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誘 第九卷 第七章 黑雲壓地

  清晨,披頭散髮、衣著不整的梅雪被韓彪和曹長青架上了一輛轎車。李文倩也鑽了進去,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司機駕車開出「芙蓉水榭」風馳電掣而去。

  梅雪從昨天裝瘋開始便沒有吃飯,渾身無力,坐在後排坐上被夾在韓彪和曹長青之間,仍在傻笑、胡言亂語著。她自然猜得出來,這是去接受精神病醫生的檢查。她又想到舅舅,擔心自己會在醫生和儀器面前露餡。她聽說過,現在精神病醫院裡的儀器很先進,能測出人是否真瘋。

  但她並不害怕這個。她已經打定主意:只要到了醫院,下了車我就跑,向人多的地方跑,最好是能碰到員警,當即把「納爾遜(中國)」的罪惡都說出去!

  總會有人報案的。那麼,我就是被這兩個打手打死,也死而無憾。我一定要為柳湘筠報仇!我一定要撕開「納爾遜(中國)」的真面目,讓那些作惡者得到懲罰!

  然而,她發現這輛車並沒有開往市內,而是進了也是水庫邊上的一棟別墅。

  院子裡已經停著一輛轎車。

  「怎麼把我弄到這兒來了?」

  梅雪心裡面暗問著,被韓彪和曹長青攙下車,嘴裡唱著歌。

  在前門下車的李文倩和剛才給車子開大門的老漢嘀咕了幾句什麼。

  驀地,梅雪明白了:他們是防備我去了大醫院會道出真相,便讓醫生來這兒。

  她頓時絕望了:「我的裝瘋如何能瞞得儀器?天啊,我可如何是好?」

  梅雪猜對了。她被押進別墅的一間屋子裡,見裡面已經坐著一名戴著眼鏡、年約五十多歲的男人。

  「事到如今,也只有繼續裝下去了。」

  梅雪盯著那個戴眼鏡的男人暗說。猛地推開架著她的韓彪,向那個人撲過去,叫著:「爹——快救我呀!他們要吃我,說我要嫁人了……」

  那個人嚇得站起身連忙躲開。

  韓彪猛衝上去拉住梅雪的胳膊。

  梅雪回過身抱住韓彪:「啊!你才是我爹。爹,我怕……我好怕,抱著我,帶我走,快走啊!」

  韓彪一手摟著她,一手撫摸著她的頭髮,輕聲說:「別、別怕,別怕!」

  梅雪指點著那個人,神秘地小聲說:「我認識他!他是觀音菩薩。是吧,爹?」

  韓彪附和道:「是,是。你坐在椅子上吧!」

  梅雪被韓彪扶著坐在了椅子上,忽然又站起身,隨即趴在地上,在地上用手指甲劃著房子,嘴裡叨咕著:「這是我家!我有個好爹、好娘,還有個布娃娃…………「韓彪和曹長青把梅雪拽起來,按著坐在椅子上。梅雪看看他們,嘴裡發出一陣傻笑。

