趣地拿起最大的白玉印章看了一下,五蟒盤踞栩栩如生,玉印通體白晰通透,在微弱燭光下顯得異常溫潤,看材質就知道不是什麼凡品。
入手好重呀,許平疑惑地看著這似曾相似的東西。感覺上有點像真正的大將軍印,再翻過來看著正面刻的字,一筆一畫通透有力,顯得異常蒼勁!他一邊辨認,一邊斷斷續續念了起來:「天武營大將軍……之印?」
「嘻嘻!」
雨辰一看許平滿面不解,笑嘻嘻地帶著幾分小孩子的得意:「算你識貨,這就是天武營大將軍的帥印。」
許平看完,沉思了片刻。
天武營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營?
自開朝以來哪聽過什麼天武營,這是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的山寨兵?別的不說,就算是天機營,許平一開始都還有點印象,雖說有點遺忘,但他們一出現時還隱約記得有這個番號,畢竟再怎麼韜光養晦,都是開朝之初橫行一時的大軍。
但這個天武營是什麼東西,真是想破腦袋都沒想出來。
許平滿面疑惑,掂量著手裡的玉印卻摸不著頭腦。極品羊脂白玉雕刻出來的玉印,不管大小還是格式,甚至是有力的雕工,都不像是剛造出來的東西。而且字間還有多年殘留的印泥,從這一點上來看不是新東西,也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
更何況五蟒盤踞的規格何其之高,敢用這種圖騰雕刻大印,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四大軍營和天機營的大將軍,唯一例外的就是鎮北王紀中雲,比別人多了一個親王印章。這年代的階級森嚴無比,即使自己一向散漫隨性,沒封將軍號前依舊不敢私刻五蟒大印。
雨辰似乎在等待許平驚喜的表情,又憧憬著許平高興地抱著她親上幾口。但等了半天,許平的臉上除了茫然還是茫然,甚至還有點苦笑,氣得她本就掘強的性子發作,狠狠擦了一下眼淚,又氣又急地說:「你真的不知道天武營嗎?」
「沒,沒聽過!」
許平既是尷尬,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到底是哪來的番號,真是半點印象都沒有!但這印章是真貨無疑,天武營看來是真的存在。
「你跟我出來!」
雨辰氣得直剁腳,不管臉上還有淚痕,看起來很是狼狽,一把就抓著許平的手使勁往外邊拖。這時候氣憤不已的她才是原本有點習蠻又很是可愛的小郡主,嘟著小嘴氣沖沖的模樣俏皮得很。
「去哪呀?」
許平有些不明就裡,似乎印象裡還是第一次看小侄女這麼認真。雖然有點疑惑,但還是跟她一起往外走。雖說很感動小侄女對自己的關心,但始終認為她說的是個兒戲。就算玉印是真的,但這群傢伙是從哪裡突然冒出來的?
雨辰氣得什麼都不想說了,似乎在幽怨許平沒表現出她預期的欣喜!一邊狠狠瞪著許平,拋著一個又一個的白眼,一邊又拖又拽地把許平拉到大營門口。
過往的兵將們無不錯愕地看著這一幕,聰明一點的看出小太監其實是個女孩子,但邪惡一點的看見自己的主子和太監糾纏在一起又拉又拽,感覺胃裡一陣不舒兩人一路到了大營門口,小雨辰不管兵將們的詫異目光,小胸脯一起一伏,看起來很激動,不是很樂意地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你等著看,沒心沒肺的東西。」
話一說完,她賭氣地轉過頭,耍起小脾氣,許平怎麼勸都沒用。這小丫頭看起來是真的生氣。平常雖說有些習蠻,但對許平的話還是言聽計從,千依百順得和個乖巧的女兒一樣。但從這態度來看,這個天武營她很熟悉,而且在她心裡還特別重要,自己只是笑話幾句都不行。
許平百思不得其解,不過看她認真起來,心想:反正現在沒什麼事,就陪著她一起站在營門口,心裡還有點期待這小丫頭會有幾萬兵馬送給自己。
獨特的太監服、純美至極的容貌。再加上生氣時嗔怪中透著嫵媚性感,雨辰的少女氣息帶著不一樣的女性妖冶。這一幕讓過往兵將們禁不住多看幾眼,許平也是看得口水直咽,恨不能直接把她抱回營中,享受這丫頭最狂野的伺候。
但大庭廣眾之下自然不能做什麼過分的事,連親個嘴都會刺激到軍中的光棍。
平常的話,許平早就把她抱上床去,直接干她個死去活來,收伏這個小妖精。
不過看她這麼認真,不能再用嘻笑態度對待,馬上命人送來茶水、點心,和她一起等待。
心裡也疑惑天武營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一向開朗的小丫頭在意成這樣。
雨辰狠狠咬了一口上好的綠酥餅,白了許平一眼後又轉過頭去,一副不理不睬地看著遠方,似乎真在等待什麼。
許平一看這丫頭不正常地耍起小脾氣,說什麼笑話她也不理自己,知趣地閉上嘴陪她一起等。待他等得哈欠連天,懷疑是不是又被耍了,營前大路上平靜一片,根本沒人煙,但看小侄女一副認真又不能問。難得看她嚴肅,感覺有點奇怪!
