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他為何要替那個騙他的可惡女人著想?他該對她冷酷無情的,因為她居然利用他達到懷孕的目的,伺覷豪家的財富,她竟敢跟他玩這種把戲,未免太小看他了。
他閉上眼睛,想要將他們的一切拋到腦後,卻發現她的倩影直浮現在他的腦海裡,感到自己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他全身的細胞都那麼強烈地渴望著她,想要品嚐她那迷人的味道,他想碰觸她光滑的肌膚,渴望她那紅艷的唇,說出懇求他愛他她銷魂話語,在兩人都無法忍受的時候他才會滿足她的要求……
他猛然睜大眼,被那種念頭給嚇住了。
他不可能去愛她的,只要她乖乖地當他的妻子,也許他會對她好一點,甚至他會考慮讓她當一輩子的豪家少奶奶。
未來的榮華富貴對汪月如這樣一個小職員而言,無非是麻雀飛上枝頭的機會。
她要對他的恩澤感動的痛哭流涕才對的。
當酒精在他的體內逐漸發揮效力時,亞速爾逐漸進入夢鄉,腦海中迴盪的卻是汪月如的哭泣便咽聲:「我不要你,不要你……」
汪月如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在香港無立錐之地。她提著行李,匆匆往機場趕去,這次的不告而別她連趙志剛和浦潔都沒通知。
她想回大陸老家好了,這樣亞速爾應該不會追來……
「這麼早想去哪裡?」
她聽到一個帶著一種不可忽視的冷冽聲音時,全身血液彷彿硬生生被抽離,宣告她這次逃亡失敗。
她呆立原地。
「轉過身來面對我」他命令著。
她低著頭卻也乖乖地轉過身來面對他不太愉悅的臉。
「你難道不認為在做出這個選擇之前,該問一下我這個親生父親同不同意?」
她猛然抬起頭望著他的眼眸,「豪先生,我不是你的囚犯,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亞速爾靜靜地凝視著汪月如緊繃的小嘴,想要狠狠吻她的念頭油然而生。
她今天看起來像是一朵清晨中迎向微風的小白花,臉蛋清麗秀氣,宛如會說話的眼睛閃著懊惱及沮喪的光芒;脂粉末施,身著一件白色的無袖連身小洋裝,柔長的頭髮綁成兩條麻花辯,完全一反平常拘謹的套裝打扮,天真無邪中帶著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性感。
她真美!可是在此時刻,他卻想要掐住她那美麗的脖子。
「我勸你最好打消你的念頭,我不會讓你的詭計得逞的。」
說完不理會她願不願意,拉著她朝他的車子方向走去。
當汪月如再次回到家裡時,她已經是豪太太的身份。
就這麼這簡單嗎?她低頭看著她手指上的戒指。亞速爾拖著她登記結婚,幾分鐘就完了。
結婚就是這樣子嗎?
彷彿感受到她困惑的目光,他回望了她一眼。
「怎麼了?」
「沒事!」
「嫌婚禮太寒酸?沒有玫瑰?沒有來賓?沒有伴娘伴郎?」
他嘲諷地問道。
聽得汪月如心裡真是難受,但她強壓下這種難過,只是下意識地摸著戒指。
她知道兩個人的未來必定是糟糕的,她和他之間什麼也沒有,要說有的話也只有欺騙和仇恨。
沉默的氣氛在室內蔓延開來,她靜靜地望著窗外。
亞速爾的眼睛看著地面,心思卻在她身上。
「今天你就搬過來跟我一起住,你拿些必需品,其他的就不用了,我會給你買。」
「搬去和你住?我以為我們這樣子就可以了,畢竟這是一場假結婚……」
「我們婚姻是有法律效力的。」
「不!結婚證書只是一張紙,代表的只是法律上、社會上的道德規範,那是死的,可是我們兩個人是活的,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合不來的,我只希望我們不要再演戲了。」
她痛苦地說。
「夫唱婦隨的道理你不懂嗎?」
「為什麼?」
她不解地望著他。
他臉色平靜,久久才開口,「因為我要你!」
「志剛?王小姐?」
汪月如忙打開門,趙志剛和王珺先後進來。
「小如,你一大早人跑到哪裡去了?小潔和我都很擔心,還有,這個瘋女人一大早就來這裡找她老闆。」
