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著連老先生坐在趕往南昌路的計程車上。
在慈愛醫院裡,我本來已經向老人告辭,然後走出了醫院大門。
忽然覺著背後似乎有人跟隨,猛一轉頭,原來是那位老先生正在身後不遠處跟著我,身上的病人服早已經換過了,穿的是一身休閒服飾,我猜大概是哪一個醫務人員,在他住院後替他買來的。
他看見我已經發現了,對我笑了笑,然後走上來說:「今天晚上,我陪你一起去獵艷、泡妞。」
我敢忙擺手道:「敬謝不敏了,畢竟,你的心臟病……」
「你放心,我有分寸。再說,如果你不陪我去的話,我就自己去嘍。」
老人擺明吃定了我的樣子。
我只有苦笑。
我為了老人身體考慮,還是攔了一輛計程車。
一路上,下班的高峰時間所形成的交通堵塞,在這條長街上構造了數條蔚為壯觀的鋼鐵長龍。
我和老人坐的計程車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跌跌撞撞的前進老人在車裡無聊地打著瞌睡,我腦中卻在冥想和思瀅見面後該說和做些什麼。
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回憶過去。尤其是和過去的女孩子們分手的事,每次的分離實際上原因都並不複雜,但分析起來就不那麼簡單了。應該說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狀態,這使得我的生活經常處在莫名其妙的懷疑當中,對於原本已經確定的人生又開始不確定起來。
我和除了第一、二任女友以外那些女孩子之間,有沒有通常意義上所說的「愛情」我一直相信沒有愛情是不能結婚的,也不能發生什麼性關係。但是,我和那些女孩子卻是什麼都干了,你不能肯定說沒有愛情的存在,那些性的衝動僅僅是肉慾的發洩。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現在的人們對性關係持一種開放的態度,「性」能證明的心理涵義,也已經減少到了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
大家更看重瞬間的感受怎麼樣,現實化的東西變得比內心更重要。
人們確實有十分充分的理由說:「人生苦短,關鍵是把握現在。」
我並不認為這是一種庸俗化的人生態度,因為無論如何,生活是存在於現在,而不是過去與未來的……
我們下了車,打扮得風姿綽約的思瀅早已經站在門口等候了。
她沒有料到還有一個老人陪著我一起來,愣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老先生看來是屬於「見面熟」那一種,自我介紹道:「這小子是」小色狼「,我是他師父」老風流「,今天聽我徒弟說,他認識了一個大美女,我特地來看一看,另外,現場指導一下他」泡妞「技術。」
思瀅一聽這話,就開始捂著嘴「咯咯」地嬌笑起來,嬌嗔地說道:「我看你們兩個都不正經,一個小不正經,一個老……『老頑童』是吧?」
我趕忙插嘴道:「思瀅,剛才他是開玩笑,你別理他。
不過,我還是介紹一下吧,這位老先生就是早上被我送進醫院的那位連駿聲老先生。「「小伙子,你別老把醫院什麼的、掛在嘴邊兒好不好,我年紀大了,不喜歡你總提什麼」老先生「、」醫院「之類的話。」
老人在旁邊不滿地嘟嚷著。
「好!我替您記下這些規矩,他再說這些話,我就替你罰他。」
思瀅看來很喜歡這個老頭兒,開始替他幫腔,想讓我難堪。
老頭子一聽有美女相助,立時更加得意了,向我示威地說:「怎麼樣,小子。」
薑還是老的辣「吧,所以嘛,在情場上,我是師傅,你只能算個小徒弟。」
說著,咧著嘴、對著我「嘿嘿」直笑。
我看他一臉小人得志的奸笑,氣得鼻子都快歪了。
「老師傅,我們現在去哪兒?」
思瀅問道,這時候,我們兩個已經不可能去思瀅的小巢、親親熱熱地吃那頓我已經垂涎「已久」的浪漫的週末「燭光晚餐」了。
「你們跟著我。」
老人開動雙腿、健步如飛。
「哎,您好歹也說個地方啊。」
我拉著思瀅的手在後面追上去。
「到了,你不就知道了嗎?」
老人不屑一顧。
TMSK。 上海有吧檯的餐廳不少,但即使在全世界範圍內搜索一番,恐怕你也找不到像TMSK一樣的另外一座來因為,那純粹是用一千多塊精緻的琉璃作品堆砌而成的。