兩人一直等到日近黃昏之時都沒什麼動靜,這時夕陽靠近地平線,萬里晴空上佈滿迷人晚霞,如玉如金特別動人。如此浪漫的場景特別適合談情說愛,小雨辰卻似乎鐵了心不理許平,眼光始終期待地看著大路。
在許平等得有點不耐煩,想說幾句的時候,突然感覺大地似乎有點不安的顫抖起來,顫抖得連椅子都禁不住晃動幾下。再抬頭一看,旁邊哨兵一個個露出警覺神色,立刻明白這動靜之大,必定是大隊騎兵前進才會導致的。
茶杯裡的水都在不停蕩著水波,可想而知突然出現的動靜有多大了,而且是急速行軍才會有這種轟鳴。許平馬上就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疑惑地看著小雨辰。
雨辰頓時滿面欣喜,回應許平的只有略帶可愛的鬼臉和小孩子般得意的笑容。
「下令全軍戒備!」
歐陽復一直小心翼翼伺候在旁,一聽動靜立刻警覺起來,嚴聲號令手下兵將集合,做出應戰準備。
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什麼事都必須要預防一下。眼下惡鬼營唯一算得上是盟友的只有天機營,就連地方駐軍都不是可信任的。突然出現這麼大的動靜,又沒得到前沿崗哨的通報,這種情況任誰都沒辦法放下心,歐陽復的反應是對的,一聲令下,惡鬼營兵馬開始火速集結。
「怎麼回事!」
許平心裡儘是疑惑,轉頭看向面露喜色的小雨辰。難道她真的帶來大批兵馬,不太可能呀!
「誰知道!」
雨辰賭氣地一嘟小嘴,轉過頭不理睬許平,一副你不信我,人家就不理你的模樣。雖說態度不怎麼好,但給人感覺很可愛,只是這時的俏皮似乎有點不合時宜。
「歐陽,別緊張,應該是朝廷援軍到了!」
許平一看她這架勢,立刻明白有兵馬來援的事可能是真的。他立刻下令全軍戒備之餘別過分緊張,心裡好奇這個天武營到底是何方神聖。
轟鳴的踩踏之聲愈來愈近,萬馬奔騰的聲音何其之大。沒一會兒就感到杯中茶水不停震動,水波蕩漾也變得越發劇烈,連茶杯都有些不安分地搖晃。歐陽復愈來愈緊張,眼神一刻都不敢放鬆,死死盯著前方小路。雖然主子下令不必緊張,但萬一有變故,他也做好一戰的準備。
「擺陣!」
關大明一看全軍已經集合,一聲令下,惡鬼營立刻擺出迎戰陣形。兩萬兵馬形成保護圈,又拉開防線,兵將們一個個滿面凝重地看著遠方。
營門大路的拐角,郁變惠蔥的樹林旁突然塵煙四起,轟鳴聲驚得歸巢的鳥兒都飛上半空。在塵煙中突然奔出一隊人高馬大的騎兵,一看,一個個身著赤紅色制服,外面穿的全是老式裝備!盔甲已經有點黯淡無光,甚至連兵器都是最舊、最粗糙的樣式,有的已是斷痕纍纍,殺傷力幾乎連鐮刀都比不上!
