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行天下 第四章 兵發易水

  第二日,眾人兵分四路直赴北疆戰線,六郎則帶領楊門女將奔向瓦橋關。

  易水北岸瓦橋關猶若銅牆鐵壁般,屢次擋住進犯的遼軍,而瓦橋關乃是後周大將符嚴博所造。

  瓦橋關城牆高七丈七尺,厚十丈七尺七寸,底基採用花崗岩和石灰岩鋪制,城磚也極為講究,採用質地細密的青灰磚,建造時又用石灰汁,糯米汁和桐油混合後澆灌,牆壁遍體銀白,無比堅固,尤其暗藏各種機關,在敵兵攻城時,會由牆壁中彈出巨大的利刃,做自上往下的劈刺,給攻城的敵人致命的攻擊。

  城牆上每隔一百米就有一座大型風車,風車全採用臥式輪軸、船帆式風帆,風帆安裝在軸架周圍的八根柱桿上,而瓦橋關四周荒蕪,沒有大山遮擋,利於風車作業,所以城牆上一共建有二十八座風車,每座風車產生的動力可以帶動隱藏在城牆內的巨型利刃做著劈刺,守衛瓦橋關的安全。

  除了這二十八座風車外,瓦橋關還有三十門大口徑火炮,炮彈是依照最好的設計所製造,威力比普通火炮高出數倍。

  雖然瓦橋關的士兵不多,但守將智勇兼備,主將名叫王煥臣,原本是後梁的降將,在歸順大宋後,便深受重用,率兵鎮守邊關要塞。

  王煥臣出身於奇門術士,精通奇門遁甲與五形八卦,所以他駐守瓦橋關時,便修建城牆,開通水渠,讓易水沿邊的八百里水域阡陌相通,構成大宋北疆的第一道屏障,守軍共有一萬八千三百名,雖然比不上朝廷禁軍的年輕和裝備精良,但在王渙臣嚴格的訓練下,戰鬥力絲毫不亞於禁軍。

  六郎率領大軍來到瓦橋關時,王渙臣激動萬分地道:「楊將軍,你這一來,我心中算是一塊石頭落地了。」

  六郎微笑點頭,在將兵馬安排妥善後,就詢問敵營的情報。

  王渙臣道:「現在大遼囤兵於紫荊關,而且在距離瓦橋關一百里的沙洲還有十萬名先鋒部隊,不過遼兵還沒有對我們正面展開進攻,我猜他們是認為瓦橋關易守難攻。據我的探馬稟報,遼軍正在紫荊關籌集巨型火炮和炮彈,看來他們打算在入冬前攻打瓦撟關。」

  六郎點了點頭,又問道:「遼軍先鋒大營的情況如何?」

  王渙臣搖頭道:「那一帶戒備森嚴,我派去的探馬不敢接近。」

  六郎道:「知彼知己,百戰不殆!我要親自偵探敵軍大營。」

  慕容飛雪聞言急忙道:「六郎,不可以,現在你是三軍主帥,豈能讓你去冒險?還是我去吧!」

  沈靈梅上前道:「大嫂、六郎,還是讓我去吧,打探敵情的事情,我最內行,再說我是南華御劍,能用虛靈術闖入遼軍大營,他們根本不會發現到我。」

  六郎說道:「也好,上一次我們大破黑風寨,全是二嫂打探情報的功勞,不過這一次你要小心,畢竟那裡是遼軍大營。」

  沈靈梅道:「我知道,我這就去準備,天一黑,我就出發。」

  然而讓六郎擔心的事情發生了,這一夜,沈靈梅並沒有回來。

  隔天,大家聚在一起商量沈靈梅尚未歸來的事情。

  慕容飛雪說道:「瓦橋關距離遼軍先鋒大營只有一百里,梅梅沒有理由還沒回來,看來她出事了,我們需要速速營救。」

  六郎沉思許久,說道:「要是二嫂被俘,我們現在去救也來不及,我覺得她可能是遇到麻煩。這樣吧,四姐,你帶上五百名精騎去接應二嫂。切忌,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對大遼發動進攻。」

