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誘 第一卷 第八章 不可阻擋的好運氣

  好運氣,總是在無聲無息的時刻降臨,就看你能不能看見它,並抓住它。

  我還相信,好運氣來了,躲也躲不掉,該你的,都是你的,不該是你的,你想也沒有用。這就像我在失業之後,在招聘攤上被人戲要後,認識了琴書,認識了琴書,也就等於間接認識了思瀅,然後在恰當的時候或者說,或遲或早總有一天,已經發育成熟正待男人採摘的、甜美可人的思瀅就會跳進我的生活裡來。

  這一切都應當不足一個簡單的「緣分」所能解釋得了的。但是似乎又只百用「緣分」這個俗不可耐的單詞才能解釋。

  這就比如:昨天晚上我躺在魯迅公園的假山山洞裡、在「草瘋長、馬發情」這樣季節的寒冷夜晚裡孤枕難眠、瑟瑟發抖,而琴書妹妹顯然在有了我這個「玉樹臨風」的「情哥哥」後,激動萬分輾轉反側,無法成眠,最後只好裝病請假、躺在家裡想著少女的美妙憧憬,而我在收拾掉日本暴徒、送老人進入醫院,並「揮霍」掉身邊所有財產後,不得不拖著沉重的步伐步行將近10公里,指望美人搭救,但最終的結果卻是我將琴書的好友壓在身下、險些當場品嚐這朵含苞待放的「美女花」……這一切的一切,非常玄妙,背後是否有冥冥中的神意在指引呢?

  我回答不了,相信任何人也無法回答。

  但這就是我對「道」的回答和體認只有深入擾攘的紅塵之中,你才有可能在「動」的變化中體味「靜」的存在。

  我在思瀅和琴書的辦公室裡,細嚼慢咽地吃掉了思瀅買來的「愛心便當」灼灼的兩道眼光,不時在思瀅和窗戶外白玉蘭樹兩者之間,逡巡注目,耳邊,則聽著思瀅笑鬧著解說她和琴書兩人工作、生活上的趣事……

  思瀅的話語輕盈嬌脆。

  院子裡柔和的風,更不時吹拂著她的衣衫。

  這一切極其安詳,令人沉醉。

  但是,我的心底卻充滿了勃發的情慾。

  思瀅和琴書的身體結構都非常緊湊(雖然我還沒有實在佔有過,但憑藉著我的經驗還是可以很容易的想像得到那裡的泥濘動人)她們兩個人都有很細的腰肢和渾圓的臀部,當然更誘人的是,都有一對很高很挺的乳房,我發現在她們兩個人任何一個的面前,我總是很難將「色慾」的目光挪開。雖然她們並不屬於那種肉感的女人,一個像「空谷幽蘭」一個若「靜室暖花」應當只會引起一般好色男人的憐惜和尊敬,但是,也許她們正代表我對「性」的兩種不同偏好,所以在她們兩人面前,我這個不是「急色鬼」的急色鬼,卻總是難以遏制得慾火高漲。

  思瀅講著無瑕的少女夢想,我卻用著具有穿透力的目光,撫摸她的身體。

  我想這個春天對於我來說肯定是很難熬的,人和動物的最大區別大概就是人類沒有十分固定的發情期。這使得人類保持了很高的性犯罪率,也使得人能一年四季享受性的快樂。眼下這段時間,我的情況就不太好,尤其是現在。

  思瀅在我面前走來走去,我卻幻想著她現在赤裸著身體在屋子裡活動,只是不敢有過分色情的表現。

  她和琴書都是即將屬於我的女人,雖然中國的法律和上海這個開放的繁華都市,給與了我與她們在婚前做愛的權利,但是,這並不能表示我現在就可以享受兩人肉體的聖餐。

  人類的「交配」那個星際浪子愛說的話,是一種藝術。

  我只能等待水到渠成的時候,等待兩個女人對待我的進入、愛撫心理成熟的時候。

  也有很難等下去的時候,就像現在,我覺得身體裡的那種渴望強烈之極,吃不好〔大概已經吃飽了,沒有剛才那麼餓了,所以才這樣說〕,聽不見的(思瀅的話大部分只是組成一個流淌的音樂小河,從我的耳中,穿耳而過)……