一大隊騎兵的目標似乎是惡鬼營駐地,長長的行軍隊伍後面是奔跑的步兵。
如此大的陣仗竟然沒多少異聲,除了馬蹄聲和他們的呼吸外,幾乎沒別的聲響。
這種恐怖的沉寂讓人感覺很不舒服,不舒服得連喘息間都不太連貫。
長長的行軍隊伍一下子就翻起漫天煙塵,壓抑的行軍紀律不知道該說是詭異還是嚴明。反正這種感覺給人很不舒服,不舒服得有些窒息的難受。從飛起的塵煙來看,這個綿延數里的隊伍起碼有兩、三萬兵馬!
雖說裝備簡陋甚至破舊,但光是這股肅殺的氣勢就不容小覷!尤其是最前方的騎兵們一個個陰著臉,根本不像來支援的,反而更像是來打場惡仗。
「戒備!」
歐陽復不敢托大,怒喝一聲號令,全軍警戒。他又下令弓箭手準備,這種軍紀嚴明的隊伍一旦是敵人就不好對付了。
「備戰!」
關大明心裡一突,也不敢怠慢,咆哮一聲,立刻抽出腰間大刀。看著眼前這支殘破的大軍,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隱隱相識的感覺。
許平瞇眼皺起眉頭。這到底是什麼隊伍?怎麼聽都沒聽過?而且穿的都是已經淘汰的老式軍備!別說兵器殘破得像是埋了許多年,光衣服和盔甲都有點雜亂無章,說是軍隊,給人感覺更像是一支臨時湊起來的土匪軍。
但別的不說,光是他們這種空前壓迫的氣勢,絕不是什麼新兵蛋子或是酒囊飯袋的地方駐軍所能擁有的。這種軍紀空前嚴明的感覺,自己似乎體會過,但只在破軍營和餓狼營這些百戰餘生的老兵身上體會過。照現在情況來看,這絕對不是開朝四大營的兵馬之一,他們到底是什麼來路?又和小侄女有什麼關係?
許平的疑惑更重了,看著眼前兵馬愈來愈近也不敢不防。雖說臉上還是一副氣定神閒,但渾身真氣已經活躍起來,一旦發現情況不對,就立刻先帶身邊小侄女躲避他們的衝鋒!
空氣異常緊張,惡鬼營兩萬兵馬一下子全數戒備,無不緊張地凝視著愈來愈近的大隊兵馬。在不知是敵是友的情況下,手裡兵器舉也不是、放也不是。但對方似乎一點停下的意思都沒有,依舊保持極快速度衝了過來。
「拿刀來!」
許平看他們的速度一點都沒減緩,連崗哨的喊話都不回答半句,根本不知道是敵是友,再也坐不住,便讓人牽來戰馬,拿來比較熟悉的九環大刀做好一戰的準備。
「叔叔!」
雨辰看許平眼裡一寒,動了殺意,眉頭散發出濃郁陰霾,再也無法倔強地裝下去,小手抱住許平的腿,楚楚可憐地哀求:「這不是叛軍,真的是雨辰給您帶來的兵馬,您就信我一次吧!」
「主子,萬不可大意!」
集合起來的武將們個個橫刀立馬,早早做好戰鬥的準備。誰都不熟悉眼前的大軍,但光是這個氣勢就沒人敢小親他們!