  楊四姐應了一聲,便領命離去。

  傍晚,日暮西墜,夕陽將大地染成絳紅色,而在瓦橋關的城樓上,慕容飛雪與蕭綽靜靜相望。

  蕭綽六柄御劍也有虛靈術護身,所以她來到瓦橋關城樓時,守城士兵根本就沒有發現,但卻沒有能瞞得過慕容飛雪;而慕容飛雪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蕭綽來此,因為一旦蕭綽暴露行蹤,務必會引發爭鬥,會有無辜的人死傷。

  「蕭綽,你來這裡做什麼?」

  「表姐,我這次來,我想你十分清楚原因。現在大宋與大遼已經到了刀兵相見,你死我活的地步。」

  慕容飛雪「哼」了一聲,說:「遼穆宗凶殘成性,他不惜犧牲千萬名將士以及邊關百姓的性命,來鑄成建立王朝的美夢,雖然他擁有龐大的士兵,但瓦橋關易守難攻,有我楊家將在,要攻破瓦橋關,永遠都是他無法完成的夢想。」

  蕭綽輕聲問道:「姐姐就這麼有自信?」

  慕容飛雪默然無語。

  蕭綽歎了一口氣,說:「那我只能按照原計劃,刺殺瓦橋關的主將,那樣要攻破瓦橋關是遲早的事,姐姐為何這樣執迷不悟呢:」

  慕容飛雪閉上眼睛,答道:「我會拿起寶劍阻止你。」

  蕭綽又歎了一口氣,說:「你不是說有事情要問我嗎?」

  慕容飛雪點頭問道:「宋軍中有一名南華御劍,她去遼軍先鋒大營偵察軍情,結果被你們抓了,至今仍了無音訊,你可知道她的下落?」

  蕭綽說道:「沈靈梅女扮男裝,用虛靈術闖我軍營,然後被我抓到。」

  慕容飛雪聞言吃了一驚,連忙問道:「那梅梅她現在怎麼樣?」

  蕭綽說道:「念她與我師出同門,我好心勸她歸降,但她不肯,被我送入大牢。」

  慕容飛雪說道?ˍ「她是楊家的媳婦,還請你不要為難她。」

  蕭綽猶豫了一會兒,最後照實說出沈靈梅的情況:「可惜太晚了,大遼關押漢人的大牢,你應該能想像得到,性命或許無妨,但恐怕保不住清白了。」

  慕容飛雪苦笑了一聲,說道:「這就是我瞧不起遼人的原因,身為一個女人,誰都不願意接受那種事情,可你們遼人偏偏會那樣作踐女人,難道你不為此感到氣惱嗎?」

  蕭綽想了想,說道:「既然她是你的弟妹,那我回去後,就想辦法救她回來。不過僅此一回,他日戰場再見到,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慕容飛雪拱手道:「我替沈靈梅謝謝你。」

  蕭綽苦笑一聲,道:「表姐,我一直想避免我們在沙場上不要相見,而我也害怕這一天到來,可還是來了。」

  慕容飛雪道:「各為其主,勢不兩立!蕭綽,你走吧,這一次就當我們姐妹臨陣宣言,下一次相見,就是兵器上的對決了!」

  蕭綽淒然一笑,隨即身形一晃,就飄落到瓦橋關城外。

  蕭綽的坐騎乃是大宛的汗血寶馬,所以僅用一個多時辰就來到一百里的軍營。

  這時已是二更天,只見耶律賢帶領親兵拿著燈籠,正在轅門迎候蕭綽。

  大遼親王耶律賢一心惦記著蕭綽的安危,一見到蕭綽平安回來,才放心下來。

  蕭綽在回到寢帳休息一刻後,想起慕容飛雪的囑托,就傳來侍從詢問沈靈梅的事情。

  侍從道:「那名宋軍女俘已經被齊王殿下帶走。」

  蕭綽心想:齊王耶律撒葛對待戰俘時凶狠殘暴,看來沈靈梅落到他的手中,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依照大遼的軍政管理規定,戰俘必須要移交北院,恰恰耶律撒葛正是北院的大王,但既然答應慕容飛雪要放走沈靈梅,蕭綽決定親自去找耶律撒葛要人。