志剛摟著汪月如的肩膀,表情十分不屑的望著王珺。「我是瘋子?我看你才是白癡呢!」
她一大早把香港翻過來才找到這個地方,不想和個臭男人吵架。
「王秘書,我不是說這幾天有事,不要來煩我嗎?」
亞速爾走了過去,殺人般的眼神射向志剛,「趙先生,我希望你的手從今天起不要再放在我太太身上任何一個位子。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太大?」
他的話讓在場人全都倒吸了一大口氣。
「董事長,你說你要去結婚是真的?」
王珺大叫著,眼睛瞪得大大的。
「沒錯!」
「那怎麼可以?」
「臭女人,為什麼不可以?」
志剛不服氣地說著。
王珺的眼光落在汪月如身上,「可是,董事長,老董事昨天來電說他已為你訂下了與美國奧爾集團千金婚事,他要你這個星期趕回美國,下個月迎娶。」
王珺的話引起了其他三人的喘氣聲,她望向亞速爾,卻見他臉色十分難看;而汪月如只是低著頭,沒有說什麼,也猜不出她在想什麼。
「喂!你胡說什麼?你是來破壞人家婚姻的嗎?」
趙志剛不客氣地指著王珺的鼻子說。
「我有說錯嗎?你以為憑汪小姐的身份,可以進豪家當少奶奶嗎?」
王珺不服氣的反駁回去,一下子也沒想到自己的話有多傷人。
汪月如一聽,身子猛然一震,但她強忍著被羞辱的感覺,轉身想要離開。
亞速爾從她的眼中看到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悲傷與害怕,他心中一陣不捨,可是他又認為她是在演戲,似乎被她軟化的心又退回去,恢復冷漠與強硬。
汪月如醒來沒有看到亞速爾,一時之間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感。
她坐在床上望著四周,眼前的一切都陌生的,她猜得到這裡八成是亞速爾家。
掀開被子想要起身,卻發現頭很疼,天地都要顛倒一樣令人難受。
她嘗試著走到門邊的時候,卻聽到有人在說話,她一時間好奇停下來的,發現是亞速爾的聲音。
她小心的打開門,看到亞速爾正在客廳講電話,他的臉色不是很好,她聽到他說:「我不會答應要奧爾集團的千金的,我已經有妻子了……我不管你承不承認,我就是已經有妻子,她……我愛不愛她並不重要,我說過,我這輩子愛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珍妮,當初我聽你的話放棄了她,如今我總有自己選擇物件的自由吧?」
汪月如覺得一顆心空蕩蕩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全身無力地滑坐在地板上。她不該愛上亞速爾。她不明白他何苦執意要結婚,讓兩個人都不好過。
他愛的人不是她,她還是癡心妄想嗎?
他不可能愛她的,他也不會相信她愛他,因為她欺騙過他。
不知道是多久之後,當亞速爾講完電話回到房內。「月如,你怎麼不好好待在床上休息?」
他有些生氣,她總愛和他作對。
「我會好好照顧孩子的,你不用擔心。我想回我自己家。」
「不行!我們是夫妻,要住在一起。」
他固執地說。
「可是這樣會讓兩個人都過著難受的日子……」
她遲疑地說。
「什麼難受的日子?跟我住在一起真的讓你這麼難受嗎?」
「我是為了你著想……」
「該死的!我不需要你為我想什麼!」
「我如何能不去想,你要我完全都是被我所逼,如果沒有孩子,你根本不會娶我,對不對?」
「我……」
他的眼中閃過遲疑。
汪月如全看在眼中,她明白像她這樣個平凡女子,根本不配嫁給他。
「我知道你愛的人不是我。」
她靜靜說出這樣一句。
亞速爾全身一凜,神情防備及警覺地盯著她。
「我知道你愛的人是珍妮。」
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他放開她的手,像是逃避似地別過頭。
「那是過去的事,你沒有權問。」
他無情地說著,雙手捧住她的臉,俯身用口封住她的唇,深深地吸取她口中的甜蜜。
他生氣她居然拿他心中最痛的傷口來對她,而在此時,他內心深處渴望的不是那個遠在美國的珍妮,而是這個被他真真實實抱在懷裡的汪月如。
他愛她!