「是呀,主子,這幫人連話都不說就衝過來,小心有詐!」
關大明一邊著急地喝喊,一邊按捺不住,令全軍不必再有拘束,情況不對時必須一戰。
許平抬頭看了一眼,麾下大將們個個一臉焦急,再轉頭看向已經跪在地上滿面委屈的小侄女,楚楚動人的眼裡全是哀求的意思。他無奈地看了看愈來愈近的大軍,再一一思考後,咬牙喝令:「惡鬼營全軍聽令,沒我的命令不准擅自迎敵?」
「主子,不能輕敵呀!」
各種嘩然聲全響了起來。兵將們並不是不遵從命令,只是擔心這若是敵人精心安排的偷襲,到時候想做出反應都來不及了。儘管不少人知道眼前這個驚須動人的姑娘是皇家郡主,但非常時期,誰也不敢百分之百地相信她。
「主子……」
關大明也是著急萬分,沒有地勢上的防禦優勢,而且惡鬼營現在才兩萬兵馬,儘管有裝備上的優勢,一旦打起來,他也無法完全保證輸贏。
「全軍聽令!」
許平不多加解釋,渾身真氣凝結,放開嗓子怒令一聲。
一時間全營上下沉默不語。軍令如山倒,除了應令外沒別的辦法。雨辰一看許平堅毅臉上全是信任,又有點猶豫和糾結的痛苦,一時間感動得眼眶有些發紅,跪在地上一邊揉眼睛,一邊顫聲說:「叔叔,你……幹嘛要聽我的……」
「因為,是你……」
許平轉頭輕描淡寫說了一句後,目光依舊望著前方。雖然話裡充滿信任,但握在手裡的刀忍不住抬起,做好隨時上前拚殺的準備。
這隊兵馬實在太詭異了,不僅事前沒得到任何消息,就連他們在通過自己的防區時,崗哨都沒事先通報。這種情況讓人氣憤又倍感疑惑。就算雨辰有郡主身份,以她的地位也不可能讓自己手下的兵將們不通報、也沒阻攔就放行。對於他們的警覺性,許平還是有絕對的信心。
眼前兵馬竟然不識好歹地繼續前行,許平這下再也忍不住了。血氣一上湧,立刻怒火中燒,在全軍著急又期待的眼光中舉刀朝天,怒喝道:「惡鬼營聽令,準備戰鬥!」
眼前兵馬已經不足百尺之遙,馬蹄揚起的煙塵愈來愈近。許平話音一落。手裡大刀舉起,已經有著戰鬥架勢I?按捺不住的兵將們一看主子舉起刀,紛紛翻身上馬,把寒光閃閃的兵器高高舉起。
「大膽,見到太子殿下竟不下馬參拜!」
歐陽復已經換好一身戎甲,手持雙頭槍,策馬到了全軍最前方,朝眼前不明來路的大軍喝喊:「再不停下,是為大不敬!」
他聲音蘊涵的真氣渾厚,濃重得擲地有聲。但前方軍馬竟然不為所動,依舊保持極快速度前行。許平再也沉不住氣,舉刀怒喝:「大膽,惡鬼營聽令!不管是敵是友,給我把這些傢伙砍了!」
「斬於馬下!」
惡鬼營全軍的緊張似乎得到釋放,兩萬大軍一起舉起寒光閃閃的大刀,鋪天蓋地的喊殺聲一時間響徹整片大地。
這時候雨辰一看最愛的叔叔滿面殺氣準備上馬殺敵,惡鬼營騎兵也個個拉著韁繩準備反衝鋒,突然瘋了一般衝到兩軍陣前跪下,一邊哭著,一邊朝後邊喊:「娘,叔叔真的在乎我!您快停下來……雨辰求您了……」
「慢!」
許平一看,趕緊喝令一聲,心裡惱怒這丫頭怎這麼不懂事,竟然跪到兩軍的馬蹄中間。一旦一觸而戰的話,她斷沒逃生的可能!
禱︿ˍ!「這時人們才注意到,千軍萬馬的前行中簇擁一輛快速前進的馬車。
一看雨辰跪到軍前,裡面立刻傳出一陣嬌美又著急的聲音,似乎她也沒想到雨辰會突然跪到兩軍中間!
聲音雖然嬌柔細膩,但彷彿有魔力般傳到每個人的耳裡。眼前所有兵馬彷彿在一時間全中了定身術地停滯,為首的幾個將領一喊停、一揮手,全軍都停了下來,所有人原地不動,沒人敢再踏前半步,軍紀之嚴可見一斑。
這時他們離惡鬼營的陣前只有五十尺的距離,他們的前進雖然氣勢如虹,但停下時更顯得軍紀嚴明。
惡鬼營全軍的兵器早就舉起朝天,如果稍微晚一點停下,恐怕發生的只能是一場空前惡戰。雙方人馬這時無不怒目圓瞪,惡鬼營全軍對這群不速之客的怒意更是濃郁到壓抑不住的地步。
「什麼?」
許平聽完她的話頓時錯愕,對於面前情況有點回不過神。雨辰喊「娘」難道蓮池堂姐也來了?