大門是很低調的,僅是一扇簡截的單開玻璃門,唯一的亮點是琉璃製成的門把手。
思瀅站在門外就忍不住笑著說道:「好好的玻璃門怎麼裝了個琉璃把手。」
老頭兒詭秘一笑說:「你進去就知道了。」
果然,我們一邁進餐廳,低調就立刻被眩目所掩蓋了。你可以想像一下,幾千塊墨綠色基調的琉璃作品堆成的吧檯,在繁華富麗的燈光下幻現出來橙、藍、赤、青、黃等繽紛色彩的金碧輝煌,餐廳裡的一切細節就隱退在在這燈火的掩映裡。
餐廳的另一頭辟出一塊條形地帶。
我乍一看還以為是舉行服裝秀的伸展型台,仔細觀望,才發現波光鄰鄰,居然是個蘭花池。
水池,是純黑的,水中的蘭花,也都是用琉璃製成的,晶瑩剔透,朵朵呼之欲出,在黑色的池中靜靜盛開,綻放著、永不凋謝的美麗。
下面的池水含情脈脈地流動著,緩慢得令人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坐在這樣的蘭花池邊,即使是一個人,也不會覺得太寂寞,更何況我面前還坐著美麗的思瀅,還有那個人老心不死的老「同志」想寂寞也是不可能寂寞的。
我心裡轉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有些心不在焉地望著思瀅,陷入了一種物我兩忘的境地。
思瀅推了我一把,嗔道:「你老看著人家幹什麼?」
我從怔怔的狀態中回過神來,發現思瀅的臉上,已經罩著一層紅暈,終於恍然大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
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沒什麼,不過,當著老頭兒,我還是有些發窘,尤其那老頭兒還促狹地對我說:「年輕人,這叫色不迷人,人自醉啊!」
但是,我的臉皮也夠厚,當這老頭兒也不害躁,很快地對思瀅反擊道:「你好看嘛,要不然,誰稀罕看你。」
思瀅的臉越發紅了,說了句:「貧嘴。」
不過,心裡顯然喜滋滋的,高興地把頭扭開,不再理我,和老頭兒熱火朝天地侃了起來。
我樂得清閒,坐在一邊欣賞著,見多識廣的老頭兒如何把思瀅侃得暈頭轉向。
這老頭兒還真不愧老色狼一條,我想老天爺生他的時候肯定在他嘴邊掛了一支百寶囊,在女人面前,總能源源不絕的拋出各種令「老女人」、「大女人」或者「小女人」以及「不大不小、不老不少的中女人」感興趣的話題,這一點,確實令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看著這一老一少談笑風生,我還真有些想不通,為什麼我在跟這個叫做思瀅的小妞、還有連駿聲這個老頭兒打交道時,總是處在下風(因為他們兩個已經開始聯手,不停地用話擠兌我,我又不好認真,只好滿臉堆著笑忍受他們兩個的數落)我早就過了那種一見到女孩子就手足無措,說不出話的年紀,但是,我發現我在她面前開始漸漸處於下風了,這意味著什麼,我很清楚,但是我不想說出來。
再回頭仔細想一想,我忽然想晚上有這個老頭兒在也好,至少這樣,我就不用單獨面對這個處處令我覺得礙手礙腳的小妞,讓連駿聲這個「風月老手」來收拾她,省得我麻煩。
我「惡狠狠」地想到。
然後,悠悠歎息著,要是體心貼意的琴書妹妹在就好了,好歹有個人替我抵擋一下兩人的輪番波次進攻。
「來三杯格拉斯!」
老頭兒瀟灑的對女侍應生吩咐道。
「這可是烈酒。」
我慌忙要攔住去端酒的女侍應生。
「怎麼你怕了?」
思瀅也幫著老頭兒說話。
我「憤憤」地瞪了她一眼:「你別瞎起哄,他點的是三杯,也有你一份哎!」
言下之意你受得了嗎?
思瀅一摟老頭兒臂膀,撒嬌地說:「乾爹,我喝不了,你替我喝。」
「什麼?乾爹!」
我目瞪口呆:「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套上瓷的?」
思瀅小姑娘臉皮薄,粉臉一紅,倒是那個老頭兒趾高氣揚地向我示威道:「就是在你剛才神遊的時候。」
轉過頭來,拍拍思瀅的小手兒,說道:「放心,你喝不完,有乾爹我呢。」
這親密的動作,頓時讓我看得「妒火中燒」什麼時候,我的專利被這個老頭兒享用了,我可真吃虧大了,這個色老頭兒,連救命恩人的女朋友,他也敢搶!