此時他的心裡漾著對她不可自拔的愛意,卻無法說出口。
汪月如想要推開他,卻不爭氣地融化在他的深吻中。她的手環住他的頸項,想要跟他索取更多、更多……她又矛盾地發現這樣下去她終將淪陷在不可自拔的深淵之中,沒有人可以救得了她的。
她一個咬牙推開他,「不要碰我!」
「你是我的妻子,我要碰你就碰你!」
「不要碰我!」
她忽然激動地對他大聲說,接著狠狠地推開他縮到床角。
「我不想再陷下去了,我們放過彼此好嗎?我知道我騙你不對,可是你從我身上也得到過歡愉是嗎?」
「告訴我你拒絕我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他步步逼近她。
她想要閃避卻被他擁入懷中,他的手輕輕撫著她的秀髮,口氣也變得很輕,「跟我說,你到底在怕什麼?」
汪月如心想,她怕什麼?怕她愛上他只是一場痛苦的夢,怕她一旦對他產生了依戀就無法活得像以前的自己,怕自己在愛情之中變得懦弱不堪……
她只能埋首在他的懷中哭泣,什麼話也說不出口,而他也靜靜地抱著她,任由她痛快地大哭一場。
不知道經過多久,兩個人也只是這樣子相擁著,全世界好像只剩下他們兩個互相扶持,互相依靠似的。
汪月如閉上眼睛,任由自己在這一刻放開情緒,亞速爾輕輕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從來沒有一個女子可以如此牽動她的心,想來這世上只有她可以令他忘了上次真愛過的痛,只有她的愛可以治療他受創的心、他貪婪地享受這一刻。
當汪月如覺得心情好一點之後,她強迫自己離開他溫暖的懷抱,「我好多了,謝謝你。」
她用手背拭去臉上的淚水。
「不客氣」他淡淡地道。
「我……」
她的話尚未出口,卻被他更快一步插嘴道:「我們休戰好不好?」
他的口氣是那樣平和,可是眼中卻是那樣冷冽。
「休戰?」
她微微一愣。
「是的」站起身,他如高高在上的君王一樣望著她,「你休息吧!今天晚上我不會要求你履行夫妻的義務,儘管我們已經有夫妻之實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房間。
在他離開的一剎那,汪月如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不能讓這個冷酷的男人知道她愛上他了,否則他會利用這個弱點奪走她的一切,將她打入深淵中不可自拔。
她緊緊地抱住自己,身子一下子變得好冷。唉,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很想得到他的愛。
他可知道她愛他?知道她愛的心好痛?她在心中拚命哭喊著,像是受了委曲的小孩子一樣,想要有人抱抱她、哄哄她。
可是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從小到大她都沒有得到過這樣的溫暖;從小到大都是她獨自面對這樣的孤獨和悲傷。
她覺得好累。
客廳中,喝著酒的亞速爾出神地回想著,她根本不愛他,否則怎麼利用他?
但她的欺騙是在兩人認識之前……也許她不是有意的……
他狠狠地喝光杯中酒,想要用酒精麻醉自己忘了她,卻發現喝得越多她越清楚。
他站起身,搖搖晃晃地來到落地窗前,用力一推,只見落地窗應聲而開,他拿著酒瓶及杯子來到陽台。
夜空充滿著星光燦爛的美,耀眼的光芒如鑽石般迷惑人,就像是汪月如一樣。
不知從何時起,他發現自己已無法不去在乎她,面對她時,他的心是真的會抽痛,這是前所未有的感覺,大大不同於他對珍妮。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坐在涼椅上望著閃爍的星星,彷彿是見了汪月如那美麗的臉龐。
就在亞速爾陷入沉思的時候,汪月如來到他身後,小聲的喚了他一聲——「亞速爾。」
亞速爾整個人震動了一下,一轉頭便看見汪月如楚楚可憐地望著他。
「怎麼了?」
她的臉上淚水未乾,眼睛哭的紅紅腫腫,微亂的秀髮襯著她的心形瞼蛋,過大的襯衫下是一雙修長的玉腿,她的模樣是如此的性感嫵媚。
他感到自己的身體燃燒起來,他想將她擁入懷裡狠狠吻一番,可是他從她眼裡看到的不是慾望,而是想要有人安慰的渴望。
「怎麼了?」
他又問一次,接著將她拉入自己的懷中,讓她依偎在他的胸膛。
「我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夢……」
她忍不住全身發抖。
他輕拍她的肩安慰著,「不要怕,只是做夢,傷不了你的」她心滿意足地窩在他懷中。「你的懷抱很溫暖。」
「是嗎?」
他挑高眉,驚訝地發現她也有溫馴可人的一面,「我覺得你像個小孩子,需要有人好好疼愛你。」
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像是溺愛她的樣子。
聽到他像是在開玩笑的話,汪月如的臉上沒有任何玩笑的樣子,只是認真的盯著他。
「你……」
「嗯?」
「你可以愛我嗎?」
她要求著,眼中閃著乞求的淚光。
他凝視著她的臉龐,兩人近得連彼此的呼吸都可以感受的到。
「你說什麼?」
「我只想知道你對我是怎樣的感情?」
「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很在意你!」
「你放心,我不想要你一毛錢,既然已經跟你結婚,我會當好你的妻子,給我們的孩子一個溫暖的家,你說好不好?」
「當然好。」
他的眼中有一種灼熱感,就像是有人告訴他會給他一個幸福的天堂一樣。
「我一直想要有個溫暖的家庭,沒有冷漠、只有歡樂,我會為你們父子煮好晚飯,等著你去接孩子回家,然後一起幸福快樂的吃晚餐,我們會傾聽著對方一整天發生的事情,分享彼此的快樂,互相關懷、愛護。」
她訴說著理想中的幸福家庭,這也是她所瞳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