  李文倩到了先來的那個人跟前,和他握手,笑著問:「您就是市精神病醫院的蔣主任?」

  那人說:「我是蔣煥民。您就李部長了?」

  李文倩點點頭:「麻煩您了!檢查的儀器呢?」

  蔣煥民說:「我的眼睛就是儀器!」

  李文倩「這」了一聲。

  蔣煥民問:「怎麼,信不過我?」

  李文倩遲疑著說:「不是這個意嗯。」

  蔣喚民說:「我從中國醫科大學畢業,在杭州市精神病醫院工作了近二十年,當主任也十來年了,手頭經過的精神病患者有幾千個。我對他們太熱悉了!」

  李文倩壓低了聲音:「人……就不能裝出精神病來嗎?」

  蔣煥民點點頭:「還真遇到過幾個這樣的人!因為這個原因、或者那種緣故,裝瘋賣傻,不明就裡的人看上去和真瘋子沒什麼兩樣,但沒有一個逃過了我的眼睛。」

  李文倩指點著已經在哭著抹眼淚的梅雪問:「那麼,蔣主任就看看她吧!」

  蔣煥民問:「請告訴我,她這樣已經多久了?」

  「從昨天上午開始的。」

  李文倩回答道。

  「當時可有什麼突然的事件發生?」

  蔣煥民接著追問道。

  「這……」

  李文倩遲疑了一下,說:「她看到有人被汽車壓死了。」

  「那個人是不是她的親屬或朋友?」

  蔣煥民口頭不說,心裡面卻有些恍然。

  「是的。」

  李文倩連忙點頭稱是。

  蔣煥民沉吟了一下,繼續問道:「當時她有什麼表現?」

  李文倩嗯考了一下,回答道:「她……撲了上去又哭又叫,忽然暈了過去,醒來就這個樣子了。」

  蔣煥民點點頭,打開帶來的一個小皮箱,從裡面取出一個罐頭瓶,打開蓋兒,來到梅雪跟前,說:「姑娘,別哭了,喝下這裡的藥,病就好了。」

  梅雪仍是不時叫一聲「爹」哭得悲悲切切。

  韓彪遵照李文倩的示意,把著梅雪的下巴使她抬起頭。

  梅雪看看他,不再哭,笑了,叫著:「爹!」

  蔣煥民把罐頭瓶送著梅雪的嘴唇邊上,勸說著:「喝吧!這是蜂蜜水。」

  剛一聞到那嗆鼻子的騷味兒,梅雪就知道了是尿。李文倩等人透過玻璃從其顏色也猜出了是什麼,都盯著梅雪。梅雪頓時有了要嘔吐的感覺。但她知道,必須喝下去,不然等待著自己的將是被迫害致死,復仇、揭露「納爾遜(中國)」的打算再也不可能實現。

  「喝!」

  她心一橫,暗暗命令著自己,眼睛仍然在看著蔣煥民,本能般地張開了嘴,用力控制著自己的味覺神經,不敢呼吸,一口口真地喝了下去。

  在梅雪連喝了幾大口之後,蔣煥民住了手。梅雪卻伸手搶了過去,「咕咚、咕咯」很快就喝光了,而後晃著瓶子興奮地叫著:「好喝,真好喝!我渴了,還有嗎?」

  蔣煥民又從箱子裡拿出一個罐頭瓶。

  幾個人一看就知道了是人的大便。當蔣煥民擰開蓋子,臭氣頓時噴了出來。

  李文倩趕緊住鼻子,看著蔣煥民、梅雪。

  「我一定要為瓶柳湘筠復仇!」

  「一定要把他們」納爾遜(中國)「的真相公諸天下!」

  「一定要使那些作惡的人包括這個大夫,都受到法律的嚴懲!」

  「只許成功,決不失敗!」

  梅雪在心裡暗叫著,臉上滿是傻笑,雙手接了過去,晃著頭左看右看。又一陣噁心襲來,剛喝下肚子的那些尿在翻騰。她不敢馬上再吃這屎,怕立即吐出來,只好用傻笑來拖延時間,控制自己:「嘿嘿……」

  李文倩催著:「吃啊?怎麼不吃?」

  梅雪知道再不吃不行了,用手指扣出一塊,剛向嘴裡送去,又噁心得要嘔,只好把那塊屎抹在臉上,以使自己能適應這種氣味,嘴裡叫著:「去斑霜!去斑霜!」

  「這不是去斑霜,是……」

  蔣煥民說,一時也想不起來說是什麼好,「是很好吃的東西!嘗嘗吧。」

  「爹,真的?」

  梅雪直勾勾看著他問。

  「真的、真的!」

  蔣煥民用力點著頭說。

  梅雪好像是真的相信了,又用手慢慢扣出一小塊兒,嚴厲命令自己:「為了報仇,吃!」

  她的眼前浮現出慘死的柳湘筠。她不敢再想別的,將屎放進嘴裡,盯著對面的牆,牆上出現了柳湘筠的血跡。她一邊咀嚼著,用力吧嗒著嘴,一邊哼著歌。

  當用力嚥下去之後,儘管她極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還是又要嘔吐,但終於控制住了。她知道,怎麼也不能再吃下去了,忽然有了主意,猛地站起身,將手中的罐頭瓶摔在地上,驚恐地躲在韓彪的身後,指點著對面牆壁叫著:「鬼!那裡有鬼——爹你快救我、救我!」

  韓彪回過身抱住她,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安慰著說:「別怕!沒有鬼的,沒有鬼。」

  蔣煥民對李文倩低聲說:「此人確實是瘋了,由於當時受了驚嚇,整個大腦神經發生了錯亂,患的是狂暴型神經分裂症。」

  李文倩小聲問:「不必再用儀器檢測?」

  蔣煥民連連搖頭,滿有把握地說:「你放心,絕對沒有問題!我連這個都看不出來,還算什麼精神病醫院的主任醫師?你若不信,可以把她帶到我們醫院去,如果上了儀器,她不是這病,我從此再不當醫生!」

  李文倩鬆了口氣,從挎著的小皮包裡取出一千元錢遞給蔣煥民:「勞駕您了!」

  蔣煥民驚喜地說:「這麼多?這……這怎麼好意思收?」

  李文倩說:「就當沒有這樁事發生過,不要對任何人說起。」

  蔣煥民心領神會,連連點頭:「好、好的!」

  李文倩說:「那麼,就坐接你的車回去吧。」

  蔣煥民連聲道著謝出去了。

  梅雪這才放下心來:虧得沒有用儀器!