我為之氣結。
三杯格拉斯端上來,老頭兒硬是全部灌進我的肚子裡,可氣的是,「親愛」的思瀅小姐,也在旁邊起哄說什麼「武松打虎」、「三碗不過崗」之類的「混帳話」這個餐廳裡華麗的酒具特別有特色用來喝紅酒的杯子不太大,是用水晶製成的,碰杯時,還會發出餘音渺渺的悅耳聲音。但是,用來喝烈性酒的杯子卻很大,喚作什麼「古風六品」杯子柄上,還鑲嵌著琉璃珠,我雖然是北方人,不過平常可以說是滴酒不沾,所以,就這麼三杯下來,我就只能用「醉眼看世界了」要嘛說還是思瀅對我好,她看我醉態憨然,就竭力阻止老頭兒的不軌企圖:「嗨,小清子!」
(我什麼時候有了這個名字,好像宮裡的小太監什麼「小桂子」一樣,不過我心想這種叫法,如果見了琴書妹子,老頭子是不是該叫她「小叔子」啊,想到了這一點,於是,窩火憋屈的胸膛裡面,忽然好像夏天三伏裡喝了一杯「透心涼」的冰鎮酸梅湯,那種透徹清涼,別提多令人舒坦了,終於,不禁莞爾。
「這叫」古風六品「,你才拚了」三品「,我再叫三杯來,你把它們都灌下去,才算沒白來這裡一趟!」
見他的寶貝乾女兒阻攔,老頭兒也不再堅持,只是嘴裡直喊:「現在的年輕人太沒用了,才三杯就趴下了,看我老人家的!」
然後,又叫旁邊的侍應生,端來各種品牌的洋酒、紅酒還有啤酒,我朦朦朧朧看著擺滿了桌面的各色名酒,心裡不住奇怪:這個老頭兒今天要開名酒博覽會嗎,不過,這時候腦子不太好使,「有心殺賊,無力回天」也就隨他們兩人鬧去了……
老頭兒擺出一幅博學的架勢,誨人不倦地告訴思瀅,每種酒都有什麼軼聞趣事,味道有什麼特色,該怎麼品才有滋味兒……
單純的思瀅只聽得津津有味兒。而且興趣盎然。這興趣一昂然,便樂此不疲,樂此不疲的後果,就是陪著老頭兒兩個人你來我往,邊說邊品嚐。這滿滿一桌子的酒,居然不知不覺間化為烏有。
思瀅之前根本沒有喝過任何種類的酒,更沒有什麼酒量,開始幾杯落肚後已經有些醉意,一般的人,酒一上頭,就非要繼續喝下去,別人攔也攔不住,自然也就喝得多些,如此惡性循環,很快就醉得一塌糊塗。
我雖然也有醉意,不過畢竟只是淺醉,看兩個人喝得太厲害,中間曾試圖規勸他們量力而行,無奈他們都拒不理睬。
我有些眩暈,也就沒力氣堅持,也只好由得他們去鬧了。
到最後,他們兩人硬撐著喝完一杯酒,便呼著酒氣,一左一右癱倒在我的肩上,不省人事了。
我們三個醉鬼,又小睡了一會兒,然後,付完賬,踉踉蹌蹌走出餐廳,這時候已經凌晨兩點鐘了。
老頭兒雖然仍然醉態可掬,但已經清醒了許多,勉強可以自己走路了,我吶,酒品還好,只要一喝醉酒,就只想找一個地方倒頭大睡,絕對不會大哭小叫、惹事生非,所以,也只是睏倦得受不了。
我只好勉強支飾著、撐開一雙沉重的眼皮,替老頭兒攔了一輛計程車,多付計程車司機一百塊錢,然後叮囑他一定要把老人送到醫院裡,又記下他的車牌號,這才讓車子開走。
那個老頭兒醉成這樣,居然還色心不死,坐在車上後座,還帶著一臉壞笑,對我眨眨眼,又對著思瀅努努嘴兒,隔著搖下的汽車玻璃說:「小子,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計程車啟動,我還聽見老頭兒在坐在計程車的後排座位上面,嘶啞著他的「公鴨嗓子」用五音不全的調子在唱:「今天晚上我就要嫁給你了……」
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真是一個老活寶,繼而忽然想道:這個老頭兒說不定根本沒醉,一切都是成心的。
我望著車子開走的背影,苦笑著搖了搖頭……
然後,我攙扶著在我懷裡又鬧又笑的思瀅看來她酒品不太好,又攔了另一輛計程車,向思瀅的家裡駛去。
思瀅是個獨生女,父母都是外交官,長年住在國外,所以家裡就只有她一個人。平時寂寞得很,也只有琴書一個好朋友。
她家的房子很大,還帶著一個花園。
她一個人住著害怕,所以鎖了大門,另外在茂名路上買了一處一室一廳的房子,自己一個人住。
原來女孩子喝醉了也這麼難伺候!