  恍惚之間,我忽然想起在美國時,曾經有過的兩個情人。

  第一個,是一個二十歲剛出頭的英國貴族小姐,她最愛教我說法文,還曾經送給我一本法文詩集,是什麼「維爾倫」寫的。她經常在我進入她的身軀後,偎在我赤裸的胸膛裡,低吟一首關於下雨的詩中句子。後來,她憂鬱地離開了我,因為她對「性」沒有興趣她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還是一個少見的處女;而我正是充滿著征服西方女人的報復快感的時候,除了「性」還會想到什麼?

  第二個,是一個波蘭美女〔據說波蘭女人是世界上最美的〕。那個女人是一個表演藝術家。我相她初次約會時,就從她的眉宇間看出了她的傲氣。不過,正是這樣我還是向她發動了進攻,很快就攻陷了她的堡壘。她修長的雙腿十分完美,我經常坐在沙發上,而她此時總是把兩條「美」腿彎曲著打開,仰躺著,有時則緊緊勒緊我的腰部。我將肉棒深深刺入她飽滿的子宮,不停地律動著,同時,我親吻著她金黃色的長髮、撫摸著她高聳的乳房,她總是沉醉在我的狂暴裡,忘情地呻吟。

  有時她也會將我按在身下,兩腿合併、夾緊我的腰身,迎著我的肢體上下擺動,讓我的肉棒刺穿她的心靈。我們不知道這樣過了多少夜晚,直到後來我離開美國,又回到中國,因為,我是一個黑頭髮、黑眼睛、黃皮膚的、徹頭徹尾的中國人,我只有在黃色的人海裡,才會感到安定。我鄙視西方人的文化,所以在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一切之後,我必須回到祖國。而她卻不能離開,因為她的事業在美國。

  在思瀅的面前,我忽然不可遏止地想到,這兩個早巳遠去的異國情人,因為我知道正是思瀅撥動了我久已寧寂的情慾之弦。

  在我的眼中,可以真正被稱為小說家的只有「王小波」一人。

  在他的作品裡,名字叫「王二」的男主人公處於恐怖和荒謬的環境裡,遭遇到各種損害自我意志和個人尊嚴的不公正待遇,但他卻擺脫了傳統文人的悲憤心態,創造出一種反抗和超越的方式:既然不能證明自己無辜,便傾向於證明自己的不無辜。於是他以性愛作為對抗外部世界的最後據點,將性愛表現得即放蕩形骸又純淨無邪,不但不覺得羞恥,反而將性愛轟轟烈烈地進行到底。

  對於我來說,通過性愛,我獲得了價值境界和道的體味上的全線勝利。

  性愛的光輝,燭照我孜孜求「道」人生當中那種無處不在的壓抑,更將我的精神世界從悲慘暗淡的人生陰影中超拔出來。

  老子曰:「谷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又曰「玄之又玄,眾妙之門」每當我深入女人緊窄的通道時,我才會感覺到回到母親子宮裡時的安全、超脫感覺,正因為忘記了「道」的存在,所以,反而獲得了「道」的真諦。

  吃飽喝足,又從思瀅那裡借了兩百元錢。

  我還是離開了南昌路人才市場思瀅下午還要上班,我不能老是無所事事地待在她的辦公室。

  午後的太陽,熱辣辣地照射在我身上。我徜徉在大街上,但是,心情卻愜意了許多,再環顧街道四周的人和物,也就有了燦爛的感覺。

  我漫無目的地四處遊逛,抬頭忽然看到「上海慈愛醫院」的招牌,我才明白又轉回來了。一個念頭突然冒了出來:我怎麼忘了再去探望那個叫「連駿聲」的老先生呢,真是被美色沖昏了頭腦啊!