  救沈靈梅的這件事情,蕭綽不想讓耶律賢知道,於是便叫姐姐蕭茗兒陪她去救沈靈梅。

  蕭茗兒比蕭綽大一歲,也是自幼習武,至今未曾有婚配,而蕭綽還有一個妹妹叫南陽。

  為了輔助父親,蕭綽在南院軍機處創立「黑虎堂」收取一批武功高強的江湖精英,專門從事情報和刺殺工作。

  蕭茗兒生性豪爽,大膽撥辣,陪蕭綽前往城西大營的路上時,問蕭綽前行的目的。

  蕭綽說:「姐姐,前天我不是抓到一名南華御劍嗎?現在被齊王帶走了。」

  「那又如何?」

  蕭茗兒問道。

  蕭綽說:「你不知道,那名女子不僅是我的同門師妹,她還是表姐的弟妹,我們可以將她當作和宋軍談條件的籌碼,所以若是被齊王毀了,或是被利用了,對我們極為不利。」

  「你想把她要回來?但齊王會給你嗎?而且這麼晚了,齊王會不會已經就寢了?」

  蕭綽說:「齊王向來貪戀酒色,若是不打仗,不到四更天,他不會睡覺,不過我不希望發生那種事情,我會先禮後兵,你只要照我的意思見機行事好了。」

  這時齊王耶律撒葛赤著上身坐在帥帳上,正擁著兩個相貌妖艷的隨軍女侍喝酒,而兩名女侍身上衣衫單薄,裸露出來的肩膀和胸脯都是古銅色,她們扭動著嬌軀,在他旁邊獻媚,但耶律撒葛的注意力卻在另一個女人身上。

  只見大帳中央有個巨大的圓形銅盤,而從大帳上垂下來的繩索綁著一個女人……

  那是一個年輕的宋朝女兵,她清麗如蘭,韻致秀雅,一雙清澈的大眼睛中流露出不屈的憤怒,她的身材纖弱,身上的軍裝已經破碎,而在麻繩的束縛下,那嬌軀的誘人曲線分明,高聳挺拔的雙峰與纖細苗條的腰部更顯露無遺。可見上衣的右邊袖子已不見,使右肩露出一大片如雪般潔白的肌膚,更可以清楚看見那半邊誘人的乳房,而她就是被俘的沈靈梅。

  沈靈梅來自江南,雖然沒有擁有絕代的容顏,可江南女子的嬌嫩卻另有一番動人的嬌媚。

  耶律撒葛向來殘暴荒淫,而身邊那些侍女的妖艷,早已經勾不動他體內的淫蟲,倒是出身江南的沈靈梅讓他不由得眼睛一亮,能感到下身產生難以抑制的變化,湧起一股飢渴的慾望,讓他渾身熾熱起來。

  耶律撒葛飲下一盅烈酒,對著沈靈梅說道:「本王再問你一次,你是招還是不招?投降嗎?」

  沈靈梅冷冷的「哼」了一聲,用堅定的語氣說:「我只是一個普通士兵,什麼都不知道,你要殺就殺,不要廢話。」

  耶律撒葛聞言憤怒地站起來,上前一把揪起沈靈梅的長髮。

  沈靈梅睜大那美麗的眼睛,怒視著耶律撒葛。

  「起火!」

  耶律撒葛一聲令下,隨即兩個親兵跑過來,掀開放在沈靈梅下面的銅盆,並點著那裡面數十根粗若兒臂般的蠟燭,然後蓋好銅盆,接著脫下沉靈梅的勁靴,讓沈靈梅兩隻粉嫩的玉足落在慢慢升溫的銅盆上。