「末將劉占英!」
兵馬最前的首領下馬向許平跪地行了一禮,他欣慰地笑了一下,似乎對眼前惡鬼營的高漲戰意十分讚許,眼裡又有種希望一戰的興奮!
劉占英看起來約莫五十上下的年紀,歲月留下的滄桑中又有一種沉穩的陰森。
長長的鬍子滿是歲月痕跡,臉上發乾又有點憔悴,但堅毅面龐又像桀驁不馴的年輕人。停下腳步後,他跪地道:「率天武營眾部參見太子殿下。」
「參見太子?」
兵馬一下子全都跪倒在地,很是整齊地朝許平行了一個禮。雖然粗略一看,不少都是中年老將,但聲音的整齊和洪亮,依舊不遜色於年輕人組成的惡鬼營。
雖說行禮很是恭敬,但一站起來時,他們似乎有點不屑,甚至沒半點發自內心的尊敬,給人隱隱有種敵意。這種態度更刺激得惡鬼營的年輕人心生不滿。歐陽復眉頭緊皺,握槍的手緊了一下,似乎很想教訓這些傲慢的傢伙。
許平這時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因剛才的緊張而有些不規律的跳動。一看雨辰轉頭一邊擦眼淚,一邊高興地看著自己。怒氣不打一處來,怒吼道:」朱雨辰,你到底想幹什麼?「雖然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眼前軍馬是友不是敵,但莫名其妙繞過尚哨,又莫名其妙擺出攻擊軍營的架勢,這種極端不敬的態度實在太可恨。雖然他們不是真的叛軍,但是這種態度更加可惡,簡直在蔑視自己的軍威!難道他們覺得自己的惡鬼營不是他們對手,堂而皇之的來挑釁?
「叔叔,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雨辰似乎委屈地低下頭,但期許的目光卻若有若無地望向停滯的馬車。
「平兒……」
馬車裡傳出一個細膩聲音,雖然柔和,但在千軍萬馬中卻聽得格外清楚。聲音嬌柔無比,卻別有一番平靜滋味!雖說是女性柔媚,但隱隱約約給人十分鎮定,或說是睿智的韻味。
話音一落,馬車上的車簾慢慢被拉開。出現在眼前的身影立刻讓男人們為之窒息,眼光都忍不住定格在她的身上。儘管悄悄看上一眼都會有恐懼一樣的驚艷,但還是會忍不住多看上幾眼。眼前的尤物儘管不是青春唯美的二八佳人,但成熟女人的身姿和韻味,依舊讓男人感受到什麼才叫真正的嫵媚。
端莊無比的宮裝秀髮,一張淺笑的臉滿是端莊成熟的風韻。眼睛又大又亮,充滿慈愛柔和,鼻子挺翹無比。小巧嘴巴輕輕抿笑,含蓄中又有幾分妖冶,細嫩肌膚簡直是白玉雕球而成,看來看去都看不出半點瑕疵。
一身柳綠色絲綢長裙,裙擺以柔和的綃布左右點綴,讓飄逸感變得唯美。少婦該有的豐腴身材,不管是胸前挺立的美胸、略帶成熟的腰肢,還是挺翹飽滿的美臀,這身高雅衣服穿在她的身上,簡直像在告訴別人什麼才叫美須動人的尤物。
或者說這身衣服根本點綴不了她本就驚艷無比的美麗,只是一個襯托而已。
「你生氣了?」
朱蓮池走下馬車,滿面溫和地看著許平,眼裡有千滋百味的感慨,又有些欣慰喜悅的感覺。
「長孝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漫天吶喊聲不管情不情願,這種至高禮儀還是沒人敢遺忘。惡鬼營將士們一看,馬上跪地行了一禮!
