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對這充滿高潮氣氛的場面大聲發脾氣,可童貫幸平還是從容不迫地離開了。
童貫幸平似乎被他們青春的朝氣感動了,這如夢的人生啊!
朝兩人發怒也沒有道理。讓他們待在貨艙裡吧。
童貫幸平邊考慮收拾這傢伙的對策,邊關上船艙的蓋子,登上梯子回到駕駛室。
「看到了吧,那癡呆子的樣子。」
東鄉相野島眼裡在充血,慾望難以抑制。
「嗯,看到了,多美麗的屁股。」
童貫幸平從酒櫃裡拿出威士卡瓶子。
「今天夜裡由我來值班。你們兩人喝了這個就去船長室休息。一定要放好獵槍。」
那樣說教法沒有多大的效果:「怎麼樣?我們在北斗丸上裝了價值四百億日元的鑽石。如果平安無事地運到東京,天荒賣掉後會留四百億日元平分的。怎麼樣,是四百個億。根本就不需要搞這樣的女人。你們也可以玩上赤板和銀座的百來個女人。如果想的話,一定會實現。忘掉菱刈那混蛋吧。」
終於,談話有點效果。兩人的眼前呈現出一片絢麗多彩的景色,腦裡想著一旦成功地完成了任務,按照預先簽好的合同,那就……
矛盾解決了。
是的,眼下還不知道那個傢伙到平分前還會幹些什麼。東鄉和野島異口同聲地罵了一句,像是鬱憤得到發洩,走出駕駛室。
只剩童貫聿平一人待在那裡。
船在黑夜裡繼續航行。
他坐在舵前的椅子上寫航海日記。
上面寫道:三小時停船後又起航;一個叫小細絹子的女人上船後,沒有發現敵人跟蹤。
寫完之後,將日記本扔進壁櫃。——夜航還在繼續。
童貫幸平還在沉思在自語。——那時,大海也是黑沉沉的。
北斗丸順利地在海裡航行。
凌晨三點,看見了宮古港的燈光。
北斗丸一邊讓過後面過來的船,一邊全速通過匯海口。其後沿本州海岸南下。
早晨,東鄉接替童貫幸平值班。
天氣十分晴朗。波濤還是那樣洶湧。
小細絹子不是說過如果暈船的話就在什麼港口下去,現在看來不像暈船的樣子。
從冰箱裡找到做好的咖喱飯,嘿,她完全成了船上的總務。
菱刈除了值班以外一直陪著絹子,這個混蛋,全不把東鄉和野島的話放在心上,連一句牢騷話也沒有。
「啊,船長,有條船跟在我們後面。」
正在通過雷達觀測的東鄉報告,這是在北斗丸穿過金華山海面,在不灣海上航行了大約二、三十分鐘後。
此時已是傍晚。太陽落人大海,視界變暗,不能正確辨認那船身。
「一定的速度、一定的航向。始終尾隨在北斗丸的後面。」
東鄉繼續通過雷達觀測。
「是什麼時間開始的?」
「像是過了氣仙沼。我當時想它不過是條貨船,但過了牡鹿半島就一直同我們保持相同速度和航向,真奇怪啊。」
牡鹿半島的右邊拐進很深,在進入使興、松島和仙台。平常從渡口來的貨船、漁船和定期觀光船等進過金華山後立即往右拐了一個大彎,向彎的中央部進發。
因為靠過叫仙台的一條大街。
北斗丸沒有管它,打算徑直穿過海峽。為了進入大港必需得申請入港預約和出港預約,但北斗丸根本不理睬這些,朝南急駛而去。
是炫耀自己嗎?不,事實上足秘密航行。東鄉望著那與北斗丸相同航向,經過金華山後一直尾隨在後的船驚異地站起來。
「哪裡,讓我看看。」
雷達範圍是四十里。可在以三百六十度的範圍內捕捉目標。北斗丸前部的樣式掃瞄器不停地旋轉。掃瞄器是可變式的。最近距離可收到0。2 裡。
亮點在一定的方位逐漸變大。
像使用二十海里全速航行。
童貫幸平走出駕駛室,站上船頭查看。舉起望遠鏡,遠處只有航標燈乍明乍暗,在黑暗的海裡是分不清船體的。
為預防萬一,童貫幸平將子彈填進獵槍,同時也命令東鄉和菱刈、野島裝上子彈,再派一人站在船尾監視。
夜更深了。兩船開始較量。
北斗丸駛過仙台海面進入福島首相馬海。童貫幸平貼在船尾,用望遠鏡繼續監視追來的不明之船。
「船長!」
東鄉從駕駛室飛跑出來。
「本船收到停船命令!」
「什麼?」
「那傢伙好像是巡邏艇!」
「什麼,巡邏艇?」
「是。S 、S 、B ,不斷地發出停船命令。」
「真奇怪,從二管區來的?」
「也許是吧,是不是臨檢?」
「情況有些不妙,那傢伙有點奇怪。」
童貫幸平抬起下巴。
如果現在進行臨檢的話,貨艙裡的鑽石會被一起發現。
然而,童貫車平又覺得這艘巡邏艇疑點不少。當然,敵人是不會向保安局申報的。那麼是誰告密的呢?即使有人告密,可怎樣確認出北斗丸的現在位置?