  原來,為了鑒定悔雪是否真的瘋了,李文倩不敢貿然帶梅雪去醫院,因為想到了如果梅雪是裝瘋,到了醫院就會揭開「納爾遜(中國)」

  高薪招聘公關小姐的真相。於是,她在昨天晚上向林雪峰做了請示之後,向一個在杭州市精神病醫院工作的護士長(她的高中同學)打聽誰在這方面鑒定水平最高。這個護士長是蔣煥民的外甥女,一聽她說是為「納爾遜(中國)」

  董事長林月良的親屬檢查是否得了精神病,知道會給不少出診費,便推薦了蔣煥民。其實,蔣煥民的醫術並不高,也不是從中國醫科大學畢業的,靠著向領導一次次送禮才當上的主任。再者,他根本沒看重此事,又因為私人出診賺錢不便帶出醫院的成套儀器,便用了土辦法鑒定。這才使梅雪得以矇混過關。

  回到芙蓉水榭,李文倩命將梅雪關進地下室中一間黑屋子。

  而後,李文倩又命其他公關小姐、打手們來到一樓舞廳,繼續進行「派對」眾人仍然是脫光了衣服進行。李文倩重新組合了男女同伴,但仍然讓蓓倩和韓彪為一對。她這樣做,是希望蓓倩在接受了韓彪之後,真能接受其他任何醜的、凶的、怪癖的、難以接受的男人,完成特別重任。儘管在昨天看上去蓓倩已不討厭韓彪,她還是要再磨煉磨煉蓓倩,因為過幾天要有個來自北京的副部級高官。林月良對她說過,這個人長像十分難看。她估計大概比韓彪還醜。她已經在心裡安排了最漂亮的蓓倩或者謝靈雨,去對那位副部長「攻關」地下室裡梅雪的傻笑、哭叫聲不時傳進一樓來。

  公關小姐們膽顫心驚,任由著那些打手們在自己的身上放肆地撫摸、親吻,不敢反抗。打手們遵照曹長青的命令,除了還不能佔有這些人外,任意凌辱,淫穢的語言聲中加著怒斥聲調笑聲……

  王東鼻子包紮著藥布,仍然參加了今天的「派對」同伴是那個名叫俞玲的女孩子。當他忽然將手伸進了俞玲的兩腿之間時,俞玲猛地大叫起來,隨即大哭。

  王東並沒在乎,還在那裡摸著,並且放聲大笑。

  所有人都扭過臉去看著俞玲、王東。

  李文倩、曹長青就站在俞玲旁邊不遠,都看到了王東剛剛抽出來的手,曹長青已經又對打手們交代過了,不許碰這些女人們的下身。他很惱火地叫了聲:「好你個王東」剛要奔過去,被李文倩一把拉住了。

  李文倩陰沉著臉走了過去。

  王東看了李文倩一眼,忙站起身,笑嘻嘻等著挨訓。

  李文倩卻沒有指責王東,反而踢了俞玲兩腳叫罵道:「閉上你的厭嘴!以為你還是金枝玉葉、是完好的處女呀?早已經爛了的臭騷厭還當個什麼寶似的不讓碰?」

  俞玲趕緊摀住了嘴:心裡隱隱作痛,眼淚流得更多了。

  李文倩指點著她:「還敢淌眼淚?長青,給我打她一頓!」

  俞玲見曹長青從旁邊桌子上抓起皮鞭走了過來,急忙擦去眼淚:「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李文倩向曹長青擺了一下手,問俞玲:「饒了你這次,以後我說什麼你都能聽嗎?」

  俞玲連連點著頭說:「我聽、聽……」

  李文倩道了聲「那好」轉過臉看看眾人:「你們在芭堤雅看過性交表演,大概都忘了吧?現在,我讓你們再見識見識!」

  俞玲馬上明白了,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眼裡又流出淚,趕緊擦去。

  李文倩看著王東:「上次你也去了芭堤雅,學得怎樣?」

  王東興奮地說:「吹牛不算數,讓我證明一下吧!」

  李文倩說:「那好,我就准許你和俞小姐好好表演一下。」

  俞玲還是仍不住哭叫起來:「不要啊!」

  曹長青一鞭子抽在俞玲的身上。

  李文倩叫道:「你不是說聽我的嗎?再敢哭,打你個半死,讓你去和梅雪做伴兒!」

  俞玲嚥下了哭聲,忍著痛,擦著眼淚。

  王東一縱身將俞玲撲倒。

  小姐們馬上都低下了頭。

  李文倩高聲命令:「都抬起頭來!誰再低頭,她的」男人「就給我學著王東去做!」

  小姐們趕忙都抬起頭看著王東和俞玲。

  李文倩臉上露出冷笑。她在一開始對應聘的大學生們進行體檢時就知道了已經有誰破身了,其中就有俞玲。為了懾服其他人,並進一步去除這些女大學畢業生的羞恥心。

  俞玲一時之間呆住了,有那麼片刻的功夫既不敢反抗,也不敢哭,閉著眼睛,像昏過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