不過,思瀅到底是美女,即便醉了,那風姿也很令人迷醉。現在,她的臉泛出桃花般地粉紅色,胸前高聳的一雙優美的乳房隨著呼吸有節律的一起一伏,我將她緊緊摟進懷裡感受著少女肉體的芳香,情不自主地神魂顛倒、想入非非……
下了計程車,思瀅推開我不肯讓我扶,東倒西歪一路掙扎著自己上樓,還不時回過頭來對著我做出各種鬼臉。
我很怕她會摔倒,一步一隨地,陪著她來到房門前。她伸手去兜裡摸出鑰匙,嘴裡含混不清的嚷嚷著:「這……就是咱們的家,從今往後……咱們、咱們兩個人一起住。」
不過,她醉得很厲害,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把鑰匙準確地插進鑰匙孔,我搶過鑰匙,把門打開。
她踉蹌著走進臥室,一頭載倒在床上。
思瀅的房子裡家用電器一應俱全,靠窗的牆壁處還有一個書櫃,一室一廳的閨房顯得很寬敞很氣派,地上還鋪著厚厚的地毯。
我跟進去,看思瀅早已躺在床上,我替她把那雙漂亮的黑色高跟鞋脫下,握著她纖細的秀足時,我低頭欣賞著她甜美而安詳的睡態,短裙下暴露出雪白如嫩藕似的美腿,我內心驀地湧起一絲衝動,心裡居然跳得厲害。
我幾乎無法抑制這絲衝動。但是我實在困得不行,根本有心無力,於是倒頭和思瀅並排躺下,很快就睡著了。
我醒來時,天已經很亮了,陽光照耀著紫紅色窗簾,我睜開眼,意外地竟對上了思瀅壓抑著深情的眸子,這雙眼呵!就像是要把我整個人燒烙在她眼中似的,渴望地看著我。
我再打量四周,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思瀅為我們鋪上的被子已經滑落到地毯上,我和她的身體居然是赤裸的,在晨光中染上了深紅的顏色。
熹微的晨光中,她美妙的胴體雪白嬌滑得毫無一點瑕疵,流暢優美的身材曲線幻化出晶瑩玉嫩的腰身;在那一片晶瑩雪白中,一雙顫巍巍、傲人挺立的盈盈椒乳上,一對嬌軟可愛、含苞欲放般嬌羞嫣紅的稚嫩乳頭羞赧地向我硬挺。
纖纖細腰盈盈一握、柔弱無骨,白嫩玉臀豐潤渾圓,更有著嬌滑平軟的潔白小腹,淡黑柔卷的絨絨秀毛和纖美修長的玉腿。
那有如詩韻般清純、夢幻般神秘的溫柔婉約氣質讓我都為之瘋狂……
思瀅見我醒來,並不驚惶逃避,反而無比眷戀地吻上我的眼睛,又吻上我的鼻樑與嘴唇。
我輕輕和她親吻了一會兒。
思瀅好奇地向我勃起的下體望去,一會才害羞地說:好醜哦!
也許是我巨大的凶器很有吸引力吧,她用一隻小手輕輕地撫摸我。
隨著她柔滑小手的接觸,我全身的血液和熱量彷彿都往那裡集中了似的。堅硬如鐵又滾燙如火的蓬勃慾望讓她覺得很有趣,她開始上下的摸索,可對於我則是太大的刺激,我不禁閉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