  此時那銅盆迅速升溫,令沈靈梅按捺不住,失聲叫道:「哎呀……」

  雖然沈靈梅盡量的弓起身子,讓秀足遠離滾燙的盆面,但仍是難以阻擋那滾燙的炙烤,只能雙腳交換著站立,並引起銅盆發出刺耳的聲響,很快,細密的汗珠從沈靈梅那潔白的額頭上滲出來。

  「你這混蛋,放開我!」

  沈靈梅朝著耶律撒葛怒吼道,卻引起耶律撒葛得意的大笑。

  耶律撒葛欣賞著沈靈梅那雙腳交換著站立而發出的聲響,以及那被汗水慢慢浸濕的誘人嬌軀,耶律撒葛能感覺到體內的那團火焰就要爆發出來……

  此時沈靈梅的玉體佈滿晶瑩的汗珠,潮紅在她那雪白的臉上有一種動人心魄的艷色,而她那清澈的大眼睛漸漸地迷濛起來,淒迷得讓人心碎。

  耶律撒葛見狀氣喘如牛,徐徐逼近沈靈梅……

  沈靈梅頓時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當蕭綽來到城西大營時,耶律撒葛還未得逞,雖然蕭綽的到來讓他很掃興,但也得傳令召見蕭綽。

  蕭綽進帳後看到沈靈梅時,立即猜到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心想:好在來得正是時候,沈靈梅還沒有受到齊王的摧殘。

  想到這裡,蕭綽笑盈盈地對著耶律撒葛施禮,道:「參見王兄!」

  耶律撒葛用色瞇瞇的眼神看著蕭綽姐妹倆,問道:「你來這裡,有何貴事?」

  蕭綽說道:「王兄有所不知,這名宋國俘虜是我的同門師妹,我想勸服她,讓她歸順我大遼,不知道王兄能不能將她交給我?」

  耶律撒葛想了想,說:「既然是你的同門,照理說我應該要看在你的面子上,將她交給你,可是這幾天,本王的心情煩悶,正好拿這小蠻子開心,若是這時送給你,只怕會掃了本王的興,不如過兩天,我再差人送過去如何?」

  說完,耶律撒葛用曖昧的眼神看著蕭綽。

  蕭綽淺淺一笑,說:「原來是這樣!王兄,宋人向來脾氣倔強,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既然王兄寂寞,倒不如找個知己喝上一百杯,來個一醉方休,那才痛快。」

  耶律撒葛聞言哈哈大笑,道:「你所言極是,不過本王身邊的歌妓雖然不少,卻都是庸脂俗粉,很難讓我開心啊!」

  蕭綽道:「我姐姐蕭茗兒,今雙十年華,自幼學於崑崙洞巔,如今已經學滿歸來報效國家,她深通五律,又擅兵法,對排兵佈陣更是深有研究,現在正好有空閒,不如留在這裡陪王兄喝一杯……」

  「是嗎?」

  耶律撒葛眼珠一轉,看到蕭綽身邊的蕭茗兒,見她身材修長,眉清目秀,身穿素鎧,增添幾分英氣,不由得暗生喜歡,連忙說道:「痛快!痛快!原來你還有一個這麼標緻的姐姐,我喜歡,來,咱們喝一杯交個朋友。」

  蕭綽對蕭茗兒使了個眼色後,蕭茗兒不情願地向前走幾步,接著又猶豫地回頭看著蕭綽……

  蕭綽笑道:「姐姐,今天營中沒有額外事務,你就陪齊王喝幾杯,我先帶人回去了。」

  蕭綽將沈靈梅帶回她的大帳後,又給沈靈梅劍壺和馬匹,說道:「沈靈梅,讓你受委屈了。身為一個女人,我同情你,但這是戰爭,你是軍人,是軍人就要為國家犧牲,或許是犧牲生命,或許是犧牲身體,我希望你能明白,現在我放你走,如果將來在戰場再次相遇時,我們還是敵人。」