「你什麼意思?」
許平一點都不買帳,看著眼前艷光四射的尤物,除了男人本性的衝動外,心裡更有一種被糊弄的惱怒。他心裡依舊有疑惑,即使是長孝公主來了,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崗哨沒有事先通報。
朱蓮池似乎對於這個俊朗弟弟的惱怒一點都不在意,輕輕一笑後,臉上多了一種難言的嫵媚和欣喜,軟聲細語:「平兒,我遠道而來,難道要我站在這裡說話嗎?如果有小酒細酌,我很樂意和你說一下始末。」
「隨便你!」
許平現在有點惱火,一看她不溫不火的親和樣,心裡也彆扭得很。
輕哼一聲後,也不管什麼禮不禮的,轉身往營內走去。在緊張時候突然被人戲耍一下,任誰心裡都會感覺很不舒服。
「娘,都怪你……」
雨辰一看許平真的生氣,走的時候幾乎連看都不看自己,朝朱蓮池嗔怪一下,著急地追上去,一邊追一邊喊:「叔叔,你別走……等我呀!」
「這孩子!」
「末將明白!」
劉占英面無表情地點頭。和剛才的冷漠不同,這次的尊敬顯得很是虔誠。他雙拳一抱,決絕地說:「殿下未下令前,我等都是無番號的匪兵。殿下如有半分惱怒,占英立刻下令全軍自刎,絕不會讓公主有點半分為難!」
「謝將軍了!」
朱蓮池說這話時沒半點以往的柔弱嫻靜,反而對他忠心耿耿的誓言習以為常。
她一邊說話,一邊朝軍營內走去,還不忘朝旁邊的丫鬟細聲囑咐:「該怎麼做知道吧?快去辦吧!」
「奴婢明白!」
丫鬟們看了看許平怒氣沖沖的背影,忐忑的臉上有幾分羞紅,命人運來小馬車,不知道準備什麼。
「公主!」
歐陽復和其他將領最是為難。
雖說陌生兵馬不進營確實妥善,但目前主子看起來真是盛怒,貿然放她進營不妥,要追究下來也是一個罪過。可這兩個絕世尤物,一個是公主、一個是郡主,想攔還真不敢攔。
儘管劉占英有言在先,不會進營,但雙方對峙著,在關係上似乎不怎麼好。
而且誰能保證他真說得出做得到?關大明還是不敢有絲毫懈怠,兩萬兵馬依舊守在大營之前。
「小將軍放心,明日殿下不會怪罪於你。」
朱蓮池溫婉一笑,朝這些人微微一福後,輕輕走進軍營。
大多數人還為她一個傾倒眾生的淺笑而回不過神,等幡然醒悟時,朱蓮池婀娜的身姿早就走遠。什麼叫回眸一笑百媚生?這時他們才算真正體會到這個詞所詮釋的美麗。
比起朱雨辰穿太監服時的可愛俏皮,這位公主才真的是百般嫵媚的尤物,盛裝打扮之下有攝人心魄的魅力,成熟女人的淺笑雖然給人感覺端莊大方,卻有不可抵抗的妖嬈誘惑。
「哼!」
劉占英看了看戒備自己的惡鬼營上下,輕蔑冷哼一聲後,翻身上馬,朝身後大軍喝令:「傳令,沒公主旨意不得前行半步。違令者軍法處置!」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炫耀武力,這時他的聲音也凝重得絲絲入耳。天武營兵馬更不客氣,像挑釁,也像展示他們令行行禁止,鋪天蓋地卻整齊劃一地應道:「遵令!」
一聲轟鳴吶喊過後,全軍上下立刻變得鴉雀無聲。面對這種挑釁,不少血氣方剛的年輕人都氣壞了,一個個恨不能直接衝出去和他們打個痛快,看看是這些裝備簡陋的老兵厲害,還是自己這些新銳更狠。
關大明一看兵將們的情緒有些躁動,也厭惡天武營莫名其妙的挑釁行為,不甘示弱地怒聲喝道:「惡鬼營全軍聽令,無主上之令,但凡踏入營內一步者,斬!」
「斬!」
惡鬼營也是山呼海嘯地應了一聲,態度十分惡劣,用最狠的眼神回應他們的挑釁!
「無知小卒!」
劉占英冷哼一聲,眼裡閃過一絲憤怒凶意,馬上又壓抑下去。
「一群殘兵!」
關大明也不客氣地回了一句,狠狠瞪了他一眼。
雙方雖然一副劍拔彎張的架勢,但誰都沒有越雷池一步。以營門為界,一內一外地互相戒備。幾萬大軍密密麻麻站滿大地,明顯可以感覺到氣氛僵硬,不滿和憤怒的情緒一直在空氣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