  我走進醫院。那個矮胖的值班護士還在,正在和一個瘦高個的白髮老醫生嘮叨著什麼。她認出了我,大概住院費和罰款(我幾乎全部的財產啊)已經拿到了手,心情愉快,居然「不計前嫌」的還十分友好地對我一笑,努力地用她最悅耳的聲音,對我說道:「下午好,先生!你的父親現在狀態很好……」

  「他現在在哪兒?」

  我沒好氣地打斷她。

  「左邊第二間病房,」

  她這時充分顯露了天使的本色,心懷寬大得一點兒也不介意,「很好心」地向我指明房間所在,同時說道:「你的父親上午……」

  我不禁感歎金錢的威力,轉回身來,再次打斷她:「小姐,你弄錯了。早上我已經告訴過你,他不是我的父親,只是我在路上」撿「的!」

  她肥厚的嘴唇,一下子,驚愕地張成了大大的型,然後,抱歉地說道:「真對不起,我以為……我代表我們慈愛醫院,為早晨的錯誤向你道歉。你救了一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的人,並且幫他付了住院費……」

  「道歉?」

  「道歉,你們就會把住院費退給我嗎?哼!」

  我沒有再理會她,逕直向病房走去。

  連老先生斜靠在床上,高高的枕頭墊在頭下,花白的頭髮和耳朵都深深埋在鬆軟的枕頭裡,只露出深深鐫刻皺紋的瘦臉。兩隻矍鑠的眼睛有些疑惑的打量著推門進入的我。

  我將在路邊小攤上買的一堆水果,堆放在他床邊的櫃子上,說道:「連先生,首先自我介紹一下,今天早上是我把您背過來送進醫院的……」

  他笑了,笑得很慈祥帶著些微驚奇:「是你?這麼說那個日本殺手也是你打倒的了。我當時雖然意識有此一模糊,不過還是大略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的。」

  然後,他掙扎著要坐起來向我感謝。

  我急忙上前扶他躺下,阻止道:「不用談什麼感謝的話,實際上,我當時如果早些出手就好了,也不至於害得你躺到這裡來,我當時太……你不必起來……」

  「好、好!我不起來。」

  老人不再掙扎著要起來,重新躺好,接著又熱情洋溢地說道:「你也別站著,你坐這兒,快請坐。」

  我點了點頭,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然後把那張卡片掏出來,還給他說道:「這上面的電話我打過,不過,沒有人接聽,所以我還沒有通知你的家人,至於你身邊那位年輕人,大概沒事兒,只是輕傷,現在被附近的派出所帶走了,我暫時還沒有找到他。」

  老人擺了擺手,說道:「我的寶貝女兒,出國談生意去了。我又不喜歡打擾別人,所以,卡片上只有我女兒住處的一個電話。你不用擔心,我現在已經好了,不必再驚動其他人了,那個小王,哦,我說的就是那個,照顧我日常生活的」保鏢「,到了警察局把事情講清楚自然會沒事的,你也不必再費心去找他了。」

  連老先生忽然像是記起了什麼事情,又說道:「醫生說住院費是你替我繳的,實在難為你了,喏,這是兩萬塊錢,我讓這裡的醫生剛替我從銀行裡取的。五千塊錢是你原本的錢,另外一萬五千塊錢,是我真誠的謝意。」

  我接過錢,從中數出五千元裝進口袋,把另外一萬五千塊錢,又塞回他的手裡,誠懇地說道:「老先生,您別這樣,我並不是為了錢才這樣做的。我的錢我收下,其餘的還請您收回,再者,您現在還住在醫院裡,需要用錢的地方還很多,您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老人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後,兩眼中忽然爆出異樣的光彩,他沒有再堅持讓我收下,轉而詢問起我的一些情況來。