  沈靈梅咬著銀牙看著蕭綽,雖然若不是蕭綽,恐怕她已經失身給耶律撒葛,可她對蕭綽卻是沒有半點感激,而是憤怒地說道:「蕭綽,我不會感激你的,我會記得今天這件事情,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連本帶利的還給我。」

  蕭綽道:「今天我放你走,是為了還一個人的人情,而我們之間的同門之誼早已經不復存在,日後若是再在疆場相見,我絕不會對你心慈手軟。」

  蕭綽回到大營,約一個時辰後,蕭茗兒氣呼呼地跑進來。

  蕭綽看著蕭茗兒生氣的樣子,問道:「姐姐,你的臉色這麼這麼難看,是不是齊王說話得罪你了?」

  蕭茗兒惱怒地說:「言語得罪也就罷了,這個齊王也太過分了,動手動腳不說,還想和我做那種事情,才剛喝一杯酒,就把手放到我身上亂摸,真是氣死我了,要不是看在妹夫的分上,我管他是王爺還是皇儲,一刀殺了才能解恨。」

  蕭綽故作驚訝地說:「是嗎?齊王怎麼這麼無禮!你可不要依他。」

  蕭茗兒斬釘截鐵地道:「我心裡只有楚天鵬,再無第二人。」

  蕭綽點了點頭,說:「就是每天吹笛子的那個人?」

  蕭茗兒吁了一口氣,幽幽說道:「你要他去天山采紫蓮花,想不到他一去就是半年,至今了無音訊……」

  蕭綽摟著蕭茗兒的肩膀,溫柔地說道:「我相信他不會辜負你的這片真情,不日即將歸來,還有,為了我們蕭家的前途,姐姐對齊王還是忍讓一些的好。」

  見沈靈梅平安回到瓦橋關,六郎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好不容易才落地,但又出事了。

  四娘從真定府傳來一封急信,信上寫著八妹、九妹因為貪功,剛到真定府就去探懸空島,卻被懸空島的人抓走了。

  六郎頓時坐不住了,他讓陸雪瑤負責瓦橋關軍務,隨即他快速趕到真定府。

  六郎來到真定府後,就見四娘雙眼紅腫;而四娘一見到六郎,就將八妹、九妹被抓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六郎歎道:「這兩個丫頭,真不該帶她們來。四娘,現在事情也發生了,你也不要太著急,我們先想辦法救她們出來。懸空島不比大遼,他和我們沒有深仇大恨,況且我們正打算招安懸空島。」

  四娘依舊是憂心忡忡,六郎知道四娘現在仍無法平靜下來,所以在吃過晚飯後,就跟四娘提議去看真定府的宋軍水寨,順便散心。

  這時四娘卻跟六郎說,想前往懸空島打探八妹和九妹的情況。

  雖然六郎知道很危險,但卻不忍心拒絕四娘,畢竟一對寶貝女兒全被抓,當娘的心中當然不好受。

  「四娘,那我們前往懸空島附近打探一下,看能不能靠近懸空島,聽說那裡的四周水域全設有機關,如果不清楚情況就前往,那絕對是死路一條。如果到時情況不妙,我們就返回來再另想對策。」

  四娘聞言,含淚點頭。

  六郎與四娘划舟,離開了真定府,順著永定河水慢慢接近懸空島,大約行了十幾里路,只見前面水域寬闊,岸邊有個渡口,燈籠很亮,上面寫著葫蘆渡口。

  突然六郎見到一條小船從渡口出來,而且從船艙裡面走出一位身白色錦襖,藏青色衣裙的少女,少女抱著一把無比精緻的瑤琴站在船頭上,秀眉微蹙,顯得楚楚動人,脫凡脫俗,竟如廣寒宮的仙子降臨在人間。