「看看形勢的發展。不管它,不理睬停船命令,全速前進。」
「是。」
東鄉應著。
「輪機全開!」
野島回答。
北斗丸發出轟鳴的輪機聲。船體像野獸般似的顫抖。儘管船激烈地搖擺,但他們仍然保證全速前進。後面那艘船離北斗丸僅二里,船頭劈開滾滾波濤追了上來。
正是艘奇怪的船。船身短粗粗的,可速度挺快。從漂亮的外表和敏捷的航行看,不像是巡邏艇和巡邏艇的船型。
突然,那船的前部閃亮著橙紅色的光。
嗒嗒嗒嗒……
備置在船前的重機槍噴射出火光。
子彈打在北斗丸船艙周圍。
有的擊中了船的腹部,彈到右舷的甲板上。
「請停船。現在只是警告,如果再不聽命令就擊沉你們。」
麥克風聲音在有效的距離內響著。
「混蛋。」
童貫幸平咆哮著:「停下,停下。」
他比劃著停船的手勢。
北斗丸關停了輪機,靠慣性在黑沉沉的海裡滑行。全速追趕過來的武裝船靠上北斗丸的右舷。
看見了那巡邏艇的船名——松島。
鐵鉤甩過來,隨後連同艇長在內的五個男人上到這邊船上來。
「我是氣仙沼海上保安部的二等保安監,叫秋村高德。你們又未經呈報秘密運輸之嫌。要進行臨檢。」
他的制服和帽子挺合身,是一位三十來歲的漂亮男子。身上還帶有些保安監那種威嚴氣質。
「請看看臨檢的證明吧。」童貫幸平還是沒疏忽大意。
「這是緊急追擊。在第二管區保安部用無線電辦的手續。請接受檢查。」
童貫幸平與東鄉和野島交換一下眼色,意思是只要梢有疑惑就立即反擊。
為了重要的物資不被發現,提前讓菱刈隱藏在加有雙層蓋子的貨艙中,並命令把木桶藏在最裡面。
童貫幸平他們被集中在駕駛室裡。
「船員是三人嗎?」
「是的。」
「船籍?」
「紋別。」
「紋別?哦,從那麼遠的地方到本州來做什麼?」
那個叫秋村高德的保安監詳細地,一個接一個地盤問了船籍、出發港口、到達港口、貨物和航海目的等。
「請陪同檢查運載的貨物。」
「海豹原皮有五十張,在下面的船艙裡。請——」
裝載原皮是事實。
本來是預定賣給遠道而來的皮毛商的,所以貨物全裝在中央船艙裡。
正當童貫幸平帶領五個男人出右舷之時,前面貨艙的地方傳來令人吃驚的哭聲。
「什麼的呵,我碰到木桶。裡面是什麼呀!」
這些話的的確確是在談論桶。菱刈好像想讓女人安靜下來,爭吵聲從那短貨艙裡傳出來。
保安監的眼睛傳到貨艙上。
那女人原來是間諜?
北斗丸的現在位置是那女人密告的。
「他們說得桶什麼?」
「是那些裝調料的桶和裝酒的桶。」
「我們接到有人要偷運鑽石的報告,請帶我們看看吧。」
如果那霧散時上船的女人是間諜的話,那麼這名叫秋村的保安監大概不是第二管區的保安監。
但,童貫幸平仍裝出漠不關心的樣子。