  這個老先生還真是囉唆,幾乎將我的生辰八字、祖宗三代全都問遍了。

  我倒也並不反感,因為我在上海遇到過很多上了年紀的人,他們的兒女工作繁忙,平時往往無暇陪伴,所以這些老人寂寞得很,只要遇到肯和他聊天的年輕人,總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非要一次聊個夠本兒,反正,這個老人非常健談風趣,也並不是一味嘮叨,況且,現在也不是回去找思瀅的時候,我又無處可去,倒不如待在這裡和老人閒聊。

  不過這個老人大概腦子不好用了,只管一個勁兒向我問這問那,每當我向他提問題、試圖瞭解他的情況時,他總是「胡攪蠻纏」說不到正題兒,所以,後來我乾脆也不問了。

  最後他有些感慨的道:「古代的時候,凡是讀書人都講究」六藝「,既要文可安邦定國,又要武可征戰沙場,所以中國歷史上的很多文學家,都很有兩下子,絕不是現代人認為的那樣,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倒是現代……哎,今人不古啊!倒是你,居然是個文武全才。」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真是看不出來,你這麼一個文質彬彬的年輕人,居然能夠打倒那樣一個空手道高手,又有著很好的學歷背景,不知道你現在是做什麼的。」

  「該不會是給中央某位領導做助手吧!」

  他開玩笑地問道。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正在找工作。」

  「怎麼會?」

  老人忽然坐起身來,慢慢地又倚在床頭:「你是說……」

  我點了點頭,不過不想說太多關於失業的話題,於是,就另揀了一個比較刺激的話題來轉移老人的注意力,說道:「我的功夫實際上並不是太好,今天也是第一次和人動手,不過,中國功夫的立意,明白地說,就是其中包含的哲學思想,要遠遠高於其他功夫,尤其內家心法更是世界第一,所以,即便像我這樣只會三腳貓功夫的都可以輕鬆解決這些所謂空手道的高手。」

  「真正說起來,空手道本就是少林派(世界十大武功排名第一,不是我排的,是美國一家研究機構排的)的武技,而少林派武功再探究起來,和所謂的」達摩「祖師,更是無任何關係,那種說法純粹不過是以訛傳訛而已少林寺的武功是起自嵩山附近的村民,河南人向來尚武,習武之風更濃,所以少林寺也不能免俗,不過可笑的是,後世人居然附會到根本手無縛雞之力的達摩祖師身上,令人可歎可笑。」

  (註解:我確實是這樣認為的,而且前不久北大的一個教授也進行了這個方面的研究,結論也是同樣的,如果大家有興趣的話可以查找一下有關報道,這篇論文的首發位址我已經記不清楚了,不過,在《大家文摘報》上可以找到簡要的介紹)「不過,這個話題扯得太遠,且不說它。倒是那個空手道是沖繩(二戰前的琉球,曾經是中國的領土)的一個人,1915年在中國少林學習武藝時學得的。

  他偶然看見白鶴飛天時,兩翼竟然可以拍碎屋頂上的瓦片,就感歎,以白鶴這麼柔軟的翅膀,都能發揮這樣大的力量!後來,就結合著少林寺的功夫,運用剛柔互制的道理,悟出了一種配合以呼吸為主的拳法,這就是剛柔流空手道了。

  據說空手道高手運氣時,刀棍都無法傷及身體!(剛柔流空手道世界排名第二,附帶一句,前十名全部是東方或被白人佔領區域原土著人的工夫,西洋拳擊根本排不上)「「至於柔道(排名在第三位)也是明朝從福建少林寺傳到日本的。而跆拳道則傳自北少林(排名在第五名左右)泰國拳的膝肘功夫(排在後幾名)也不過是傳自梁山泊中一百零八位好漢之一燕青的拳法!」

  (註解:作者本人不是太懂得武功,關於空手道、柔道、跆拳道、泰國拳的源流是引用溫瑞安的說法,至於具體哪一篇,一時記不清楚了,也懶得去查證,抱歉。

  老人大概對於這些聞所未聞,而且今天剛剛見識過空手道和中國功夫的較量,所以很快就忘記了繼續追問我關於失業的話題,聽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