  少女望了水面一眼,便吩咐船夫搖櫓,她則走進船艙內。

  六郎見到那艘船的船尾上,有盞燈籠上寫著「白」字。

  六郎輕聲問道:「四娘,會不會是懸空島白ˍ船?」

  四娘低聲說道:「跟著那艘船,這不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嗎?我們正愁找不到攻打懸空島的路,既然這艘船出來,就必然要回去,跟著它,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六郎想了想,便決定照四娘的意思做,於是劃著這艘小船,悄悄跟在那艘船後面。

  那艘船順著永定河向前,沿著湖面,慢慢地朝著懸空島的方向前進。

  見湖面越來越寬,六郎有些擔心,低聲對四娘說:「四娘,聽說這裡的水路極為複雜,水底佈滿機關,稍一疏忽就會有性命危險,我們跟著它進去,出來的時候怎麼辦啊?」

  這時四娘一心想救八妹與九妹,現在好不容易遇到白家的船,她豈會放過機會!便對六郎說:「既來之,則安之!我們跟在那艘船的後面,用心記著航行的路線,出來時再按照原路返回不就行了。」

  六郎見四娘一味堅持,他也不好說喪氣話,便只能繼續跟著那艘船。

  而那艘船再前進一段路後突然停下來,接著船夫對著六郎大聲喊道:「後面那艘船上的人,你們到底是誰?我們小姐想請你們上船一敘。」

  六郎看了看四娘,四娘小聲說道:「怕什麼?上去看看再說。」

  六郎聞言划船靠近那艘船,接著二人走上那艘船的船舷,然後船夫掀開船艙的門簾,請他們進去。

  六郎與四娘進入船艙後,就看到剛才那名女子盤膝端坐,旁邊一盞油燈,一幾一琴,擺飾極為素雅。

  見到六郎與四娘進來,白小姐神情自若地問道:「兩位,從真定府時,你們就跟在我的後面,不知道所為何意?」

  說完,白小姐冷冷地看著六郎與四娘。

  六郎不疾不徐地說道:「這八百里易水湖,水匪猖獗,我們夫妻本來是在這裡賞月,見你一個姑娘家來到這裡,生怕你會遇到壞人。」

  白小姐微微一笑,說:「我還以為是遇到壞人了。謝謝兩位好意,你們請回吧,我會保護自己的。」

  六郎見白小姐下了逐客令,連忙拉著四娘告辭,說道:「難得今夜暗雲壓新月,我想趁著良辰美景暢遊夜景,娘子,我們去前,面看看。」

  「使不得……」

  白小姐連忙阻止六郎與四娘,又說:「前面水域已經接近懸空島,那水底密佈機關,甚是危險,你們再往前走,豈不是白白送性命?」

  六郎見白小姐心地善良,這樣快就洩露情報,於是不動聲色地說:「你是不是在嚇唬我?既然那邊有危險,為何你們能走,而我們卻不行?」

  白小姐說:「我真的沒有騙你們,信不信就由你們,而且我還有要事在身,告辭了!」

  目送白小姐的船離開後,四娘催促道:「六郎,追上去啊,船要走遠了!」

  六郎聞言奮力地搖起雙槳,照著白小姐那艘船的路線追上去。

  這時六郎發現這一帶的水面上浮著不少有類似珍珠般光澤的水草,在皎潔的月光下閃著光芒,想必前面那艘船正是藉著這些水草的分佈情況認路。

  六郎又往前劃了一段路,這時已經隱約能看到在山坡上傲然聳立的玲瓏寶塔,而白小姐的船已經靠岸。

  六郎見狀將小船划到一片濃密的荷花叢中。

  四娘興奮地說道:「傳說懸空島的機關天羅地網,想不到這麼容易就讓我們進來了。」

  六郎搖了搖頭,說:「但我總覺得太容易了,會不會那白家小姐早就知道我們的身份,故意引誘我們記下水路,然後……」

  四娘想了想,覺得也有這個可能,說:「那依你之見,我們要怎麼辦?」

  六郎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早點回去與大家商議再說。」

  四娘點頭同意六郎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